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黑暗紀 作者:偉岸蟑螂 (連載中)

   
kelvin12354 2012-12-7 20:04: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1 3079822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4 10:31
080 地犰的嗜好

  “各位姐姐,我走錯路了,誰能告訴我,到衛生院該怎麼走?”高峰說著女人聽不明白的話,地犰也皺起眉毛,衛生院是什麼?卻不知道,高峰身邊有著一個叫做肉香女的極品,這種女人和眼前的一堆女人一樣,都是庇護者的禁臠,外面的事兒一概不知,只用取悅男人就行。

  “我們不知道啊,你的膽子真大,我們這兒也敢闖,要是被人發現,你會被鞭子抽死的……。”一個長相最妖嬈,最豐滿,也最熟的女人走了出現,猶如一隻會走路的大饅頭,慢慢向高峰走過來,媚眼如絲的上下掃視著高峰,最後鎖定在那張英俊剛毅的臉頰上,不由地伸出舌頭舔著嘴唇,如即將偷腥的貓兒。

  “那……,那該怎麼辦?要不我再出去找找……。”高峰似乎有些慌張,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時,細嫩肌膚卻力道十足的手臂驟然環住了他的頸子,讓他眼中寒光微閃,額上的黑線狂冒,這雙手臂嫩是夠嫩,卻比饅頭還要鼓漲,只是挨著他,便讓他心裡吃了百十斤的肥膘肉一般作嘔。

  “剛才你進來,別人發現不了,再出去就不一定了,你跟著姐姐,姐姐保證帶你找到衛生院……。”溫.濕甜糯的嗓音猶如貓兒在耳邊呢喃,熱.燙暖濕的氣息吹拂在高峰的耳際,讓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高峰一眼看到在角落陰影裡的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滿了期待和渴望,地犰的偷窺正在要緊關頭,他巴不得高峰留在這裡多表演一番,至於讓高峰去其他帳篷的事兒,都忘得一乾二淨。

  半拉半扯,高峰被女人們圍在中間,這個說不能穿男裝,不然會被剝皮,便有人來解開他的衣服,那個說,高峰太可憐了,身上到處都是傷,又有人拿出保養皮膚的珍貴香油膏,給高峰塗抹,還有人說高峰太髒了,拿著不知道是誰的裹胸,給高峰擦起身子來。

  不多時,高峰便被一片粉腿肉.臂給圍在中心,不時聽到高峰支支吾吾,似在害羞的鼻音,讓地犰臉紅脖子粗,兩隻眼睛都不夠用的盯著,但在這時,一個個女人突然詭異的倒下,隨後高峰穿回了衣服,全身香味兒的站在地犰身前。

  “這些都是庇護者的女人,每一個都是荒野的絕色,地犰首領如果有興趣,我可以等……。”

  高峰的話語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調侃,但地犰不懂什麼叫做羞愧,從陰影中走出來搖頭說道:“可惜,早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就不讓你動手了,我從來不知道偷偷摸摸的看別人洗澡,會比殺人更有意思……。”

  此話一出,高峰心中痛駡不止,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至於讓這個變態看了便宜麼?腦中閃過無數個將地球折磨至死的辦法,若是說出來,說不定又會被地犰贊許為創意。

  “嗯,看了這些,再看其他的就沒意思了,我們去最中心的帳篷吧,放心,我很高興,不會再讓你動手了,記得下次好好表現……。”

  地犰貪婪地眼神依依不捨的盯著地上的女人,心不在焉的說道,讓高峰長出一口大氣,他終於賭對了,從地犰偷看那對男女愛愛便知道,這個瘋子心裡變態,所以他才是強忍著暴走的衝動,配合演了一場戲,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也讓自己免於去面對那些無辜的孩子。

  高峰為了生存,可以殺男人,殺女人,但惟獨不想殺孩子,這是他心中不能觸及的底線。

  “那你可以把盒子還給我了?”高峰卻沒有甘休,非要扯著盒子說事兒,地犰眼中閃過狡黠,誘惑性的說道:“你把地上的女人都上一遍,上了我就給你……。”

  “我們走吧,說不定她們就快醒過來了,等你攻破了荒人部落,這些女人你可以放在地犰部落,每天偷看洗澡……。”

  高峰很抑鬱的說道,語氣帶有強烈的不滿,但他的話卻讓地犰眼中一亮,認為是個不錯的辦法。

  荒人部落是中部荒野西遷的部落聯合一起彙聚的,面對生存的壓力,面和心不合的大小部落也不得不坐在一起相互商談,巨型獸皮帳篷裡曠達而豪華,種種西部荒野難得一見的野獸顱骨和獸皮裝飾琳琅滿目,被黑爪部落用作戰旗的傳承在這裡只是最低等的裝飾,可見部落的實力之強。

  帳篷裡坐了一圈兒人圍著餐桌大吃大喝,猶如古代草原名族的王帳,這裡每一個人都是一方首領,沒有一個普通人,清一色的庇護者,嘴裡嚼著半生不熟的獸肉,眼神卻一個賽似一個的桀驁不馴,似乎相互之間連吃東西都在較量。

  在這個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的帳篷裡,雄性荷爾蒙呈現不成比例的濃郁,也讓空氣中充斥著濃厚的火藥味兒,但這股火藥味兒被最中心的那個巨型漢子給死死地壓制。

  最中心的那個荒人首領與身邊清一色的肌肉男不一樣,整個人猶如竹竿,全身都沒有二兩肉,不管是臉頰,還是手臂,都和骷髏一般,但他有常人為止恐懼的碩大骨架,坐在這群最低都是一米八的壯漢中間,依舊高出一大截,猶如小人國裡的巨人。

  此人就是最大的部族的首領,顯鋒伽羅,橫斷。

  橫斷外形削瘦如竹,臉皮僵硬如屍,誰也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就連他的雙眼也空洞無神,仿佛失明一般,在場的眾人大多相互敵視,卻沒有一人敢和橫斷對視,即使餘光掃視都不敢,因為沒有人能抵擋住那空洞.眼神中森冷的寒。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這裡的庇護者伽羅都有自己的小圈子,靠近橫斷的有六個人,雖然相互之間並不和睦,但總能維持面子上的交情,對其他人也能同仇敵愾,四個頭皮兩側刮著青皮,卻留著中間頭髮的庇護者形成小圈子,卻是最團結的,而剩下的三個人則猶如瘋狗一般,相互仇視,只差沒有當面撕咬,卻是最不團結的一族。

  “橫斷大人,你給說句話,夜魔雖是個雜碎也不能白死,中部荒人四分五裂,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冷眼,不然會寒了下面人的心,再說,都聚在一起也不是個事兒,西部本來就貧瘠,養活不了這麼多的人,總不能幹耗著?”

  一個瞎了左眼,沒了上嘴唇的醜陋男人突然吐出嘴裡的骨頭,嚼著肉筋,含糊不清的對沉默寡言的橫斷說道,眼神卻沒有看過去,只是盯著手中的獸腳。

  這個人是四個人中間最有威望的那個,讓橫斷的左眼皮子一跳,卻不答話,拿起面前的酒盞一口幹掉,在他身邊的一個青面狠戾的傢伙猛地站起身,伸出油膩的手指,指著那人大聲吼道:“滿頭,這裡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不想留這兒沒人強迫你,有地方去自己滾……。”

  這人說話,橫斷身邊的人一起點頭,有人大聲說笑,似在炫耀,有人舉著酒盞胡言亂語的指桑駡槐,至於另外三個部族的傢伙著一臉幸災樂禍,當他們相互對視,又露出兇狠的惡意。

  “當……。”酒盞重重地放在烤角糜的旁邊,發出不大的脆響,卻讓所有喧嘩消失,雙目空洞無神的橫斷沒有說話,只是扭頭看向帳篷裡的某個角落,下一刻,所有人一起看過去,卻並沒發現什麼名堂。

  “吃……。”橫斷收回了視線,只說了一個字,便在也不說話,抱起身前的烤角糜,猶如餓死鬼一般張開大嘴啃了起來,橫斷一動手,所有人同時抱著屬於自己的角糜啃食起來,不少人甚至連骨頭一起嚼碎,在咯嘣脆響中,眼神露出一絲痛苦,卻不敢停下,因為橫斷沒有停下。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4 10:32
081 內牛滿面

  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之後,除了橫斷之外,所有人的肚皮都鼓漲的受不了,這個時候,先前說話的滿頭猛地栽倒在地上,猶如羊癲瘋發作,之前吞下的烤肉和細碎骨頭全都從嘴裡吐了出來,讓其他人同時變色。

  橫斷沒有說話,依舊空洞的望著眾人頭頂上方的空處,好一會兒,滿頭停止了嘔吐,虛脫般無力的抬頭看向橫斷。

  “吃……”橫斷依舊只說了一個字,讓滿頭臉上陰晴不定,不是誰都有勇氣吃自己的嘔吐物的,但在其他人嘲諷,譏誚,或者黯淡,以及冷漠的眼神中,他咬牙撲到地上的嘔吐物中間,發出孤狼似的哀嚎,抓起來合著地上的垃圾與泥土往嘴裡喂。

  在眾人抱著鼓漲肚皮圍觀的一刻,吃的人還好一點,但看得人全都感到噁心,胃裡一陣陣的翻騰讓他們嘴裡充斥著膽水的苦澀,沒有一個人敢吐出來,紛紛端起酒盞,合著酒水一起硬吞回去。

