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末 作者:木子藍色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1-14 17:24: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8 241212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07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2章 陌刀崢嶸
    錢莊是在明朝中葉時才興起,專門用于點換銅錢金銀的業務。而在此之前,有差不多的如唐朝時的櫃坊。都是一種銀行的雛形,但是他們卻只是相當于銀行的保險貴作用。不但不用付給客戶利息,反而要收取一定比例的保管費。櫃坊不但保管金銀,而且絹、粟等都保管。

    櫃坊只負責保管,可以憑信物支取。

    唐時還有一種飛錢,飛錢是異地取款憑證,屬于匯兌業務。而錢莊,卻差不多相當于櫃坊和飛錢的組合。

    書店掌櫃所介紹的這個四海錢莊,其實也是陳克復開的。陳克復掌控遼東,是最大勢力。而且他打下遼東之後,手中的金銀銅錢,那真是堆積如山,一庫又一庫。後來他發現,在這個時代,如果你買的東西少還好,如果買多一點,那絕對是件痛苦的事情。

    一貫錢就六斤四兩,也不過是一千文錢。隨便多買點東西,那也不會是個小數目。而一般人,你總不能走到哪都帶上個三五斤的錢吧?

    再一想起自己倉庫中的那些錢,陳克復干脆設立了一個錢莊,結合後世唐朝櫃坊和飛錢兩種功能。因為有足夠的錢,所以他的這個業務開展起來十分快捷方便。有了這個錢莊之後,陳克復印制了許多小

    額度的銀票,從一貫錢到兩貫,五貫、十貫、二十貫、五十貫、一百貫。差不多就和人民幣面值一樣,這些額度的是不用信物的,屬于那種不記名見票即兌。

    遼東軍中的各項軍餉、賞賜、撫恤,陳克復就能直接的發給銀票,然後再由他們自己去錢莊取。由四海錢莊發行的銀票是不用保管費手續費的。但是如果是客房的那種記名存放的,就需要保管費用了。這種錢就需要一張記名銀票和一個信物。

    不但如此四海錢莊還進行一些小額度的貸款,抵押奢侈貴重物品,各種金銀銅錢的兌換業務。一個微型銀行,也正是有了四海錢莊遼東各城的商業發展才會更加的繁榮。而陳克復也打算將四海錢莊發展到中原各地,這玩意看似不起眼,但是關健的時候卻是有大用。

    美生好半天才道“這個四海錢莊真是了不起居然能做到四海通兌。不過我沒有這麼多的銅錢,用黃金和珠寶可以嗎?”

    “你可以到四海錢莊去兌換,化們也這種金銀珠寶的兌換。眾人又都陪著美生一起去了錢莊,見識了這個新鮮的玩意。

    錢莊十分寬敝足有普通店鋪的數個之在。外表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當鋪倒是相同,前面一個高高的櫃台,基本上到人的頭部位置了。上面仿銀行的窗口有一排的錢柵欄,數位帳房先生端坐在那里,除了帳房外還有數位鑒定師專門進行珠寶等奢侈物品的抵押典當。

    美生讓隨從取來了幾箱黃金,還有幾箱珠寶,錢莊很快就有人給他搞定了這筆業務。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美生的幾箱黃金和珠寶,就算成了四萬貫銀票。拿著那幾張輕飄飄的銀票美生還有些不能置信。

    對著自己的手左看右看,這手里拿的可是四萬貫錢啊換成銅錢,那可是一千多石。一路上回書店,都還直呼神奇。回到書店,四海錢莊有個人陪同過來的,兩相驗照了一下,很快就算是交易付款完成。美生只需要指定一個地方,書店就會有專人將書送過去了。

    今天陳克復也是特意讓他們還逛遼東城,讓他們感受一下逞東的富足繁華,好讓他們生出敬畏之心。讓各國了解遼東的強悍實力,也能在以後遼東的鼻勢中佔據些主動的地位。

    對于陳克復來說,遼西各部族他希望的不是全面樹敵,而是挑一個打,其實的只好利用遼西各部族自己敵對互斗。再強的國家民族,四面樹敵也是受不了的。就如隋朝一樣,如果隋朝打贏一次對外戰爭,就休養幾十年,那麼隋朝肯定能延續的更久。而不是如楊廣一樣,打完一個又馬上繼續打下一個,這樣的結果,只會使大隋徹底崩潰。

    出了書店之後,一行人繼續在西市繁華的街道上游走。各種各樣精美的商品,讓這些使者們都是十分喜歡。眾人一路逛,一路購買了許多的物品。

這時,一家兵器坊吸引了室韋使者扎木安。那是一家掛滿了各種精品的兵器店,不過這家店一看就是那種專門做貴族生意的店。店中的武器清一色的都是地種一看就是不凡的裝備,橫刀、環刀、各式長劍、短劍、匕首。特別是其中的環刀,那都是鑲金嵌玉,刀柄的環上,全是寶石。甚至就是刀鞘之上,也全是各種名貴的寶石和金絲纏繞。

不過除了這些武器,店中卻沒有弓弩長槍長矛、陌刀鎧甲一類的裝備。這些裝備都是屬于禁售品,陳克復下過嚴令,所有遼東的武器鋪中,禁止打告長兵器、重兵器和鎧甲。所有的這些武器鎧甲都是屬于軍隊制式,只有軍中工匠才能打造。就算是弓箭,也是嚴格限定弓的硬度。

不過扎合安明顯不是被店中陳列的這些名貴的刀劍所吸引,吸引他的是在店鋪最中間位置,一個用紫檀木打造的兵器架上的一把刀。

一刀長約一丈的真正殺人兵器,遼東陌刀軍中的陌刀。這把大刀如果放在陌刀軍中只能算是普通,黑幽幽的十分精糙,基本大刀的兩刃之上,還有不少細密的小小缺口。陳克復一眼看出,這不是真正的陌刀,這是一把最初用斬馬劍改造成的陌刀。如今陌刀軍中,這批刀已經淘汰,成為了訓練用刀。甚至有些陌刀軍中的傷殘將士,因為服役時做戰勇敢,而最後將他們本來要上交的陌刀賞賜給了他們,留作紀念。

    陳克復的遼東陌刀軍可以說是威名赫赫,每一次大戰之中,必然有他們的身影。現在外面傳唱的那些評書,雜劇之中,就有很多是陌刀軍的故事。這店中能有一把陌刀,就說明這店中可能有一位陌刀軍退役傷殘士兵。

“店家,這把刀多少錢?”扎木安如同是色狼看到了一位脫光了衣服的美嬌娘,叉開了雙腿躺在了他的面前一樣。一雙眼睛冒著紅色,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問道。

一年青的伙計忙走上前道“客官,這把刀是我父親的從軍時的隨身兵器,是不賣的。放在這里,是我父親放在這里展覽給客人們觀看的。如果客人喜歡刀,我們店中還有各種式樣的橫刀,絕對是精美的。我可以向您詳細的介紹,各種款式都有。…,那位小伙子年紀不過二十出頭,但是整個人卻十分的斯文,說話客客氣氣。

札木安的目光自從看到了這把陌刀之后,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那高大的身軀甚至有些微微的發抖,一又滿是大胡子的臉上,透露出一股紅暈。

“不,我對其它的刀不感興起,就我要這把。我知道這把刀的名字,叫做陌刀。是大隋遼東兵馬中最強的陌刀兵使用的。既然他是你父親的兵器,那你父親以前一定是位陌刀兵。你父親是位勇士,這樣,我拿我最珍貴的彎刀,再出一百兩黃金,來換你父親的這把陌刀你看如何?…,

說著扎木合從腰間取下一把彎刀,那把彎刀的刀鞘居然是用黃金打造,上面還有數士顆明亮的寶石。而且在那刀的刀柄上纏滿金絲,扎木合輕輕將刀一抽,如同一汪秋水,冷氣襲人。

看到這把刀,眾人心中都贊了聲好字。扎木合有些自豪的指著那刀的刀鞘,那上面劃…滿了一道道的痕跡。“我自十歲起得到這把金刀,從此一直陪伴我左右。每殺死一名敵人,我就會依照我室韋人的傳統,在黃金刀鞘之上劃…上一道痕跡。這上面已經有九十九道痕跡,只要再加上一道,我就能完成百人斬,從此我就是部族中最勇猛的武士,超越所有已知的部族武士。這位小兄弟,這把刀十分珍貴,我希望用這把刀換取你父親的陌刀,我願意再加一百兩黃金。”

    陳克復听完扎木合的話,也不有得有些佩服,沒有想到這個大胡子居然還是位已經斬殺九十九人的勇士。如果只看雙方的刀的話,那麼大胡子提議的這個交易,那是十分公平的。甚至說,這個交易是那個店主佔大便宜的。畢竟陌刀再貴也不可能值三百兩黃金,更何況還有那麼名貴的一把寶刀。

“對不起,這把陌刀我不能賣!”一名身材足有七尺高的魁梧大漢走了出來。當大漢從陰影中走出時,眾人都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只見那大漢的臉上有一道自左邊額頭發際開始,直到右下把的恐怖疤痕。這道疤穿過了整個臉,而且劃過了左眼,又劃過了鼻粱,整個人不但毀容了,且一只眼睛如今也被蒙在眼罩之中。

這道疤痕讓陳克復想起了胡海,不過卻要比之胡海的要傷的深多了。只看這一眼,陳克復就明白了,這位肯定就是店主。而且他就是這把陌刀的主人,他以前是一名勇武的陌刀軍,只因最后瞎了一只眼,在戰爭結束后,被退役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12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3章 尉遲刀店

大漢雖然只有一只眼,可卻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陳克復。他面色激動的走到了陳克復的身前,抬起右手,狠狠的在左胸敲擊了一下“原中軍陌刀營第一團第六隊第三伙伙長尉遲仁見過大帥,向大帥致敬!”陳克復抬手也鄭重的回了個禮,看的出來,尉遲仁的身體很好。

雖然傷了只眼,可是如果放到一般的部隊,這樣的身體是不會退役的。不過遼東行營在平定遼東後,有目的的解散掉了不少受傷老兵,一來這其中確實有不少人傷的比較重,二來也是為了減少軍隊的數量,防止朝廷太過注意。反正這些人留在遼東,關健的時候還可以征召起來。

    讓他真正有些驚訝的是,一般這樣勇猛且又曾經是軍官的老兵,是不可能直接讓他轉而去做生意的。依照行營當初的計劃,向尉遲仁這樣的戰士,退役後也是會調到遼東各地去擔任里正,幫助訓練鄉兵。

    “這個店是你開的嗎?行營不是有發布公告,讓退役的老兵們可以去各地任里正嗎?”里正雖然不入流,沒有品級,不算正式官員。

    但是在遼東的保甲制度下,那也是管著一里五六千人,而且還能帶一隊五十人的鄉兵。一般的情況下,應當不會有人拒絕吧。

    尉遲仁咧開嘴笑了笑,臉上的疤痕抽動,只不過那笑的跟哭一樣“回來的時候,俺們校尉就跟俺說了,讓俺去那個國內城下當里正,還能帶五十人呢。不過我想了想後,還是算了。這不,剛把在高陽的族人接了過來。我以前也是個打鐵的,本來也是軍中的鐵匠,後入了陌刀營,現在退役了,干脆就開了家兵器店。我這眼楮也是在遼東守城戰的時候瞎的,遼東城t ng好的,我也舍不得離開。”

    說著尉遲仁將那個伙長叫了過來“快見過大帥!”對著陳克復笑了笑“這是俺兒子,雖然出身打鐵匠家里,不過卻喜歡讀書,我打算讓他好好讀書,以後入遼東軍中當一名文書呢。”

