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37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4
卷二 第一百六十章 驅民為盾(三更)


    其實早在“白馬會盟”結束之後,各軍迅即依照預定計劃,展開會師廣州的行動,沈鴻英一部由懷集向清遠、花縣方面進攻陳炯明側背,沈軍主力與滇軍一同沿西江左岸東下,向肇慶、三水、廣州進攻。

    1922年12月30日北洋政府授沈鴻英為陸軍中將,成為桂軍中實力最大的一支軍閥武裝。這里面要是說沒有貓膩,那就是扯蛋,光行動就已經在暗示著其和北方政權的曖昧關系了。只不過孫逸仙在當時,還沒資格去挑剔這個,他的第一順位目標,始終是干挺陳炯明。

    1923年1月15日,陳炯明被滇桂軍聯合逐出廣州,退往惠州,16日滇桂粵聯軍會師廣州,沈鴻英部李易標師兼程搶先進佔觀音山及附近要地,市內各機關亦為沈部桂軍所佔領。沈鴻英部由原來的八千人,擴充為五個軍,分布在廣州、肇慶及北江一帶,聲勢頗為 赫,企圖驅逐孫逸仙,進一步攫取廣東地盤。

    當月23日孫逸仙指定廣東各軍防地,非奉命令,不得擅自移動,沈鴻英部自北江移駐肇慶。在此之前,沈鴻英也是桀驁不馴,听調不听宣,不過對于孫逸仙,他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了服從的態度。

    根據其優良的日常表現,孫逸仙也很滿意,為了更好的安撫沈部桂軍,孫逸仙便任命沈鴻英為桂軍總司令,命令沈鴻英離開廣州移防,並頒發第一號訓令給桂軍總司令沈鴻英。這其實就是想要把對方從廣州這塊肥美的蛋糕上面趕走。

    這如何能忍?

    沈鴻英便陽奉陰違,由廣州移駐新街,設立桂軍總部行營,又與北洋軍閥吳佩孚勾結,曹錕、吳佩孚及直系六省督軍要求北京政府任命沈鴻英督粵。還秘密的從天宇集團那里采買了一大批軍用物資,作為抗爭的本錢。

    3月20日,北洋政府特任沈鴻英督理廣東軍務善後事宜,楊希閔為軍務幫辦,25日沈鴻英、楊希閔辭北京任命。這其實就已經是打算和吳佩孚唱雙簧,要讓大元帥府好看了。孫逸仙北伐之心不死,吳佩孚便一日不得安寧。

    為了掩蓋自身的真實目的,三日後沈鴻英竟宣示遵從孫大元帥命令,將所部移防西江。4月3日沈鴻英軍復回駐觀音山,5日又宣布接受北洋政府任命。果不其然,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而此時,**黨也回過神來,雙方摩拳擦掌,整裝備戰。

    4月10日,沈鴻英得吳佩孚接濟,所部集中粵北之新街韶關,密圖攻擊廣州,15日在新街就廣東軍務督理職,正式和孫逸仙決裂。所部李易標等分路進攻廣州,16日孫大炮惱羞成怒,遂下令反攻,並親自到農林試驗場與楊希閔共同督戰,又調劉震寰部救援廣州,戰況激烈。

    站在林場內的臨時軍營帳篷內,孫逸仙面容整肅,但是眸光中的森冷依舊是讓站在其身旁的楊希閔一陣惡寒。

    作為和沈鴻英一起拿了吳佩孚好處的楊希閔,實在是有些解釋不清這件事情。孫逸仙也並非在拿他們的品格說事,這年頭有便宜不佔那是王九蛋。無外乎好死不死,沈鴻英竟然真的反了,這可就鬧大發了。

    這不,連帶著無辜的楊希閔同學,也被魁首先生抓來罰站了。要說野心,誰都有,可楊希閔自己知道自己的實力是什麼程度,他可沒有沈鴻英的本錢。畢竟作為一個資深的軍閥頭目,沈鴻英兵強馬壯卻也是事實。

    有實力的人,才有去表露野心的資格。

    “魁首,弟兄們撐不住了”劉震寰這話明顯帶著哭腔,也由不得他不哭。沈鴻英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大,對劉震寰所部的桂軍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主要是突然間多出了許多的輕機槍和火炮,甚至有一些奇怪的沖鋒槍,在地形的優勢下,利用防御工事阻擋著討賊軍的腳步。連日發動強攻,卻也不能動搖沈部半分,反而是己軍遺尸累累,不得寸進。

    其中以劉震寰所部攻擊最為凶猛,傷亡也是最為慘重。而楊希閔的部下,反而因為不受重用而損失輕微。孫逸仙害怕其陣前倒戈,打擊士氣。所以並不敢使用,甚至還要分兵前去監視。

    “沈賊竟有如此實力?這怎麼可能”劉震寰匯報回來的情況,讓孫逸仙震怒非常。原本對于旗下的各大派系軍閥,**黨都是知根知底的,沈鴻英的部隊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強力的裝備。

    和甦俄交好的孫黨,都沒有這樣的軍火配比。甚至還有士兵手里拿著砍刀長矛,隨隊沖鋒,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拿起槍繼續沖。

    其實劉震寰口中所謂的傷亡慘重,戰損一般不超過一成。這個時代的軍隊,戰損超過3成不崩潰,那就是鐵軍,那就是主力,那就是正規部隊但是大量招收匪徒黑幫的北伐軍,顯然沒有這樣的戰斗意志。

    動用軍法隊也並不現實,因為戰後就要面臨嘩變,甚至當場營嘯也是很可能了。

    “魁首,如此下去,軍心可就要不穩了啊”劉震寰也並非故意說謊,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如今,低下的部隊傷亡接近一成,卻毫無戰果,這對士氣的打擊非常之大。

    原本,為了提升士氣,就是打的誅叛逆旗號,甚至還許諾取勝之後洗城三日。所得之戰利品,盡歸兵士所得,這才算是激起了幾絲士氣。

    想要用**的口號去感召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兵痞子,卻是想也別想。這年頭,沒有好處還當兵,那是火星人。

    “值此危難之際,當需全市之民眾戮力同心,與我黨共衛**。傳我之諭,征丁入伍,以為先驅。為了偉大的**事業而獻身,是他們的光榮”

    孫逸仙雙目微閉,眸光內流動著痕絕的神色。驅民為盾,以作先驅,要破沈鴻英的機槍鎮當是輕而易舉之事。

    “大元帥這等事情,無論勝負,我等都難以和民眾交代啊”孫逸仙這個絕戶之策,卻是讓楊希閔和劉震寰目瞪口呆,其中楊希閔更是極力反對。

    這樣做了,以後自己還怎麼在這里立足啊?環視周圍諸省,沒有比廣東更富庶的地方了。其中廣州更是粵省之最,如此自絕于此地之人民,簡直是自尋死路啊

    “哼,我黨之崇高事業,人人當應有奮勇報國,不懼犧牲之信念。豈可在後方安享富貴,任由志士在前方效死我意已決,爾等不必再勸。”

    孫逸仙乾綱獨斷,大手一揮,就禁止了楊劉等人的勸說。而迫于軍令,劉震寰和楊希閔也不得不去強拉壯丁,作為前驅的炮灰。

    劉震寰是桂省人,楊希閔卻是滇人,于1886年出生在雲南賓川,字紹基。其個人履歷也是豐富,早年就學于雲南講武堂,正規軍校出身。1911年參加雲南重九起義,次年入江西講武堂學習,畢業後參加了二次**湖口討袁之役和雲南護國戰爭。

    憑借著個人才華歷任參謀、連長、營長、團長等職,到了1920年隨顧品珍回滇,參加了驅逐唐繼堯戰役。兩年後年任滇軍第三旅旅長,後被推為滇軍總指揮。上一年9月被孫逸仙委為中央直轄滇軍總司令。在廣西大湟江白馬屆會商討伐陳炯明的戰略和合作條件會上,更是被正式公舉為西路討賊前敵總指揮。

    其手下的三萬多人,是北伐軍體系中人數最眾之隊伍。但其實,這里面真正能戰的部隊並不多,也就只有6000,那才是真正的主力精銳。什麼叫真正能戰?那就是手里有著熱兵器,並且接受過一定的軍事訓練。

    至于拿著長刀和紅纓槍的炮灰部隊,再多一倍也是渣滓。別以為戰場上主要的殺傷是依靠肉搏,就真以為肉搏是第一了。沒有機槍作為威懾,沒有炮火和槍彈對敵軍進行壓制,摧毀其戰斗意志,肉搏就是找死。

    真正的肉搏戰,大多都是戰斗接近尾聲,已趨于收割敵軍的狀態。戰爭的主力,始終是步槍火炮等熱能武器,要不然,人人都配備大刀長矛好了,為什麼還要用火槍大炮?

    楊希閔這人,才華是有的,道德也還算合格。倒不是說他愛兵如子,治軍嚴明,而是說他基本不去做太過分的事情。對于北伐軍內部成員的評價,好人不是做了好事的人,而是沒怎麼做壞事的人。在這麼一個烏煙瘴氣的環境里,不做壞事就很難得了。

    “紹基,這事如何做得啊?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出得營帳,劉震寰對這楊希閔抱怨著。對于這種毫無人性的命令,自幼就讀過儒學的劉震寰,實在是難以接受。

    面對這樣的責問,楊希閔又何嘗不知,看著一副書生意氣的劉震寰,他也嘆息道︰“不然又能怎樣?我們不去做,定然還有人去做,那些黨徒是什麼貨色,難道還不清楚嗎?顯臣,對于這所謂的**,我是越來越心灰意冷了。”

    言語間,滿是蕭索之意,原本就是立志為國為民,但如今,卻行此絕戶之計,實在是良心不安。但魁首之嚴令,亦不得不遵從,自己的命和別人的命比起來,多少還是值錢些。只不過,心靈的裂痕卻是留了下來。

    劉震寰名字威武霸氣,樣貌卻是斯斯文文,戴著一副圓框銅邊眼鏡,身材清瘦,很有文人氣質。反倒是楊希閔,名字文雅,相貌卻是果敢勇銳,兩撇大胡子,凸顯其武官的風采。。.。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4
卷二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亂世小民(一更)


    四月天的廣州,暖意之中帶著絲絲悶熱,時常受到海風的吹襲,當地的空氣濕度比較大。附在了人身上,顯得黏糊糊的,有些許潮濕。

    西關新虹村,一個原本有些富裕的小村子。村民大多都知書達理,更有不少人出去經商,賺回來的錢都用于修橋鋪路,興建私塾。

    周立仁,一個走鄉竄巷的行商,因其為人辛勤,頭腦也靈光,幾年下來,卻也積累了不少錢財。雖是小戶,家境尚算殷實。

    家中有個賢惠的妻子,育著三個年幼的子女,一家人卻也其樂融融。但如今,竟是歡樂不再,大元帥府親領,設卡收費,盤剝過往商客以資軍費。

    這城中的大商豪戶,或許還能忍受,但像周立仁這樣的小戶,卻著實經受不起。小本買賣,哪里承得起重卡復厘的盤剝?為此,一家人的生活,現在基本上就是在吃老本,即使是這樣,也依然要繳納名目繁多的捐賦。

    **黨所許諾的美好生活,百姓未曾看見,但當下的困苦,卻是歷歷在目。空喊口號,誰人不會?北伐軍的上層軍官,各個錦衣玉食,更有甚者如孫逸仙,每餐僅耗費兩元,是何等之“廉潔”

    周立仁默然無語,看著妻子王氏,頓感躊躇。其時正逢傍晚,一家人聚在桌前,準備就食。一碟清水豆腐,一條魚,一碟咸菜,每人都有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對于老百姓而言,這樣的生活,並不算清苦。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米飯中夾雜著切成碎粒的白蘿卜和番薯。如今城中多有征收苛捐雜稅,商路不暢,加上糧商經不起大元帥府的盤剝,多有離去。

    米價瘋漲,為了飽食,王氏也不得不參雜了一些粗糧進去。

    “娘,蘿卜放太多了。”小女兒張著圓碌碌的大眼楮,抱怨著。米飯松軟可口,哪里是白蘿卜和番薯可比,這吃在嘴里,感覺就立即不一樣了。

    “乖,貞兒,娘知道了,下次少放些。你先吃著。”面帶溫柔,撫摸著女兒的秀發,王氏輕聲地安撫著。貞兒才四歲,留著齊肩的短發,一雙水靈靈明眸,很是嬌俏可愛。

    這其中的因由,她又豈會不知道,為了操持家務,她也是操碎了心。這里面的辛苦和委屈,既不能去煩擾在外奔波勞碌的丈夫,更不可能對著幾個年幼的子女訴苦,只能憋在心里,獨自戚然。

    看著妻兒子女如此,周立仁也是無奈,如今世道就是這樣,他一個平頭老百姓,又能如何?當下也只能強裝笑臉︰“貞兒要听媽**話,等爸爸把這趟買賣做完,就給你買糖果吃。”看著年紀尚幼二子一女,周立仁也是溫和一笑。

    “父親父親,我也要我也要。”兩外兩個孩子也不甘示弱,听到有糖果,自然也是歡喜得很。長子8歲,次子6歲,兩個粉嫩嫩的小正太,可愛極了。

    粵省之人,最重視家人,尤其是年長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一般不會將外面的不快帶回家中。所幸周立仁的父親住在南沙的鄉下,有弟弟在照顧,听說最近還升了軍職,兩位老人家的生活卻是不錯,不必在這里受苦。

    而妻子王氏卻是早年逃荒過來的,出身大戶人家,卻也是在兵荒馬亂之際鬧得家破人亡。如果不是有個老僕一路照顧,以污泥抹面,恐怕也不能安然來到此處。兩人相識于患難,卻也是壁人一對。

    用過了晚飯,幫著母親收拾好碗筷之後,幾個子女都去房中溫習功課去了。中國的老百姓,即使再窮,也沒有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讀書認字,明理懂事以圖有個好的前程。這三個孩子雖小,卻也是上過村里的私塾。

    如果不是大元帥府強征了那處堂院,也不至于讓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全都失學。新虹村上下,修得最氣派的不是張大戶的房子,也不是村頭的牌坊,而是這個宗祠堂院。不單只是全村用以祭祀之地,更是一間輻射了好幾個村子的民辦教育機構。

    但如今,竟被大元帥府佔去,作為辦公用地,說是為了**的大業。

    這些所謂的大道理,周立仁不懂,但他也不敢多說。村子里的宗老前去抗議,竟被活生生打死,死後更是被套上了附逆的大帽子,甚至污蔑其為滿清的遺老遺少。可憐了那副七十歲的身子骨,民眾具是敢怒不敢言。

    “立仁,你怎的說那種事,家里現在都這樣了。”回到了臥房里,妻子王氏為丈夫寬衣,面帶苦惱的神色抱怨著。這房子也還算寬敞,幾個孩子和夫妻倆並不住在同一個房間里,所以還能溫存一番,別有情調。

