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蠱師 作者:魚北北(連載中)

mk2258 2012-11-21 17:00:0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 42918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2 09:47
第二十章 砍殺
扣壓陳子琪的混混極不情願地將女孩放開,他揩油還沒揩夠呢,小娘皮的肌膚真是如新剝荔枝一般又滑又嫩、經常練習舞蹈的身體結實而又彈性十足,簡直教人愛不釋手。
陳子琪控制得以解除,行動獲得自由,當下也顧不得被長時間不自然扭曲臂腕而產生的劇痛,幾乎出於本能反應地跑到了刀罕身邊,因為她下意識地覺得此時此刻最能給予她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這個男生身邊。
阿金露出微黃的牙齒,桀然一笑,朝刀罕抬了抬下巴說道:“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你死在這裡!”
緊接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給我上!”
一聲令下,十八九個小混混帶著各式各樣的表情——歪脖子、挑眉毛、咧嘴齜牙、橫眉斜眼,總之痞氣十足地從四面八方圍攏到台前,然後登臺,一面走,一面從各自的褲腳內、袖子中、背包裡拿出長條鋼管和鋒利砍刀。
他們得到了阿金“打死勿論”的指令。他們的目標是刀罕。當然如果有其他人在場礙事的話,順手一併砍殺掉也是可以的。
阿金這是動真怒了,這小子兩次三番地讓他吃癟,如果今天帶了這麼多人來還找不回場子,那麼他阿金也就不用再在道上混了。
陳子琪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十多二十個人,無一徒手,統統拿著砍刀、鋼管,滿臉殺氣地圍向自己。
她就算再堅強,畢竟也是女生,此時沒當場崩潰得哭出來已經很好了,只是不由自主地去用力拉著刀罕的手臂,身體緊縮、瑟瑟發抖。
刀罕手掌中全是汗水,他心裡也同樣惴惴不安。
見義勇為之前,刀罕並非沒有想過後果,可是,再危險的後果也未能阻擋住他“見不得弱者受欺辱”的衝動熱血。
此時此刻的局面,令他想起了當日滅族的場景。
十四個黑衣用槍火屠戮親族,還有一個自稱“阿杜”的男人用刀砍殺。
當時,青梅竹馬的小妹玉恩害怕地縮在自己身後,就想好像今天的領舞-女孩。
當時自己還太弱小,根本無能為力,現在雖然也並不強大,但是,保護身後之人的心意卻前所未有的堅決,因為一定要堅決!
刀罕側首,看向陳子琪,竟而微微有些失神,某個時刻,領舞少女的模樣和玉恩稚氣的小臉重合在了一起,儘管她們一點兒也不相像。
笑了一笑,刀罕說:“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陳子琪先是一愕,繼而臉頰一熱,內心卻感到莫明的喜樂安定,即使身處隨時有可能被圍殺的險地。
台下的辛燃看到阿金下達“圍殺令”的時候便準備出手了,可她沒走幾步,就有電話進來,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吳哥”,辛燃不得不接起,同時雙眼緊盯舞臺上的局勢片刻不放鬆。
“吳哥?”
“刀罕和你在一起麼?”
“嗯,是。”
“有任務……”
“啊,吳哥,我們這邊出了點麻煩,可能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你們在哪裡?”
“我在南屏步行街的廣場。”
“我過來接你們,五分鐘!”
“吳哥……喂?喂……”
那邊已經掛線了,辛燃只能無奈地將手機收進口袋裡。
吳歌就是那種在工作上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人。
不過,戰警被混混圍毆也要求助領導,那不是鬧笑話麼?
“這種事情傳出去,一定會被其他小隊的人當成笑柄的,得趕在吳哥來到之前把事情解決了!”辛燃一邊想著,一邊快步走向檯子。
那一廂,將近二十個混混站滿舞臺,將刀罕和陳子琪圍在垓心,不時地用手中鋼管敲擊台板或用砍刀刀面拍打腿側發出聲響,一個個斜眼咧嘴地看著少男少女。
如即將崩斷的琴弦,氣氛緊張到了臨界點。
只等待阿金一聲令下,臺上就血肉橫飛。
阿金抬起了手,“給我砍”三個字正要說出,突然聽見一聲慘叫。
“哎呀!”
只見辛燃以一記“形意拳•炮拳”將包圍圈外層的一個小混混轟倒在地,然後一腳踩上他的胸膛,令其動彈不得,在成功吸引了眾人包括阿金的注意力之後,從容不迫地從身上掏出“警員證”握在手中展示了一下,同時嬌吒道:“都別動,員警!”
圍觀群眾紛紛大為詫異:“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個員警!看她一招就放翻了一個拿砍刀的大男人,想必不是一般的民警、片警。”
阿金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辛燃,記起了上次在“醉鄉”酒吧裡似乎見到過她,心道:“原來她是員警,那麼說,上次抓我進所裡也有她的份兒!”
上次確實是辛燃出面阻止事情鬧大,並打電話叫當地民警來抓人,只不過阿金那個時候已經被刀罕的“眠蠱”睡倒了,因此記憶有缺口,但這不影響他遷怒辛燃。
阿金對辛燃冷笑了一下,大聲說:“黑子,別怕,她既然是員警,那就不敢傷害你。如果她弄傷了你或者抓了你,我保證幫你向飛哥申請至少三十萬的補貼!”
一聽到阿金的話,被辛燃踩在腳底下的混混黑子臉上已然全無懼怕之色,反而顯露出一副歡喜貪婪的樣子,好像巴不得辛燃趕緊出手揍他,揍得越重越好。
其他混混也不禁對黑子露出“你這傢伙怎麼那麼好運”的羡慕表情。
辛燃眼見自己的員警身份和人質威脅竟然都無用,不由得心中一慌。
阿金“哼”了一下,便不再理會她,轉頭、揮手發出指令:“給我砍,狠狠地砍,別真砍死了就行!”
混混們得令,吆五喝六地拿著手中的武器湊近目標一頓亂打亂殺。
刀罕沉著冷靜,腳下展開“禹步”,身形十分詭異地躲閃過所有的鋼管和砍刀。
就在這時……
“救命呀!”
雖然沒有得到“砍殺陳子琪”的命令,可是“刀管無眼”,混混們有意或無意間還是有兩三把武器打向了包圍中的無辜女孩。
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子琪嚇得失聲驚叫,蹲下身子,抱頭待斃。
“不能讓她有事!”刀罕的腦子裡此時只有一念閃過。
闖荊州!
禹步發動,刀罕瞬間轉到陳子琪身後,顧不得許多,直接張開雙手撲到陳子琪的身上,將她護進懷裡。
緊接著,一柄砍刀、兩根鋼管重重地落在了刀罕背上。
“呃……”
切開和撞擊兩種不一樣的疼痛如同鋪天蓋地的幕布,令刀罕眼睛一黑,險些立刻昏厥過去。
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三個打中刀罕的小混混,收回武器,怔怔地站在原地:“這傢伙是什麼時候跑到我的鋼管(刀)下面來的?”
看著刀罕衣衫撕破、鮮血淋漓的後背,張彥群心中歡喜無限:“哼哼,小鄉巴佬,敢跟我作對,老子讓你死得很有節奏感!”
張彥群現在簡直開心極了,還有什麼比情敵被人砍成殘廢更令人高興的麼?
陳子琪嚇壞了,她被刀罕沉重的身體壓在下面,雖然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得到鋼管擊打肉身的悶響、利刃砍開肌理的聲音,還有刀罕強行壓抑沒有喊出口的一聲慘叫,以及感受到他嘴鼻中噴到自己頸部和耳朵上的微燙氣息,她知道,那個男生為她擋下了所有傷害。
陳子琪心悸魄動。
那個只不過和自己在同一個酒吧呆過、見過數面,卻連一句話也沒講過的男生,為什麼兩次捨身相救?
他……會不會死?
老混混阿金一見血紅就變得十分興奮,他看著壓在陳子琪身上、一動不動的刀罕,亢奮得手掌心裡全是熱汗,他一邊露出殘酷的笑容,一邊罵:“你們幾個渾貨,沒吃飯啊?下手那麼輕!還有你們,那麼多人都砍不中,真是廢物!你,你,你,還有你們倆,一人再給老子砍上一刀!”
阿金伸手點了五個拿砍刀的混混,讓他們上前補刀。
五個混混平素裡聽慣了阿金的命令,想也不想就走近刀罕,舉刀要砍。
就在這時,被擋在包圍圈之外的辛燃高叫了一聲“住手”,同時蹬地一躍而起,竟有一人多高,落腳踏在近前的一個混混頭上。
“哎喲!”
那個倒楣蛋還沒反應過來,辛燃已經借勢一躍,踩上第二個倒楣蛋的腦袋,然後直接沖入垓心,“嗖”地一下,站在了刀罕身邊。
五個打手眼前一花,只見一個短髮姑娘突然冒出來,擋住了他們的目標。
可是,下手的砍刀已經停止不住!
“喝哈!”辛燃一聲嬌吒,“勇武”天賦開啟,強力的緋紅色鬥氣激發,覆蓋兩隻手臂。抬臂過頂,便將五柄砍刀全數擋住。
躲在遠處圍觀的張彥群此時立馬從開心天堂墜入的心碎沼澤,看著喜歡已久的女孩為別的男人擋刀,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持刀的五名混混打手均感覺自己的刀似乎砍在了空氣屏障之上,無論如何用力,刀刃都絲毫不得寸進。並且在辛燃的火焰鬥氣熱力灼燒下,五把不銹鋼砍刀漸漸有熔解的趨勢。
“啊,好燙!”
“怎麼回事?”
“他媽的這個女人難道會魔法嗎,搞得刀把子那麼燙?”
熱傳遞導致刀柄燙得握不住手,五個混混嗷嗷叫罵著把砍刀“砰砰乓乓”扔在地上。
突然,一道身影猛地竄起,將其中一個混混撲倒在地,順手撿起一柄灼紅的刀子,壓在那混混的脖頸間。
那混混嚇得忘了尖叫和反擊。
眾人定睛一看,突然暴起的,竟是刀罕!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35
第二十一章 甩槍
那個原本身受重傷、不能動彈,甚至很多人以為他已經休克的少年,此時竟然暴起而逆襲,將一個混混當作人質,控制起來。
阿金也大吃一驚:“這傢伙是鐵打的麼?被刀砍鋼管打竟然還能動得了?我看那刀口也不淺啊……”
原來刀罕用身體幫陳子琪擋下刀砍棍打的時候確實疼得要死,但他以堅韌的意志支撐住自己不要昏厥,並且勉強運使巫力對自己釋放了“生息蠱”。
止血、鎮痛、加速癒合。
一分鐘之後,刀罕的背部就基本沒有痛感了,意識也是相當清醒,只不過他沒有立刻爬起,而是繼續裝成重傷昏迷的樣子,伺機反擊。
阿金指使五個混混充當打手來補刀的時候,刀罕就已經打算著突然竄起、控制一個人質,從而尋求解困。
倒是沒曾想,辛燃竟然出手相助,而且她的武力強到驚悚程度,單人徒手就擋住了五個砍刀混混的攻擊,簡直太兇悍了。
刀罕此時緊緊摁住身下的混混,手中的刀經過辛燃火焰鬥氣的灼燒,猶自滾燙,但他似乎絲毫沒有感覺,握著刀把,將通紅的鋒刃壓在那小混混脖頸上。
被刀刃鋒利和其上還未散去的熱度一刺激,那混混開始發出殺豬似的嚎叫。
“閉嘴!”刀罕看著黃毛混混的臉、聽著他的慘嚎,不禁氣不打一處來,爹媽生養得好好的,幹嘛非要打扮成這幅德行,滿頭黃毛、耳釘鼻釘唇釘打一臉、皮膚上各種疤痕紋身,根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帶著火氣沉聲說道,“再叫一聲,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黃毛混混立馬閉嘴認慫,不再叫喚。
阿金突然笑道:“你割呀,有本事你就割呀,有本事你用刀割給我瞧瞧!”
被壓在地上的混混一聽自己的大哥居然用自己的小命來嗆人,霎時感覺又驚又怒又委屈,險些哭了出來:“金哥……”
阿金跳腳罵道:“小黃你這個沒出息的蠢貨,你以為他真敢動你?我送他十個膽子!”
刀罕“哼”了一聲,不說話,他要以實際行動證明,這不是“有膽沒膽”的問題,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的原則。
舉刀、落下,準備朝那個名叫“小黃”的混混的嗓子眼劃拉過去!
小黃嚇傻了。
阿金也怔住了:“這傢伙哪裡像學生,簡直是個流氓,他……他還真敢割啊!”
眼看著就要真刀見紅,圍觀群眾有的興奮,有的緊張,有的不忍卒睹。
辛燃已經來不及阻止,她也以為刀罕只是威脅、嚇唬阿金,不敢真的下手,卻沒想到他竟動真格的。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高喊,如同可以顆炸雷,震得每個人耳膜生疼。
幾乎同時,“砰”地一聲槍響,子彈閃電般穿越人群,不傷毫髮地射上舞臺……
叮!