  “回去睡……。”三個字斬釘截鐵的從橫斷嘴裡說出來,不容置疑,其他人也不敢發問,一起站起身向橫斷重重地敲打胸口,依次從大門走出去,橫斷也站起身,慢慢走到下方,滿頭還像只狗一樣趴在地上嗚咽地吞噬著地上的贓物。

  橫斷沒有停留,抬起修長的大腿便從滿頭身上垮了過去,下一刻就出了門,滿頭雙眼凝視著地上的髒東西,看的專注,手指一次次從地上繼續抓取髒物往嘴裡塞,不管橫斷在不在身邊,在他身後的的帳篷偏角,紅沙地面驟然坍塌出一個微小的凹槽,再無動靜。

  高峰至始至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漫長的黑暗之後,心口驟然發疼,隨後腦門就像無數鋼針穿刺,等他從地下被拋出去之後,整個人才緩過一口氣,重重落在地上不等爬起來,便看到一道人影帶著漫天的沙子從地上竄了起來,重重地趴到地上。

  地犰趴在地上狠狠地喘息,好一會兒才緩過這口氣,雙眼凶戾地盯著高峰,高峰這時再次歪倒在地上,捂著心口抽出痙攣,表現的比地犰更慘,地犰臉色才好了一點,卻依然慘白。

  “顯鋒,竟然是顯鋒?這麼強大的顯鋒,一定到了高度強化,恐怕……。”

  地犰不再管高峰,喃喃自語地說道,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扁平的金屬盒子,這個由SC97號特種金屬打造的盒子上面出現微微凹陷,能抵禦二十噸重壓的金屬,差一點就被詭異的力量給擊穿,讓高峰心中冒出一股冷汗,只差一點點,盒子就會變形,到時候,被地犰拎著的他便會在爆炸的火球中化作塵埃。

  “哼,差點被你給騙了,原來盒子的用途在這裡?能抵擋顯鋒的致命一擊,可真是不錯的寶貝啊……。”

  地犰沒有注意到盒子損壞,反而極為歡喜,庇護者在顯鋒面前不堪一擊,最重要的緣由就是沒有有效的抵禦手段,即使想要逃命也難以辦到,但有了這東西,就等於多了幾條命。

  “我的心好疼,我的心……。”高峰倒在地上一個勁兒的慘嚎,卻不曾想過,自己做的實在有些過了,之前在地犰部落,他可是硬氣的恨,怎麼到了這兒就成了軟腳蝦?

  好在地犰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高峰身上,大有盒子在手,天下我有的意氣風發,再說他只是想高峰當成普通人,沒有想到其他,認為高峰能活下來,還是自己擋在前面的緣由,算是好命了。

  “這個盒子從哪兒來的?”地犰雖然還沒有緩過神來,卻已沒什麼大礙,這裡又不在荒人部落,有足夠的時間來瞭解一些東西,當他蹲在高峰身前時,雙眼只有貪欲,連再喜歡看高峰痛苦的消遣也沒了。

  “我在以前大長老供養的毒腸人窩裡找到的,他們藏在牆壁裡,藏的很深,我以為是好東西……。”

  高峰實話實說,只是沒有告訴地犰,這東西裡面蘊藏的危險要比收益大得多。

  “希望你不要騙我,你再去那裡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別的盒子……。”地犰半真半假的說道,觀察者高峰沒一絲表情的變化。

  “毒腸人跑了,真正的好東西應該在他身上……。”高峰卻沒有接話,反而扯到了毒腸人的身上,這倒讓地犰信了九分。

  “好吧,既然你帶我過來看了,我也兌現承諾,不過……,送你回黑爪部落太遠了,就近送你到荒人部落吧,說不定,你能殺了顯鋒修羅,成為整個西部荒野的英雄,到時不要太感謝我……。”

  “不要啊……。”高峰是真的急了,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麼?

  也正是這份情真意切,讓地犰信了十成,一把抓住高峰的手臂,順便說道:“你的女人我全都讓人送回了黑爪部落,說不定這輩子還有見到的一天,走你……。”

  “醒醒,醒醒,你是哪個部落的前卒?”一聲脆麗的呼喊在高峰耳邊回蕩,很輕細,也很溫柔,讓高峰不由地嘀咕了一聲,捲曲了身子,繼續睡了起來。

  下一刻,他被一雙小手反復推搡,終於睜開了眼睛,入眼卻是一雙水靈中帶有喜氣的大眼睛,讓他迷糊了一會兒,又在一隻嫩生纖細小手晃動中重新有了焦距,不等他想起自己身在何方,右手不由地摸向腦後的大包,一時間悚然而驚,他想起昨夜自己幹了什麼。

  “你到底是那個部落的前卒啊?怎麼糊裡糊塗的跑到這裡睡覺?”少女的呼喚讓高峰從驚悚中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的少女,不由地癡了。

  眉眼彎彎柳月,額前劉海清新,白玉似的臉頰酒窩甜美,濕漉的眼睛懵懂,瓊鼻小嘴精緻,微尖的下巴有著別樣的韻致和秀氣,讓他的心不由地跳動起來,這長沒有任何裝飾的臉頰清純可人,在他看過無數絕世肥女之後,便如膩了肥油突然發現一朵香醇的梔子花,讓他整個的心田都充滿了別樣的情緒。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幹嘛盯著我看,我知道自己不好看,但也不能這樣啊……。”

  這個猶如花仙子的女孩兒翹起了紅唇,很委屈的小摸樣讓人憐惜,那開始凝結霧氣的大眼睛讓高峰的心頭直接炸開,但高峰的骨子裡是個經歷過戰場與柔情的真漢子,並沒有冒昧和慌亂,反而露出最純真的笑意。

  此刻高峰的眼中沒有雜質,倒映著少女的容顏,專注而認真,讓少女的臉頰不由地染色,浮現出一抹紅暈,有些不自信的低頭望著腳尖,宛如蚊子哼哼道:“你真好看,比其他人都好看,一定有很多女孩兒喜歡你吧……。”

  在少女說出這句話之後,高峰眼中閃過昨夜朦朧水汽中的豐乳肥.臀,撥浪鼓似的搖著腦袋,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順著少女的眉眼看到她粉嫩細緻的頸子,越過那小饅頭似的胸口,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線,到了她結實而修長的雙腿。

  “天,終於看到一個體型正常的女人了……。”表面波瀾不驚,心中卻內牛滿面的高峰暗自嚎叫。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4 21:34
082 愷月

  “你還沒說自己是那個部落的前卒呢……。”少女想起之前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半是嬌羞,半是認真地問道。

  高峰不知道前卒,但知道自己給人的年齡層,心中快速轉動,前卒應該和部落的隨侍是一個等級,在荒人部落中,就是荒人戰士的替補,但說到那個部落,他便有些糾結,貌似他知道夜魔部落,卻不知道其他部落。

  突然,腦中閃過在遭受襲擊之前一段模糊的對話,不由地說道:“我是滿頭部落的前卒,昨夜起來撒尿,走的迷了路……。”

  “哦,原來是滿頭的前卒啊……。”少女聽到高峰這麼說,臉色陡然一變,有些黯然,也有些隔閡,讓高峰摸不著頭腦。

  “你叫什麼名字?”忍不住,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高峰凝視少女靈動的雙眼,這一刻,什麼地犰,什麼黑爪,什麼肉香女,統統忘的一乾二淨。

  少女驚訝的望著高峰,好一會兒臉上重新浮現笑意,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問她的名字,平時那些驕傲的少年所問的都是她的姐妹的名字。

  “我叫愷月,你呢?”“我叫高峰。”

  高峰就這樣和梔子花般清麗的女孩兒認識了,他不知道女孩兒的身份,女孩兒也不知道他並非荒人,在這充滿殺戮和血腥的荒野,兩個人相互微笑,有種相識如故的默契,就在高峰心中萬千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時,少女突然驚訝的睜大眼睛捂住嘴。
“糟了,滿頭部落已經離開了,就在半夜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去阻攔他們,你怎麼辦?”

