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蠱師 作者:魚北北(連載中)

mk2258 2012-11-21 17:00:0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 42915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2 09:42
第十章 操戈
生前不知活了多少歲的花腰傣大祭司岩吉必然是見多識廣的,他封存于黃晶石之中的內容不唯“花腰巫術”,更有各類巫法以及眾多技擊之術,雖無修煉途徑,卻附上了詳略不一的特性介紹,提示宿主如若遇上這類人群應該怎生應對。眾多理論知識集-合於一塊小小的晶石之中,使它儼然成為一間圖書館,一間佔用空間極小的可擕式體內圖書館。
關於“形意拳”,黃晶石碎片裡有比較詳細的介紹。
形意拳,又稱行意拳、心意拳、心意六合拳,華夏傳統武術,與太極拳、八卦掌齊名,並稱三大內家拳,位列華夏四大名拳。打法多直行直進,與八卦之橫走,太極之中定有顯著差別,形意拳的風格是硬打硬進,無花俏之招法,如電閃雷鳴、黃河決堤,在內家拳中獨樹一幟。拳法以“五行拳”和“十二形拳”為主。
如若刀罕估計不錯,短髮女孩八成是個3級的格鬥家,且很可能身具異能,那三個猥瑣男絕不是她的對手。
果不其然,兩分鐘不到,女孩一個炮拳加一個崩拳便輕輕鬆松地將兩個男子放倒在地,短時間內起不了身。
這時,之前被扭脫臂骨的男子咬牙忍痛悄悄從女孩身後站起來,用另外一隻手裡從褲腿中抽出的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無聲無息地靠近短髮女孩,眼中盡是凶獰之色。
刀罕見勢不妙,已提前念動口功,“眠蠱”振翅而起,借黑夜掩飾,化黑光飛向鎖定目標。
就在匕首即將捅出的時刻,男子忽而感覺一陣陰風拂過,似乎有什麼東西鑽入自己身體,瞬間頭暈欲裂、昏沉欲死……
女孩回頭一看,男子已經躺倒在地,兇器匕首甩朝一邊,“叮鐺”作響。
“是誰?”女孩警惕地扭頭四顧。
刀罕從街頭轉角處走出來。
女孩看到是他,不知為何卻松了一口氣,嘴角掠過一絲微笑,但很快又撅起小嘴說:“其實不用你幫忙,我也擺得平。那傢伙掏匕首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回身一個崩拳就夠將他甩翻。”
刀罕點點頭說:“這樣的話,我是好心多管閒事嘍。”
說完轉身要走,女孩突然叫住他道:“等等,你剛才是怎麼弄倒他的?”
刀罕看了她一眼,說:“即便你是員警,也無權強制個人提供隱私吧?”
女孩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說:“Ok,員警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我現在懷疑你具有威脅社會治安的能力,請你跟我到公安局走一趟,配合調查!”
刀罕開始覺得眼前的女孩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天真可愛,他皺眉說:“你想怎麼樣?”
女孩笑說:“跟我走吧,邊走邊講。”
刀罕看了倒在地上的三個男子一眼,說:“那他們……”
“哦,對了。”女孩拍掌說,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大致意思是通知附近的巡警來收拾殘局。
“走吧。”女孩打完電話對刀罕說一聲,轉身便走。
刀罕皺眉抿嘴,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沉默無語地走了一段路,女孩開口說:“你好像在找工作和住處?”
刀罕突然停下腳步,大驚道:“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
女孩也停下來看他一眼,說:“你怎麼那麼緊張多疑啊?我今天下午在這一片碰見你兩次了,你忙著跟各種店的老闆說‘你想找份工作,只要管吃管住,不發薪水都行’,根本沒看見我。什麼我跟蹤你,我有毛病麼?”
刀罕猶自不信。女孩跺腳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子?我不是要帶你去公安局啦,我是想答謝你剛才幫我一把請你去喝東西,雖然剛才的情況你屬於有點多管閒事,但是也算出自一片好心,所以還是要謝謝你。”
“也算……”刀罕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裝修風格簡約而時尚的“4S奶茶店”裡,女孩手捧奶茶,刀罕抱一杯果汁,兩人相對而坐。
“怎麼樣,你的工作和住處找著了沒?”女孩吮吸了一口香濃的奶茶,問道。
“沒有。”刀罕苦笑說。
“那你今天晚上住哪?”女孩問。
“不知道啊,去車站看看,那裡不是有好多座位麼?”刀罕故作輕鬆地說。
通過簡短的交流,兩人開始漸漸熟悉彼此。
刀罕知道了女孩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辛燃”,她的年紀與自己相當,是警官大學大二的學生,由於較好地掌握了“形意拳”這門技擊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成為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剛一進校便被聯繫到市公安局當實習警員。
而刀罕在對辛燃透露自己情況的時候稍加隱瞞了一下,說自己是鄉下少數民族地區的孩子,因生活困難,進城打工,卻不料大城市裡的工作那麼難找,“只管吃住不發薪水”這麼低的條件也沒地方肯接納。
辛燃吸著奶茶思考,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咕嚕”轉動幾圈,突然笑說:“我可以幫你找住宿和工作,但是吃住不免費,工作有工資,用工資來交房租和吃飯管夠,還能結餘。怎麼樣,考慮考慮?”
刀罕低頭想了一下,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辛燃笑說:“你問為什麼……我得想想,唔……首先,我覺得你這個人富於正義感,比較適合這份工作;其次,我覺得我們比較有緣;再就是,我這個人比較樂於助人。哈哈……”
刀罕看著女孩天真甜美的笑容,心中一悸,突然對自己說:“或許,可以相信她。”
……
……
於是,刀罕跟隨辛燃來到了她所介紹的“住處”,原來就是她的家。
匯景社區B區9棟4樓2號,三室兩廳一廚一衛。
室內乾淨整潔還有種小清新的情調。
“你……讓我住你家?”刀罕瞠目結舌。
“確切地說,是招租,我租一間臥室讓你落腳,一個月800塊,包含水、電、氣和網費,如何?房間裡設施還算齊全,1米5的組裝床、床上用品、衣櫃、書桌都有,你看一下,缺什麼,能添置的我可以幫你添置。”辛燃一面帶領刀罕參觀要租給他的臥室,一面笑著介紹。
辛燃說她自己在昆明讀書兼實習,父母都在外地,這房子是父母賣給她的,還在還貸,她一個人住稍嫌空大了些,一直想招一兩個合適的人來租住,也算減輕些經濟壓力。
“這麼說來,我屬於合適人選嘍。”刀罕看著辛燃半開玩笑地說。
“嗯,我覺得還挺合適的。”辛燃笑說。
刀罕心子猛地一跳,立時強裝鎮定,語氣輕描淡寫地說:“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
辛燃拿一雙水靈靈大眼睛上下打量他,撇嘴說:“這個嘛,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刀罕覺得面前的女孩有些太過天真了,應該告訴她把信任盲目地給予素不相識之人是很危險的。他盯著辛燃,露出壞笑,說道:“直覺很多時候是騙人的,難道沒有人跟你講過麼?”
辛燃見到刀罕邪惡地笑著逼近自己,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逃避,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看他。
刀罕突然伸手去扶她的肩膀,打算將女孩推得靠在走廊牆壁上,嚇唬嚇唬她。
就在刀罕的手觸碰到辛燃香肩的前一刻,女孩閃電出手,刀罕完全反應不過來便即感受到一陣劇痛從腕骨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轉動方向,本能地想要減輕那要命的疼痛。
緊接著,一股勁風襲至他的頭部,刀罕左手被死死鉗制,無法閃動,只見一隻白皙細嫩的小拳頭停在自己額頭前方。
“還有就是,你打不過我。”辛燃的聲音傳來,略帶一絲冷冷的嘲意。
刀罕知道辛燃已經手下留情,否則那只精緻的小拳頭落在自己頭上,必然是無可倖免的昏厥。但他還是覺得女孩天真得令人生氣,須給予適當教訓。
“只怕未必。”刀罕說著,調整呼吸,腳下一錯,身子隨之一轉,踏出巫師的基本技能——“禹步”,瞬間脫出了辛燃的鉗制。
辛燃一怔,繼而嘴角上揚,似乎有些興奮,隨即跨步前沖追擊。
兩人轉移到相對寬敞的客廳。刀罕閃轉騰挪,身形玄妙奇特,讓辛燃的攻擊全數落空。
刀罕現下所跳之“禹步”喚作“踩九州”,屬於在戰鬥中具有防禦、閃避效用的步法。
正所謂,“不踩九州兵不動,要踩九州兵才行。”
“禹步•踩九州”所踩的9個方位正是夏禹所劃分的天下九州之地。
發冀州,進兗州,到青州,過徐州,下揚州,闖荊州,出豫州,退梁州,守雍州。
進退之間,遊刃有餘。這原本是一邊踏步一邊施術的法門,刀罕卻純粹用來躲閃,教攻擊方的辛燃一時間捉摸不透、渾沒奈何,不由得鬱悶焦躁起來,嬌吒道:“男子漢大丈夫,躲躲閃閃,成何體統!要打就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刀罕錯步閃過辛燃的一記強力炮拳,笑說:“客氣什麼,對於我這種居心不良的壞人,身為人民警察的你應該毫不客氣才對。”
辛燃聞言,動作一頓,看著刀罕面有怒意,叫了一聲:“好!”
接著,沉腰下馬,雙拳握於腰際,凝神深深呼吸,似乎是在醞釀極大的氣勁,只見女孩明秀的眼眉間略現煞氣,死死盯住刀罕不放。
陡然間,吐氣開聲。
“喝哈——”
身形如電疾射!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2 09:42
第十一章 地下
“心意六合•馬蹄崩拳!”
女孩拳頭微握,臂膀內旋,白皙纖細的手臂附帶了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道。這一拳,是形意拳“五行拳•崩拳”和“十二形拳•馬形”的完美結合,發拳氣勢猶如千軍突擊、萬馬奔騰,原本虛握的拳頭在打中目標的瞬間驟然握緊,同時前腳猛然踏地,將全身重心前傾,凝成極其迅猛的一拳,實現二次打擊。
刀罕識得厲害,知道被這一拳打中非死即傷,自己萬萬抵擋不了。情急之下,念動了口功。
一道黑光急速鑽入猛撲而至的辛燃身體內。
“咦?哎喲……”辛燃表情先是一怔,繼而迷茫,緊接著眼睛半睜半閉,到了後面,身子由於慣性還不停前沖,人卻已經被“眠蠱”弄得昏睡過去了。
刀罕唯恐她摔倒摔傷,不敢移動身形,等在原地讓她撲進自己懷裡。“砰”地一聲,慣性不小、力量沉重,撞得刀罕齜牙咧嘴。
雙手摟抱,刀罕在疼痛略減的下一刻感受到女體的纖細與輕柔,而自幼修習武技、鍛煉體魄,成就了辛燃不同于普通女孩子身軀的結實、緊致和富有彈性,別具誘惑風情。同時,馥鬱卻清新的芳香撲鼻,女孩子美妙如花的身體氣味令人沉醉。
刀罕體溫驟然升高,面紅耳赤、額間見汗,血脈賁張,某些部位不可自主地起了反應,嚇得他趕緊將懷中昏睡不醒的女孩半扶半抱地弄到沙發上躺下。
站在一旁用手給自己扇風降溫,同時深深呼吸,努力再努力才把如火苗跳動的熾烈欲望壓下,刀罕簡直不敢想像懷抱那具誘人的胴體多一秒鐘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待得頭腦中冷靜取代欲-火,刀罕看向躺在沙發上如海棠春睡的美麗女孩,正打算釋放一記“清心蠱”來喚醒她,豈料辛燃自己“嚶嚀”嬌吟一聲便醒了過來。
刀罕怔了怔,默默一掐算,辛燃從昏睡到醒來用時大約只有1分零10秒,反正絕對不夠90秒,這也恰恰再次驗證了刀罕“目標體質、等級、能力等綜合因素會影響巫術效力”的猜想。
雖然是剛剛晉階2級,但蠱術的效力必然是會有相應提升的,就“眠蠱”而言,成功率、命中率、穿透性等都會有一定增長,沉睡時長也應多於1級時的90秒。而辛燃能夠在70秒左右便擺脫巫力束縛醒來,不僅由於她與刀罕之間存在等級差,多半還有體質絕佳、別具異能等因素影響。
“咦,我……我是怎麼了?”短髮女孩揉著眼睛嘟囔說。
刀罕從驚疑中回過神來,沉聲說道:“你看,你中了我的術導致深度昏迷,就這一段時間,我想對你怎麼樣都可以,知道麼?”