將刀罕手中砍刀的刀刃打斷了大半截。
受到衝擊力和心理的各方面影響,刀罕下手稍稍一偏,加之失去了半截刀刃,餘下的殘鋒只將小黃的側頸皮膚劃出血來,並未割破他的喉嚨,可是他已經嚇得暈過去了。
辛燃之前眼見刀罕殺人見血,不及阻止,此時又聽得槍聲驟響,不由心旌搖曳,緊張得差點兒窒息,但看到子彈只將刀刃擊斷,卻不傷人,這神奇的槍法令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去看,臉上滿是驚喜的表情。
轟轟轟轟……
笨重、彪悍、車身寬大的路霸3400咆哮著沖向廣場中的臨時舞臺!
不少圍觀群眾嚇得連忙逃躲,他們有些人看到黑洞洞的槍口自路霸駕駛座的窗戶收進去,那麼那一聲“住手”以及槍鳴都是從車上發出來的。
於是,橫衝直撞、絲毫不理會這裡是步行街道的路霸3400在眾人眼中,簡直如同山林中的獅虎一般,人人驚叫躲閃,唯恐避之不及。
阿金皺起眉頭,心道:“這是演得哪一出?在步行街上飆車,不是傻逼就是瘋子,我阿金都沒敢這麼幹。”
路霸3400一直沖到舞臺之前,保險杆距離鋁合金架子僅有1釐米!
如果不是司機及時刹住車子,沒有人不相信那座臨時舞臺會被撞塌。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分別下來一男一女。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戴黑框眼鏡、短髮、蓄須、三十來歲的男人。
副駕駛座上下來的是一個長髮披肩、劉海偏分、笑容甜美、雙眼既大且水靈有情的漂亮女孩。
先前堵在台前的人群已經被彪悍的路霸嚇得退散,所以兩人很輕鬆地就登上了舞臺。
“你……你們是什麼人?”一個離臺階較近的混混試圖用呼喝掩飾膽怯,可惜他失敗了。
鬍鬚男沖他咧嘴一笑,然後動作飛快地從腰間拔出一柄手槍,直接用槍口抵住對方的腦門:“我是員警。”
遠處的張彥群看得大驚失色,險些站不穩腳。
來者,男的是吳歌,女的是韓婧。
辛燃看見兩人到來,高興地想要出聲打招呼,卻被吳歌微笑點頭制止了。
那混混是新加入黑幫的菜鳥,還沒見識過這種場面,差點兒就嚇尿了。
就連阿金也懵了,一照面就拿槍指頭?這麼吊的員警他還是第一次見。
“喂,你說你是員警,有證件麼?”阿金倒是不怕員警,他三天兩頭進局子跟員警打交道,早就成了老油條,在他看來,其實天底下最怕出事情的就是員警。
二逼員警他見得多了,只要拿出老流氓嘴臉,對方一準立馬變慫貨。
那個穿著便衣、戴黑框眼鏡、蓄養著小鬍子的男人斜過臉夾了阿金一眼,說:“‘警官證’忘帶了,有槍不就行了?”
看那言行舉止,哪裡有一點員警的樣子,簡直和阿金等一幫流氓混混無異。
“喲,那麼吊?有種你別嚇唬小孩,有種你拿槍打我呀,來打我的頭,朝這兒打!”阿金笑著、用手指著自己的腦門兒、越說聲音越大。
“哦?”吳歌收回手,聳了聳肩,一副“居然要求別人拿槍打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存在”的無奈模樣。走過去,用槍抵住阿金的額頭。
“開槍啊,有種的你開槍啊!”阿金大笑著沖吳歌吼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是你叫我開槍的哈。”吳歌看著阿金說。
“不開槍的是孫子!”阿金大喊。
“那好……”吳歌說著,往後退了兩步。
阿金露出得意的笑容,孫子慫了,他媽的一個小員警能有多牛?
就在阿金自以為嗆退吳歌的時候,黑框眼鏡鬍鬚男將手中的9MM警用轉輪手槍晃了晃,然後掰開轉輪,像表演魔術的魔術師一樣,把裡面滿膛的子彈向周圍的人包括阿金展示了一下。
合上轉輪,拉開保險,重新對準阿金的腦門兒。
老油條阿金臉上的笑意隨著吳歌的動作一點點凝固了,等等,他不是要來真的吧?
“打這裡,是吧?”不給阿金反悔的機會,站在兩步之外的吳歌拿槍手收回,突然飛快地甩出,同時……
砰!
一聲槍鳴!
有幾名圍觀的膽小女性驚嚇得當場尖叫出聲。
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個自稱“員警”的鬍鬚男,開槍殺人。
刀罕最初也和大多數人是一樣的想法,心裡有些悸動,但當他看向辛燃和韓婧,她們臉上的表情一個是興奮,一個是淡定。
難道……於是刀罕開始疑惑起來。
辛燃則興奮萬分,出現了,吳歌的神奇“甩槍”出現了!
就像美利堅國大片《XX聯盟》裡的主角和那個擁有著性感誘人厚嘴唇的超級人氣女明星一樣,利用快速橫向甩動槍支的動作,使得子彈打出弧線軌跡。
吳歌也是甩臂開槍,讓子彈拐彎,在電光火石的毫釐之間繞開了阿金的頭部,打進了三十米外的一顆櫻花樹的樹杆。
與電影特技不同的是,吳歌是真正能夠打出弧線子彈並且可以很好地控制其軌跡的。
他是運用牛頓慣性定律和伯努利原理的流體力學,再結合自身激發的鬥氣做到這一點的。
他對別人解釋原理的時候說得很輕鬆,可是放眼整個昆明市戰警大隊,卻沒有第二個人再能掌握這一項神技。
所以,沒有頭破血流,沒有腦漿四濺。
吳歌當然不會傻到被人激一下就當真開槍殺人,但是,拿出手段來嚇唬嚇唬那些囂張的社會青年還是很有必要的。
阿金雙眼圓睜,眼白部分若有血絲行將迸裂,面紅發紫、耳赤如燒,鼻腔兩孔之中分別留下血液,似乎是受到過度驚嚇、血壓驟升衝擊腦部所致,只見他赤紅臉龐的阿金瞪著眼睛、翕張著鼻翼、發出“呵呵呵呵”的笑聲。
表情極不自然,而且十分詭異。
死神擦肩而過,他已經從鬼門關口逛了一圈,那種感覺實在太過於刺激、衝擊、震撼,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都難免會出現心智不清、精神崩潰的現象。
砍人不眨眼的老混混阿金此刻已然處於半瘋癲狀態。
吳歌吹了吹猶在冒著熱氣的槍口,瀟灑地收起他的9MM警用轉輪手槍,嘴裡說:“敢動我的人,真是不想混了。”
戴著赤-裸裸的霸氣,他轉身對韓婧、辛燃、刀罕三人說:“上車,走,還有任務。”
韓婧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抱頭傻笑的阿金,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長坡精神病醫院麼?我是市公安局的。對,南屏步行街廣場這邊有一個人好像是瘋了,你們過來看一下。嗯,男的,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刀罕和辛燃看向韓婧的眼神表露出驚恐,一旦把人弄進了精神病院,那人就算不是精神病也成精神病了,好狠好猥瑣的手段啊!
刀罕心道:“看來戰警隊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韓婧掛掉電話,見刀罕和辛燃在看著自己,便嫣然一笑,說道:“看啥呢?我是怕那人發起瘋來傷及無辜、影響治安,所以叫醫院的人來做個檢查,是不是真有病,醫院說了算,不過看他剛才的表現恐怕還是有點問題的,居然非要叫吳歌用槍打他,嘖嘖。”
辛燃心裡說:“你都抬出市局的身份來給‘長坡醫院’打電話了,而且還暗示了自己的態度,那麼所謂的檢查估計也就是走個過場,結果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了,唉,真慘……”
辛燃居然開始有些同情那個老混混了。
“行了,上車吧。”韓婧說著,走向幾乎要戳進鋼架舞臺裡的路霸3400。
刀罕和辛燃跟在後面過去。
“等等。”有人叫道,“喂,等一下!”
刀罕回頭,看到陳子琪一邊喊一邊跑過來。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36
第二十二章 奶爸
刀罕停下腳步,等她跑近,問:“什麼事?”
陳子琪努力平穩喘息,抬起清麗的瓜子小臉,看著刀罕說:“我想變強。”
“嗯?”刀罕皺起眉頭。
“我想變得和你們一樣強!”陳子琪說這句話的時候,畫著紫色眼影的漂亮雙眸有意無意瞟向不遠處的辛燃。
韓婧和辛燃也不急於上車,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刀罕和陳子琪。
用手碰了碰辛燃的手臂,韓婧笑著輕聲地說:“競爭對手出現了哦親。”
辛燃俏臉陰沉地盯著那個領舞-女孩看,嘴上卻若無其事地說:“韓婧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韓婧於是笑而不語。
看著眼前這個用命令的口吻提出“我想變強”這種神奇要求的美麗女孩子,刀罕有些頭疼了。
自己變強都是個問題,哪有本事讓別人變強啊?
可是,就在刀罕想要隨便敷衍一下、推辭走開的時候,他心中突然一動,回頭盯著陳子琪仔細打量。
面前的女孩膚色較暗,卸妝後應該比現在要黑一些,但卻具有另外一種性感;五官分開來看很一般,不過排列組合在她的瓜子臉上便顯得特別有味道;個子不高,可是各部分的比例非常協調,腰身細,雙腿長,胸部挺拔,屁股翹,身材那是極好的。
最重要的是,陳子琪因為長期練習舞蹈,身體結實,但肌肉並不賁張突起,而是形成勻稱、柔韌、有彈性的線條,其中蘊藏了較為理想的爆發力。
“看到美女,賊眼放光,挪不動腳,哼,男人都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辛燃心裡氣憤道。
刀罕打量得非常仔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直看得陳子琪臉頰發紅,暗生怒意。
他……他怎麼能用那麼猥瑣的眼神盯著人家看啊!
可是女孩暫時沒有發作,她暗暗對自己說:“他不會是壞人的,不會是壞人,他一定有辦法讓我變強。”
其實此刻,陳子琪在刀罕的眼中,不是一副性感動人的身材,而是一具素質卓越的軀體。
“她可以成為職業者,並且……有著很大的潛力可以去發掘。一旦入職成為職業者,那麼她的成長空間將是無限寬廣啊!”刀罕在心中肯定道。
這一套“識人之法”叫做“冰心鑒”,當然也是刀罕利用餘暇從腦海內的“黃晶石碎片圖書館”中學習到的。雖然還未能純熟地去運用,但大致的判斷還是能夠把握的。
花腰傣大祭司岩吉對“冰心鑒”的掌握那可謂是精微入奧,不但能看出一個人的潛質好壞,更能夠看透一個人未來的發展趨向,否則他怎麼可以斷定刀罕巫術絕佳,在其很小的時候就強迫服食奇蟲異草,為將來入職打基礎呢?
看著女孩妙不可言的好身材、或者說資質超凡的好身軀,刀罕腦中忽然如投影儀放映一般,蹦出一個名字和一串位址來。
花腰少年先是一驚,接著冷靜一想,這應該是“黃晶石碎片”在作怪,它是花腰傣大祭司岩吉的傳承之物,封印著岩吉的大部分認知,那些蠱術、技能、知識和掌故都屬於岩吉的認知。
“黃晶石碎片”自進入刀罕識海之刻起,就與少年的靈魂形成了綁定,同時,大祭司岩吉的認知也就與刀罕的認知綁定在了一起。
於是,花腰少年有了兩份認知,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花腰傣大祭司的。
對於還不滿20歲的少年來說,不知道活了多少個春秋的大祭司的認知簡直浩如煙海,因此,打開它,就好像打開了一座圖書館的大門。
當然,在刀罕力量還不算成熟的現在,兩份認知並未形成無縫聯接,有些東西需要刀罕自己去搜尋、翻找,有些東西則會在他轉念之時自動冒出來,但有些東西卻是怎麼找也找不到。
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昨天在長水機場與降頭師沙旺等人戰鬥的時候,能夠臨陣一次性獲得“默發”、“瞬發”和“控蠱”三個技能,而在事後翻找其他技能卻連影子也摸不著。
在關鍵時刻,刀罕強烈的需求意識,會牽動“黃晶石碎片”中大祭司的認知給予一定的幫助。
所以說,剛才是人名和位址,是大祭司的認知受刀罕需求的牽引,自動彈出來的。
這很可能是岩吉曾經認識的某位元高人,大祭司的認知認為那個人可以滿足陳子琪的要求。
“你叫什麼名字?”刀罕開口問道。
“陳子琪。”女孩回答。
“你的要求,令我很困擾啊。”刀罕笑了一下,說,“變強這種事情,是我也一直在探求的,至今還沒有什麼成效。我無法保證能讓你變強,不過比現在的狀態有所改變應該是可以的,你,願意麼?”
“我願意!”陳子琪毫不猶豫便點頭答應。
對於女孩的無理由無條件信任,刀罕卻感覺很頭疼,他暗自歎了口氣,然後將剛才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名字和地址告訴了陳子琪。
“你到去那個地方,找到那個人,或許他(她)可以幫助你。”刀罕說。
“……”陳子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那麼……我走了。”刀罕轉身要走,消息已經傳達,至於對方相信不相信、落實不落實,那就不是他管的了。
“等等。”陳子琪抬起頭說。
刀罕又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身去,只靜靜站著等她說話。
“你叫刀罕是吧?”陳子琪大聲說,“等我變強以後,我會回來找你的!”
