[西方奇幻] 法師的天下 作者:墨鄉 (已完成)

 
mk2258 2012-11-7 21:28: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35348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12-2 03:17
本帖最後由 maxchen67 於 2012-12-2 13:24 編輯

二十 岡森.舒沃斯

彌德斯這幾天一直處於焦慮當中,他是野火城的運糧官,每個月月初,他都會在野火城碼頭等待著來自下游城市洛迦城運來的糧食。

    但現在,眼看著就歸寧節越來越近,預定前天就該到達的糧船卻還不見蹤影。

    每隔一個小時,彌德斯都會站在碼頭眺望著寬闊地幼底河下游,希望能出現奇跡。

    在野火城,除了老男爵,恐怕就屬他最清楚野火城和洛迦城之間的關系,他清楚的知道糧船延誤意味著什麼。

    「該死地!「彌德斯時不時地咒罵,但卻不敢指明所咒罵的對象。

    就在他火氣越來越大,忍不住就要將之轉移到士兵身上時,幼底河面上,開始出現了一列黑點。

    黑點越來越清晰,到最後變成了一支船隊,這船隊的規模遠比運糧船要龐大地多,尤其是中間的那艘大船,非常豪華,船頭豎著一面勞倫斯子爵所在的舒沃斯家族的旗幟,而船的甲板上竟然站滿了士兵。

    「難道勞倫斯想向野火城開戰了嗎!?」彌德斯驚疑不定地看著不斷接近的船隊,同時不忘命令士兵前往野火城報告情況。

    也許是知道會引起誤會,大船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最前面的那艘船則繼續前進,一直到了碼頭附近,船首一個舒沃斯家族的傳令官高喊道:「舒沃斯子爵大公子岡森騎士親來野火城,還不快迎接!」

    這傳令官的語氣居高臨下,神情傲慢,這種態度是洛迦城對野火城的一貫態度。

    作為運糧官的彌德斯心中湧過一陣怒火,但他卻不敢讓它發洩出來,反而恭敬地問著:「不知道岡森騎士親自前來,是為了什麼事?」

    傳令官斜睨了一眼彌德斯,冷冷地道:「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說完後,也不管彌德斯的反應,回身一揮手,原本停留在幼底河面上的船隊便重新啟動起來。

    很快,船隊便在野火城的碼頭靠岸了,正如傳令官所言,在一群士兵的護衛下,一個有著一頭金色卷發的年輕騎士就從船上走了下來。

    這騎士有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身材修長勻稱,臉容陽光俊朗,一舉一動透間露著自然而然的高貴氣息。

    彌德斯當然認得來人,可不就是舒沃斯子爵的大兒子岡森,他忙迎了上去,卑微地施禮:「岡森大人,願您安好。」

    岡森倒並不顯得多麼傲慢,反而拍了拍彌德斯的手臂,笑著道:「每年歸寧節將近,野火城外都有獸人侵擾。我父親怕糧隊有失,特命我親自護送。」

    說著,他轉過身,指了指幼底河上的船隊道:「這次總共運來了兩個月的糧食,准備時間有些長,所以遲了幾天,希望沒有讓我的姑父產生困擾。」

    彌德斯一聽說這個,立刻滿臉笑容,自從見到岡森,他的背就沒直起來過,此時又恭敬地行禮道:「還是子爵大人考慮的周到,我想男爵大人定會感到十分欣慰的。」

    岡森大笑,回身命令道:「馬勒,你帶著你的士兵去督促卸糧。洛德,你隨我進城。」

    被他點名的兩個親衛隊長立刻應下,一絲不苟地執行命令去了。岡森這才轉身,微笑地道:「那麼,我們就先進城了?」

    「當然,當然,想必男爵大人也十分願意見到大人。」彌德斯連聲應著,不敢有任何異議,因為他知道,如無意外,這位騎士大人將繼承這整座野火城,這是人丁凋零的霍爾家族無法阻止的。

    岡森一行以極快地速度進了野火城,高懸地舒沃斯家族的旗幟,一路暢通無阻。

    洛德跟在岡森身後,眼帶不屑地看著野火城破敗低矮的房屋,他縱馬上前,在岡森身邊低語:「大人,這野火城可真是窮困到了極點,你看,這一路上,衣不蔽體,露出恥部的人到處都是。」

    岡森當然也看到了,對部下的評論只是淡淡地一笑:「以後這話不要說了,至少在我姑父的領地裡不能說,知道嗎?」

    「是,大人。」馬勒應著,眼睛卻仍然四處望著。

    野火城的居民對這一行衣甲光鮮地騎兵也十分好奇,縮在路邊,一個個交頭接耳討論著。

    「我敢用腦袋起誓,明年野火城就要易主。」

    「去,你那腦袋值上十個銅幣不錯了。不過既然舒沃斯子爵來人了,茉莉小姐出嫁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哎,希望以後日子能好過點。」

    「想得美,即使換個領主,還不是一樣。」

    。。。。。。。。。。。。。

    男爵城堡外,早早得到消息的霍爾男爵出堡親自迎接他的侄子,等看到岡森,蒼老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岡森,我很高興你能過來。」

    「姑父,我也一樣。同時也帶來了我父親的問候,希望你身體健康。」岡森立刻翻身下馬,同樣滿臉地笑意。

    隨後,他轉頭看了看,詢問道:「姑父,我怎麼沒看見茉莉表妹?」

    老男爵聽見這話,心中冷笑,臉上卻依然笑意滿滿:「茉莉臨時去了城裡,大約傍晚就會回來。」現在的時間卻是中午。

    「是去法師塔嗎?」岡森問道。

    「或許吧,她長大以後,我就不太管她了。」老男爵言辭模糊。

    「哦,真希望能早點見到她。」岡森眉頭輕輕皺了皺,又極快地掩飾了下去。

    「你會見到她的。」老男爵的話有些意味深長,不等岡森回答,他就轉身當先走去,同時和藹地笑著:「岡森,先進城堡吧,雖然你姑媽已經不在了,但不要有什麼避忌。」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進了城堡,而跟隨岡森的衛兵,同樣被留在了外堡,只有岡森跟隨老男爵進了內堡當中。

    一到城堡中坐定,隨意交談了幾句,岡森立刻就直入主題。

    「姑父,我這次過來,主要是父親的意思,他想知道我和表妹之間的婚事。。。。。。」

    看著男爵沉吟不語,岡森又接著道:「表妹今年已經十七歲了,而我也已經二十一歲,怕是沒法在等了。」說道後面,他的語氣已經偏於冷淡。

    這個世界的貴族,十二歲就有人結婚,到了岡森這個年紀,確實挺晚了。

    老男爵用手輕敲著桌子,聲音低沉:「這件事,等晚上茉莉回來,你親自對她說吧,如何?」

    岡森心中一喜,這老家伙看來終於頂不住壓力,默認了啊。叫他自己去問表妹,和直接同意有什麼區別?

    「那好,多謝姑父。趁現在天色還早,我正好到城中逛逛。」岡森語氣立刻變得非常輕快。

    「也好,我叫僕從帶你去轉轉。」老男爵的臉色已經可以稱得上陰沉了,朦朧的寒意在他的眼中流轉,尤其是注視在岡森身上的時候,這寒意幾乎轉化為冰冷的殺意!

    他要他死!他要將舒沃斯家族對霍爾家族做的一切都狠狠地還回去!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1
二十一 『彭』的一聲

    這一天,一個女人引起了一個王國的崩潰--史學家羅德.馬丁

    野火城中,一輛黑色的四輪馬車行駛到一棟木結構地樓房前悠悠停了下來。

    隨後,馬車門被拉開,一位美麗的少女一手提著繁複精緻的雪白裙裾,不等車伕來扶,直接就跳了下來,就如一隻優雅的天鵝。

    少女的動作嚇了馬車伕一跳,隨後就是黑著臉指責:「小姐,您這麼做不僅不符合禮儀,還會傷到您的腳,這太。。。。。。」

    「好了,好了,萊德大叔。這周圍不是沒人嘛,再說我也沒事。」茉莉不耐煩地打斷了這僕從的話,這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

    她直接走上台階,伸手去敲著樓房的木門,同時提高音量喊道:「蘇,開門!」

    木樓裡安靜了一會,隨後響起了腳步聲,一分鐘後,蘇銘的臉出現在了門後:「茉莉小姐,您今天怎麼又來了?」

    這棟木樓是男爵賞賜給蘇銘的住處,蘇銘住在這兩天時間,這位貴族嬌嬌女竟然天天來拜訪。

    「哼,還不是你說想看看元素墨水。讓開,我要進去。」一到他這裡,茉莉就開始顯露出被貴族禮儀壓制下的可怕本性,傲嬌,迷糊,腦袋缺根弦形容的就是她。

    茉莉一把推開門口的蘇銘,手提裙裾,噔噔噔地就跑了進去,等蘇銘跟進去的時候,這少女已經坐在了椅子上,姿態無比隨意,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要不是裙子夠長,絕對走光。

    她身旁的木桌上,則放著一小瓶看起來是香水一樣的玫瑰紅液體。

    「這是火元素墨水?」蘇銘幾步走到木桌前,伸手就要去拿墨水。

    『啪』,他的手背被茉莉敲了一下,不疼,軟軟涼涼地觸感,成功阻止了蘇銘的行動。

    「不要毛手毛腳,這可是會爆炸的。這麼一小瓶,『彭』一下,整個桌子都會沒掉。」茉莉一臉嚴肅地說著,隨後又補充道:「火元素墨水只是俗稱,正式名字叫火元素低阻藥劑。紋刻火元素法陣用的,一瓶二十金幣,可花了我半年的零花錢。」

    「這麼貴?」蘇銘瞪大眼睛,而且他剛才可是見這大小姐一路跑進來的,也沒見這藥劑爆炸。

    這元素墨水的事得從昨天午宴結束後說起,他來到這樓房後不久,茉莉就跟了過來,兩人開始還挺拘束地聊著天,不知怎麼地就聊到她的法師學徒身份上去了,然後茉莉就開始慢慢拋棄貴族禮儀,開始向他吹噓法術的神奇,讓見到這貴族小姐真面目的蘇銘目瞪口呆。

    其中就提到了紋刻法陣的墨水,蘇銘對此非常好奇,茉莉便自告奮勇地說要讓他見識見識。

    蘇銘原本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今天還真來了。

    「土鱉,沒見識了吧。二十金幣還只是導師給我的優惠價格。這墨水的主要原料是從火山噴發口附近採集來的熾熱火山灰,再經過複雜地煉金手段才能得到成品。大陸的活火山不多,雷霆山脈裡面有一座,極北之地有一座,其他地方就沒了。這原料都是那些傭兵冒死採集來的,能不貴嗎?」

    聽她這麼一說,蘇銘倒有些信了,難怪人說培養法師非常燒錢,是貴族專利。就這麼一瓶還不到大拇指粗的墨水,就得讓一個平民之家傾家蕩產好幾遍。

    「那這東西該怎麼用。」蘇銘虛心請教,態度非常恭敬,讓茉莉大小姐的虛榮心十分滿足。

    「看好。」茉莉又從身上不知什麼地方摸出一把小刻刀,然後在桌面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圖案,這刀口深淺不一,粗糙得不行。

    一個圖案刻完,茉莉左看又看,感覺不滿意,又在桌子上重刻了一個,和剛才那個圖案一樣,稍稍顯得精緻了點,但還是不堪入目。

    茉莉再接再厲,又刻了一個,看她緊抿著嘴,卯著勁地在光滑地椴木桌子上刻著,蘇銘看看就覺的累得慌。

    第三個圖案成型,依然十分的慘不忍睹,比前面兩個還難看,可能是茉莉手上沒力氣了。

    「不行,不行。」茉莉一把丟開刻刀,埋怨道:「你這桌子太硬了,平時我都是直接刻在羊皮紙上的。」

    「就這一個圖案嗎?是做什麼用的?」蘇銘拿起刻刀,問著。

    「嗯,對啊,你來刻,你手勁大,使刀你比我在行多了。拿去,就按這個圖案刻,這是基礎聚能法陣,配合低阻材料,能自動吸取火元素。」茉莉手上又多了一張羊皮紙,就這麼在蘇銘眼皮底下多出來的。

    這怎麼回事,咋跟魔術一樣?這小姑娘還有這大本事啊,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玩魔術,這水平不是一般地高了。

    「哈哈,看你那呆樣。」茉莉被蘇銘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逗樂了,又見到蘇銘詢問的表情,揚了揚手,笑瞇瞇地道:「秘密。」

    蘇銘也不去追究,就拿起羊皮紙,照著上面的圖案,飛快的在木桌上刻了起來。

    在一旁的茉莉只見蘇銘手一花,等再次看清的時候,桌子上已經多了一個極其標準的基礎聚能法陣,和羊皮捲上的一模一樣!