    那後生攏了攏袖子,十分有禮的做了一個揖“小的尉遲明,見過元帥!”看他這麼懂禮,陳克復也心生喜歡,從手指上摘下一塊玉扳指,遞給他道“你父親是我的同袍兄弟,你當自稱佷,叫我叔父。好好讀書,天下將來還是讀書人的天下。頭次見,我就將這塊扳指送給你做個見面禮吧,以後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那尉遲明推脫了好幾下,最後才大他老子的點頭下收下了。

    扎木安在一旁等了許久,這個時候忙道“大帥,既然這家店主以前是你的部下,你看能不能讓他把刀賣給我。”陳克復微微笑了笑,一言不發。

    “這位想必就是來遼東城會盟的使者吧?你們遠來是客,我店里有一把剛打造出來沒多久的環刀,即鋒利又漂亮名貴,如果這位使者喜歡,我可以所它送給你。”說著尉遲仁從店中的一個櫃中取出了一個紫檀木長盒,一打開,里面一把精致名貴的環刀靜靜的躺在那里。

    不過札木安好似對這把刀沒有半點興趣,只是指著那把陌刀道“我就想要這把刀,店家將他割愛于我可好。一百兩黃金如果不夠,

    我這里還有剛剛在四海錢莊兌換的一千貫銀票。”

    尉遲仁的臉色有些難看,回頭望了陳克復一眼,陳克復輕輕的對著他搖了搖頭。

    “對不起,這把陌刀是非賣品,將來是我尉遲家的傳家之物,不管什麼條件也不會賣的。”陌刀珍貴的不是它的材料,而是打造之法。

    只有最頂級的武器匠人,才懂的整套的陌刀打造之法。這樣的一把陌刀,如果光算材料費,最多只值十貫錢。但是沒有好的工匠,你再有錢也打造不出來。尉遲仁就會這套工藝,不過陌刀是任何人不得私造的,所以他也只此一把,更何況還是他曾經征戰沙場的兵器。

    札木安愣在那里,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陌刀的威名早已經傳遍遼東遼西,對于這個橫空出世的大刀,做為一個武士,那絕對是仰慕的。特別是知道陌刀專門用于對付騎兵之後,更加深了出身于室韋大草原的札木安的購買慾望。不過眼前的這個隋人實在是太刻板了,居然軟硬不吃,說好話,用重金都不行。

札木安一雙眉頭緊皺,臉上陰晴不定。他身后的十余位隨從中,突然竄出一位武士,從肩上扔下一搭鏈的黃金在柜上,伸手就往那把紫檀木架上的陌刀抓去。

突然的變故讓眾人都驚訝了一下,尉遲仁一張疤臉因憤怒而變的猙獰。魁梧的身軀快速的往前一躍,已經搶到了那人身前,蒲扇一樣的大手往前一探,緊緊的抓住了那人伸手陌刀的手。

“難道還想強買不成?嗯!”

尉遲臉上的疤鼓起,顯得猙獰無比,一只手也用足了豐二成的力氣,吧吧做響中,那室韋武士的手掌已經捏的變形,再捏下去,絕對要被廢掉那只手。

    店中一時氣氛緊張,那札木安身邊的幾個武士已經瞪起了眼,還有一個更是直接跑出了店,招呼在店外的其它武士去了。更有脾氣狠點的直接已經撥刀,鏘鏘的撥刀聲,讓整個店中局勢一觸即發。

    “札木安兄,難道室韋草原上的雄鷹就是這樣在朋友家做客的嗎?”陳克復輕笑一聲,玩味的對札木安道。

    札木安轉身怒視了身後的幾位隨從一眼“大膽,你們當這里是哪里?我帶你們出來的時候沒有說過嗎?出門做事要懂禮貌,不要丟我們室韋草原上漢子的臉。還不快把刀收起來!”說完又轉身走到尉遲仁的面前,伸手搭在他的手上,笑著道“這位店東,是我管教屬下無方,還請見諒。他頭一回出大草原,不懂的中原禮儀,請你放過他這一次。”尉遲仁好一會後,才哼的一聲松開子捏著那武士的手。

    那武士此時一只手已經頹然的垂在一側,已經傷了。札木安再不說話,帶著那武士調頭就離開店。

    “那位草原上來的漢子,你們的錢還在這里忘帶走了。”尉遲仁提著那袋黃金,少說也有上百兩。

“這算是我手下剛才對店家無禮,我給的賠償!”尉遲仁的兒子槽錢塞給一位室韋武士,抱拳道“我們中原華夏兒女四海之內皆兄弟,最愛交朋友。但是卻也從不欠陌生人的情義,剛才不過是不打不相識,算不得什麼。何需如此貴重的錢財來道歉,你們不必如此。”

札木合示意部下收下錢,臉色難看,轉身大踏步離開店面。

陳克復看見這年青的尉遲明不但知禮儀,更難得的是財帛不動心,品質確實很好。不由得覺得在各族使者面前,大漲了面子。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1小伙子以后有前途,我府中還缺一位文書,如果你愿意,你明日清晨到內城元帥府來報道。,…看他這么知禮儀,又不貪金錢,陳克復也動了提撥他的心思。

尉遲仁一聽到還有這好事,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兩片嘴唇都顫抖著,扯著兒子的衣服就要給陳克復行磕頭禮。和尉遲爺倆又說了幾句話后,陳克復也就離開了。

出了兵器店的這么出意外后,室韋的札木安也再沒有了心思逛街。帶著他的人和陳克復說了聲告辭,就帶著人回了隋軍安排給他們的客棧。

將回去的幾個使者送回客棧,這同樣是軍辦產業,整個客棧此時早已經是處于憲兵守衛當中,會盟期間,只接待各方使者。客棧的老板也是特勤司的人,上前道“大帥,一切都安排好了,按大帥的吩咐,契丹人和室韋人在一棟樓里,新羅和百濟人在一棟樓中,韓鞠兩部族也都在同一樓中。而且我們還有一些其它的安排,到時保證這幾族會盟期間會起摩擦,摩擦一起,只要再煽風點火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大矛盾了。這次各族來的基本上都是重要人物。室韋的札木安是南室韋部族莫賀弗鐵達力的兒子,新羅來的是王國掌權的美室宮主的弟弟美生。粟末水韓鞠來的是突地族長的弟弟也吉,黑水部落來的是覺羅的弟弟豪羅。契丹大賀氏來的是摩會的小兒子摩雲,其它九部來的也是少族長。百濟來的是扶余塊王子,東瀛的使者還要過幾天到,也是一位皇室成員,其余的奚族、突厥也都有派使者過來,過幾天就能到。”莫賀弗就是室韋人的最高首領,和可汗差不多一個意思。听到來的這些基本上是各部族的重要人物,陳克復笑了笑,這個時候,如果那些正在戰爭中的敵對兩族的人在這里搞出點事情,出點意外,陳克復相信,這次的會盟一定能向著他期望的方向發展。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16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4章 惡向膽生
    內城元帥府書房,陳克復的面前擺著幾封信,信都是特勤司從中原送回來的。

    其中一封是他的父親,棲罕太守陳深寫的。這位昔日聰慧的皇太子,此時成了一名大隋邊關之地的太守。對于二十多年沒有聯系過的兒子,他深表思念,在信中他對于陳克復最終沒有能隱居做一個普通人,而是反而做了大隋之臣,有一絲絲的憂慮。特別是這個沒見過面的兒子,一下子做到了大隋的元帥。

在信中隱隱有規勸的意思,說希望他能平安一生,不要再起波瀾。

陳克復看完這封信,只是笑一笑。有時他不過是一顆火星,以自己為引,點燃了一大片。到了后面,一切早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另外的兩封信,一封是特勤司關于中原的情報,天下更加的大亂,李閥遭遇了滅門之禍。唯獨他的老丈人李淵,卻成功的躲過一劫,在李渾一族盡被誅殺,其余京中李姓大臣大多遭貶謫之時,他不但一點事情沒有,反面從弘化郡留守,轉而升任了河東慰撫大使。而且特勤司在信中還寫道,朝廷最近好像已經正在密議東突厥之事,甚至已經派出了朝中最精通外交的黃門sh 郎裴世矩出使突厥。

    看了這封信,陳克復不由得抿嘴一笑,楊廣還真是一位雄心【勃】發的君王。高句麗剛平,卻已經將目光放到了遠入的東突厥。只是不知,為何他就不能將目光看向身邊腳下的中原大地呢?如果楊廣能真正的偃武修文,休養生息,那些中原再多的盜匪也是能平息的。可惜,這是一位一旦決定,就九頭龍也拉不回來的絕世皇帝。

    當看到第三封信的時候陳克復的笑容卻凝固了。這封信是他那位剛剛升任河東慰撫大使的老丈人李淵發來的,開頭寫了一大篇祝賀他平定遼東、拜相的賀詞,還讓陳克復在今年能回中原,到時和李秀寧完婚。最後更是提了一個讓陳克復猶豫不已的要求。信中李淵說他升任河東慰撫大使,可是河東的盜匪也很厲害,他手下沒有什麼人手。

    他希望這個時候,陳克復讓他那兩個在他手下鍛煉了許久的兒子能回河東幫他剿匪。

    看著這封信陳克復猶豫了,李淵正如歷史上一樣,一步步的從過去那個幾十年都平庸的唐國公,慢慢的走上大隋的封疆大臣的舞台。歷史之上李淵正是當了河東慰撫大臣後,才開始組建自己的勢力。最後又一進一步的當了太原留守,在那里組建起了一批班底最後一看天下形勢已明,楊廣再也不可能力挽狂瀾,所以馬上出兵造反最後以李代楊唐代隋。

最初和李淵搭上,甚至和他女兒訂親,那都是有點陰錯陽差的感覺。到后面,讓李世民兄弟倆入了軍中,當時也沒有想過太多。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日標明確,直指天下。而李淵也是他的一個潛在對手在爭奪天下面前,沒有親情,更不要提只是一個岳父了。

李世民和李玄霸兄弟倆,在遼東軍中這麼久,先是重裝騎兵,後是重裝步兵,可以說是盡得遼東軍中最精銳王牌部隊的精華。如果這個時候放他們兄弟倆回李淵身邊,那豈不是讓李淵如虎添翼。到時一有機會,這小子肯定更加的不會老實,絕對會再一次的造反。

    現在李世民罘,弟倆還不知道這個事情,不過如果等到大隊人馬從中原過來了,那時李淵肯定也會再給他們帶信的。李世民和李玄霸兩兄弟,陳克復很喜歡。李玄霸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勇猛過人,打仗之時,手提一把大號陌刀,當者披糜,他的部下,基本上被帶的和他差不多,這樣的將領最適合的就是帶重步兵。而李世民在遼東軍中半年,更是已經暫去了身上的那點貴族浮華氣息。不但做戰勇敢,更加難得的是他有一種為帥者的潛質,帶兵時能多想。

    這兩人,如今是他手下一等一的大將。說真心話,他是真不想放他們離開。可是眼下遼東平定,他又不可能真的一直扣著。哪怕明知李淵將來會造反,這個時候,李淵也還是他的助力而不是敵人。

    如果給李世民兄弟倆選擇,李玄霸怎麼選他不清楚。但是李世民肯定會選擇回中原,陳克復只是他姐夫,可是李淵卻是他父親。天下大亂,誰都會想跳出來拼一把。

    嘆息了一聲,陳克復將李淵的信扣入了書桌之中。還是暫時先扣著吧,他實在是不願意讓他們離開。這個時候的離開,不但是自斷一臂,也等干是加強了李淵這個未來對手的實力。不過在心底,陳克復也明白,李家兩兄弟的離開,基本上已經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疑問了。留的了一時,留不了一世。除非他找機會把這兩兄弟干掉,不過這樣的事情一來他做不出,二來弊大于利。