“呃……這話好像在下挑戰書一樣……被妹子說這種話,我是該高興還是該煩惱呢?”刀罕在心中吐槽。
“好!”然而,他只說了一個字,便離開。
坐上車子後排,旁邊的辛燃“哼”了一聲,把頭扭向車窗,不去看他。
刀罕暗暗歎息,這位又怎麼了?猜測女孩子心思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比較困擾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吳歌發動車子,說:“要走嘍!”
這時,張彥群跑了過來,臉上帶笑,說:“咦,吳歌,你怎麼在這裡?”
他看了看車裡有韓婧、辛燃和刀罕,便又問:“有任務麼?”
吳歌瞟了他一眼,眉頭皺起,說:“你也在這邊?小燃和小罕出事了你怎麼不來幫忙?”
張彥群一臉驚詫地問:“啊,出事了?有沒有怎麼樣?我剛剛來,不知道呀!”
辛燃心中大怒:“明明一直在附近,卻騙吳哥說剛剛來,哼,裝X男!”
不過辛燃卻沒有當面揭穿,向領導打報告並不是她擅長的事。
刀罕則覺得無所謂,沒太在意。
吳歌隨便偏了偏頭,就瞄見辛燃忿忿不平的臉色,似乎猜到了什麼,說道:“小張啊,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不利於團結穩定的因素存在,明白麼?”
張彥群臉色一變,隨即笑道:“明白明白,團結第一,團結當然是第一位嘛。”
心裡卻說:“莫非吳哥知道了什麼,不可能吧,他不可能知道我是這個事件的幕後推手。嗯,你不希望看到,那我不會讓你看到的,我一定會在你看不到的情況下把那小鄉巴佬給廢掉!”
吳歌說:“既然你也在這裡,那就上車吧。”
……
……
路霸3400轟鳴著馬達,賓士在繞城高速上,一路向北。
經過昆明市委市政-府的堅決實施和大力推進,昆明用五年時間大興土木,徹底拿掉了“堵城”的帽子,建立起了高速、便捷、成規模的交通系統,公交專線、地鐵、輕軌、高架橋應有盡有。
吳歌非常輕鬆地就把車速飆到了140碼。
車子暢順無阻地在路上飛馳,車內氣氛卻顯得有些怪異。
尤其是後排。
辛燃坐在中間,左邊是刀罕,右邊是張彥群。
她現在對這兩個男的都很不爽,不想跟他們講話。
刀罕與張彥群之間則更沒有話可講。
於是整個氣氛變得極為壓抑。
吳歌有意打破沉悶,便問道:“刀罕,你好像受傷了是吧,有沒有怎麼樣?”
刀罕挺直了背,背上已經絲毫沒有痛感,他說:“不礙事的,吳哥。我有一個可以止血鎮痛、加速創傷癒合的術,剛才就對自己使用過,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吳歌接著問:“真的啊?那你這個術可以對其他的人使用麼?”
刀罕點頭說:“可以的。”
吳歌吹了一聲口哨,驚喜地說:“喲,真牛!就好像網路遊戲裡面的奶媽啊。”
韓婧在旁邊附和說:“不對,小罕應該是奶爸。”
吳歌大笑道:“哈哈,是是是,小罕是奶爸。隊裡有奶爸,吃穿都不怕!”
辛燃其實對刀罕的傷勢十分關心在意,但是剛才看見他和別的女孩裹攪不清,心中有些彆扭,想問又不願意問,憋得十分辛苦,現在有人幫忙問了,也確定刀罕傷勢無礙,這才放下心來。
張彥群則恨恨地想:“止血鎮痛、加速創傷癒合?擦,小鄉巴佬居然有這種變態能力,難怪剛才刀砍、棍打他也跟沒事兒人一樣,這下子難搞了。”
“哦,對了,小分頭,你給大家介紹一下此次任務吧。”吳歌轉而說。
“小分頭”是吳歌給韓婧取得外號,因為韓婧的劉海是“三七分”。不過,這個外號是吳歌專有,其他人可不敢這麼稱呼戰警大隊第七小分隊的韓副隊長。
小分頭……哦不,韓婧“嗯”了一聲,說道:“這次呢,其實不是組織上交代的任務,而是吳歌接的一個私活。”
“咳咳,什麼私活,說得這麼難聽,我既然請大家來,當然是有活大家幹,有錢大家分嘛。”吳歌一邊駕駛,一邊皺眉咳嗽解釋說。
“難怪吳哥那麼著急地沖過來接我們。沒好處的事情,他豈會如此上心?”辛燃暗自好笑。
韓婧憋了一眼吳歌,笑說:“行了,行了,好好開你的車吧。”
頓了一頓,韓婧接著說:“吳歌的一個朋友的朋友不久前得了一種怪病,症狀表現為間歇性癲狂,發病時性情大變、暴躁易怒、隨時隨地各種打砸摔,一開始病情時好時壞,但最近有壞時多好時少的變化趨勢。”
據韓婧說,那個朋友的家人也曾懷疑他是患上癲癇或者精神分裂一類的病症,但是聘請了不少名醫專家來診斷卻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只能訴諸神秘學,請到當地有名的算命師、神漢和司娘,他們看過之後都驚恐萬狀地說是沾惹了極其邪門的不乾淨物事,均表示無能為力。
其家人四處奔波打聽,終於經朋友介紹找到了吳歌。
“吳歌聽到這事兒以後,第一個便想到了小罕。小罕,你是巫師嘛,對於奇怪的事情總有些辦法的吧?”韓婧側過腦袋,看向刀罕,笑著問。
“呃……因為是巫師,就會對奇怪的事情有辦法,這是什麼邏輯嘛!”刀罕默默吐槽。
嘴上卻道:“嗯,這個……不好說啊。”
吳歌哈哈一笑,說道:“沒事沒事,總之先去看看吧,能不能搞定到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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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撞客
昆明東北郊的野鴨湖是著名風景度假區,據說也是精品別墅區、富豪的聚集區。
路霸3400下了高速路口,進入野鴨湖景區範圍,再行駛大約十多分鐘,便看見一片寧靜碧藍的湖水,以及周遭綠化覆蓋率頗高的淺丘陵,坡地、臺地、谷地上無數林木、滿眼翠色。如鏡湖泊之中,一群墨綠色的野鴨子悠閒自得地劃著水來來去去。零星而別具特色的一棟棟別墅,傍山臨湖,就這樣掩映在這片世外桃源間。
車子環湖而行,後沿蜿蜒山道往上,一路碧湖翠樹,十分愜意。及至一處開闊地域,入眼便是一棟城堡也似的半山別墅。占地面積約1200平方米,五層半高。外帶花園、假山、八角涼亭、中小型露天游泳池。
同時,安全保衛係數極高,多個監控探頭覆蓋了方圓整整一公里的區域,八個保安亭遍佈別墅四周,每亭有一到兩名專業安保人員負責執勤。
由於先前打過招呼,保安看見路霸3400,遠遠地就示意放行。
車子直接駛入了別墅前面寬闊的停車坪。
刀罕等人確信,如果不是坐吳歌的車來,憑他們自己根本無法靠近這個地方。
一行人下了車,已有一個女孩和兩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迎接。
那女孩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但氣質十分成熟,一身職業裝,很有都市白領麗人的味道,合體的著裝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前方飽滿,後面圓翹,端莊、性感而又青春明媚。
張彥群看得雙眼放光,心道:“這姑娘應當屬於A+等級。”
刀罕則隨意一瞥,便去觀察別墅周邊景色。
辛燃看了刀罕一眼,心中疑惑:“那姑娘容貌身材俱佳,氣質更是清新脫俗,連我都看得心動,必那個什麼陳子琪不知好看幾倍,他怎麼卻不盯著人家看了?”
此時,吳歌大笑道:“哎呀哎呀,勞煩‘風華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小姐前來迎接,實在不敢當,不敢當呀。”
女孩微笑說:“哪裡哪裡,麻煩吳隊長你們大老遠趕過來,才真是過意不去呢。”
女孩聲音如飛簷上懸掛的銀鈴,和風拂過,清脆悅耳。
吳歌說道:“不要再客氣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風董的情況吧。”
女孩點頭說:“幾位快請進。”
走進院子的垂花門,行過全部由鵝卵石鋪就的小道,跨進一道看起來十分堅實厚重的防盜大門,通過長而曲折的玄關,才算進入到了房子裡。
在此過程中,吳歌向女孩介紹了他的隊員們,刀罕也從他們的交談中知道了那個女孩名叫風玲,是某個大集團老闆的獨女,此次要看的病人正是風玲的父親風德良。
那兩個一直跟在風玲左右的中年婦女是風家的保姆,負責做飯和清潔等家政事務,風玲稱呼她們一個“吳媽”,一個“劉嬸”。
刀罕認為,一個富家千金大小姐能夠著正裝、帶人親自迎接,而且待人熱情、親切、毫無架子,足以看出她對吳歌等人的重視,或者說她對自己的父親十分關心在意。
然而,刀罕不知道的是,風玲的父親風德良,既是“風華集團”的大老闆,同時也是昆明市首富。風家可謂是華夏西南地區經濟的領頭羊,放眼全國也能排的上名號,其資產之巨大,不是刀罕這樣的山裡少年所能想像得到的。
光是風家一棟別墅的龐大空間和室內裝潢,就讓刀罕看得膛目結舌、震驚不已。
當然,其他人的反應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客廳角落兩支直徑八米、高兩米的透明水族箱裡各種魚類游來遊去;離地將近4米的天花板上掛了一架太陽鳥老式滑翔機;陳列滿名酒的紅木酒櫃;真皮沙發;全套高配家庭影院……
吳歌咬牙心想:“媽的,我就算再當十年的戰警小隊隊長,也不可能買得起這樣一棟別墅啊!”
“家父現在在樓上,我們上去吧。”風玲說。
眾人回過神來,隨風玲沿實木樓梯上到三樓,然後往走廊最深處的那間臥室走去。二、三樓同一樓一樣奢侈華麗。
還沒走到門口,就感覺有濃重的陰鬱之氣逸散而出,在場諸人,甚至連一直都清楚狀況的風玲和兩位僕婦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寒戰。
來到臥室之外前,吳媽看了看風玲,後者點點頭,吳媽便掏出鑰匙,打開了緊鎖的房門。
看到屋內景象,刀罕、吳歌、韓婧、辛燃、張彥群五人都驚呆了。
相較於外面廳堂的裝潢設計,這間臥室實在過於普通,甚至可以說是簡陋,而且有些可怖。五十平米的室內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雪白牆壁,尤其是靠床頭的那一面,其上有無數觸目驚心的抓痕!是生生用手指抓扣出來的,一條條深約寸許、石沫土灰都翻卷出來的痕跡!
床上躺著個人,已消瘦得有些看不出人形,只依稀可以辨認是一名中年男子。鬍子拉喳頭髮淩亂。整個人被黑色皮帶綁住身體,被兒臂粗的鐵鍊鎖住四肢。他似乎是在睡覺,卻又不像在睡覺,因為沒有一點兒聲息,仿佛死了一樣。
韓婧和辛燃看得毛骨悚然,怕冷似的抱緊自己的身子。三個男人則相對鎮靜。
刀罕目光閃爍,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
“睡在床上的便是我的父親了……他發病起來十分恐怖,所以才將他綁住,一是怕他傷人,二來也是為了保護他自己……”風玲望著床上的人,心疼之色溢於言表。
她轉頭看向吳歌,後者點點頭,指了指刀罕,說道:“刀罕是個巫師,讓他看看吧。”
“嗯,讓我看看……”嘟囔著,刀罕走近那張捆綁著長風集團大老闆風德良的鋼板床。
辛燃盯著刀罕,緊抿雙唇,暗自擔心不已。
臉色蒼白,面頰消瘦,顴骨突出,嘴唇乾裂,眼窩深陷,毛髮乾枯發黃。難以想像,這個男人正在遭受怎樣的折磨,以致於如此憔悴。刀罕發現,沉睡的風德良嘴角唇部有點不自然地鼓突而起,似乎裡面含了什麼東西。深吸一口氣,他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想要撥開來看個究竟。
就在這時,床上的男子鼻翼微微翕張了幾下,閉合的眼瞼下眼珠快速地轉動。刀罕心生警兆,手掌回縮的同時腳下向後向左向右連跳了三步。
幾乎在同一刻,原本昏睡不醒的風德良還未睜眼便猛然抬頭,伸長脖子,掙起身子,朝著刀罕的手張嘴一咬!
哢嚓——
強有力的一記咬合。差之毫釐,便能咬斷刀罕的兩三根手指,甚至小半個手掌。
“啊!”辛燃驚叫出聲。
砰——
由於被皮帶束縛外加鐵鍊緊鎖,突然暴起咬人而不中的風德良結結實實地跌回了鋼板床,撞出巨響。
雖然很有預見性地躲開了突襲,但刀罕還是受到一些驚嚇,加之用力後退失去重心,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辛燃連忙上前扶住他,口中問道:“你沒事吧?”