    這回輪到她目瞪口呆了,她探過身子,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桌子上的紋路,還用手指頭一筆一劃地描摹著,最後才轉過頭,一臉不可思議地道:「你怎麼做到的?」

    蘇銘嘿嘿一笑,在茉莉期待的眼神中,得意地往椅子上一躺:「秘密。」

    現世報來的快,茉莉的話剛說完,就被蘇銘給扔了回去。

    「不說就不說,不就是手快嘛。」茉莉嘟嘟囔囔地打開那瓶火元素墨水,洩憤式地倒在蘇銘刻好的聚能法陣上,一倒就是半瓶!

    「哎呀,倒多了,都怪你,十個金幣沒了。」倒完茉莉才發現,立時氣呼呼的將手裡的半瓶墨水重重放在桌子上,一時間後悔不迭,滿臉地肉痛。

    蘇銘卻猛地起身,極快地衝到茉莉旁邊,將她抱起來就往門外沖。

    「你幹嘛!」茉莉驚叫。

    『轟』回應她的是門內地一聲炸響,將這位大小姐接下來的話給全嚇回了肚子。

    蘇銘探頭往門裡面看去,好傢伙,還真是把桌子給炸『沒』了。

    只見裡面原本桌子放置的地方黑漆漆一片,完全不見桌子蹤影,倒是牆上插著幾片碎片無聲證明那桌子曾經存在過。

    這威力,要炸人身上,蘇銘或許能憑借強悍的身體活下來,但肯定也殘了,茉莉是完全沒有幸理的。

    「果真會爆炸啊。」蘇銘驚歎,這爆炸威力不見得非常巨大,但是爆炸能量非常集中,旁邊的椅子愣是什麼事都沒有,就桌子沒了。

    「。。。。。。」看到這結果,茉莉垂頭喪氣,連自己還在蘇銘懷裡都忘了。

    盡職的萊德及時出現,他大喝一聲,幾乎是衝鋒過來阻止蘇銘對茉莉地『無禮』舉動。

    茉莉回過神,急忙拍著蘇銘地肩膀道:「蘇,快放我下來。」

    「哦。」蘇銘將懷中佳人放在地上,對衝上前的萊德理都沒理,立刻跑回房間研究木桌殘骸去了。

    轉身的瞬間,他眼中如水銀一般的光芒直溢出來,剛才爆炸瞬間發生的事立刻在他腦海裡以元素的視角重新演繹。

    瓶中的元素墨水因為茉莉的舉動發生震盪,其中包含的大量火元素以不可思議地速度變的活躍起來,水晶瓶的容積限制了元素的暴漲,阻礙的同時也為火元素積蓄了爆發的能量。

    下一刻,爆炸發生了。到此時為止,這些過程都與前世的液體****類似,所不同的是爆炸之後的事情。

    水晶瓶炸裂,火元素瘋狂四溢,很快就接觸到了木桌,被高濃度火元素掃過的木桌立刻變得焦黑、碳化、解體。

    就在同時,桌上那個由蘇明刻制,已經被元素墨水充滿的符文,猛然被觸發了,紋路開始快速吸取火元素,發出了火紅色的高亮光芒,空氣中的火元素極快地被這圖案吸收一空。

    但是,承載符文的木桌承受不住符文中洩露出來的火元素,開始解體。符文崩潰,高度集中的火元素再一次爆發,木桌毀滅了。

    整個演繹過程一瞬間就在蘇銘腦海裡完成了,後一個階段,非常明顯地與銀河系的熱力學定律相悖,完全是顛覆性地能量流動過程。

    這一過程可以發生,意味著時間可以倒流,永動機可以存在等等足以讓前世所在物理大廈崩潰的事情發生。但這個世界卻仍然完好地,井然有序地存在著,就這一點,讓蘇銘深深著迷,因為這意味著無限可能性!

    在木屋外,衝到茉莉身邊的萊德才開始張口說話,他強行吸了口氣,臉色黑得和鍋底一樣:「茉莉小姐,我們該回城堡了。單獨和一個騎士在一起,對您的名聲有礙。」一字一頓地,可見剛才那一幕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不!」茉莉大聲拒絕「我才出來那麼一會兒,城堡裡潮濕、黑暗,我現在不想回去。」

    有了蘇銘撐腰,茉莉第一次公然反抗萊德的禮法壓制。

    父親對這少年重視到了極點,對他的一切失禮行為都非常寬容,甚至不阻止自己單獨來找他。

    朦朧間感受到父親心思的茉莉,再也不願再受萊德的管束。

    茉莉覺得在蘇銘身邊很舒服,沒人會因為她出格的舉動而指責她失禮,沒有人時刻提醒著她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讓她能徹底放鬆自己。

    不等萊德說話,茉莉提著裙裾,像只白天鵝一樣高傲地一揚頭,轉身進了木屋,臨了還把門給關了,只留下門外臉色鐵青的萊德。

    一進門,茉莉也不說話,就這麼站在那裡,眼睛直望著蘇銘,淚珠撲哧撲哧地直往下掉。

    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女孩,第一次公然對抗萊德的勇氣,很大程度上並不是來源於她自己,而是宣誓效忠她的騎士蘇銘。

    現在的她,心中有著打破過去熟悉生活的失落,也有著面對未知未來的惶恐,她急需安慰,要一個信任親近的人給她信心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女人一旦有人依賴,就會變得非常軟弱,這話是真的。

    剛從高速運算中恢復過來的蘇銘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從『木桌遺址』前站起身,連身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我這可沒欺負你啊。」

    茉莉嘴巴扁了扁,直撲進蘇銘懷裡,悶頭抽噎著,一下子讓蘇銘感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最後只能輕輕地拍著茉莉的背,了以安慰。

    「蘇,我很累,很累!父親要我承擔家族重擔,母親在世的時候天天逼我嫁給表哥,現在一個僕人也整天的管著我!我想自由自在地逛街都不許,嗚嗚,我恨死他了,嗚嗚」茉莉在蘇銘懷裡大聲地控訴著,把壓在心底的話一下子全倒了出來。

    但就在蘇銘準備出言安慰時,變故發生了!

    「彭!」木門猛然間炸開,門外站著一個一頭金色卷髮,全身鎧甲,臉色鐵青的騎士。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1
正文 二十二 飛揚的白手套

    蘇銘從來沒想到,他會有這麼一天。

    這一天,一個中世紀的騎士用劍劈開了他的房門,然後向他扔過來一隻白手套。

    白手套原本飛向蘇銘的臉,但他退了一步,到了他腳邊。

    「我要和你決鬥!」一句冰冷的話語同時傳了過來。

    蘇銘愕然,懷中的茉莉悄悄轉頭偷看了一眼,然後更緊地抱住了他,蘇銘甚至能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傢伙是誰?」蘇銘俯下頭,在茉莉耳邊輕輕問道。

    「就是。。。。。。就是我表哥!」茉莉的聲音輕的和蚊子叫一樣。

    蘇銘頓時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未婚夫找上門,發現自己的未婚妻竟在陌生的男人懷裡哭泣,這種場面,是個男人都會無限抓狂。

    蘇銘頭痛欲裂,他怎麼就這麼倒霉,剛成為騎士兩天,就碰到這檔子有口說不清的事呢。

    這他媽的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見到眼前這對男女竟然置他扔出的白手套於不顧,竟然還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岡森氣地渾身發抖,這是他長這麼大受到的最大侮辱,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湧上了他的心頭。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我。。。啊!」岡森已經找不出詞語來形容他的憤怒了,他抽出長劍,最後的理智讓他沒有將劍直接刺向眼前的男女,而是狠狠地劈砍著蘇銘剛剛住了兩天的房子。

    岡森擁有初階中位的鬥氣,他身上閃著遠比赫爾曼騎士明亮的藍色水系鬥氣光芒,一劍又一劍,以比拆遷隊伍高十倍地效率拆著房子。

    蘇銘低頭對茉莉悄悄地道:「怎麼辦?你表哥看起來好像瘋了,茉莉,沒問題吧?」

    「我也不知道。」被蘇銘平靜的語氣感染,茉莉竟然奇跡般地沒感到害怕,而且將所有的事情推給了她的騎士。

    蘇銘無奈,他將茉莉拉到身後,然後伸出腳將地上的白手套踩在腳下,碾了碾,這才對著某個正在瘋狂洩憤地騎士說道:「我接受了。」

    岡森立刻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喘著粗氣,紅著眼睛看著蘇銘:「好,明天!我會在霍爾男爵城堡前與你公平一戰!」

    說完,他轉頭對站在蘇銘身後的茉莉道:「表妹,你跟我回城堡!」

    「不!」茉莉躲在蘇銘背後,連臉都沒露出來。

    經過剛剛的一同發洩,岡森稍稍冷靜了點,他聲音冰冷地道:「茉莉表妹,你要仔細考慮清楚,你的選擇將決定整個野火城的命運!」

    他頓了一頓,將目光轉向蘇銘,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著:「而你,年輕的騎士,你將為你的無知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神態讓蘇銘非常不爽!

    茉莉十分無助,她幾乎能猜到回到城堡後等待她的命運。她的父親必定會屈服,她將嫁給表哥。

    在婚後,將會遭到丈夫無盡地虐待!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女性如果沒掌握力量,那麼就算她是貴族出身,社會地位也高不到哪裡去。

    就算王都聖普羅的那些花瓶貴婦們,也時常被丈夫打得鼻青臉腫。

    但她的選擇又實實在在地決定著這個城市的命運,一時間,茉莉被逼到了死角,陷入了絕對無助的境地。

    蘇銘垂下眼眸,輕歎了口氣,自己剛在銀河系被一個少女給坑了,轉眼又被這世界裡一個容貌相似的少女坑了,難道這是他蘇銘的命嗎?