刀罕原本意在表達“所以說,不要輕易地相信別人”,然而辛燃似乎並沒有聽出味兒來,坐起身,笑說:“你看,你並沒有對我怎麼樣,所以說,我的感覺是正確的,你這人不算太壞。”
花腰少年眉毛聳動,無語。
辛燃接著說:“還有,我總算試出了你的本事。之前想要背後偷襲我的那個男人就是被你施法術弄昏倒的,是吧?我猜得不錯,你果然懂法術,好神奇哦!那麼,招你加入我們戰警大隊那是再合適不過嘍!”
刀罕皺眉問:“戰警大隊?”
辛燃看看左右、靠近對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當今世界,風雲變幻,武者、術者和異能者等各類職業者越來越多,普通的治安力量往往不能約束到他們,而這些人一旦參與違法、犯罪活動,危害較於普通人更大得多,所以,新的治安力量應運而生。起源無法追溯,只知道是國防部和公安部共同下發命令,讓有條件的地方公安系統專門招收武者、術者和身具特殊能力之人組建起‘戰鬥員警大隊’,一方面是來對付和打擊國內國際上依靠特殊能力犯罪的個人或組織;另一方面也是制衡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職業者力量。”
刀罕嘴上不語,心中卻道:“這段部門宣傳詞寫得倒挺不錯。”
辛燃續道:“目前雲南省全境只有一隻戰警大隊,就是昆明市戰警大隊。大隊下轄十三小隊,每個小隊因職能不同和編制限制隊員人數為5到15人不等。我是第7小隊的副隊長,專門負責招收新人,我們小隊現在共有7個人。如果你願意加入,只需要經過隊長吳哥和另一位副隊長韓婧的同意,再辦理相關手續即可。戰警隊不僅待遇優厚,而且由於許可權獨立於系統之外,所以政策比較寬鬆,本著‘英雄莫問出處,用人唯才’的原則招攬新員,到了隊裡,除了完成組織交予的任務,還可利用空餘時間做自己的事情或搞兼職,像我,就是一邊學習一邊實習一邊做任務。”
刀罕不禁有些心動了,尤其是辛燃說的最後一句吸引到他。滅族慘劇令少年的身世變得極為敏感,他並不想讓別人瞭解自己的這方面情況。戰警大隊的招人政策如果真像辛燃所說的一樣,那麼這項工作就非常完美了。
成為員警之後,可以利用職務和身份之便找尋其餘的兩個花腰傣倖存者——玉恩和阿泰,以及調查殺害親族的黑衣組織的相關資料。這也是刀罕最為看重的。
“真的有這麼好?”雖然心動,刀罕也謹慎地不表露絲毫,淡淡問。
“當然好啊,做任務搞兼職,收入相當高哦,像我們隊長吳哥,一個月怕有十幾萬呢。”辛燃瞪眼吐舌,表情誇張得很可愛。
“那麼……我考慮考慮。”刀罕說。
“還考慮什……”辛燃嘟嘴說,“好吧,你今晚考慮考慮,明早7點我叫你起床,如果你確定加入我們的隊伍,就跟我去見吳哥和韓婧姐;如果你不想加入也沒關係,屋子還租你住,一個月800塊。好了,沒什麼事,早點洗漱休息吧。”
“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我住在這裡,你的男朋友不會有什麼想法嗎?”刀罕問出了心中耿耿於懷之事。
“啊,我哪有男朋友?”辛燃驚奇地叫道。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去‘醉鄉’酒吧那個男的啊。”刀罕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女孩的表情變化。
“你說的是小張張彥群吧?嗨,那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我要是有男朋友,還找你來幹嘛……”說著,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話歧義很大,女孩頓時紅了臉龐,擺手連聲說,“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如果有男朋友,就不會招你來租住了。”
刀罕點點頭說:“嗯,如果你有男朋友,你們就同居了,自然沒我什麼事兒。”
辛燃跳起來錘他一下,叫道:“什麼同居呀,你這人思想怎麼那麼俗!我的意思是……哎呀,不跟你說了,說也說不清,趕快洗洗睡了!”
女孩力氣可真不小,刀罕被錘得踉蹌一下,肩背生疼,咧嘴道:“遵命遵命。”
……
……
洗過熱水澡,躺在比之前酒吧老闆給的小房間木板床舒服不知多少倍的席夢思軟床上,刀罕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滿腦子都是短髮女孩的倩影,而她就睡在隔壁不遠,刀罕覺得這簡直就是“天降奇緣”。
雖然並非猥瑣之人,但身為一個正常男子,刀罕也難免會開始幻想“如何能消除這‘咫尺天涯’的距離,與她片刻不分離”。同時,憶起剛才打鬥中施術弄昏辛燃而後懷抱其柔軟綿彈的身體的美妙感觸,便禁不住心馳神往、欲望勃發。
實在有些壓抑不住了,刀罕索性盤腿坐起,刻意不釋放“清心蠱”,純以自身意志強行控制燎燒的欲-火,令自己慢慢進入沉靜狀態,而後運轉巫力,煉化蠱蟲,借此來轉移注意力。
次日清晨,當辛燃敲響刀罕房門的時候,花腰傣巫師已經將2級的第二隻蠱蟲凝練孵化出來了。
“幻蠱”——對單個目標的精神狀態造成強烈影響,令目標產生幻覺的黑巫術。
其蠱蟲形態是一隻小小的粉色蝴蝶,這應該算目前為止刀罕見到的自己煉化出最好看的蠱蟲了。
沒時間試驗巫蠱的效力,因為辛燃已經在門外不停催促。
洗漱之後,辛燃先帶刀罕在附近吃過早點,然後坐地鐵、轉公交,一個多小時才到達戰警大隊的辦事處。
沒有想像中的森嚴守衛,也沒有給人半點秘密基地的感覺。雖然位置稍嫌偏遠,但是辦公樓只有兩層,占地面積不大,外觀也很普通。
除了門口執勤的兩個神情舉止都很悠哉的保安,暫時沒有什麼令刀罕驚奇的東西。
那兩個年紀大概三十出頭的保安,貌似閒散舒適,其實他們銳利的雙目一刻不停地關注著外界,相信一旦有任何情況發生,他們定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恰當的反應。
刀罕通過觀察,粗略估計他倆都是武者,且等級絕不低於自己。
辛燃似乎與兩個保安頗為熟悉,笑著打過招呼,並簡單說明來意。得到允許之後,便帶刀罕進入辦公樓。
和普通的辦公樓一樣,有辦公室和工作人員。如果不是先見識了看守的保安,刀罕幾乎以為辛燃關於“戰警大隊”的說法只是個玩笑。
“吳哥,您在哪呢?我帶人來了。”辛燃撥通電話,說道,“哦,你們已經到了啊?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過去。”
跟著辛燃走到電梯房,刀罕不禁納悶:“不過兩層樓,也用得著安電梯?”
進入電梯,卻叫他吃了一驚。原來電梯按鈕上竟有2到B13一共十五個鍵位,也就是說此時他們腳下還有十三層樓!
只見辛燃對刀罕的驚訝表情滿意地微笑點頭,然後伸出纖纖玉指摁一下“B7”。
電梯快速下降。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2 09:43
第十二章 考核
出了電梯,走過白牆白瓷磚地板的辦公走廊,轉進一道房門。
跟隨辛燃進門,刀罕眼前一亮,這是一處比籃球場還要寬大的房間,全塑膠地板,四面牆壁極為厚實,屋內沒有多餘的擺設和障礙,看起來很像一間武道館。
裡面有三個人站在一起聊天。
辛燃一進去便笑著打招呼:“吳哥、韓婧姐、小張,你們都在呢?”
三人看向辛燃和刀罕。
“我來介紹……”辛燃笑說。
吳哥,名叫吳歌,昆明市戰警大隊第七小分隊隊長,三十出頭,中等個子,短髮,戴黑框眼鏡,頷下蓄須,看上去是一個很犀利、幹練的人物。
韓婧,昆明市戰警大隊第七小分隊副隊長,長髮披肩,三七分頭,大眼睛,總是面帶微笑。
張彥群,昆明市戰警大隊第七小分隊隊員,亂髮,西裝革履,一臉的玩世不恭。
據辛燃介紹說,還有三名同事不在這裡,出任務去了。
“這位是刀罕,他會巫術,很厲害的,我都不是他對手呢。”女孩抬手指向花腰少年,說道。
刀罕知道辛燃這是在抬舉他,3級格鬥家怎麼可能不是一個剛剛晉升2級的小巫師的對手呢?昨晚在辛燃家過招,如果她認真起來,兩三下就能把自己放倒,根本沒機會釋放“眠蠱”。
“誇張了,誇張了。”刀罕忙擺擺手,謙虛道。
吳歌和韓婧聽辛燃一說,不由都露出驚異的表情。辛燃的實力他們很清楚,能讓辛燃說出“不是對手”的人全隊之中也沒幾個。
接著,兩人均向刀罕微笑致意以示友好。唯有張彥群一臉不屑地瞥了花腰少年幾眼,似乎對他很有意見。
前天,他和辛燃負責巡視新聞路街區,閑來無事,便相約去酒吧坐坐,於是目睹了一場拼酒比賽,刀罕一人喝翻三個人的犀利壯舉,讓張彥群印象十分深刻。但也僅此而已。
今早張彥群開車去辛燃居住的社區打算接她一起去上班的時候,沒曾想,竟看到她和面前這小子從同一棟樓裡一塊兒出來,有說有笑地去附近吃早點。
張彥群心中十分疑惑,他馬上利用自己的員警身份到社區保安處調了辛燃住所的樓道監控視頻看,發現昨晚十點以後,辛燃把刀罕帶回了家,直到剛才才出來……張警官當時頭一下就綠了,醋火攻心啊。
沒有最氣人,只有更氣人。滿懷鬱悶地來到單位上,聽吳歌說辛燃要介紹一位新隊員加入,張彥群就覺得有些蹊蹺,等人到了一看,好傢伙,原來是這小子!
張彥群追辛燃也有一段時間,可對方一點兒機會都不給自己。這土不拉幾的小子一出現,竟然直接夜宿美人家,還得美人推介工作,什麼待遇嘛。張彥群看到刀罕,就如見了仇人,分外眼紅。
韓婧笑說:“小燃推薦的人肯定是有本事的,我覺得可以直接錄用,啥時候搞個歡迎晚會呀,吳哥?”
張彥群突然冷冷地說:“有沒有本事可不是靠說的,得試試才知道。”
這話辛燃就不愛聽了,皺眉斜了張彥群一眼,你這不是在質疑我的眼光麼!
此時,吳歌開口說:“你叫刀罕?”
刀罕說:“是的,吳哥。”
吳歌點點頭,續道:“嗯,巫師倒是個稀有職業。不過,小罕啊,戰鬥員警這項工作,工作性質比較特殊,工作環境比較危險,所以對警員的個人實力要求很高。咱們還是按程式走一走吧,先考核看看。你可不要有什麼包袱啊。”
“不會,不會。”刀罕搖頭,說,“按程式走是應該的。”
他知道,這種隊伍不靠實力是進不了的,因為沒有人會信服你,而考核不就是一個展現實力的平臺麼?
吳歌說:“小張,你當一下考官吧。”
張彥群樂了,也不是吳歌此舉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正合他心意。當即將西裝外套一脫,甩在地上,把白襯衫扣子解開兩顆,撇手抖腳,蹦躂了幾下,權當熱身,然後雙手握於胸前,朝刀罕擺出一個架勢。
刀罕看對方的起手式,然後用意識翻查腦海內的“黃晶石圖書館”,片刻得出結論,張警官應該是慣用“散打”。他點了點頭,並不多言,也不做多餘動作,只在原地盯住對方。
吳歌補充說道:“點到為止,開始吧!”
張彥群此時看刀罕那是相當地不順眼、相當地戳眼睛啊,恨不得立馬將他揍個半死,當下也不多廢話,只說一句“拳腳無眼,自己小心”,便即沖了上去。
刀罕全神戒備,倒是未被對方突然暴起嚇到,腳下斜跨一步,跳起了“禹步•踩九州”,一步“過徐州”躲開了張彥群的直拳猛擊。
在場除辛燃之外,其他人都不禁怔了一怔,這步法相當詭異啊……
吳歌、韓婧不約而同地心想:“張彥群的直拳又快又恨,我都沒把握一步躲過去呢。”
張彥群也是大為愕然,他對自己的散打技術很有自信,原本想發動突襲,攻對方一個出其不意,達到一招“K•O”的華麗效果,既出了風頭,又讓刀罕輸得難看,最終被吳歌否定,拒絕其加入戰警隊,可沒曾想,自己信心滿滿的直拳居然落在空處,被人家輕輕容易就閃開了。
張彥群瞬間惱羞成怒,回身一記擺拳甩出,橫擊刀罕胸口。
刀罕輕輕呼吸,均勻而沉穩,腳步一錯,“出豫州”,又差之厘毫地避了開去。
張彥群細眼一瞪,動了真怒,當下緊追著飛出一腳,踹向刀罕小腹。這一腳力道相當狠,取位也極兇殘,若被踢中,普通人輕則腸穿肚爛,重則當場斷氣而亡。
辛燃在旁邊看得秀眉緊蹙,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相當氣憤:“這個張彥群怎麼回事兒嘛,考核不過是走個形式,有必要下如此狠手麼?不管怎麼說,人是我帶過來的,你這麼不給面子,我可好好記著了。”
刀罕深吸一口氣,“退梁州”、“進兗州”、“到青州”連跳三步,堪堪繞開,已顯得有些吃力。
豈料,張彥群不依不饒,腳尖甫一點地,當即一記鞭腿抽了過來,勢大力重,且速度極快。
手是兩扇門,全憑腿打人。散打拳師一旦用上腿,那就表明絲毫不留情了。
刀罕憑著巧妙的禹步躲過踢擊,卻被勁風帶得穩不住身形,踉踉蹌蹌失了重心。
是鬥氣!