    李淵就算造反,他們也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可以說最初的時候並不會有太大的利益沖突,反而能彼此呼應。等到了局勢明朗,他相信最後的贏家必然是他。

    如今的歷史已經改變,他有地盤有錢糧有精銳軍隊,李淵不過是什麼都還沒有。陳克復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過于杞人憂天了。走就走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他也無法阻止。現在的李世民兄弟倆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反意,不過他也不怕。李世民如果告密,對他自己也不會有好處。這個時候李家兩兄弟還只能算是軍中的二級將領,還算不上是軍中真正的高級將領。手下帶的也只有幾千人,離開應對不會對遼東軍造成太大的不利影響。

    遼東城雖然白天熱鬧無比,可是到了晚上卻是寂靜無比。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不過也只是剛剛平定。所以陳克復在整個遼東實行宵禁,每天晚上一更三點敲響幕鼓,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後才開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在一更夜禁後、五更開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唯有疾病、生育、死喪可以通行。

    整個山城一到晚上,就要鎖上城門,禁止出入城門。城門的鑰匙也要交到駐守軍隊手中,就是城中軍隊出城,也必須有上級的調令。

    黑夜之中大街上一片黑暗,寂靜無聲,只有不時有一隊憲兵打著火把在城中巡邏。此時只要被他們發現在城中行走的,不管是誰,只要沒有手令,就得挨打,還要關押一晚上。

西市此時也早已經沒有了半分白天的喧鬧,所有的店鋪都上了門板,安靜無比。夜色之中,一隊人身著黑色的緊身服,偷偷摸摸的挨著墻行走在西市的街道上。

“大人,你說我們這樣,札木安知道了會不會怪罪我們?”其中的一名武士那遮臉的黑布之下,露了一雙猶豫的目光。

“放心吧,只要我們把那把刀拿回去了,札木合少族長一定不會怪我們的……蘿,這些不講禮的中原人,我們拿這麼多的黃金來換他一把刀,他居然不肯換。不過是一把破刀罷了,要知道那麼多的黃金可是能換一千頭牛。更可惡的是居然還差點捏斷了我的手,一會就要他的好看。”另一個為首的武士恨恨的道。

這伙人赫然就是白天買刀不成的室韋人,今日回到客棧之后,這伙人越想想生氣。特別是在這個白天被尉遲仁給差點捏斷了手的武士的挑唆下,十幾個武士趁著夜色,就偷偷的跑到西市,打算強買不成就來個暗偷。

在夜色之中,躲過了幾次憲兵的巡邏,成功的來到了西市的那家刀店。沒幾下功夫,這伙室韋武士就成功的進入了刀店。黑暗之中,幾人點燃了一個火折子,在那微暗的火光中,他們一眼就找到了那把黑幽幽的陌刀。

看到已經成功的偷到了刀,一位室韋武士小聲的道“刀拿到了,就快走吧。”

眾人往店外退去,那為首的武士走到店門口正要吹滅手中的火折子,突然惡向膽邊生,嘴角擰笑了幾下,手中的火折子劃過一道弧線,扔進了店中的一塊簾子上。布簾子很快就被點燃,火苗呼呼的燃了起來。

其它的室韋武士一看,都是愣了一下,大驚失色的對為首的武士驚呼道“你不要命了,不是說好了只是來拿刀的嗎?”

“那店主今日當眾羞辱于我,還差點斷我一手。草原上的漢子有仇必報。而且我們光拿了刀,明天必定會讓那店家發現,不若現在再放上一把火。到時只會以為是失火,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拿了刀了。

快走吧,火光一起,一會就會有人來了。”

布簾已經整個燒著了,熊熊的火光之中,還有大量的煙霧在店中四散。

那幾人剛剛走出店門,就聽的身后一聲大喊“縱火的賊人,休走!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20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5章 狗急跳牆

    猶如一聲旱地驚雷,黑夜之中,店中傳來一聲巨大的怒喝聲。

室韋武士回來一看,只見店中的火光之中,一名臉上一條大疤的漢子披著一件袍子沖了出來,手中還有一把從店中圓夢上剛摸到手的雪亮橫刀。

“不好,店中人發現了,快走!”宴韋人一看到那道疤痕,就知道是店中出來了。

    緊隨那店主,店後面又出來好幾個男子,其中一個是白天見過的那店主兒子,後面還跟著幾個壯漢,看樣子好似店中後面鐵匠鋪中的打鐵匠人。

    只見那店主的兒子和另外幾個漢子,不停的撲著火。剩下的店主和另一個大塊頭卻一人提了一把橫刀,奔出店來,窮追不舍。黑夜之中,室韋人跑的很快,可是後面的兩個漢子跑的更快。跑不到幾十步,最後面那個漢子已經沖到前頭,手起刀落,黑夜之中一聲慘叫,已經有一個室韋武士身首兩處。

    店主上前拿刀挑刀那遮面巾,大怒道“是白天想要強買陌刀的室韋武士,這些日球的,居然強買不成,改成明搶了,居然還要放火燒我的店。我要殺光他們兄弟,追上去,殺光他們。”

    兩人怒從心起,邁開大步死死的追趕著那十余個室韋武士,沒一會已經連殺三人。黑夜之中的慘叫和打斗,很快就升來了巡邏的憲兵。

    一陣陣的腳步響起,街角火光之中,一隊黑衣憲兵已經出現。

    夜s 之中,尉遲仁的那家刀店已經火光沖天,冬天干燥,雖然有幾個人救火,終究沒有來的及撲滅。火借火勢席卷而起,已經燒上了屋頂。

    “走水啦,走水啦!”已經有附近的店家和居民發現了這黑夜之中的大火,一陣陣急促的銅鑼聲敲響許許多多的店家百姓,披著外衣跑上街頭。提著各式各樣的工具,拿臉盒的,拿木桶的都拼命的幫忙救火。

    火勢如果控制不住,那麼在這樣的大冬天,甚至有可能將整個西市都給燒光。

此時那為首的室韋武士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回頭看著那已經將數個店鋪都燒著而且還在不斷向兩旁蔓延的火勢,不由的臉色蒼白。這么大的一把火,肯定會讓遼東城的隋人元帥震怒。本來他們就是來尋求和隋人和解的可是現在還沒有和解,卻又出現在城中縱火的事情,這結果他都不敢想象。

又是一輪拼殺之後十余個室韋武士此時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十個,而且還都帶有傷。不過身上的傷,卻不如他們心中的恐懼。剛剛,

    沖過來的時候,他們又殺了好幾個隋軍。縱火,殺人這下真是搞大了。

    “現在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逃吧隋軍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帶幾個弟兄在這里拖他們一下,你們趕快去客棧告訴少族長,請他馬上離開遼東城,不然就要命喪隋人之手了。”那為首武士此時已經後悔莫及。

    “好,你先擋一下,我馬上去通知少族長。”幾名武士急奔客棧而去。

    安排使者的客棧之中,室韋族的札木安還沒有入睡。這次他是受了他父親的重托而來,上次他們室韋族在那次賭博之中,下次了注,不但損失了一萬名騎兵。更加關健危急的是從此惹上了強勢入主遼東的大隋,在來大隋之前,他對于父親的擔憂並不是那麼的認同。在他看來,隋軍就算掃平了高句麗,可是實力也在這數年的征戰之中,消耗太多。不可能再有實力繼續北上室韋草原,他們室韋人不是高句麗人,他們屬于漁獵民族,沒有城池,而且會遷涉。室韋草原那麼大,隋軍如果北上,他們大不了往北遷。

    不過到了遼東之後,見識了遼東的繁華富裕,還有遼東軍的精銳勇武,特別是統帥陳克復的年青卻又有如狼一樣的目光之時。他終于明白了父親的擔憂了,隋軍攻佔了高句麗,不但沒有被陷入于此,反而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將遼東變成了一個各方交匯的貿易之地。四方雲集來貿易的商人,中原不斷遷來屯田落戶的漢人。遼東已經徹底的變了,擁有遼東不但不會讓大隋實力變弱,反而在最短的時間內增添實力。隋人有實力隨時向北方進軍,哪怕他們遷涉也很危險,因為他們有一支強大的騎兵。

    僅僅是見了兩面,札木安已經感覺到,要想和陳克復這位年青的聳軍元帥達成和談,怕是會相當的艱難。也許他們這次要為上次錯誤的決定,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不過他已經決定了,哪怕是向隋人割讓一大塊的草原源牧場,也必須將上次的事情平息。

    白天之時,同在一幢樓的契丹九部族中瓦台少族主,已經數次對他故意出言挑釁。他知道,瓦台也不過是一個契丹小部族的少族長,真算起來,還沒有他們南室韋二十五部族大。但就因為這個瓦台是隋軍統帥陳破軍的結拜兄弟,有隋軍的支持,所以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挑釁自己。

    他知道,契丹十部族的內戰已經打的差不多了。如果這次不能和隋人和談,鼻麼一旦隋軍北上,契丹肯定會做隋軍的先鋒,第一個來劫掠室韋。之前他們已經打了數場,雖然最後小勝,但是損失了不少的人口牲畜。

    札木安不斷的在腦中思考著該用什麼條件來打動隋軍,消彌這懸在所有室韋人頭上的利劍。一個又一個的條件不斷的想起,可卻連自己那關都過不去。從陳克復白天看他的目光,他就能感受到,那是一種侵略和危險的目光,是草原上那些狼注視著牛群時的目光。

就在這時,他部下的隨從武士突然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而且一身是血的闖了進來“少族長,大事不好。”

札木安一驚,急忙起身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這個樣子?”

    那武士氣喘噓噓的道“剛才那吉拉著我們去白天西市的那家刀店盜那把陌刀,本來說好了只拿那把刀的。結果出來時那吉卻放火燒店。現在那店主已經認出我們來了,而且逃跑的時候,我們兄弟也殺了數個隋軍巡邏士兵。現在城中大隊隋軍已經在調動了,而且…而且 “札木安既驚且怒,他也沒有想到,那吉居然會背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現在這樣的關健時刻,他急忙怒喝道“而且什麼?快說!”

    “而且那吉放的那火已經燒起來了,我趕回來的時候,已經燒毀了西市的數十間店鋪,火勢還在蔓延。”

    札木安心中驚怒,抓著那武士的衣服大吼道“那吉在哪里,我要帶著他趕緊去找隋軍元帥請罪!”

    “少族長,那吉剛才在後面抵擋,估計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少族長,我看我們還是快跑吧,這次我們是得罪狠了隋軍了,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那武士急忙勸解道,如果札木安真的要去找隋軍請罪,能不能得到隋軍原諒還未知。但是他知道,他們這些去盜刀的武士肯定是活不了。

    札木安站在那里,緊咬著嘴唇,不停的以拳擊額。還真是怕什麼,偏來什麼。被手下的武士一提醒,再一想起了陳克復看他們室韋人的眼神,他不由的恐懼起來。

    “快,命所有人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趕回部落!”他猛的大喊,再留下去已經不安全了,唯有早脫身為上。這個時候去和隋軍解釋,他不敢保證隋軍一定會相信他的話。萬一隋軍以此為借口要攻打室韋,那他就真的是自己往火坑跳了。

    這次他帶了一百名隨從武士入遼東城,城外還有四百名騎兵,只要出了城,應當還能逃脫。東西不多,很快收拾好。這時,又有一名武士跑進來道“少族長,不好了,那些契丹人好像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門外已經有不少的契丹人聚攏過來了,而且好像還有人往隋人處報信去了。

    契丹和室韋本來現在就在戰爭之中,雙方共處一樓,早就已經是相互暗暗戒備。室韋人的異常舉動,馬上就驚到了契丹人。契丹人匆匆的集結,準備應對室韋人的行動。

    札木安看了看此時的夜色,眼下才剛剛四更,外面還是一片夜色。

    距離五更三刻開城門,還有好半天的時間。不過這個時候情況緊急,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大喝一聲“馬上出城,殺出城去,不管是契丹人,還是隋人,只要是敢于擋路的,通通殺出去。”

    兔子急了還咬人,狗急了也會跳牆。比時的札木合已經是眼楮通紅,走投無路了。被隋人圍住,必死無疑。

    鏘鏘鏘!