  少女的擔憂讓高峰心中充滿了溫開水流淌的暖意,不由地抓著後腦勺,羞澀道:“難怪我找不到他們呢,原來是他們離開了……。”

  一泡尿的功夫,不見了一個部落,換做是誰都不會相信,但是愷月相信了,蹙了秀眉,似在為難,看到愷月緊皺的眉頭,高峰突然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將少女所有的煩惱驅趕,撫平她的皺眉。

  “你這個人真是,我在為你著急,你自己不急呀……。”愷月一通教訓的話,讓高峰狂汗不止,心中竊喜,原來愷月是為他擔心。

  “我……,我,你……,謝謝啊!”高峰舌頭腫了似的,怎麼也說不清楚,最後裂開嘴巴,說了一句感謝的話,便傻笑起來,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愷月。

  少女多情,高峰眼中的欣賞讓她的焦急和嬌嗔全都化作烏有,從沒有這麼優秀的男孩兒用欽慕的眼神看著自己,一顆心劇烈的跳動,快要衝出嗓子眼,大腦也仿佛缺氧,有種窒息的快樂,而心口的欺負也不由地加快幾分。

  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雙手互扣手指攪成了麻花,羞紅的臉頰宛如美玉,微微低首,再次望著自己的腳尖,雖然不看高峰,卻在腦中一次次將他描繪出來,那燦爛的笑容,真誠的眼神,還有剛毅而英俊的面容,偶爾一現的堅韌與豪氣,與之相比,她聽說過的男孩都沒有能超過高峰的。

  雖然是第一次相見,也是第一次相識,但她卻有種荒野女人從不相信的宿命感,一切的一切都是註定的,註定她在今天偷偷的鑽出帳篷,自由的遊蕩,註定高峰躺在地上,睡的像個嬰兒,註定滿頭部落離開。
女人感性,一旦認定,便不會再想其他的任何東西,那些圍著她身邊姐妹的男孩兒在這個瞬間,統統都不如高峰。

  “咳咳,這個愷月,我得走了,我要去找滿頭部落了……。”高峰十分違心的說出讓自己糾結的告辭,卻一眨不眨地看著羞紅臉頰的愷月,他知道,這裡並非久留之地,涉世未深的女孩兒看不出自己的跟腳,別人未必看不出來。

  “呀,這麼快?”愷月不由地驚呼,眼神充滿不舍,蕩漾起一絲霧氣,被甜蜜與各種情緒填充的心驟然空落落的,仿佛高峰的離去,就是整個世界的逝去。

  “快?”高峰有些不知道怎麼理解了,現在他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當然,如果能將少女一起帶走就更好了,可惜,他做不到讓這樣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女陷入險境,不該讓她看到鮮血與殺戮,這是高峰心中的決議。

  “是啊,乘他們沒有走遠,說不定還能追上……。”高峰用最大的毅力將視線從少女身上轉移,最開始他看的是少女的容貌,之後是看少女的身材,但是現在,他感覺那些都是對少女的褻瀆,所以只看少女的眼睛,又在最後一刻發現,少女的眼睛才是最美的,美得連移開視線都覺得痛苦,猶如……,他永遠的失去了菲兒。

  當菲兒的身影突然從心頭閃過,高峰猶如被潑了一盆冰水,驟然有種背叛的羞愧,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他是黑爪部落的大長老,就在昨天,他還在肆無忌憚的殺戮荒人,死在他手中的荒人不知凡幾,而眼前的少女正是荒人,這讓他的心頭仿佛被壓上千斤巨石。
“哦,是啊,你要去找滿頭部落,你阿大阿嬤都在滿頭部落,你……。”愷月沮喪而低落的低語,話中的戚戚讓高峰心痛。

  “我不走了,我陪你……”這段話就壓在高峰舌根之下,但最後的理智迫使他將這些話吞到了喉嚨中,浮起一絲黯然,偏轉了頭顱看向營地外面。

  “對了,你沒有食物,也沒有水,萬一追不上,可……。”愷月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著急的說道,高峰心中的暖意越發的強烈,酥酥麻麻猶如細碎電流滑過全身的安逸舒適,讓高峰完全淪陷,卻又在理智中掙扎。

  “沒什麼,我能打獵,外面總能找到些吃的……。”高峰認真地對少女保證到,猶如臨行前的丈夫對小妻子保證自己會好好的。

  “不,不行,萬一你找不到呢?西部荒野比中部荒野貧瘠十倍……。”少女嘟著嘴悶悶地說道,彎彎的眉眼中濃烈的擔憂讓人心疼,但是高峰眉峰輕挑,他從這番話中聽出別的資訊,北部荒野貌似已經盡數淪陷了?不然以十倍富庶的中部荒野不會養不活這些人?

  “可……,可我不能要你的東西……。”高峰口乾舌燥的說出自己的理由,笨拙的無以倫比,有了朦朧的情愫,就算拒絕都是一種罪過,愷月的雙眼重現浮現出水霧氣色,讓高峰一個頭兩個大。
不管在哪兒,食物都是寶貴的,在西部荒野生活了這麼久的高峰心知肚明,眼前的少女雖然發育的不錯,卻不像其他女人豐滿肥碩,顯然,少女的食物也很緊張,高峰從少女的苗條一廂情願的認定。

  何況西部荒野不是豐腴的中部,困難的日子還在以後,萬一因為少女送出了自己的食物,而挨餓導致意外,這輩子高峰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知道……。”少女的情緒突然變化激烈,有種無理取鬧的撒嬌,高峰瞬間將所有的理由忘在九霄雲外,只想讓眼前的淚人不再哭泣,連連點頭說道:“我要,你給我就要,但不能太多,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高峰的話讓愷月破涕而笑,淚珠兒還在眼角,嘴角的燦爛卻分外讓人迷醉,高峰又找到一樣喜歡少女的理由,在多數人黃牙的荒野,愷月卻有著瓷玉潔白的銀牙,白晃晃的讓他眼前眩暈。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7
083 戰場下的世界

  愷月帶著高峰偷偷摸摸到了一處帳篷後面,笨頭笨腦的左右張望一番,在高峰笑意的表情中,少女嗔怪的白了高峰一眼,讓他的心跳再次加速幾分,此刻高峰體會到初戀的甜蜜與完美,只要是愷月身上的,哪怕只是一根頭髮絲兒,他都喜愛到了骨子裡。

  “等會兒……。”少女湊到高峰的耳邊輕輕說道,溫潤清逸的馨香第N次讓高峰心跳加速一百碼,高峰緊緊地屏住呼吸,怕自己的氣息唐突了佳人,不等從沁香中回過神來,佳人卻消失在帳篷上的缺口上。

  強烈的失落在心中彌漫,一個聲音不停的呼喚他去揭開帳篷,找到裡面的少女,但高峰雙手緊緊握住,讓自己保持最後的理智,他並不是那種滿腦子欲望的傢伙,意志力在這一刻得到體現。

  心中的糾結是一定的,在這糾結中,少女的一嗔一笑都浮在腦中,不斷的在他心中刻劃出更深地痕跡。

  就在他心中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愷月鑽出了小腦袋,望著以軍姿站立一動不動的高峰,不由地綻放了笑顏,抬手便送給高峰一個鼓囊的袋子。

  “記得,我叫愷月,記得,成為戰士之後來找我……。”愷月有些焦急,也有些不舍地說完這番話,便深深地凝視了高峰一眼,將他的面容刻在眼中,慢慢地退回到帳篷。

  “啪……。”一陣骨節脆響,手指死命地捏住,高峰心中發出無聲的呐喊,卻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留下身後帳篷縫隙一雙明亮而溫糯的雙眼凝視……

  地犰絕對不會想到,高峰會遇到一個叫做愷月的女孩兒,誤打誤撞之下,成為了滿頭部落的前卒,更沒有想到,高峰擅長敵後滲透,在他視為絕地的荒人部落,在高峰眼中是處處漏洞的篩子,十多個部落混在一起,進進出出的荒人戰士並不相熟,高峰便借機輕而易舉的混了出去。

  走出荒人部落的高峰就像失了魂一般,雙目空洞的向前走去,此刻,他心中竟不是早點回到部落去當他的大長老,而是轉身去守住那個梔子花一般的少女。

  在他轉身瞬間,豁牙和杆子在戰場上的捨身忘死,部落勇士狂熱而尊崇的目光,還有婦孺們可伶而淒慘的哭號,如果他轉身,可能整個黑爪部落都會泯滅,所有和他有關係的人都會死。

  “也許她很快就會忘掉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兒身邊總是不缺男人的……。”高峰難得屌絲了一回,自嘲的勸說自己,提著袋子默然向前走。

  當他越過第一道關卡的時候,兩隻長矛便對準了高峰的胸口,一左一右兩個身上塗裝著骷髏的部落勇士高傲的仰頭,用眼角的余光俯視高峰。

  “去哪兒?”很簡單的一句問話有著不可置疑的強硬,顯然,沒有武器的高峰並不受他們重視。

  “我是滿頭部落的前卒,昨夜走失了,去找到他們……。”高峰用騙愷月的話繼續編造自己的身份。

  “滿頭部落?那群膽小鬼麼?”一個部落勇士不屑的說道,手中的長矛不由地降下,另外一支卻紋絲不動。

  “把袋子打開……。”命令式的言語讓高峰眉頭微皺,雙眼陡然陰寒。

  “什麼事兒……。”一聲高昂的詢問從頭頂傳來,三人一起抬頭,高峰的心卻冰寒,眼前的關卡只是幌子,真正的防禦在頭頂上,吸取了夜魔部落覆滅的教訓,荒人在山谷兩邊設立了隱蔽戰壕,百多拿著投槍的荒人戰士紛紛伸出頭張望,在高峰這個距離,別說他,就算黑爪來了都又死無生。

  “沒事兒,滿頭部落走丟的小崽子……。”回應讓上面的人紛紛縮回了頭,再也看不出哪裡隱藏的巨大陷阱。

  “把袋子打開。”重複的話語之後,是長矛抵在高峰的心口,若是高峰稍有遲疑,他們就會下手殺了這個沒有背景的少年。

  “看吧……。”高峰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敞開了袋子在兩人面前,之前那先收回長矛的部落勇士顯然沒有興趣,抱著長矛凝望著山壁上生長的一顆異性植物,而另外一人警告地瞪了高峰一眼,隨手將長矛插在腳邊,伸手拿過袋子向下倒下。