拳腳掃動帶起的空氣流動並沒有多大力量,真正令刀罕站不住腳的,是張彥群所發的“鬥氣”。
鬥氣,乃武者通過鍛煉肉體、打磨意志而獲得的強大力量,是一種由內而外主動激發出的生命能量。常見的鬥氣有:緋紅色的火焰鬥氣、深藍色的水流鬥氣、天青色的風波鬥氣、土黃色的大地鬥氣和紫金色的雷電鬥氣。
張彥群适才鞭腿抽至,其上附帶的鬥氣色呈土黃,應該是具有大地屬性的鬥氣。特質為堅韌、厚重。雖然是只有比紙張還要稀薄的一層,但它的韌度甚至比百煉的鋼鐵還要堅韌那麼一點點。能夠激發出鬥氣,說明張彥群的等級至少是3級。
就在刀罕失去重心、腳下不穩的當口,張彥群疾電般搶進,握緊鐵拳,激發出薄薄的一層土黃色鬥氣覆蓋其上,照頭猛擊。
砰!
刀罕立時雙耳轟鳴、兩眼昏花,天花板在下,塑膠地板在上,繼而視界一黑,就要失去意識。
幾乎本能地、不用經過大腦地,刀罕在徹底昏迷的前一刻對自己釋放了一個“清心蠱”。
意識瞬間清明了,但頭顱劇痛欲裂的感覺還持續存在。刀罕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並且兩隻鼻孔都在流血。於是乾脆先不動彈,給自己下個“生息蠱”,把血止了,等待恢復。
卻聽旁邊有人吵嚷。
“這不公平!”是辛燃的聲音,“我一開始就說了,刀罕是巫師,屬於術者,本來就不適合肉搏戰,我覺得剛才的考核沒有讓他充分展現出實力,作不得數。”
“到了執行任務的時候,碰上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人家可不管你是武者還是術者,沒有實力,說什麼都白搭。”張彥群冷冷地說。
“你……”辛燃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張彥群今天怎麼老跟我作對,吃錯藥了?”辛燃心裡罵。
“行了行了,別吵了。”吳歌抬手制止,“先叫醫務員來給他治療吧。”
韓婧馬上拿出手機準備給醫務室打電話。
辛燃瞪了張彥群一眼,扭頭跑到刀罕旁邊查看他的傷勢。
刀罕的禹步的確很巧妙,著實令人吃驚,不過,沒有施法就被翻倒,還是難看了些。
雖然如辛燃所說,一對一的實戰考核確實存在不公平的地方,但是這也考察了一個人的應對能力和適應能力,在陌生的環境碰上陌生的人,對方突然暴起對你施加傷害,而他的攻擊手段你也比較陌生,能不能在短時間之內,適應環境、進入角色、分析敵手、機智應對,這對一名戰警來說十分重要。
從刀罕剛才的表現看,被張彥群追擊得應接不暇,找不到施放術法的機會,也說明了他這方面的能力比較欠缺。
吳歌正考慮著等刀罕清醒之後如何婉言拒絕他,韓婧的電話也還沒打出去,卻聽辛燃驚呼道:“呀,你怎麼……”
只見理應昏迷不醒的刀罕從地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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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歡迎
刀罕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站起身來。
“不可能,被我剛才那帶著鬥氣的一拳打中,公牛也得暈半天,這小子怎麼半分鐘就能站起來,而且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他到底是不是巫師啊,抗擊打能力那麼好?”張彥群瞠目結舌,十分想不通。
“生息蠱”生效,鼻血止住,頭痛稍減,左半邊臉上被拳頭擊打起的腫包也已消下去好多,刀罕看著張彥群,說道:“還沒完呢。”
張彥群怔了一怔,皺眉回瞪,想看他還有什麼能耐。
刀罕卻不理他,自顧自地念動口功,運轉巫力,調起蠱蟲。一個小小的黑點帶著煙氣從他體內飛出,沖向張彥群。
眠蠱!
“那是什麼?”張警官雖然不知刀罕朝自己砸過來的是什麼術法,但憑直接感應到的危險氣息判斷,那不可能是好東西。
當即激發出薄紙般的土黃鬥氣覆蓋右手,張彥群迎著那黑點的飛行軌跡一拳打出。
只聽“吱”地一聲輕鳴,泛著黑光的“眠蠱”蠱蟲在張警官拳下爆碎成渣。
然而,下一刻,張彥群就感覺到不對,他見凝在右拳上的鬥氣拳套破開一個小洞,緊接著就不斷擴大,如同被烈火烘烤的淺雪在迅速融化,又像是被某種東西侵蝕,轉瞬之間,那一層薄薄的鬥氣便已所剩無幾。
張彥群驚駭欲絕,他瞪大了雙眼看著覆蓋在拳頭上的鬥氣不能自控地熄滅,繼而手背變黑,由一點擴散為一片,然後盡染整只腕子,其速度之快,不過呼吸。變黑的部分先後皮肉脫落、血膿齊流,露出森森白骨,十分恐怖。
片刻間,張警官的手有大半截已經脫皮掉肉,只剩骨頭。詭異的黑色還在不停擴散,染黑一整條右臂,並開始向全身蔓延。
被駭得心膽俱裂的張彥群早就完全不知所措,只是盯著自己瑩瑩泛光的森白臂骨絕望地大聲嘶吼……
“他……他怎麼了?”辛燃顫聲道。
吳歌和韓婧也有同樣疑問。
在他們眼中,張彥群完全像個瘋子一樣,他先是一拳擊破了刀罕放出法術,然就盯著自己的拳頭猛瞧半天,突然就抱著自己看起來完好無損的右手開始不停地淒慘大叫!
“他瘋了,必須快點把他打醒。”刀罕說著,猛然奔出,沖至猶在哀嚎不已的張彥群身前,照臉重重一拳。
雖不是以力量見長的武者,也激發不出鬥氣,但是花腰少年這頗具報復性的一拳卻絕對不輕。
只見張彥群悶哼一聲,就狠狠栽倒在地。
“原來‘幻蠱’的效果是這樣啊。”只有刀罕知道張彥群為何會變得像個瘋子似的,因為那正是他動的手腳。
出手之前,刀罕便已料知,在正面對抗的情況用下一記“眠蠱”就想睡翻一個3級的格鬥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同時還為對方準備了另一個黑巫術——“幻蠱”。
在丟出“眠蠱”的下一刻,刀罕立即念動口功,釋放新煉化的“幻蠱”,以“眠蠱”蠱蟲被擊碎的代價換取張彥群的注意力,緊接著在其身上種下“幻蠱”。
“幻蠱”——對單個目標的精神狀態造成強烈影響,令目標產生幻覺的黑巫術。
於是,沉入幻覺的張彥群,以為自己手臂真的遭到詭異物種侵蝕,導致脫皮掉肉,精神狀態大受影響,無暇他顧,被刀罕趁機一拳揍倒。
本來術法被破,施法者要遭受反噬,但是刀罕等級低,“眠蠱”也並非多麼惡毒的黑巫術,反噬效果較輕,痛楚尚可忍受,只不過,蠱蟲被擊碎死亡,要在體內重新凝煉,稍費工夫。
刀罕抖動了一下被反震得有些發麻的拳頭,對吳歌說:“吳隊長,你們這位隊員就是力氣大點兒,別的也沒什麼,如果到了執行任務的時候,碰上有些頭腦的犯罪分子,光力氣大,那可白搭。”
相似的話語,張彥群才剛剛說過,前後沒幾分鐘就被還了回來。刀罕本不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的想法很單純,自己被打事小,但是辛燃幫忙推薦工作,信任並且維護自己,怎麼可以讓她丟面子呢?即使丟了,也一定要打回去來!
果然,辛燃一聽刀罕這話,心裡面就感覺十分舒暢,倍兒解氣:“這個小張,今天吃什麼藥了,處處與我為難,還好我帶來的人爭氣,不然,大家都以為我眼光有問題,往後招收新人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反正小張皮粗肉糙的,打一拳不會有啥事,他平日裡整天來煩我,這也算是給他一點教訓吧。”
吳歌擔任戰警分隊隊長多年,雖然對術法沒有什麼研究,但見識和接觸過的奇人異士不在少數,眼力自然毒辣,剛才的情況他看得很清楚,絕對是刀罕耍的手段,多半是用了某種控制人精神狀態的術法,讓張彥群陷入恐懼之中。
“嗯,有道理”吳歌拍著刀罕的肩膀笑著說了一句,心中卻道,“這個小夥子的確有些本事,不過就是心氣兒高了點。他說我的隊員沒腦子,不就是說我領隊無方嘛。我倒是不會和一個小年輕人計較這些,怕只怕他脾性不改,以後碰上別有用心的要吃虧啊。”
這時,張彥群從地上爬了起來,甩了甩有些發昏的腦袋,看看自己毫無異狀的右手,又瞄了瞄刀罕,不禁又怒又驚又是疑惑,對剛才“掉皮肉、露白骨”的可怖情景尚且心有餘悸。
“怎麼,還要打?”刀罕看著張彥群說道。
張彥群頓時火冒三丈:“你小子什麼口氣,那麼沖!不就是會點三腳貓的小戲法嘛,看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張彥群是個血性男兒,一旦受激,立馬把剛才的恐懼拋到了九霄雲外,跳腳大叫:“我擦,怕你啊,來啊,再打!”
“行了,到此為止。”吳歌發話,制止了躍躍欲試的兩人,他轉而對大家說,“中午一起吃飯,老地方,歡迎新同事。”
“啊,吳哥,你的意思是,他考核通過啦?”辛燃指著到刀罕說。
吳歌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轉身了走出去。
“韓婧姐,吳哥他什麼意思嘛?”辛燃問道。
“我想,應該是過了。”韓婧笑說。
辛燃學著吳歌的樣子,伸手拍了拍刀罕的肩,笑眯眯地說:“恭喜,以後你就是刀警官了。”
一邊說,一邊斜眼去看張彥群。
張彥群見辛燃瞧向自己,面色頓時變得愈發難看,“哼”了一聲,低頭走出練功房。
……
……
吳歌說的“老地方”其實是戰警大隊附近背巷裡的一家“幹鍋雞雜”。
中午下班時間一到,辛燃就帶著刀罕過去,反正他們也沒什麼正事。
“這裡就是我們7隊的‘老地方’,吳哥經常請我們在這裡吃飯。”辛燃對刀罕說。
刀罕環顧四周,微微愕然。這家店深處偏僻巷子,面積窄小,光線昏暗,一層樓,兩個包間,地板和桌子上烏黑油膩有光澤,走進店裡,稍不留神就得滑一跟頭。
“這兒不像是員警用餐的地方,倒像是黑社會接頭交易的場所。”刀罕很難想像,像辛燃這種家庭條件不錯的女生和張彥群那種隨時西裝革履的紈絝子弟會經常來這種地方吃飯。
“別看這兒的環境髒亂差,但是店裡的招牌——‘幹鍋雞雜’味道真的很不錯,保你吃一次想兩次,吃兩次想三次。”辛燃續道。
說完,又用手半掩唇舌,湊到刀罕耳邊說:“其實啊,主要是領導重口味,就愛吃這裡的雞雜,我們也跟著‘沾光’了。”
刀罕這就迷糊了,對於吃雞雜,女孩的態度究竟是喜愛呢,還是無奈?