    一把把彎刀撥出握在手中,所有的室韋武士都紅著眼,發一聲喊,沖出門去。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23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6章 八國混戰
    七八十名室韋武十沖出他們居住的那層客棧,剛到達院子之中,那里已經有數十個契丹武士守在那里了。一個個手按腰間彎刀,如臨大敵。

    他們只是在睡夢中被部下叫醒,說是同一院中的契丹人動靜很大,一個個滿身殺氣,挾刀帶劍正要下樓。

    “札木安少族長,不知道你們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啊?”瓦台站在大院當中,身後幾十位契丹武士手握彎刀,打著火把,嚴陣以待。

    札木安一看契丹人的樣子,大嘆不好,嘴角抽動幾下,冷冷的道“今日晚宴,陳大元帥招呼的太熱情,我和兒郎們都有些不太消化,這不,晚上睡不著,出去消消食。怎麼?瓦台少族長也要一起去嗎?”說完再不理會瓦台,帶著一眾武士直奔客棧大門而去。黑暗之中火光點點,影影綽綽,光線並不是清楚。就在室韋人就要出了院子時,突然自契丹人隊伍中,一名武士張弓一箭,射進了一名室韋武士的後腦。

    “啊!”室韋武士臨死前一聲慘叫。

    猶如一根引火索,這一箭,徹底將雙方本就緊張的局勢給引爆。

瓦臺也來不及去看是誰居然自作主張先射出的一箭,一聲大喊,提著彎刀就向室韋人殺去。兩族本來就正在大草原上撕殺,這個時候雙方對手,更不留半分客氣。金鐵交加聲中,不時的有武士倒下,誰也沒有現,黑暗之中,一名契丹人裝扮的武士卻悄悄的隱入了陰影之中,一會就消失不見。

契丹和室韋雙方正在撕殺,客棧附近的一處屋頂之上卻有數人正在那里觀看。

    “大人,已經得手了。”一人登上屋頂,卻正是先前客棧中,率先向室韋人射箭的契丹武士。

    屋頂上正中的那人笑了笑“好,干的好,回去給你記一功。再立幾功,你就能有機會提升一級。”

    那武士一開口就是一口地道的漢話抱拳彎腰道“謝謝司長栽培!”旁邊一人道“司長,契丹和室韋人已經打起來了其它那邊要不要動手?”

    中間男子點了點頭“派出先前準備好的密探,伺機行動。讓在外面準備的弟兄行動往客棧放火!”

    “是、司長!”

    那名男子穿著夜行衣,領了命令後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客棧之中室韋和契丹人居住的宅院交火,立時將其余各個宅院之中的使者和部下們給驚醒了。一個個的都帶著部下提著刀兵跑到了院中點點火把下,慌亂的人群中,數名身著各族使者護衛裝束的武士混進了人群之中。

    一切就如同之前的重演,驚慌之中的各族使者,又基本上都是敵對的兩族居于一個院中。

    驚亂之中對于對方全都是全神戒備,如臨大敵。就在這個時刻基本上都是差不多同一個時刻,各個隊伍之中,都先後有人向對方出手。而且基本上都是射箭,飛刀這樣的偷襲攻擊。黑夜之中,面對著對方的主動攻擊,每一家的使者反應都差不多,率部撥刀就上。

    整個客棧卻又在這個時候起火,場面更加的混亂難以控制,局面徹底失控。更加詭異的是,所有人期待著的隋軍卻沒有出現,一直撕殺了許久都不見有一個隋軍出現。甚至客棧之中的老板店員,也仿佛消失了一樣,不見身影。

室韋人在付出了十余名武士的性命之后,終于殺出了客棧。

“出城!搶出城去!”札木合的一只手臂此時也中了一刀,鮮血長流。他顧不及自己的傷勢,揮著金刀,指揮著六七十剩下的武士從馬廄中搶出了馬匹,直往城外沖去。

    “告訴瓦台,今天的事情沒有完,我們草原上見個高下!”札木安騎在馬上,對著身後追來的契丹武士怒吼道。說完,猛的一夾馬腹,戰馬立即向著城門處奔去。數十騎室韋武士也抽打戰馬,緊隨而去。

    西市就靠近西城門,隆隆的馬蹄聲,早已經驚動了城頭的守軍。

    值守軍官調集士兵,嚴陣以待,這個時候一名數名黑衣憲兵卻先一步而至。

    那為憲兵叫過值守校尉,取出一封手令遞給他“這是元帥最新命令,勿必遵守,不得違令!”西門值守校尉打開手令看了一眼,又取出手中的符令,與黑衣憲兵堪合之後,點了點頭。

    “留下一伙人在城門前,一會不管是誰來了,假意拼斗數合立即詐敗逃走!此是元帥府軍令,任何人不得違背,違令者斬!”校尉對著西城門前的一團三人命令道。

    雖然不知道校尉為何這樣命令,但看到軍中的那些黑閻羅也在,眾人了不再懷疑他的命令,留下一伙機靈的士兵,其余人忙隱入附近黑暗處。

    室韋人最先趕到,札木合之前已經闖過了數道坊門,每次都是一沖即潰。一路沖到西城門,原本以後西城門必定守軍眾人,難以出去。

    沒有想到,居然只有十來人,忙聲喊,帶著部下揮舞著彎刀沖了過去。

    對面的隋兵看到他們,紛紛張弓射箭,射落了幾人,看到室韋人已經沖到近前,忙提起盾牌聚在一起護住全身。札木安數個部下死在箭下,這個時候也無法計較,帶著人沖到門前,下馬打開西城門,卻現吊橋居然已經放下了。再沒有半分猶豫,率著部下沖入了夜色之中,匯集部下去了。

室韋人一沖而過,緊接著就是契丹人,然後是扶余人、濟人、新羅人,一批又一批的各族使者帶著數十騎人馬都部出城去。

    進城時,陳克復限制化們每方最多帶一名護衛,混戰之中,雙方傷亡慘重。這個時候都趕著出城,集結城外的兵馬準備滅了對方。

果然,沒有一會,大賀氏對契丹九部、新羅對濟、粟末水鞋鞠對黑水韓鞠,雙方就在遼東城西城外數里地上,打起火把,騎著戰馬捉對撕殺。反倒是室韋族的札木合,知道今晚已經徹底的得罪了隋軍,再不敢停留,留下一騎應對契丹人後,金蟬脫殼、棄卒保車,剩下的三來騎,向著北方在黑夜之中奪路狂奔。

    遼東西城頭之上,陳克復等一眾高級將領全都站在城頭觀戰,沒有火把,就那樣站在黑夜之中,看著城下的數方混戰。

    黑夜之中,突然又是一隊人馬沖出城外。

    “那是哪支人馬?”陳克復有些疑問的道。

    自各方使者進城之後,他就安排了特勤司的人馬,全面監視各方使者。並且還和特勤司制定了一個比較詳細的計劃,準備讓各方使者爆沖突。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沒等他安排的計劃行動,室韋武士的一次擅自行動,卻反而率先引了這個計劃。而且讓整個計劃看起來更加自然,也讓他手中有了問罪室韋的更好理由。

    這次的計劃…,只有軍中幾個高層和特勤司還是憲兵司知道,其實的將士並不知情。不過在剛剛計劃提前動後,他已經給各個營下了手令,令他們堅營不出。

    他沒有想到,這突然又沖出城去的是什麼人馬。

    沒一會,一名特勤司的人跑上城樓,報道“稟報元帥,剛剛出城的人馬,我們已經察清了。那不是我行營兵馬,是西市尉遲刀店的店主,帶著他的伙計族人還有數十位退役的老兵出城追室韋人去了。這些退役老兵大都是在西市開店,今晚他們的店鋪大多已經被室韋人縱火給燒沒了。”一提起這個,陳克復也有些火在,千算萬算,雖然有人監視室韋人,但是也沒能來的及阻止他們的縱火,更加想不到的是這火燒的這麼快。

    “西市的火撲滅了沒有?”“火勢已經控制住了,不過最少燒毀了三十間鋪面,損失慘重,不過萬幸的是只有幾人燒傷,沒有人燒死。”陳克復點了點頭道“把這些損失通報給毛司馬,讓他在三日內統計出所有損失,然後雙倍補償給這些店家。另外再讓人馬上災後建造,最短的時間內把西市恢復了。”幸好是沒有人燒死,不過就是這樣,這筆帳也是要算到室韋人頭上的。搶奪遼異城姓商店物品,縱火,殺死隋軍巡邏憲兵。

    這每一條都是十分的嚴重,特別是縱火,這可大可小,說嚴重點,說室韋人準備放火燒掉整個遼東城也行。

    “派人去接應尉遲仁他們,可不要讓他們再有個差遲。”陳克復對于尉遲仁的印象很好,不希望他再出了意外。

    守城的校尉點了點頭,此時西城門內已經聚攏了數千騎兵,只要一聲令下,隋時可以平定城外的混戰。

    黑夜之中,城內的兵馬還沒有出動,卻見城南方向,突然一條火龍向城西奔來,看那樣子,足有數兵馬再往城西而來。城北是**城駐軍,城南是南大營駐守軍營,這支兵馬無疑就是南大營的兵馬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27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7章 尉遲敬德
   
尉遲仁很憤怒,非常憤怒!

    那些室韋人白天想強買他的陌刀,最後雖然鬧的有些不愉快,但是那些人總算沒有亂來,最後還強要塞給他一袋黃金。雖然最後他沒有收,但是也覺得這些野蠻的草原人雖然有些不懂禮貌,但還不算是不講理。

    但是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始料未及,驚怒異常。從陌刀軍中退役之後,他將所有他在遼東得到的餉錢、殺敵賞錢,還有數次軍中大賞時分錢的錢財,全都拿出來開了這麼一家尉遲刀店。

    這家刀店可以說是他全部的心血,不但是他的,也是他全族人的心血。他讓兒子和一個本家佷子在店中賣貨收賬,自己和堂弟還有幾個本家兄弟打制刀具。其它的女人則在城中的一處宅子中負責做飯洗衣,城外的田到時也打算佃給遼人耕種。可以說,一大家人的未來規劃的十分美好,特別是今日大帥還對他的兒子青眼相加,打算提撥他進元帥府給個差事。

    可哪知道,福兮禍所倚,這邊晚飯時剛喝了點酒慶祝。到了晚上就來了這麼大的一樁禍事,刀被盜不算,居然還被人縱火將這個全家人希望的刀店給燒了。不但如此,還引發了大火,燒了附近三十余家同樣退役老兄弟的店鋪。在實誠的尉遲仁看來,這都是因他而起,這讓他十分愧疚,也十分憤怒。

    無名業火在頭頂燃起,正月的遼東城外,大地上還倒處是有沒有融化的積雪。可是此時的尉遲仁卻早已經成了一個魔王,在城中,他連殺了數個室韋人,將他的陌刀搶回了手中。此時他正帶著數上百個老弟兄手握陌刀沖出城城外。

    陌刀在手,那種熟悉的感覺立馬遍布全身,仿佛又回到了陌刀軍中。他在店鋪中驚醒時,身上只披了一件袍子此時折騰半天,袍子早已經不知道去向,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單幕中衣。而他旁邊提著一把橫刀的族弟,卻更是直接赤膊著上身出來時來不及穿衣,大雪天身上居然只著了一個光頭。