  稀裡嘩啦的掉落出很多東西,都是各種造型可愛的糕點,還有幾瓶秀氣的木頭瓶子,一個瓶子摔開了瓶塞,流出碧綠色的清香液體,讓兩個部落勇士同時湧起口水。

  “我的了……。”那人隨手叫袋子甩在腳邊,伸手去撿。

  “我也要……”眺望山壁的荒人戰士連長矛都不要了,張開巴掌就要去推撿拾糕點的傢伙。

  “卡擦……。”兩聲脆響,高峰有力的雙手同時使勁兒,捏斷了兩人的喉結,兩人一起摸著頸子,驚訝地瞪著面色陰寒暴戾的高峰,張嘴發出咯咯聲,高峰望著地上散落的糕點數秒鐘,猛地抬頭,眼神中的瘋狂與暴怒讓其中一個荒人戰士仰頭想要求救,但喉部的劇痛,讓他吼不出來。

  破碎而坍塌的喉結堵住了兩人的呼吸道,他們再也吸不到空氣,高峰將地上的東西收斂到袋子裡,冰寒的目光從他們青紫色的面龐掃過,毫不猶豫地跨過了他們的身體,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兩人慢慢地窒息而亡,上面隱蔽壕溝裡並沒有察覺到下面兩人的狀況,一直到他走出峽谷,身後才隱隱傳來警報,高峰猛地回頭,陰冷地看著身後……。

  高峰是個性格矛盾的人,心中有柔軟,也有堅硬,有憐憫,也有冷酷,對待敵人,他能毫不手軟的殺掉,但並不濫殺,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底線,也許是兩輩子都沒有母親,他對所有小孩子都同病相憐,就像小紅沙,只是生命中短短的過客,卻在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而他在前世的經歷中,永遠遵循一個原則,局部服從大局,以少數人的犧牲來保全大部分人,不管是在戰火連天的戰場上,還是在貧瘠荒涼的西部荒野,不知不覺中,總是按照這種思想去決定一件事物。

  因為軍人的冷酷,戰場上沒有什麼是不可犧牲的,包括他自己,若戰鬥,便專注的戰鬥,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生命都與勝利無關。

  在戰場之下,他又是個糾結的人,上半輩子的記憶中,沒有戰場之下的生活方式,他不懂怎麼在和平的環境中生存,所以他有自己的堅持,按照自己想想中的生活方式堅持,他善待孩子,保護婦孺,因為這在他心中才是正常人的生活方式,這便造成他性格上的矛盾,因為他不懂戰場之下的世界。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8
084 不後悔

  若是不熟悉高峰的人,可能對他的性格費解,但真正瞭解他的人,便會知道,高峰是戰場上的瘋子,戰場下的普通人,唯憑本心行事,並不會去想太多的後果。

  今天高峰破例了,按照他以前的行事方式,扔掉袋子走人是最好不過的,既免去了麻煩,也不差那點食物。

  可高峰還是殺了他們,只因為,兩個粗鄙的荒人勇士觸及了心中最後的軟弱,雖然和愷月交流的時間不長,不知不覺,便將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追殺隨之而來,最先是一兩個,之後是十多個,荒野不是叢林,沒有太多隱蔽之所,高峰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被人發現,隨之而來的便是無休無止的殺戮,在他前進的道路之後,屍體與鮮血連接的路標排列悠遠。

  高峰的狀態一直都沒有真的恢復過來,當日伏擊地犰部落,他還能與地犰周旋一番,但在地犰部落的駐地,他對地犰便毫無抵抗,面對荒人戰士的追殺,他便像不停壓榨的海綿,將藏在身體內部的最後一絲潛力也壓榨出來。

  新的傷口已經被療傷藥治療,但在跑動中,這些傷口還是會隨肌肉的扭曲而炸口,滴出殷紅的鮮血,腳下的紅沙茫茫,升騰著炙熱的高溫,鮮血滴落很快就會乾枯,卻掩飾不止那材質不同的特質,總是能讓善於追蹤獵物的荒人戰士發現蛛絲馬跡。

  高峰一次次從短暫的殺戮中掙脫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殺出重圍,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傷口在身上刺痛。

  高峰沒有後悔,沒有想如果,愷月給他的袋子一直在身上,這就足夠了。

  “他在哪兒”又是一陣驚呼,高峰驟然加速,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沖去,卻是個落單的荒人戰士,這名荒人戰士嗷嗷叫喊著挺刺長矛,猶如閃電向高峰刺來,高峰輕靈側身,險險讓過長矛,不等那戰士收回,雙手攀住長矛猛地一搓,巨大的力道讓長矛在戰士手中翻滾,裂開了虎口,下一刻,被繳械的戰士被高峰攀住手臂扔了出去。

  飛出去荒人戰士哇哇大叫,頭上腳下的向後翻滾。天空變成了大地,大地在眼中劃過,高峰猙獰的臉頰驟然出現,兩隻大手驟然抱住他的腦袋猛地轉動,頸骨脆響中,他歪著腦袋摔在地上翻滾,直到動彈不得。

  掰斷荒人戰士頸子的高峰足尖輕挑,長矛落入手中,恰在這時,三個荒人戰士在前,七八個荒人戰士在後,成箭矢陣型向他撲來。

  高峰不用去多想,若是近距離搏殺,他還有一些把握,轉身逃跑的話,他是跑不過善於追趕獵物的荒人戰士的。

  長矛脫手而出,一人想要揮舞獸骨挑飛長矛,卻沒想到,正是因為他使用獸骨,高峰才挑他下手,獸骨快不過長矛,他也躲不過長矛,矛頭從小腹穿過,從後背刺出釘在沙地上,讓他在劇痛中慘嚎。

  荒人戰士的慘嚎讓沖向高峰的荒人戰士腳步遲疑,在他們身後就是援軍,是不是可以再等一下?念頭閃過間,高峰已經到了他們身前,因為做了指望,所以下意識防守,但貼身短打誰能比得過高峰?幾聲骨節脆響,兩個荒人戰士死不瞑目的倒在滾燙的沙地上。

  七個荒人衝鋒的路線並不長,可以說轉眼即到,在他們沖到近前的時候,幾人心中同時震驚,就在短短時間之內,四個人已經死在高峰手中,一時間都有些猶豫,畢竟,這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只要圍住高峰,便不用冒著生命危險。

  他們犯下之前兩人的錯誤,高峰心狠手辣,對敵人和對自己同樣殘忍,面對七個荒人戰士,他大吼一聲,猛地撲向其中一人,讓那人和周圍的人一起揮出武器想要攔下高峰,哪知道高峰只是假像,轉身挑出腳尖,散出一片沙土。

  沙子瞬間迷失身後幾個正在驚訝的荒人眼睛,不等他們從慌亂中掙脫出來,短短三秒鐘便是他們喪命之時,趁亂而近的高峰輕而易舉地躲過他們胡亂劈砍的武器,用繳獲自荒人戰士的獸牙匕首刺穿心臟。

  “撲撲撲……。”幾聲輕響之後,三個荒人戰士相續倒下,身後幾人驚叫不止,又是一捧沙土隨高峰反腳撩起,荒人戰士自然不會上當,驚叫著躲開,卻沒有想到,兩支獸牙匕首藏在飛沙之後,猛地刺穿兩人的頸子,不等他們倒下,剩下的兩人已經嚇的再無戰意,轉身向後亡命而逃。

  荒人戰士轉身而逃,卻給了高峰機會,地面多得是長矛,嗖嗖飛去,便刺穿了兩人後心,

  等高峰從屍體上拔出兩支獸牙匕首,之前被釘在地上的荒人戰士還沒有死去,連呻吟都變得有氣無力,雙手緊緊抱住穿過自己的長矛,哀求的望著高峰,希望得到一個痛快,高峰掃了一眼插入沙土長矛上包裹流淌的血水,便轉身離開,留下那人用最淒厲的吼聲發出哀嚎……。

  一場搏殺,高峰運用先聲奪人,聲東擊西,出其不意,還有狠戾果斷的手段,在殘酷的殺戮中,不斷給荒人戰士施加心理威懾,最終達成以少破眾的戰績,若是這些荒人戰士一開始並不聲張,先一步匯合,然後一起動手,就算高峰能贏,也得付出慘重代價。

  高峰犯了老兵都不會犯的錯誤,為了不相關的東西陷自己於險地,但高峰並不後悔,心中總是有些柔軟的東西,為了那份讓他感動的柔軟,即使萬刃加身也在所不惜,也正是這種莫名的衝動,讓自己活得更加真實。

  殺掉這些人之後,高峰臉色刷地慘白,雖然搏殺的時間甚短,但消耗的體力和精力很大,這也是他情願不撿取武器的根本原因,即使是一根長矛也覺得累贅,這次殺戮之後,高峰沒有再向前走,而是轉身向一處低窪地走去。

  低窪地在一處裂開丘陵的下方,這種裂開的丘陵在荒野數量眾多,卻不知是什麼緣由形成的,下面散落無數碎石和沙土,東一堆,西一堆淩亂複雜。

  小心踩在地面散亂的石頭上,儘量不留下腳印,高峰借助各種遮掩,慢慢地向窪地潛伏,身後不遠處又傳來荒人戰士的叫喊聲,高峰卻沒有驚慌,選中這裡潛伏,便因這裡是周圍的視線死角,若不繞到他身後,是發現不了他的。

  當高峰小心地在一堆碎石中間找到藏身之處,外面已經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喧囂聲,這一切卻都和他沒了關係,到了這裡,基本上已經到了荒人最大的搜索半徑邊緣上,些沒有攜帶補給的荒人想要在天黑之前趕回部落,便不可能向前搜索,只要他給荒人已經離開的錯覺,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8
085 滿頭

