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砍殺
扣壓陳子琪的混混極不情願地將女孩放開,他揩油還沒揩夠呢,小娘皮的肌膚真是如新剝荔枝一般又滑又嫩、經常練習舞蹈的身體結實而又彈性十足,簡直教人愛不釋手。
陳子琪控制得以解除,行動獲得自由,當下也顧不得被長時間不自然扭曲臂腕而產生的劇痛,幾乎出於本能反應地跑到了刀罕身邊,因為她下意識地覺得此時此刻最能給予她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這個男生身邊。
阿金露出微黃的牙齒,桀然一笑,朝刀罕抬了抬下巴說道:“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你死在這裡!”
緊接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給我上!”
一聲令下,十八九個小混混帶著各式各樣的表情——歪脖子、挑眉毛、咧嘴齜牙、橫眉斜眼,總之痞氣十足地從四面八方圍攏到台前,然後登臺,一面走,一面從各自的褲腳內、袖子中、背包裡拿出長條鋼管和鋒利砍刀。
他們得到了阿金“打死勿論”的指令。他們的目標是刀罕。當然如果有其他人在場礙事的話,順手一併砍殺掉也是可以的。
阿金這是動真怒了,這小子兩次三番地讓他吃癟,如果今天帶了這麼多人來還找不回場子,那麼他阿金也就不用再在道上混了。
陳子琪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十多二十個人,無一徒手,統統拿著砍刀、鋼管,滿臉殺氣地圍向自己。
她就算再堅強,畢竟也是女生,此時沒當場崩潰得哭出來已經很好了,只是不由自主地去用力拉著刀罕的手臂,身體緊縮、瑟瑟發抖。
刀罕手掌中全是汗水,他心裡也同樣惴惴不安。
見義勇為之前,刀罕並非沒有想過後果,可是,再危險的後果也未能阻擋住他“見不得弱者受欺辱”的衝動熱血。
此時此刻的局面,令他想起了當日滅族的場景。
十四個黑衣用槍火屠戮親族,還有一個自稱“阿杜”的男人用刀砍殺。
當時,青梅竹馬的小妹玉恩害怕地縮在自己身後,就想好像今天的領舞-女孩。
當時自己還太弱小,根本無能為力,現在雖然也並不強大,但是,保護身後之人的心意卻前所未有的堅決,因為一定要堅決!
刀罕側首,看向陳子琪,竟而微微有些失神,某個時刻,領舞少女的模樣和玉恩稚氣的小臉重合在了一起,儘管她們一點兒也不相像。
笑了一笑,刀罕說:“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陳子琪先是一愕,繼而臉頰一熱,內心卻感到莫明的喜樂安定,即使身處隨時有可能被圍殺的險地。
台下的辛燃看到阿金下達“圍殺令”的時候便準備出手了,可她沒走幾步,就有電話進來,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吳哥”,辛燃不得不接起,同時雙眼緊盯舞臺上的局勢片刻不放鬆。
“吳哥?”
“刀罕和你在一起麼?”
“嗯,是。”
“有任務……”
“啊,吳哥,我們這邊出了點麻煩,可能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你們在哪裡?”
“我在南屏步行街的廣場。”
“我過來接你們,五分鐘!”
“吳哥……喂?喂……”
那邊已經掛線了,辛燃只能無奈地將手機收進口袋裡。
吳歌就是那種在工作上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人。
不過,戰警被混混圍毆也要求助領導,那不是鬧笑話麼?
“這種事情傳出去,一定會被其他小隊的人當成笑柄的,得趕在吳哥來到之前把事情解決了!”辛燃一邊想著,一邊快步走向檯子。
那一廂,將近二十個混混站滿舞臺,將刀罕和陳子琪圍在垓心,不時地用手中鋼管敲擊台板或用砍刀刀面拍打腿側發出聲響,一個個斜眼咧嘴地看著少男少女。
如即將崩斷的琴弦,氣氛緊張到了臨界點。
只等待阿金一聲令下,臺上就血肉橫飛。
阿金抬起了手,“給我砍”三個字正要說出,突然聽見一聲慘叫。
“哎呀!”
只見辛燃以一記“形意拳•炮拳”將包圍圈外層的一個小混混轟倒在地,然後一腳踩上他的胸膛,令其動彈不得,在成功吸引了眾人包括阿金的注意力之後,從容不迫地從身上掏出“警員證”握在手中展示了一下,同時嬌吒道:“都別動,員警!”
圍觀群眾紛紛大為詫異:“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個員警!看她一招就放翻了一個拿砍刀的大男人,想必不是一般的民警、片警。”
阿金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辛燃,記起了上次在“醉鄉”酒吧裡似乎見到過她,心道:“原來她是員警,那麼說,上次抓我進所裡也有她的份兒!”
上次確實是辛燃出面阻止事情鬧大,並打電話叫當地民警來抓人,只不過阿金那個時候已經被刀罕的“眠蠱”睡倒了,因此記憶有缺口,但這不影響他遷怒辛燃。
阿金對辛燃冷笑了一下,大聲說:“黑子,別怕,她既然是員警,那就不敢傷害你。如果她弄傷了你或者抓了你,我保證幫你向飛哥申請至少三十萬的補貼!”