“……噓,還好。”刀罕咧嘴長出了一口氣,並勉強擠出笑容來安慰她。
“擦,明明是弄不清情況,自作主張,結果搞得自己很狼狽,還要裝逼!”張彥群在一旁看著,暗暗嗤之以鼻。
“呼吼……呼吼……呵呵……”醒後的風德良在床上十分狂躁,不停掙扎,死命掙扎,弄的床和鐵鍊嘩嘩作響,並且嘴裡發出野獸一般刺耳得令人發毛的嘶吼。
刀罕注意到他裂開唇角露出兩顆尖長雪白的獠牙,想來便是剛才閉著嘴時那不自然的鼓突。
風德良表情猙獰,似乎非常憤怒,雙眼變成詭異的圓圓形狀,其中瞳仁細窄如線,並且有熒藍的微光泛出。
“果然,風董是鬧了撞客。”刀罕確定地說。
“什麼是‘鬧撞客’?”旁邊的辛燃好奇地問。
“撞客,也稱撞克,北方一般說撞邪。就是指撞見死人、畜牲之靈魂或禍祟邪氣、穢毒邪氣等而突發昏迷、神志不清、言語錯亂、悲喜無常、狂言驚恐、乍寒乍熱或以死人語氣說話、作畜牲嚎叫等神志異常的一種情志病。”刀罕解釋說。
“是是,那些神漢、司娘、算命先生看過之後也有說是‘鬧撞客’的,還說那東西已成氣候,他們治不了。”風玲連聲稱是,心想這名吳歌手下的巫師果然懂些名堂。
“簡直是胡說八道,什麼‘鬧撞客’,那分明是心因性精神錯亂,裝神弄鬼,看你怎麼治?”張彥群心裡頗不以為然。
“風董撞上之客多半是畜牲的惡靈。”刀罕摸著下巴說。
“那……那該怎麼辦呀?”風玲聽到“惡靈”二字,心頭一緊,十分害怕,加之耳聞目睹風德良在旁邊掙扎嚎叫的情狀,心子更是揪成一團。
“風玲小姐,你家有養狗麼?我需要一碗新鮮的狗血,最好是黑狗的!”刀罕說。
“我只養了一條金毛,可以麼?”風玲說。
“金毛屬於黃狗吧?黃狗血雖然效力不如黑狗的好,但總比白狗強些,也湊合。”刀罕點頭。
“吳媽、劉嬸,麻煩你們快去取一碗狗血來!”風玲顧不得心疼自己的愛犬,吩咐道。
不一會兒,便聽得樓下傳來狗狗“嗷嗷”的慘叫聲。又過片刻,吳媽便抬來了一支巴掌大的瓷碗,裡面豔紅的狗血尚且微微騰著熱氣。
刀罕端過狗血,再次靠近鋼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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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奪體
砰砰砰砰砰砰——
風德良泛光的一雙眸子盯住花腰族少年手中的那碗狗血,不停地抽動著鼻翼,似乎受到什麼刺激,變得愈發的瘋狂躁動,更加拼命地掙扎,直把床板撞得山響。
刀罕站在床前,雙目微閉,嘴裡面念念叨叨著旁人聽不真切也聽不明白的口功,同時腳下開始繞著床鋪來回慢慢踩跳。這是巫師的禹步——“繞堂罡”。
只見刀罕身子前仰後合,一邊念一邊跳,手中的瓷碗穩穩當當,碗裡的狗血點滴不曾晃出。
看著刀罕跳來跳去,如同司娘跳大神,動作無比滑稽,辛燃十分想笑,但又覺得不合時宜,於是硬忍著沒笑出來。
“滾音嘚嘟哩咧,錕哉嘚嘟哩咧……”隨著刀罕口吐怪異音節,其手中瓷碗內的鮮紅狗血竟而“噗咚噗咚”地沸騰了起來。
與此同時,床上的風德良掙扎得越來越猛烈,已經有三根韌性十足的皮帶崩斷。他的一雙仿似山貓的眼眸死死盯住刀罕手裡的瓷碗,從中流出很深的恐懼、驚怕與憤怒。
刀罕念完最後一個音節,跳到床尾站定,緊接著,一聲震喝,甩手將整碗狗血潑灑出去。
鮮紅的狗血在半空之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
潑啦啦……
統統潑在了風德良身上,一片腥紅。
“咿呀——”
如同被滾油燙傷的野貓,風德良在狗血接觸到自己身體的一瞬間,發出了尖銳的、撕心裂肺的嘶嚎聲,刺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一陣陣生疼。
尖叫過後,原本無比狂躁、拼命掙扎的風德良瞬間安靜了,突然就十分詭異地安靜下來。然後眼睛閉上,開始無聲地抽出,並口吐白沫。
“爸爸!”風玲心中又驚又急,情不自禁地上前探看。
“喂,別靠近!”刀罕突然大叫一聲,一躍而起,將她撲倒在地。
就在這時,風徳良的身體上騰起一股子黑氣,飛速地掠過刀罕背脊,毫不停留,朝另外的人沖去。
吳歌、韓婧、辛燃、張彥群俱都驚疑不定,但見了刀罕的反應,也知道那詭異黑氣非是什麼善茬,連忙各憑本事閃躲開去。
辛燃練過形意拳,且已爐火純青,反射神經靈敏,騰身跳開。
張彥群是散打高手,身手敏捷不是蓋的,扭腰閃身就躲過去。
吳歌表情淡定,沒有較大動作,輕輕跨出兩步便也讓開掉了。
韓婧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能力,那充滿危險氣息的黑氣居然不近她的身。
只有站在門口的吳媽和劉嬸嚇得呆怔在原地,不知道躲閃。
瞬間,黑風及體!
下一刻,兩個僕婦全身篩糠似的發抖起來,並且雙眼翻白、牙關緊咬,喉頭發出“科科科科科科”的怪聲,著實駭人。
“吳媽她們……她們怎麼了?”風玲在刀罕的攙扶下站起身,想到剛才若不是面前這個男生及時地撲住自己,定然首當其衝遭受黑氣侵襲,變得如吳媽、劉嬸那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禁十分後怕,顫聲問。
“看來是畜牲的惡靈脫離風董,轉移到她們身上了。可惡,那傢伙果真有些氣候,居然已經達到了能夠自主奪體的程度!”刀罕皺眉說,盯緊身體不停抽搐的兩個僕婦,如臨大敵。
“你們幾個當心,現在惡靈已經附到了吳阿姨和劉阿姨的身上……”刀罕大聲提醒。
還沒等他說完,吳媽和劉嬸雙雙止住抽顫,眼睛翻成一片白,如同兩隻吊睛大蟲,四手成爪,驟風一般直撲向刀罕,口發嚎叫:“嗷唔!”
刀罕本能地想躲,但在閃身的一瞬間,眼角瞥見嚇得面色慘白的風玲,恐怕自己這一躲女孩必會身受其害。
被惡靈附身的吳媽、劉嬸速度變得異于常人之迅猛,僅此三秒遲疑,二人已撲至刀罕身前!
毫不留情,吳媽直接叉住他的脖頸,仿似飽含了無比仇恨,使出渾身力量欲將他扼殺至死!
刀罕瞬間處於窒息邊緣,臉色漲紫,額現青筋,無法發出哪怕一絲聲音。
辛燃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見刀罕就快斷氣,頓時感覺頭皮都炸開了,顧不得許多,幾步上前便使出一記大力劈拳!
“喵嗚!”遭到惡靈附身的吳媽被辛燃勢大力沉的一拳擊中了右肩,立時承受不住,慘叫著撒手倒向旁邊。
打飛了吳媽,一旁的劉嬸忽又暴起,面部表情扭曲猙獰,極度瘮人,嘶聲喊叫著去抓刀罕:“喵嗷!”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刀罕半跪到地,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口水全都出來了,痛苦萬分,根本無力抵抗。
辛燃來不及多想,本能地擋在了刀罕身前,迎著狂暴的劉嬸轉身崩拳!
豈料,惡靈上身後的劉嬸反應動作都極為靈敏,發出一聲叫喊,翻身躲過了辛燃的崩拳,四手四腳地跳到床頭櫃,將櫃子上的瓶瓶罐罐掃落一地,隨後用尖長、堅硬、鋒利的指甲使勁兒摳抓白色牆壁,粉落灰飛,發出“吱吱吱吱”令人聽得牙根發酸、渾身酥麻的聲響。
“喵哈哈哈哈……”好像是在發笑,劉嬸的聲音尖得像硬物劃過玻璃,噁心而恐怖,與回過氣來的吳媽不約而同,陡然魚躍撲出!
這一次,她們的目標卻是辛燃!
利爪、尖牙、細窄發光的雙瞳,簡直就是兩頭咬人的山貓!
辛燃雖然身手不凡,但以一敵二力有未逮,加之畢竟是女生,在明知了對方為惡靈之類的恐怖事物後迎頭面對,心裡始終驚悸慌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劉嬸扭曲的臉孔上表情一愕,淩空撲擊的身形一滯,原來左腿已被張彥群出手緊緊攥住。
一開始,張彥群以為是刀罕裝神弄鬼弄劈了,見他險些被發瘋的吳媽殺死還滿心歡喜,後來,眼看兩個失控的僕婦威脅到了辛燃的安危,他便沉不住了,一面出手,一面憤怒地想:“死鄉巴佬,自己亂搞瞎搞,搞砸了還要害別人,真是可惡!”
“喝呀!”散打手發一聲喊,用力拉拽甩出,劉嬸便朝牆壁飛去,淩空沒有借力點,無法自控,“嘭”地一下撞得齜牙裂嘴。
與此同時,一道天青色的空氣波從斜側裡沖出,直打吳媽頭面。
那不是普通的空氣流動,而是有人將鬥氣外放,形成衝擊波,屬於攻擊手段。
吳媽如獸般的敏靈感知似乎嗅到了厲害,於是放過辛燃去躲鬥氣波。
豈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吳媽閃躲開了前面一波鬥氣,卻被突然襲來的另一波鬥氣擊中。
砰——
如同巨錘擊打,鬥氣波與吳媽肉身相撞發出可怖的聲響。
吳媽整個兒被轟得睡倒在地,口腔、鼻腔一同滲出血來。
這鬥氣波的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傷害之高,簡直駭人聽聞。
它的使用者一定是一位高手!
刀罕轉頭一看,韓婧面帶微笑地搓揉著纖纖素手,從她白玉般的手掌中冒起的淡淡煙氣可以猜到,剛才那兩道鬥氣波是她發出的。
“為人低調,藏而不露。高手,絕對的高手!”刀罕心裡感歎而又疑惑,“為何她上次在長水機場不出手呢,是想借助嚴峻形勢查探我的真實實力,而這一次有隊長吳哥在所以不好繼續隱藏麼?”
刀罕感覺自己完全猜不透這個女人,不過有一點他猜測得沒有錯,韓婧是個3級的氣功師,而且能力很強。
這個年輕的女副隊長在入職之初便激發出了相對來說比較稀有的天青色風波鬥氣,不久後更順利地開啟了能夠使鬥氣外放造成傷害的天賦異能——“波動”,於是韓婧就明確而堅定地朝著遠程攻擊戰力的方向潛心修煉,很快成為了獨當一面的好手。
“喵嗚!”吳媽、劉嬸顯然氣急敗壞,各自四肢踞地,沖刀罕等人嘶吼,同時眼珠子“滴溜滴溜”亂轉,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突然,兩個被惡靈控制的婦人朝著刀罕、辛燃、韓婧、吳歌、張彥群五人作勢虛撲,引得眾人防備,便猛地轉向,對準鋼板床前的風玲躥去。
“那惡靈居然能夠分辨這室中戰力最弱的人是誰,看來其層次不但不低,而且還很高啊!”刀罕心下大為驚詫。
說時遲那時快,兩道天青色的鬥氣波同時沖出,分別擊打吳媽、劉嬸的背心!
可是這次,她們已有了警覺。
劉嬸仿佛背後長眼,在威脅逼近之時,猛然回過身來,雙手推出,竟將兩道鬥氣波硬生生地擋了下來,緊接著,借助反作用力,順勢彈開身子,迎向追過來的張彥群,與他纏鬥到一處。
吳媽則毫不停留,直撲嚇傻了的風玲。
惡靈居然可以操控兩個無意識的傀儡形成比訓練有素的職業者也不遑多讓的默契配合,可見其道行真的是很高。
就在吳媽手起爪落,擬把風玲千嬌百媚的小腦袋抓個腦漿四濺的時刻,辛燃提氣開聲,“唔哈”!
使出了形意拳“五行拳•炮拳”和“十二形拳•炮拳”結合起來的“心意六合•虎賁炮拳”!
在形意拳中,五行拳是與金、木、水、火、土相對應的劈、崩、鑽、炮、橫五種拳法;十二形拳則是以模擬十二種動物的生活形態和搏鬥特長而組成的套路,它包括龍形、虎形、猴形、馬形,鼉形,雞形,燕形,鷂形,蛇形,鳥台形,鷹形,熊形。
此刻,使出“虎賁炮拳”的辛燃就仿似一頭悍嬌虎,威武、凶霸,如虎跳澗峽般猛然躍出,瞬間欺近吳媽身前,一拳轟出,同時激發起了緋紅色的火焰鬥氣!
“嗷唔!”