7隊的老規矩,先到的先點菜,反正隊裡的人經常一起吃飯,彼此都很熟悉,幹鍋雞雜點菜也簡單,按人數點個相應大小的鍋子,再點幾個小菜就可以。於是,辛燃在徵求刀罕的意見之後,點了菜,就帶刀罕鑽進窄小的包間,邊喝茶水邊等人。
“你的傷現在還疼嗎?真的不用去醫務室檢查一下麼?”看著刀罕微腫的臉,辛燃想笑又不敢笑,裝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道。
“不疼了,沒事兒。”刀罕擺擺手說。
剛才辛燃就打算拉他去醫務室檢查,卻被刀罕連說不用拒絕了。“生息蠱”效力很強,被帶著大地鬥氣的拳頭擊打的傷痛已好得差不多。
“其實,咱們7隊的人都挺好的,小張這人除了脾氣有點兒爆,其他地方還不錯,你進來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了。”雖然很不爽張彥群今天跟自己抬杠的行為,但畢竟是同事,為維護團隊形象,辛燃還是出言為他開解。
“嗯,我知道。”刀罕點頭說。別的人怎麼樣他並不關心,只要能按照預定計劃,一步一步來,先進入戰警隊伍,然後利用職務之便調查到黑衣組織的相關資料,瞭解對方,同時增強自身,最終實現復仇,這樣就可以。何況,能與喜歡的女孩共事已經是天大的緣分,刀罕對於其他方面不會再有過多要求,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介懷之處。
辛燃卻不知道刀罕是真沒把張彥群放在心上,還以為他有所顧忌,不敢直說,正打算繼續好言勸導,就在這時,吳歌、韓婧等人到了,辛燃於是話鋒一收,忙站起身來招呼。
刀罕也站了起來。
雖然自認為對張彥群不是特別在意,但看到他腫著半邊臉跟在吳歌、韓婧身後出現時,刀罕還是微微覺得有些奇怪:“這小子出了糗,居然還好意思來吃飯?”
張彥群與刀罕對視一眼,似乎讀懂了他心裡的想法,臉色頓時變得比剛才更加難看,雙目之內怒火中燒,心裡罵道:“媽拉個巴子,老子今天要是不來吃這個飯,肯定讓你小子以為我害怕了,從此就要等鼻子上臉。哼,不過是一耍把戲的土包子,我張彥群怕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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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支援
當著眾人,張彥群不好發作,於是氣哼哼地坐下。
這時,刀罕注意到,同吳歌等人一起進來的,還有個沒見面過的姑娘。韓婧介紹說:“小罕,這位是魏之雨,之前出任務去了,剛回來。”
接著,又指著刀罕對魏之雨說:“小雨,這是刀罕,新進來的同事。剛才考核你不在,認識一下吧。”
魏之雨是個眉清目秀、身材小巧的姑娘,長得比較可人疼,刀罕本著後進對前輩的禮儀,站著躬身說:“你好,我叫刀罕,往後還請多多指教。”
誰料,魏之雨把頭一偏,冷哼了一聲,便直挺挺地坐在凳子上,也不給回應。
刀罕略覺尷尬,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站坐兩難。旁邊的辛燃暗中拉扯他的衣服,將他拽得坐下來。
原來,魏之雨是張彥群的表姐,她剛出完任務回來報到,便聽說7隊一個新來的小子把自己表弟給揍了,魏之雨當時就有些氣憤,适才看見張彥群對著刀罕擺出一副分外眼紅的仇人嘴臉,魏表姐於是更加明白,這個心高氣傲的弟弟在人家手上吃虧不小。
魏之雨是個護短、愛面子的人,打她弟弟的臉相當於打她的臉,所以,此時的魏之雨能給刀罕好臉色看才怪。
除了刀罕,其他人都看得清楚個中緣由。不過,刀罕卻覺得無所謂,旁人對自己什麼態度他根本不關心,只要不惹上門來,一切都還過得去。
辛燃面沉如水,她可沒那麼好糊弄:“這個小張,虧得我一直為他說好話,生怕產生內部矛盾不利於團結,他倒好,還拉上自家表姐一起來擺譜。行,那我也不管了,咱走著瞧。”
魏、張二人不知,他們倆的名字已被辛燃暗自記在了賬上,不給面子,無可輕恕。
吳歌此時眼裡只有“幹鍋雞雜”,其他什麼都看不到,鍋子一上來,打了火,就眼巴巴地盯著鍋裡,露出一副急不可待的饞貓嘴臉。
鍋底的湯汁一漲開,吳歌便用筷子翻弄攪拌了幾下,然後說:“Ok了,快吃快吃!小罕,嘗一嘗,這家的‘幹鍋雞雜’堪稱昆明一絕啊,在別處是絕對吃不到的。我們隊啊經常來這裡聚餐,大家都很喜歡吃……”
看到一半以上的人臉色發苦,刀罕就知道,吳歌說的“大家都很喜歡吃”是以己度人、以偏概全了。
不過大家臉上的無奈苦笑一閃即逝,緊接著就是伸筷夾菜,大吃起來。
刀罕吃了一些,就受不住了,這幹鍋雞雜又鹹又辣又腥氣,的確是重口味十足。讓他驚奇的是,其他人卻似乎沒有感覺,都在埋頭苦吃。
吳歌吃罷三碗,抬起茶杯來對刀罕說:“小罕啊,來,我們大家敬你,歡迎你加入戰警大隊第七小分隊,從此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因為這個……工作期間禁止飲酒,咱們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刀罕要站起來,卻被吳歌擺手制止,於是他坐直身子舉杯說:“謝謝吳哥,謝謝各位,刀罕初來乍到,往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雖說旁人的態度不需在意,但畢竟“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花腰傣夥色岩吉在刀罕很小的時候就教給了他,並且要求他時刻銘記在心。
吳歌點點頭,喝光杯中茶水。
韓婧沖刀罕微微一笑,喝了一口。
辛燃看了刀罕一眼,臉上笑靨如花。
魏之雨、張彥群則滿臉不屑,裝模作樣地用杯沿碰了下嘴皮就擱在桌上。
這時,韓婧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高翔。”韓婧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吳歌說。
“嗯。”吳歌點點頭,示意她接聽。
韓婧按下通話鍵,柔聲說:“喂,高翔……”
聽對方說了一陣,韓婧皺起秀眉來,說:“你別急,慢慢講。”
從開始到剛才,刀罕就一直只看到韓婧面帶微笑的樣子,還不曾見過她表情嚴肅、眉頭緊蹙,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好好,行,我知道了。”韓婧說完,便將電話掛斷,轉而對吳歌道,“吳哥,高翔出任務遇到麻煩,請求支援,您看……”
吳歌喝了一口茶,慢慢才道:“什麼麻煩?”
韓婧說:“高翔配合市緝毒隊的人在機場阻截緬國來的毒販,沒想到遭遇頑強抵抗,對方帶了四個職業者,其中武者三個、術者一個,現正在激鬥,我方損失慘重,高翔也受了傷。”
吳歌思考片刻,站起來對韓婧說道:“韓副隊長!”
韓婧馬上跟著站起,回道:“有!”
“我現在命令你,帶領辛燃、魏之雨、張彥群、刀罕四人,立刻前往長水國際機場支援高翔!”
“是,隊長!”
……
……
長水國際機場位於昆明市東北部,是華夏最重要的國際口岸和門戶樞紐機場之一。
一輛閃著警燈、明著警笛的麵包車疾馳在機場高速之上,連超數量豪華跑車。
刀罕已經對辛燃的駕車技術歎為觀止、五體投地,不止一次地生出“我勒個擦,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啊”的想法。
這輛9座麵包車,方向盤又大又沉,而且無助力,車體笨重,檔位比普通的車子多出了一個6檔。在稍嫌擁堵的機場高速上,辛燃已將手擋掛在6號位上很長時間。
對於辛燃生猛的車技,其他人早就習以為常。
順著韓婧的指點,麵包車一路超速行駛,來到了T1航站樓前。
將車子漂移甩在道路邊,門打開,五個人一湧而下,由“國際到達”出口直接進入長水機場T1航站樓。一路有韓婧手持“戰警通行證”開道,無人敢於阻攔,相當順暢。
“國際到達”8號口已被警戒封鎖,沒有閒雜人等逗留,這裡正在發生著一場激鬥。
七名身穿制服的警員將四個異域著裝的男子圍困在中間,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清楚,員警方雖然人多勢眾,但卻拿那四名異國男子毫無辦法,反而處於下風。地面上已經躺倒了五六個警員,或昏迷,或重傷,情況不容樂觀。
四位長相和著裝都別具異域氣息的男子想必就是來自緬國的毒販,他們都是職業者。
其中兩個身材健碩、肌肉強勁的漢子應該是泰拳或散打高手,一般的警員在他們手上走不了幾個回合。
一個白巾包頭的大鼻子男人手持一根細長的葫蘆形笛管,每當他眼睛微眯,舉起笛管湊到嘴邊一吹,便有一名警員倒下。原來他的葫蘆形管子並非長笛,而是特製的吹箭管,白巾男子的吹箭奇准無比,一旦吹射一箭,往往便能命中一名警員的要害,令其受傷、喪失戰鬥能力,甚至直接死亡,對於警方而言是極大的威脅。
還有一人,身披黑色風衣,頭戴風帽,露出帽檐的幾縷髮絲彎彎卷卷,面色慘白、五官清秀,約莫二十五六歲,若是不見喉結單看眉目,還真不好辨認是男是女。他將全身裹在黑風衣裡,在昆明開始變得炎熱的初夏,這幅裝扮實在有些詭異。
看到“黑風衣”,刀罕腦海中立時閃現出一票黑衣人屠戮親族的場景,瞬間紅了雙眼。
就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去,突然胸口一窒,如心鼓被擂,是植於識海之內的黃晶石碎片發來的警告,刀罕大感驚奇,雖一時搞不懂所以然,但是已經明白此刻不該衝動,近乎本能地對自己釋放了一個“清心蠱”,瞬間靈台清明,頭腦迅速冷靜下來。
“那人穿的是黑風衣,不是黑西裝,興許和阿杜他們不是一夥的……反正,先冷靜下來,配合大家逮住他,到時候自然能拷問出一些東西來。”刀罕心道。
風衣人大部分時間將眉眼藏進帽檐的陰影裡面,左手懷抱一個嬰兒,右手拿一根材質奇特、既非金石也非塑膠的短棍。只見,他抬起短棍,指定一個方向,薄削的嘴唇開闔幾下,便有三四名攻擊過來的警員動作遲緩得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而他們的表情都顯得十分苦痛、掙扎。
這是……刀罕雙眼一亮,識海內的“黃晶石碎片圖書館”自動打開、快速翻閱。
三秒鐘之後,得出結果。
剛才風衣人對警員釋放的是“降頭術”中使人身體變得沉重、行動變得遲緩的“沉降”。
“‘降頭術’屬於巫術的一個分支,他也是個巫師!”刀罕心道。
動作笨重、緩慢的警員莫說進攻,就是防守做不到位,被兩個泰拳高手和白巾男的吹箭全數翻倒。
兩個近戰、一個遠攻、一個控制,這樣的組合堪稱完美,難怪他們見到警方增援到來,也沒表現得如何驚慌,似乎有恃無恐。
此時,警方只剩三人,陣線已然崩潰,若不是魏之雨、張彥群姐弟兩及時沖上去補位,毒販們恐怕早就突-破-封-鎖,奪路逃走了。
魏、張表姐弟都修煉自由搏擊技,也就是散打,均為3級格鬥家,甫一上陣,便纏住了緬國的兩名壯漢,將包圍圈維持住。
見到增援,警方僅剩的三名戰力才松了一口氣,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脫離陣線,來到韓婧面前。
“韓副隊長、辛副隊長,高翔無能,令我方同志損傷嚴重……”魁梧的寸頭男子對韓婧、辛燃垂首說道。
韓婧擺擺手,關切道:“別說那些話,你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不礙事。”高翔咧嘴一笑說。他左邊眼角破了個口子,半臉全是鮮血,十分可怖;右手軟軟垂落向下,臂上釘了三根小指粗細的吹箭,創口處正噗突噗突地冒著小粒小粒的血泡。雖然傷不在要害,但是利物貫穿之痛,一般人承受不住,許多警員挨一箭便已失去戰力,高翔能夠支持那麼久,說明其身體和意志都堅韌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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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降頭
據高翔所說,他的任務是協助昆明市緝毒隊攔截並抓獲搭乘此次緬國首都納比飛往昆明航班的跨國販毒集團主要成員:吳努、吳伯、巴登、沙旺•納阿瑜陀耶。
沒想到,這四個人都是職業者,其中沙旺•納阿瑜陀耶更是一位術者。
由於獲得的資訊不完全就冒然出擊,緝毒隊遭到了強烈反抗。
職業者與非職業者之間的戰力差距相當巨大,緝毒隊和戰警隊不同,他們的警員基本都是非職業者,也就是說,警方一開始只有高翔一個職業者。
面對對方人均3級、三武者一術者的完美組合,3級的摔角手高翔帶領一群非職業者警員只能堪堪抵抗,基本構不成威脅,十分之狼狽,不得不求援。
“怎麼不用槍?”韓婧問道。
“報告韓副隊長,你看,那個穿風衣的傢伙,名叫沙旺•納阿瑜陀耶,他手裡抱著的,是飛機上一位乘客的孩子,他們將嬰兒作為人質,威脅我方不得用槍。”高翔回答說。
頓了一頓,他續道:“而且,那個白巾包頭的男子巴登,吹箭又快又准,只要我方有人掏槍,他便搶先吹箭射殺。說也奇怪,他們只是限制我方使用槍支,卻放任我們徒手進攻,並沒有用嬰兒相要脅,趁機逃走。”
韓婧看了那個叫“沙旺•納阿瑜陀耶”的風衣人一眼,對刀罕說:“小罕,你是術者,你能不能瞧得出對方那人是什麼職業?”