    城中剩下的那十余個室韋人早已經被他們殺光,但是心中的憤怒依然不能減輕半分。店鋪已經化成了灰燼,所有的一切心血積蓄都沒了他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二十多口來都靠這個店鋪。現在唯有殺戮才能讓他暫時的忘記一切,手提陌刀他終于看到了室韋人,他們正和契丹人打成一團。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懶的去管那些契丹人,提著刀跑步上前沒有了在陌刀軍中時的重步兵甲他的步伐更加的輕盈,他揮出的刀更加快捷。

    刀起,光閃。

    一名正和契丹人打的火熱的室韋人突然在那一閃而過的刀光之中,一分為二,整個人片成了兩半溫熱的鮮血噴射而出,將對面那個愣子一下的契丹武士灑滿一身。尉遲仁看也不再多看一眼刀起,刀收,立馬找下一個室韋人去了。刀既出,則不用再去管那個敵手,因為對方肯定已經成了死人。

    剛瞄準下一個室韋武士,剛提起陌刀,還沒有揮出,卻有一道白光先他一步閃過。橫刀如雪,迅疾如風,一顆室韋武士腦袋憑空飛起。

    尉遲仁笑了一下,那擺著一個搞怪造型的光豬橫刀戰士,正是他的堂弟。本在高陽打鐵的弟弟,今年二十八歲。不過現在卻是個單身。

    本來他也有一個妻子,家中還有幾十畝地。不過那時他還沒在高陽,而是在上谷開店打鐵,結果一次突厥人的一個小部落南下劫掠,將他的妻子也搶了,房子也燒了。

    最後他賣掉了上谷的一切,到高陽投奔他。結果他去歲來遼東送糧一去不再返,哪成想最後還進了工匠營打鐵,最後又因身材高大有力入了陌刀軍。等這次負傷後,他覺得遼東雖然蠻荒,可卻比起越來越亂的中原強多了。他就讓這個族弟帶著幾個族人帶著家眷都來了遼東,每人都分到了一份田,又一起開了這家尉遲刀店。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弟弟,居然除了刀打的好,使起來更好。

    “敬德,剛才那刀漂亮!”“大哥,可惜沒有馬槊,我馬槊才使的最好呢,以前在上谷時,
    和一個老軍頭學的。”敬德是他的字,他的名是尉遲恭。

    “那好,有機會咱兄弟好好比比,是你的馬槊強,還是我的陌刀快。不過現在,你的橫刀肯定沒有我的陌刀快。”尉遲仁在陌刀軍中作戰半年,大小十余戰,一手陌刀刀法也算是小有成就。

    尉遲恭穿看條光頭,大雪天的卻也不覺得冷,咧開嘴笑了笑道……,那成,咱就好好比比,看看今晚哪個殺的多。

    你今晚已經殺了四個,我也剛好四個,咱們各殺一邊,到時看結果。”尉遲恭的妻子曾經被草原上的突厥人搶走,所以他對于所有草原上的人都沒有好感。曾經在上谷打鐵之余,跟著一個軍頭練了多年的武藝,這個時候他自信不會比堂哥差。

    兩兄弟帶著幾十個被燒了店的退役老兵,專找室韋人下手,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在交戰。這不管不顧的情形,讓那些和室韋人混戰的契丹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這些隋人雖然都是百姓打扮,卻專門對室韋人下手,並不會有一個看錯的。

契丹兩派、鞋鞠兩邊、新羅、百濟、室韋加上尉遲這些隋軍百姓,每方多的千八百,少的如室韋和隋人都只有百來人,加起來足有三四千人,點著火把,有騎馬的,也有步戰的。大多都沒有著甲,甚至還有如尉遲恭一樣沒穿衣服的。幾千人馬,那真是殺的性起,開始還捉對撕殺,到后面甚至已經有偶爾殺錯的情況了。

好在總的還是分成了兩大陣營,隋人百姓、契丹九部、新羅、粟末水韓鞠一邊,百濟、黑水韓鞠、契丹大賀氏、室韋一邊、雙方正殺的難分難解,死傷無數之時,卻突然又從南面殺來一支兵馬,人數不多,只有三百余人,卻全都是提著陌刀,騎著戰馬。

提陌刀,穿重甲的遼東陌刀軍,各方勢力都不陌生,那是遼東陌刀軍。可是如這般提陌刀、卻不著戰甲,而是騎著戰馬的,他們卻是頭一次見。還沒有等搞清楚狀況,當先一員年輕的彪悍小將已經提著一把加大號的陌刀縱馬當先殺至。

尉遲仁正好處于那支南來兵馬的正前方,他一抬頭看到來的是一支陌刀兵,一眼就認出了最前責的那員小將卻正是自己當初的頂頭上司陌刀軍的副總管李玄霸。

李玄霸同樣認出了這位拿著陌刀的隋人“老疤,你這是在這做什麼?”老疤是因為尉遲仁臉上的這條疤痕,他當初受傷後並沒有立即退役,而是在遼東平定後才被要求退役的。沒退役前,陌刀軍里的弟兄都叫他老疤,早已經代替了尉遲仁這個名字。

    尉遲仁一看到自已原來的上司來了,忙道“那些該死的室韋人白天想強買我的陌刀,我沒肯。晚上他們不但來盜刀,還縱火燒店,燒了幾十個老弟兄的店。,…

    李玄霸一听之後大怒,原來剛才來傳令的憲兵所說的縱火就是這事。居然燒到自己手下的頭上來了,豈有此理。李玄霸為人少些急智,卻不是蠢人。呆在陌刀軍中,手下的幾千陌刀兵,他比他二哥更和部下們關系熟絡。平時閑時也常一起吃酒喝肉,打個架切磋個武藝什麼的,和這些部下最是要好。少了幾分統帥的威嚴,卻更得軍中弟兄們的喜歡。

    平時他就最是護短,在那次八千人大斗毆後,平時也少不了和兄弟部隊們摩擦一下什麼的。但是不管哪個對哪個錯,哪個敢讓他的部下吃了虧,他絕對是要擼了袖子帶著去找場子的。

    本來今夜憲兵司已經派人去通報了城南大營,說是所有兵馬不得出營。不過李玄霸一看到遼東西城外殺聲震城哪還坐的住。偷偷的帶著幾百弟兄,連重步兵甲都沒有穿,牽了馬鼻的幾百匹馬提著陌刀就趕來了。

    現在一听室韋人居然敢在遼東城撤野,還縱火搶刀,一時大怒,回頭大吼一聲“弟兄們給我上,砍死這些室韋崽子!”老大帶頭,那數百早被李玄霸帶成李玄霸二號的一群小二百五,早已經提著陌刀縱馬直沖,只要見到室韋人發型裝束的上前就是一刀。

    有了這幾百人的加入,留下來掩護的那百余室韋人再也頂不住了。發一聲喊,齊齊縱馬直往北落荒而逃。李玄霸早已經殺紅了眼,一身的袍子沾滿了鮮血,他還沒有殺過癮呢,怎麼這些室韋人卻跑了。

    他二話不說,雙腿一夾馬腹,縱馬往北一頭追了下去。夜色濃濃,喊殺震天,數方混戰基本已經分出了勝負。西城頭一陣火把亮起,又是一支兵馬出的城外,跚跚遲來的隋軍仿佛是看到混戰結束,才趕來收場的。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09:31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8章 叛服不常
    陳克復親自帶著五千騎兵出城,趕到西城外。

    嗶嗶錄錄的火把照亮下,陳克復穿著一身細甲,騎在馬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已經停了下來的戰場。

    各方勢力此時已經停了下來,就算陳克復不出現,他們也打不了多文了。打了這麼久,三四千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真可謂是慘烈無比。甚至許多人,到現在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就打了起來。

大賀氏部族的摩云此時已經只剩下了幾十人,如果陳克復來的再晚一點,他們就要全部死在契丹九部的刀下了。哪怕就是現在,雖然暫時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此時的摩云臉色慘白,一只胳膊也丟在了亂戰之中。此時他匆匆被部下用一塊布條緊緊的綁住了斷臂,一看到陳克復,忙沖了過來。

一隊親兵將他擋在了十余步外,走不過來的摩雲直接跪在了那里“陳元帥救我!”

    看著摩雲的樣子陳克復心里笑了笑,他有今天,甚至說曾經和遙輦氏共同執掌契丹大權的大賀氏有今天,一切都是因為陳克復當初在扶余城外撤的那個謊。

    為了分化拉攏契丹,他將大賀氏送入了深淵,從此被其它九部族聯手攻伐。一個強大的部族現在被打的節節敗退,甚至有消亡的可能。

    這就是政治的力量,身為強大帝國大隋的一位手握重兵的元帥,他撤下了一個謊,然後有無數的人圍繞著那個謊言轉動。最後甚至讓一個強大的部族陷入了消亡的境地,這就是強者的力量。

    雖然那只是一個拙劣的謊言,契丹九部早已經清楚了那個謊言,但是為了共同的利益,他們永遠也不會戳破,反而會更加的維護。面現在,今晚的這一切,同樣是他一手策劃的。為的是遼東的利益,他自己的利益。

這就是謀國者和普通人的區別,謀國者手中掌握強大的力量,一個舉動,甚至是一句話,就能引起巨大的反應。而這也正是讓無數人癡迷權力的原因,身為至高存在的楊廣,一句鼻,就能讓整個中原數千萬人圍著他轉。還讓他中原附近數十個國家,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恐懼、顫抖。陳克復,也在往那條路走。

最是無情帝王家,無情不但是對自己的家人,也同樣是對別的國家和部族。

“摩雲少族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有事起來說話。”

    不過摩雲卻是死活不肯起身“大帥,我摩雲不怕死,哪怕今日死在遼東城下,也無怕懼。可是我大賀氏數十萬部族子民的生死,今日也全系于大帥的一句話,請大帥仁慈,救救數十萬子民。”陳克復心里笑了笑,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談何慈悲。契丹內戰,雖然會有幾十萬契丹人死去,但卻也更加保證了遼東的這幾十萬大隋子民的安全。

    “大帥,你若是不答應,今日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說著連連磕頭,沒一會已經磕出了血來。

    一旁的契丹九部族都是無情的冷笑,部族爭斗就是如此,草原上的狼群,當其中一頭狼受了重傷後,就會被其它的狼群起而攻之,最後被吃掉。現在大賀氏到了絕路,正是各族吞掉他們的時候。

    陳克復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遠交近攻、合弱對強,這是兵法戰略中的金玉良言。陳克復想了想,此時如果就讓大賀氏滅亡的話。取得最大利益的並不是他陳克復,而是遙輦氏部族。凡是沒有絕對,大賀氏是他過去一手要打擊的,現在,他卻突然明白,一個已經走投無路,衰弱的大賀氏其實更加值得他保護。

    留下大賀氏,就是他牽制遙輦氏,不讓他一家坐大的最好方法。

    現在的大賀氏經此一戰,絕對不會再和遙輦氏聯合了,留下他,等到大賀氏撐過了這一段,將來契丹必會一直陷入內戰之中。

    想明白這點,陳克復心中將自己的契丹策略悄悄的調整了一下。

    “你說,要我怎麼救你全族?這是你們契丹內部的事情,我不好插手。”陳克復坐在馬上,笑著道。

    摩會此時也豁了出去,將心中此次各談最後的籌碼拿了出來。

    “大帥,契丹遙輦氏誣我族謀害元帥,其實這些不過是他們用來攻伐我族的借口,為的不過是一家獨大,可憐其余八部居然看不透遙輦氏部族的野心。現在我族也不想再爭辯,只希望從此向大隋朝投降,希望大隋能給予我族庇估。”