  高峰成功躲過第一波搜索隊伍,荒人散佈于荒野,散亂而無序,很多荒人戰士從高峰藏身的窪地走過,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全身都用紅色染料塗抹的高峰即使站在近前,也不容易從沙土中發現,就這樣,他成功熬到夜晚降臨。

  夜晚降臨也是滿頭部落的大難之時,這個只有兩千多人的小部落被超過四千荒人戰士包圍,而包圍他的,就是昨晚在帳篷中對他訓斥的那個青面庇護者,瞎了一隻眼的滿頭猶如困獸猶鬥的野獸,望著那個傢伙,喉嚨裡低沉地發出嘶吼,而他身邊八百名荒人戰士已經開始不穩,在五倍敵人的包圍下,他們不會有任何勝算。

  

  “橫蠻,橫斷說過,部落可以自行離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中部荒野已經丟了,難道你想我們自相殘殺直到毀滅麼……。”

  滿頭身邊的大長老扯著脖子對青面的橫蠻大聲吼道,淒厲而悲涼,猶如即將被淩辱的少女。

  “橫斷是說可以離開,但沒說把部落也帶走……。”橫蠻慢條斯理的對大長老說道,雙眼卻死死地盯著滿頭。

  四千名荒人戰士在即將黯淡的黃昏中,猶如林立的白骨軍團,散發著沖天的煞氣,滿頭聽到橫蠻反駁,心中即憤怒,又無奈,他知道,橫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們這塊肥肉。

  “那我們回去……。”看到滿頭的眼神,大長老再次大聲吼道。

  “哈哈哈……,你以為,橫斷會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機會已經給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稀罕……。”

  “你到底想要什麼……。”滿頭再也忍不住,打斷橫蠻的話題,橫蠻凶獰的面容驟然緩和,他貪婪的盯著滿頭身後的部族說道:“你認為呢?”

  “為了抵抗北部部落,我們也損失慘重,以前也是三千人的大部落,一千多荒人戰士,現在已經這樣了,難道你們就不念一點情面……。”

  滿頭憤怒的大吼,他知道橫斷想要什麼,橫斷想要將他的滿頭部落吞併,中部荒野這次元氣大傷,很多荒人戰士戰死在那裡,急需要補充,這也是為什麼他想要離開,他知道,橫斷總有一天會將其他部落吞併。

  “哼,你想的還真是單純啊?橫斷已經給了你機會,你自己不當回事兒,要麼,你交出部落自己離開,要麼……,你親自去和橫斷說……。”

  

  兩個選擇,滿頭知道,其實等於沒有選擇,橫蠻巴不得他自己回去,為了殺雞儆猴,橫斷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而留下,意味著玉石俱焚,他的部族會被毀滅,四千名荒人戰士也會被他的反撲殺掉至少五百人,所以橫蠻才會放他離開,一個沒了部族的庇護者不再是威脅。

  “滿頭,不能聽他的,一旦沒有了你,我們都會成為契奴的……。”大長老神色慌張的對滿頭懇求道,滿頭臉上卻猶豫起來。

  拖下去,橫蠻的耐心耗盡,他和部落一起死,但離開的話,部落怎麼辦?部落已經融入庇護者的生命,雙方想相互依存,誰也不能拋開誰。

  

  “哼,橫斷的打算可不是你們能猜透的,他能帶領你們穿過荒野到達這裡,一塊西部荒野難道就滿足了?這裡容不下我們,容不下太多人口,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打出去……。”

  橫蠻望著滿頭不屑地說道,雲雀焉知鴻鵠之志?一塊破爛的西部荒野有什麼好掙的,真正的大頭還在後面。

  “難道……。”滿頭臉色大變,橫蠻一臉得色,大長老雲裡霧裡。

  “你們的荒人戰士還是戰士,戰士的兒子依然是前卒,女人還是他們的女人,一切都不變……。”

  橫蠻的宣言多數人都聽到,滿頭族的荒人戰士立刻變了表情,相互交頭接耳,很多人已經逐漸有離開滿頭的跡象。

  “你們瘋了,那地方能去麼……。”滿頭在驚訝之後,便大聲痛駡,卻不在是為了自己的部落,而是為了所有的荒人部落。

  “橫野七十二部落實力並沒受損,相反,我們的實力從沒有這麼強大過,你們這些小部落永遠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庇護者,多少顯鋒,多少憾軍……。”

  最後一個字說完,大長老已經顫抖起來,茫然地喃喃自語:“怎麼可能,西部荒野從沒有出現過憾軍,從沒有過,難道是橫野部落的首領?”

  “橫野七十二族?難道,中部荒野是你們故意放棄的?”滿頭突然想到一個不可能的結果,心中對之前的震撼開始爆弱了,現在的猜測更加驚悚。

  

  “哼,你所知道的永遠只是沙鼠洞裡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你想像不到的,很多東西我不能告訴你,橫斷對你很不滿意,你應該知道了?”

  橫蠻轉移了話題,左顧而言他,大長老愣愣地看著滿頭,想要他那個主意。

  “橫蠻,別以為有了憾軍,有了七十二部族十萬大軍就以為很強大了,兩百年前,荒野最強大的滿月部落可有三十萬部眾,十五萬戰士,現在只剩下多少個部落?你們這是去找死,自尋死路……。”

  橫蠻對暴怒的滿頭輕蔑的一笑,不再說話驟然舉起右臂,四千名荒人戰士同時舉起武器,刀槍如林,遮雲蔽日,讓滿頭身邊的戰士們同時緊張起來,很多人早就被橫蠻的言語和數倍的敵人給嚇住了,不由地離開部隊,單獨的走向一邊。

  “呼喝……。”看到有人離開滿頭部落,四千名荒人戰士同時大吼,合在一起形成震耳欲聾的聲浪,讓更多的人下定了決心,滿頭卻沒有阻止,只是望著得意洋洋的橫蠻,淒厲的說道:“兩百年,兩百年的修生養息,才有現在的荒人,難道你們想毀了荒野麼?現在又有野蠻人……。”

  “哼,洞裡沙鼠樣的玩意兒還想教訓我?你的人已經做出選擇了,你是離開還是死……。”

  只剩下大長老還留在滿頭身邊,橫蠻一臉得色,這一場他算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即使滿頭再不願意,也不可能再出現意外,他此次的任務算是完成,就看橫斷怎麼獎賞他。

  “滿頭,我們走吧,完了……。”大長老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是他忠心,即使在最後一刻,他也不曾離開滿頭,隨著他的呼喊,滿頭淒慘的抬頭望著夜幕到來的天空蒼涼的說道:“完了,全完了,絕望城堡前面,又會長出豐盛的牧草……”

  “首領,就這麼放他們走了?”滿頭部落在橫蠻戰士的控制下,緩緩掉頭向荒人大部落而去,而橫蠻則望著離去的一行人緊皺眉頭,滿頭並不是一個人離開,他的女人和孩子,還有大長老的家人,以及不少契奴和自願追隨的戰士和前卒,總數也到了四百多人,是部落的五分之一。

  聽到手下戰士頭目的詢問,好一會兒橫蠻嘴角浮起冷笑,卻被黑暗遮住了面孔,只聽他低沉的嗓音傳來:“希望他們能活過這個晚上吧,橫斷大人的戰獸已經出動了,也許要不了多久……。”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9

  086 危險的夜晚

  漆黑染墨的夜空冰寒冷寂,大地也在黑暗中沉默,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隨著響動聲原來越強,地面的震動便如鼓點敲響在夜裡,先是輕快的小節奏,之後便是沉重的悶響,最後變成震撼人心的撞擊。

  下一刻,震動的巨響嘎然而止,一隻龐大身影悄然俯下身子輕嗅著什麼,猛地打了一個響鼻,隨即,嗖地一下,黑影驟然消失,遠處再次傳來震動的巨響,直到消失于遠方。

  高峰在這容易迷失方向的夜晚,按照心中預定的方向走去,身邊猶如鬼火一般,漂浮著燃燒的藍色火苗,這顆花生大小的火苗微微顫顫,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如果荒人夜間出沒,高峰的舉動不亞於舉著火把走夜路,在十多公里之外便能看到。

  即使沒有荒人出沒,高峰也遇到了各種麻煩,白天看到不到的,聽不到的聲響,在荒野的墨色裡顯得格外喧囂,藏在各自巢穴中躲避高溫的生物在夜晚先後出動,即使寒冷也阻止不了它們,不時聽到各種古怪的嘶吼,和猶如鬼嘯般詭異的笑聲。

  聽到這些聲音,高峰有些明白之前豁牙神神叨叨說的荒野鬼故事,顯然,鬼故事的主角就是這些躲在黑暗中不顯身形的生物,每年死在荒野中的流浪者不少,除非形成一定的數量,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怪異的笑聲響起時,從身後撲來致命的獠牙,就像現在。

  帶著腥味的輕風從高峰身後撲來,下一刻,蘊含著動物惡臭的溫熱氣息撲打在高峰的後頸上,讓他全身的汗毛瞬間豎起,高峰猛地前撲,險險避過了從他頭頂越過的怪獸。

  不等他落地,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掃把一般向他橫掃過來,再次側翻,猶如耍雜技一般,用高難度的姿勢躲過,但在此時,那顆燃燒的火球突然一分為二,左右包抄地向怪獸沖去。