刀罕點點頭,說:“他是‘降頭師’。”
高翔此時才發現刀罕這個生面孔,聽他一語說中對方術者的具體職業,感覺有些驚訝。
韓婧立即為刀罕和高翔互相簡單介紹了一番。
高翔聽說刀罕是巫師,馬上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說:“那個沙旺實在太難纏了,他使的術法又惡毒又猥瑣,如果不是他,我方也不至於損失這麼慘重。刀罕你也是巫師,一定有辦法對付他的吧!”
刀罕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不行,我現在的等級只有2級,而且,對於戰鬥,我還是個新手。”刀罕搖了搖頭,說道。
他說的是大實話,花腰巫師沒有經歷過真正的職業者戰鬥,對於自己的職業定位和發展方向都還不是很清楚。
花腰傣大祭司岩吉封印在黃晶石內唯二的兩個黑巫術——“眠蠱”和“幻蠱”,攻擊力可以忽略不計,而1級和2級的幾項白巫術,輔助效果也不是很強力。
“也許是我經驗不足,不知道如何在戰鬥中發揮出‘蠱’的作用。”刀罕暗自歎息。
高翔滿臉失望地歎息了一聲,突然就整個人坐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疲倦,幾乎要昏迷過去。
“高翔,高翔,你怎麼了?”韓婧和辛燃大驚,一起蹲在寸頭漢子身旁呼喚道。
高翔卻像瞬間被抽幹了全身力氣,勉強撐開眼皮,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箭上有毒,他中毒了!”刀罕皺眉說道。他看到三根細小吹箭穿刺的創口處均噗突噗突地冒著小粒的血泡,想起了以前在村寨裡隨岩鋼等花腰傣獵人上山采獵時,便有人用具有麻痹生物神經毒性的草藥碾磨成汁液淬於武器鋒刃之上,更好地獵取山林野禽猛獸。於是推測異國吹箭手巴登的箭上淬了神經毒。
“中了毒,怎麼不早說?”韓婧埋怨一句,吩咐道,“小燃,快打電話叫醫務隊派人過來!”
刀罕擺手制止,說:“高翔的身體、意志非常堅韌,戰鬥時,神經和肉體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兼且激發鬥氣對毒性有一定的壓制,所以他可能感覺不明顯,現在一放鬆下來,毒性立馬進攻,這才支撐不住。因為他剛才激烈活動,導致血行過速,毒性一旦失去限制,開始入侵,用不了多久便會攻至大腦,輕則休克,重則終生變成植物人。現在叫醫生趕過來,已經晚了。”
“那……那怎麼辦呀?”韓婧、辛燃兩個女孩異口同聲道。
“讓我試試。”刀罕說完,集中精神,雙眼微眯,念動口功。
片刻,綠黑色、水蛭形的“拔除蠱”便“嗖”地一聲,鑽進了高翔的身體,開始抽搐吸盤、蠕動身體,不斷吸食侵入其神經內的毒素。
大概是吹箭手巴登淬在箭上的汁液毒性太過猛烈,加上高翔身受三箭,效力疊加,中毒實在很深,“拔除蠱”用了將近一分鐘才將高翔的“麻痹”負面狀態吸淨,回到刀罕體內進行消化,完全消化之後,可以為刀罕補充很少量的巫力值。
當然,以上過程,旁邊的韓婧、辛燃是看不清楚的,否則女孩子見到蟲子哪有不嫌惡心、害怕的?她們只能夠看見一個綠黑色的小光點從刀罕體內飛入高翔的身體,過了一會兒又飛了回去。
過不多時,高翔在韓婧和辛燃驚奇的目光當中,睜開了眼皮。
雖然眼神已經不像先前那麼迷蒙,有了亮色,但高翔臉上的表情還是顯得十分疲憊。於是,刀罕又連續對他釋放了“清心蠱”和“生息蠱”,幫助高翔恢復意識清明,以及暫時止血鎮痛。
因為白巾男巴登的三支吹箭釘在了高翔的手臂上,必須拔-出-來才能夠處理傷口,此時此地並不適宜,只能用“生息蠱”先行緩解傷痛,事後再想辦法。
高翔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了很多,剛才還全身疲軟、頭昏欲死,現在居然意識清楚、思路明晰,劇烈的傷痛也消解了大半,身體也能夠使得上氣力,更按照自己的意識站了起來。
韓婧和辛燃看向刀罕的驚奇眼神裡,已經又多加入了一點其他的東西。
高翔站直了身軀,沒有多說什麼,但他看刀罕的目光則充滿了驚異和感激。
刀罕卻對自己很不滿意,甚至有些懊悔:“唉,對於蠱術修煉、提升自身實力,投入的時間、精力還是太少了,如果我現在已經煉化出2級蠱術“活力蠱”,就可以讓高翔快速回復體力、精力和耐力,令他立馬重獲戰力,投入戰鬥,即時強化我方力量;如果我能夠升到3級或者更高,那麼使用的蠱術自然有更多選擇,對於掌控戰局應該會更加強力的幫助……”
花腰傣的少年巫師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對自己的修煉和升級有了全新的目標和規劃。
當然,並不是所有看到刀罕神奇術法的人都會產生“我們隊伍有這樣一個巫師,真好”的想法。
比如張彥群,比如敵方的吹箭手巴登和降頭師沙旺•納阿瑜陀耶。
張彥群和表姐魏之雨纏住對方的兩名近戰職業者吳努、吳伯。張彥群與吳努打得難解難分,前者略占上風,他還於激鬥之中利用餘暇去關注了一下辛燃,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吐血——高翔貌似身受重傷,退下去之後便昏倒在地,那刀罕不知耍了什麼妖法令他重新清醒、站起,然後辛燃就像看大明星一樣看著那個土包子,簡直氣煞人也!
同為術者的沙旺倒是瞧出了刀罕是用蠱術拔毒,他將此資訊告知旁邊的巴登,兩人於是緊緊盯住刀罕,表露出極高的警戒和強烈的敵意。
被利物穿刺般的冰冷殺意鎖定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受,刀罕回望吹箭手和降頭師二人,表情冷峻,既無憤怒,也無懼怕。
就在這時,刀罕看到風衣人沙旺薄削的唇角拉出一條詭異的弧線,似乎沖他微笑了一下,就像冰冷滑膩的毒蛇昂首吐信,意欲擇人而噬,刀罕不僅一怔,緊接著,就看見降頭師嘴唇開始快速翕張,仿佛念念有詞,繼而揚起手中的降頭棒,便有兩道暗影落在張彥群和魏之雨的身上。
張、魏二人立時有若腳陷泥沼、身負千鈞,行為動作一場遲緩,正是中了“降頭術•沉降”!
“降頭術”屬於巫術八大體系(咒術、蠱術、降頭、養鬼、血祭、攝魂、奪魄、召邪)之一。
其起源向來莫衷一是,未有定論。
有一種說法是,降頭術從婆羅門教傳來,當年華夏大唐國三藏法師到天竺國拜佛求經,取經回國,路過通天河,三藏法師一行九九八十一數劫難尚缺一難,遂為烏龜精化渡船載至河中掀翻,結果唐僧未死,所求的經書卻俱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撈起,但僅取回一部分大乘的“經”,另一部分小乘的“讖”被水流沖入暹羅境內,被暹人獻與暹僧皇,而這部分“讖”,就是現在的降頭術。
另有一種說法是,降頭術傳自華夏南疆,乃是雲嶺之南重山中的少數民族所掌握之黑巫術變化而來。
還有種說法是,宋末元初,道教衰微,便有叛教之徒攜道術,下南洋,遂有後來之“降頭”。
不論起源的說法如何,傳說中降頭術的特點卻幾乎一致,那就是與“邪惡”、“詭異”、“殘忍”、“恐怖”、“惡毒”等不好的詞語相掛鉤,而如今的降頭術大多流傳于東南亞和南亞各個國家和地區,尤以暹羅、緬國以及南洋群島為盛,此與歷史傳聞也相合。
風衣人姓“納阿瑜陀耶”,正是一個暹羅皇家姓氏。
“必須先解決此人!”刀罕瞳孔收縮,鼻腔嗅到對方身上飄傳而來的陰濕之氣愈發濃郁,心中篤定道。
一念未畢,便見巴登將吹箭管舉至嘴邊,瞄準張彥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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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技能
張彥群覺得自己整個兒重得像塊天大的石頭,挪動一下幾乎就要用盡全身力氣,他看見頭戴白巾的異國男子手舉奇形武器,將黑洞洞的管口對準自己的要害部位。
危險!
強烈如火焰燃眉的威脅感刺激著張彥群的意識和神經,但是他也同樣深知現下沉重笨拙的身體無法閃躲吹箭手的致命射擊。
就在張警官眼睜睜地瞪著即將噴出惡毒小箭的笛管口,打算束手待斃之時,一陣陰涼的風兒吹過,似乎有什麼小東西鑽進了自己身體,酥酥麻麻,差不多同時,心肝脾肺腎生出一種被曳動的感覺,雖然不疼,卻也不好受。
緊接著,張彥群明顯覺出身體如鐵石一般的沉重感和腳底如踏泥一般的陷落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巴登的銳利小箭激射而至,張彥群幾乎完全出於本能地、身在意先動,蜷體避了開去,動作靈敏如初,絲毫不打折扣。
降頭師、吹箭手、散打手三人同樣驚奇。不同的是,前兩者沒有料到,對方的蠱師破解負面狀態的速度如此之快,堪稱“秒驅”,即“瞬間驅散”;而張彥群則是又驚又奇又羞怒,被自己視為情敵的男人不計前嫌地出手解救的感覺實在糟透了。
剛才的確是刀罕念動口功、釋放“拔除蠱”,驅除了張彥群身上“降頭術•沉降”所帶來的“遲緩”負面狀態,讓他能瞬間恢復敏捷,躲過要命的一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刀罕算是救了張彥群一命,只是刀罕並非不計前嫌、想要和解,這完全是出於花腰傣老祭祀岩吉灌輸的根植於腦海中“不能見死不救”的思想原則。
當然,以原則指揮的行動,基本上就是本能反應,所以刀罕沒想太多,接著念動口功、釋放蠱術,為另一個受術者解除負面狀態。
魏之雨恢復敏捷之後,並沒有太多時間驚奇,因為對方已調整思路,開展新的行動——他們開始以降頭師沙旺•納阿瑜陀耶手中的嬰兒為擋箭牌,準備尋路逃跑。
只見沙旺高高舉起嬰兒,巴登用生硬的華夏語喊道:“別動,你們都別動,否則,我就弄死這孩子!”