    有些認命的蘇銘地伸手輕輕捏了捏身後少女冰冷的手,上前了一步,對眼前高高在上的岡森.舒沃斯道:「我是效忠霍爾家族的騎士,你的話想要成為事實,就必須先問過我的劍!」

    『噌』的一聲劍鳴,蘇銘拔出了放在身邊的長劍,一股雄渾厚重的殺戮氣息立刻從他身上浮現。

    一時之間,似乎連他身周漂浮的木屑灰塵都安靜了下來,這讓對面的岡森暗暗心驚。

    茉莉原本黯淡的眼睛隨著蘇銘這一句話,瞬間變亮了起來,一如暗夜中的星辰,她伸手從背後攬這蘇銘的腰,將臉依偎在了他背上,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岡森冷哼了一聲,再也沒有多言,轉身騎上馬就走,經過男爵的那輛馬車時,猛然出劍,一劍將整輛馬車給劈散了架,順帶著馬車前面的萊德和四匹駿馬也被他突然爆發的強大鬥氣斬殺當場,可見其心中的憤怒。

    蘇銘是騎士,而且剛剛表現出的氣勢也讓岡森有所顧忌,但萊德只不過是一介僕從,比平民還低一等的下人,殺了就殺了,老男爵還能拿他怎麼樣!

    他這個態度,也表明徹底與霍爾家族決裂了。

    茉莉看的臉色發白,蘇銘聳了聳肩,轉身對茉莉道:「挺不錯的,他替你解決了那個嘮叨的傢伙。」

    「蘇,我在替你擔心,明天的決鬥怎麼辦?你肯定打不過表哥的。怎麼辦?而且他還殺了萊德大叔,怎麼辦?」茉莉驚慌失措,岡森展現的力量實在太龐大了,遠遠超出了少女的想像。

    一個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僕人就這麼被斬殺當場,讓長在溫室裡的少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這世界的殘酷。

    她雖然討厭萊德,可並沒有想讓他死。

    「別慌,別慌。我們先回城堡再說。看男爵大人是什麼說法。」蘇銘輕拍著茉莉的背,輕聲安慰著。

    「我不敢回去,父親不會原諒我的,老管家會恨死我,嗚嗚。」茉莉捂著臉哭泣著。

    剛才下的決定,直到現在,她才深刻地體會到後果的嚴重性,這龐大的壓力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蘇銘憐惜地摸了摸少女光潔的臉龐,微笑著給她信心。說到底,這還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

    在前世,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幹嘛?他們在聯邦法律的保護下正無憂無慮,肆意飛揚地享受著自己的青春呢。

    隨後,他啜指打了個唿哨,一聲嘹亮的馬嘶從不遠處傳來,不到十秒鐘,一團飛奔地『火焰』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上馬,去城堡!」蘇銘將老霍伊送給他的劍背在了背上,隨後將茉莉扶上了馬背,自己緊跟著一躍而上,『流火』又是一聲嘶鳴,隨後就甩開四蹄狂奔起來。

    嗖嗖的狂風撲面而來,不僅吹拂的馬頸上的鬃毛愈加形似火焰,也吹的茉莉冷的直縮脖子。蘇銘只得解開身上的長袍,將茉莉遮掩在衣袍之後。

    這馬速實在太快,幾乎達到120千米每小時,比前世地球上的獵豹最高奔跑速度還快那麼一點。

    果然,雜種都具有巨大地優勢啊,不管是純血伊洛馬,還是火焰獨角獸,全速奔跑都是達不到這個速度的。

    不過一分半鐘,『流火』就帶著蘇銘從城區直衝上山坡,來到了城堡之外。

    城堡上的衛兵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他們遠遠地只能看見一團火焰直衝過來,沒想到竟然是新晉騎士大人。

    「放下吊橋,我送茉莉小姐回城堡。」蘇銘展開衣袍,露出裡面被寒風吹得臉頰通紅的茉莉。

    既然是小姐回來,衛兵們有什麼好說的,飛快地放下了吊橋。

    蘇銘縱馬飛奔,如旋風般刮進了內堡,到了這裡,他也沒停下,直接奔進了城堡大廳,驚得裡面的僕從雞飛狗跳的。

    蘇銘翻身下馬,抓住一個僕從,厲聲問道:「男爵大人在哪?」

    僕從被蘇銘狂暴的氣勢所攝,一時神為之奪,哆哆嗦嗦地道:「他在樓上休息。」

    蘇銘立刻將茉莉從馬上抱了下來,對著少女道:「你指路,我抱你前去,別慌,記住我是你的騎士!」

    茉莉無力地點了點頭,將頭靠在蘇銘胸膛上,已經將未來的希望徹底的押在她的騎士身上了。

    樓下的動靜早已驚動了男爵,當蘇銘來到他的房間時,他已經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著了。

    「你來的真快,蘇。」男爵竟似對蘇銘的到來毫不意外,他又轉頭對哭得雙眼通紅,畏縮躲閃的茉莉道:「我的女兒,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你都知道了,男爵大人?」蘇銘瞇著眼,口氣有些不善。

    男爵對蘇銘的不敬無動於衷,他悠悠地道:「岡森在我的僕從帶領下走出城堡的那一刻,我就大致猜到了現在的局面。蘇,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對於蘇銘的武技,老男爵早已查的一清二楚,能通過一柄硬木劍殺死蠻獸人的,大陸上史無前例,絕對是逆天的戰績。

    至於岡森的強大鬥氣?鬥氣只不過是和戰馬,鎧甲一樣的輔助事物罷了,再強也無法逆天。

    所以男爵將所有的重注壓在了蘇銘身上,只為了家族延續做最後一搏。

    失敗了又如何?反正結果都一樣。

    瞧瞧他的陰暗城堡吧,瞧瞧他的窮困領地吧,瞧瞧他衰微的家族吧,男爵已經沒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失去了。

    「那麼大致的事情經過就不用我說了,說吧,我現在該怎麼辦?」蘇銘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但眼中跳動著兩團火焰,就為這該死的算計他的男爵!

    「去碼頭,阻止岡森將糧食運回去,那麼我們將贏得三個月的時間。」

    「然後呢?」

    「然後就靠你了,三個月內必須扭轉局面。我已經太老了,力不從心。」

    蘇銘二話沒說,放下了懷中無助的少女,給了她一個安慰鼓勵的眼神後,立刻轉身下樓,翻身上馬,如箭般衝出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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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2
正文 二十三 跳水裡又如何?

    公平決鬥是貴族之間的遊戲,誰把它當真誰就是傻子-------亞述帝國烈晟一世

    野火城長街,岡森心中的怒火如翻騰沸湧,幾分鐘前看到的一幕幕不斷地在他眼前閃現:他的表妹,從小認定的妻子,竟然背叛他!

    啊!無情愚蠢的女人,可笑無知的騎士!我要讓你們嘗嘗洛迦城繼承人的怒火。

    岡森猛一夾馬腹,再也不顧路上的行人,直接縱馬飛奔。

    有人稍稍攔路,就是猛烈的一鞭,被抽到的路人直接就是腦漿迸裂,慘死當場。

    就是路上的野火城巡邏兵也不能倖免,岡森擁有的強大鬥氣不是這些只比平民強壯一些,粗通武藝的普通士兵可以對抗的。

    岡森跑了一路,一直到野火城的城門,死在他鞭下的足有四十多人,其中五人是野火城的士兵!

    城門的衛兵想要阻攔,當場被他拔劍斬為兩截,隨即就衝出野火城,直向碼頭奔去。

    碼頭裡,野火城地運糧官彌德斯仍在指揮著卸糧,他的親衛隊長馬勒也還在旁邊監督。

    遠遠看到碼頭邊堆積如山的糧袋,岡森不禁冷笑連連,他也不顧他的親衛隊長滿臉的驚訝,就這麼縱馬直衝過去,一劍將滿臉驚駭地彌德斯斬殺當場。

    「岡森大人,發生了什麼事?」馬勒對岡森的任何決定都是無條件支持地,但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多小時前,大公子還是高高興興地,怎麼現在就變了一個人?

    岡森眼中滿溢的殺機,他的聲音冷的直掉冰渣子:「馬勒!」

    「在!」馬勒單膝跪地,肅聲應道。

    「將碼頭上所有野火鎮的士兵,平民都殺光,然後將這碼頭一把火燒了,我們回洛迦城!」岡森只覺此刻不殺光野火城的人,不能消他心中恨。

    「是!大人!」馬勒領命,隨即便滿臉獰笑地向野火城的人走去。

    岡森是洛迦城城主的大兒子,爵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此次來野火城,帶了兩隊親衛,共五十人,個個都是精銳之士,都掌握著初階下位的鬥氣。

    雖然他們的鬥氣遠沒有岡森的那麼有發展潛力,但在任何軍隊中,這樣的人都能夠稱得上是精銳了。

    此刻,洛德帶領的那一隊親衛仍在男爵城堡當中。急於在野火城反應過來前攜糧離去的岡森在心底已經將他們給放棄了。

    但就算只有二十五個親衛,而野火城一方,士兵和苦力加起來足有兩百多人,但這些普通人,怎麼可能是擁有鬥氣的親衛的對手。

    一時間,野火城的人紛紛被殺,慘叫聲四起,鮮血橫流。親衛們以極高地效率殺戮者,每一秒都有數人倒下。

    岡森已經回到了船上,靜靜地看著碼頭上的殺戮,深藍色的眼睛冰冷無情。

    但就在此時,野火城的方向陡然傳來了迅疾如雨地馬蹄聲。

    岡森抬頭望去,正看到一團火紅色的火焰直衝而來,人未至,急驟地弓弦聲已經密密麻麻地響了起來。

    嘣、嘣、嘣、嘣、嘣。。。。。。

    弓弦地聲音無比滲人,每一聲響過,他的親衛就倒下一人,都是臉面中箭而亡,箭矢方位異常刁鑽,怎麼擋都擋不住。

    這些擁有鬥氣的親衛,被人如狗一樣屠殺著!

    片刻之間,他的親衛就已倒下大半。

    馬勒大聲吼著:「防禦,防禦!」他的話音剛落,一支利箭就直奔他的眼睛而來,緊急關頭,馬勒只來得及一偏頭。

    隨即臉上就傳來一陣劇痛,他伸手摸了一把,只感覺臉上多出了一道深深地血槽,血液不斷地從傷口淌出來,頃刻間就將他半邊臉糊滿了。

    紅影奔到了近前,卻是一匹火焰般地戰馬,馬上坐著一人,讓船上的岡森看的眼睛一縮,是那個騎士,奪去他妻子的人,想不到擁有如此箭術!

    不到半分鐘時間,對方連射了二十箭,碼頭上的親衛站著的人就只剩下了七個,不論對方的武技如何,就光這種恐怖的箭術,就讓岡森無比忌憚。

    鬥氣或能防禦鈍器擊打,但對於箭矢,長劍等利器,卻無法有效防禦,否則,掌握了鬥氣,還穿什麼鎧甲。

    「岡森,明天不是還要和我決鬥嗎?怎麼,想跑?」蘇銘輕蔑地說著。

    他此刻心情非常糟糕,急需找些倒霉蛋傾瀉他的怒火!

    他扔掉了手上那副被射散了架的強弓,從背上抽出了長劍。

    話音剛落,也不等岡森回話,流火猛然前衝,蘇銘長劍閃過一道流光。

    親衛隊長馬勒只來得及側了側身子,鬥氣都沒來得及爆發,頭顱就飛了出去,毫無還手之力。

    這種武技!剩下的六個親衛看的目瞪口呆,岡森則眉頭緊皺,而碼頭上的野火城士兵則紛紛歡呼出聲,這是野火城的騎士,他們的騎士大人!