  兩顆火球一個速度奇快,猶如流星,一刻速度奇慢,慢呼呼的就像在公園裡散步的老太太,只聽低吼聲中,怪獸的影子在高峰面前眼花繚亂的晃動著,怎麼也不會讓火點附著,但另外一顆奇慢的火點卻因為怪獸挪動身體的氣流,驟然加速,猛地貼到了怪獸身上。

  下一刻,焦灼的蛋白質臭味便在沖天的火光中傳來,那只怪獸全身的毛髮都被點燃,那顆落空的火點回到了高峰身邊,而地面上扭動的火把在淒慘的嚎叫聲中,宛如網中的大雨,拼了命的蹦躂,卻不可能對站在網外的漁夫造成傷害。

  高峰聞著燒肉的氣味兒,眉頭微皺,這種從生下來就沒有洗過澡的野獸實在太臭,就像焚燒發酵之後的垃圾,氣味兒讓人作嘔,立刻放棄了吃烤肉的打算,轉身頭也不回的向黑爪部落而去,在他身邊敞口的瓶子裡,突然浮現出一滴木蔸花精油,散發著古怪的味道,匯合到火苗中間,讓即將熄滅的火光再次炫亮,照亮他腳下的地面。

  除了庇護者,沒有人能在夜晚單身出行,若沒有操控火焰的手段,哪怕高峰身手再好,面對這種無聲無息,速度迅捷的猛獸,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即使半吊子庇護者高峰也能輕而易舉的殺掉一隻從沒見過的猛獸,被燒死的那只猛獸不是今晚的第一隻,也不是最後一隻。

  在高峰前進的過程中,一滴滴木蔸花精油自動的從腰間的小瓶子裡浮出來,劃過玄奧的弧線,自動融進火中。

  木蔸花精油的燃燒效果很強,一滴便能不間斷的燃燒五分鐘,而兩滴木蔸花精油能將燃燒的時間翻倍,同時控制兩滴木蔸花精油便是高峰今天的收穫。

  原本想方設法都不能提升的效率,在經歷了地犰的折磨和橫斷的襲擊之後,被自然的喚醒了。

  但操作兩滴和操作一滴對高峰並沒有什麼分別,唯一的好處便是,他不用一滴滴的點燃,猶如自動化一般,讓他一心二用。

  

  隨著夜色深遠,周圍的寒意越來越重,行走中嘴裡噴出的氣息也變得隱隱發白,還有越來越深的趨勢,這是氣溫接近零度時候的表像,雖然高峰走了這麼長時間,身體也開始發熱,但除了活動的關節,其他地方開始在低溫中冰冷。

  不由地,高峰將身邊回環的火點調近了一點點,想要像故事裡,賣女孩兒的小火材那般取暖(摳鼻)。

  “啊!!!”隱隱傳來一聲慘叫,但很模糊,聽的不是很清楚,和周圍那時隱時現的詭異笑聲很想像,高峰沒有理會,繼續向前。

  就在離高峰很遠的地方,來自夜幕下的殺戮正在上演,無數人慌亂奔跑,心中的驚駭與恐懼讓他們發出無意義的慘叫,但慘叫聲卻連接響起,不分男女,時而傳來滿頭的怒喝,但隨著一聲聲布袋子撕裂的悶響,飛舞的血水總有落到他們身上的。

  黑夜中最讓人崩潰,他們不知道什麼地方才是安全的,在胡亂的跑動中,突然有人高叫,他們看到了遠處如螢火蟲飄忽不定的火苗。

  突然間,圍繞在高峰身邊的野獸和響動消失的一干而盡,只有那不知道什麼生物,猶如慘叫的鬼號時斷時續的響起,高峰也沒有想太多,堅定的向前繼續走去,本以為總算安生了一點,突然從遠處傳來人類的喊叫聲,讓高峰大驚。

  他不害怕野獸,野獸再兇猛也沒有智慧,但是人類不同,誰知道你面對的是人還是披著人皮的餓狼?不由地向四周張望,卻依然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救,救命……。”淒厲的嚎叫下一刻更加接近,但高峰依然看不到,不由地將木蔸花精油的瓶子拿在手中,效率提升了一倍,至少他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敲燧石了。

  正在戒備,兩個臉色倉皇的人臉陰影出現在火焰的餘光中,看到兩個男人臉上,身上的白色骷髏,火點一分為二,一點急速向其中一人墜落,手中的獸牙匕首也準備飛出去。

  “救命……。”又是一聲慘叫,卻是女子的,火點繞過弧度,重新匯合,更多的人影出現在火光之中,看到這些披頭散髮,猶如見到鬼的人群,高峰頓時呆滯了,他想不通荒人部落在玩兒什麼名堂?

  之前這些人跑過來,只是因為這裡有指引方向的火光,火光炫亮,能照亮十多米方圓,但當他們看到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之後,變得更加絕望,也不再喊救命,紛紛從高峰身邊跑過。

  “快點跑吧,有蠻獸出現……。”

  這是其中的好心人告訴高峰的,卻讓高峰心中陡然一緊,什麼蠻獸?

  高峰不明白蠻獸的意義,豁牙也不知道,荒野中最恐怖的傳說之一就是蠻獸,若是黑爪在這裡會告知高峰,恐怖死神便該是蠻獸的一種,而那碩大的土蜥只不過是蠻獸的食物。

  

  高峰並沒有冒然逃走,這些人過來的方向,就是他要去的方向,他能依靠前世的本能在黑暗中,循著那條並不存在的直線道標走向黑爪部落,不意味著,他瞎跑一氣還能分得清方向。

  “滿頭還在後面”紛亂的隊伍中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卻是個有了些歲數的男人,下一刻,高峰便看到一個頭發光光,鬍子半白的男人出現在火光中,這個傢伙沒有荒人戰士的白色骷髏塗層,但他身上的衣物和裝飾卻是最繁瑣的,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這個人也看到了高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張口便問到:“你是庇護者麼……。”

  不等高峰回答,他有緊跟著說道:“後面有蠻獸,你能幫忙解決麼,我們會酬謝你。”

  “你們是滿頭部落的人?”高峰沒有答話,只是反問。

  “沒有滿頭部落了,我們現在是荒野浪人,你能幫忙麼……。”這個原來的大長老最是忠心不過,滿頭還在後面拖延蠻獸,誰也說不清,滿頭能不能活下來,先開始找外援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9
  

  087 蠻獸恐怖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高峰不管這個傢伙能不能聽懂,繞過他便向前面走去,他不準備去幫忙,不管是滿頭還是其他人,都和他沒有關係。

  高峰一門心思想要避開這場混亂,但高峰忘了一點,他是黑夜中的螢火蟲,是那麼的鮮明,那麼的獨特,一下便引起了滿頭和蠻獸的主意。

  滿頭想也沒想,且戰且走,向高峰移動,身後的蠻獸發出憤怒的咆哮,竟然放棄了追殺其他人,只向傷到自己的滿頭追趕。

  一追一逃,高峰便看到了瞎了隻眼,臉上刀疤醜陋的滿頭。

  “你先擋一下,我去去就來……。”滿頭還沒有靠近便大聲喊道,高峰只做了一個動作,轉身便逃,那顆火苗刷地向滿頭飛了過來。

  滿頭心中暗罵一聲,身子如麵條一般耷拉了半截,一道鋒利的利爪從他頭頂揮下,滿頭卻像安裝了彈簧的彈子,刷地蹦了出去,緊追高峰,身後的咆哮聲中,那顆微弱的火苗驟然被巨大的聲浪給撲滅。

  高峰不是腦袋一根筋兒的荒野人,滿頭部落的滿頭不就是庇護者首領麼?連庇護者都扛不住,他才不會傻帽,所以他情願在夜裡迷失方向也要逃走。

  地面在他的跑動中顫動,卻不是他引起的,讓人站不穩的顫動讓高峰心中對蠻獸的警惕提升到頂點,心中也閃過古怪念頭,今夜該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

  夜晚不比白天,高峰能遊刃有餘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就連逃跑都和小腳老太太一樣,天知道稍微快一點,會不會摔跟頭?

  突然,震動停止,感覺頭頂上的夜空黯淡了一下,卻再次恢復,高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心中卻閃過強烈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兒即將發生,下一刻,他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驟然傳來一聲震響。

  無數沙子從前方扇面向四周濺射,高峰在連連倒退中被沙子澆打的灰頭土臉,隨即和後面的人撞到一起,摔在地上翻滾。

  不等高峰明白過來,一道沉重的影子重重落在身邊的地面上,巨響中,地面驟然炸開,噴出無數碎石和沙子,高峰猛地從地上彈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悶哼,披頭蓋臉的沙子相續擊打在身上,臉上。

  “來啊,你這只畜生……。”正在翻滾的高峰耳中傳來滿頭的怒吼,下一刻便和同樣翻滾的滿頭再次撞到一起。

  “你到底是誰……。”兩人沒有相互摟抱,滿頭在焦急中詢問高峰。

  “你管我是誰……。”高峰再次從地上跳起來,頭也不回的向黑暗中跑去,卻重重撞在牆壁似的東西上,別的沒有感受到,那股動物身上的腥臊味兒讓他大腦發昏,接著被橫掃過來的爪子拍蒼蠅似的拍了出去。

  高峰的第一個回合就這麼恥辱的結束了,他甚至不知道蠻獸長什麼樣。

  滿頭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心中在絕望中,爆發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憤怒,呐喊聲中向怪獸沖去,身子再次無視常理,猶如橡皮似的扭動,躲過蠻獸的利爪,嗖地沖到了怪獸身前,雙臂的肌肉猛地膨脹,在即將炸開的瞬間,憑空揮了出去。

  若是有武俠迷在這裡,會驚呼一聲,百步神拳?