風玲只見得一個影子從眼前飛掠而過,循跡看去,吳媽已然整個兒摔趴在牆角。
辛燃緊跟而上,又是一拳轟出,打算把狂躁的吳媽擊暈。
“啊,救命呀!”正當辛燃的小拳頭即將落到吳媽的腦門兒上時,吳媽突然恢復了常人的姿態,尖甲和獠牙消失不見,瞳仁變為圓形黑色的,臉上透著害怕的表情,發出中年婦女歇斯底里的驚叫。
辛燃怔了一怔,立刻強行收拳。
使出去的力,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辛燃強收之下,巨力反震,險些岔了氣息,自己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
“呃呃呃呃呃呃……”就在刹那之間,吳媽眼仁變窄,指甲伸長,獠牙齜出。
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辛燃就被暴起的吳媽飛撲近身,一把叉住了脖子!
此時兩人已身置窗邊,由於慣性使然,她倆一同撞碎了玻璃,摔出窗外,掉落下去!
此處是三樓!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37
第二十五章 合戰
“辛燃——”刀罕心膽俱裂,大叫。
張彥群與劉嬸纏作一團,拳來腳往打的難解難分。
吳歌在旁邊壓陣,以便隨時幫忙。
韓婧忙著守護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風玲。
此時聽得玻璃破碎、刀罕驚叫,均不由得一愣。
分神之際,劉嬸猛然發力一頓搶攻,迫得張彥群連連後退,幾乎招架不住,又忽而一聲嘶叫,棄了對手,轉身奪門而逃。
吳歌神速拔槍瞄準,忽然想起對方雖然被惡靈附身,但本身卻是個普通人,子彈射擊恐怕於惡靈無害,反而傷及無辜。猶豫之間,劉嬸身形不停留,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刀罕沖到殘破的窗戶前一看,還好辛燃和吳媽雙雙落進了花園的露天游泳池裡,沒被摔死。
不過,兩人在池中扭作一團、繼續拼命,辛燃即使沒有給吳媽掐死,也勢必會被水淹死!
情況危急,刀罕滿臉大汗,掉過頭看了吳歌、韓婧、張彥群一眼,咬牙說:“趕快追下去!”
說完,四人跑出房間,沖下樓梯。
風玲看了看被狗血潑了一身、昏迷在床、尚未蘇醒的風德良,眼中含淚,知道自己下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成累贅,於是決定守在父親床邊。
刀罕三人沖出別墅大門時,八個保安亭的保安已經統統出動,在院子裡和游泳池邊,將劉嬸以及吳媽、辛燃團團圍住。
見到劉嬸、吳媽毫無人樣,如山貓般四肢著地、抓咬嘶嚎,保安們有的茫然、有的惶恐、有的心驚膽戰。
“把那兩個女人抓起來!”刀罕大聲說。
十幾個保安扭頭看了刀罕一眼,都沒有下一步動作,顯然他們並不聽命于外人。
“李師傅,你聽他的,把吳媽和劉嬸捉起來,她們兩個瘋了!”風玲身子探出,從三樓視窗向下方遙傳指令。
保安頭子李師傅一揮手,道:“按大小姐說的做!”
保安們這才動了起來。
這邊五個保安去摁劉嬸。
那邊七個保安把在游泳池裡扭打的辛燃和吳媽拖了出來,順便將她倆隔開。
“你怎麼樣了?”刀罕立刻沖到辛燃身邊,關切地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辛燃趴上地上不停咳水,根本說不出話來。
辛燃全身濕透透,嗆了好幾口水,不停咳嗽,模樣楚楚可憐。
濕透的衣裳緊貼著肉身,曲線浮凸畢露,粉色系的內衣也映出一些來。加之她皮膚白皙細膩,現在如帶露花瓣,別具誘惑魅力。
花腰少年血氣方剛,遇上這種情景,哪有不心悸魄動之理,只不過想看又不敢看得太過明顯,自個兒眼睛亂轉,血脈賁張。
微風吹過,辛燃雙手環抱自己,渾身瑟瑟發抖。
刀罕看出她畏冷,默默地曲臂摟住女孩嬌柔的身軀,那如弱柳婉約卻又富有彈性的肌體,觸感實在令人難忘。
辛燃臉頰嫣紅,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緊張。不過她並沒有推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任由刀罕摟抱。
刀罕強抑心中激蕩,集中精神,念動口功,對辛燃釋放出一個“拔除蠱”,片刻驅散了她身上的“寒冷”狀態。
辛燃覺得潮濕冰冷的感受倏然離開自己的身軀,體溫漸漸回升,十分舒泰,以為是刀罕的懷抱帶給她溫暖,不禁心緒澎湃,轉頭看了少年一眼,眸子裡幾乎要滴出水來。
“啊呀!”
“媽啊!”
“哇咧!”
就在這時,傳來連連慘叫。
保安根本不是兩個惡靈上身之人的對手。
吳媽、劉嬸表情猙獰無比,手抓口咬,十分兇狠。
不少人已經受傷掛彩,更慘的有兩個保安手指被要掉幾個,整只手鮮血淋漓,疼得倒在地上“嗷嗷”哀嚎。
而兩位僕婦動作靈敏迅速,如山貓一般飛奔跳脫,多少保安也奈何不了她們。
刀罕看出,保安中也不乏訓練有素者,2級左右的武者有三人,1級的有七人,剩下兩個能力不夠1級的已經被咬斷手指倒在地上了。
雖然人多勢眾,但這些保安與風家只是雇傭關係,在職業道德、信譽、薪金和生命安全面前,更多人選擇後者,而且他們自己之間並無默契,甚至互相推諉,見了對手兇惡棘手,便無人敢於上前,更沒有配合一說。
另一方面,畜生惡靈從脫離風德良轉移至吳媽、劉嬸身上到現在已經十多分鐘,它似乎逐漸適應了新獲得的軀體,變得越來越強。
所以,現在局勢演變成以少打多的“一面倒”,保安四下逃躲,受傷人數不斷增加。
刀罕心中大是焦急,低頭對懷中的辛燃說道:“那惡靈的力量果然明顯變強,再不快點制服的話,就麻煩了!”
辛燃點了點頭,扶著刀罕的的臂彎站起身來。
刀罕打算使用“眠蠱”和“幻蠱”兩個黑巫術對吳媽、劉嬸形成控制,於是念動口功,鎖定目標為將保安們抓得亂跑的吳媽,釋放“眠蠱”。
黑色光點射入吳媽身體,卻如石沉大海,良久也沒有發生預期的反應。
刀罕十分驚異,自從入職以來,他的蠱術還是第一次失效。
皺起眉頭,凝神對劉嬸又釋放了一個“幻蠱”,竟也毫無動靜。
“我的術法沒有效果了!”刀罕心頭巨震,有些不能夠接受。
然而他冷靜得極快,仔細思考,推測得出:“眠蠱”與“幻蠱”是只對人和動物的精神造成影響的術,對於惡靈以及惡靈附身的傀儡卻構不成影響。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唯二的兩個黑巫術都失效,刀罕開始疑惑了。
辛燃將刀罕的表情轉換都看在了眼裡,雖不清楚他具體發生了什麼,卻也猜得到可能是出了某種狀況,心中一動,伸過手去與他的手輕輕一握,說道:“讓我來!”
刀罕感受著辛燃柔荑糯軟而滑膩的觸感,心中卻無比糾結,他知道辛燃的實力比那些保安都強,如今局勢也只能由她出手。
“可……可是,她終究是個女孩子啊,怎麼能讓她沖在前頭呢?”刀罕此刻心中萬分後悔,“如果當初跟著族中最好的獵人岩鋼學習一點搏鬥的技藝,或者乾脆入職成為獵人,那麼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就可以站在她的身前保護她了。”
不遠處的張彥群見辛燃動身上前接近吳媽、劉嬸,便也跟上去說:“一起上!”
同時,他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踟躕不前的花腰巫師,嘴角咧出一個譏嘲的笑意。
辛燃是識大體、顧大局的人,雖然很不爽張彥群的某些所作所為,但在關鍵時刻卻也不回去計較那麼多,點了點頭,同他並肩走去。
刀罕心裡不由一陣失落,後悔情緒更深。
旁邊的吳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刀罕肩膀,笑說:“發什麼愁,站在後方也可以保護到他們啊。”
韓婧點頭表示贊同。
刀罕不由一怔,覺得吳歌的話雖然奇怪,卻也有些道理。
惡靈上身的吳媽、劉嬸雙眼泛紅、毛髮倒豎,一邊抓咬一邊尖笑,顯得極為興奮,似乎活人的血肉能讓他們體內的惡靈得到更多力量和愉悅。
一個年輕的保安被吳媽一爪抓破了肚皮,腸子淌出一截來,紅白黃三色都有,年輕人又驚又痛,只能嘶嘶吸氣,一點兒叫不出聲來。
其餘保安已然從心裡、士氣各方面崩潰,失去了抵抗的念頭和氣力。
辛燃、張彥群加入戰局,“一邊兒倒”的勢頭得到了有效遏制。
辛燃擋住吳媽,張彥群纏住劉嬸,那幾個保安見狀趕忙紛紛脫離戰圈,在旁邊觀望。
刀罕見那個肚破腸流的年輕保安生不如死,於心難忍,走近一些,在其十米開外扔了個“生息蠱”到他身上。
那年輕保安立時感覺疼痛稍減,已不如先前那般難耐,血流也慢慢變少,他心中驚疑,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麼,卻不敢怠慢,趁著力氣恢復了一點,強忍噁心與痛楚,將露在體外的腸子塞進肚皮。
他有種感覺,覺得自己身體正在起著某種變化,自愈力大大增強,這樣程度的傷,慢慢就能好起來。
吳歌看了施法的花腰傣蠱師一眼,暗自頷首,他慣用槍械,此時恐怕傷及無辜不敢亂使,只能吩咐韓婧集中注意力、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惡靈果然對新獲得的軀體已經適應得很好,從吳媽和劉嬸越來越靈活的動作以及越來越猛惡的攻擊中可以看出。
此時,辛燃同吳媽打鬥,已經占不到任何便宜。
同樣,張彥群也跟劉嬸打得難分難解。
戰局呈現膠著之態。
而且兩個惡靈上身的僕婦打起來根本不要命,挨了拳腳也沒有痛感,力氣綿綿仿佛絲毫沒有消減的跡象,實在無比難纏。
幾十個回合下來,辛燃和張彥群均已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鬥氣消耗即將見底,攻擊力道大幅減弱,拳腳命中率也有降低,漸漸被吳媽、劉嬸壓制到了下風,眼瞧著便要落敗。
就在這時,刀罕口功念罷,朝著辛燃砸出一個“活力蠱”。
渺小的肉色跳蚤形態的“活力蠱”蠱蟲從刀罕右手指尖一躍而出,直接蹦進了辛燃的身體。
女孩立時感覺到全身的體力、精力以三倍於往常的速度恢復,片刻精神大振,一下子爆發出幾記強勁有力的崩拳、炮拳逼退吳媽,回頭看了刀罕一眼,似乎猜想是他做的手腳,表情略帶詢問之意。
刀罕點了點頭。
辛燃便沖他微微一笑,笑容如向陽花兒般燦爛動人。
緊接著,掉頭過去,朝吳媽發動一輪猛烈的攻擊,辛燃使出了“形意十二形拳”中“熊形”與“鷹形”的結合“熊鷹合演”,力量與速度全面爆發,以熊之巨力、鷹之迅猛揮拳轟擊,並激發出了如斗篷般覆蓋全身的緋紅色火焰鬥氣,攻得對方猝不及防,硬生生地將吳媽轟得重摔倒地,昏厥過去。
另一廂,張彥群被劉嬸壓著打得喘不過氣,心裡十分惱火,忍受不住,咬緊牙關,拼力發動反撲。
腿鞭、膝頂、勾拳,迎著對方的攻擊,張彥群發瘋似地還擊。
就在劉嬸一爪抓破張彥群胸膛、張彥群一個“正蹬”蹬開劉嬸的當口,一道天青色的鬥氣波飛速地沖至,重重擊打在婦人的背心。
經過沉靜的等待,韓婧終於找到了完美時機,惡靈附身的婦人在被張彥群一腳大力蹬開的一刻,整個背面露出極大的破綻,年輕的女氣功師預先站好位置、抓住這一機會,果斷出手!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37
第二十六章 流氓
砰——
如同山石砸擊,劉嬸慘哼一聲,失去平衡,口腔與鼻孔中噴射著鮮血與體液向前跌出。
張彥群一臉嫌惡地走位避開液體飆濺,從斜側給予劉嬸的頸部一記狠狠的肘擊,將她砸暈在地。
制服吳媽和劉嬸,前後不過一兩分鐘。
此時,大家把目光投向刀罕,輪到他的活計了。
刀罕讓吳歌和張彥群把暈過去的兩人拖得靠攏一些。
張彥群雖然很不情願聽從刀罕的指揮,但是頂頭上司吳歌都帶頭動了,他也不好當面唱反調。
將兩個暈厥的婦人擺好位置之後,刀罕深深呼吸了幾下,動身上前,皺眉咬破食指,以指血分別點在吳媽和劉嬸的眉心,隨著一股青煙冒起,刀罕開口用花腰傣語唱誦咒文,同時圍繞躺在地上的二人跳起了“禹步•踩八卦”。
手舞足蹈,邊跳邊唱。
乾,坎,艮,震,巽,離,坤,兌。
一周跳罷,刀罕齜牙咧嘴地從原先的口子擠出指血,分別在她們的額頭上飛快地畫了一個枝繁葉茂的樹木圖案。
“樹?”一旁的辛燃看得奇怪,忍不住問。
“嗯,這是我們蠱師的圖騰‘鎮厄龍樹’。”刀罕點頭說。
其實,那是花腰傣族的寨神——一顆被稱作“龍樹”的大青樹,刀罕恐怕洩露身份,因此撒了謊。
霎時間,吳媽和劉嬸的“五心”各自騰起一股青煙。
左手心、右手心、左腳心、右腳心、頂明心。
煙氣消散之後,兩人“嗷”地一聲醒了過來,瞬間又同時口吐白沫,翻起白眼昏迷過去。
緊接著,有隱約可見的靈體緩緩脫離吳媽、劉嬸的身軀,像無質感的離子。
此情此景,如妖魔分身、靈魂離體,詭異到了極點,真的看見了由不得誰能不毛骨悚然。
待得淡金色的離子靈體完全脫離出來,竟而……化作一頭小孩兒般大小的壯碩野貓。