    岡森一手握上了劍柄,冷冷地道:「你的名字叫蘇,我知道。沒想到你倒是有些狂傲的資本。但很可惜,你碰上了我!」

    他身上,明亮的藍色水系鬥氣如火焰蒸騰,尤其是手中的長劍,幾乎就像要燃燒起來一般。

    猛然,岡森從船上一躍而起,直接跨過數十米的距離,一劍向蘇銘刺了過來。

    這一招突刺,迅疾到了極點,岡森用它對付敵人,屢試不爽,沒幾人能躲過去。

    這種中位的初階鬥氣加持後的力量非常龐大,甚至超過了蠻獸人,蘇銘第一時間就分析出,以他現在的身體力量,根本不能硬擋。

    胯下的流火如他心意,猛地側身,靈動地和一團被驚起的羽毛一樣,以毫釐之差躲過了岡森的直刺。

    岡森身在半空,無法轉折如意,只能從流火身側衝鋒而過。

    這一招太快,發動後連他自己都無法在半空中做出有效應變。

    但流火可也不是善茬,岡森衝過去地瞬間,一個爆裂的完美後腳踢,彭的一下,直直踢在岡森的後背之上,將他踢地飛了出去。

    蘇銘能看到岡森背後的鎧甲上多了兩個深深的馬蹄印,可見流火這一擊的份量。

    岡森的親衛一見騎士大人被擊中,立刻拋下對蘇銘的畏懼,不顧一切衝過來。

    但沖的最前面那個,被蘇銘閃電般的回身一劍,頭顱被刺穿,劍尖從後腦透了出來,連帶著頭盔也刺地通透。

    這種凶厲的武力立刻讓後面的五個親衛不由自主地止住了步伐。

    但別忘了,這裡是野火城碼頭,還有一百多野火城的人,其中還包括了三十多個士兵,這些人狂叫著衝上來,氣勢高昂無比,立刻將膽氣已頹,如喪家之犬地親衛給淹沒了。

    蘇銘將注意力放回到了岡森身上,這個騎士顯然是受傷了,轉過身時,嘴邊都是血跡,也不知道是嘴巴磕在了石頭上了還是內臟受傷吐的血。

    確實,普通人要是被一匹能跑到120千米每小時地烈馬後腿實實在在地踢中,脊柱肯定會被硬生生踢出身體,整個人都散架。蠻獸人的全力一擊也不過如此。

    岡森還能站起來,已經足夠自傲了。

    岡森臉色蒼白,他看著仍然穩坐在馬背上的蘇銘,咬牙道:「卑劣地傢伙,不過憑借一匹好馬!」

    「或許吧。」蘇銘淡淡地道:「我從不會放棄自己的優勢,你不用徒費口舌。」

    在岡森身後,野火城的城衛隊已經到了,整整齊齊的四列士兵,總共兩百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洛迦城的大公子。

    「束手就擒吧,岡森,在洛迦城的子爵大人做出相應地賠償之前,你別想離開野火城。」蘇銘冷聲道。

    他看著碼頭上無辜被殺的野火城士兵和平民,對眼前這個傢伙地冷酷狠絕有了清楚的認識。

    這傢伙雖然一直處於狂怒狀態,但行事卻滴水不漏,如若給他將糧食運了回去,那野火城可真就爽到死了。

    這樣的敵人,蘇銘準備將其永遠留在野火城!

    岡森同樣明白對面這個少年騎士的可怕。

    這種人物,一人扭轉局面,就算此刻自己的力量超過對方又如何,自己還是敗了。

    他絕不能留在這鬼地方,一留下來,這輩子就徹底完了。岡森臉上陰晴不定,眼角餘光掃看四周,尋找突圍的辦法。

    他猛然大喝一聲,身上原本黯淡下去的鬥氣再次沸騰,比之前地還要明亮。於此同時,岡森腳一頓地,震地碼頭的木板直坍了下去,他整個人也開始急速衝鋒。

    這一次,他沒和蘇銘糾纏,而是直直衝向了幼底河。事實上,以人類純粹的**力量,是無法正面擋住鬥氣加持後的衝鋒的。

    除非是體糙肉厚的蠻獸人,但也僅限於初階中位鬥氣,再往上,蠻獸人也得飲恨!

    『撲通』一聲,岡森已經躍入水中,除了水面上的水花,再無蹤跡。

    鬥氣戰士體質過人,尤其是岡森修的是水系鬥氣,從水裡逃走是絕對可行的辦法。

    「給我弓。」蘇銘淡淡地對前來的守備隊長說了聲。

    這隊長立刻將自己的弓摘了下來,交給了蘇銘,蘇銘彈了彈弓弦,從守備隊長遞過來的箭囊裡抽出了三根箭,夾在了指縫上,對著河面上的某個位置,搭箭,張弓,三箭幾乎不分先後地飛射了出去。

    三箭射出,蘇銘立刻又抽三箭,射出去後,猛然一吸氣,最後抽了一箭,大喝一聲,仍然直直射入水底。

    這一箭後,長弓直接散了架,報廢了。

    連續七箭,射進墨黑的幼底河水裡,非常神奇地沒有帶起一絲水花。

    蘇銘的舉動讓人不解,箭射入水,怎麼傷敵,而且也看不到對方在哪啊?

    但事情就是如此奇怪,箭入水片刻,水上就大量紅色泛出。這個時候,水底除了倒霉無比的岡森,還能有誰?

    蘇銘將散架的弓扔在地上,命令著:「去把岡森撈上來,送到城堡,留他一口氣,別讓他死了。」

    「是,大人。」守備隊長原本還對年輕的蘇銘有些輕視,此刻卻再無此念。不說其他,這精準到神奇的箭術就足夠駭人了。

    殊不知,這對能夠精確掌握身體力量,有著超級大腦的蘇銘來說,是異常簡單的事。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2
正文 二十四 膝蓋中了兩箭。。。

    岡森很快就被撈了上來,肚子鼓起老高,怕是喝了不少的河水。他的兩個膝蓋各中了一箭,背後也中了一箭。就算他以後好起來,也是個殘廢了。

    背後這一箭尤其霸道,直接射穿了他的鎧甲。

    「叫城中的醫師給他看看,我需要他活著。」蘇銘掃了一眼,冷冷地道。

    此刻岡森呼吸微弱,不是被水淹得,而是背上的那一箭造成的,直接射穿了他的右肺.

    對此,蘇銘洞若觀火,以一個鬥氣戰士的強悍體質,不苟延殘喘給大半年,這條命是丟不了的。

    「還有,將碼頭上所有來自洛迦成的船夫都控制起來,看牢了,省的他們回去報信。」蘇銘繼續說著.

    這些人要麼是子爵的僕從,要麼是佃戶,無論如何不能放了,因為這可能會關係到他接下去的計劃。

    守備隊長馬丁看了眼從洛迦城來的人,向著蘇銘走近了幾步,神色陰狠地比了個割喉的動作,「大人,是不是把他們全。。。。。。」

    這麼大一個船隊,足足來了三百多人,每天消耗糧食絕對是一個大數目,蘇銘當然知道全殺了是最省事。但這是最殘酷的辦法。

    蘇銘對殺士兵完全沒有心理障礙,但殺這些手無寸鐵,來運糧食只為了討生活的平民,他無論如何下不了手。

    「這件事情不用說了,就按我說的做!」蘇銘轉頭狠狠瞪了馬丁一眼。

    「我們沒那麼多糧食。」馬丁猶自不甘地道,作為野火城軍方高層,他非常清楚現狀。

    蘇銘二話不說,拿起馬鞭狠狠地往馬丁身上抽去,對方立刻被巨大的力道抽的凌空翻倒在地。

    要不是蘇銘手下留情,這傢伙絕對得在床上躺半年,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而不只是疼一陣子。

    「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蘇銘冷冷地道,隨後也不管各個士兵的反應,立刻縱馬疾馳,以最快地速度向城堡趕去。

    那裡還有岡森的一支親衛,同樣留不得。

    身後,馬丁勉強從地上掙扎起來,轉頭對身邊呆住的士兵怒吼起來:「還看什麼!讓這些洛迦城的雜種上船卸糧!」

    士兵們被長官的怒氣嚇的一哆嗦,立刻執行命令。

    馬丁揉著身上已經不太疼痛的鞭傷,嘴裡罵罵咧咧地,他清楚蘇銘手下留情了,否則以那種鋼芯外包牛皮的馬鞭,以那種力道實打實地抽到身上,他絕對不可能還站的起來。

    當蘇銘回到城堡時,只見外堡裡已經瀰漫著濃重地血腥味。地上亂七八糟地倒了數十具屍體,有洛迦城親衛的,有野火城士兵的。

    在不遠處,一群野火城士兵圍成一個大圈,圈裡面,親衛隊長洛德和三個親衛正背靠著背,在做死亡前的最後一搏。

    看到這一幕,蘇銘不禁感歎,老男爵也真是夠狠,說翻臉就翻臉。說起來,岡森還是他親侄子呢。

    到底他還是霍爾家族的騎士,站在旁邊看著有些說不過去,蘇銘策馬上前,執劍再手,準備瞭解這場戰鬥。

    洛德看見了他,他親眼看見這人從城堡外過來,而且身上還有血跡。

    他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心中一寒,大聲質問:「你們把岡森騎士怎麼了?你們這群野狗,吃著我們洛迦城的糧食,竟然忘恩負義!」

    野火城士兵見蘇銘過來,都退開到兩旁,他們默默地聽著洛德的質問,一個個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顯然,他們對男爵的命令也是有所牴觸的。

    野火城的處境,士兵們同樣非常清楚,他們都不願和洛迦城翻臉。

    蘇銘也不說話,直衝上前,劍光連閃之間,四顆頭顱飛起。

    殺這些筋疲力盡的親衛,他毫不費力。

    隨後,他才轉身看著臉有迷惑地士兵們,聲音低沉地說著:「岡森發了瘋,在野火城中連殺四十餘人,在碼頭上,又殺了近百人,最後還試圖燒燬我們的糧食,這種用心險惡的人,豈能不殺?!」

    聽了蘇銘的解釋,大多數士兵都是半信半疑,只有少部分人願意相信這個解釋,更多的人則是難以適應。

    在這些人想來,吃人家的糧食,忍氣吞聲似乎是應有之意。

    「記住,那些糧食是我們城主出錢買的!就和花錢**一樣!你們哪個去**,還對妓女低聲下氣的?你們還是不是個男人!嗯?」

    蘇銘眼中厲芒閃動,盯著在場的士兵。士兵們一個個目光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他們沒理由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對於岡森的暴行,還能忍氣吞聲的,他不是一保衛野火城、保衛領主的士兵,他是一個懦夫,膽小鬼!士兵們,他們才是豺狼,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是給這些貪婪的傢伙一個血的教訓!」蘇銘狠狠地說著。

    他必須安撫這些士兵,不然以後面臨其他壓力時,這時候留下的心結可能就會成為暴亂的借口,而往不會開口的死人身上抹黑,是最好的辦法。

    士兵們果然被蘇銘的話鼓動起來,一個個臉上也帶上了憤慨,相信等野火城中,岡森的所作所為傳來,印證蘇銘所說的一切時,這件事就徹底平息了。

    遠處內堡頂樓,老男爵看著外堡的這一幕,轉身對身後時刻形影不離地老管家說道:「蘇看來很有天賦,我果然沒看走眼。」

    老管家低低應了一聲,滿臉悲傷。

    他現在已經得知他的兒子萊德被岡森所殺的消息,這讓他非常痛苦,知道整個事情真相地他甚至對男爵有些恨意,只是這恨意被他深深埋了起來。

    許是察覺到老管家的心事,男爵安慰道:「我很遺憾萊德受到了牽連,他一直盡忠職守,是個優秀的僕從。希曼,萊德將被葬在後山墓園裡,而你的二兒子羅德將接替他的職位。」

    老管家勉強笑道:「多謝大人的恩賜,我想萊德在天國裡會感到欣慰的。」

    「你能想通就好,希曼。我老了,你也老了。野火城終究是他們年青人的了。」老男爵又轉頭將視線投向窗外那個散發著夏日酷烈氣息的身影,一時眼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晚餐之後,蘇銘應著男爵的要求,來到了他的房間裡。

    「蘇,今天的事你幹的很不錯。」男爵笑著誇獎,不過換來的只是蘇銘的一聲冷哼。

    被人算計的滋味很不好,本來老男爵給他流火,給他鎧甲,蘇銘承他的情,幫他做幾件事也理所當然,卻不想這老傢伙非要跟他耍手段!