    “投降?”陳克復愣了一下,草原人的投降是做不得主的。他們勢弱時,就表示投降,一旦恢復了,就會反噬。如同現在的東突厥一樣,他們當初被西突厥打的無處可逃。最後隋朝接收了他們的投降,將他們濤到了靠近中原的地方休養生息。結果現在呢,听說上一任東突厥啟民可汗已經死了,他的兒子始畢可汗卻是個很有野心抱負的人。

    東突厥早在數年前反而打敗了西突厥,西突厥一分為三,連原先的處羅可汗都成了*帝楊廣的一名高級侍衛官。強大起來的東突厥,已經不太買隋朝的帳了,這也是現在楊廣又將目光對到東突厥的原因。

    而現在摩會說投降,明擺著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是想找一個避風港罷了。

    “摩會少族長,你們想投降大隋這是好事,本帥自然歡迎,不過你得去東都洛陽,或者是長安大興城,甚至是高陽皇帝行在。找本帥,只怕找錯了地方,本帥沒有這個權利。”

摩會一張臉因失血而蒼白,此時他明白,現在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契丹九部只听陳克復的,如果去找隋朝皇帝,估計還沒有等到結果,契丹九部已經滅了他了。

    “大帥,此事確實只有你能救我們了。我族願意舉族內附遼東,只求大帥在扶余之地給我們劃一塊草場,以後大帥就是我扶余的之主。

    稅賦我們一樣不少而且大帥如果用兵,我族願意出戰士。”

    這話一說出來,一旁的契丹九部族都臉色不好。特別是遙輦氏的阿保窟少族長,大賀氏的地盤原本在靠近奚族的地方那是在遼東的西面,中間還隔著他們契丹九部,而他遙輦氏正是靠近扶余城的契丹草原。如果陳克復同意了摩會的請求,那麼他們不但不能將大賀氏斬草除根而且以後大賀氏反而將成為陳克復用來牽制契丹的一條狗。

    “大帥,大賀氏一向狼子野心,此時收留他,不亦于打蛇不死大帥要小心他日反噬啊。”阿保窟急了。

    陳克復卻是眼中精光一閃,這個提議他確實動心了。他明白摩會的意思,大賀氏這是在求最後的生存機會。為了這個機會短期內什麼條件他們都願意接受。

    如果陳克復同意了,那麼遼東和契丹之間,就能在中間插入一個釘子。大賀氏從此就如同他們遼東的狗永遠防範著契丹九部。雖然長時間後大賀氏肯定不會一直听話在,說不定實力一旦恢復就會做亂。但是短時間內,甚至是十幾年來,他們都沒有這個能力。而且他們還願意將手中的兵馬供陳克復派遣,這更是他所需要的。

    考慮了中天之後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毛喜,毛喜也鄭重的對他點了點頭。契丹九部現在有求于他是為了鏟除大賀氏,但是一旦真正鏟除了大賀氏,以後遙輦族坐大後,還會不會听他的號令,這確是一個無法確定的事情。雙方之間的制衡,靠的是實力,實力強的一方才是主導。

    “今日的事情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些,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遼東城中,這是對我陳克復和大隋的蔑視。這次召集各方前來,是為了一個和諧而又穩定的遼東遼西,為的是所有各族人的各平安定。但是你們的表現,讓我有些很失望。我大隋向來胸懷寬廣,海納。
  
   “不管之前大家有什麼誤會,因當想辦法調解,如此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摩雲少主的話大家也听到了,之前那是你們各族之間內部的事情,我無法干涉,只能建議調停。但是既然如今大賀氏已經選擇了歸附我大隋,這就不再是大家內部的事情了。這以後就是我大隋的事情,我雖然是大隋遼東的代表,但是也不能越權干涉朝廷大事。大賀氏自今天起,所有部族都不得攻擊他們,不然,則視為對大隋的挑釁。

    我將盡快向大隋天下奏明此時,一切等陛下決斷。在陛下的決定出來前,任何人不得再攻擊大賀氏,而大賀氏也必須立刻舉族遷往遼東扶余,我會指定草場和牧場給你們,如果你們不動身,那麼之前我的保證我不承諾履行。”雖然陳克復說要請示皇帝,但其實卻已經將這件事情同意了。人到時都遷來了,總不可能再遷回去。更何況,這件事情,朝廷也沒有任何理由反對的。

    對其它的各部陳克復又都是差不多的調停了一番,不過這個調停不過是以他的私人身份調停的。至于各族原不願意接受,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不過看著眼前死傷慘重的各方,陳克復相信,這些人只要一回去,各族絕對是要大打出手的。而這,也是他的目的。

    等處理完各方的事情後,那場中的騎馬提陌刀的隋軍,和那些大多衣衫不整的遼東城內姓,也讓陳克復有些好笑。人家打的熱,這些人居然也來插一腳。特別是這些陌刀軍,居然騎著馬提著陌刀來,讓他大為意外,這些可都是步兵,居然還能馬上陌刀做戰。

    陳克復讓兵馬將各方使者兵馬全都送回城,不過這次給各方單獨安排了一個住處。反正結果已經答到了,再強安排在一起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12:35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79 尉遲雙雄

    “你們是怎麼回事?”陳京復對剛叫過來的一名陌刀校尉道。

    他早先已經向各軍營下過命令,外面打的再響,也不要插手,堅守營中不出。可是現在陌刀軍卻騎著馬來了這里,讓他十分意外。

    被叫來的那位校尉,五大三粗的,四肢達,頭腦卻和李玄霸一樣的有些簡單。吱唔了會後才把話說明白,是李玄鼻看打的火熱,忍不住來的。對守營的人說,是來給元帥保駕,那守營的人也不知道遼東城生了什麼,也有些擔心遼東城的情況。再說李玄霸這猛人級別很高,又是元帥的小舅子,最後也就讓他出來了。

    一听到李玄霸是來保駕的,陳克復笑了笑也沒太在意,不過看了半天後,卻沒有現李玄霸忙問道“李將軍人呢?怎麼去不見他的人?”眾人四下里查看了一下,還真不見了這位帶隊的將軍一時都有些愣住了。不過倒沒有一個人覺得,李玄霸剛才有可能被殺死了。基本上像李玄霸這樣的人,單打獨斗,遼東城中還直不見的有幾個打的過他的。

    “你們帶幾隊人馬往附近去找一下,估計是追擊室韋人去了,這小子,一打起仗來就人來瘋,什麼也不認的了。”陳克復笑著對身邊的張錦帶人馬出查找。

一轉眼,他突然現,在這黑夜的雪地里,那群城中姓之間,居然有一位只穿著條褲子的壯漢。不由的十分的有興趣起來,忙把那眼熟的尉遲仁叫來“你們今天的損失,是遼東軍保護不力。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下令,讓軍中給你們清點損失到時軍中會給你們賠償雙倍的損失。你們都是又遼東立過功的,大家不會虧待你們。今天的事情你們太沖動了,怎麼拿著刀就追出城了,殺敵的事情是軍人的事情你們退役了就好好安享生活。對了,有沒有弟兄們受傷的?”

    正愁眉苦臉的尉遲仁一听到今天受到的損失,軍中居然願意雙倍賠償,一張疤臉一下子樂了起來。那只獨眼在黑夜中散出狼一樣的光芒高興的道“謝謝大帥,我還正擔心店沒了,以後我家中幾十號人怎麼生活下去呢。大帥真是太好了我代弟兄們感謝大帥了。”陳克復用馬鞭指了指人群中的那位裸奔男,笑著道“那位猛男兄是誰大雪天的居然不穿衣服就追出來了,也不怕凍著。”

    “哦,那是我堂弟敬德剛從中原遷來遼東現在我店中的鐵匠。

    他人身體壯,凍不著,倒是在大帥面前失禮了。”尉遲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猶如一道閃電,陳克復突然驚訝的道“你說你那弟弟叫敬德?那他是不也姓尉遲?”

    尉遲仁有些窘迫的站在那里他差點想笑。他姓尉遲,他弟弟當然也是姓尉遲了怎麼大帥居然問這樣的問題。

    “那是我叔父的兒子,和我是同一祖父,姓尉遲名恭,字敬德。

    最先在上谷開鐵匠鋪,後來家中遭突厥人劫掠,破家後到高陽投奔我。

    這次我落戶遼東,就讓他幫家家中的幾個兄弟還有我的家眷一起遷來了。這小子不但打鐵有手好技藝,而且據他說,以前在上谷時曾和一個老軍頭說了數年武藝,使的一手好槊。”听到陳克復打听他弟弟,

    他忙幫著好好夸贊了幾句。

    陳克復心中卻有些十分高興,毫無疑問,這一定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黑貨尉遲敬德,和秦叔寶一起當門神的這位了。看他那黑芋乎的樣子準是沒錯。

    陳克復興奮的跳下馬,兩位門神他已經拐了一個到手了。沒有想到,這另外一位,居然這就麼千里迢迢的從中原送上門來了。要不是今晚的事情,說不定一位未來無雙勇將,就將埋沒在遼東城中,打上一輩子的鐵了。

    三兩步走到尉遲敬德的面前,陳克復解下身上的披風,親手披在敬德的身上,笑著道“听說你使的一手好槊,我這正好一支好槊,不知道你可否使給多看看?”

陳雷將一桿黑乎乎的馬槊捧了過來,陳克復一般帶兩把槊。一把是銀槊,這把槊一般是為了某些場合穿的,比如一些需要顯擺,在一些儀式,或者誓師,或者封賞的時候使用。另一把卻是把黑色的馬槊,這把馬槊比那把銀槊更珍貴,是他作戰沖鋒之時使用的。不過到了如今,需要他親自上場的時候越來越少,這把馬槊,最後也就只是由陳雷幫他帶著。

    尉遲恭一看到那把馬槊的時候,眼中就閃出了一絲火熱,這是一名善用馬槊的人,所看到好馬槊的自然反應,尉遲敬德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接過馬槊,身上只穿了條褲子,系了條披風,就那麼在雪地之中,當著眾人的面,跨上陳雷牽來的戰馬就揮舞起來。馬槊是重武器,既長且重,既能當長矛用,槊頭上的留節又能當小號狼牙棒用。而且馬槊的桿是不能彎的,所以馬槊的戰法多樣,刺、拍、砸、挑等各種都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在場的大將基本上都是騎兵出身,而且基本上這些大將都是使馬槊的,僅僅只是看他舞了幾下,眾人都忍不住的拍掌叫好。這樣的身手,放到軍中,絕對是一位好苗子,如果再教導一些點戰陣兵法,放到講武堂去好好鍛煉一年半截,再上戰場磨礪一兩年,絕對是一個未來的馬上大將。陳克復越看越高興,果然一點沒錯,這就是門神尉遲敬德。

    今晚,他還真是收獲巨豐啊。

    “好,果然是使得一手好槊,紅粉贈佳人,寶劍贈英雄。你使的如此好的一手馬槊,這支槊本帥今日就賺送于你了。”陳克復看的出,尉遲敬德對這桿槊十分愛不釋手。反正他現在用的到的時候也少了,用他來拉攏誘拐這勇將到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尉遲恭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不過最後撫摸了那桿槊幾遍後,還是將槍遞給了陳克復“雖然俺只是個打鐵匠,可卻也知道無功不受祿,這槊太珍貴了,起碼值上千貫,這是名槊,俺一打鐵的不配擁有。”