張彥群、魏之雨立時停下手來,齊齊望向副隊長韓婧,等她決斷指示。
韓婧此刻也十分躊躇,“悍匪手中有人質”是每個員警出任務最害怕面對的情況。沒辦法,投鼠忌器啊,況且這次人質是個未滿周歲的嬰兒,稍有閃失,影響必定十分嚴重,如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如何向組織交代……
正在韓婧猶豫不決時,四名異國毒販帶著人質開始抱團後退。
其實,毒販們現下心中也有些惶恐,起初他們看到前來堵截的緝毒員警中只有一個職業者,便心生輕蔑之意,打算殺光所有員警,大搖大擺地離開,於是他們搶奪了一對無辜夫婦的孩子做人質,要脅警方不得用槍,卻放任徒手攻擊,也不忙於逃跑。
可是沒想到,戰警出身的高翔憑藉優秀的職業素養,只一個照面就判斷出了對方四人全部是3級以上職業者,而且其中還有一個術者,然後立馬做出正確抉擇——向組織回報、請求支援,並在援兵到達之前,身先士卒,率領一票非職業者盡力拖住毒販。
當韓婧等人趕到時,毒販們也未收起輕視之心,一直到見了刀罕的蠱術能夠快速破解沙旺•納阿瑜陀耶的“降頭”,他們才萌生退意。
眼見著四名毒販一步步挪動,就要退出“國際到達”的進站門,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沖上停機坪,甚至機場跑道。
“這些個亡命之徒一旦沖上停機坪,必然會惹出更大的亂子,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而現在,他們手上有人質,妄動不得,該如何是好呢?”身為現場警方最高領導、第七小分隊副隊長的韓婧,有責任在此關鍵時刻做出正確判斷和決策,然而面對這樣複雜的情況,她心中十分糾結,感到壓力巨大。
辛燃雖然同為副隊長,但她的資歷尚淺,實際級別較韓婧要低半級,而且性格像男孩一樣直率的她,一般出任務時總是沖在最前面,對於判斷、決策並不是很擅長。
沙旺和巴登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進站門,就在這時,刀罕低聲說道:“我負責拖住那個降頭師,你們搞定其他人。”
不等旁邊的人回應,刀罕已經直接一個“眠蠱”砸向暹羅“降頭師”沙旺•納阿瑜陀耶。
沙旺看到一個小黑點急速飛向自己,感覺上似乎是一個帶有威脅性的術法,暹羅降頭師不由大驚,這次那個蠱師怎麼沒有動口念咒?瞬間釋放術法,對於一個3級不到的術者來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其實,剛才刀罕一直在識海內的“黃晶石碎片圖書館”翻找有沒有什麼強力秘法,結果讓他某個角落裡搜尋到了花腰傣老祭司岩吉封藏著的巫術“默發”與“瞬發”的簡易法門,即令施術者不念咒語、不醞釀和運轉法力便能瞬間釋放術法的技能。
既是簡易版,當然就存在一定的缺陷,對於等級較低的刀罕來說,運用這兩項技能付出一些代價是必須的。
那就是,施法術法損耗的法力值將是原來的三倍。
情況危急,容不得顧慮太多。刀罕對自己釋放了一個“清心蠱”,讓自己高度集中精力,快速學會了“默發”、“瞬發”兩項技能。緊接著,即刻鎖定沙旺•納阿瑜陀耶為目標,不動口、不動念,瞬間砸出一個“幻蠱”。
在“幻蠱”釋放出來的一刹那,刀罕感覺自己的巫力值銳減了三分之一,一陣極不舒適的空虛感湧至胸腔、腹腔,同時手足俱軟,幾乎癱倒在地。
但是,刀罕咬緊牙關,苦苦支撐,絕不倒下。他知道,對方是比自己至少高出一級的降頭師。原本想要故技重施,用對付張彥群的手法——兩蠱連發,“眠蠱”為虛、“幻蠱”為實,來對付沙旺,奈何在之前的入職考核中,被張彥群一拳將“眠蠱”蠱蟲擊碎了,如今刀罕掌握的唯二兩個黑巫術還剩一個“幻蠱”可用。
只能期待用上“默發”、“瞬發”兩項技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沙旺•納阿瑜陀耶的確沒防到刀罕有這一手。明明一直全神戒備、緊緊盯住的,卻不料,花腰巫師不動不言,直接瞬發術法,當真搞得沙旺慌了手腳。
不得已,沙旺一甩手揮出降頭棒,指向疾飛而至的粉色光點,打算以純巫力爆發將其擊破。
誰知,刀罕使出了第三項從“黃晶石碎片圖書館”的角落裡搜尋而來的技能——“控蠱”!
全神集中精力,通過巫力和意識操縱蠱蟲的飛行軌跡,如同駕駛戰鬥機一般,在關鍵時刻一個變向,避開了降頭師的轟炸,接著一下子鑽進了他的身體內……
暹羅“降頭師”沙旺•納阿瑜陀耶看到自己置身荒蕪的沙海,天地之間沒有其他顏色,只有黃和藍,金黃大地以及深藍長空,他茫然地走在沙漠之海中,沒有目標、沒有方向、沒有思想,仿佛成為了一具行屍走肉。
不知道行走了多遠的路程,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的時間,沙海和藍天沒有一點變化,就好像這天地是一個龐大的迷宮,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進入其中的生物永遠再不能夠出去。
最終,炎熱與饑渴交加的沙旺崩潰了,他感覺自己的雙手十分沉重,並且越來越沉重,低頭一看,原來他臂彎間懷抱著一個嬰兒形狀的石塊,這塊石頭無比詭異地不斷變大變重,而且越來越滾熱。
沙旺知道再不把手中石塊丟掉會有嚴重的後果,可是此刻的他思維和身體都變得十分緩慢,簡直比蝸牛還要慢,相反石塊的成長卻可以說快如閃電。
他還來不及將扔掉石塊的念頭付諸行動,嬰兒石已經長成了一座渾身冒火的小山,重重地壓在了沙旺的身上,將他壓倒在地,壓進滾燙的黃沙裡。
沙旺驚恐萬分,想要嘶聲大叫,嘴裡卻塞滿了熱沙,發不出半個音節。
突然間,眼前一花,沙旺看到自己雙腿直立在光潔的瓷磚地板上,手中懷抱一個沉睡不醒的小嬰兒……
“啊——啊——啊——啊——”
淒厲的驚叫回蕩在整棟航站樓。
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暹羅“降頭師”沙旺•納阿瑜陀耶表情癲狂欲絕,他瞪大滿布血絲的雙眼,滿目猙獰可怖,鼻涕口水齊流,一邊大聲嘶吼,一邊將手中的嬰兒高高拋了出去。
“上!”韓婧及時發出命令。
幾乎在韓婧開口發令的同時,辛燃身形電射而出,一個魚躍跳至空中,伸出雙臂穩穩地接住了那個繈褓中的嬰兒。
下一秒,魏之雨、張彥群姐弟倆蹬地前沖,撲向敵人。
摔跤手高翔恢復了一些氣力,當下不顧傷痛,也跟著沖了上去。
辛燃返回到韓婧面前,將懷裡的嬰兒交給她,粉嘟嘟的小傢伙居然還在睡覺,簡直雷打不醒。
“你去吧。”韓婧抱過孩子,對辛燃說。
後者點了點頭,明亮的雙瞳之中似乎有火焰燃起。
辛燃握拳轉身,幾步快跑,殺入敵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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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控制
失去了術者的毒販小組,戰力大打折扣,幾乎沒有配合可言。
沙旺•納阿瑜陀耶還沉浸在深深的恐懼之中,未能自拔-出-來。暫時不用顧忌降頭師的牽制,戰警第七小分隊的成員們可以放手一搏,一個個爆發出了強悍的實力,各種顏色的鬥氣激閃。
張彥群雙拳附帶土黃色的大地鬥氣。
魏之雨指掌間蕩漾著深藍色的水流鬥氣。
高翔之前受傷又耗損,勉力激發出的鬥氣十分稀薄,但還是隱約可以看出那是土黃色的大地鬥氣。
辛燃則有如身披紅霞,大半個身子噌噌地冒著焰舌形紅光,她的鬥氣是火焰鬥氣,鮮豔的光芒映紅了她白皙細嫩的肌膚,眉清目秀的娃娃臉上帶起騰騰煞氣,纖細而又豐盈的性感身姿處於戰鬥狀態,顯得既可愛又兇悍,別具魅力。
刀罕目瞪口呆:“這傢伙居然有如此強勁的實力,她的鬥氣明顯比其他三人的要厚實、飽滿、覆蓋面大,而且還是屬於攻擊型的火焰鬥氣,加上她修煉的是三大內家拳之一的‘形意拳’,真是猛得逆天啊!”
鬥氣,可以令武者增強攻擊力和鞏固防禦力,好比戰場上士兵手中的利劍和堅盾,但對一名武者來說,它的作用往往更勝於實際的劍與盾。高級的劍士能夠徒手發出劍形鬥氣,隔空傷人;強大的騎士也可以憑藉堅不可摧的鬥氣護身於敵陣之中來回衝殺,並毫髮無損。可以說,鬥氣的強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武者的實力。一個不能夠激發鬥氣的武者同非職業者無異,只比用幹法力的術者好一點點而已。
如辛燃這樣3級就能激發出覆蓋半身且有一掌厚的鬥氣,當真強得有些異常,刀罕皺眉暗道:“她九成是覺醒了什麼強悍給力的天賦,讓她自身力量得到加成。”
毒販小組中的兩個近戰武者吳努、吳伯也激發了鬥氣,前者是天青色的風波鬥氣,後者是土黃色的大地鬥氣,鬥氣的強弱、厚薄程度,與他們的等級相當,並無出奇之處。
小組核心的降頭師突然癲狂、暫失戰力,這種情況對其餘毒販的士氣無疑是會產生很大的打擊。
如今警方以4對3,持續形成壓制,不過十分鐘,就將跨國毒販四人組一網打盡。
用專門對鬥氣和法力有限制功能的高科技手銬、腳鐐把四人扣在一起,由張彥群和魏之雨負責押送至昆明市緝毒大隊本部,並通知人手前來將包括高翔在內的傷者送進醫院治療以及收拾殘局。之後,刀罕等人見到一直在機場VIP貴賓室焦急等待的人質的父母。
年輕的夫婦看到自己的孩子安然無恙地被送回來,雙雙激動的淚流滿面,對韓婧、辛燃、刀罕等人千恩萬謝。
別過人質家長,刀罕跟隨韓婧、辛燃打道回府。
回到戰警大隊辦公樓,第一時間將案情彙報給了第七小分隊的隊長吳歌。
“……多虧小罕用巫術制住了對方術者,不然今天這一戰很難打贏。”韓婧在吳歌面前狠狠誇獎了刀罕,一再強調他的功勞。
吳歌看著刀罕,頷首微笑:“小夥子不錯,在咱們七隊好好幹,前途大大的有。”
刀罕點點頭,說道:“是,隊長。”
辛燃見刀罕受到兩位領導的誇讚,不知為何心裡非常高興。
當晚,回到住所,辛燃熱情高漲地給刀罕做了頓飯菜,雖然菜式不多,但勝在精緻可口。
刀罕一邊表面風輕雲淡地吃著,一邊暗暗感動,自從親族遭受屠害,被大祭祀岩吉用花腰巫術傳送數百里至這座城市,刀罕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吃過一口香噴噴、熱騰騰的家常菜了。
“好吃麼?”辛燃問。
“好吃。”刀罕強忍住哽咽,無比淡定地回答。
“好吃就多吃點。”辛燃笑說。
吃完飯,收拾一番,陪辛燃看了一會兒綜藝節目,刀罕便洗漱回房。
盤腿坐在床上,刀罕開始對白天“投入更多時間、精力來修煉蠱術,提升實力”的想法付諸行動,而且,對於從“黃晶石碎片圖書館”裡一次性翻找出三個強力技能這件事情,刀罕也需要進行細緻研究。
“默發”、“瞬發”、“控蠱”與第1級獲得的“禹步”一樣,屬於技能,不屬於術法,雖然發動它們同樣需要消耗巫力,但其間還是存在一定的區別。
術法對應不同的職業,有著專門的分類,比如已知的術者職業:道士、僧侶、巫師,對應他們的術法系道術、佛法、巫咒,其中“巫咒”再往下,可以細化到蠱師的蠱術、降頭師的降頭術。
技能則有一部分是通用的,如“默發”和“瞬發”兩項即為術者通用技能,道士、僧侶、巫師皆可使用,而“禹步”為巫師通用技能,蠱師、降頭師以及其他類型巫師都可使用,“控蠱”則是蠱師專有技能。
弄清楚了這些,刀罕卻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在白天的戰鬥之中,能夠突然就從“黃晶石碎片圖書館”裡搜羅出三個技能來,現在再想動念找尋其他技能,卻是連個影子也沒有。
一寸光陰一寸金,想不通就不能再浪費時間去想,刀罕立刻轉換頭腦,深深呼吸,凝神靜氣,運使巫力,開始進行煉蠱。
這一煉,就煉到了次日中午12點,辛燃敲門通知吃飯,刀罕才蘇醒過來。
此時,花腰巫師已經將昨日在入職考核中被充當考官的張彥群一拳擊碎了的“眠蠱”蠱蟲重新煉化了出來。
雖然大祭司岩吉封存于黃晶石碎片裡面的意志明確表示過,希望刀罕走白巫師的路子,多學習白巫術,不要心懷仇恨,踏上黑巫師的不歸路。同時,黃晶石碎片中也僅僅給出了兩個用以防身的黑巫術——“眠蠱”和“幻蠱”。
但是,通過昨天的事情,包括實戰入職考核,包括支援緝毒隊逮捕職業者毒販,刀罕認為,相較于白巫術而言,黑巫術在攻防兩端有更突出的效果,還可對目標形成控制,這一點尤為強力,比如拿昨天緝捕毒販那一戰來說,雙方多職業者對抗,一旦控制住了對方的核心人物,那麼立馬就產生出極大的優勢。
刀罕覺得,在每次戰鬥之後進行分析總結,對於自我綜合素質的提升,效果不會亞於拼命煉蠱,是一個必須養成的好習慣。
通過分析,刀罕對自己身為“蠱師”的職業發展方向和在團隊中的定為有了一定的想法,他很想成為戰鬥中的“控制者”,即用各種控制類蠱術對目標方進行約束或干擾,從而左右戰局。
然而,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花腰傣大祭司岩吉遺留的黃晶石裡封存著大量蠱術,但基本都屬於白巫術,只有兩個低等級的黑巫術。
僅僅靠這兩個術就想做“戰場控制者”,簡直是異想天開,昨天一戰能贏多為僥倖,如果不是臨時搜尋到了“默發”、“瞬發”、“控蠱”三個強力技能打對方降頭師一個措手不及;如果那個降頭師等級再高一點;如果對方隊伍裡面有兩個術者……那麼,結果必將不同。
看來,暫時不用去想當“控制者”了,既然已經有了明確的白巫師升級路線,那就先努力晉升等級,掌握更多的白巫術,做好一名“輔助者”吧。
所以,刀罕在重新煉化出“眠蠱”之後,還煉化出了第三個2級蠱,“活力蠱”。
其形態是一隻肉色、無翅、觸角短、腹部大、後腿發達粗壯的跳蚤。
“活力蠱”屬於白巫術,功能是快速回復單個目標的體力、精力和耐力。
至此,刀罕才算真正成為了一名2級蠱師。
在對昨日戰鬥總結的最後,刀罕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昨天去支援高翔的五人之中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昆明市戰警大隊第七小分隊二把手副隊長韓婧。
“她的能力是什麼呢?她是覺得昨天那種局面用不著她出手,還是她虛有其表?估計前者的可能性會大一點。”刀罕心道。
想到副隊長,自然聯想到隊長,吳歌的能力是什麼,實力如何……
篤篤篤!