    見到蘇銘沉默,老男爵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般,溫言說著:「蘇,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你嗎?」

    「因為你的家族,我早想清楚了,老傢伙!」蘇銘非常不爽,說話毫不客氣。

    老男爵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對,就是這樣。從你的過去中,從你的身上,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不甘於人下的驕傲。當然,以你的天才,也有資格獲得高位。但我所要的,不僅僅是讓你幫我做幾件事這麼簡單,而是把你和我的家族捆在一起!而經過了今天這件事,你在大陸其他地方,想要出頭,那會很困難。」

    所有人都會知道蘇銘是霍爾家族的騎士,狠狠得罪了舒沃斯家族。

    舒沃斯的勞倫斯雖然只是世襲子爵,但其先祖追隨國王維尼拉一世,開創了暴風王國!

    其洛迦城經過上百年的經營,在王國西部的影響力數一數二,與周邊幾個分封伯爵平起平坐,僅在西部最大領主,布拉城的肖侯爵之下!

    蘇銘廢了他長子,就算他離開此地,在其他地方,只要他一露才華,立刻就會被認出,然後撲殺。這是毫無疑問的,除非他去投奔獸人。

    「老傢伙,你夠狠!」蘇銘咬牙切齒。

    聽到這個,老男爵卻是落寞地歎了口氣,神色疲憊的道:「這是作為一個領主的基本素質,沒什麼值得誇耀的。我一直想重振家族,努力了二十年,不見起色,我需要你幫我。」

    蘇銘皺眉看著眼中流露懇求之色的老人,知道他如果答應就意味他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被困在野火城裡,將面臨無數的麻煩。

    看出蘇銘的猶豫,老男爵再加了一把火,他一臉的沉痛:「蘇,想想茉莉,她才十七歲。事到如今,就算我屈服,你認為她還能在洛迦城得到幸福嗎?只有一輩子的痛苦!」

    蘇銘看著老人滿臉皺紋堆出來的痛苦,心中憤然,這老東西為了說動他,連女兒的幸福都當做了籌碼,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的心腸是鐵做的,我比不過你。」想起那張酷似前世所愛女子的臉,蘇銘的心終究硬不起來。

    聽到蘇銘這句話,老男爵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笑意:「蘇,我的騎士,你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軟,這以後得改。當然,別改在我女兒身上。」

    既然答應了下來,對於男爵的得意,蘇銘無視。

    他對如今野火城的局勢已是洞若觀火,沉默了會,才問道:「舒沃斯子爵有幾個直系繼承人?」

    他的語氣平靜,眼神幽暗,冰冷無情的光芒閃爍其間,讓老男爵看的心一縮。

    男爵猛然驚覺他之前的脅迫之舉完全是在玩火,若不是自己有個女兒起了莫名其妙的牽制作用,此刻他或許已經橫屍當場了。

    有這種冷酷眼神的人物絕不會為外在的美色所牽動,或許是茉莉有著某種吸引他的特質吧,這讓男爵慶幸不已。

    「三個,長子岡森,次女嘉薇是初階法師,三子愛德華是個普通人。」

    「很好,我會去洛迦城殺了另外兩個,以逼迫子爵屈服。」蘇銘瞇著眼,臉容沉靜。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再怎麼樣蘇銘都要去嘗試一下,成不成另說。

    「這不可能,你殺不了一個法師!」男爵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在他看來,這太瘋狂了!

    若是貴族後裔這麼好殺,他這麼多年會一直陷入困境?早和勞倫斯那老傢伙拚個魚死網破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莫非你還有別的辦法?哼!」蘇銘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老男爵。

    世間事,本就是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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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2
正文 二十五 城堡麗影

    男爵的城堡果然如茉莉所說的那樣,陰暗、潮濕。

    走廊牆壁的燈台上,點燃著的一盞盞蒼白蠟燭燈,發出昏暗搖曳的光線,風吹進城堡帶起的呼嘯聲,樓道裡隱隱約約地腳步回音,幾乎讓蘇銘產生一種走在地下墓穴的錯覺,指不定哪個陰暗角落裡就藏著一個鬼魂什麼的。

    當蘇銘走到樓梯口,正要沿著狹窄的樓梯通道走下去時,一個白色的嬌小人影從角落裡閃了出來,隨之響起的是茉莉的聲音:「蘇,等等。」

    「嗯?」蘇銘眼光一閃,看著身穿白色睡袍,冷的直發抖的茉莉,皺眉道:「你怎麼躲在這裡,還穿的這麼少,小心別受凍了。」

    這個世界,感冒可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一旦引起肺炎,就算牧師保羅來了也只能通過聖光治療術激發人體潛力來對抗病魔,能不能痊癒還兩說。

    蘇銘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自己的長袍將茉莉嬌小的身軀裹了起來。

    此刻的茉莉,頭髮上沒有任何飾物,一頭微曲的酒紅色濃密長髮自然披散在肩上,燭光映照下臉龐白裡透紅,和洋娃娃一般精緻。

    在城堡裡裡陰暗的氣氛裡,就像一個魅惑人心的妖精,讓蘇銘看得有些眼暈。

    茉莉沒注意到蘇銘的反應,她只是將一個手鐲遞給蘇銘,輕聲而羞澀地說著:「黛娜小姐睡著了,我偷跑出來的。蘇,這個給你。」

    黛娜小姐是茉莉的禮儀教師,同時也管著茉莉的作息時間,衣物裝束等等瑣碎事情。

    蘇銘看著茉莉手裡的手鐲,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這是什麼?定情信物?

    茉莉被蘇銘看的臉色通紅,愈加顯得嬌艷,她輕聲說:「這是空間手鐲。因為七年前的事,導師給我們家的補償,也是今天上午我存放元素墨水的地方。」

    哦,蘇銘並不如何詫異,他早有這方面的猜想,只是空間裝備在這個世界非常昂貴,動輒千金,上萬也是常事,蘇銘並不認為落魄地霍爾家族能擁有這樣的物品罷了。

    「可為什麼會想到給我呢?」蘇銘地問道,他現在並不是特別需要這種東西,他也沒什麼東西好儲存的。

    茉莉低著頭,一手絞動著衣角,用著幾乎不可聞的細弱語氣道:「這個我用不上了,今天以後,我就不去法師塔了。給你,你能存放盔甲和武器,還可以放食物和水,到哪裡都會安全些。」

    說著,她鼓起勇氣,將手鐲往蘇銘手上放,卻不想被蘇銘一把抓住了手,驚得她輕呼一聲。

    「茉莉。」蘇銘走近少女,輕輕將她擁入懷裡,聞著少女的發間的幽香。少女的想法讓他口中無言,心中感動,她有這份心意,他為之奔走,也算值了。

    「好好照顧好自己,不要太任性,快回去睡吧。」蘇銘沒有接過手鐲,只是在茉莉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吻,便轉身準備離去。

    「蘇!」見蘇銘沒拿手鐲就要走,茉莉急了,拉住了他的手。

    「手鐲你留著吧,茉莉。」蘇銘有些承受不住少女的情意,自從在銀河系出了事以後,他不太想在一個女人身上陷太深。

    「不!」茉莉拋卻了羞澀,堅定地道:「蘇,我知道我給野火城惹了大麻煩,我想盡我所能做些什麼,別拒絕我,好嗎?」

    說到最後,茉莉緋紅色眼眸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世界大部分女性地命運都是無法自主地,茉莉並不笨,相反她非常聰明,能夠看清自己的未來。

    作為女人,尤其是貴族女子,能夠自主追求幸福的機會幾乎沒有,碰上了就必須牢牢抓住,押上自己的一切。

    這種時候,一個空間手鐲算什麼?

    這種一生只一次的選擇,充滿了無奈,如遇負心之人,必是一生悲慘。

    蘇銘看著昏暗燭光下無助彷徨,熟悉而又陌生的美麗少女,心中沉甸甸地,生出一種憐惜地愛意。

    他深吸了口氣,終於接過手鐲,讓茉莉鬆了口氣,但在下一刻,蘇銘就捧著她的臉,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幾乎吻得她緩不過氣來。

    「我會讓你幸福的,茉莉!」蘇銘凝視著少女嬌艷的臉龐,認真地承諾。

    「我相信你,蘇。」少女的眼眸如水,溢滿柔情。

    蘇銘轉身下了樓梯,極快地出了城堡,唿哨一聲,流火應聲而至,載著蘇銘快速地遠去。

    他的心有些亂。

    茉莉站在城堡的窗口前,出神地看著那遠去的身影,而在城堡裡的陰暗角落,同樣有一雙眼睛,正看著她。

    。。。。。。。。。。。。。。。。。。。。。。。。。。。。。。。。。。。。

    男爵給蘇銘的木樓被『岡森』號推土機給拆了,蘇銘一時無處可去,只得又回到了老霍伊的酒館尋求借宿。

    一直到了酒館面前,蘇銘被城堡中的少女攪亂的心緒才平靜下來,至少表面看起來恢復了正常。

    對於蘇銘的到來,老霍伊當然十分歡迎,當他眼睛看到流火時,就再也移不開了。

    「這種可以傾城地名駒,男爵竟然捨得給你!」霍伊站在流火旁邊,想靠近摸一摸,卻又被連連搖頭踏蹄地流火給阻止了。

    「蘇,它是吃什麼地,我這就去準備!」摸不到流火,霍伊熱情不減,想著用食物來打動它。

    「流火不吃草,只吃肉,最好是烤好的嫩鹿肉,一頓得三十斤,一天兩頓。」蘇銘如實相告,驚得霍伊的鬍子一抖一抖地。

    「嘶~我這小酒館豈不是兩天就給它吃關門了!」一斤嫩鹿肉得一個銀幣,一天就得六十個銀幣,這還只是吃的,其他花費算上去,兩天內還真得叫酒館關門。

    「名駒嘛,就是這樣,幸好現在是男爵替我養著的,不然我自己可養不起。今天已經餵過它了。」蘇銘呵呵笑著。

    「好,確實好,這馬直接拉酒館裡來。我這酒館得沾一沾它的貴氣。」說完,老霍伊就忙不迭地將酒館的桌椅搬到一邊,強行騰出了寬敞的空間,反正酒館已經關門了,隨他折騰。

    蘇銘上前幫忙,等忙完了,他才開口道:「我要離開野火城一段時間,去外面辦點事。霍伊,你有什麼指點的麼?」

    老霍伊停住了手中動作,皺眉問道:「因為今天下午的事?」

    「嗯,我把洛迦城子爵的大公子岡森給弄殘了,這事無法善了。不盡快解決,野火城很快就會崩潰。」面對霍伊,蘇銘實話實說。

    「蘇,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沒說出來。但我心中也有數,這裡面水一定很深,你今後一定要小心行事。岡森下午在街上的暴虐舉動我是親眼看到的,你廢了他,是他罪有應得。你等一下,我上樓拿個東西給你。」