“好眼光,這槊是當今皇帝陛下曾經在戰場上使用的馬槊,後來因本帥作戰勇敢,賜予了我。說他價值千貫,是小看了他。”這樣一把當今皇帝和如今的傳奇元帥陳克復親手使用過的馬槊,如果拿出去賣,相信那些世家貴族都會為之瘋狂。不要說一千貫,就是再番幾倍也絕對有人願意買。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尉遲恭連連搖頭。

    “不過,馬槊我不要我的,但是今天晚上我殺了好些個室韋人。

    我記得我殺了十一個,我哥殺了十個,我比他還多殺了一個。听說,元帥你打仗的時候,手下的士兵只要割一個級上交就能換十貫錢。我這剛才沒來的及割,你看我的這十一個級能換錢不?如果少換一點也行,就算一貫怎麼樣?”高大黝黑的尉遲,嘿嘿的笑著道。

    陳克復愣了一下,一把價值幾千貫的馬槊送他不要,卻來要這一貫錢。不由樂了,不過卻也看的出,他的品質很純樸,不貪心。

    “賞,當然賞賜,每個十貫,一個銅板也不會少你的。不過,我想招你入軍中,做我的親衛,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啊?做我的親衛,每個月可是有三貫錢的餉錢,而且做戰時還會有賞賜。”陳克復笑著招攬道。

    想了想,尉遲還是搖了搖頭道“謝謝元帥的好意,俺哥鋪子里離不開俺呢,俺不能剛來遼東就把俺哥給扔一邊去,那是做人沒良心。

一旁的尉遲仁听著都快要拍大腿了,當元帥的親兵啊,這樣的好事哪找去。剛才送他馬槊不要,這沒什麼。可是現在怎麼還能拒絕這樣的好事呢,一听這第弟怕耽誤自己的刀店生意。

    既欣慰又覺得他傻,忙上前道“大帥,你看如今我的鋪子也燒了,我這又成了一無業的了。大帥你既然願意收我弟做親兵,你能看不能也讓我再入軍中啊,我不求當大帥親兵,只求去陌刀軍就行。如果覺得不合適,卻做跳蕩兵、奇兵都行。雖然少了一只眼,半點不影響打仗,你看,俺今晚就一次殺了十個室韋崽子。”

    看著他那熱切的樣子,陳克復笑了笑“這樣,你兩兄弟都來本帥的衛隊。”說著陳克復將那把馬槊又遞給了尉遲恭,又讓取來了一把嶄新的陌刀遞給尉遲仁。“這兩把都是我使用過的武器,如果你們來當我的親衛,以後他們就你們使用了。”

    不等尉遲恭點頭,尉遲仁臉上的那道疤都興奮的出了紫色,捧著那刀,忙不迭的將還愣在那里的兄弟摁到地上就磕了幾個頭,滿嘴的應承了下來。尉遲恭就這麼稀里湖涂的從了軍,成了陳克復的親衛。

    不過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那把馬槊,臉上卻又一下子咧開了笑容。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12:41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80章 玄霸之死
    黑夜之中,十余騎室韋騎兵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路策馬狂奔。

    遼東西城門已經遠遠的拋在了後面,甚至城下那凶狠的撕殺聲也漸行漸遠。不過這十余騎卻沒有一個能松一口氣的,戰馬在奔馳,北風在耳邊呼嘯吹過,他們的心如同這正月里的春寒一樣冷。

    在他們的後面,有一個殺神正死咬著他們不放,原本二十余逃脫戰場的室韋武士,此時已經有七八個命喪那人之手。每次都只是听到後面一陣悲慘的呼聲響起,只要回頭一看,必能看到那落在後面的騎士連人帶馬都被一劈兩半。

    恐異如斯!

    “室韋的小崽子們,敢到遼東城撤野,那就來償償爺爺的陌刀!”後面一道帶著冷笑的聲音傳來,讓每個室韋武士的心更加冰冷了一分。

    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聲慘叫,又是一名室韋武士被斬落馬下。

    這是第八個,還是第九個?室韋武士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們只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全將命喪于那把恐怖的陌刀之下。

    剩下的室韋武士一邊狂奔,一邊命出了他們漁獵的看家本領,一個個于黑夜之中張弓搭箭,扭腰就射。

    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後面的殺神,眾人扭頭就射,一支接一支。

    陣陣破空之聲傳出,騎在馬上狂追的李玄霸雖然看不清楚,但卻能听聲辯位。舞起手中的加長陌刀,如同風車一樣,將他和戰馬擋的風雨不透、水潑不進。

    眼看著又追上了一名室韋武士,李玄霸毫不猶豫,揮刀一劈那巨大的陌刀斜斜劈下。一片雪白的刀光閃過,那名室韋武士的半邊身子和跨下的馬頭直接掉了下去。

又是一陣破空聲響起,剛又完成了一個斬殺的李玄霸措手不及,忙揮刀左抵右擋。剛剛擋開直奔面門而來的幾支羽箭跨下的這匹從騎兵營那邊順手牽來的戰馬卻一聲嘶鳴。前膝一軟,跪倒在地,隨著翻滾倒地。在它的一條前腿之上,一支白色的羽箭已經穿透而過汩汩的馬血流出,染紅了那只馬蹄。

在戰馬跪倒的時候,李玄霸已經敏捷的一躍,摘蹬落馬。一落地上立即就勢往旁一滾,果然緊跟著而來的就是幾枚羽箭插在了他剛剛落地的地方。

轉身看到那匹剛剛被自己牽來,不到半天卻已經倒地不起的戰馬此時的站馬一條腿被穿透,它不停的掙扎著想要站起,可是每一次都是重重的又倒了下去。戰馬嘴中不停的噴著熱氣后蹄不停的踢打揚起了不少的雪花泥土。

李玄霸從地上站起,惱怒的對著前面的室韋人道“居然連爺爺的馬也敢殺,你們徹底惹火我了。今天,所有人都要為這匹馬陪葬。”

幾名室韋人這個時候卻齊齊的繞了一個圈轉了回來剩下的九個室韋騎士,在黑夜中用仇恨的目光看著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隋將。對方雖然勇猛可是失去了戰馬的他卻已經不讓他們懼怕了。

“你個該死的,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現在,輪到你去死了。”

    室韋武士策著戰馬圍著李玄霸奔跑,張弓搭箭,找著射箭機會。李玄霸手握陌刀,站在那里不停的轉動,身子盯著眼前的這些室韋人。

    “殺!”一聲虎吼,李玄霸突然縱身高高躍起,向著早已經目光鎖定的騎士就是一招力劈華山。長達一丈五的陌刀,光是那刀刃就足足有一丈長。這樣的大號陌刀,如果放到其它人的手中根本無法使用。

丈長的刀刃就如同一條白色的匹練,當天而降,直接劈在了那名室韋武士的頭上,卟哧一聲,連人帶馬一劈兩斷。

剩下的八名室韋騎士大驚之余,也是將手中的箭離弦而出。李玄霸將手中陌刀轉起一道光幕,連續掃落八支羽箭”丁叮當當聲中,八支箭才被掃落地上。李玄霸仰天一笑“室韋崽子們,就這點本領,也想取你家爺爺的性命?你們還是先回室韋再去吃幾年奶再”

    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完整,只見李玄霸的喉嚨之上,突然一枚羽箭穿穿頸而過。馬上一名室韋騎士,嘴角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剛剛就是他用出了連珠箭,一次射出了兩支箭,後面的箭支追星趕月,在李玄霸大意之下,在李玄霸大意之下,終于借著這夜色的掩護,一箭洞穿了他的喉嚨。

李玄霸捂著喉嚨,滿臉的不可置信,鮮血不斷的從手縫之間涌出,沒一會,他已經臉色憋脹,感受一陣呼吸困難。一口氣再也喘不上來,李玄霸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

“咻,咻,計!”

又是數支羽箭射出,李玄霸的身上已經插滿了羽箭,好半天,圍在四周的室豐騎士都沒有一個敢于靠上前去的。這個隋將的實在是太恐怖了,每一次揮刀都能斬殺一人。虎死不倒威,眼前的隋將同樣給他們如此的感覺。

最終,還是沒有一個室韋騎兵上前,射出連珠箭的那名騎士沉默了會,仿佛在給一位英雄致哀。

“走,一會隋人就該追上來了!“說完后狠狠的一夾馬腹,八騎室韋騎兵如風一般向著北方而去。

當陳雷派的一隊騎士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地。陌刀營中的猛將,元帥的小舅子,遼東軍大將李玄霸居然死了,一個個默默的躺在黑暗的雪地之中。

身上插滿了十數支箭,看他那怒目圓睜,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喉嚨的樣子,眾人也明白,唯有這支箭才是真正的致命箭。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法面對這突然而來的情況。

帶隊的隊正跳下馬,三兩步趕到李玄霸的面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伸手在他的胸口探了探,聲息全無,全身冰冷已經回天乏力了。

大業十年正月,遼東軍中軍陌刀營副總管,唐國公四子、遼國公陳克復的小舅子,一代猛將李玄霸于凌晨追擊室韋騎兵之時不幸中箭身死。戰死之時,年僅十六歲,一個未來前途無量的年輕大將隕落。

“劉二,稱馬上回去向元帥稟報,留下一隊人守衛李將軍的遺體,其它人給我追,一定要將那些該死的室韋人全部截住。”帶隊的隊正已經面如死灰,雖然李玄霸死在室韋人的手中,但是他不知道,最后這事會不會責怪到他的頭上。

他是奉命來接應李玄霸的,可是李玄霸卻已經死在了室韋人的手中。

一軍中大將,卻死在幾個小雜魚的手中。

帶著無盡的怒火,那隊正帶著騎兵縱馬狂奔,誓要截住室韋人。

遼東西城門,陳克復此時正滿臉的高興,挑撥加深各族矛盾的計算成功,今夜各方大打出手,死傷無數,回去一定不會就止善罷甘休。

而且還意外的將契丹大賀氏部族的人馬給逼的內附遼東,從此手中就能多一張掣肘契丹的王牌。不但成功的算計了室韋人,又有了找室韋麻煩的借口,更是讓他驚喜的收到了尉遲恭這樣的猛將。

雖然現在的尉遲恭只是有一身的好武藝,使的一手好槊,并還不能算是一位出色的將領。但是尉遲恭既然能在唐朝的歷史中,占有這么重要的位置,那么說明這人絕對有成為一名出色將領的資質。遼東軍中有一整套的軍官培訓機構,從培訓最底層士官士官講武堂,到軍中輪訓伙長的教導隊,輪訓隊正的教導團,再到專門輪訓校尉的教導營。甚至還有專門對高級將領進行提升的破軍將軍講武堂。

只要給尉遲恭時間,一定能成位一名出色的將領。更加讓他高興的是,尉遲恭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他不屬于任何勢力。放在身邊的近衛之中,好好的親近一段時間,以后必然會成為忠心于自己的心腹。

而且就是他的那個哥哥,尉遲仁也同樣是位難得的猛將,相信在軍中磨礪后,一定也能成位一位出色的將領。

腳步聲響起,一名騎兵急匆匆的趕到。

陳克復一眼看到是陳雷派出接應李玄霸的親衛,笑著道“李將軍接回來了沒有?”

“元帥,我們接到李將軍了,就在西城往北五里處!”

“怎么,難道他還殺上癮了,不天空回來?這小子,真不閑不住。

室韋這次在遼東城弄出這么大的事,到時婁們天空定要去教訓他們一下的,他還怕沒仗打不成。”陳克復笑了笑道。

“元帥,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晚到了一步,李將軍他”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陳克復驀的轉過身,歷聲道“玄霸人呢?”

那名親衛臉色蒼白的站在那里,頭顱低垂,一言不。

明白了,陳克復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一陣寒意涌上心頭,讓他心中涼。李淵那邊剛來信,要他讓李世民兩兄弟回中原,他這邊還沒有決定好。可是該死的,李玄霸在遼東大小數十戰,一點皮也沒傷著。現在倒好,在這樣的關頭居然就因為追擊幾個室韋人,而被殺了?