    听聞了妻子的話,周立仁卻也不惱,握著王氏的芊芊玉手笑道︰“沒事,現在生活雖是苦了點,但也不能不守諾。既然話已出口,就不能不兌現。”

    望著妻子玉盤一樣的秀美面容,周立仁內心卻也嘆息不止。生活越來越艱難他又豈會不知道?只是剛才一時沖動,話已經出口,當然不能在孩子的心目中留下不守信諾的形象。一份糖果,比起孩子的心靈教育,還是微不足道的。

    被丈夫如此深情款款的抓著雙手,王氏也是面露紅霞,一絲羞澀,一絲溫婉,盡露**的迷人風情。正當夫妻倆溫存**之際,屋子的正門響起了轟轟聲,這絕不是敲門,簡直就是用腳在踢。

    即使是以周立仁這樣有教養的人,也難免起了怒意。不過其性格本就寬和,倒也沒有起聲怒罵,而是先去開門看看,到底所謂何事。

    妻子王氏拉著幾個孩子,躲進了房內,實在是世道混亂,不得不小心翼翼。

    木門一開,周立仁看見外頭站這幾個身穿軍服的士兵,不由的心里一慌︰“幾位軍爺,不知此時造訪,所謂何事。”雖然內心惴惴不安,但臉上卻是掛滿了笑意,帶著討好的神色。

    亂世之中,兵不如匪,簡直就是必然的。見識過這些士兵亂來的程度,周立仁可不想因為說錯話而讓家人突遭橫禍。

    來的幾個士兵,也不廢話,直接對著手中那一份記錄著當地戶口的文件,看了看他一眼喝問道︰“你就是周立仁對吧?大元帥親令,爾等百姓,皆應響應**,為我漢族之朗朗乾坤,出一份力。”

    “大人,這捐賦我們家前幾日剛剛交過,是不是搞錯了?”听這意思,估計又是來伸手要錢的,心中即使再怎麼氣惱,臉上也必須擠出笑意。不然,惹惱了這些丘八,可就不是一點點錢糧就能打發的了。

    “無需擔心,不是來找你收捐的,而是要來賦予你神聖的使命,去為黨國效力,這是你的榮幸。恭喜你,如今你已是大元帥府民軍大本營中的一員了,希望你能好好表現,博得上官的賞識。”

    原本在這人說完第一句之時,周立仁便放下心來,但隨後一听,竟然是拉壯丁的當即一陣激靈,冷汗直冒,對著為首的一人哀求著︰“小人自幼體弱多病,實在是當不得軍爺這般賞識,這里有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您多多幫忙,饒過小的這一回。”

    為首的一人,在胸口前的衣袋上別著黨徽,應該是**黨的黨徒。這經常在外走動的周立仁,自然是認得的。只好把口袋里的錢,全都掏了出來,塞到那人手中,希望能逃此大難。

    見那人把錢手下,他頓時松了一口氣,哪知道對方一個眼色,旁邊的四個士兵便沖了上來,拉起人就走。

    “你對**的心意我知道了,如有此心,更應該入軍衛黨,報效英明神武的大元帥閣下。來人,帶他走”先是高舉雙手喊了一句口號,然後才是下令抓丁,這一套動作麻利之極,前後亦不過數十息時間。

    不過幸好,王氏並未出來,而幾個士兵匆匆掃了一眼屋內,見沒什麼值錢的事物,故而也沒興趣進去收刮。今晚前來抽丁拉夫,才是此行的主要任務,這為了**大業而集資,哪時候來都是可以的嘛。

    現在上頭急著湊夠炮灰的人數,趁著晚飯之後抓人是正經。因為孫逸仙知道,廣東人的晚飯一般都是一家人據在一起的,這樣好抓夠人數。

    周立仁還算幸運,附近地區的一些人家,因為反抗而被打死的,妻女被yin辱的,薄有資財而被洗劫的,數不勝數。這等亂兵入村,強拉壯丁為兵的優良傳統,後來的**黨也是通通繼承了下來。

    周立仁遇見這麼幾個如狼似虎的兵士,哪敢多說一句,只得低頭默然。為今之計,他也只能希望妻子能照顧好幾個子女,在這亂世之中好好的活下去。

    這樣一幕幕離別的慘劇,就在廣州市區周圍不斷的上演著。亂兵過境,更甚土匪,隨還不算是赤地千里,但民生苦頓卻也盡顯無疑。**黨的三妹主義旗幟,就這麼高高掛著,唯其下之累累尸骨,如泣如訴。

    躲在房內的王氏,自然是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事情。但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她,絕不是那種愚蠢無知的農婦,在這個時候哭著喊著沖出去,也許情況會更糟。到時候,這三個孩子怎麼辦?對于夫妻倆而言,孩子才是他們的根

    心中縱使有萬般的委屈,也必須先想盡辦法安頓好幾個孩子再說,王氏摟著三個孩子,悲聲低泣。因為太過緊張和害怕,抱著孩子的雙手愈發的緊了。

    “母親母親,父親去哪里啦?”小女兒從母親的懷中掙扎著探出頭來,一臉天真和疑問,定定的看著正在流淚的母親。

    望著靈秀嬌俏的小女兒,王氏擦了擦面頰上的淚痕,破涕為笑︰“貞兒乖,你父親他有事出去了,你要听話知道嗎。”心中的委屈和悲戚,在面對女兒的時候卻依舊強裝鎮定,就是不希望在她那弱小的心靈中留下陰影。

    “母親母親,不要哭了,還有我在呢。父親不在家,我就是長子,我會照顧弟弟和妹妹的,請母親不要擔心。”長子周明宇,拉著母親的右手,勸慰道。

    周明宇雖然只有八歲,卻也懂事,不單只平日里讀書認真,也時常幫著家里做些活計。對于弟弟周明濤和妹妹周淑貞,都是非常照顧,小小年紀,就有身為長子的風範。讓周圍的鄰居大為贊嘆。

    “嗯嗯,知道了,母親不哭,母親不哭了。”望著幾個懂事的孩子,王氏在失去丈夫後總算是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信念。不單只是為了丈夫的期望,更是要為幾個孩子考慮。

    在這樣的困境下,原本作為柔弱的傳統中國傳統女性的她,也不得不堅強起來。即使是只為了自己的幾個子女,她也必須獨自一人挑起生活的重擔。這種強拉壯丁的事情,北方雖不像孫逸仙那麼肆無忌憚,卻也還是有的。

    王氏知道,丈夫此去禍福不測,她也不可能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孫逸仙的治下,民不聊生。過得了今日,也難保明日能安康。所幸王氏還了解到,丈夫有個親弟弟住在南沙,這便開始整理行裝,準備明日一早舉家去投奔。

    第二日,原本一個生活溫馨而殷實的小戶人家,就這麼人去樓空,只有在香燭燃盡的神台上,還遺留著一封用靈龕壓住的信。信的內容不得而知,只見末尾署名處的三個字——王慧芳。

    那是王氏的本名,單薄無依的信紙,就這麼隨著刮進屋內的微風而舞動著身影,徒增一片蕭索之意。

    排著長長人龍的厘卡前,一隊隊士兵搜查這過往的行人。凡是穿著粗陋的男性平民,全都被提到了一邊,看來昨夜的抓壯丁行動仍未結束。只有婦女和一些衣飾氣派的商人,在繳納了錢銀之後,才能安然的通過。

    至于婦女和兒童,**黨暫時還未喪心病狂到這等地步。王氏帶著三個孩子,身上只帶著簡陋的行裝,一路匆匆的趕著路。因為以前就有過這方面的見識,她也不傻,把頭發弄亂,臉上和身上都涂了鍋灰。

    渾身髒兮兮的,佝僂著身子,穿了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幾個孩子也是這樣處理著。一家人就像逃難的難民,並不引人注目。也幸好王氏用這種手段掩蓋了她那誘人的姿色,不然恐怕又要生出什麼亂子來。

    厘卡的士兵一看這一家人的模樣,頓時興趣乏乏。他們還要忙著盤剝其他肥羊呢,哪有心情去管一個農婦。一看她那臃腫的身材,髒兮兮的模樣,在加上窮困潦倒的樣子,想來也榨不出什麼油水,就揮揮手讓她趕緊過去。

    走到了人煙稀少的路段,小女兒周淑貞扯了扯母親王氏的衣角,嘟著嘴︰“母親母親,這衣服好難看,貞兒不喜歡。母親為什麼要抹花臉啊,還往衣服里塞上了棉布,難道不熱嗎?”貞兒年幼,當然無法理解母親的用意,便抱怨著。

    原本的生活並不是這樣的,原先家里的條件也還不錯,幾個孩子也並沒有受過什麼苦。之所以懂事,還是王氏用心教導的緣故。

    還未等王氏說話,旁邊背著一個大包袱的長子周明宇卻是拉著妹妹的手︰“貞兒听話,等到了叔叔那里,就可以穿好看的花布裙子了。”

    對于哥哥的話語,貞兒還是很相信的,這才笑著答應。幾個孩子的懂事,讓突家逢巨變的王氏倍感欣慰。雖說丈夫不知去向,但生活總還要繼續,生于亂世之中,王氏有著這樣的覺悟。

    一路前行,時不時的停下來休息,總算是在天黑前趕到了順德區的外延。對于能夠順順利利的穿過重重關卡,並在民軍和土匪肆虐的土地上幸運的來到新四軍的軍卡前,實在是祖宗在天之靈不停地保佑著四人了。

    並非經常出門的王氏,當然不知道順德區已經在天宇集團的治下,還以為是在大元帥府的軍管區里。見天色已晚,不得不趕忙找戶人家投宿。隨行的流民並不只王氏她們四人,還有不少的人拖家帶口的趕著路。

    只不過這其中年輕的男性並不多見,只有寥寥幾個,還是面帶倉惶神色的那種。不問可知,定是好不容易躲過**黨的強征。

    鼓起勇氣抬頭,王氏蹙著雙眉望向了不遠處的哨卡,那里的氣氛有點古怪。她看見的是一隊為人很和氣的士卒,不單只不見有人強索財務,甚至還見背扶老者的士兵,這使她大為困惑。

    中國還有這樣的士兵?從北至南,走過這麼多地方,王氏也只見過粵軍第一師軍紀最好,因為其對百姓秋毫無犯。至于軍紀最差的,是當年莫榮新的士兵,包煙庇賭無惡不作。

    當然,絲毫沒有軍紀存在的大元帥府北伐軍,並不具備參與評選的資格。

    “這位大嫂,請問需要幫忙嗎?”

    雖然臉上涂抹著黑溜溜的鍋灰,但是疲倦的神色還是被負責站崗的士兵給察覺出來了。見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著實不容易。。.。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5
卷二 第一百六十二章 相聚相別(二更)


    王氏剛想答話,哪知竟一陣頭昏目眩,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癱倒在在地。所幸軍中有著醫官和護士,很快,一個雙人抬動的擔架便來到現場,帶著王氏去醫護室了。幾個孩子,也在女護士的安排下,先去食堂就餐。

    “醫生,這位大嫂怎麼樣啦?”排長吳瑞新,就是剛才負責詢問王氏的那個小軍官。人是他帶來的,當然要他負責了。萬一出了什麼事,他也好處理一番,整個新四軍,都是有著規矩的。

    “沒事,只是穿的衣服太多,悶壞了身體。我也是在女護士幫她擦洗了身子之後才知道的。如今換上了干淨的衣物,發現竟然是個貌美的婦女呢。”

    中年的醫官帶著一副金色色邊框眼鏡,面目漠然。嘴里雖然這麼說著,臉上卻滿是嘆息之意。

    吳瑞新又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這女子,看來也是心思縝密的人。不這麼掩蓋,怕是到不了這里吧。哀嘆民生之艱苦,他也只能這麼感慨著,還有那幾個粉嫩嫩的孩子,定然也是一路受了不少苦。

    哨卡的設立,並不是為了阻擋流民,南沙正在搞大建設,需要大量人口,不會做這種事情。但也必須仔細甄別,以免混入太多別有用心的人。況且在一開始就做好統計,妥善安排這些流離失所的民眾,也可以大為減輕戶籍登記處的工作。

    這不,士兵們不單只要對這些流民一一登記,還要按照他們的實際情況進行安排。老年人和孩子,必須要先安排好去處,至于年輕的男女,也要推薦他們去容易找工作的經濟區。不能讓太多的流民同時涌到一個地方,那將會導致治安的混亂。

    軍營內的公共食堂里,一群面有菜色的流民在這里吃著飯食,其中以老人和孩子居多,婦女也有不少。菜式很清苦,只有豆腐和蔬菜,以及沒人一個雞蛋。

    這里也有這制度,流民的伙食,自然是不能和正規軍相比。至少葷腥是沒有的,甚至連飽飯也沒有,僅僅是果腹而已。不過也沒有人抱怨,這已經是仁政了,如果想來這里平白無故的大魚大肉,那是絕不可能。

    而且對于長期營養不良的人而言,突然間的暴食葷腥,對身體也是極其不利。

    “慢點吃,這里還有。”

    一個笑容甜美的護士,穿著白色的軍醫制服,裙子是沒有的,在軍中一律是長褲。此時的她,正面帶慈愛的神色看著面前的三個孩子,正是周明宇他們兄妹三人。

    面對著一大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和可口的新鮮蔬菜,每人還有一個雞蛋,他們正是一陣狼吞虎咽。原本的家里,吃著參雜有粗糧的米飯也有一段日子了,到了這里,才總算能夠吃上了正宗的白米飯。

    看著幾個孩子嘴角上沾滿了飯粒的可愛模樣,林曉彤也是感到了欣喜。早在開始時就拿來毛巾幫他們擦了擦臉,竟發現幾個孩子的皮膚都是粉嫩粉嫩的,面上也無菜色,反倒是紅潤光澤。

    定然是生活原本殷實的家庭,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如此落魄。林曉彤很幸運,在廣州畢業之後,便來到南沙工作,當上了一名護士。薪水倒是其次,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里的生活比較安逸,父母也接了過來。

    只不過,依舊有幾戶親戚還在廣州市里,如今這個混亂的局勢,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望著幾個孩子,林曉彤也在為自己的親人祈禱著。

    “哥哥,媽媽去哪里了?”手里拿著雞蛋,貞兒張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長兄周明宇,嫩生生的小臉上粉紅fen紅的,仿佛能捏出水來,致趣極了。

    “貞兒乖,媽媽累了,要休息一下,我們現在這里等,知道嗎?”父母不在,周明宇自然是長兄如父,有著照顧弟弟和妹妹的責任。年紀小小,卻也非常懂事,謙謙如君子,溫潤如玉,竟也讓人不敢輕視。

    “可是,我想把這個雞蛋留給媽媽。”手里還捧著熱呼呼的雞蛋,掌心處甚至已經有些燙得通紅,但其思念母親的心情,卻是讓坐在一旁的林曉彤幾欲落淚。

    幾個孩子都很懂事,即使是默不作聲的端坐在那里的周明濤,也是一臉鎮定。林曉彤在這里呆了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這麼听話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果然是很會教育孩子啊,這種素養,可不是花錢就能培養出來的。

    一定是父母以身作則,才能如此深刻地影響著孩子的心靈成長。

    翌日,身穿著病人素服的王氏也悠悠轉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只見一陣強烈的白光。被這麼一刺激,她也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右手,擋在額前。這一舉動,剛好被一旁負責復查的護士看在了眼里。

    “王女士,你終于醒了。”林曉彤梨渦淺笑,輕聲吟動,上前來仔細為王氏檢查著體溫和臉色,以確認對方的身體狀況是否無恙。至于王氏的名字,卻是從周明濤口中得知,不然還真不好為他們辦理入住登記手續。

    “這里是?”因為昨天出了一身虛汗,體內水分大量流失,而昏迷之後也沒有飲水,故而嘴唇有些干裂,喉嚨也渴癢難耐。

    “你的衣服是我幫著換洗的,這里是新四軍第五團的戰地醫院,請放心,你的孩子也很安全。”林曉彤笑吟吟的說著。

    這其實也是醫院內人性化的設計,幫女病人擦洗身子,當然要女護士來做。這和華夏的風俗習慣有關,尤其是這男女之間的禮法。沒有辦法的時候當然可以事急從權,但如今有女護士,就不能如此。

    這是制度,也是lun理道德,細節方面,還是必須注意的。

    听聞了對方的話語,王氏也安心了不小。但是一提到孩子,她也猛然想起︰“我的孩子呢?”這可是她的命根子,哪能不在意呢?