  但這一手百步神拳並沒有破空的呼嘯,也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在他和蠻獸之間的空氣快速旋轉起來,有種詭異的波動,這種波動凝而不散,就像高速螺旋槳掀起的激流,無聲向前撞去。

  又是那只恐怖獸爪再次拍下,那無形的激流瞬間四分五裂,在地面上炸出一排排蜂窩煤是的洞.眼,而怪獸的爪子卻沒有事兒。

  蠻獸只所以稱之為蠻獸,便是它們能憑藉自身的優勢,讓伽羅變得沒有優勢,沒有了優勢的伽羅中和普通人差不多,就算滿頭在蠻獸面前,也只是稍微強壯點的普通人。

  一抓接著一抓,蠻獸是不會給滿頭機會的,眼看就要拍在他的頭頂,滿頭正要憑藉自己能夠扭曲身體任何一部分的手段躲過致命一擊。

  “轟……。”碧藍的火焰在爪子上燃起,下一刻便將爪子包裹,照射出一隻怪異的巨型猛獸。

  這只猛獸全身黝黑,沒有毛髮,只有龜裂似的油滑皮膚,皮膚上有著萬千的空洞,就像風化的岩石,而這只怪獸最大的特點便是,怎麼都不像野獸。

  怪獸的腦袋像沒有長眼睛的八磅錘,除了眼睛和耳朵沒有,其他該有的東西都有,碩大的鼻頭猶如小丑,嘴巴嬌小,有著詭異的畸形感,很像專為偵查所設計的,而它有著六條四肢,四肢後肢粗壯健碩,兩隻前爪凶獰粗獷,爪子上的一根根利刃就像拆了扇面的扇骨,鋒利異常。

  這種怪獸稱不上協調與美感,甚至與恐怖凶戾都沒關係,只是單純的讓人感覺像個怪胎,一個設計失敗的產物,但這只怪物卻對火焰有著驚人的抗性,那團藍色的火焰將它爪子包裹焚燒,卻沒擴大的趨勢。

  高峰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後怕地摸著胸口,剛才那一下並不是爪刃碰到他,而是臂膀砸在胸口上,讓他飛出去十多米遠,要不是地上的沙土夠厚,夠軟,說不得還會噴口鮮血。

  這只怪獸似乎對火焰很討厭,竟然放棄了追殺滿頭,一勁兒的甩動著爪子,想要將火焰甩出去,三兩下之後,怪獸著急了,那張可以被稱之為小巧精緻的嘴巴猛地擴張數十倍,猶如卡通動畫的效果一般,露出下風鋒利剃刀似的牙齒,爆發出震耳的怒吼。

  那吼聲爆發出來的氣流仿佛狂風,吹拂在燃燒的爪子上,卻只能讓火焰低伏,不能熄滅,在吼聲戛然而止的瞬間,一滴毫不起眼的木蔸花精油撞在火焰之中,讓微微頹勢的火焰再次猛烈。

  滿頭慢慢地向後退去,驚異不定的望著半空中閃過的一滴滴木蔸花精油落到火焰上,加大火焰的效果。

  而怪獸則揮舞著燃燒的爪子上下跳動,不時對火焰發出威脅性的怒吼,似在對火焰恐嚇,而高峰則聚精會神的將一滴滴木蔸花經受彈射到火焰之上,不管不顧,讓滿頭在驚疑中,多了些忌憚。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9
088 三爪的下落

  

  “嗷!!!”

  一聲淒厲慘嚎,怪獸竟然捨棄了兩人,轉頭向未知的黑暗奔跑,就見一點炫亮的火團在漆黑的夜裡拉出一道道光影,猶如飄忽不定的螢光,逐漸的變小,直到消失。

  “哈,好手段……。”滿頭大喝一聲,同時向後退出幾步,做好了動手的準備,他看到高峰身邊再次燃起一點瑩藍色的鬼火。

  伽羅之間的戰鬥誰也說不準,萬一手段被對方克制,說不定就得玩兒完,橫蠻四千大軍圍住滿頭不動手的原因便是,他和滿頭之間的戰鬥永遠不知道結果,即使他能輕易滅掉滿頭部落,卻不能第一時間幹掉滿頭。

  此刻滿頭便對高峰防備,只因為高峰搞定了他怎麼也無可奈何的怪獸,何況他絕對比怪獸更害怕那種不會熄滅的怪火。

  高峰深深地看了滿頭一眼,慢慢的向後退去,他們之間只是偶遇,高峰動手也只不過怪獸找到自己頭上,眼前這些荒人他並不想牽扯,說都說不準,下一刻雙方會不會是仇敵?

  “小兄弟,別走啊,你是南部部落的人吧?我有事兒和你們說……。”高峰的謹慎讓滿頭無可奈何,盡可能將醜陋的臉頰裝出一副溫和而猙獰的笑臉,站在原地對高峰高聲喊道。

  高峰只是不理,依舊向後退去,慢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超過了三十米,這個距離讓兩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至少誰都別想在這個距離殺死對方。

  “我真的有事兒,是大事兒,關係到南部部落的生死存亡。”

  滿頭不想放棄,他不知道這只怪獸從何而來,聚攏過來的部眾只剩下不到半數,要知道,他們離開的時候可有四百人,萬一再遇到別的怪獸,恐怕明天真的見不到紅雲了。

  “大事兒?”高峰心中閃過驚疑,難道……,滿頭離開荒野是有其他原因的?

  “哼,不就是反間計麼,以為我會上當?”高峰多智,想的也多,很容易就想到了別的方向上,不再搭理急著想要和南部部落搭上話的滿頭,驟然轉身隱如荒野,連那點鬼火都滅掉了。

  等高峰暗自潛行了五公里的距離,又在路邊的岩石隱藏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發現有人追蹤,才緩緩地放下心中的警惕,靠在岩石上,思索著荒人部落的事宜,慢慢地睡了過去。

  

  黑爪憤怒的盯著十二個顫抖的少女,那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將這些少女的屎尿嚇出來,二長老並沒有解圍,愁眉苦臉的站在一邊,至於肉香女則有些無所謂的站在一邊,這裡最強大的人不是她的主人,而是黑爪,向來習慣跟隨最強者的肉香女反而是最不在乎高峰生死的人。

  “你們為什麼不死在地犰部落?我讓你們給他當親隨,不是讓你們給他當奴女的,一群廢物……。”

  黑爪說出這番話未嘗不是遷怒,他後悔當日鬼迷心竅,怎麼就答應了高峰?

  

  “地犰將她們放回來,就沒有撕破臉面,這次三爪能不能從荒人部落回來才是關鍵,不過地犰這手玩兒的漂亮,只要三爪沒有死在地犰部落,我們沒話可說……。”

  二長老深深擔憂,他們原本的打算,高峰這次去就算吃點苦頭,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卻不知道在地犰眼中,高峰的威脅性比黑爪還要高,如果他們知道地犰理智下的瘋狂,說不定打死都不會讓高峰過去、。

  “哼,地犰就算玩兒花樣又能怎麼樣?死了這麼多的部落勇士,連我的繼承人都出事兒了,拼著黑爪部落毀滅,我也要滅了地犰……。”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黑爪抓狂,若不是荒人大舉進犯,說不得玉石俱焚也要拖地犰下水。

  

  黑爪的憤怒讓少女們顫抖,她們這時才知道,原來沒有高峰,她們什麼都不是,一起說是親隨,不如說是拴住高峰的繩子,高峰沒了,繩子也就沒用了,正在害怕,卻從遠處傳來喧嘩。

  二長老急於找到轉移黑爪憤怒的方法,扭頭跳起來向那邊看去,一跳一跳的就像只老兔子,卻見他看清其中一人之後,驚訝道:“杆子回來了……。”

  “杆子?”黑爪不由地想到在荒人部落裡,杆子替他擋刀的情景,臉色不由地一動,當日曾經承諾過杆子,如果回到部落將會補償,若是死了也就無所謂了,但杆子還活著,他就得說到做到。

  “讓他來見我,另外,以前三長老留下的財產就由他繼承吧……。”黑爪給杆子定了前程,讓二長老的眼神複雜起來,黑爪讓杆子上位,輕而易舉的便給出了三長老的位置,這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豁牙和杆子帶著幾百個婦孺進入黑爪營地之後,便開始尋找高峰的身影,按照他們的計算,高峰應該在他們之前回來。

  “杆子,黑爪讓你去見他,以後你就是三長老了……。”二長老擠到杆子面前,大聲說道,卻沒有表現出心裡不爽的敵意。

  “三爪呢?三爪在那兒?”

  杆子沒有在意自己得到了什麼,在恐怖死神手裡險死還生的他,早就超脫了自己的欲望,相比陣亡當場的同伴,他感覺活下來是種屈辱,而不是一種幸運,這才有了必死之心,活著的目的也是為了還欠高峰的人情。

  

  杆子的詢問也是豁牙的問題,張開大嘴愣愣地注視著二長老的小眼睛,等待,心中卻閃現不安,該不會?

  二長老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別讓黑爪久等了,這些人應該怎麼安排?”