“刀罕,你不是醒了嗎,怎麼還不出來啊?飯菜都快涼了!”辛燃在外面一邊敲門一邊催促道。
“哦,來了!”刀罕應了一聲,切斷思路,跳下床,穿好衣褲便開門出去。
看見辛燃站在房間外,俏臉上滿是嗔怪之意,刀罕心下一凜,不由分說,趕忙先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辛燃瞥了他一眼,說:“算了,快去洗漱,然後吃飯。世界上居然有做好飯菜還要親自去三請四邀地叫房客來用餐的房東,真是稀奇。”
刀罕知道她說的是帶氣的玩笑話,也不以為忤,正準備踏進洗手間,突然一拍腦袋:“哎呀,媽呀,今天還要上班,我竟然睡到現在!”
辛燃嗤笑道:“你還知道要上班啊?”
刀罕急道:“你這都下班回來了吧?壞了,壞了,剛入職就無故曠工,吳哥會不會開除我呀?”
辛燃看他急得汗都快出來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沒事啦,幹我們戰警工作,不用天天去辦公室蹲著,只需要兩三個人值班,其他人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候命就可以了。你昨天使用了好多術法,應該很累吧,早上看你沒起就沒有叫你,我去辦公室向吳歌報到,順便幫你請了假,他說讓你休息好了再來上班。然後沒什麼事情,我就回來了。你呢,現在感覺怎麼樣?”
刀罕撓撓頭說:“我?我沒事,就是……感覺有點兒餓了。”
辛燃嗔笑道:“就你這點兒出息……趕快洗漱吃飯。哦,對了,你沒有手機是吧?待會兒吃完飯,我陪你去買一部。”
刀罕一愣,囁嚅道:“可……可是……”
辛燃一把將他推薦洗手間,說道:“少廢話,給我麻溜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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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欠債
其實,刀罕“可是”後面沒有說出口的話是:我沒有錢。
話是不好說,錢是真沒有,所以刀罕很鬱悶,逛街的過程中一路默默無語。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帶你來逛街買東西還不高興啊?”在昆明市南屏步行街街頭,辛燃看刀罕喪著臉緩慢前行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很是不爽,嘟嘴道。
“啊,沒有,沒有啊!”刀罕立時虎軀一震,他很清楚辛燃的厲害,得罪不起啊,馬上變換出一幅神采奕奕的模樣。
“哦,對了,辛燃,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刀罕這既是為了表現自己很有興致而找話題,也是真心存在疑問。
“你問吧。”辛燃說。
“昨天那一戰中看你激發火焰鬥氣,厚度明顯要比張彥群、魏之雨他們厚實一些,可是,你們的等級應該是一樣的,怎會有如此差別呢?莫非你覺醒了某種強力天賦?”刀罕問道。
辛燃一怔,然後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物,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你個笨蛋,這種事情可是機密,怎麼能在大街上隨便說?”
刀罕一想,的確是這個理,於是悻悻地閉嘴無言。
豈料,辛燃自己將機密講了出來,當然,是故意壓得很小聲、附在刀罕耳旁說的:“我在2級的時候覺醒了一項天賦,叫作‘勇武’,獲得天賦的同時即令自身的鬥氣強度提高8%。這樣,你懂了麼?”
刀罕點了點頭。
天賦,就是天分,是成長之前就已經具備的成長特性。針對特別的東西或領域的特殊天生執念而使其可以在同樣經驗甚至沒有經驗的情況下以別於其它人的速度成長起來,而且有它的獨一性,特殊性。
而辛燃所說的天賦指的是“職業者天賦”,它是通過增強屬性、能力、功法或技能等方面來使職業者專精的一種特殊力量。
職業者天賦的覺醒具有隨機性並且概率很低,一個職業者在職業生涯內能不能夠覺醒、什麼時候覺醒、覺醒什麼天賦,基本是由自身血脈、環境和老天決定,自己的努力僅僅占很小一部分。沒有人能夠預先知曉、選擇甚至操控天賦的覺醒。
天賦對於職業者來說非常重要,如果一個職業者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之內連一個天賦也沒有覺醒過,那他就相當於是廢了。職業者不能夠覺醒天賦或者覺醒太晚,不僅會影響自身以後的晉級和職業發展,也會在弱肉強食的大環境中落後於其他人,就像覺醒了“勇武”天賦的辛燃,她的鬥氣就比同級未覺醒這方面天賦的武者要強很多。
職業者在選擇職業之後,天賦一般會比較傾向有利於所選職業的發展來覺醒,就像格鬥家辛燃覺醒了對鬥氣強度有加成作用的“勇武”天賦,這是最佳案例。當然,也存在例外,因為職業者天賦覺醒具有隨機性,比如,武者覺醒了術者的“召喚大師”,術者覺醒了武者的“爆發”,那就相當悲劇了。事實上,由於覺醒天賦與所選職業相悖而中途轉職的職業者並不在少數。
以上科普知識,全部由刀罕的“黃晶石碎片圖書館”提供。
“我的第一個天賦會是什麼呢?它何時能夠覺醒?如果覺醒的是術者天賦,甚至巫師天賦,那就太好了!”對於辛燃早早地就覺醒了“勇武”天賦,一心想要“提升實力,為親族報仇”刀罕不無羡慕。
“好啦,別糾結了。我敢打包票,你的第一個天賦很快就會覺醒的!”仿佛能夠看穿男孩的心思,辛燃口氣輕鬆地說。
“職業者天賦覺醒的概率是百分之一,覺醒適合職業的天賦的概率則是五百分之一,所謂‘覺醒憑天意,半點不由人’,借你吉言吧。”刀罕笑說,其實心中還是有些不太自信。
“當然,我很看好你哦!”辛燃爽朗大笑,像哥們兒一樣拍了拍刀罕肩背,“得,咱們不說這些,看看,你想選一款什麼樣的手機?”
金鷹百貨商場裡,各色人群熙來攘往,大家像不要錢一樣爭相搶購那些在刀罕看來明明貴得要命的商品。
刀罕全身上下只有七百多塊錢,還是前一久在“醉鄉”酒吧打工時老闆友情贊助的。
沒錢不好意思直說,又不敢忤逆了女孩的好意,刀罕只得裝模作樣地在擺滿各種品牌各種型號手機的櫃檯前轉悠,留意尋找價格最便宜的機子,實在不行,就搭進全部身家將其買下。
可是,看來看去,透明玻璃裡面那些閃閃反光的電子產品居然沒有一部是兩千元以下的,刀罕看到直吸涼氣。
正踟躕不已,卻聽那一頭,辛燃嬌聲喚道:“刀罕,這一台不錯嘛,看起來很適合你。”
刀罕還未及過去看看,便聽辛燃問售貨員說:“這部手機多少錢?”
售貨員小姐笑著回答:“這部手機全套配件總共需要3868元。”
辛燃點點頭:“就這配置來說,也不算貴,給我包起來吧。”
“這還不算貴?”刀罕大驚,趕忙喊道,“慢著!”
辛燃像是沒聽見一樣,逕自對售貨員說:“包起來,我刷卡。”
等刀罕沖過去想阻止辛燃,已經來不及了,人家把密碼都輸了。
“您的手機,請拿好。”售貨員將手機裝袋遞給辛燃。
“謝謝。”辛燃接過袋子,轉手送給刀罕。
刀罕不接,一把將辛燃拉到旁邊,低聲說:“你這是幹什麼呀?”
辛燃正兒八經地說:“咱們幹戰警工作的,就是要隨時面對和處理突發事件,二十四小時待命,沒有個手機怎麼行?”
刀罕沉下臉道:“不是問你這個。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給我買這麼貴的手機?”
辛燃說:“既然要買,當然買好一點的啦,耐用嘛。”
刀罕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傢伙是裝傻還是真傻,非要我明問出來?”
“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為什麼要給我買手機?”
“誰說我給你買啊?想得真美。我是考慮到你剛剛入職,工資還沒有發,先幫你墊著。呐,拿著,等發了工資還我錢哈。”
刀罕訥訥地接過辛燃遞來的裝手機的袋子,雖然接受了她的這一個答案,卻有些不太滿意,其實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你幹嘛要處處幫著我”,可是被辛燃剛剛繞了幾繞就暈了。
“喲,買了新手機啊?”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刀罕和辛燃回頭一看,便見到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張彥群不知從何處冒出來。
他一邊走近,一邊笑著說:“我怎麼看見,是女生刷的卡?難道說,你沒錢?”
刀罕臉色驟變。
張彥群察顏觀色,知道說中了“情敵”的痛處,於是雙眼直直地盯住刀罕,接著道:“沒錢不怕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需要採購點什麼,告訴我,我給你買,畢竟大家同事一場嘛。”
刀罕氣得手都發抖了。
他是大山旮旯裡的孩子,從小失去父母,靠著同寨花腰傣族人的接濟以及玉恩一家和老夥色岩吉的幫助、照顧艱難成長,各方面條件都不是很好,然而,他的啟蒙老師岩吉教導過他“花腰傣的男人應該是剛正不阿、堅強不屈的”,所以刀罕從不接受陌生人的施捨,即使是得了鄉親們的接濟,刀罕也都一一記在心裡,發誓等自己以後有能力了必定要加倍償還。
只可惜,沒能等到那一天,鄉親們就已不在了。青梅竹馬的玉恩現在也下落不明……
刀罕在黯然神傷的同時,心道:“花腰傣的男人豈能接受他人的施捨,尤其是女人,即便她是出於好意。”
正打算把手機還給辛燃,卻聽女孩用嬌悍的聲音說道:“張彥群,我男朋友過生日,我買禮物送給他,關你鳥事,用你來這裡亂嚼舌根?”
這下張彥群怔住了:“男……男朋友?你們才認識多久啊,怎麼就確立關係?難道說,他們……”
張警官一瞬間想入非非,自己把自己搞得心如刀割、心頭滴血。
“走,別理他!”辛燃抓過刀罕的手,拉著他轉身就走。
刀罕也被辛燃剛才的一句話弄得緩不過神來:“我啥時候成她男朋友了?再說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啊。”
追了好久的姑娘,口中突然承認男朋友是別人,這種打擊不可謂不深重,張彥群呆站在原地,受著旁邊的售貨員投來“人家女朋友送男朋友禮物,你這傻逼來攪什麼渾水”的鄙視眼神,心中既酸楚又憤怒:“我一定要讓這對狗男女沒有好下場!”
甩開張彥群,辛燃拉著刀罕沖到購物中心外面的廣場。
刀罕突然掙脫辛燃的手,直愣愣地站著不走了。
辛燃轉過頭來,看了他一會兒,只見花腰少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不動不言,顯然心中有氣,堵著不說。
想了想,女孩開口說道:“剛才的話你別當真,那都是為了氣張彥群說的。你也看得出來吧,小張喜歡我,當然,我不喜歡他。可那傢伙太煩人了,拒絕幾次還來糾纏,沒辦法,今天借你當了下擋箭牌,害你受累,不好意思,手機欠款給你打個折吧,本來要請我吃十五頓飯,現在請十頓就可以了。”
刀罕怔了怔,立馬擺手說:“請客和還錢是兩碼事嘛,我會請你吃飯,錢也會還你的。”
辛燃說:“不,我是債主,還款方式我說了算,不要錢,等你發工資請我吃十頓飯,烤肉、火鍋、海鮮隨我點,就這樣!”