那壯碩的大野貓靈體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有些茫然。
刀罕對它說:“去吧,去吧,這裡不是你該停留的地方。”
那貓靈張嘴打了個哈欠,掉頭走出幾步,瞬間化作淡金色的離子,隨風飄散。
“果然是貓的怨靈上身……”刀罕自語說。
“什麼,真的被那死鄉巴佬搞定了?太……太沒天理了吧!”等著瞧刀罕出糗的張彥群這下子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風玲剛才在樓上從窗戶看到戰鬥結束,便跑下來,問道。
“我先前觀察風董的發作症狀,猜想應是貓靈上身。民間常說,貓有九命。這說法雖然誇張,但若被貓兒的怨靈糾纏上卻是真的很麻煩。於是我用了土法子,以其天敵之血——狗血潑身,將之趕出……不曾想,那怨靈如此厲害,竟能夠分化奪體,險些就栽了。”刀罕不無唏噓後怕地說。
之前用跳大神、潑狗血和剛才畫龍樹、驅怨靈都是刀罕回憶起花腰傣族的大祭司岩吉曾經為鄰里鬧撞客的老鄉驅邪的場景,然後從識海中翻查“黃晶石碎片圖書館”得出的“教程”,第一次驅邪,差點兒搞砸,年輕的花腰巫師不由得心虛不已。
“為什麼我爸會被貓的怨靈上身呢?難道……是因為前不久的有一天晚上,他應酬之後,醉酒駕車回家,路上撞死了一隻貓的緣故?”風玲皺眉喃喃說。
“很有可能。但是,僅僅是開車撞死貓,應該不能形成這麼嚴重的怨靈附身啊。如果殺害動物就會‘鬧撞客’的話,那麼那些盜獵者、屠夫和前段時間製作上傳虐貓視頻到網路的敗類,豈不是都要遭到報復?唔,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呢……”刀罕也蹙起眉頭,摸著下巴沉吟說。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風玲想起父親發病時的情狀,心中始終有些恐懼。
“我也鬧不明白。”刀罕說著,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續道,“風玲小姐,你最近要多加小心,尤其注意防範你們家和公司裡的人。”
“你的意思……是內鬼作祟?”風玲是個聰明的女孩,馬上領悟,小聲問。
“不知道,我只是憑經驗說。以前我的師父在寨子裡也幫人解決過不少類似‘鬧撞客’的事情,其中一部分是自己不小心撞了邪,而很大一部分則是遭人詛咒報復。在報復性案例中,又多數是相熟的人,或因嫉妒或因怨恨,請了巫師來施法落咒陷害,這裡面親戚有之,朋友有之,父母兄妹亦有之……人性啊,有時候會惡劣得令人髮指!”刀罕皺眉說。
他口中的“師父”說的當然是花腰傣大祭司岩吉。
在勸告風玲的同時,刀罕又想起了阿魯巴這個賣族求榮的奸賊,那個人身為花腰傣族,卻為了利益而將自己的親族出賣給居心叵測的惡徒,導致全寨族人滅亡,背叛者比儈子手更可恨,他的罪孽比阿杜等人更深重。
“我刀罕發誓,有朝一日,定要讓那叛徒生不如死!”刀罕暗暗對自己說。
“會是誰幹的呢?”風玲感覺背心一陣陣發冷。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這樣多了。總之,風玲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刀罕看著她的眼睛說。
接下來,就是處理後事,將風德良、吳媽、劉嬸和幾個受傷的保安送進私人醫院。其間,風玲向吳歌等人表示了無數次的感謝,並承諾事情一了必定要對他們表達一些物質方面的報答,吳歌擺擺手,大義凜然地推辭了。
……
……
驅車回到市區,大家都感覺十分疲憊,隨意找了家館子吃過飯,便解散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刀罕被辛燃從流轉巫力、溫養蠱蟲的沉浸狀態中叫醒。
“咦,怎麼這麼早?”刀罕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指標顯示5點半,離上班還有很長時間,而且天都沒有亮起來。
“去鍛煉身體啊!以前你不是經常跑步的麼,自從住進我這兒,好習慣怎麼就沒保持了呢?”辛燃已經完成洗漱,精神飽滿地笑說。
刀罕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有些日子沒有早起鍛煉。
回憶起那些與短髮女孩偶遇的清晨,真是浪漫又美好。
除了頭一兩次,大部分偶遇都是刀罕單方面人為製造的。
而如今,那個女孩就站在你面前,並邀請你一起晨跑,這種感覺豈不是像夢幻般奇妙麼?
刀罕深藏著這份令人陶醉的浪漫情懷,不然自己傻笑出來,點頭答應著辛燃,便一頭鑽進衛生間洗臉、刷牙、修整。
十分鐘之後,刀罕與辛燃出現在盤龍江江濱行道上,他們以前相遇最多的地方。
此時東方濛濛發亮,大地尚沉浸在陰影當中。
男孩和女孩從北向南跑,時而他在前,時而她又超上,大部分時候是肩並著肩、均速跑動。
綠樹同花草隨清晨的微風搖曳,江水汩汩與少年少女一道向南淌去。
跑到一處街角花園,辛燃叫刀罕停下。
由於時間太早,此處還沒有人來。
刀罕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短髮女孩,他其實早就料到辛燃今天突然叫他晨練,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對他說。
“刀罕。”女孩略微考慮了一下,說,“你太弱了。”
“啊?”刀罕怔了怔,她突然大清早叫自己來晨練難道就是為了打擊自己一下?
意識到自己表述失當,令對方誤會了,辛燃連忙說:“哦不,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雖然你是術者,是稀有職業巫師,你的術法也很神奇,往往能夠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可是,你的身體太弱了,你的近戰能力完全不行啊……”
頓了一頓,女孩接著說:“你看你,昨天在南屏步行街廣場被那些小混混打得那麼狼狽,我知道你有神奇的巫術讓自己的創傷快速癒合,但是你想想,在戰鬥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如果你受到的是即死的致命傷怎麼辦,那麼你的生命將無法保證。”
刀罕點點頭,他覺得女孩說的很有道理,只要是有道理的東西,他都願意承認。
辛燃看著刀罕,說道:“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鍛煉你的近戰能力!”
刀罕笑了,這個女孩怎麼那麼瞭解他的心思呢?
經過昨天在南屏步行街廣場亂鬥被砍以及與惡靈附身的吳媽、劉嬸惡戰時“眠蠱”、“幻蠱”兩個黑巫術失效這兩個狀況,刀罕也確實產生了想要提升近戰能力的想法。
尤其是當他看著辛燃和張彥群兩人並肩沖在前頭應敵、自己卻縮在後方輔助的時候,心裡委實不是滋味。
而且,想要復仇,面對阿杜那樣的強敵,提升再多的能力也不嫌多。
現在,他都還沒有考慮清楚該如何鍛煉近戰能力,辛燃居然自動提出要幫助他。
這簡直是,口渴碰到清泉水——正合適!
“你笑什麼?”辛燃以為對方是在嘲笑自己太主動了,因而臉頰飛紅,怒道。
“沒有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能教我近戰技巧,真是太好了。”刀罕笑說。
“真的麼?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傷。”辛燃板著臉,說,“那我們這就開始吧。你雖然已經入職成為術者,無法再激發鬥氣,不過,練習近戰技巧,增加些自保能力還是可以的。形意拳太深奧,我先教你一套實用的格鬥技。”
“好!”刀罕點點頭說。
“你來摔我。我原地不動,也不用鬥氣,你能把我摔倒算你有本事。”辛燃站直身體,對刀罕說道。
刀罕愕然,看著女孩由飽滿的前胸、纖細的腰身、圓翹的臀部、修長的雙腿組成的奧妙身材,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讓自己的喉嚨不至於太乾澀,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發什麼愣呢,來呀!”辛燃皺眉嬌吒道。
刀罕一般不願意跟女生動手,加上有一瞬間的想入非非,被辛燃一聲喝破,尷尬之餘,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探向她那堅挺的胸脯。
“流……流氓!”女孩立時尖叫了起來。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41
第二十七章 對練
“臭流氓!”辛燃面色倏爾泛起潮紅,尖聲驚叫著一拳打了出去。
刀罕猝不及防,被打中左臉,差點兒把牙給崩了。
“你……你不是說還手的麼?”花腰少年捂著臉,委屈地說道。
“誰說我不還手,我只說過我‘原地不動,不用鬥氣’,而且……而且誰讓你耍流氓了?活該!”女孩啐了一口,罵道,“重新來!”
刀罕這回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女孩的肩膀。
正準備用力,熟料,辛燃暗暗挪動肩膀,側了側身,然後用腳勾住刀罕的腳,輕描淡寫地一提,花腰少年便整個兒失去了重心,“碰”地一聲摔倒在地。
摔得不輕,心肝脾肺腎都震得疼啊。
刀罕灰頭土臉地爬起來,一臉驚詫地看著辛燃:“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辛燃對刀罕的表情和語氣十分滿意,面帶得色地說:“此乃貼身近戰之強力功法,江湖失傳已久的‘沾衣十八跌’!”
刀罕大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沾衣十八跌’?”
辛燃微笑著點了點頭。
飛快地翻查了一下識海中的“黃晶石碎片圖書館”,發現老夥色岩吉對這套招法也有載錄。
關於“沾衣十八跌”的由來傳言不少,有說是脫胎自少林派睡羅漢拳法的一套沾衣功,有說是武當內家拳法“分筋錯骨纏龍手”的別稱,也有說是起源於民間武術“千跌張之跌”。
而辛燃所使用的“沾衣十八跌”則是屬於武當松溪派的跌法。
其招式名分別為:單鞭跌,順步跌,劈掛跌,雁翅跌,虎靠跌,背肘跌,撲肘跌,臥牛跌,倒龍跌,跨虎跌,丘留跌,朝陽跌,抱頭跌,搬攔跌,截拿跌,撞馬跌,纏腿跌,扶鳳跌。
這套招法精微奧妙、變化無常,是真真正正的貼身近戰第一法門。
可惜“黃晶石碎片圖書館”內雖有存檔,卻只是記錄了招式名和特點,並沒有教程。
不過,好在武術高手辛燃很快就要進行指導。
“聽好了,我只說一遍。這套招法之精髓在於‘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其要訣是:抽身換影,乘勢借力,脫化移形,引進落空,避鋒藏銳,閃轉走化,以斜擊正,以橫破正,以巧制拙。在實戰搏殺中,必須抓住稍縱即逝的空當、破綻,牽逼鎖靠。消打並舉,發勁跌敵。”辛燃正色道。
“太抽象了,不理解。”刀罕搖搖頭,實話實說。
“才剛剛開始,不需要你做到理解。”辛燃對這位學生的學習態度有些不滿,微嗔道,“在練習中體會吧。來,再來摔我!”
刀罕點了點頭,他是真心想要學好這門技法來增加己身綜合實力。
這一次他學了個乖,繞到辛燃身後,一手去勾她的脖子,一腳去絆她的下盤,想用以前學校裡學的整人的手法把女孩弄倒。
如果你是男生,多半被人用這個方法整過,或者整過別人,在教室裡、在走道上、在宿舍中。
可是,刀罕的手才剛剛碰到辛燃細嫩冰滑的前頸,對方白玉蘭般的小手便閃電一樣搭在了自己的腕子上,順勢以弓步後退一步,將刀罕牽引向前,出右腳抵住他在前的那只腳,把他的手臂托至後胯,同時用肩部靠擊刀罕的肘關節。
刀罕整條手臂被撞得酸麻不已,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找不著重心,猛然向前方跌出,摔了個無比狼狽的“狗吃屎”。
“這一招,叫‘背肘跌’,專門防禦背後偷襲哦。”辛燃看著狼狽的刀罕,笑說。
“哎喲,哎喲……”刀罕被摔得實在很疼,哼著站起身來。
“怎麼樣,再來?”辛燃笑著挑釁說。
“再來!”刀罕不服輸,發力沖向辛燃,想用強將她推倒。
辛燃豈會瞧不出他的用意,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笑盈盈地等他靠近,然後在他伸手碰到自己之前,抬手用如絲綢般柔滑綿纏的纏絲手撥開刀罕的推掌,借力將之引得偏向側面,緊接著,在原地不動的基礎上拉開一個箭步,用全身的力量靠撞對方的胸膛。
虎靠跌!