    見對方神色焦急,林曉彤也知道此時不是廢話的時候,趕忙出去聯系負責人,找到了幾個孩子的入住記錄。沒過一會兒,就把三個可愛的孩子帶到了病房內,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王氏原本在家中就是操勞過度,再加上此前衣服里加塞了棉布,導致悶熱中暑。如今更是身體虛浮,渾身無力,下不得床來。

    “媽媽你看,我給你留了一個雞蛋。”

    “我也是,媽媽你看。”

    幾個孩子撲在了王氏懷中,更從袖口里拿出了小心翼翼存放著的雞蛋,用雙手捧著遞到了母親的面前。見母親雖然面色蒼白,但總算安然無恙,幾個孩子也是歡喜著。

    看著四人相聚歡笑的場景,林曉彤也不願打擾,靜靜地關上房門離開了這里。只在屋內,留下了這一幅溫馨感人的畫卷。

    並不是所有人,全都那麼幸運,作為討賊軍先鋒決勝營的一員,周立仁卻沒那麼幸運了。所謂“決勝”,改成“趕死”才算合適,趕著去死,就是他們將要迎接的命運。

    “喂,老兄,哪里人?”一位剛毅俊朗的男子,微笑著走過來打招呼。手里拿有一份掰成兩半的雜糧饅頭,嘴上滿是笑意。

    “本地的,西關新虹村。”結果了對方遞過來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吃掉。來到這里,周立仁早就有所覺悟,糧食沒有節省的必要,生死都只不過是旦夕之間的事情。

    擁擠的破木屋里,不僅只有他們兩人,五十平米的房間里,一共住著六十多個人。營外有人守著,不許隨便外出,已經有人因為逃走而被縱馬踏死,余下的人自然不敢再如此。

    來人劍眉高聳,一雙英眸炯炯有神,渾身還帶著點點文氣,想來也是讀過書的。讓周立仁頓生好感,苦笑著︰“你也是被抓進來的?”細聲說著,這個時候,大聲說話可不是個好想法。

    被抓到這里來的人,有今日沒明日,發生亂殺人也是可能的,周立仁見多識廣,可不想惹這種麻煩。即使現在已經夠麻煩的了,但他還是想盡力活下去,還想再見妻子和三個孩子一面。

    “見他們當街抓人,實在看不過眼就站出來罵了兩句,這不,給一起逮著了。”身材高大,骨骼粗壯,身體也很魁梧。配合著濃眉利目,頗有獅虎的氣勢。他就是解明宏,那個從上海趕到廣州的記者。

    “我比你倒霉,在家里被人找上門來,直接就帶到了這里。連和妻子告別的機會都沒有。”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周立仁不單只思念著,更是擔心著。在這麼一個亂世之中,孤苦無依的一個弱女子,要想帶大三個孩子之難可想而之。

    “或許,她已經投奔立孝去了吧。”苦笑著,弟弟周立孝在南沙那里當上了軍官,生活應該比混亂的市區要好。這時,他又想起了年邁的父母,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在,兩位老人家也許會回更傷心吧。

    這想著想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在場的眾人,大多都是心有悲苦郁憤的民眾,有點背景和實力的,又豈會被抓到這“炮灰營”里面來?即使有那麼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也是倒頭就睡,根本就不理其余的人。

    看那樣子,應該是監獄里面的牢犯。

    來到這里之後,每人手里都收到了兩個雜糧饅頭。摻著沙子,吃起來有些磕牙,但也總比沒有要好。

    周立仁面帶悲苦,和解明宏聊在了一起。原本就是受過教育的二人,卻也有著不少的話題。尤其是周立仁,因為是行腳商的緣故,對于廣州的許多民風習俗都有著深切的認識,也為解明宏的社會調查提供了不少素材。

    其中,也談到了周立仁的家人。兩個年齡相差了十歲的男人,卻也聊得很投契,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唯一可惜的是,當下的情形並不合適,屋子內昏暗的光線,也讓氣氛有些慘然。

    “喂,你給我出來。”還沒等周立仁和解明宏二人暢談完畢,門外就進來兩個手執步槍的士兵,其中一人指著解明宏大聲喝問著。

    見到這情況,解明宏也不慌亂,和剛結識的朋友告罪了一聲,便坦然而行。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周立仁雖然擔心,卻也愛莫能助。他自己尚且是泥菩薩過江,哪里還能去顧得解明宏的死活?

    這就是亂世,每個人都是憑著運道活下來的,這其中的悲劇,又有幾個人說得清呢?徒呼奈何徒呼奈何

    此刻一別,或許就是生死離別,永無相見之日。但誰生誰死,卻也是各憑天命,一時難以明了。

    “你就是那個妖言惑眾的記者?”一個軍官,騎在駿馬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臉森冷的笑意,顯然不把眼前的這個什麼破記者放在眼里。

    “在下的確是一個記者,但不知我何時妖言惑眾了?”解明宏表面上恭謙有禮,實際上卻是話語中暗藏機鋒。

    “哼,倒是牙尖嘴利。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也懶得和你計較。事情查清楚了,你的身份不是當地居民,也不是我黨的志士,這里不歡迎你,請馬上離開”

    這位連姓名也不肯留下的軍官,拿著馬鞭遙指解明宏,不屑地冷笑道。其實這里有,根本就是屁話。許多外地來的人,不也被強拉到隊伍里了?至于說為什麼要釋放解明宏,卻是報館的強烈抗議所致。

    這件事情倒沒有鬧到大元帥府,而是鬧到了劉震寰那里,當即就下了軍令,要釋放這人。抓壯丁還可以掩蓋一下,抓記者去當壯丁,那風險可就完全不同了。孫逸仙那是百無禁忌,不代表劉震寰也敢這樣。

    對于一個要臉皮並且愛護名聲的小軍閥,劉震寰還不那麼肆無忌憚,來自新聞界的壓力,對于他來說還是挺大的。為了這點小事開罪報社,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要是因此而使得自己的名聲爛大街,可就不好了。他可不是孫逸仙那種天下無敵的不要臉之人,做不到喜笑怒罵任之由之的程度。

    “哼。”

    甩了甩衣袖,解明宏也就離開了,並非是他要獨自偷生,不願去救周立仁。實在是愛莫能助,無論怎麼做,也不可能勸止對方的惡行。如果真的態度強硬,指不定連自己也要搭上去。

    解明宏個性剛直,但也不是死板之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這里的情況傳遞出去,讓世人皆知道孫逸仙罪惡昭彰的真面目。如此驅民為盾,以擋槍子,簡直是人神共憤

    北方的軍閥政府再不像話,也只是貪污**和昏聵無能罷了,卻從不見這樣的滔天惡事反而是自詡**之父的**黨黨魁,竟在千年古都廣州,公然捕民為兵,日驅市民以做炮灰

    縱兵害民,奸掠燒殺,無惡不作。其手下各系軍隊,各自包煙庇賭,甚至為了地盤和利益競相持械火拼,每每有民眾被流彈擊傷,因此而死的亦不在少數。更有亂兵公然yin辱婦女,白日當街作惡。稍有不從,就以附逆論處。

    廣州之行,解明宏原本是充滿了希望,畢竟在宣傳上,**黨的口號確實是震天響。哪知一來到廣州,見到的竟是這種種惡行。民生頓苦,地方不靖,所到之處,全是一片昏暗,如行至于地獄。

    **的理念,未見有一處得以實施。反倒是民眾所受之害,歷歷在目。這等之所謂救國,實在讓解明宏費解。

    **黨給出的解釋,也著實讓一眾人等哭笑不得。按照他們的思維邏輯,**黨人說,陳炯明想做廣東王,所以在廣東做些好事。但是孫逸仙雄才偉略,要武力統一,爭取全國民主,因此而把廣東當作**根據地,所以廣東人民不免受些犧牲。

    這個話卻是是深的文字游戲的精髓,但誰人又感站出來反駁呢?大元帥府出台的新聞管制條例,可不是擺設啊。

    大搞黨化**主義,大肆宣揚個人崇拜思想,號召黨內黨外,所有人都應該無條件服從黨魁。凡是稍有忤逆,當即以叛逆論處。言論自由?那是妖言惑眾,是要堅決被消滅的

    北京政府非法而尚有法,南方政府護法而實無法。凡到過北京的人,大概總要承認。即未到過的,只看北京報紙的言論新聞,也知道那里在言論上是何等的自由。昨日罵黎元洪,今日罵高凌蔚,其余批評政府,和監督政府,更觸目皆然。

    但我們“民主自由”的廣州言論界,戰戰兢兢,不敢出一大氣,報館則常時被封停版,記者則常怕槍斃和監禁。茶樓酒館,全皆高標“莫談時事”,稍一不慎,就加以逆黨的名號。不死于明誅,必死于私劍,用種種的暴力來鉗制民口,使人民敢怒而不敢言。道路側目,約法上言論自由的條文那里去了?

    這樣的目無法紀,無視民權,竟也還堂而皇之地打出三妹主義的旗號。恬不知恥已經不適合用來評價孫逸仙了,這是喪心病狂

    當今的中國,並不缺少政治強人,也不是需要什麼英雄和救世主來拯救中國之落後,在于思想和科技

    不去從這兩處著手,一味的追求強權和**,就以為是救國救民?舍本逐末,即使再花上一百年,中國也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國家。甚至,根本就沒有資格自稱華夏正統,全是一群妖魔鬼怪在禍亂世間。.。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6
卷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化約論(一更)


    智能工廠內,陰暗的天色灰蒙蒙一片,所幸還有無數的燈光可以用于照明,如若不然,暗淡無光的環境里,想要開展科研工作卻是不容易的。

    如今的亞空間內部,範圍不斷擴大著,已經有了4平方公里廣袤的土地。智能工廠,也在大力建設下,于此處林立著各色各樣的巨型科幻建築,聚而成群,錯落有致。

    一股超時代的工業氣息,已經彌漫于此,無處不是機器的轟鳴聲。巨大的高能煉鋼爐,在充足的能量供應之下,永不停歇的運轉著,不斷地出產著一些功能廣泛的標準鋼材。一隊隊“普工”,井然有序,在“學士”的帶領下孜孜不倦地工作著。

    他們就是這里的底層,被人類肆無忌憚的剝削著,卻無有怨言,只知道服從命令,埋頭苦干。一種嶄新的社會生產模式,已經在此處試行著,只是一切都還在草創之中,並未外傳。

    “會長,這是我們這段時間弄出來的航空發動機。”原本是古文會科研部的六大管事之一的李劍華,如今正春風得意,一臉開懷的神色看著面前西裝筆挺的鐘泱。今天是第八研究所第一次做出了技術性創新的日子,由不得他不高興。

    科研部的管事職務已經取消,而是獨立設定了秘密的研究所機構,以專門從事于科技研究方面的工作。李劍華便是這第八研究所的所長,專司研究和空軍有關的科學技術,帶領著一幫學生和技術人員,在智能工廠的內部進行著技術攻關。

    此前的飛機技術,主要是用了美國人萊特兄弟的那種飛機發動機技術。簡陋的傳統活塞式發動機,在性能上也並不比同類產品高出多少。甚至因為基礎知識積累上的淺薄,在飛機的研制理論上于世界列強有著差距,尤其是當前的法國。

    1903年,萊特兄弟將一台四缸直列式水冷發動機改裝後用到他們的飛機上,完成了世界上首次持續、可操縱的載人動力飛行。這台發動機的功率只有9.7千瓦,重量為77千克,功重比為0.13千瓦/千克。

    而李劍華他們一開始研究的,也就是這種技術罷了。實際的效果,並不理想,至少遠遠達不到鐘泱的要求。按照這種技術,研制出來的飛機性能確實太差,發動機的穩定性能也難以保障。一架隨時都有可能落地的飛機,實在不是好飛機,更不可能是戰斗機。

    還好,經過了大量的實驗積累了相當多的技術成就,甚至還從德國人那里獲得了許多基礎的科學知識,終于獨立自主的研制出了中國第一款星型發動機。雖然僅僅是五缸的簡陋款式,但其功率也在大致上初步滿足了古文會對于航空技術的期望。

    星型發動機是一種氣缸環繞曲軸排列的一種往復式內燃機。在渦輪發動機出現之前,絕大多數大型飛機的發動機都采用星型設計。在星型發動機中,活塞通過一根主連桿連接到曲軸上。

    第八研究所的李劍華等人,所弄出來的五缸星型發動機,最上方的活塞連接的連桿即為主連桿。其它活塞的連桿則被稱為活節式連桿,它們通過梢孔連接在主連桿中央位置的環上。

    這種發動機的優缺點,也在隨後的實驗中被總結了出來。整個亞空間里,有著專用的飛機跑道可以用來做這方面的試飛測試。不單只如此,智能工廠內提供的現實模擬技術,也在很大程度上節省了研究所必須耗費的時間。

    “會長,這發動機阻力大,前部視線差。但是優點也很明顯,推重比高,各個汽缸易于維修。光是這兩點,這就很值的我們大為推廣了。”對于能夠獨立自主的弄出這樣重要的關鍵性技術,李劍華還是很自豪的。在與鐘泱的交談中,更是彰顯了其剛直率真的氣質。

    星型發動機現在應該已經被西方國家研制出來了,而對于中國而言,這種技術還是一片空白。個大軍閥勢力,幾乎無人真正重視科技的開發和思想的教育,稍微做得像點樣子的,也只有陳炯明。