    霍伊噔噔噔跑上樓,很快又跑了下來,手裡多了一個羊皮卷軸。

    「給你,這是這一片地區的地圖,不算詳細,但醒目的路標和方位都標清楚了,你出去應該不至於迷路。」

    蘇銘接過地圖,仔細看了起來,上面畫著幾個城市的方位,野火城,洛迦城,雷霆山脈及支脈,還有幼底河及其支流都詳細地標注了出來,這東西對他幫助極大。

    本來他準備問男爵要的,現在卻是省了。

    十分鐘後,蘇銘將地圖還給了霍伊。

    「怎麼,沒用?」霍伊問道。

    「不是,已經都記在腦子裡了。」蘇銘拍了拍頭,呵呵笑著。

    這還是他不想驚世駭俗,故意多等了好一會兒,其實掃過第一眼的時候,他就記完全了。

    霍伊笑罵著:「臭小子,仗著年輕腦子好,就欺負我這老傢伙。」

    隨後,他的神色變得慎重起來:「蘇,我知道你準備從陸地去洛迦城。這一路過去,毒蛇猛獸自不必提,但要特別注意中途經過的『呼嘯峽谷』,絕對不能在夜晚穿越。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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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3
正文 二十六 幽魂道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蘇銘早早地起了床,等他打著哈欠來到一樓酒館大廳時,被大廳的場景給逗樂了。

    流火十分的給面子,果然給霍伊留下了點紀念,大廳旁邊,多出了一大堆馬糞。而霍伊也不惱怒,反而將這馬糞用木柵欄給圍了起來,用透明罩子罩著,旁邊還斜斜插著一張木牌,上書「名駒流火之留念!」。

    此刻,霍伊面前正擺著一大盆噴香的烤肉,他正一塊接著一塊地將肉扔給流火.

    流火來者不拒,一口接住,就像吃草一樣,嚼巴幾下就吞了下去,雖然還是不讓霍伊靠近,但對他的敵意倒下降了不少。

    蘇銘看了看酒館外剛剛還顯得灰濛濛地天色,也不知道霍伊是從哪弄來的這麼一大堆烤肉。

    見到蘇銘起床了,霍伊對蘇銘打了個招呼,興奮地說著:「這馬真帶勁,看它吃東西時的勁頭,我都能想像到它在戰場上的威風了。」

    蘇銘走到霍伊身旁,拿起一大塊噴香地烤肉,卻沒扔給流火,而是自己享用了,權當早餐,對身旁吹鬍子瞪眼睛的霍伊視而不見。

    吃完了肉,蘇銘擦了擦手,便將同樣享用完美餐的流火牽出了酒館,翻身上馬後,對著霍伊揮了揮手:「那我就走了,如果歸寧節我還沒回來,霍伊,你就帶著我留下的金幣和安娜離開野火城!」

    他雖然在男爵面前說的輕鬆,但說實話,他對於刺殺初級法師沒什麼把握,因為他不瞭解對手。

    「一定要回來,野火城需要一位強大地騎士!」霍伊不知道蘇銘具體去做什麼,但他清楚他所做的一切的目的:糧食!

    從洛迦城子爵那裡搞到糧食,還在打殘了他大兒子的情況下,這種接近天方夜譚的事,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困難。

    洛迦城的子爵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的富庶領地裡,有著百多位正式騎士!三座法師塔,一座規模龐大的神殿。

    野火城與之比起來,簡直是鄉下土財主遇到都市大貴族,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

    蘇銘點了點頭,縱馬疾馳而去。

    他身後,霍伊看著遠去的少年,忍不住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

    昨天蘇銘大展神威,讓野火城的每一個士兵都認得他以及他的坐騎流火,再加上凌晨時分,街道上根本沒什麼人,所以蘇銘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野火城。

    他按著霍伊給的地圖信息,沿著崎嶇的小路一路狂奔。

    野火城到洛迦城,走幼底河的水路,順流而下的話,足足要五天時間。

    逆流而上,至少要半個月!

    這還是因為這段河道水流平緩,沒有險灘激流,不用縴夫拉縴的情況。

    走陸路,雖然距離近了很多,只要三天時間即可趕到,但兩城之間有一段區域丘陵密佈,山路崎嶇,再加上道路上猛獸橫行,所以商人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走這條道的。

    蘇銘趕時間,再加上有流火相助,自然選擇陸路行進。

    除了野火城,入眼的就是一望無際的土黃色荒野,上面到處佈滿這一人多高的枯草,零星的灌木點綴其間,看起來就像一塊松烙餅上的綠漿果。

    荒野上,偶爾也有幾座矮丘,起伏連綿,曲線溫柔,還有幾座廢棄的莊園,已經敗落成了廢墟,成了旅人們的夜晚歇腳地。

    蘇銘沿著泥路快速奔過,驚的小動物四處亂竄,兔子,蛇,蛤蟆等等一些不認識名目的小傢伙,在草叢裡競相逃命,到處都是悉悉索索的響聲。

    這片土地,蘊藏著巨大的生機!

    若無獸人,野火城必定也是一個富饒的領地。

    流火可不管道路是否崎嶇難行,始終一路狂飆,速度雖然因為彎曲的路途無法達到極速,但算下來每小時的行進距離也有五十多公里,耐力和力量都異常的恐怖。

    一天奔跑下來,竟然給它跑了大半的路程,到了路標呼嘯峽谷。

    從這裡過去不遠,就是洛迦城子爵的封地了。

    呼嘯峽谷異常的險要,兩邊都是高聳入雲的高山絕壁,就是最善於攀爬的獸人也無法翻越。

    峽谷本身非常的狹窄,只容兩輛馬車並排通行。從峽谷中抬頭望天,天空變成了一條線,像利劍一般直直向遠處延伸出去。

    峽谷中終年風聲呼嘯,因為其特殊的地形,有些地方甚至會發出類似鬼哭狼嚎地恐怖怪聲。

    歷史上這峽谷曾經不止一次地發生過大戰,怨念聚集,尤其是在失去陽光制約的夜晚,傳言有恐怖亡靈出沒,所以它還有另外一個更加出名的稱呼:幽魂道。

    在蘇銘的眼中,這幽魂道的確名符其實,眼看著天色已暗,整個峽谷裡面黑氣蔓延,烏壓壓地讓人喘不過氣來,比曾經城郊墓園中聚集的黑氣要濃厚幾倍!

    流火也有所感,向來無所畏懼地它竟然有些不安地刨動著蹄子,站在峽谷入口處,就是不肯進去。

    蘇銘也不想硬衝進去碰霉頭,一天行路勞累,他便在峽谷入口不遠找了個避風處,準備再次對付一晚。

    坐在地上休息的蘇銘,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茉莉給他的空間手鐲上。

    查看手鐲的方法非常簡單,只需將注意力集中在手鐲上刻制的開啟符文上一段時間即可,它的開啟條件並不高,對精神力沒什麼特殊要求,普通人也能打開,只是花費的時間長些罷了。

    對蘇銘來說,這異常簡單。

    茉莉似乎隱隱約約知道蘇銘即將遠行,所以她給蘇銘的空間手鐲裡裝滿了物品。

    帳篷,衣物,食物,清水,藥物,他寄放在男爵那裡的『秘文戰甲』,甚至還有專門為流火準備的大量烤肉,一應事物,毫無遺漏。

    蘇銘心中感覺溫暖,不自覺地修改了對少女迷糊個性的評價,認真起來的茉莉,心思其實非常細膩,也難怪男爵肯在領地不富裕地情況下,仍舊供她進入法師塔學習。

    他從手鐲裡拿出帳篷,打開,又將大堆的烤肉扔給了流火,自己也拿出奶酪和牛乳,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蘇銘這具身體原本的個子就不算矮,所以在身高上,蘇銘並沒有怎麼調整。

    這幾天在大量富有營養地食物供應下,渾身的肌肉密度直線上升,各項身體素質已經基本與前世持平。

    現在的他不瘦弱,但外表看起來也絕不強壯,但在看似普通的表象下,誰也無法想像蘇銘此刻擁有的恐怖爆發力。

    在**力量上,在短時間內與蠻獸人正面對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再加上臻至完美的戰鬥技巧,蘇銘的近戰武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這也是他的信心所在。

    當然,也只是近戰。法師基本上是不會和人玩近戰的,他們掌控元素,指使他們保護自身,在立於不敗之地的情況下,再如貓戲老鼠一般殺死對手。

    蘇銘對此有著模糊的認識,他曾經看過胡佛施展過護盾法術。

    這樣的施法速度,蘇銘自認為在對方毫無防範的情況下,能將之瞬殺!

    胡佛是初階上位法師,與他要刺殺的對手處於一個階位。所以他的行動雖然風險極大,但並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這一切需要事前籌謀。

    吃完食物,蘇銘理了理思緒,就鑽進帳篷休息。

    野火雖然食肉,但仍保持了馬的部分習性,它就這麼站在帳篷身邊,低著頭,瞇著眼睡覺,同時也為蘇銘充當警戒。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3
正文 二十七 夜影

    夜半,有數個黑影沿著小路奔行,如夜行鳥般,不帶氣一絲風聲。

    及至到了離蘇銘帳篷五百米的地方才停下腳步,一個個輕輕匍匐在地,將自己的身體與黑沉沉地地面融為一體。

    「是他嗎?」一個黑影凝視著帳篷,輕聲問著。

    「絕對沒錯,看那匹馬就知道了。」

    「那好,從不同方向悄悄接近,看我行動,一齊發射弩箭!還有那匹馬,值大價錢,注意別傷到了。」黑影微微晃了晃手弩,他身旁的人紛紛領命,各自分頭潛去。

    這領頭的黑影趴在原地等了一會,看著同伴身影消融在夜色中後,便微微起身,也準備上前去。

    但就在這時,黑影猛覺後腦響起一陣微風,他本能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覺頭一震,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連被誰襲擊了都沒搞明白。

    他身後,一個瘦小的黑影晃了晃,身化黑光,高速地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深沉的夜色中又響起了幾聲低低地悶哼。

    顯然,另外幾個人也遭了悶棍。

    不多時,這黑影悄然出現在了蘇銘的帳篷附近,腳步輕不可聞。流火耳朵動了動,有所感覺,它睜開了火紅色的眼睛,第一眼就發現了接近的黑影。

    但這黑影卻只是做了個動作,流火竟然出奇地沒有出聲,反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裡似乎還帶了點好奇。

    黑影接近了帳篷,伸手輕輕掀開了篷布門。

    就在這時,寒光乍現,一柄劍直刺向黑影面門。

    這黑影身體一晃,頃刻間退出五米距離,但臉上的面罩卻已經脫落在地,顯是沒有完全躲過去。

    直至這時,清脆震耳的劍鳴聲才傳了出來,遠遠傳揚出去,在山谷裡引起一陣回音,可見這一劍有多快,流動其間的力量有多龐大!