然而,預計之中重重跌出沒有發生,刀罕身影從面前瞬間消失。
辛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刀罕出現在辛燃的左側方,並瞬間抓住了她的小臂。
他做假動作惑敵,然後用“禹步”瞬間換位,攻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此時緊緊抓住了辛燃的手臂,準備發力拉倒她。
誰知,辛燃從最初的驚疑中回過神來,氣定神閑地輕輕一笑,同時順著刀罕的拉扯之力彎曲手肘砸在他的肘關節外側,然後一腳蹬在他的小腿上,立時讓對方失去了位置,接著辛燃順勢一推,就把刀罕摔出兩米之外。
“這招叫‘撲肘跌’,專門用來‘反控制’。”辛燃甩動了幾下被刀罕捏得有些發疼的手肘,撇嘴說。
“不服,再來!”刀罕迅速爬起,又撲了上來。
撞馬跌!
……
“再來!”
搬攔跌!
……
“再來一次!”
單鞭跌!
……
“來!”
倒龍跌!
……
不知道被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爬起來多少次,總之,刀罕不停地被摔,不停地爬起來,不停地向辛燃發動攻擊,然後又不停地被摔……
天色已經大亮,河濱小花園的人也多了起來,有晨練的,也有上班、上學路過的,許多人看到刀罕和辛燃在對練,紛紛駐足觀看。
“他們在幹嗎?”
“打情罵俏?”
“不會吧,怎麼能有這樣的‘打情罵俏’,你看那男的都快被打成豬頭了!”
“是啊,可那男的咋還要反復地自己送上去挨打呢?”
“不知道,有病吧。”
圍觀人群裡傳來這樣的對話。
其實,刀罕不是有病,也不全是覺得被女生多次摔倒丟面子、不服氣想要討回來,只是他真的非常想要儘快學會這套招法。
如果學會了這套招法,他的近戰能力便會大大提高。
無論是戰警隊出任務還是報仇雪恨,對於刀罕都是一種助益。
刀罕每一次被摔倒,都是在吸取經驗,咀嚼辛燃發招的用力方式。
多摔倒一次,對於這套玄妙的“沾衣十八跌”就多一分體會,親身試驗、用心體會,摔得越多越重,體會也就越深。
當刀罕大概第十九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看著辛燃,露出了笑容。儘管他已經鼻青臉腫,笑得十分扭曲。
辛燃心中一凜,突然覺得刀罕的氣質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就在這時,刀罕強忍著全身酸痛,大步上前,又是伸手搭住辛燃的肩膀。
辛燃靈敏地反應,使出“撲肘跌”,用肘部去砸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肘,可她忘了,這一跌她之前已經用過一次了。
刀罕不慌不忙,不抽手也不閃避,順著辛燃的勢子拉扯著她的肩膀後退,然後在對方本能地往回掙脫的時候,借其回掙之力,變拉為推。
“順步跌!”辛燃心中訝異,“這麼短的時間他居然便學會了,真不可思議!”
要知道,辛燃6歲開始習武,13歲時得一位高人指點了“沾衣十八跌”,她天資聰穎、基礎扎實,卻也學了兩天才初通門徑。
刀罕並非武者,也未練過武術,半個小時不到便能夠使出一招跌法,這學習速度實在有些驚悚。
“我沒看錯,他是個天才,如果他入職的是武者,估計日後能成長為‘傳奇武士’,唉,可惜……”辛燃暗自歎息。
說時遲,那時快。辛燃雖被刀罕用“順步跌”推出,卻沒有跌倒。
再怎麼說,她對這套跌法的熟悉程度可是武術菜鳥刀罕的好幾十倍,於力道的把握也極精微,二者刀罕第一次使用跌法還太生疏,所以辛燃輕鬆容易就穩住了身體,同時心念電轉,一邊驚訝刀罕的天資,一邊準備發動反擊,要再跌他一下狠的。
這時,刀罕腳步一跳,忽然憑空消失。
禹步•踩九州!
下揚州!
刀罕再次出現時,已到了辛燃身後,一把抓住女孩後頸,以左足為肘,右腳猛蹬地,打算用旋轉之力將辛燃摔出去。
這是“沾衣十八跌•朝陽跌”!
辛燃吃驚不小,剛才那一招或許還可以說是瞎貓碰著死耗子——純屬巧合,現在這一招卻如何解釋,而且這一招比之前不光有架勢還有力量,逼得辛燃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辛燃先順著刀罕的用力方向走,突然一下鑽入他懷中,合身猛靠,使出“虎靠跌”,緊接著用側身抵住刀罕的身體,將手繞向後摟住他的頭,像背麻袋一樣把他背起來準備摔出。
抱頭跌!
又稱虎抱頭,是“沾衣十八跌”的秘傳殺招!
使出殺手鐧之後,辛燃才幡然醒悟。
由於感受到刀罕突然變強的威脅,辛燃出於自我防衛意識,本能地痛下殺手。
“糟糕,會把他弄死的!”辛燃暗罵了一聲,陡然收了招式,將刀罕放下來。
然而,剛才刀罕被一下勒住脖子,接著就身子離地,巨大的威脅感充斥了他的大腦。
“我會死的!”
以至於辛燃將他放下,他也沒回過神來,全然發自本能地一拳打了出去。
砰——
“唉喲!”
力量不小,辛燃被揍翻在地。
刀罕愣住了,看看自己的拳頭,看看辛燃,後者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渾身發抖。
“你……你沒事吧?”刀罕緊張地蹲下身去問道。
辛燃捂著眼睛不說話。
刀罕於是更緊張了,伸手與撥辛燃的手,說:“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不要!”辛燃嬌吒一聲拒絕了。
“快帶我回家。”她又說。
“好,好。”刀罕看到圍觀群眾中已經有人一臉凝重地拿起了手機,他們大概是以為打架鬥毆傷了人,也不知要報警還是打急救電話,但是無論哪一種來了都十分麻煩。
辛燃一隻手捂著左眼,一隻手被刀罕扶著,站起身來,催促了幾句,跟著刀罕逃離人群,快步往回趕。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42
第二十八章 神醫
戰警大隊辦公樓,二樓辦公大廳,701號接待室。
接待室的裝潢設計和普通的行政辦公室沒有太大的區別。
戰警大隊十三小分隊每隊都配備了兩個這樣的接待室,用以接待來訪賓客,因為地下基地按規定是不對外開放的。
當刀罕和辛燃走進接待室的時候,看到吳歌、韓婧、張彥群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坐著聊天。
是吳歌打電話叫他們過來這邊的。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辛燃歉意地說,卻發現房間裡的四個人都在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她和刀罕。
“小燃,你幹嘛在室內還戴著那麼大的墨鏡啊?”韓婧驚訝地問。
“刀罕同志,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怎麼疤頭疤腦的?”吳歌皺眉問。
只見,辛燃臉上夾著一副可以遮掉大半面容的巨型墨鏡,刀罕則滿頭淤塊、鼻青臉腫、到處貼著“創可貼”。
原來,之前的晨間對練,辛燃將刀罕摔成了豬頭,刀罕最後的一拳也把辛燃的左眼打成了熊貓眼。所以,辛燃顧不得疼痛,催促刀罕帶她回家,被破了相的女孩怎麼能見人呢?
回到家以後,兩人檢視傷口,均為皮外傷,刀罕也及時對辛燃和自己釋放了“生息蠱”,鎮痛加治療,效果明顯,但是留下的一些印痕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消除。
辛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左眼的淤青在“生息蠱”的神奇作用下已經化消,疼痛感也沒有了,但卻遺留下一圈紅印。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辛燃急得快哭了,這可怎麼辦啊,怎麼出門見人呀?
沒辦法,吳歌還打來電話催著過去隊裡,只能把曾經買的大墨鏡翻出來戴上,聊以遮“醜”。
辛燃沒想到,一時興起買的墨鏡沒怎麼戴就壓箱底了,今天卻派上這麼個用場。
刀罕是男生,倒無所謂破相不破相。
當然,因為教人武術,反被人打成熊貓,這樣的真實原因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否則,顏面何存?
男孩女孩對望一眼,把之前在來路上串好的說辭擺出來。
刀罕說:“走路不小心摔的。”
辛燃扶了扶大墨鏡,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覺起來眼睛就腫了,不好意思見人,戴個墨鏡遮一下。”
互不相干的兩個理由,為的就是希望別人不要把他們倆的狀況聯想到一塊兒去。
可是,這種明顯欲蓋彌彰的鬼話怎麼可能有人會相信嘛?
張彥群心想:“這兩個人來得這麼晚,還弄成這樣一幅德行,難道……難道他們住在一起做了什麼?昨晚……S-M?誰是S,誰是M?擦,那個被搞成豬頭一樣的死鄉巴佬必然是M無疑。可是小燃說她眼睛腫了,這是怎麼回事?莫非……M逆襲了?我擦,這麼慘烈!”
想入非非的同時,張彥群覺得自己頭上戴了好大一頂綠色帽子,心碎了一地,看向刀罕的眼神也充滿了無比的怨毒。
想入非非的不單是張彥群,還有韓婧。
大眼睛、長頭髮、劉海三七分的女孩臉上帶著純真的微笑,心中暗道:“好刺激呀好刺激!S-M,我也好想玩哦!找個像小罕這樣的M男來夜夜淩虐,那該有多爽呵……”
吳歌則點了點頭,好想一臉相信了的樣子,對旁邊的陌生中年男子說:“孫總,給您介紹一下,那兩個也是我們七隊的,女的叫辛燃,男的叫刀罕。”
接著轉而對刀罕和辛燃說:“這位是‘風華集團’的孫啟林總經理。”
吳歌又道:“孫總貴人事忙,要照管“風華”那麼大的一個集團,他的每分每秒可都是嘩嘩的鈔票呐。但是他堅持要在這裡等你們到齊,他說要親自見一見你們。”
辛燃暗暗一笑:“看吳歌熱情的態度,這位孫總八成是來送錢的吧。”
四十來歲的孫啟林全身西裝革履,戴金絲邊眼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總是面帶微笑,看起來文質彬彬,氣度十分儒雅。
他笑著開口說話,嗓音渾厚好聽:“哪裡哪裡。吳隊長手下真是人才濟濟啊,你看,個個年輕有為。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怎麼感覺自己已經很老了,哈哈。”
他分別與辛燃和刀罕握了手。
當來到花腰少年面前時,孫啟林握著刀罕的手,笑問:“你叫做刀罕?”
少年點頭:“是的。”
孫啟林又道:“聽說你是個巫師?”
刀罕點頭,卻不說話。
孫啟林看著刀罕,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熱情地笑說:“我聽風玲小姐說了,是你治好了風德良先生的病,謝謝,謝謝!”
刀罕搖頭說:“不必謝我,大家都有出力。”
孫啟林放開刀罕的手,站在屋子中間,說:“當然,當然。其實呢,我今天到這裡,就是代表‘風華集團’的董事長風德良先生來向各位表示感謝的。幾位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費盡周折,幫助風德良先生解除痛苦,實在不容易。風德良先生現在恢復得很好,相信不久就能回到公司住持大局,這也讓我松了一口氣啊……”
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掏出五張某商業銀行貴賓卡,一一遞送到在座各人手裡:“這五張卡上分別都有50萬元人民幣,沒有初始密碼,持此卡到全國範圍內的連鎖酒店、飯店和娛樂場所消費一律半價。是風德良先生讓我送給你們五位的一點小小的意思,請務必收下。”
刀罕、韓婧、辛燃、張彥群等人拿著磁卡不知所措。
“風董真是太可氣了嘛。”吳歌哈哈一下,很自然地將卡收入囊中,其他人看到之後,謝過孫啟林,便也把卡裝進自己包裡。
“50萬啊……能買好多衣服、鞋子、化妝品了!”正常女孩韓婧高興地想。
“50萬啊……可以買好多好吃的了!”吃貨女孩辛燃高興地想。
“50萬啊……切,連一輛好點的車都買不起嘛。”紈絝子弟張彥群不屑地想。
“50萬啊……如果是美元的話,我就可以買‘道奇戰斧’了,不過麼,換一輛1000CC的公升級重機摩托倒也足夠了。”飆車男人吳歌高興地想。
“50萬……嗯,先把辛燃給我買手機的錢還掉,哦,她是叫我請她吃十頓飯,那就儘快請掉得了。”山裡少年刀罕淡定地想。
東西送到,謝意表達完,孫啟林便起身告辭了。
送走孫啟林之後,吳歌說:“高翔今天應該出院了,我們去看看他吧。”
上次在長水機場與降頭師沙旺等人交戰時受傷的高翔就住在戰警大隊醫務室。
醫務室位於戰警大隊辦公樓地下二樓,是第二小分隊醫遼隊的所在。
昆明市戰警大隊十三小分隊按照其各自的職能分別設置為:
第一小分隊:總隊。
第二小分隊:醫療隊。
第三小分隊:近衛隊。
第四小分隊:護衛隊。
第五小分隊:支援隊。
第六小分隊:救援隊。
第七小分隊:鬥戰隊。
第八小分隊:特攻隊。
第九小分隊:情報隊。
第十小分隊:牢獄隊。
第十一小分隊:隱秘機動隊。
第十二小分隊:技術研發部。
第十三小分隊:淨化清掃隊
各小分隊有著各自的職責與功能,如第一小分隊為總隊,負責分派、下達任務,統一管理、指揮所有小分隊,把握行動方向與做出決策部署;第二小分隊為醫療隊,負責緊急救治以及日常醫療保健工作。
而吳歌帶領的第七小分隊鬥戰隊則是負責與犯罪的職業者進行常規戰鬥,制服並抓捕他們。
電梯門打開,B2層到了。
走進地下二層,刀罕幾乎以為自己走進的是一家普通的醫院。
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被褥。
還有穿著白色褂子的大夫和小護士。
找到高翔的時候,他正站在護士站櫃臺前辦理出院手續,不,他哪裡是在辦手續,分明是在和櫃檯後面穿白色護士制服的小妹子聊天,而且聊得很嗨皮。
虎背熊腰的壯漢高翔高出櫃檯一大截,和櫃檯後面嬌俏玲瓏的護士小妹形成反差強烈的視覺對比。
吳歌等人走過去打招呼。
“怎麼樣,高翔,好多了吧?”吳歌笑問。
“是的,好多了,隊長。”高翔馬上立正回答,這漢子是個出身行伍的軍人。
“出任務呢?”吳歌又問,意思是有沒有痊癒到能夠出任務戰鬥的程度。
“恐怕還不能呢,醫生交代說出院後需要靜養一個月。”高翔滿臉遺憾地說。
不能戰鬥的日子對於他來說很難熬。
“怎麼,有任務嗎,隊長?”高翔問。
“暫時沒有。”吳歌說,“既然醫生交代說要靜養,那就好好靜養吧,我放你一個月的假。”
別的人聽到放假肯定已經興奮得跳起來了,可是高翔聽到吳歌放他一個月的假,差點兒沒哀嚎出來,沒有任務和戰鬥,日子可怎麼過呀?