看著女孩霸道的模樣,刀罕心道:“什麼借我當擋箭牌,今天張彥群分明是沖著我來的,她說那句話完全是為了幫我撐面子。還找藉口讓我少還錢,用請客來抵債肯定是我佔便宜嘛。她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呢?奇怪了。”
由於清楚瞭解鄉親們一夕被害有很大原因是被族中叛徒阿魯巴出賣,現在的刀罕心防極重,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明明知道辛燃是好心,卻在感動之餘,保留懷疑。
“什麼也別說了,發工資請客哈。”辛燃笑著,拍了拍刀罕的肩,說,“哎,那邊好像有活動,去看看。”
南屏商業廣場中央搭起了一個檯子,上面有人在跳著勁爆熱舞,似乎是某個商家搞的推銷活動。
圍觀的人不少,畢竟穿著性感的熱舞美女還是比較吸引眼球的,喜歡熱鬧的辛燃拉著刀罕加入了圍觀。
“咦,那不是……”看了一會兒,辛燃突然疑道。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2 09:46
第十九章 單挑
“咦,那不是……那不是……嘖嘖,怎麼想不起來了?”辛燃看著臺上舞隊前方領舞的少女,撓頭說。
“那女孩以前在‘醉鄉’酒吧裡做過‘領舞’。”刀罕想了一下,說道,他在“醉鄉”酒吧工作過,與女孩也算同事。
“哦,對對對,就是上次你在酒吧和混混阿金他們拼酒時被無辜抓來當作彩頭拔掉衣服的那個姑娘,你不就是為了她英雄救美、挺身而出的嘛。”辛燃記了起來,連忙道。
“英雄救美?喂喂,那不是重點好吧……”刀罕心裡吐槽說。
領舞-女孩名叫陳子琪,現就讀於春城師範大學舞蹈系,由於家庭條件不太好,她需要經常像今天或者之前到酒吧帶舞搞氣氛一樣,到處走穴演出,賺取學費,甚至補貼家用,生活十分不易。
女孩不愧是科班出身,表情、身段、動作都比其他人要到位,一曲勁舞跳得熱情洋溢、既性感奔放又充滿了自信的力量感,看得出,上次在酒吧被戲弄的遭遇沒有對她造成太多影響,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當大家正在欣賞著舞隊的美女們大量暴露在外的肌膚、奧妙身材以及她們勁爆的舞姿時,突然旁邊傳來一陣騷亂,刀罕和辛燃回頭去看,只見一個歪脖子的寸頭青年帶著十幾黃毛滿臉不善地排開眾人,沖到舞臺上,一把拽住那個領舞-女孩,粗暴強行地將她身子按得躬下。
臺上的其他人見狀都很害怕,唯恐殃及池魚,紛紛四散逃走。
大家都認為,肯定是領舞的女孩惹上什麼黑幫惡勢力的人物,遭報復了,這種事情,只可獨善其身,誰敢替她出頭?
“怎麼又是他?”辛燃皺眉道。
寸頭青年正是之前在“醉鄉”酒吧發起拼酒賭賽的混混阿金,那次他和小弟們被員警抓進所裡,後來托人走關係,拘留了三天不到就給放出來。
混混們一出現,場面立時混亂,有人逃走、有人圍觀、有人喜聞樂見、有人緊張同情。
保安也不敢上前阻止,昆明本地人大多聽聞過“春城小霸王”韓飛的名號,阿金是他麾下的急先鋒,縱使橫行霸道、作惡多端,一般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動。
“媽拉個巴子,這群憨貨,搞錯人了。”張彥群站在百貨中心門口,看著廣場中的局勢,齜牙暗罵道。
正是他打電話叫人傳話給阿金,說:“把你弄進拘留所的人現在在南屏步行街這邊”。此乃“借刀殺人”的計謀,目的是借阿金之手報復刀罕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誰知,阿金這夥人如此莽撞,沒找著正主,卻把無辜的陳子琪給抓了。
這其實也不能全怪阿金,張彥群通過特殊管道傳達資訊時並沒有說清楚、也不好說清楚“把你弄進拘留所的人”是誰,阿金率著一幫小弟朝南屏步行街殺奔而來,如無頭蒼蠅般亂找一通,沒有看到一個“醉鄉”的老闆或者員工,正懷疑是不是被人耍了,便看見南屏商業廣場中央的舞臺上有人跳舞,領舞的正是陳子琪。
“把老子坑進所裡,這小娘皮也有份兒!”阿金一怒之下,不管不顧就沖上檯子抓住陳子琪。
有一名年輕保安看不過眼,欲上前阻止,卻被老在的保安們拖住:“喂,你找死啊,你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春城小霸王”韓飛手下尖刀兵阿金,進局子的次數比你逛窯子的次數都多,這種不要臉不要命的人你哪裡惹得起?”
小保安遂不敢輕舉妄動了。
“放開她!”忽然,一人大聲喝道,正是刀罕。
只見他面無表情,邁步向檯子上走去。
“小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敢在金哥面前吆喝?”一個黃毛小嘍囉急於在阿金面前表現,上前攔住刀罕,嘴裡罵罵咧咧,伸手要去拽人衣服。
刀罕瞧都沒瞧他一眼,腳下一錯,跳個“禹步•踩九州”,閃了過去,身形不停留,繼續往前走。
黃毛小嘍囉面前陡然一空,失去了目標的影子,不由一愣,慣性使然,踉踉蹌蹌險些跌倒。
勉強平衡住身體,小黃毛臉上感覺熱辣,本想在阿金面前表現表現,不料竟出了糗,瞬間對刀罕惱羞成怒,跑步追了上去,出手就是一拳。
台前站著兩個壯漢也是阿金的人,他們見刀罕輕輕鬆松地就閃開了阻擋,徑直朝這邊過來,雖然並不把怎麼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男生放在眼裡,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若在阿金眼皮底下出了什麼岔子,誰也擔不起。
兩個壯漢一面罵著粗口,一面迎上刀罕,四隻大手伸出,準備將他放翻在地,然後一頓胖揍,教他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前後夾擊,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認為刀罕這下完蛋了。
除了辛燃。
刀罕面沉如水,步伐不變,只盯住鉗著陳子琪細嫩雙臂的阿金,完全無視周身的攻擊。
滾刀肉阿金混跡黑道多年,什麼場面沒遇過,什麼人物沒見過,今天居然被一個看著還像學生的傢伙盯得渾身不自在,寒意一陣陣從腳底往上鑽,簡直豈有此理,待會兒拿住了他,一定將他那雙招子給廢了。
在前面四隻巨掌、後面一個肉拳就要招呼到刀罕身上之時,壯漢、黃毛三人眼前一花,花腰少年已經越過他們,走上舞臺。
禹步!
過徐州,下揚州,闖荊州!
兩個壯漢和一個瘦黃毛吃驚之餘,沒能穩住身形,抱作一團,倒在地上,場面基情而又狼狽。
此時,刀罕已經站在廣場臨時搭建的鋁合金舞臺上,正面面對阿金。
阿金身邊的五六個混混正要一擁而上,卻被阿金一個眼神制止住。
“放開她。”刀罕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對方聽清楚。
被阿金鉗住雙臂、壓得彎下身子的陳子琪勉強仰頭,想要看看前來搭救自己的是什麼人,便瞧見對面站著的是之前在酒吧裡已經救過自己一次的小服務生,陳子琪不由得感覺心裡十分複雜:“又是他……”
“小子,你說放就放,讓我阿金的面子往哪兒放啊?”阿金挑著眉毛說,一副地痞流氓模樣,事實上他的確也是地痞流氓。
“那我就打到你放開為止。”刀罕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
阿金一瞪眼,目露凶光,就是這小子,上次在酒吧拼酒不知耍了什麼手段,竟然被他搞翻,最後還被員警抓進所裡,使得自己在飛哥心中的分量大跌、在幫會中的地位動搖……這個該死的罪魁禍首,自己找他半天沒找著,他卻自動現身,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來”。
阿金紅著眼喝道:“好!那咱倆就挑一把,老子一定揍得你連你媽都不認識!”
說罷,將陳子琪甩給身後的混混扣壓,阿金搖頭晃腦、掰扯手指,弄得“哢哢”作響。
圍觀群眾大多並不看好刀罕,那個男生瘦精精、文弱弱,一副學生模樣;阿金可是刀頭舔血的真流氓,打人、捅人不在話說,說不定還殺過人呢。
刀罕現在在混混們和大多數人眼中,已經是個三級殘廢,甚至是死人。
刀罕全不理會,就在阿金把身體關節弄得“嗒嗒”響,想借聲勢駭唬他的時候,花腰少年已然跨步前沖,朝阿金撲打而去。
阿金一看刀罕這架勢,就知道他沒打過架,下盤空虛,全身破綻多多,於是嘴角揚起,噙了一絲冷笑。
突然,刀罕腳步挪移。
發冀州,進兗州,到青州!
瞬間搶到阿金左後側,揮拳直擊他的腰肋。
阿金大驚,剛才沖到眼前的男生猛然一跳,身形就消失不見了,緊接著便感覺一陣勁風自左後方襲來。
這是什麼步法?太他媽的詭異了吧!
阿金不愧是從黑幫最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人,打架經驗豐富,反應靈敏至極,雖然心中震撼,身體上動作卻絲毫不慢,飛快地閃躲過刀罕的一擊,然後疾速回身,反手一拳。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地一聲,刀罕刹不住身形,就像自己把腦袋湊到阿金骨節粗大的鐵拳下面。
接著,無比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刀罕的腦袋並沒有被阿金的大力一擊彈開,反而死死地黏在了他的拳頭上,令他收不回手來!
“見鬼!”阿金疑惑不解,大罵一聲,右拳奮力一抽……
脖頸如同枯木一般,輕輕容易就斷折了,刀罕的腦袋離開身體,依然黏在阿金拳頭上,頸腔內的熱血噴湧如泉,“嘩啦”濺了寸頭青年一身。
阿金瞪大雙眼,呆愣在原地。
真……真見鬼了……
這……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阿金渾身發抖地轉頭看向黏在自己拳上的人頭,那顆少年頭顱此時不知為何竟然化作十幾個小人頭,統統大張著嘴巴,露出森白的牙口,開始“吭哧吭哧”地啃食阿金的拳頭、手腕、小臂、手肘、大臂、右肩、半身……
啃食速度極快,卻讓阿金看得極為清晰。
寸頭青年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十多個小人頭無比飛快地啃掉自己半邊身子,一直啃到他的右臉,他才反應過來,放聲慘叫。
右臉痛感劇烈,幻境隨之破滅,阿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右邊臉頰高高腫起,沒有無頭屍,沒有小人頭,自己的身體也完好無缺。只見刀罕握著拳、一臉漠然地站在自己面前。
在旁人看來,剛才阿金靈活地躲開了刀罕的偷襲,想要反手一擊,拳頭還沒打出去,自己卻發起呆來。
這種關鍵時刻,怎麼能發呆呢?
一個黑道老手、打架狂人居然出現這種情況,阿金的一幫小弟和圍觀群眾都很想不通。
緊著接,阿金就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滿臉震驚,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懼怕之意,然後失聲尖叫起來。
這時,刀罕好整以暇地照臉狠狠一拳,將阿金打倒在地。
幾乎所有人都感覺莫名其妙,“春城小霸王”飛哥手下的得力幹將,怎麼就被一個學生打倒了呢?
剛才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同事攔住而未能成行的小保安卻看得熱血沸騰,險些鼓掌喝彩起來,那個男生真是太牛了!同時又為自己剛才放棄勇氣的行為感到慚愧後悔。
除了刀罕自己,就只有辛燃和張彥群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又用這招,真他媽賤!”張彥群恨得牙癢癢,暗罵不已,“阿金也真是傻逼,你一個普通人跟職業者單挑毛線,直接叫人上去群毆不就結了?”
是的,刀罕打倒阿金的手法同樣也對張彥群使用過。
他自知正規單挑不是阿金對手,便一邊跳“禹步”一邊念動口功,虛晃一槍,不指望偷襲成功,卻在阿金躲避自己拳頭的時候向其釋放了“幻蠱”,然後趁阿金沉浸於恐怖幻覺之中無法行動,正大光面地偷襲得手。
阿金從地上爬起來,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在確認真的毫髮無損並且不是做夢之後,寸頭流氓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瞧著刀罕,說:“小子,你耍我!”
刀罕沉著臉,指了指陳子琪說:“放開她。”
阿金盯著刀罕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後擺了擺手說:“放開。”
接著森然一笑,指了指腳下的舞臺,說道:“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你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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