    只可惜,亂世之中,治世之能臣難以存活下來。

    “這發動機為什麼只有五缸?稍微增加一些功率難道不可以嗎?”對于技術上的事情,鐘泱一直以來都不太擅長,所以他從不干涉這些研究人員的工作,只會在有疑問的時候偶爾提出來,以供探討。

    許多時候,這也並非沒有意義。畢竟是經歷過後世的資訊大爆炸時代,各種各樣的科技都多多少少見識過一些。有些時候,還是能夠給予研究人員不少啟發性的建議。

    知道鐘泱並不是在責難自己,李劍華也沒有誠惶誠恐,而是自信的笑了笑︰“會長,你有所不知了。這在當初,我們也在實驗室內有過不少的爭論,到底是用事實來解決了技術上的爭辯。”

    在李劍華的一番詳細解釋下,鐘泱也總算是了解到,原來這星型發動機的研制,竟也是經歷過一番波折。

    通過大量的研究和實驗,他們這些科研人員了解到奇數的氣缸數避免振動的疊加耦合,減輕振動和噪音。星型發動機如果是四行程,每個缸也都應該同樣是曲軸轉2圈作一次功。考慮燃燒、散熱、震動等問題,通常間隔一個汽缸點火。

    所以每一排必須是奇數個缸,才能在曲軸轉2圈後每個缸都作一次功,並輪回到第1缸。而8缸的震動起來太有規律性了,會有共振的問題。正是考慮到這些因素,並且由于技術上的緣故,飛機的整體結構也要求著輕量化,五缸正好合適。

    日後未必就不會進行改進,但在目前,五缸是一個比較合適的選擇。

    目前的科研工作,鐘泱所堅持采用的是西方的科研組織體系,也即是所謂的《化約論》。並不搞什麼科學至上或者唯物主義,至于更加腦殘的無神論,更是不可取。

    在某些組織的刻意宣傳和愚弄下,總會出現一種科學至上的理念,也即是所謂的人定勝天,技術制勝。這樣一股風潮,是在美國興起的,很快便通過一些金融組織和貴族世家傳播開來,蔓延著整個西方的學術界。

    這在東方,也已經開始有些苗頭,不過幸好,還沒有到後世那種普遍的程度。

    其實西方的科學興起,和無神論一點狗屁關系都沒有,和唯物主義也僅僅是沾了一點邊。整個西方科技體系的進步和發展,本質上是遵循了一套哲學體系,也即是早期的《化約論》。

    對于這種基礎的哲學理論,科學界一般給出了兩種定義︰把表面上較為錯綜復雜的東西還原為較簡單明了的東西的任何一種學說;企圖將復雜的事象經分析簡化,由最基本元素的性質去了解整體事象變化原理的理念。

    人類的文化與思維方式因為文明起源的問題,塑造了不同的東西方文明。西方各個學科都是以《化約論》思維方式為主導的。西方醫學的起源是生物學,化約論簡單來講就是把一個整體拆成一個一個零件,直到找出哪一部分出了問題。不論是現代醫學、物理學等都是如此。

    這與東方的思想認知體系完全不同,尤其是中國人,我們的學者,更關注于萬事萬物的整體運轉,並且希望在這其中選找到那個平衡的支點。許多東方的玄學和醫學理論,大多都是如此。

    不學無數的傻帽,當然是無法理解這種東西的,西方的科研工作者,凡是注重務實的,都不會輕視東方的哲學理論。反倒是一些認了洋干爹的兔崽子,急得上竄下跳,仿佛不打倒中國的古代文化,就不足以拯救國家一樣。

    其實想想就能明白了,真正懂得這些知識的人,又哪有時間來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呢?反倒是不學無術之徒,希望借此而成名。至于一些別有用心之輩,更是可惱可恨,這比賣國更讓人不齒。

    事實上,西方大部分的科學家,許多人終身都是有神論者,甚至四分之三以上全都是信教者。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二十一世紀,也沒有絲毫改變。至于信奉著無神論的國家,科技萎靡不振,倒是不爭的事實。

    鐘泱不會做這種腦殘的事,更不會因為《化約論》的作用而無視華夏本身的文明正統。中國的古代沒有完整的科學體系?這簡直是在扯蛋,數千年來在科技和文化領先于世界的民族,竟然被說成沒有自身完整的科研體系。

    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人的見識也的確是有夠腦殘。從第一個帝王朝代的確立一來,整個國家的度量衡就已經開始逐步統一,尺和米這兩種單位,無非就是參照系數的差別,沒有誰比誰更先進這一回事。

    科學的確立和發展,主要有三個步驟,分別是認知、研究、實踐。度量衡的確立和統一,方便了人類對于事物的定量認知,在這種基礎上,就產生了研究和分析。直到最後,得出成果,作用于實踐。

    這樣的發展模式,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創舉,只是人類文明在不斷進步時必然產生的東西。中國自古就有,並且還總結出了許多相關方面的文件和論述,並且也在一定程度上完善了整個體系。

    正是因為如此,中國古代的科技成果,一直領先于世界。紙張、火藥、指南針以及文字印刷技術,每一樣東西都深刻的改變著人類的歷史格局,為整個文明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西方並非在科學技術上勝過了東方,雖然的確是用科技的成果打敗了滿清。但真正有眼光的人,都會知道,西方文明之所以後來居上,並且能夠遙遙領先,完全在于其合理的利益分配模式。

    很遺憾,中國沒有這樣的氣運。英國傳教士從明朝那里學到了內閣制度,君主立憲制來到了英國,以至于商業的發展得到了極大的促進。在那個時候,中國還正困擾于內外的憂患,難以完成**性的利益分配模式改變。

    儒學的腐化和枯朽,已經再也難以護衛華夏的氣數,以至于滿清入關,大明朝失去了最後一絲改天逆命的機會。腐儒也變成了犬儒,四萬萬華夏子民,成為建奴鐵蹄下的奴才。剃發易服、文字獄、思想禁錮、以編著《四庫全書》的名義大肆焚燒典籍。

    在這樣一番努力下,華夏的中醫、建築、詩詞、歌賦、舞蹈、哲學全都崩壞殆盡。以至于後人竟不知祖輩先賢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更有去西方取來經書治理國家的所謂紅門。

    民國,是華夏邁入新時代最為關鍵的一次機會,錯過了這一刻,便不知要再等多少個世紀了。鐘泱正是帶著這樣的信念和使命,才能堅持著如今所要踏足的道路。

    中國的變革,說什麼三權分立不適宜,談什麼民主自由不符合歷史需求,全都是借口,是政治強人借以行**主義的借口。三權分立和民主自由所代表的只是一種權力平衡和民生要求的理念,並非是一種必須采用的手段。

    法治的社會下,合理的資源利益分配模式,才能更好的讓整個社會體制高效的運轉起來。做得好就有更多的利益,如此自然是人人奮勇。至于所謂制約權力,也是一種根本,是一種防止因權力者的貪欲動搖體系根基的戒律。

    孫逸仙所堅持的政治理念,則剛好相反。他無法給予追隨者足夠的利益,所以必須通過一種血腥的手段來對內篩選對外掠奪,這也是辛亥**早期**志士多有被暗殺的原因。每死去一個重要人物,竟然都對孫逸仙有著莫大的好處,這真是讓人贊嘆。

    **的統治,首先一點就是要利益和權力高度集中,為首之人掌握生殺予奪的大權。一言可讓人富貴,一言可讓人族滅。這是人治的根本,這就導致了其余的人必然要去討好這個掌握了權力核心的領導者。無論他叫什麼,皇帝、黨魁、主席,這並無差別。

    基于這樣的理念,隊伍的清洗就必不可免。不單只是要把思想統一起來,讓他們以充當炮灰為榮,更要給下位者樹立榜樣。崇拜著領袖的人才能富貴,才能獲得提拔和重用,凡是有不同意見的,一律劃歸為反動派,以亂黨論處。

    試問這樣一種惟我獨尊的理念和模式,和古代皇帝有何區別?甚至乎,帝王尚且要顧及名聲,不敢太過出格。而某些領導者,卻可以假借**的大義,去肆無忌憚的作惡。因為公理已經被強權扭曲,不服氣的人統統都慘死于各種名目的迫害之中。

    理由這種東西,想要找,總是可以找到的。

    在鐘泱看來,這樣的利益分配模式,要是能把國家治理好了,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當有才能的人得不到重用,當科技的發展受到政治勢力的干擾,如果這樣還能讓生產力進步,那簡直是荒謬。

    古代這麼多個帝王,花了兩千年都沒能在人治這種權力理念上耍出什麼震驚天下的本事,難道現在的中國就可以?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一邊諷喻古代帝王,一邊卻搞著**;一邊嘲笑“封建迷信”,卻一邊倡導“科學迷信”。

    《化約論》的確在數百年以來深刻的左右著西方科學界的發展,更因此而誕生出了浩瀚如星河的理論與技術。但不要忘了,化約論因為不關注整體的運轉,也導致了許多禍事。環境的破壞,物種的滅絕,甚至因此而毀滅了許多的優秀文明種子。

    這一點,卻是鐘泱所要極力避免的。化約論和整體論,都是人類文明的必須。前者是科技的基石,後者卻也是涉及到宇宙的根本法則。

    想要在科技上不斷取得進步和發展,就必須從一開始就設定好完善的理論體系。可以懷疑,但絕不允許排斥。科學如果無法包容萬事萬物,也只不過是另一種迷信罷了。沒見過的東西,你可以說不知道。

    但既沒見過,又要說那不存在,那就是無知並且無恥了。還沒確認的東西,就先給予否認,這豈是智者所為?時間總是庸碌者居多,並且還自以為掌握了世間的真理,對別種理論不屑一顧,實在是可笑之極。

    鐘泱花費這麼多的精力在南沙搭起了一個社會架構,就是為了從根本上實驗自己的文明發展理念,以使之不至于有失偏頗。

    更是為了華夏正統文化的撥亂反正,不單有治世之文化,更有精神信仰之道統。生產力的發展,才是促進思想變革的根本動力。原本的南宋和明朝,在這一方面都有所進步。無論是其社會財富的分配模式,還是政治權利的制衡,都在一定程度上順應了潮流的變動。

    生產力進步,民眾生活得到改善,教育自然也跟著上去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思想上的述求,這是民主不斷取代**的根由。無視這一點,望左右而言他者,全都是欺世盜名之輩。.。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16
卷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心靈網路(二更)


    從第八研究所那里出來,話別了李劍華等人,鐘泱便乘坐著專用的轎車來到了總控制中心,整個智能工廠的指揮中樞。在這里,可以通過各種監控設備對整個亞空間的每一處角落經行監察。

    因為亞空間的面積正在不斷擴張,想要通過步行來穿梭于各處,已然不現實。在這里,鐘泱也不得不通過搭乘交通工具的方式來代步。豪華而舒適的內部裝潢,這一輛加長型的野馬牌轎車,是專門為鐘泱定做之物。

    當前,負責汽車方面研究的是第三研究所。如今的古文會,一共設有十大研究所,分別從事不同門類的科技工藝。其總部,全都是設在了亞空間里面。

    現在,整個亞空間里,一共容納著超過五百個人類,他們中許多人都是通過層層篩選,才在嚴格的審核之下得以進入這里,從事各種超時代的科技研究工作。

    不單只是在把已有的知識理論進行歸檔整理,還要通過不停地實驗來總結出新的經驗和知識。人類的科技文明,總的來說全都是經驗主義,也即是從大量的重復實驗中總結出一些原理,並加以應用。

    事實上,許多事情都僅僅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太多的猜測和假設,但這並不妨礙人類以無與倫比的決心和毅力,在真理的道路上不斷邁進。

    手執通用機槍等單兵重火力武器的陸戰士兵,在亞空間的各處要地不停地巡衛著。雖然是在一個但全的地方,鐘泱也一直秉承著小心為上的處事原則,自古人心最難測,小心一點總是無錯。

    如今的亞空間內部,因為一大批接觸科技人才的參與建設,已經顯得有了章法。各種管理制度也日趨完善。甚至在科技上,也是讓人嘆為觀止。鐘泱現在坐著的這輛汽車,所使用的發動機就不是內燃機。

    竟是標準的轉子發動機,並且消耗的不是液體燃料,而是使用者標準能量。許多智能工廠內部本身包含著的技術資料,全都正在被一群瘋狂的科學家孜孜不倦地解讀著。並且也已經出了不少的成果,這個轉子發動機,便是其中一樣。

    這里面包含的技術,並沒有完全掌握,事實上還必須依靠智能工廠本身所提供的特殊加工能力才能制造出來。但是基本的設計思路以及知識原理卻是弄清楚了,唯一欠缺的僅僅是生產工藝上的積累。

    亞空間里的交通工具,全都是使用著這種無污染的發動機。並非是因為美化環境的需要,而是因為智能工廠需要一個無塵化的生產環境。一個空間潔淨,並且溫度恆定的生產環境,對于技術的研究就和產品的生產,都有著決定性的影響。

    不但如此,許多學者的奇思妙想也被記錄了下來,並且通過真實模擬器進行不斷的實驗和論證,保留了許多寶貴的靈感。

    說起這個真實模擬器,也是在鐘泱的授權下,由一群科研工作者用工廠內原本就有的先進電腦技術弄起來的架構。因為需要“主官”的幫忙,所以花費了不少的權限值,讓鐘泱肉疼了好一會兒。

    不過比起它對科研工作所起到的巨大作用,這些付出也還是值得的,現在唯有希望科學體系能盡快脫離對智能工廠的依賴。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難以長久,也不是正道。

    真實模擬器會通過腦電波連接,讓人的意識進入到一個虛擬的環境之中。主官會根據鐘泱采集回來的信息,于這個虛擬的資訊世界中構建出一個無限接近現實的數碼空間。這對于科研工作的好處,簡直是神來之筆。

    大多數的科技研發,之所以花費甚大並且耗時良久。主要的原因有兩點︰繁復的實驗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資,不然無法支撐到得出結果的時候;反復的實驗難以確保精準,些許的誤差就會導致實驗結果的不同,而所謂的無誤差實驗,基本難以實現。

    但是在虛擬空間里,這些難題都不存在。溫差調控、無塵化環境、實驗步驟的精準記錄,甚至可以不斷重播當時的情況,這樣科技的發展得到了瘋狂地加速。才進入到亞空間大半年的時間,各個研究團隊都取得了大批量的研究成果。

    現在主要的限制因素,就在于組織成員太過年輕,工作經驗和基礎知識的積累仍然淺薄,否則必將會在各種科學技術領域上取得井噴式的成果。

    僅僅是一會兒,鐘泱此行的目的地便到了,高聳的大樓就這麼豎立在眼前。下了車,只見來人長身玉立,面容整肅,一雙森凝幽邃的眼眸,帶著絲絲淡漠的流光。鐘泱緩緩而行,在八名陸戰士兵的陪同下,進入到了大樓內部。