這時,高翔看見了站在辛燃旁邊的刀罕,心裡嘀咕道:“那小夥子好像是個巫師嘛,上次出任務遇到麻煩,他跟著韓副隊長來支援,他還用巫術幫我驅毒、緩解傷痛,要不然問問他能不能用巫術幫我直接弄痊癒了。”
於是高翔向刀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刀罕看向吳歌,徵求他的意見。
吳歌說:“那你試試唄。”
刀罕點了點頭,念動口功,對高翔釋放了一記“生息蠱”。
金色的光點從刀罕體內飛出,鑽進高翔身體,片刻之後,又返回刀罕體內。
除了辛燃,在場的人還是第一次在非戰鬥的環境下看到刀罕使用蠱術,覺得十分奇妙。
經過醫務室的治療,高翔所受的重傷已經痊癒,只是還有幾處地方需要花些時間調養,刀罕釋放“生息蠱”説明其加速恢復,僅用了不到半分鐘,高翔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雖然不可能達到跟傷前最佳狀態一樣的程度,但是幹一場小戰是沒有問題了。
櫃檯後面的護士小妹也有一定的醫療經驗,她看得出高翔的身體狀況真的和先前大不一樣了,可以說狀況良好,於是她瞧向面前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的目光變得訝異而好奇。
高翔激動萬分地拉著刀罕的手說:“我好了,我好了,我感覺已經可以出任務了。謝謝你呵,你真神,你簡直比神醫還要神!”
“在我們二隊的地盤上說這種話,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呢?”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O198513 發表於 2012-11-28 21:42
第二十九章 毒婦
突然,一個聲音說道:“在我們二隊的地盤上說這種話,到底是怎麼個意思呢?”
吳歌和韓婧立時露出驚悚的表情。
護士站櫃臺後的護士小妹馬上恭敬地低頭彎腰說:“隊長,您來了。”
那話雖然是句氣話,但說話的人語聲卻是百轉千回、綿柔婉約,充滿了魅惑之意。
於是刀罕就想不通了,說話的這位女性聲音如此柔媚,定然是個溫和的人,她說的恐怕也只是玩笑話而不是氣話,可是為何七隊的隊長和副隊長會是那樣一副驚恐萬狀的表情呢?
一向淡定的刀罕也滿心好奇了。
他轉過頭,便看見一位穿著白大褂卻難掩卓約身姿的女人從樓道裡款款走近。
那女人看上去二十八九的模樣,膚如凝脂,紅唇細眼,高高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紫色框架眼鏡,挑染過的頭髮盤成一個“蛇形髻”。
胸前異常飽滿的兩大團突起將白大褂撐得好像快要爆裂開來,特意剪裁成短旗袍式下擺的白褂子緊緊包著碩大而挺翹的臀部,卻遮掩不住她那一對修長細直的雙腿,裹在纖薄黑絲裡的兩條絕色利器隨著她搖曳的步伐時隱時現、無比誘人。
而目測身高為175的她,腳下還踩著一雙8分跟的黑色釘型跟高跟鞋,使得其身體更加顯得曼妙頎長。
火爆的身材、絕美的容顏、成熟豔冶的風情,加上制服誘惑,這位少婦亮點爆棚了!
美婦醫生,其實是大多數男人都會幻想的一個YY形象。
比如妖豔的護士姐姐握著噴藥水的針管、一臉笑意蕩漾地對你說:“來,把褲子脫掉,姐姐給你打針針。”
所以,作為大多數男人中的一員,刀罕驚喜之餘並不覺得有太多意外。
“剛才那個護士妹子叫她什麼來著……隊長?哦,難道說,她就是二隊的隊長?”刀罕在心裡臆測說。
“她就是第二小分隊的隊長任月琴,醫術和殺人手段同樣厲害。”辛燃湊到刀罕耳邊低聲為他介紹。
辛燃的話語聲已經極為細小,卻還是被美婦醫生任月琴聽到了,不過她並不以為忤,反而似乎很是贊同女孩給予自己的評語,沖著辛燃微笑著點了點頭,氣度溫婉如一枚貴婦人。
任月琴手上拿著查房本,靜靜地環視了在場所有人一周,才開口說:“小秋,剛才是不是有人說二隊以外的人‘比神醫還要神’?”
她的聲音十分溫柔,甚至可以說有些慵懶隨意,好像躺在別墅院子游泳池邊的躺椅上撒花嬌的情婦。
可是護士妹子芮秋卻如同驚弓之鳥,站直身體、垂頭頷首,說:“是的,隊長。”
任月琴繼續說:“那你覺不覺的他是不是有在說‘我們二隊無人’的意思?”
說這句話時,她的語聲雖然還是柔軟,但眼中卻倏然劃過一絲狠厲的精光。
芮秋驚駭得顫聲說:“我……我不知道……”
“呵呵。”任月琴笑了起來,她柔聲說,“小秋啊,你真是太單純了,人家話裡有話地罵咱們、在咱們的地盤上公然打咱們的臉,這你都聽不出來?”
芮秋瑟瑟發抖,不敢說話,只是訥訥地點頭,似乎怕極了這位美-少-婦。
突然,她感覺脖頸側面如蚊蟲叮咬般一疼,接著整條頸子酸麻難當,而且變得非常僵硬,原本低垂的頭竟然無法抬起、扭動,就好像打了石膏一樣,而且脖頸以下的身體也都動彈不得,連雙手也無法舉高超過一釐米。
芮秋異常驚慌,忍不住驚叫出來:“啊呀!”
高翔一直暗暗戀著芮秋,對她尤其關心在意,一聽到叫聲馬上焦急地問:“小秋,你怎麼了?”
芮秋幾乎要哭了:“我……我的脖子……動不了了……身體也動不了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高翔皺起眉頭,心中躁動不安。
這時,高翔發現芮秋的頸子左側紮著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想來讓護士小妹脖頸僵硬、大半身子動彈不得的罪魁禍首就是它了。
高翔立時將身子探過櫃檯,伸手要去拔那根銀針。
“別碰,針尾有毒!”刀罕突然開聲喝止。
高翔動作停住,手指距離那根銀針只有不到一釐米,果然,他看見那根長長的銀針尾部凝著一抹灰綠。
高翔心下一驚,如果自己伸手拔針,必然觸碰到那抹灰綠,而這上面八成如刀罕所說,有毒!
摔跤手高翔想到這裡,心中也不由得對施針之人恐懼起來:首先,那人的飛針速度極快,無聲無息、無影無蹤就紮在了芮秋的側頸上;其次,他(她)在長針上淬毒,為得是讓衝動之下救人的人也著道。
“那……針上有毒的話,小秋豈不是非常危險!”身高將近2米的彪形大漢,面對兇悍的敵人、身受七八處重傷連眼睛也不眨一下,此刻看著自己傾慕的人受罪受難,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高翔,別擔心,施針者並不是打算真的傷害小秋,她的目的不過是想叫最關心小秋的人在情急之下去拔針,從而沾染毒素,因為那根長針只在針尾淬了毒,針頭上卻沒有毒。小秋的脖子不能動,主要是由於銀針紮中了她的穴位。”刀罕一邊解釋說,一邊看向旁邊臉色微變的任月琴,“這位隊長,你無故虐待下屬,不知是何道理?”
“啊,是她施的針!”韓婧、辛燃、張彥群、高翔一同將目光集中在任月琴的身上。
吳歌卻向刀罕看了一眼。
他早在任月琴出現之時就一直暗自戒備著這位性格反復無常、面如花朵心如蛇蠍的美麗毒婦。
她出手飛針,雖然動作快速輕微到難以察覺,但卻逃不過吳歌的雙眼。
在任月琴施針的前幾秒,吳歌就已經感應到了她極力掩藏卻仍走漏出來的一絲暴戾氣息,手指搭上了腰間的9MM警用手槍,只要她針對自己的人,他必然瞬間開槍,不管是“打針”還是打人。
怎料,任月琴竟是對著芮秋下手,既然不是自己的人,吳歌也就不好有所動作,先看看她要搞什麼鬼再說。
老實說,任月琴的飛針的確稱得上是出神入化,輕輕動一動手指就能射出任何角度的極速飛針,簡直可以殺人於無形!
而且,吳歌感覺她比以前更快了,因為這次捕捉她的出手動作與飛針軌跡比以前更吃力了。
快到以至於針紮在了芮秋的脖頸上眾人也沒又看到,更不知道是從哪裡射出來的。
所以當刀罕說出施針者是任月琴時,吳歌感到很震驚,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其實,刀罕一開始根本沒有看到任月琴的出手,他也是在聽到芮秋的驚叫之後才注意到那根長銀針的。
只不過他以前在花腰傣村寨裡跟隨族中的獵人們進山采獵時見過他們將各式毒物提取之後淬於獵具上,有一種“一箭雙獵”的獵法就是在弓箭的箭尾塗上神經毒,戴著手套小心地把箭射入獵物的腿腳關節處,使其無法行動,然後就靜待其夥伴來救援,一些聰明的動物會咬住箭尾為同伴拔出箭來,這樣的話,它自己也就中毒了,這種獵法一般用於射小狼崽而誘母狼,或者雌雄一對的動物。
刀罕看到針尾上的那一抹灰綠,立時就記起了“一箭雙獵”的采獵方法,然後通過分析為何“針尾有毒而針頭無毒”判斷出施針之人不是別的人,而是不想真的傷害自己手下、目標其實是高翔的任月琴。
那麼她這樣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再被戳破手段之後,任月琴的臉色只極微小地變了變,就又恢復了慵懶嫵媚的笑意,她盯著刀罕,甚至笑得比之前更加魅惑人心了。
“小夥子,你很聰明啊。可惜,你有兩點說錯了。什麼叫‘無故’,什麼叫‘虐待’?我只不過是擔心小秋這人太過單純善良、都聽不懂別人的話中有話,以後出去要吃虧,所以小小地懲罰她一下,讓她吸取一點經驗教訓。”任月琴笑著說,“還有,是誰告訴你那根銀針的針頭沒有毒的?”
“呃啊……”
這時,芮秋發出了極為淒慘的叫聲,那聲音聽起來已經和她之前本人的說話聲音有很大不同。
眾人連忙轉頭去看,只見芮秋側頸上銀針針尾的那一抹灰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如活物般爬至針頭,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護士妹子的整條脖頸。
一眨眼的功夫,芮秋的脖子已經整條變成了詭異的灰綠色,就好像是“芥末辣鴨脖”一樣。
從芮秋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和她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此刻一定非常難受。
護士妹子覺得自己的脖子又熱又辣,似乎還有些發腫,好像自己的脖子變得有水桶那麼粗大,呼吸都不順暢了,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要不是脖子及其下部位動不了,她簡直想要拿刀子把自己的脖子砍掉。
高翔自然是絲毫見不得芮秋受苦。
顧不得有毒沒毒,反正人脖子都這樣了,高翔說了句“小秋,你別怕”,便探身一把將紮在芮秋側頸的已經整根變成了灰綠色的長針拔出,甩手扔向任月琴,大吼道:“你紮她幹什麼,快把解藥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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