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巨葬活書
為了進一步確認,朝歌和梁庫走進了崗子下的王家村。這裡破爛得好像100年就沒變過!
根據王家村的老人講,王家村從前還真出了位叫王老財的大地主。可能是被他搜刮的太劇烈了,從而直接導致王家村在以後的100多年裡,連半個稱得上富農階級的人都沒有。而王老財的後人,則早已飄零的不知去向。
梁庫不敢得罪朝歌,最後還是依了他把元寶按王家村的戶數分成份兒,再封進蛋糕盒,以尋親探祖的形式把村民召集起來,然後逐一分發。不等村民拆開蛋糕盒,朝歌兩人就已經消失出王家村外。
梁庫心裡滴著血:「大哥!你知道你剛才分出去多少錢嗎?」梁庫咬了咬牙繼續:「最少也有三百萬那!你不替我的心情著想也就算了,可這幫貧農們,搞不好非昏倒一片不可!」
朝歌淡淡的舒了口氣:「總算物歸原主了。」
兩人又回到了那片亂墳崗子,何去何從頗為犯難。就算把墳全挖了,也不一定能認出哪一個是梁庫祖爺的,而且剩下的這些墳穴,也的確沒一個能啟動風水大脈的。
窮極思變,朝歌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母親家是怎樣的?」
梁庫無神的:「普普通通一般般,比我們家強一點。你問這幹嘛?」
朝歌:「你梁家血親這一脈的祖墳平淡無奇,我懷疑是你母親那一脈有什麼問題。」
梁庫:「不大可能!也沒聽我媽講出什麼特別的東西。就有一個外公,曾在縣上什麼文化館當過館員,後來又斷聯繫了。」
朝歌聽到文化館,心裡不免一動:「是九鹿縣的文化館嗎?」
梁庫點頭:「對!九鹿縣。」
朝歌:「姓穆,叫穆啟銘?」
梁庫有些奇怪:「對!你怎麼知道?」
朝歌雙目射出從沒有過的奇異之光:「因為他是我爺爺親手下葬的!」
朝歌說什麼也沒想到,梁庫竟然是穆啟銘的外孫!牧大師曾不止一次的把爺爺的傳奇故事講給他聽,而其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就屬山羊鬍子穆啟銘那一段了!
梁庫的小眼也冒起光來,此時他和朝歌想的一樣,纏繞在梁牧兩家之間的千絲萬縷,正漸漸的露出頭緒!
九鹿縣方圓二百里的大地上,從太行山延伸而出一脈連綿相續的丘陵。丘勢緩底平平無奇。但就在接近太行主脈的幾個水頭般連星丘中,忽然獨挺出一個高瘦的木型丘來,木型丘的山腳就是叫做二十里鋪的小鎮。
穆啟銘的墳穴就葬在這個怪石林立、短樹少木的木型丘上!
朝歌初看之下頗為驚詫,按風水常理講:露石陡峭之山,如人之瘦骨嶙峋,凶煞太重不宜安墳。
但當立在丘峰之顛俯瞰全局時卻發現,從總體脈勢看,木型丘處在龍起喉結之處,在遠祖太行山和延伸而出的這一龍脈間,承前啟後大有力挽狂瀾之勢!而穆啟銘的墓就葬在木型丘龍喉的睛穴之上,其兩邊的護龍丘沙,正強烈的影響著外孫一脈!
朝歌立在峭峰之腰、孤墳之前,不禁為穆家這位前輩的風水神術而折服!若不是這般石破天驚的以煞治煞,根本無法破解梁家的奇惡之脈。更不用看,梁家十輩人風水安排,也定是穆家世代的手筆。只是朝歌弄不明白,如此費盡周折的安排究竟為了什麼,是在隱人耳目?還是在躲避著什麼呢?而穆梁祖孫倆的出現,都好像是為了完成一項使命——喚醒牧氏子孫!
朝歌百思之中向遠處望去,那個方向正是牧氏祖輩起養生息的地方——牧家村!
此時的梁庫正雙手抱頭,他怎麼也想不通,外公家族跟梁家有什麼過不去,竟然害得梁家十輩奇窮。不過從心底裡還是感激的,畢竟到他梁庫這輩都償還了嘛!他一定不會辜負列祖列宗的!
再三問過朝歌之後,梁庫得知外公的這個脈象,不但完全逆轉了梁家的運勢,而且簡直就是洪福驚天!只是有一樣奇怪的地方,拱立在墳穴前方的幾座朝案山,是圓頂凸起的金型丘。朝案山本該代表來堂朝賀的貴人眾,但其純金無雜的丘型,卻正來克筏墳穴所在的木型丘,不過由於墓穴山背後起伏連綿的是水型丘,生旺有力,金星來克,反到越克越榮!