    外面雖然也有燈光閃爍,但畢竟天色昏暗,整體上依舊是給人一種朦朧模糊的視覺感受。這大樓的內里卻是截然不同,燈火通明,柔和的白光將室內映照的清晰明朗,一切都這麼有條不紊的展現在鐘泱面前。

    這里是整個亞空間的指揮中樞,智能工廠的核心所在。但卻也是整個亞空間所有部門中人數最少的地方,算上鐘泱自己,也僅有十三個人。其他十二人,都是在這里負責監察的地宮成員,有著諜報工作的身份。

    今天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一件重要的事情,鐘泱委托“主官”研制的一個裝置,也已經弄好了。那件東西,關乎到整個組織的安危,也是鐘泱對于黑色科技的第一次嘗試,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

    第九研究所只有寥寥數人,因為所從事的是空間物理的本質研究,這種知識積累目前仍在整理之中,尚且談不上研究。至于第十研究所,更是鐘泱最為簡要的秘密機構,當前只有鐘泱自己知道。

    因為前九個研究所,全都是針對物質科技的研發來開展工作。而第十研究所,卻是一個針對非物質科技的研究組織。目前來說,僅有鐘泱一人涉足其間,在“主官”的配合下,學習著瑟所提供的相關資料。

    而為了更好的對研究組織的各個成員進行有效控制,鐘泱也委托“主官”利用相關的科技能力,制造出了一個涉及到生命精神本源知識運用的裝置——心靈傳動中心。

    為了更好的進行科技研發工作,鐘泱不得不任用大批的科研人才,並且允許他們進入亞空間,熟悉這里的許多神奇技術。這樣做的,也的確取得了不俗的效果,短期內就弄出了一大堆的技術成果,夯實了文明發展的根基。

    但是自古人心最難測,短期內或許還沒什麼問題,但時間長了,難免會出現紕漏。鐘泱未必就怕這種事情,但麻煩始終是麻煩,能避免還是避免的比較好。因此,就必須在這方面上,想出一個好辦法。

    這種事情,人力不可為,縱使再嚴密的體系結構,也不可能有萬全的保障。故此,鐘泱不得不借助于智能工廠里的技術。權限萬全打開之後,鐘泱不斷的翻閱一些原本是對他封鎖的資料,從里面尋找到了許多驚世駭俗的黑色科技。

    這心靈烙印,就是其中之一。

    其實在地球的人類文明歷史上,就成有一個實驗接觸到了這種知識的皮毛,只可惜,缺乏相關的理論和技術支持,這個技術並未能夠徹底開發出來。但是在“主官”所掌管的數據庫里,卻有著相關的完整記載,讓鐘泱如獲至寶。

    曾經有人做過催眠實驗︰一個處在深度催眠中的人男子被提示伸出他的左手,然後他被暗示現在因為他犯了錯,法官將要給他以極刑,他的手將被火鐵塊所烙傷。于是催眠師把冰塊放在了他的手臂上,沒想到他的手臂竟然真的出現了被烙紅的水泡

    這個實驗讓人大感興趣,但是《化約論》無法給以解釋,根本原因在于這個知識涉及到了精神層次,那已經是整體論的範圍了。西方的無限細分原理難以理解精神和物質之間的作用關系。

    但是在瑟的數據庫內,卻有著相關的理論解析,甚至還有一些成熟的運用方式,不然鐘泱也不會讓“主官”幫忙了。

    這個知識涉及到了宇宙的本源真理,也即是意識和物質的相生以及相互作用。在古代的人類經營階層中,已經本能的從自身意識深處,感覺到了讓人敬畏的意識存在。更深層次來說,因該是一個巨大的本源意識體。

    宇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意識,以無與倫比的偉岸力量,控制著內中的一切。物質和意識,是同時誕生的,並無嚴格意義上的先後差別。而精神信念,對于物質本身,也有著決定性的影響力。

    這絕不是什麼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影響物質,而是兩者互相決定著。只不過大多數生靈的意識實在太過薄弱,連自己都尚且決定不了,更遑論其他了。

    上面的那個催眠實驗,正是用事實告訴了我們,意識對物質的決定性影響。而人類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例證。人的意識,是通過什麼方式控制著身體,並且還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自己的健康呢?

    西方的科學體系,至今沒有給出答復,往後一百年,也依舊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反而是東方的玄學以及其他民族的宗教神學,在這方面給予了不少有價值的參考。

    通過對生命個體的信念進行影響,就能以此而干涉到物質層面,便是心靈傳動中心存在的根本。對于鐘泱而言,必須要在每一個進入到亞空間內的外人,都植入一個心靈烙印,以防止其對外泄露秘密。

    這種方式,比派人監視或者人身禁錮要現實得多。這麼多研究人員,要派出多少密探才夠?而且還不能有所紕漏和疏忽,這實在是太難了。至于把這些人永遠的關在這里,也不現實,這大大的降低了其工作的積極性,影響效率。

    核心區域的合金防護門,在確認了鐘泱的身份後,便緩緩打開。而深厚的八名陸戰士兵,除了兩個留下守門,其余的也都跟著進入到了核心密室。

    在這里工作的,是五名“副官”,名字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以五行命名之。“副官”是一種區別于“主官”的虛擬只能,職權內容差不多,只是在等級和優先度上有所區別。每一個研究所里,都分配著至少三名以上的“副官”。

    而這里,就是鐘泱的第十研究所,專司研究不存在的科技。所謂的不存在,並非是指沒有,而是指涉足非物質層面的知識體系。

    “主官,心靈傳動中心的建設怎麼樣了?”鐘泱面無表情的詢問著,原本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如今只是最後確認一次罷了,無需緊張。

    “回稟吾主,已經建設完畢。”依舊是機械般的女生,冰冷而死板,但內容卻讓人心情舒暢。

    物資和能量上的支出並不能讓鐘泱有所動容,如今的他,也不缺這些錢。最大的花銷,還是在于權限值,尤其是這種不存在的黑色科技,竟然消耗如此之大。僅僅是為了建立一個心靈傳動中心,就要花費一萬五千的權限值,這還不計算那些的規格低一個層次的心靈感召器。

    整個心靈網路的鋪設花費,竟然高達兩萬權限值這樣的高價,即使是鐘泱,也不得不慎重。物資上的花費他並不在意,無論是各種原材料,還是標準能量,鐘泱不說應有盡有,卻也能夠大量提供。

    唯有這權限值的積攢,越來越困難了。生產力擴大,這積累起來的權限值雖然增加了不少。但家大業大,花費權限值的地方也持續增長,單單是用于研究實驗,就得每日支付一定量的權限值。

    各大研究所的真實模擬器,全都是要支付權限值才能運轉起來,單單靠標準能量,卻是無用。鐘泱當然明白,這種限制應該是瑟的意思,目的在于鞭策自己,畢竟依托于此方世界,拓展新的文明知識才是他所需要的。

    希望用智能工廠的力量肆無忌憚的征伐天下,並且取代人類本身的文明發展模式,這是取死之道。鐘泱和瑟,僅僅是一種互相利用的關系,並不代表他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不能實現瑟的期望,會發生麼事可就難保了。

    反正鐘泱是不想出現那種狀況的,按照著對方劃定的道路來走,也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鐘泱意志堅定,自然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費心思,反正繼續走下去便是了。

    “通知關閉能量通道大門,從現在開始,禁止里面的人出去。”目光沉凝,神色卓然,鐘泱就這麼漠然的吩咐著。

    早在前天,鐘泱便下令召集了所有進入過亞空間的研究人員,昨天就已經完成了人數統計,鐘泱親自點數過,無人缺席。

    這一切,都是為了在今天能夠統一的安排,對每一個成員施放心靈烙印。整個過程並不復雜,無非就是立下誓言,不得以任何方式透露與這里有關的信息,否則便天火焚身而死。

    每一個工作人員聚集的地方,都安放著心靈感召裝置,當誓言說出口之事,便會被記錄入內。透過心靈網路傳送過來的精神波動,會被在場的所有人攝入腦海的潛意識之中,這就是所謂的心靈烙印。

    誓言出自于口,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到了他們的意識深處,像一個烙印一樣難以驅散。正合那個被深度催眠的病人一樣,不知不覺間便堅信了這個事實,並且受此影響。唯一的區別,在于心靈網路的應用層次,比前者更高。

    心靈烙印有兩個用處,一是讓潛意識之中,被施術者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被心靈網路鎖定意識,無法對有關的信息進行回答。比如夢話或者是催眠審訊,甚至用自白劑,也沒有用。

    第二個功能,則在于受術者如果違法了誓言,也即是主動意識的控制下正在透露著相關的信息,那便會應誓。心靈網絡會把相關的懲戒信息傳遞到受術者的信念之中,引起靈魂劇烈波動而使其自毀,火自體內而起,焚出于外,尸骨無存。

    這即是所謂的天火,也是所謂的人體自燃。精神力的劇烈燃燒,其威力是很可怕的,足以上骨骼化為灰燼。其實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人體自燃案例,大多也是因為其靈魂狀態的不穩定所致。

    只不過,心靈傳動中心利用心靈網絡做到了這一點。黑色科技的巨大威力,第一次在鐘泱的手中展現了出來。因為曾經拿幾個抓到的日本間諜做過實驗,所以鐘泱對心靈烙印的功效還是有著足夠的信心。

    所有的這一切,也並不對這些受術者隱瞞。或許某些人會因此而憤懣,心生不愉快,甚至懷恨在心。這些都是人之常情,誰願意沒事給自己帶上個緊箍咒呢?

    但鐘泱卻混不在意,只要他們不違反自己所立的誓言,就根本就不會有錯。心靈烙印,其實在本質上只是通過心靈網路讓受術者的信念絕對相信傳導過來的信息。至于什麼是違反誓言的,他們本身就有著自己的認定。

    而一旦違反,他們自然也會察覺到,這種下意識的反映,是騙不了他們自己的。心靈烙印幾乎無法可解,除非他們其中出現了一個道尊佛祖之類的人物,不然根本對心靈上的枷鎖無能為力。

    物質層次的技術,對于精神的影響,可謂難有作為。這也是黑色科技存在的價值,鐘泱因此而深有感悟。

    如今的時局,對于古文會而言愈來愈有利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32
卷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敗沈鴻英(一更)


    天空之中,春雷滾滾,烏雲蔽日,昏暗的色彩為大地平添了幾抹悲傷。

    廣州的西郊邊陲,已經化為是戰場,尸體滿山,血流遍野。

    氣氛有些低沉,自沈鴻英舉起了叛旗,已有十日之久。但討賊軍依舊沒能擊退對方的先頭部隊,在一處林場里,戰局一時僵持不下。

    潮濕而陰暗的天氣,嚴重的影響著敵我雙方的士氣,士卒們疲憊不堪。但沒有軍令,誰也不能擅自撤下去,只能頂在戰壕內,奮力地拼殺著。

    嗒嗒嗒???嗒嗒嗒???

    輕機槍的掃射頗有節奏和規律,顯示出了此人的經驗老到,並不會因為緊張而肆意揮霍子彈。看他的軍服,卻是沈鴻英帳下的桂系軍士。

    “該死,又上來了,三牛,趕緊把彈匣給我”黝黑而帶著泥土碎屑的臉龐,此時也是緊張非常。這人是李紹一,沈軍內部的一個排長,領著底下的幾十號人扶著守著當前的這一段陣地。

    讓他如此憤恨的,並不是眼前沖將上來的“敵人”,而是後面的督戰隊。五日前,孫逸仙以大元帥府的名義下達了軍令,這驅民為盾的手段,的確是取得了一些戰果。

    沈鴻英部雖然有著一批性能可靠,火力凶猛的軍火,尤其是為數眾多的捷克制式輕機槍,對討賊軍造成了極大殺傷。

    可現在從上來的卻是手里拿著簡陋武器的平明,甚至十人都未必能有一桿步槍,大多數手里僅僅拿著木棒和糞叉。這些被督戰隊用重機槍驅趕上前的“士兵”,在很大程度上消耗掉了沈鴻英部的軍需物資。

    機槍所用的制式子彈像流水一樣潑了出去,槍管也打壞了許多,但是被驅趕來的民眾,卻並不見減少。

    周立仁,拿著根一米多長的木棒,緊緊地跟在了隊伍後面。他很幸運,直到現在還沒有“英勇就義”,僅僅是被子彈擦破了幾處外皮。

    連日來,被驅趕而來死在此處的百姓,不知有多少,甚至已經開始見到有婦女和半大的孩子被抓了進來。哭鬧毫無用處,在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森寒的槍口下,唯有不顧一切的往前沖,才有生路。

    他已經看到了好幾個因為後撤而被子彈打成了篩子的人,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除非能堅持到傍晚,等待大軍收兵的號令,不然就不能後退一步。

    趴在一處草垛後面,周立仁利用微微隆起的土堆作為掩護,躲避著激射而來的子彈。這幾日來,在死亡的威脅下,這一套動作他已經做得非常熟練了。

    由不得他不熟練,這是生和死的差別。先鋒營內,士兵如流水一樣換著,每一天都要淘汰一半以上的人。如今的周立仁,已經變得麻木,見過了太多的悲慘和死亡,內心的深處,早就死寂一片。

    輕機槍的交錯射擊,讓面前那一道短短兩百米不到的路途,成為了死神的領域。軍號聲又吹響了,周立仁忘了望四周,還活著的人只有十分鐘前的七成。在精神高壓和**黨的無情逼迫之下,更是有人目光呆滯,或者變得瘋狂。

    一個剛失去了兒子的中年婦女,正抱著一具尸體嚎啕大哭,那個胸口上有著殷紅血跡的孩子,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看情況,應該就是她的孩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悲苦,正是亂世的序章。

    幸好,她的痛苦並未有持續多久,一顆子彈毫不留情地擊碎了他的腦袋。頭骨自後腦勺開始碎裂,在面門上留下了一個駭人的空洞。又一條生命死去,而周立仁也沒時間去同情別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死亡未必就不是一種解脫。

    活著的人,依舊要面對著難以逃避的痛苦。因為當權者的野心和殘暴無法,無數的百姓在慘烈中掙扎哀號,這就是當下的廣州。孫逸仙以大元帥府的名義下達了不可違抗的旨意,確實要讓廣州市民替他的**偉業鋪平道路。

    可憐在號稱三民五權護法政府都城的廣州市,日驅市民作炮擋子,大半一去不復返。沿途每每得見“披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千雲霄”的慘劇,約法上人民身體自由的條文,終究只是一個空洞的口號。

    輕機槍因為連續射擊而導致槍管過熱,更是因為最近的頻繁使用,可用于更換的備用槍管已然消耗殆盡。李紹一不由的開始愁眉苦臉起來,他不可能冒著炸膛的危險而繼續使用已經過熱的槍管。

    甚至那些早就反復使用過的備用槍管,如今也已經無法再用。無奈的看了看旁邊的跟班,李紹一又望了望吹著軍號沖過來的敵軍,咬咬牙下了一個命令︰“弟兄們,只要打退這次沖鋒,我們就撤”