一聽到阿金的話,被辛燃踩在腳底下的混混黑子臉上已然全無懼怕之色,反而顯露出一副歡喜貪婪的樣子,好像巴不得辛燃趕緊出手揍他,揍得越重越好。
其他混混也不禁對黑子露出“你這傢伙怎麼那麼好運”的羡慕表情。
辛燃眼見自己的員警身份和人質威脅竟然都無用,不由得心中一慌。
阿金“哼”了一下,便不再理會她,轉頭、揮手發出指令:“給我砍,狠狠地砍,別真砍死了就行!”
混混們得令,吆五喝六地拿著手中的武器湊近目標一頓亂打亂殺。
刀罕沉著冷靜,腳下展開“禹步”,身形十分詭異地躲閃過所有的鋼管和砍刀。
就在這時……
“救命呀!”
雖然沒有得到“砍殺陳子琪”的命令,可是“刀管無眼”,混混們有意或無意間還是有兩三把武器打向了包圍中的無辜女孩。
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子琪嚇得失聲驚叫,蹲下身子,抱頭待斃。
“不能讓她有事!”刀罕的腦子裡此時只有一念閃過。
闖荊州!
禹步發動,刀罕瞬間轉到陳子琪身後,顧不得許多,直接張開雙手撲到陳子琪的身上,將她護進懷裡。
緊接著,一柄砍刀、兩根鋼管重重地落在了刀罕背上。
“呃……”
切開和撞擊兩種不一樣的疼痛如同鋪天蓋地的幕布,令刀罕眼睛一黑,險些立刻昏厥過去。
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三個打中刀罕的小混混,收回武器,怔怔地站在原地:“這傢伙是什麼時候跑到我的鋼管(刀)下面來的?”
看著刀罕衣衫撕破、鮮血淋漓的後背,張彥群心中歡喜無限:“哼哼,小鄉巴佬,敢跟我作對,老子讓你死得很有節奏感!”
張彥群現在簡直開心極了,還有什麼比情敵被人砍成殘廢更令人高興的麼?
陳子琪嚇壞了,她被刀罕沉重的身體壓在下面,雖然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得到鋼管擊打肉身的悶響、利刃砍開肌理的聲音,還有刀罕強行壓抑沒有喊出口的一聲慘叫,以及感受到他嘴鼻中噴到自己頸部和耳朵上的微燙氣息,她知道,那個男生為她擋下了所有傷害。
陳子琪心悸魄動。
那個只不過和自己在同一個酒吧呆過、見過數面,卻連一句話也沒講過的男生,為什麼兩次捨身相救?
他……會不會死?
老混混阿金一見血紅就變得十分興奮,他看著壓在陳子琪身上、一動不動的刀罕,亢奮得手掌心裡全是熱汗,他一邊露出殘酷的笑容,一邊罵:“你們幾個渾貨,沒吃飯啊?下手那麼輕!還有你們,那麼多人都砍不中,真是廢物!你,你,你,還有你們倆,一人再給老子砍上一刀!”
阿金伸手點了五個拿砍刀的混混,讓他們上前補刀。
五個混混平素裡聽慣了阿金的命令,想也不想就走近刀罕,舉刀要砍。
就在這時,被擋在包圍圈之外的辛燃高叫了一聲“住手”,同時蹬地一躍而起,竟有一人多高,落腳踏在近前的一個混混頭上。
“哎喲!”
那個倒楣蛋還沒反應過來,辛燃已經借勢一躍,踩上第二個倒楣蛋的腦袋,然後直接沖入垓心,“嗖”地一下,站在了刀罕身邊。
五個打手眼前一花,只見一個短髮姑娘突然冒出來,擋住了他們的目標。
可是,下手的砍刀已經停止不住!
“喝哈!”辛燃一聲嬌吒,“勇武”天賦開啟,強力的緋紅色鬥氣激發,覆蓋兩隻手臂。抬臂過頂,便將五柄砍刀全數擋住。
躲在遠處圍觀的張彥群此時立馬從開心天堂墜入的心碎沼澤,看著喜歡已久的女孩為別的男人擋刀,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持刀的五名混混打手均感覺自己的刀似乎砍在了空氣屏障之上,無論如何用力,刀刃都絲毫不得寸進。並且在辛燃的火焰鬥氣熱力灼燒下,五把不銹鋼砍刀漸漸有熔解的趨勢。
“啊,好燙!”
“怎麼回事?”
“他媽的這個女人難道會魔法嗎,搞得刀把子那麼燙?”
熱傳遞導致刀柄燙得握不住手,五個混混嗷嗷叫罵著把砍刀“砰砰乓乓”扔在地上。
突然,一道身影猛地竄起,將其中一個混混撲倒在地,順手撿起一柄灼紅的刀子,壓在那混混的脖頸間。
那混混嚇得忘了尖叫和反擊。
眾人定睛一看,突然暴起的,竟是刀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