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把梁庫整的有點迷糊:「大哥!你能不能說的通俗一點呀!」
朝歌想了想:「也就是說,你的運勢越是有凶險的事情,越是洪福直上!」
梁庫咬著手指:「也就是說那什麼:鐵不煉難成鋼,木不雕不成器的意思?」
朝歌有點刮目相看的點點頭,梁庫則把腳一跺:「靠!我怎麼也酸了!」
梁庫的一大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他在外公墳前磕了幾個響頭,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什麼外公好拉、感激拉、懷念拉、保佑拉、以後每年來修墳祭奠拉。
朝歌問:「你的事也了了,我也該走了!」
梁庫回過頭:「哦哦!真是太感激了!你去哪?」
朝歌:「你的事了了,我的事卻剛剛開始。」
梁庫轉了轉眼珠子:「我這人除了揀垃圾沒什麼其他特長,現在有錢了吧,可也總不能虛度時光呀!咱年輕人總得以事業為重,你說是不?」
朝歌沒法說不。
梁庫充滿真誠的:「我想來想去怎麼都覺著,做個『挖墳掘墓』專業戶,是值得我努力一生的事業!」
朝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看來這小子是挖墳挖上癮了!
梁庫又馬上:「還有還有啊,為了找到你們,我們梁穆兩家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你總不該撒手不管吧!再者說,誰知道我們還有什麼任務沒有完成?」
這句話倒讓朝歌沒法反駁,他們開始往山下走。
梁庫:「我們去哪呀?」
朝歌:「牧家村!「
梁庫:「哦對了!我們可得先說好,再要挖到什麼金寶兒銀寶兒的,可不准分出去,就算分出去,也要留點…。」
朝歌真不知道是笑好還是氣好,只自顧自的向山下走去。多日的相處,兩個性格迥異的年輕人以漸漸磨合。性子有點冷的朝歌,雖然有時很煩梁庫的嘮叨,但大體上還算能忍受。
此時斜陽夕掛,暮色正紅。穆啟銘的孤墳在獨峰峭嶺上,一直目送著兩個年輕小輩漸漸遠去,只偶爾傳來梁庫的幾句嘮叨聲。
朝歌和梁庫的到來,很快引起了牧家村的轟動!就連像是睡了幾百年的懶貓,也睜開眼驚驚的看著這兩位天外來客!
村民們就更不得了了,紛紛推門出院論聲鼎沸!在牧家村現存記憶中,達到這種轟動效應的大概只有三次,一次是幾十年前的漢墓;一次是鬧饑荒時一個經過的耍猴藝人;現在是第三次!
當得知朝歌是牧三文的孫子時,大嫂就一把拽住朝歌:「論輩分你還得跟我叫叔伯姑姨媽呢!嘖嘖嘖!瞧我大侄子長的,俊的像那啥是的!」
儘管被冷落一邊的梁庫一直也沒能理解這個「啥」究竟代表什麼程度,但卻深刻的認清了一個問題:人的長相真***很重要!就連樸實無華的牧家村,也表現的如此強烈!
朝歌在去牧氏家族墓地的時候,先經過了那個名噪一時的漢侯墓。本來被挖成的大深坑,早被村民添平種上了小麥。帶路的村長邊比畫著邊講述著當年盛事。村長對待兩個晚輩的態度就像接待大駕光臨的縣長,熱情周到的無以復加!這不僅是因為老牧三文的孫子第一次回歸故里,更重要的是朝歌身邊那個極其平民化的小子,一出手就是五十萬,為村裡辦學引電!
就要步入家族墓地的時候,梁庫好說歹說把村長勸了回去。梁庫不想打攪朝歌的心緒,他開始繞著不大的牧家村瞎轉,偶爾逮到幾個曬太陽的老人就問:「這附近除了那塊家族墓,還有沒有亂墳崗子一類的荒丘?」
朝歌站在這塊埋著自己遠祖先輩們的巨大墓地前,忽然有了種從沒有過的心跳加速!良久抬起腿,踏進了第一步!
朝歌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葬在墓地中心點的祖墳山,他奇怪的是並沒發現象老爸牧大師講的那麼玄乎,最多有些零零散散的脈象不成大局。但就在他在墓地裡漫無目的的轉悠時,卻忽然發現,無論自己從哪個方向走,最後竟都無意間又返回了祖墳山。
朝歌開始從新觀測起這塊埋著三百多座墳丘的巨大墓地來。他忽然發現,整座墓地並沒有按平洋龍取脈法,而竟然是無形中組成了一個以墳為山的山水脈!
陰宅風水之中按地勢不同,大致分山水龍脈和平洋龍脈兩種。因為山水龍脈有山可尋,有水可探,相對來講稍為好辨些;而平洋龍脈由於是在平原之中,無山之凸無水之陷,全憑細微入髓的眼力,斷出稍起的地勢為山,稍底的溝渠為水,再配合周圍的一樹一草,一房一田,來綜合判定曲脈龍形。
朝歌第一感覺當然是從平洋龍的斷脈法來觀家族墓地的,巨大的墓地在經過幾百年風雨人耕後,早已面目全非,無從尋跡,朝歌也就自然把它看的稀鬆平常。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以祖墳山為中心的三百多座高低錯落的大小塋頭,竟在平地中組成了一個縱橫連綿的山水奇脈!
而且因為埋在這裡的每座墳頭都是同宗同祖的牧氏親族,它們在各自的宮形穴眼上散發著風水脈力同時,又在交差錯落中互相改變影響著,從而形成了一個脈中有脈,形中藏形的巨大陰宅迷宮!
朝歌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他從爺爺牧三文那裡繼承來的風水神術,在這裡竟然毫無用處!但這也更激起了朝歌的征服**,在他眼裡,此時面前的巨大陰宅迷宮,就像是一本徐徐翻開的風水活書,在一步步的引領他,走入那個沉寂了幾百年的萬迷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