    作為一個排長,他不可能無視手下的生死,還繼續呆在這里。原本上頭下的命令是進攻廣州,可遇到了楊希閔和劉震寰所率領的討賊軍主力,硬著頭皮打防守戰的卻反而是沈部桂軍自己。

    “是”

    底下的士兵全都大聲應和,能活命,誰不想留得此身在?匆忙趕到這里的沈部桂軍,缺乏有力的重武器,其中子彈尤其缺乏,十日來的激戰,儲備早已消耗一空。即使是沈鴻英親臨,也不能要求部屬去送死

    何況應對敵軍的優勢兵力,擔當大軍先鋒的部隊早就筋疲力盡,這些可都是沈鴻英的根本,他不得不為以後的處境著想。

    而周立仁這邊,卻也听到對面的機槍聲啞火,敵人也在慌亂的後撤。“先鋒營”在督戰隊的鳴槍驅使下,所有人不得不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拼命朝前沖去。夾雜在人群中,周立仁拿著一支撿來的步槍,繼續沖向前去。

    勝利在望,終于得以逃脫升天這種劫後余生的狂喜,已經濕潤了周立仁的眼眶。他的腦海中,現在滿是焦急地想要回到家中,去看望嬌妻和三個子女。

    一顆飛來的子彈,終結了周立仁的所有思緒,他在生命中最後的一顆,回想起了妻子王氏的音容笑貌。嘴角帶著淒苦的笑容,眼楮睜得很開,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去了。亂世之中,人命只在旦夕之間。

    沈鴻英到底是從軍多年的老行伍了,用一次漂亮的反擊戰阻止了討賊軍的追趕。而孫逸仙強拉市民以填充的“先鋒營”,也多數無疑幸免,真正能活到最後的,不及總數的十分之一,且各個帶傷。

    討賊軍利用著地利的優勢,最終是耗光了沈鴻英的實力,其部所屬的桂軍元氣大傷。各種武器彈藥的消耗,也是驚人。

    反倒是**黨人,借著這次征丁大肆勒索,巧取豪奪,得了不少的好處。而且有大量市民充當炮灰,自身的隊伍損失並不嚴重,士氣也沒有因此而受到打擊。對于這樣的結果。孫逸仙自是得意非常,只是他並不知道,因為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已經使得楊希閔和劉震寰這類有良知的部將大為不滿。

    一波未平,一波將其,濃密的戰雲之下,討賊軍的內部也是暗流涌動。

    4月19日沈鴻英軍被滇桂粵軍擊敗,退新街江村。兩日之後,楊希閔所部又再一次擊敗沈鴻英軍,佔領了新街。22日肇慶桂軍師長陳天大驅走沈鴻英軍張希龤@鏌菹擅罡兆櫓 玫奈鶻 幟婢馴*的沈桂軍。

    討逆軍讓地雷隊在城之東北隅,麒麟街的中部開挖地道,埋藏250公斤地雷兩枚。于黎明時分,討逆軍于水師營發電引爆地雷,將城牆摧崩三丈余,並一舉擊潰沈桂軍。

    23日張又佔肇慶,24日吳佩孚派第九混成旅旅長鄧如琢開赴廣東援助沈鴻英,沈軍與滇、桂軍在銀盞坳,琶江口、英德一帶激戰。

    4月26日曹錕電沈鴻英與林虎、洪兆麟合力進攻廣州,30日滇粵桂聯軍力破沈鴻英軍于軍田、銀盞坳,進佔源潭。5月2日廣東滇粵桂軍攻下琶江,沈鴻英大敗,8日逃往韶關,10日滇粵桂軍佔韶關,沈鴻英退始興、南雄,13日劉震寰奪回博羅。

    至此,沈鴻英以無力回天,沒能一鼓作氣拿下廣州,他被反應過來的北伐軍全力反攻。各路戰線全面崩潰,士氣一泄千里,值得退往桂省,以圖後事。

    5月22日,孫大元帥親自下令通緝沈鴻英、李易標及沈榮光三人,並且撤銷了他們所任的職務。沒過多久,無路可走的李易標率其所部往東江投奔陳炯明,而沈鴻英則灰心喪氣的率師回桂進據桂林。

    這次鬧得沸沸揚揚的大規模叛亂,最終是落下了帷幕。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被人背叛了,孫逸仙原本打算要積蓄力量力行北伐的願望在一次落空。別且因為這件事,逐漸的開始梳理其其他的軍閥頭目了。

    像是楊希閔和劉震寰二人,明顯就上了黑名單的首位,他們是大元帥府軍政體系中實力比較強大的非嫡系部隊。以他們兩個和孫逸仙的交情,如何能比得上許崇智?受到懷疑和猜忌,也是必然的事情。

    尤其是楊希閔,他當初可是和沈鴻英一起接受了吳佩孚的好處,這種事情可真是百口莫辯。對于身為上位者的孫逸仙而言,懲治一個手下還需要證據?光是懷疑,就足夠定罪了

    沈鴻英的叛亂尚不及兩個月,就被各路大軍以摧枯拉朽的方式給平息了。其實並不是沈鴻英沒有眼光,實在是孫逸仙驅民為盾這一招用得合適。道德層面的事情尚且不去提,此舉的確在孫軍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拖住了沈鴻英的腳步。

    以北伐軍的整體實力,其若無法速勝,定然是只有失敗一途。

    勝利者正在四處的收刮,猶如蝗蟲過境。雖然屠城這樣的慘劇沒有出現,但是也並沒有好上多少。糧食被征收,之前的細軟也被亂兵搶奪,甚至還有婦女遭到了yin辱。這一宗宗的事情,是這個時代的慣例。

    亂世之中,勝利者收刮百姓,這已經是常態,至今也未見有誰能例外。或許以後會有也未可知,但現在沒有卻是肯定的。。.。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33
卷二 第一百六十六章 治軍五正(二更)


    沈鴻英兵敗退走,並不能為孫逸仙帶來多少好心情。**黨內部的問題,北伐軍的整體結構,一切存在的問題都在這次突如其來的叛亂之中暴露了出來。

    整個**黨的黨內,人心不齊,良莠不齊,簡直是一盤散沙。雖然已經經過了多次的改組,甚至使用了幫會的按手印和發毒誓,依舊是效果不大。真正忠于孫逸仙的人,能有多少呢?這個問題估計連他本人也難以回答。

    總體而言,**黨當前的組織結構實在是太過于松散了。孫逸仙本人也是志大才疏,對于這種建立體系的事情並不是十分擅長。從辛亥到現在,每每被人背叛,也全是因為這樣的緣故。

    他對于自己的屬下,控制力當真是太差,這次要不是連面皮都不顧,連驅民為盾的凶狠招數都用上了。只怕又是一個被驅逐的命運,一想到楊希閔曾經和沈鴻英走得那麼近,生性陰狠多疑的孫逸仙,眸光中也跳動著森寒的火焰。

    剛離開了大元帥府,楊希閔此刻的心情有些坎坷不安。孫逸仙的舉動讓他感到了擔憂,那一道陰寒的眸子,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內心之中,難以忽視。

    稍微一思考,他就明白,孫逸仙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對方可是自詡為救世主一樣的**者,又豈能容忍屬下的背叛?即使沒有證據,但光是懷疑,就已經夠讓人膽顫心驚了。

    “紹基,等等我。”

    听到了劉震寰在喊自己,楊希閔也是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望著對方。只見劉震寰目光低沉,其步匆匆,顯然是有著心事。

    “顯臣,到底何事?”

    “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僻靜之處,再說話。”謹慎地四處望了望,見沒有什麼異樣,劉震寰這才拉起了楊希閔,打算去找一個地方吃晚飯,順便談談。

    于劉震寰的小心謹慎,楊希閔也不置可否,兩個人就這麼閑聊著,一起坐上了楊希閔的轎車。

    這樣的事情,一般也不會選在家里談,這不是什麼原因,僅僅是楊希閔下意識的習慣。劉震寰和他相知相熟,當然是了解他的這個性格。

    “紹基,來,先喝一杯再說。”

    熱情的招呼著,劉震寰還給他滿上了一杯酒。兩人並不好色,也是有著重要的事情談,故而並沒有找女人來陪酒。一個可容納八人的小包廂,此時卻也只有他們兩人,門外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把守,安全並不成問題。

    “顯臣,你有什麼事便直接說吧。”一口灌完了杯中的烈酒,醇厚的勁道讓楊希閔的臉色有些微紅。

    劉震寰一看,就知道楊希閔心情不好,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一副喝悶酒的樣子。不過他也不覺擔心,反而是帶著古怪的笑意,繼續為對方滿上。

    如今的情況,劉震寰自然也是有所耳聞。楊希閔這人,也著實夠倒霉,攤上了沈鴻英那檔子爛事,現在可真是百口莫辯。

    “紹基,最近你有沒有從大元帥府那里打听到什麼?”雖然包廂的木門厚實,有著隔音的效果,但是處于小心謹慎的性格,劉震寰還是降低了音量,輕聲和楊希閔說著。

    听聞了對方的這個問題,楊希閔先是疑惑,隨之卻又眉頭一擰︰“你指的是什麼事?”雖然還沒有細談,但是對方的來意,他也猜了個十之**。

    作為外系的將領,借助著大元帥府的名義組建了一支軍隊,這不被上位者猜忌是不可能的。劉震寰雖然和沈鴻英沒什麼焦急,但也是個八面玲瓏之輩,孫逸仙的想法,又豈能瞞過這些精明人?

    造反倒是不一定,但是尋求一些人,串聯起來自保卻是很有可能。如今外系將領中,以楊希閔的實力為最強,也最受孫逸仙的猜忌,這正好是可以合作的目標。

    這一下心思流轉,楊希閔也立即把握到了事情的實質。不過看劉震寰的神色,怕也是不值如此吧。

    “紹基何須明知故問?冠南的事情,對你的影響恐怕不小吧。以大元帥的為人品性和處事手段,紹基覺得如何?”

    冠南指的就是沈鴻英,他原名亞英,字冠南。

    劉震寰自己也喝了一杯酒,綿長的酒勁讓他渾身舒爽,一洗前段日子戰事膠著的郁憤情緒。深深的糊了一口濁氣,意味深長的看著楊希閔。

    剛才那一番對孫逸仙的評價,作為一個下屬來說,卻是大逆不道的誅心之語。但是劉震寰還沒那麼賤,投靠到孫逸仙麾下也不是要當什麼走狗和奴才。更何況,對方的倒行逆施讓心懷正氣的劉震寰很看不慣。

    對于劉震寰話語中的不敬之意,楊希閔也是默不作聲,仿佛沒听見,依舊是悶著頭喝酒。眼楮微微閉上,眉頭緊鎖,想來是正在借酒消愁。

    見對方不說話,劉震寰也不著急,鎮定自若地笑了笑︰“不瞞你說,我對孫大炮的已經是徹底失望。這次找你來,就是想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舉動。”

    這麼露骨的反義,卻也是讓楊希閔心中一震,睜開了銳利的雙目,肅聲而言︰“你這是何意?”對于孫逸仙近來的所作所為,雖然心中有著強烈的不滿,但楊希閔並沒有想要造反。劉震寰的話語,讓他感到了不悅。

    “何意?反意”帶著一副銅絲邊框眼鏡,原本書卷氣質濃厚的劉震寰,此時卻是橫眉怒目。這股怨氣並非是針對楊希閔,乃是對著孫逸仙。

    只見他拍桌而起,一身軍裝穿在身上,竟也有了英武果敢的氣質。楊希閔這才想起,此人不全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而是手底下掌握了一萬人生死的統兵大將

    “昔日我觀其人,覺得其英明神武,更是心有宏志。哪知道進入廣州之後,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當日我覺得陳炯明不足以成事,是因為他為人迂腐,不曉得大勢所趨。但今日觀孫文,才知道其人更是不堪,多有倒行逆施之惡舉。”

    說到這里,劉震寰也轉過頭去,盯著楊希閔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著︰“這樣的人,可是明主?梟雄尚且愛惜民力,懂得籠絡民心,夯實自身的根基。可你看看,**黨有這樣的氣象嗎?孫文有這樣的決斷嗎?我們這樣做,算不算助紂為虐”

    劉震寰的這一番話語,實在是擲地有聲,讓楊希閔聞之,有如振聾發聵。仔細想想,光是這次驅民為盾,就不知道要在民間擔下多少惡名。孫逸仙到時候翻臉不認賬,顛倒黑白,背黑鍋的可就是自己了

    以楊希閔對孫逸仙的一貫了解,這種事情簡直毫無疑問

    “唉,我又能如何?這世間好人難做,這政治上的事情,你我二人的話,根本就無人相信。競存這樣的老好人,不也被污為叛逆嗎?所謂的民心,最為勢利,所謂的民眾,最是忘恩負義。你我這麼奔波多年,不也只是想求個富貴嗎?”