  “這些人都是三爪救下來的,都該屬於他,還有那些男人,全是三爪的親奴,誰也不能拿走……。”

  豁牙率先聲明,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二長老也沒有反對,高峰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兩說。

  

  “這是你們之前攻破的荒人部落?嘖嘖,看來也不是很厲害啊……。”讓人打心眼裡討厭的聲音傳來,豁牙立刻閉住嘴巴,雙眼狠戾的盯著突然冒出來的一群人。

  這些人並不是黑爪部落的人,他們有著各種怪異的裝扮,一些人在臉上紋出黝黑的圖案,猶如帶上假面面具,還有些人嘴皮子上鑲嵌著野獸的獠牙,那黃色的獸牙洞穿在皮肉裡,只讓人感覺詭異,猶如人獸雜交的品種,還有人正常一些,多是在手臂上紋身,或是在耳垂上鑲嵌各種裝飾。

  說出這番讓人討厭話的便是其中身材最魁梧的傢伙,站在豁牙面前,猶如肌肉打造的巨人,形成陰影將豁牙罩住,但豁牙並不畏懼,或者說,手中的獠牙刀在興奮的顫抖,他對所有魁梧的男人都痛恨,阿大就是死在這樣人的手中。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3-1-18 19:09
089 激怒

  “這是周圍十一個部落的代表,也是我們的貴客……。”小眼睛長老比以前的杆子更加的油滑,使著眼色對兩人說道,杆子斜著眼睛打量了這群傲氣的傢伙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大聲說道:“我過去了,這些人你都得看好了,三爪回來,少一個你自己去解釋……。”

  說完,猛地將臉上裹傷的亞麻布私下,撕拉一聲,拽出了一溜血水,沾著死肉和膿液的亞麻布就這麼仍在腳下,但凡看到杆子真實面目的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就連和杆子熟悉的豁牙都忍不住膽寒,雖然他也是見過血,殺過人的,但是杆子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

  沒有臉皮,也沒有眼皮,甚至沒有半張嘴唇,露出混合著血水的牙齒,就連那沒有臉皮的顴骨處,肌肉也有一塊被撕掉,露出下面森森的骨頭,這哪是一個人?明明就是地獄歸來的惡鬼。

  哪怕之前杆子臉上被亞麻布包裹,通過那亞麻布露出的眼睛,眾人也能認出他,但當他撕掉了亞麻布,即使最熟悉的人也認不出來,過來迎接的人自然有杆子的女人和孩子,她們看到杆子的第一眼,也嚇的尖叫。

  杆子的眼神沒有因為自己家人的恐懼而變化,一顆心硬如鐵石,直直地向那群有挑釁心思的傢伙走去,讓他們在恐懼中相互向後退去,露出一條路口,那個說話的傢伙也不敢再言語,低眉順眼的望著腳尖兒,似乎地上有什麼稀罕的東西。

  “啪……。”一隻沾著鮮血的左手拍在這個最魁梧的傢伙肩頭,讓他右腿發軟,不由地將身高降低到比杆子稍微矮上一線的距離上。

  “以後說話小心點……。”杆子交代了這一句,便鬆手向前走去,在壯漢臉上陰晴不定中,其他人一起點頭表示善意,這是對真勇士的尊敬。

  

  “豁牙……”一聲驚呼傳來,他的阿嬤牽著兩個小的站在人群中向他呼喊,豁牙看到阿嬤,臉上露出喜色,趕緊走過去,二長老沒有多呆,和外部落的使者打了招呼,追著杆子而去,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去改善和杆子的態度。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人傷成這樣?”壯漢看到沒有人理他,便扭頭對身邊的人說道,這時,之前已經有了聯合傾向的眾人都沒有答話,即使黑爪部落殘破,有杆子這樣的勇士,依舊不好惹。

  

  “我們的目的只是試探黑爪部落,看看有沒有可能吞併,不要搞出意外……。”藏在人群最深處不冒頭的人說出警告的話。

  “一個兩個恨人又有什麼?這次地犰和黑爪兩敗俱傷,正是吞併他們的好時機,荒人什麼的,完全不用在乎,這些年我們不知道殺了多少荒人?他們是荒野中的雜草,永遠也殺不完的……。”

  壯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很不屑地說道,貪婪地眼神死死地盯著隊伍中的女人,嘀咕道:“荒人的女人我還沒嘗過滋味兒呢……。”

  “別去惹麻煩,沒聽那個傢伙說麼,這是什麼三爪的財產,看他尊敬的樣子,一定是和很厲害的傢伙……。”又有一人提醒,壯漢本來就是說說,但聽到別人這麼說,心裡頓時不服氣了,杆子還可以說是厲害的對手,但那個三爪又是哪根蔥?

  “怕什麼,連荒人都害怕的部落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今天就常常這些女人的滋味兒……。”說完,這個嘴唇鑲著犬牙,猶如野獸成精的傢伙便推開幾個拿著木矛的親奴,伸手抓過一個胸部最大,長的最肥的女人,順手抓過女人手中的嬰兒,猶如投籃一般,扔向遠處……。

  

  剛剛走回部落的高峰在部落勇士和親奴們異樣而恭敬的眼神中,向集結在廣場上的人群走去,他被任命為大長老的事兒,整個部落都知道,但他又沒有滿十六歲,所以很多人心中難免產生古怪的情緒,對他只能恭敬,卻不能尊敬。

  高峰剛剛走過部落勇士,便看到一個包裹向他飛來,正在奇怪,眼看就要落地,驟然爆發出獵豹似的速度飛撲,在半空將露出小小手臂的嬰兒接住,隨他落到地上震動,嬰兒在懷中嚎哭起來。

  隨即他聽到人群中也有女人在嚎哭,那哭聲淒慘而巨大,幾乎將整個廣場響徹,也讓隊伍中的女人和孩子恐慌,下一刻,高峰便看到再次飛來一個男人,卻是隊伍中的親奴,這個翻滾在半空中的男人頸椎斷裂,腦袋隨著身子的滾動甩來甩去,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死去的親奴屍體就砸在人群中間,被屍體嚇到的人群慌亂起來,猶如沒頭的蒼蠅到處亂跑,甚至還有親奴驚惶的吼著:“他們要殺了我們,他們要殺了我們……。”

  這樣便加重了混亂,高峰心頭怒火蹭到了天靈蓋,這可是逼他殺人啊?

  要殺的自然是造成這場混亂的人,此刻高峰心中的怒火沖毀了他的理智,不管是誰,動了他的人,就是和他為敵。

  “殺殺殺,殺一個算一個,我們活不了,他們也不好過……。”一個紅了眼的親奴挺著長矛向高峰刺過來,高峰眼疾手快,猛地抓住矛頭,卻被推的向後退去,而他懷中還有嬰兒,情急之下,大聲吼道:“瞎了你的眼啊……。”

  親奴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地一愣,立刻看清來人,不由地扔掉長矛,大聲吼道:“主人回來了,主人來了,主人會幫我……。”

  凡事有了希望,人們就不會鋌而走險,在他們心中,高峰能在最困難的時候都不放棄他們,現在也不會。

  更多的人認出高峰,也一起喊道:“主人來了,主人來了……。”

  準備過來彈壓的部落勇士們看到混亂的人群重新安靜下來,不由地對高峰另眼相看,卻是沒想到,高峰在這些人中這麼有地位?

  

  “孩子,我的孩子……。”重新安靜下來之後,失去孩子的女人哭嚎聲便被高峰聽見,當他向那邊走去的時候,人群齊齊分開,露出正扛著女人想外走去的壯實男人,在男人手中還捏著一個親奴的喉嚨。

  親奴是阻止他的兩個人之一,一個人被打死扔出去,這一個可能為了示威,並沒有捏斷喉嚨,像拖死狗一般拖在地上前行,而那個親奴雙手使勁掰著壯漢的右手,想要多一些空氣讓自己伸出來的舌頭收回去。

  壯漢洋洋得意的看著其他人,他不在乎殺死多少親奴,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用不值錢的俘虜來試探黑爪的態度,而黑爪是絕對不會為了這些俘虜翻臉的,就在他享受自己的成果時,身後的慌亂卻安靜下來,讓他很是不解,不由地轉身。

  “咯……,咯咯。”親奴在他手上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讓他沒了戲謔的心思,不由地收緊力道,想要掐死親奴,就在這時,他的手腕被什麼人抓住,不由地罵道:“誰敢壞老子的事兒?”

  剛剛罵完,右手猛地酸麻,不得不送掉了手掌,下一刻,啪地一聲,他的手掌與手腕脫臼,沒等他明白發生了什麼,又聽到啪啦的脆響,手腕骨竟然對折,這時劇烈的痛楚才回饋到他的神經,不由地一聲慘叫。

  但這遠沒有結束,高峰稚氣的臉頰出現在他眼中,同時還有自己畸形扭曲的手臂,只見高峰抓著他的右臂猛地旋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喊不要,又聽骨頭的脆響,手臂上所有的關節都被拆開,猶如麵條般軟綿綿的懸掛。

  扔掉手臂,心頭火焰正旺盛的高峰錯身閃到壯漢的另外一邊,抓住壯漢的手肘往上輕台,被扛著的女人便嗖地飛了出去,也不管女人會不會摔的皮青臉腫,高峰拇指按在壯漢的麻筋上往下一拉。黃豆大小的汗珠不斷從腦門上滲出時,高峰鬆開他的手臂,卻將目光移向他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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