    蘇銘也出現在了帳篷外面。

    他撿起地上被削城兩半的面具,看向不遠處的人影道:「緹雅,你這麼不打招呼地過來,可是嚇了我一大跳啊。」

    不遠處的人影放鬆了戒備,眼中微微地綠光稍稍黯淡了些,她摸了摸額頭上地一線紅痕,心有餘悸:「幾天不見,你變強了許多。」

    剛才的長劍出現地毫無徵兆,她在生死一刻只能盡力向後閃避,但在長劍接觸到她額頭,讓她以為必死時,卻又如它出現時那般,毫無徵兆地收了回去。

    現在看來,是蘇銘及時認出了她。

    「這個我知道。說吧,這次過來,又是為了什麼?」蘇銘坐在帳篷地軟墊上問著。

    他看著遠處的精靈,她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改了樣式,但蘇銘能夠分辨的出,那就是從他這裡拿回去的所謂法袍。

    緹雅卻走到流火身邊,伸手輕輕替它理了理散亂的鬃毛,而一向生人勿進的流火非但沒有牴觸,反而瞇眼愜意地接受了。

    「沒其他的事,我只是在野火城看到有人跟蹤你,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幾個殺手。我已經替你解決。」緹雅指了指身後,那片黑夜裡躺著五個倒霉地殺手。

    「殺了嗎?」蘇銘沒想到還有殺手,看來這野火城的水很深啊。

    「沒,只是暈過去了。」緹雅並不喜歡殺人,事實上,她不喜歡剝奪任何一個生命活著的權力。

    這不是性格,而是在無盡之森生活百多年,受精靈文化熏陶,潛移默化之下養成的習慣。

    蘇銘走了出去,很快,夜裡響起了四聲利器入體的聲音,隨後,他左手拖著一個黑衣人,右手提著五副手弩走了回來。

    看到這個,緹雅臉上微現不忍,她感覺自己在不經意間成了蘇銘的幫兇。

    但同時,她也清楚,這是人類世界的規則,她想在這裡活著,除了適應以外,別無他途。

    當然,她已經基本適應了。

    「緹雅,多謝你救了我。看這弩矢,帶著一股腥甜味,一支支都是抹了劇毒的,要是沒有你,我可就中招了。」

    「我不出手,你也沒生命危險,你現在的武力足夠對付這個了。」緹雅輕拍著流火的馬背,對蘇銘的客套話很不感冒。

    「哈哈。」蘇銘笑了,忍不住好奇地道:「緹雅,你怎麼會到人類世界來,難道是精靈派過來的間諜,來打探消息地?」

    「什麼間諜!」精靈怒視著蘇銘,臉上同時閃過一絲淒苦神色:「人類世界如此黑暗骯髒,我的族人躲都來不及。」

    見蘇銘一副愕然神色,緹雅沉默了下,說出了事實:「我是被族人逐出來的。而相比於更加野蠻地獸人世界,我最終選擇留在稍稍文明些的人類世界裡。」

    蘇銘吃驚地道:「逐出?為什麼?」

    「因為我對人類的法術過於癡迷,有悖於生命女神的自然平衡之道。」精靈淡淡地道。

    『她沒有說出全部真相。』蘇銘從精靈有些躲閃地眼光中很容易就判斷了出來。

    不過他並不準備探究,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她對他沒有惡意就好。

    這時,蘇銘手中的黑衣人呼吸變得急促了些,眼皮也開始動了起來,他快醒了。

    擔心這黑衣人自殺,蘇銘順手把他下巴給卸了下來。

    黑衣人只覺地頭痛欲裂,他一睜眼,就看見兩個陌生人看著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帳篷,就知道自己這回栽了。

    隨後,他就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事情。

    眼前這個男人眼中猛然出現了銀光,他的一隻手按上了自己的額頭。

    接下來,他眼裡的世界就變得白茫茫一片,整個靈魂似乎被抽取出了身體,那種寒冷孤獨的感覺讓他幾近瘋狂。

    隨後,世界一黑,他的意識再次消散。

    蘇銘眼中的光芒也同時散去,就這麼一會,他已經從這黑衣人大腦裡讀取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這方法有些限制,只能針對精神力低微的對象使用,而且只能讀取表層意識,但對付這個剛剛醒過來的殺手來說,足夠了。

    蘇銘讀取到的信息不多,只知道這殺手代號叫『冥蛇』,隸屬於一個叫『沙蛇』的刺客組織。此次來刺殺他,也只是組織派發的任務,至於為什麼?則完全沒有消息。

    蘇銘抬頭,就見到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緹雅,淡淡問道:「你在為什麼吃驚?我眼中的光芒,還是我剛才的手段?」

    對這個流浪的精靈,蘇銘不介意顯露出自己的秘密,因為對方在某種程度上和他類似。

    緹雅嚥了口唾沫,呆呆地看著蘇銘。

    她的常識裡,普通人類的眼中是基本不可能見到實質可見的光芒的。就連那些**師,也不可能擁有如此龐大的精神力。

    緹雅張了張嘴,卻最終發現,蘇銘是什麼人,或者說什麼種族,和她關係實在不大。

    沉默了半天,她才消化了眼前發生的一切,這才開口道:「沒什麼。你剛才用的『讀心術』我也會,只是你的精神力太霸道了,破壞了對方的精神結構。」

    這黑衣人已經是一個植物人了。

    緹雅同樣沒有追根問底,反而主動轉移了話題:「蘇,你是去洛迦城嗎?」

    「對。」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正要去那裡辦點事。而呼嘯峽谷,我一個人恐怕沒能力過去。」

    緹雅看著峽谷黑幽幽的入口,有些不寒而慄。說完這句話,精靈臉有些紅,也有些期待。

    這是她在人類世界流浪了近百年,忍受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孤寂後,第一次和人如此毫無顧忌地交流溝通,甚至不經意間就分享了心底的秘密。

    她內心隱隱希望能繼續下去,為此,她不惜編造謊言。

    「好。」蘇銘爽快的答應,隨即又非常感興趣問著:「你說你懂人類的法術?」

    「知道一點,但不精通。」其實何止一點,一個活了兩百多歲的精靈,是不能用常理忖度的。

    只不過當年她被逐出無盡之森時,她在生命女神之前發了誓,有生之年不得使用任何破壞自然平衡的法術。

    所以緹雅從來不使用法術,從來只是借助精靈強大的身體優勢行走人類世界。

    每一個生活在無盡之森的成年精靈,看似柔弱,但卻都擁有能與獸人對抗的身體力量和戰技。

    除了龍族,他們可以說是大陸上最完美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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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4
正文 二十八 詭異的霧氣

    第二天,當蘇銘拖著不情不願地流火和緹雅一起走進呼嘯峽谷時,才真正地體驗到了這條被世人稱為『幽魂道』的峽谷的本色。

    自走進峽谷,本就狹窄的通道兩旁到處散落著白骨,這些骨骼大部分是人類的,也有相當一部分粗壯地骨骼,卻是獸人的。

    峽谷外面,明明是太陽高照,但走到了峽谷內不到百米,光線就陰暗了下來,連帶著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從峽谷呼嘯的狂風裡,蘇銘甚至能從裡面聞到腐爛屍體的味道。

    「一千年來,這條峽谷至少吞噬了十萬條性命,兩邊的絕壁遮擋了陽光,使得這裡的死亡元素大量積聚,不得消散。到了現在,已經到了足夠影響通行者神智的程度了,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最易受到迷惑。」緹雅跟在蘇銘身後解釋道。

    「真是條見鬼的峽谷!」蘇銘看著路旁被他們驚飛的禿鷲,還有那被啃得破破爛爛,留著惡臭膿水的腐爛屍體,掩著鼻子快步走著.

    要不是這峽谷裡到處都是刺人的死人骨頭,他早騎上流火,狂奔過去了。

    這禿鷲也非常詭異,眼睛綠油油的,看著他們的時候,就跟看一具屍體似的,彷彿下一刻就想要撲上來啄食。

    此刻流火非常老實,一聲不吭,低著頭任由蘇銘牽著韁繩,它害怕了。

    山谷起了濃霧,使得光線越加的昏暗,視野也變狹窄許多,以蘇銘此刻的眼力,竟然只能看到十幾米外的路。

    緹雅出聲提醒:「小心了,蘇,從前方開始,就會出現岔道,但只有一條道是通的,其他都是死路,有幾條甚至直接通往懸崖絕壁。」

    「當初我就該走水路的。」蘇銘有些後悔,他又不是玩探險的,來這種地方,簡直是找罪受。

    「對了,緹雅,你怎麼不走水路?」

    「在船上不太好隱藏,我怕被人看出來,那麻煩比這裡大了不是一點。」這是精靈百年來的經驗,她總是避人而行的。

    霧氣越來越濃,有些霧氣還隱隱約約顯出一張張人臉出來,空洞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行路人.

    蘇銘看得滲的慌,害怕的成分不多,只是覺得詭異。

    「蘇,別去看他們!他們除了製造幻覺,沒有其他害人手段。」緹雅急聲道。

    今天的這霧太詭異了,上一次她跟在商隊後面穿行這條山谷,雖然也有霧,但遠遠沒濃到這種程度,這可是在白天!

    「他們?他們是誰?」蘇銘問著,眼睛仍然不時地去看周圍的『人臉』。

    「是枉死者。」精靈剛說完,就無語地看到蘇銘正對著身側的一張『人臉』吹了口氣,將霧氣又給吹散了。

    「挺好玩的。我們還得走多久?」

    「一直沿大路走,不要看山谷兩側的岔道。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了,霧太濃了。」緹雅難得的抱怨著。

    隨著兩人深入峽谷,天色竟然變得越來越暗,他們只走了大半個小時的路程,並且進來時是陽光高照的上午九點。

    看到這種情況,緹雅非常著急,這種狀況完全脫離了她的把握:「蘇,山谷外面是要下雨了嗎?怎麼天這麼黑。」

    蘇銘不言,眼中銀光閃現,直在濃霧中顯露出了半米多長的光路,旁邊靠近蘇銘的『人臉』立刻受到龐大精神力的影響,直接消散無蹤。

    他抬頭仔細看著被濃霧遮住的天空,大量的光子曲曲折折到了他的眼中,開始還原出了天空的本來面目。

    仍然是晴朗無雲,碧藍如洗,完全沒有任何異常現象。

    「不,天氣很好。」蘇銘眼中銀光消散。

    「那我們麻煩大了,這裡的死亡元素比上次濃郁了好幾倍,都快和夜晚一樣了!」緹雅聽得心驚肉跳,有些驚慌。

    在人類世界,能在夜晚通過這峽谷的,要麼是擁有虔誠信仰的高階牧師,要麼是專修死亡元素的邪法師,否則就是**師也得陷在裡面,被困到天明才能出去。

    這峽谷裡千百年積累起來的死亡元素,已經不是單純人力能對抗的了。

    蘇銘兩人走得越來越慢,峽谷內濃霧粘稠到了極點,幾乎讓蘇銘走路都感覺到了阻力。

    由此可見谷中死亡元素之濃郁,普通人只要往這種地方呆上一小時,必然被死亡元素侵蝕生機,強壯點的元氣大傷,體弱些的,疾病纏身,必被所害。

    一個白霧組成的人影猛然成型,這是一個獸人,他向著蘇銘猛撲過來,那氣勢,那姿態,和活物一模一樣。

    在緹雅眼裡,這獸人就是真實的,黑色的毛髮,血紅的眼睛,暴起的白色獠牙,她的神智已經受到了影響,情不自禁地驚呼:「蘇,小心!」

    但在蘇銘眼中,這獸人仍然是霧,只是是包含了濃郁的死亡元素的霧。不想被其穿透身體的蘇銘舉劍劈去。

    「錚」格擋住獸人的長劍竟然鏘然出聲,蘇銘再看時,那獸人已經散去,只留下一些流動的霧氣吹拂過他的身體,涼涼地。

    緹雅呼了口氣,對著蘇銘慶幸地道:「你的精神力非常龐大,能夠不被外像迷惑,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的劍也不簡單,上面凝聚這一個戰士的殺意,配合你強大的精神力,能擊散構成死亡元素的精神怨念。」