    競存是陳炯明的字,他的人品和處事,一直都無法被人詬病。當然,你拿“忠君愛黨”那一套去讓他絕對崇拜孫逸仙,確實不可能的。這種**余毒,是陳炯明一向反感的東西,卻被**黨屢屢用于攻訐。

    又是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白酒,面色也有些通紅,顯然是起了醉意。不由的,就和劉震寰嘮叨起來。

    楊希閔,出身雲南的大族,平素也是受過良好的教育。更是就讀過正規的官辦軍校,早年參加過起義,更是投身于反袁護法,什麼樣的人情冷暖沒見識過?百姓的愚昧和麻木,惟利是圖,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

    並不是對老百姓的本性有著過多的苛責,而是事實本就如此。亂世之中,容不得好人。只要換一個統治者,什麼樣的恩情都能忘掉。善惡道德也可以被當權者扭曲,是非黑白顛倒錯亂,這就是百姓。

    正因為看得真切,所以他對于劉震寰的話語並不贊同。孫逸仙是個瘋子沒錯,可百姓還沒有到怒不可遏的地步,現在造反,不單只白白送死,甚至還難以博得社會的認同。人多少都有些私心,楊希閔可不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英雄。

    “紹基,我並沒有說現在就動手,我只是和你表個態,想要一起共同進退。”現在的局勢,想造反自立的確不是時候,這個道理劉震寰也不是不懂。

    不過為了防止被**黨切割,分去手中的軍權,劉震寰還是覺得要事先與楊希閔通一下氣。要不然萬一孫逸仙真的出手裁剪他們的勢力,那可就遲了。以劉震寰的性格,向來喜歡未雨綢繆,萬事早做準備。

    兩人就這麼商議著,沒有說什麼具體的合作事項,僅僅是互相知會一聲,引為助力。這個時候,也不需要什麼協議,免得落人把柄。真正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態度,有這個合作的基調,就足夠了。

    在建立黃埔軍校以前,孫逸仙一直都沒有屬于他自己的穩定隊伍。甚至有些時候,他連**黨內的分歧都統合不了。像是楊希閔與劉震寰這類有異心之人,並不在少數。即使是被孫逸仙引為支柱的許崇智,大多數時候心里也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這樣的隊伍,勝則尚可,敗則立即煙消雲散。縱觀孫逸仙之前的所謂**,善惡尚且不論,但是每次都虎頭蛇尾,卻是大家有目共睹。

    治軍和治國一樣,都要以“正”為第一優先。用兵可以奇,但治軍從來都必須求“正”。上下同欲謂之正,全軍一心謂之正,武備齊整謂之正,糧草充盈謂之正,萬民景從謂之正。有此五正,才是取勝的正道。

    縱使偶遇小敗,也無足輕重,因為有了別人難以撼動的正,最終的勝利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

    只可惜,孫逸仙不學無術,縱使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孫博士”的帽子,也沒聰明到哪里去。對于這種治國治軍的正道至理,卻也是不知所以然。

    沒有這樣的正,即使再怎麼聲勢浩大,如山如海,也是席卷不了天下的。。.。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33
卷二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團聚(三更)


    “芳姐,原來你在這里啊。”林曉彤站在王氏的身後,親切的笑著。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束腰的護士服,雖然沒有短裙,但也烘托出了亭亭玉立的身姿。艷如桃杏,膚如凝脂,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晚春的星眸,靈動嬌俏。

    朱唇輕啟,吐露這馨香,一字一句,無不甜美瑩潤。這樣也一朵軍花,卻也是軍營內一道亮麗的風景。不過軍法嚴苛,卻也不會有人敢于相試。再加上,林曉彤的身世也不簡單呢,可不是用強就能得到的女子。

    王氏的本名是王慧芳,這個早就被此處的人得知。按照制度,無人可以白吃白喝,即使是病重的難民,也必須在身體恢復後參與勞動。偌大的一個軍營,總有些活計可以做,關鍵是一個態度的問題。

    如果不懂得仁政的尺度,養起一些游手好閑之徒,卻也會變成惡政。正是基于這一點,才決定以工代賑,所謂的賑災,自古都是大惡。不單只縱容了貪腐,也養起了一些刁民,真正獲救的人,卻沒有多少。

    王慧芳原本也只是精神郁悒,身體空乏,如今一番調養,已然恢復。帶著三個孩子,在飯堂里做著零工,工資未必有多少,但是卻也管飽,衣食無憂。幾個孩子也都很听話,跟著軍中的教習學著知識。

    因為古文會的大力倡導和支持,整個南沙地區的教育體系逐步完善,這在軍中,教育也是頭等大事。讀書可以使人明理,可以使人養氣,不盲從,不愚昧,不搞個人崇拜。這些東西雖然瑣碎,卻是至理。

    人類最要不得的就是思想桎梏和**愚弄。這在古代,因為生產力的制約不得不如此,可到了如今這個生產力飛速發展的新時期,再這樣愚民下去,就是自絕于人類世界。文化教育的開放性和自由度,從未見有哪個國家因此而毀滅。

    倒是一些心術不正的政治組織,整天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去阻撓,去反對,總以為別人不行,要听他的領導和指揮。這種事情,沒什麼高深莫測的,說穿了就是一個利益分配的問題。有學問的人必然有著追求,有著利益述求,某些組織自己無能,便打算不讓別人有能。拼命的壓制教育。

    軍閥政府在怎麼不民主,不法制,至少教育是虧錢的,是需要政府去補貼的。當一個國家的內部,教育機構出現盈利狀況的時候,這個民族便是沒有希望的。因為上層建築的那些人,必定是在壓迫著民智,挑戰著民眾智商的下限。

    不過這樣的事情,幾個孩子並不清楚,他們僅僅是覺得現在所學的東西十分有趣。文化理念學的是中古和春秋戰國時期,在思想上崇尚開放與自有,在道德上推崇儒家,而在制度上貫徹法治理念,摒棄人治。

    更多的,卻是一些來自西方的科學理念,包括《化約論》。這些無疑為幾個年幼的孩子拓寬了眼界和心胸,尤其是周明宇,他原本就天賦極高,如今更是從這些新穎的知識和理念之中,看到了一個更為廣闊浩瀚的世界。

    原本的私塾,所教授的僅僅是人倫道德與基礎識字,在這里,他才算是第一次接收到了完整的文化理念教育。並且這其中的玄奧和精妙,深深的吸引了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他的未來,必然不會平庸。

    “曉彤,你怎麼來啦。”如今的王氏,也恢復了往昔的風采,尤其是那賢良淑德的成shu女性魅力,也很吸引男人的眼球。如果不是帶著三個孩子,估計追求者一定不會少。

    王氏剛在洗著白菜,雖然在這里工作很累,但能養活三個孩子,她還是很滿足的。現在的生活,已經比她所預計的要好上學多。

    她是一個知足的女人,從不奢望太多。也因為這樣柔弱中帶著堅強,溫婉中帶有智慧的個性,才會和林曉彤這樣的富家女成為朋友。這一來而去,便成了無話不談的閨密,互相以姐妹相稱。

    在圍裙上擦了擦沾滿水跡的雙手,王慧芳拉著林曉彤到外面坐下,兩個人嬉笑著傾談。因為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王氏此舉並不算偷懶。

    “芳姐,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滿臉的笑意,林曉彤那柔美的臉蛋上就像是盛開了一朵嬌艷的鮮花,粉紅水嫩,引人喜愛。

    一听這話,王氏也是欣喜,早在剛來到這里的第三天,她就拜托了對方幫忙找她丈夫的弟弟,也即是她的小叔子,幾個孩子的叔叔。

    等了將近半個月,總算是有眉目了,叫她如何不喜?因為心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這心底的熱淚,連日來的擔憂和委屈,全都不由自主地涌上了眼眶,化作淚水︰“總算是找著了,總算是找著了。”

    無論外表如何堅強,王氏始終只是個柔弱的女子。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找一個可以作為依靠的親戚,是很正常的思維。並非是為了安逸的生活,而是希望幾個孩子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幼小的孩子,一邊還要工作以養家,總是不容易。對孩子也未必是好事。生活的困苦的確是可以磨礪一個人的心性,但也會浪費許多寶貴的時間,甚至耽誤前程。就算只是為了孩子考慮,王氏也必須找到夫家的親族,希望對方能施以援手。

    “好了,芳姐,這人也算是找到了,應該開心才是。”坐在王氏的身旁,林曉彤也拉著她的手勸慰著。

    這個時代還沒有電子計算機這種東西,檔案的存放和查閱,唯有依靠紙張。這王氏也還沒來得及知曉夫家的情況,家中就遭此橫禍,不得不帶著幾個孩子來這里逃難。這人海茫茫,實在是難以尋找。

    所幸周立仁的弟弟周立孝是軍籍,這倒是少費了一番功夫,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總算是尋著了。周立孝如今是連長,並且在濱海軍區擔任裝甲部隊的基層指揮官。

    當然,後面的這些消息就不是林曉彤這樣的人能夠知道的了。她僅僅只是幫王氏查到了對方的所在,其余的事情,就得按照規矩來了。

    在軍屬管理方面,新四軍也是有著完善的制度的,無論是探訪還是請假外出,全都不能隨意。軍隊就要有軍隊的紀律,人情上的事情,必須要在規矩的許可下,才有余地。

    “芳姐,我幫你問過了,你要找的那個人,因為涉及到軍事機密,我也不敢多問。但是身份確認過了,也把你現在的情況和那邊的軍區負責人談過。雖然未必就不近人情,但你也必須再忍耐一會兒。”

    這里面的事情,林曉彤也是清楚的,軍隊有軍隊的紀律,無緣無故前去探訪,是不允許的。更何況,那里是一處全封閉式的秘密基地,也不歡迎民眾無故進入。雖然知道王氏的脾性很溫淑,但她還是要出言提醒一番。

    “我知道的,沒事,只要有盼頭,我可以等。”

    雖然林曉彤說得比較隱晦,但王氏也是心思玲瓏,自然是知曉著這里面的問題。心急歸心急,也不能因此而亂了軍中的規矩。只要知道有小叔的消息,她就安心了,幾個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而且還從林曉彤口中得知對方已經當上了連長,這讓王氏懸著的心,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她以前也出身于大戶人家,熟讀詩書,在這種社會閱歷方面也有一些。論軍職,連長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了。

    至少已經有著升遷的盼頭,並且不用像更低級的軍官那樣要冒著生命危險才能立功。這對于一個小家族的發展而言,卻是已經足夠。

    南沙的最南端,有一片利于防守的天然港口,原本是個漁村,後來被天宇集團花錢買了下來,並且修建了一個綜合性的海陸空軍事基地。港口里停放著三艏剛下水試航的鐵甲戰艦,總噸位也只有7000噸,鋼木結構的船體。

    這三艏軍艦,要說戰斗力那幾乎是沒有的,至少和列強相比,難以有所作為。但是它們的出現,卻也意義重大。作為天宇集團第一批獨立完成建造的軍艦,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意義非凡。

    並且在實際上,也有這巨大的效果——那就是海軍的訓練

    更好的軍艦可以慢慢去造,但是海軍的培養必須從現在就開始。用客輪來做訓練,始終不是一件好事,鐵甲艦再不好,那也是貨真價實的軍艦啊和民用船艦,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船塢的西北部方向,則是裝甲部隊的駐地,大量的新式坦克以及履帶裝甲運兵車,全都停放在里面。甚至還能見到不少此前大顯威風的車載火箭炮,暗綠色的炮管,粗獷之中帶著細膩的工藝質感,這是殺人用的兵器

    “立孝,听說有親戚來找你?”

    軍區辦公室里,王立文看著眼前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一臉調侃的問著。對于自己的下屬,王立文在非公事的時候還是很寬和率性的,經常也能互相開開小玩笑,反而能增進彼此的感情。

    “嗯,是我嫂子,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听到上官在調笑自己,他也大大方方的應下了,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哈哈,反正最近也沒什麼可忙的,我幫你調一下假期,讓你去接待一下,畢竟是親戚嘛,難得團聚一下。”

    “謝謝旅長”得到了上官的首肯,周立孝也顯得非常開心。他和哥哥已經好多年沒見了,如今正想要團聚一番。。.。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33
卷二 第一百六十九章 怒火(一更)


    因為長官的許可,周立孝總算是能夠調班和休假,空出時間去找王氏。周家的這兩個兄弟已經有五個多月的時間沒見面了,當初因為要討生活的原因,周立仁不得不遷居到西關,在那里找了一份行腳商的活計。

    雖然積累了一些錢,但平時卻也沒有多少時間,甚至連過年也要去賣貨。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縮影,底層的老百姓根本就沒有多少余力,全都要為生活而不辭辛勞以及精打細算。

    不過一想到那幾個可愛的佷子佷女,周立孝便把笑容掛在了臉上。買了一些小孩子喜歡的禮物,他在部隊里正好找到了一輛去飛鵝山基地的軍用卡車,旅途中還愉快的和司機聊著家里面的事情。

    如今的南沙,已經是大變樣了。

    修起了一條條寬敞的馬路,蜿蜒在廣闊無垠的土地上,沿途經過不少的村落。因為道路通暢,不單只經濟活躍了起來,經濟的發展勢頭也開始改變。

    陳澤根據鐘泱的建議,用大規模的基礎建設來刺激當地的經濟發展,雖然時間尚短,但是初步的效果卻已經是出來了。先期投入的資金,還未回籠,但整個市場的需求量有所增加,連帶著天宇集團旗下的許多子公司開始盈利。

    資金在不斷的流動過程中,完美的承載了經濟的運作,產生了遠遠超過其本身價值的財富。這些深奧的金融知識,周立孝並不知曉,但是在這里的民眾生活越來越好,卻是用眼楮就能看得見的。

    對于自己的哥哥,周立孝還是很尊敬的。當年如果不是哥哥出去工作,他也沒機會去讀書,家里的經濟環境無法同時供養兩個人去求學。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兄弟兩感情深厚。

    如今周立孝也算是混出了一副模樣,自然也想著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哥哥。至少可以為哥哥的三個子女找一條好出路,別的不敢說,推薦一所好學校的權力還是有的。

    原本的飛鵝山,名不見經傳,僅僅是一處不知名的小山坳。但如今,數千大軍駐扎在此,用于防守的戰壕和土木工事隨處可見。就在前段日子,這里才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戰斗。新四軍自成立以來,第一次用實戰展現了他們無與倫比的力量。

    周立孝所乘坐的軍車,自然是有著通行證,一路上經過了好幾個關卡,倒也是暢通無阻。如今的新四軍,早就放棄了以前民團的稱號,改成了正規的粵軍編制。這一點,讓許多士兵和軍官都很歡喜。

    民軍和正規軍,完全是兩回事。自古以來,名不正言不順,對于軍隊更是如此。沒有一個士兵會願意自己的軍隊只是掛著民軍的編制,這一點,即使是鐘泱也毫無辦法。這人心和大勢,還是必須要照顧到。

    來之前,就通過軍部辦公室打來了電話,而王氏也向食堂告了假,帶著三個孩子早早的等在了門前。此前,周立孝也見過王氏幾面,對于這個溫婉柔美的女子映像很深。

    這不,隔著老遠,一眼就認出了摟著三個孩子的王氏。等車子一停,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叔叔,叔叔。”幾個孩子歡叫著沖上前去,抓住了滿臉笑意的周立孝。四個人抱在了一起,孩子們也拿到了美味的糖果。

    “幾個小淘氣,有沒有給媽媽搗蛋啊?”周立孝抱著淑貞和明濤,,至于周明宇,他卻是一幅老成的樣子,站在身側。

    “沒有啊,貞兒最乖了。”坐在叔叔的左臂上,周淑貞正在撒嬌,像一個玲瓏趣致的瓷娃娃,可愛極了。

    “叔叔,濤兒也很乖啊。”看著被妹妹搶先了,周明濤也不甘示弱,拉著周立孝的衣袖撒歡。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其樂融融。

    因為哥哥的緣故,對于幾個孩子,周立孝也是很疼惜的。和幾個孩子的關系也一直不錯,仿佛是想把對哥哥的愧疚和敬愛都彌補到幾個孩子身上去。而對于這個和藹可親的叔叔,幾個孩子也是很喜歡的。

    “嫂子,哥哥呢?”左擁右抱的帶著兩個孩子,周立孝也未曾忘了在場的王氏。當年的他,對于哥哥能娶到這樣一個美麗嫻熟的女子,也是很高興地。並且對于這個知書達理的嫂子,也有著發自內心的敬意。

    哪知道,不問還好,一問到周立仁的事情,王氏便不由自主的掩面而泣。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說不出的悲苦。

    “怎麼啦嫂子?莫不是我哥出了什麼事情?”見王氏這般模樣,周立孝也大感不妙。臉色大變,緊張的問了起來。這輩子最親的哥哥,對于周立孝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親人,又怎麼可能對哥哥的出境毫不關心。