陳克復感到一陣十分的荒謬,這怎么可能。李玄霸是什么人他還不清楚,那真是能生拽一頭牛,拳頭能打死一頭虎。雖然說四肢過于達,造成這小子大腦沒別人那么聰明。可也頂多不過是看起來有些愣,卻沒到傻的地步。這樣的猛人,怎么可能就死在了區區幾個室韋人手中。

這樣的事情他自己都不信,如何去告訴李世民、告訴李淵?李世民兄弟是知道自己要造反的,現在李淵剛來信要讓他們兄弟回中原,這邊李玄霸馬上就這么突然的死了,死在幾個無名小卒的手中。這樣的結果李世民會相信?李淵會相信?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不愿意讓李家兄弟離開,所以暗中出手,暗算了李玄霸?

他的心中一陣煩燥,以李世民那小子滿腦子精明算計,他天空定會這樣想。

“元帥,我們趕到的時候,李將軍已經戰死了。他是死于箭下,一枚羽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喉嚨。室韋人在他死后,還對他射了十來箭,我們趕到的時候,他的身上插滿御箭。據我們判斷,是室韋人先射中了李將軍的戰馬馬腿,最后才圍殺了他。”那位親衛小聲的道。

陳克復以手扶額,心中滿是煩燥,李玄霸這小子平時有點愣。但是卻更直爽,陳克復在李家嫡出幾兄弟中,最喜歡的就是老四玄霸。為了直接,有什么說什么,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彎彎繞。不同于李建成有些世家子的傲慢,也不同于李元吉那丑男的桀傲,更不同于李世民的深沉。

想起在遼東的這么多個日日夜夜,一次次的戰斗,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候,他也從沒有退縮過。可是現在,年紀輕輕才十六歲的李玄霸,就這么死了,甚至死的一點也不轟轟烈烈。

他甚至有些后悔,最知道會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自己為何不馬上同意李淵的請求,讓他兄弟倆回中原。那樣的話,天空定就不會生這樣的事情了。這時,他甚至有些懷疑,李玄霸不是死在室韋人之手,而是死在了遼東特勤司之手。唐錦云那些特勤司的人他是了解的,這些人是自己最心腹的人,自己黑暗中的一切秘密都交在他們手中。自己要造反他們知道,李淵來信調李家兄弟回中原他們也知道。

會不會是他們出手的,目的是不想縱虎歸山?陳克復搖了搖頭,特勤司現在還沒有這個膽量。

“那些室韋人呢?”陳克復冷冷的道。

“張隊正已經帶人追去了,另外留了一伙人在原地照看李將軍遺體。”

陳克復有些頹然的坐回去,嘆息一聲道“馬上去軍營通知李世民將軍,先不要和他說這事,到時我來他和說。”事情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有想到。伸出從柜中拿出李淵的那封信,陳克復嘆息了一聲,

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1-30 12:44
第二卷 高築城 第281章 君命不受
    元帥府書房之中,陳東復對著趕來的李世民點了下頭,將桌上的信推到了他的面前。

    好半晌好,李世民已經看完信,低頭沒有說話。

    “這是唐國公剛送來的信,本來打算明天再給你的,沒有想到今晚卻出了件意外。怎麼樣,你的意思是回中原,還是留在遼東?”陳克復平靜的問道。

    “元帥,我想回中原,離家這麼久了,我也想我父親姐姐他們了。

    更何況父親大人在信中也說了,剛得河東任命,此去河東定能不平靜。

    這個時候,我身為人子,當然是要助我父親一臂之力。只是,如此一來,卻覺得有些對不起無帥,之前對我的提撥。”李世民斟酌著詞句,慢慢的解釋道。

    伸出手搖了搖,陳克復苦笑著道“其實本來我是打算等遼河解凍,遼王及朝廷任命的官員們到任後,我就跟你們一起回中原的。一來向陛下述職,二來也是打算和令姐完成婚禮。只是室韋人昨夜突然作亂,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不但殺我軍士,而且還縱火燒城。這樣的事情要是不給室韋人一個教訓,那以後我遼東還如何震懾各族。”“我支持元帥的想法,對于這些遼西部族,就是要狠狠的教訓他們才行,要不然他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什麼知道謙卑。”

    “二郎,有件事情我剛才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了。你心里要有個準備,這事情我也完全沒有預料到,現在我的心里也一樣的悲痛難過。”陳克復語氣沉重的道。

    陳克復很少叫李世民二郎,一般都是以上下級的稱謂,現在突然叫他二郎,還是這樣的語氣這讓李世民一下子驚訝起來。甚至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就在今天晚上,城中的各方使者們突然大打出手。室韋人更是殺我軍士,縱馬燒城,後來又闖出城去各方勢力在西城之處混戰。

    本來我已經向各營下了軍令,讓他們不得出營的。結果四郎卻擔心城中安危,帶著幾百人連戰甲也沒穿,騎馬趕來西城外參戰。”

    李世民其實也是知道李玄霸出了軍營來遼東城的只是這個弟弟有時也不一定就听他的。再加上他本來就知道了陳克復現在有造反之心,現在突然看到遼東城那邊殺聲大作,以為是城中出了什麼事情。

    所以看到玄霸要趕去遼東城,他也就沒有怎麼反對。此時一听陳克復說到這事忙出聲道“元帥,此事我知道不過卻沒有攔住他。今日他違背軍令,也有我的一份責任,還請元帥責罰以嚴正軍法。”

    嘆息一聲“我現在倒是很想對玄霸嚴正軍法,可是,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什麼?”李世民一愣,沒太明白陳克復的話。

    “你跟我來吧。”

    陳克復起身,將李世民帶到大廳之中這里已經到齊了遼東城的所有將領,大家都靜靜的站在那里表情說不出的嚴肅。在大廳正中,有一面巨大的黑色破軍放入旗掩蓋著什麼。

越是靠近,心里的不安越是強烈,李世民臉色猶豫的看著陳克復。

    走到近前,他已經發現,那軍旗蓋著的是一位隋軍將士。遼東軍中,陣亡將士用軍旗覆蓋,表示的是十分隆重的意思。一般的也都是用一面專用的白色破軍旗覆蓋。而這次,居然用上了黑色的破軍戰旗,雖然還並不是真正的戰場之上的軍旗。但也同樣表示十分鄭重的意思,一般人絕對夠不上這個禮儀。再加上陳克復之前的話,李民民不禁一下子臉色蒼白。

    輕輕的掀開戰旗,下面果然就是李玄霸,此時的李玄霸剛剛被擦拭過身體,蒼白干淨的他身家一套嶄新的儒服,只是那眼楮卻緊緊的閉著,整個人沒有半點聲息。

    “是荊”

    李世民須發皆張,雙目赤紅,唐國公李淵有十幾個兒子,可是嫡子卻只有四個。四人當中,李世具就和李玄霸的關系最好,平時玄霸什麼都听他的。就連當初他執意要入破軍營,最後不肯回中原要留在遼東,李玄霸也是二話不說的支持他。可是現在,最好的兄弟卻突然死了。

    毛喜走上前,輕輕的撫拍著他的背,輕輕的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他。

    听說是室韋人殺了玄霸,李世民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我要帶兵去殺光室韋人!”李世民少有的失態,咆哮著道。

    陳克復一示意,已徑正式成為了練克復親衛的尉遲兄弟倆連忙一左一右,將李世民按住。

    “冷靜!你的心情我理解,玄霸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你放心。明日我就點齊兵馬,發兵北上。人死落葉歸根,你明日帶隊兵馬,護送玄霸的遺體回中原老家吧。”

   “不為玄霸報完仇,我哪也不奔。、,李世民被死死的按住,但是一雙眼楮卻紅的嚇人。

    整個人更是如一頭狂暴的牛一樣,不斷的左掙右扎。

    陳克復走上前去,伸掌在他腦後重重一拍。李世民軟了下去,終于安靜了下來。

    “將二郎扶回去休息,多派點人手看著他,不要讓他亂來。”吩咐了一隊衛士將李世民帶了下去。

    一眾大將回到陳克復的書房。

    “大帥,現在怎麼辦?”李節還不知道此時他的家族已經被抄滅。

    看著到的都是心腹將領,中軍、左廂軍、右廂軍、元帥府各司各營的將領都到齊了。陳克復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朝廷那邊的情況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現在朝廷已經制定了遼東經營方略。最多還有數天,遼王和朝中的近千名派到遼東地方的官員就要到了。同來的還有一支兩千人的兵馬,這是遼王府的侍衛。”

    毛喜點了點頭“將遼東改為七郡四十九縣,派出一千多位官員擔任郡縣官員。又派了遼王來坐鎮遼東,再加上之前的納言甦威,看來朝廷對我們遼東確實還是很看重的。”

    李奔雷有些愎慮的道“只是朝廷突然決定,不但將遼東行營解散,而且還要將所有的兵馬分為三部,府兵、郡兵、鎮兵,這樣一來分割起來會比較麻煩。”李奔雷沒有說出口的是,陳克復現在早已經有些自行其是的行為了,特別是觀看最近遼東行營兵馬的調動,調動頻繁,而且各個級層的軍官都在大規模的調動輪換。這在老爺子的眼中看來,這不是一個好的先兆。陳克復這是在安插勢力,進一步掌控軍隊。他不知道,這樣下去陳克復會走到哪一步,但是不管哪一步,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現在朝廷將兵馬分為三部,就等于是在一步步分拆陳克復的兵權,他不知道陳克復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是好事,大部兵馬轉為府兵,即能幫助遼東屯田,又能加快遼東的發展。而且保留一部份常備郡兵、鎮兵也是能起到震懾遼東的作用。真正讓我有些不安的是朝廷對于將士們之前承諾賞賜的改變,雖然改成了土地,但是這樣的結果,恐怕還是會讓不少的將士不滿。”

    大多數的將士本來已經有了官職,而且還都不低,不但如此,他們還有大多的朝廷許諾的賞賜沒到手。現在朝廷直接一道聖旨下來,要把這一切全改成遼東的田地,只怕大家也不一定樂意的。

    如果只是賞錢換田地,大多數將士可以不會有異議,但是連該升的官職也要降級,基石直接換成田地,這就不是將士們願意接受的了。中國自古就是個官本位的社會,土地再好,也給不上官職啊。

    之前雖然軍中已經發了許多賞賜,但是這些都是遼東軍發的,不是朝廷許諾的那一份。

    “大帥,室韋人怎麼辦?他們殺我軍士,縱火燒城,現在更是將李玄霸將軍殺死,這樣的行為必須嚴厲懲罰。”魯世深憤怒的道,軍中一位如此高級的將領就這麼死了,這讓所有的將領都十分憤怒。

    陳克復一拳砸在桌上,憤怒的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算了,婁已經決定了,出兵討伐室韋人。我一定要讓室韋人明白,他們這次犯下了多大的罪責,惹起了我們遼東軍多大的怒火。”雖然楊廣要下令解散遼東行營,但是現在聖旨還沒有到達,他依然還是遼東行營元帥。本來他就是要借這次會盟的機會,和室韋人重起戰事,借以可以繼續調集兵馬,握有一支精兵在手。現在室韋人居然殺了李玄霸,那麼就更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充分的理由了。只要戰爭一起,哪怕楊廣的聖旨到了,也不可能讓正在交戰的陳克復馬上解散兵馬。

    他已經早就想好了,和室韋人的這次沖突一定要弄成一次戰爭。

    不但是戰爭,而且必須是大戰,持久戰。如此才能一直握著強兵在手,繼續徹底的掌控遼東。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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