    這劍是老霍伊給他的,是老人用了一輩子的戰場之劍,飽飲鮮血,自然有著凝聚殺意。

    到了這裡,已經無法繼續向前走了,霧太濃,幾乎完全遮蔽了光線,身週一片黑暗,蘇銘已經無法看見前面的路

    黑暗中,有呼嘯聲響起,直向蘇銘和緹雅撲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死亡元素搞的鬼。

    眼睛暫時不能用,蘇銘乾脆閉上眼,聽著聲音,感受著周圍無處不在的死亡元素的波動,對來襲的攻擊一一進行格擋。

    但這次又有不同,蘇銘明顯的感覺到和他交手的不是什麼精神體,而是實體。

    「是地上骸骨和腐爛屍體轉化成的亡靈,他們喜歡血肉!」緹雅同樣四處招架著。這種程度的黑暗下,再怎麼昏暗視覺,也看不到東西。

    緹雅雖然對元素波動同樣非常敏感,但卻沒到蘇銘這種具體到動作的精微感知力,一時間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流火也嘶鳴著,不時抬蹄攻擊,顯然它這一身旺盛的血氣對亡靈的吸引力非常大。

    這些亡靈有可能剛才還躺在地上被禿鷲啄食,此刻卻被濃郁集中的死亡元素驅使,紛紛向蘇銘等人攻過來,它們急切地想要補充剛才被吃掉的肉。

    這些枉死者們,沒有任何智能,除了怨恨,還是怨恨,本能地想要毀滅一切活物。

    就這麼一會,亡靈越來越多,腐爛惡臭的汁液到處飛揚,似乎整個山谷的骨架都站起來加入了進攻。

    蘇銘還好,但沒帶武器地緹雅卻已經有些招架不住,流火也開始痛嘶起來,它受傷了。

    蘇銘有些著急:「緹雅,你能放個照明術之類的法術嗎?」

    這裡的死亡元素太濃郁了,就連蘇銘眼中放出的銀光都被壓制了回去,一絲自由元素都爭奪不到,更遑論眼放光芒了。

    緹雅一愣,第一時間想起的卻是誓言,對精靈來說,對生命女神立下的誓言,死都不可違背。

    就這麼失神了一會,她就感覺背後一陣劇痛,卻是被一個獸人骨骸狠狠抓了一把,要不是法袍在身,說不定就被抓走了一塊肉。

    「我沒施法材料,什麼都放不出來。」緹雅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靠啊!」就知道法術是燒錢貨,連基礎的閃光術都得要材料!

    蘇銘在流火邊上遊走著,完全根據聲音來判斷方位,替精靈和馬擋住來自亡靈的攻擊。

    但他只有一個人,又看不到任何東西,感知元素也不是萬能的,亡靈一多,死亡元素紛亂蕪雜,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閃光術,茉莉就會,還在他面前表演過,亮度和一盞十五瓦的白熾燈差不多。

    當然,這花了她五個金幣!

    聽她說,胡佛的法師塔上的永固閃光術,能照亮整個野火城,是防止獸人夜襲的利器。

    當時建造的時候一次性投入了五千金幣,老男爵出了大部分錢,差點讓他破產。

    如果此刻有正義符文石,或者聖光符文石就好了,絕對的鎮壓亡靈利器。

    可惜的是,蘇銘雖然知道它們的紋路結構,但充斥其中的神聖聖光元素,卻需要得到聖光之主承認的牧師才能使用,其他人想都別想。

    再不然就是能夠毀滅一切的火元素了,這個時候,要來個火元素群體攻擊魔法,那效果也是不錯的。

    可惜,這一切都要錢,蘇銘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要得到大量金錢,他要學法術!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06:54
正文 二十九 霧中黑影

    不管蘇銘做如何想法,他現在都被困在了這幽魂道裡,在跟『幽魂們』做著親密接觸。

    幽魂道全長十里,他之前走了大半個小時,現在正倒霉在峽谷最中央,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蘇銘全靠敏銳的感覺,護著緹雅和流火往峽谷慢慢向一側靠去,這樣至少能少防護一面。

    幸好峽谷不寬,窄的很,這個目的很容易就達到了。

    蘇銘慢慢靠近精靈,然後長劍猛掃,將撲上來的一堆腐屍掃退,趁著空檔,一手將受傷的緹雅扶上了馬背。

    如此,他要照顧的面積就小了許多,只要繞著流火就成。

    「緹雅,除了死撐,還有什麼辦法?」蘇銘急切的問著。

    難道他們要被困死在這裡?這白天都這樣,夜晚那還了得?

    腐屍骨骸無窮無盡,而且根本殺不死!

    就算用劍將之掃成兩截,這些屍體還是能爬起來,不顧一切地向蘇銘等人撲過來。

    除非破壞它的承重關節,才能限制起行動能力。

    「只有等到中午時分,太陽直射進山谷,那個時候,陽光將壓制任何凡間的死亡元素!」

    可現在大概是十點,以這峽谷的方向,離著陽光直射,還有好長時間。

    蘇銘不確定自己的體力能支持到那個時候,這完全是純體力的消耗戰,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不知覺間,他們竟陷入了絕境。

    狠狠地咬著牙,他開始牽著流火,沿著峽谷山壁,開始慢慢地前行。

    放棄不是他的性格,怎麼地都要拼一回!

    「蘇,這麼走,我們會走進岔道!」那些路都是絕路。

    「我方向感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會迷路。與其被亡靈撕碎,我更喜歡摔死。」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開玩笑,這黑色的幽默讓緹雅哭笑不得。

    就這麼艱難地走了近五百米路,蘇銘竟然周全地護住了流火和緹雅,亡靈再沒碰到他們。

    這耗去了他大量的體力,蘇銘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空氣被吸進肺裡,其中包含的死亡元素卻被他的精神力所過濾,無法侵蝕他的身體。

    在他身體周圍,強大的精神力如火焰般翻騰,輻射出一指多遠,形成一層強大的庇護,靠近的死亡元素立刻被震成白光,即自由元素。

    這讓他身體周圍空氣沒有一絲冰冷感,反而是溫暖的。

    但這些自由元素只要稍稍遠離,立刻又會被同化成為了死亡元素,所以這白光只有蘇銘自己能看得見,稍遠些的緹雅睜著雙眼,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她只能通過蘇銘的激烈的呼吸,來判斷這個人類是否活著,是否受傷。

    她緊緊趴在流火背上,盡量縮小攻擊目標。在她耳中,劍與骨骼的碰撞聲,一直密集的響著,沒有一刻停歇。

    她能感覺到流動無間的龐大力量在身邊運轉著,為她組成一道安全的防護網。

    精靈騎在流火上,就在這一片喧鬧的安靜中緩緩前行。

    這感覺,就像當年在無盡之森,躲在她的樹屋裡,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暴風雨。

    「喂,緹雅,你傷的重嗎?」蘇銘難得在山壁中找到一塊凹陷處,將流火牽進去後,只要防護一面,讓他得了些喘息之機。

    緹雅猛然醒悟如今的處境,有些慚愧,低聲應道:「還好,我能撐的住。」

    「那就行。」說話間,蘇銘一腳將一隻試圖從地面咬他腿的半截腐屍踢了出去。

    「不過我得告訴你個壞消息。」蘇銘大喘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

    「你說。」

    「我的體力快耗盡了,而我們剛走了八百多米。」

    就算現在找到了藏身處,他恐怕也沒辦法支持到太陽直射進谷了,那還得有一個多小時。

    而且要是走了狗屎運,天上出現了幾朵雲,在十二點正好把陽光遮住了,那就真完蛋了。

    這麼狹窄的峽谷,太陽直射就那麼一小會,可沒時間給太陽躲貓貓玩。

    「蘇,是我拖累你了。」緹雅聲音低落。

    以蘇銘剛才展現的戰力和強大精神力,如果不是顧著她,一個人完全可在幽魂道來去自如。

    蘇銘仍然不停地格擋著不死腐屍的攻擊,聽到這喪氣的話,不由大怒:「你現在才說這話。早說我就一個人走了!」

    現在麼,晚了,他也沒體力衝出去了。

    沒想到他沒被蠻獸人吃了,卻要被亡靈給吃了。怎麼這個世界這麼野蠻,碰到個東西就是吃人肉的!

    聽到蘇銘的話,緹雅伏在馬背上,輕輕地笑著。

    以這個人類的頭腦,在一開始會想不到這點嗎?絕對第一時間就權衡了利弊,只不過他終究沒有拋下她獨自離去罷了。

    這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人!

    她在人類世界呆了近一個世紀,原以為沒有這種人的,結果卻在不經意間遇到了。

    緹雅開始解身上的法袍,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讓蘇銘聽的膽戰心驚的。

    這精靈這會兒開始脫衣服,不會是瘋了吧?

    「穿上,上面有『生命禮讚』!」法袍裹挾著一陣幽香向蘇銘飛了過來,其間已經開始閃爍著翠綠色的光芒。

    這種時候,他也不矯情,立即穿上法袍,同時一手從空間戒指裡拿出食物,也不管手上沾染的些許腐屍汁液,咬著牙,直接塞進嘴裡。

    狠狠地嚼了幾口,蘇銘便將食物吞了下去,在翠綠色光芒幫助下,這食物迅速被消化,肚子裡熱騰騰的,就像吞了一團火。

    他身上因長時間劇烈戰鬥積累的暗傷也開始被修復,酸澀感快速地消去,重新注滿了精力。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配合生命禮讚的效果,濃郁的生命元素充斥在他的骨骼血肉裡,讓蘇銘驚喜的發現他的身體素質有了提升。

    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緹雅,你不是被逐出精靈世界了嗎?」蘇銘奇怪的問,怎麼還能使用生命女神的生命元素?

    緹雅沉默,沒有回答。

    蘇銘撇了撇嘴,沒有追問,這不關他的事。

    借助這法袍的幫助,蘇銘得以繼續戰鬥,他就呆在這彎角里,沒有移動。

    一個小時後,太陽沒有讓他失望,金色的陽光開始從頭頂的一線天中直射進來,如神罰的利劍般直直劈開濃霧,天地頓時為之一清!

    有正撲上來的腐屍,被陽光照射到,身上立刻冒出青煙,全身抖動著,最終無力地倒在地上。

    蘇銘身旁,圍繞著一大圈腐屍,這些屍體只有幾具是完整的,許多都被切成碎塊,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趁著現在,蘇銘帶著流火,全力在山谷奔跑起來。沿途將攔路的骨骸都踢到兩側,為流火清出了道路。

    蘇銘速度很快,跑了不到二十分鐘,峽谷出口出現在了眼前。

    這時,陽光已有些傾斜,下面的角落,重新開始聚集起了濃霧。

    蘇銘若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重新凝聚的白霧,眼角餘光中看到一個黑影在濃霧中閃了幾閃。

    等他他仔細去看時,身影又消失不見了,幾乎讓他以為是錯覺。

    這黑影和亡靈腐屍的僵硬動作完全不一樣,更像是一個人!

    「蘇,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山谷太詭異了。」蘇銘收回視線,走出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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