    先是把三個孩子叫到一旁去,王氏這才低聲的說出了當日的事情︰“你哥哥他,被抓丁的軍爺帶走了。”通紅的雙目,已見淚水。

    一說到這件事情,王氏便泣不成聲。好端端的一個五口之家,坐在家中卻禍從天降。王氏這麼一個弱女子,面對著丈夫被抓走卻無能為力的樣子,自然是悲痛莫名。

    “什麼人做的”

    心情激動的周立孝大吼一聲,就連旁邊的幾個孩子也都被嚇到了。但是這個時候,幸好有王氏在,一番勸說下,周立孝也總算是恢復了理智。但那一副咬牙切齒的凶狠模樣,早就顯露出了此人心中的憤怒。

    原本就對孫逸仙看不過眼,如今更是因為哥哥的事情怒火攻心。但他也知道輕重,在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他可不敢在孩子面前提這事。而且他也不是莽漢,有著分寸,不會對著王氏撒氣。

    “嫂子,你莫擔心,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先把你安頓好,再去聯系人尋一下我哥的下落。無論結果是啥,都會給你一個交代。”受過教育,也在軍中憑借著白身當上了主力部隊的連長,周立孝一點也不是個沖動的傻子。

    對于哥哥的安危,他固然擔憂,但目前最重要的卻是先把嫂子和幾個孩子安頓好。事情該怎麼做他也是明白的,不會因為壞心情而亂了分寸,更不會自己一個人就沖過去找人算賬。

    在周立孝看來,被抓去當炮灰基本上是沒什麼活路了,但內心之中也還是抱著一絲僥幸。況且,這件事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也毫無作用,最好的辦法卻是上報軍區。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好,怒火卻是未有絲毫的減少。自己的哥哥被人抓去擋子彈,生死未卜,這口怒氣卻是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這樣的事情,並非只有周立孝一個人遇到。新四軍軍中的許多人都是本省本地人,在廣州多多少少也有著不少的親戚。孫逸仙此舉,可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個遍,激起了民眾的怒火。

    李少杰的辦公桌案頭上,就擺著不少請戰書,而他也在通過電話和鐘泱說了一下當前這里的情報。雖說鐘泱已經逐漸把手從軍隊體系中抽了出去,但是李少杰還是習慣著找他商議。這不是做作,而是希望能從對方那里獲得更多的幫助。

    王立文的事情,李少杰這幫人也算是知道了。這事情不公開是沒錯,但軍隊上層卻也不是不知道。別看這軍權削弱了,可是部隊的整體實力不減反增裝甲部隊的演戲,李少杰和程文力都是親眼看到過的

    成百輛坦克轟隆著沖過去的場景,他至今還記憶頗深。那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那一道無堅不摧的鋼鐵洪流,都是他以前連想都沒想過的

    原本還為自己坐上了新四軍的第一把交椅而感到沾沾自喜,去如今卻是懊悔不已。不過他可不敢因此而怨恨陳澤或者鐘泱,他還想著要讓自己的部隊能早些武裝上那些裝備呢這麼多雙眼楮盯著這里,他哪敢造次啊。

    況且整支軍隊都是制度化的,不是某一個人的私產。無論是平時的思想教育,還是實際的利益,這些士兵都是依托于整個軍事體系而存在的。鐘泱提出的華夏正統理念,卻是整支軍隊的靈魂所在。

    新四軍是為了保衛此方區域以及華夏文明而存在,這是軍隊的理念。這里不搞個人崇拜,更不允許兵為將有,平時的士兵訓練由專門的士官負責。統兵系統和練兵系統是分開的,軍功的統計也是綜合政務官和軍中主官兩方面的意見,不由軍隊的將領一家獨大。

    政務官的這個設定,則是屬于軍隊的後勤體系,不單只負責統計軍功,更有監督軍官的職責。最為重要的,是政務官負責著整支軍隊的思想教育,其中也分了多個等級,分別應對不同建制的隊伍。

    新四軍,采用了最基本的三官制軍事體系。把軍隊的分為主官、參謀、醫政工勤三個體系。各有各的權力,互相制衡。主官則是軍隊中的統兵主將,參謀則是負責軍隊的指揮作戰。而醫政工勤,則代表著整支軍隊的後勤力量,包括了醫療,思想和政務上的處理,工程部門的工作以及後勤供給。

    沒有人可以脫離另外兩個體系而發動造反,因為各部互不統屬,只能在職責範圍內行事。無論是誰,都不能跨越自己的職權範圍。其實政務官有點像是政委,不過兩者的本質完全不同。

    因為權力的大小,政務官只有記錄事情的權力,並無處置的職能。這一點很關鍵,也是法治的基礎。軍官的權力的確需要制衡,但是卻不能用怪物去消滅另一個怪物。原本的軍隊黨化,這個問題難以解決,這是人治的本質所造成的。

    而鐘泱,自然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把政務官歸屬到後勤體系,也是這個原因。本質來講,政務官的職權其實並不大,主要的職責為解決士兵的心理問題,在軍中開辦夜校。並且在一定範圍內記錄軍中的一些重要事情。

    這些記錄下來的文件資料,將會歸檔處理,以作為軍官考核的一個側面資料。有一定的監督權力,但絕對沒有處置的權力,不然就是成了克格勃那樣的怪胎毒瘤。。.。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2-11-27 23:33
卷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軍制(二更)


    從李少杰那里收到了關于軍中人心浮動的情報,鐘泱也是眉頭緊鎖。孫逸仙這個舉動,根本就是沒事找事,驅民為盾,也虧他想得出來。

    作為梟雄而言,道德方面的評價對于孫逸仙來說毫無意義,鐘泱也不想在這方面多說什麼。但是作為一個當權者,居然這麼迫害自己的子民,難怪後來的**黨在這里站不住腳,必須一路打到南京那里,才能有塊根據地。

    這麼瞎折騰,只有民怨沸騰這結果,能繼續站穩腳步那才是荒謬。而因為兩地離得近,軍中的士兵多少也有些親屬就在廣州市內。如此一來,這個軍心的問題就必須要小心處理了。雖然鐘泱並非軍中主官,但是對于整個體系還是很關心的。

    軍隊,依據著當初的設想,獨立于政治之外,並且不歸任何人所有。而是以體制的方式確定軍隊的職權以及運作模式。立法、政治、司法三權且不去說,軍隊的運作則是依托于整個組織。

    因為還沒建國,當然不可能起一個“國防部”這樣的名字。而是立起了區防御指揮部這個招牌,對外暫時就用這個名義,職權上是負責順德、番禺、南沙三個地區上的軍事防御規劃。

    軍隊的內部,分成了三大體系︰主官、參謀、醫政工勤。主官也即是軍隊中的軍官主體,負責時機作戰指揮的將領。而參謀體系,則有隨軍參謀和總部參謀,都是制定軍事作戰任務的主要成員。

    戰略方面的事情,由參謀部和大本營決定,只制定作戰任務。至于具體的戰術安排,則是由軍官承擔。這個分工,是很明確的,一般也互不干涉,除非雙方那個都覺得有合作的必要。

    至于醫政工勤,則是承擔著軍隊作戰以外的所有工作。醫療體系,軍中的文職工作,工程技術支持,後勤補給等等方面的內容,全都是醫政工勤的工作。

    其中醫工勤這三個方面沒什麼問題,大家也都理解。唯有這政務官,爭論比較大。主要是歷代以來,監軍或者政委這個職業,實在是不討人喜歡。在人治的體系內,這些專門打小報告的人很容易逐漸轉變成監察特務組織

    與生俱來的,就和大清洗,干涉軍務,影響將領發揮等不好的事情掛鉤。這不是這種制度有問題,而是人治本身所帶來的問題。

    監察機制是必要存在的,這是維持權力平衡的需要,也是防止軍隊將領違反法治的一種必要舉措。這本身的功績是值得肯定的,也是毫無疑問的,權力需要制約,這一點在根本上無錯。

    可最大的問題在于人治,**者天然的需要對軍隊的絕對控制權,這樣的體制下,讓監察機制失去了原本的真意,逐漸演變為畸形的怪胎。

    錯誤的根源在哪里呢?是因為監軍或者政委打小報告嗎?還是說這些人的權力太大,能肆無忌憚的決定軍官的生死?

    在鐘泱看來,都不是,原因還是出在了人治**者自身。

    打小報告本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打小報告不能升官發財,還要平白得罪一個將領,誰願意去做?這世界,做壞事不得好處,就自然沒有什麼人去做了。就算有這樣的白痴,對于大局也毫無影響。

    可在人治的體系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打小報告這種行為本身,是為了以此向**者表忠心,借以獲得賞識。這是利益的趨勢,因為打小報告有好處,自然可以去做。因為上位者決定了你的生死,所以下位者不得不去表忠心,不得不去討好。

    在人治體系內,上位者的懷疑就足以讓下屬身死族滅了。這也就出現了某人一言以決生死富貴的權力,這是上位者的職權本身,決定這種好事變壞事的情況。而不是監督制度本身的問題,因為從始至終,這個監督制度並沒有決定權。

    至于更為惡化的監察特務機構,本身就已經和監督的本意相去甚遠。因為在鐘泱看來,監督的本意應該是考核這個權力者是否有違法的現象。可是特無機構本身就是違法的,這就從根源上錯了。

    政委和監軍一樣,目的在于幫**者審視軍官是否有不忠誠于領導的表現,甚至因為代表著**者的權威,而具備了對軍官生死予奪的大權。這一點,是絕對的腐朽制度

    無論它能在怎樣的程度上凝聚軍心,純化部隊思想,但在本質上,卻已經陷于人治的漩渦。或許在大規模工業生產模式確立之前,這種做法是迫不得已,但在生產力發展之後的現在,還去采用這種模式就是歷史的倒退。

    所以鐘泱並不想采用這種軍事體系,也杜絕了人治本身的局限和危害。總體而言,軍隊是為了保護一個組織的權益而存在的,是為了維護一個文明的發展而成立的。絕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更不會用人治來統合軍隊。

    大清洗、軍官權利被壓制、思想洗腦等等,對于軍隊的建設是極其不利的因素。時代越是發展,軍隊的作戰方式也更加充滿主觀能動性。古代因為冷兵器戰斗的緣故,不得不依賴于軍陣和軍心,所以人治的情況難以從根本上克服。

    這是因為生產力落後的緣故,必須以人的強權來維系軍隊的戰斗力,也因此而必須磨滅士兵的人性,讓他們甘願效死。

    但是如今,情況已經開始不一樣了。因為遠程武器越來越強大,精準性以及威力,都與過去大不相同。這時候,已經降低了對戰陣和士氣的依賴,開始傾向于功能強大的武器以及士兵本身的素養。

    尤其是士兵本身的軍事素養以及主觀能動性,只有全身心想要去戰斗的士兵,才能真正發揮出武器本身的威力。而且軍事技術的進步,也使得武器的使用對于士兵本身提出了跟高的要求。

    這是學歷和文化上的要求,沒有一定的專業知識,是無法操縱先進的武器裝備的。尤其是飛機和軍艦,這已經不是依靠強權和壓迫就能訓練出來的了。有知識有文化的士兵,也不是可以輕易洗腦的對象。

    至于搞大清洗,更是愚蠢,除了能鞏固某個人的權力,根本就對組織毫無益處。**者想用自己的權勢來獲得整個社會體系的利益,這只會使得整個社會崩潰。

    或許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這個過程會很慢。但是一旦受到外國勢力的影響,這個崩潰的過程便會被加速到讓人無法反應過來的地步。

    這就是人心,所謂的人心,就在于勢利。分配模式不合理,再怎麼洗腦和壓迫也無濟于事。不給予別人應得的利益,說什麼都是廢話,徒遭民怨。

    鐘泱不會做這樣的**者,更不會建立這樣一個人治體系,所以在軍隊之中並不強調英雄主義,也不搞個人崇拜。而是深化制度本身的力量,嚴格執行軍事紀律,並且要求所有的士兵對軍令的服從。

    至于政務官,本質上就是軍隊體系內的文職人員,專司處理軍中的政務,把軍官從這些繁瑣的事情中解放出來。另外一點,也是對軍官的監督,記錄一些公事上的資料。這些資料會被歸檔,也是軍中年度考核的一個參照標準。

    政務官沒辦法打小報告,因為他的上面沒有**者,只有軍法。政務官僅僅有記錄事情的權力,而無處置的權力。大本營也不可能賦予政務官這樣的權力,還是因為軍法,軍法的存在禁止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縱觀過去,監軍和政委之所以演變為特務機構,還是在于**者的支持和縱容,而不是因為監督機制本身的緣故。**者以人治國治軍,自然是以人代法,實則無法。如果沒有了這麼一個前提,特務機構的膨脹便失去了成長的土壤。

    軍官本身的權力極大,無論怎麼說都好,始終是一種特權。三官制只是從根本上讓武官失去了造反的力量,可不代表軍官沒有濫用特權的情況。軍隊內部體系也的確需要一些監督者,只要他們的職權明晰,沒有處置權即可。

    關鍵還是在于軍隊的上面沒有一個**者,只有大本營總部。大本營本身也是軍隊體系架構,更不可能讓政務官的職權干涉到軍事指揮。因為勝利才是大本營所追求的,一個無法讓體系利益得到實現的人,無法繼續呆下去。

    這就是體系的好處,以眾人的利益決定一個人的前途,而不是以一個人的意見決定一個人的前途。這是法治的基石,也是現代化軍隊的標準。

    那種某個人說了算,某個人握著軍權的組織,是毫無前途的。也是古文會所極力排斥的,法治和人治,是天然對抗的兩種思想。法治代表著眾人的利益,是一種大家都必須遵守的規矩。而人治則相反,以一個人的思想和利益來決定組織的思想和利益,天然的具有排斥異己以及內部清洗等屬性。

    三官制或許還有著不少的細節問題,但比起人治體系,卻是要好上太多了。新四軍的成立,不是為了鐘泱或者陳澤,也不是為了天宇集團。它的存在是為了整個華夏正統文明以及這個體系內的所有人。

    如今的這“所有人”,便是包括了順德、番禺、南沙這三個區域內的民眾。以保衛家鄉為思想根源,作為軍心的立足點。

    正因為如此,鐘泱便不得不考量軍心的問題了。對于**黨的倒行逆施,軍隊本身就有著強烈的不滿情緒。因為士兵和軍官都有著親屬在那邊,這是難以磨滅的聯系。如今這樣的殘暴舉動,更是激起了眾人的憤怒。

    人治的軍隊里,打不打很大程度是根據**者的意願。但在法治體系里,民意就是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了。現在可不單只是軍隊,整個地區的民眾也全都處于憤怒的邊緣,他們也有親屬在那邊啊。

    至于商人,也是支持戰爭的,主要是孫逸仙的腦殘舉動影響了粵省的經濟運轉。這種破壞經濟建設的行為嚴重損害了工商業界的利益,即使僅僅是間接的影響,也足夠激起這群資本家的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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