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末 作者:木子藍色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1-14 17:24: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8 241251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22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2章 江淮歸降

    “宣,信安侯、右御衛將軍陳稜上殿!”

太和大殿之中,殿中監聲音洪亮的唱喝道。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太和殿之外的內侍太監開始一個個的大聲傳唱起來。

遠處的一處偏殿門被打開,一名內侍領著一名鎧甲華麗的禁軍校尉進了進來。陳棱起身站起,拿眼細細打量了一下,卻已經發現來者居然不是一名普通的校尉。

他雖然剛入北京城,但這兩天有王辨接待,他已經多少對于遼東軍的情況摸的很清楚了。遼東軍入北京后擁楊杲為帝,中央朝廷官制基本上與以前沒有變化,只是加了幾個衙門而已。而軍隊之中,由八衛取代了十二衛,武將的官職之外也多了一個軍銜。這位年青的將領一進來,陳棱就已經看到了這位將領鎧甲肩上的閃亮黃金肩章,上面是兩顆將星,這是少將銜。在遼東軍中,能晉級將軍銜者,哪怕是最低一級的準將,那也最少是相當于正四品的實職將領。

陳棱早知道,如今遼東軍中真正統兵的,反而是遼東軍中的少壯派系,一個個大都掛著少將準將銜,卻全是手握兵馬的實職將領,皆是陳破軍的嫡第心腹部下。看到這個年青人,陳棱明白,他碰上一個陳破軍的心腹了。

走進來的這名少將銜將領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二三的樣子,身材魁梧氣宇軒昂,一身華麗明亮的亮銀明光戰甲,手按一把嵌滿金玉的環刀。那年青的臉上,卻并沒有半分年少居高位的得意,反而目光中透露著沉穩,讓陳棱都不由的心生好感。

那年青人走到陳棱的面前,微笑著道,“將軍可是右御衛將軍、信安侯,廬江陳長威大人?”

陳棱走上前幾步,面上同樣帶著微笑。“下官正是陳棱,還不知道將軍大名。”

“在下為陳王殿下侍衛長,也是羽林衛羽林將軍,陳雷。

陳棱心頭震撼,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陳雷?他雖剛到北京,可卻也早打聽過許多遼東軍的軍官,特別是陳破軍身邊的親信將領,他更是早有詳細打聽。他知道這次入北京城的任務,也知道陳克復是南陳偽皇帝陳深的兒子,要想勸的陳克復發援兵救援江都。只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才仔細的打聽過陳克復身邊的人,打算必要的時候曲徑通幽。他早知道,陳克復有過三個侍衛長,而這三個人都是最得陳克復信任之人。第一任侍衛長羅林,如今身為金吾將軍,第二任的張錦則是武騎將軍,這第三任還在職的侍衛長正是這個陳破軍當年陳家莊出來的子弟陳雷,如今不但是陳克復的侍衛長。更兼羽林將軍重職。

三個侍衛長,分別擔任八衛中三衛的副職,可謂是年青卻又位高權重。他驚訝對方的年青,而且如此年輕,又身為陳破軍的心腹將領,卻并沒有半點撥扈,也沒半點傲氣。觀其部下。可知其主。看到陳雷,陳棱也對此次的任務有了不少信心。

“陳將軍,陛下與殿下宣您上殿,請隨我來。”陳雷淡然道。

通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羽林軍與金吾軍還有憲兵部隊的三重警戒后,陳雷帶著陳棱穿過一道道宮門崗哨,最后終于來到了氣勢堂皇的太和大殿前。

兩排高大的禁衛士兵守衛在大殿門前,他們個個身高超過兩米,身型彪悍,全身披著金色的戰甲。人人手持一把丈余長的明亮陌刀,杵立殿前,讓人望而生畏。看到陳雷這個高級軍官過來,他們也不行禮,站立得釘子般筆直,一動不動。陳棱明白,這些就是傳說中的金甲侍衛。聽說金甲侍衛一共只有一百零八人,卻全都是真正的遼東軍精銳。

這些人只聽令于陳破軍一人,任何其它人的命令都不用聽從。這一百零八名金甲侍衛人人都有一個以星為名的代號,一百零八金甲侍衛就是一百零八星。只要他們還是金甲侍衛,就不再稱呼原先的名字。聽說這一百零八人。通通都是少校軍銜,以五年為一期。五年之后,陳克復會將他們調入各軍之中統兵。

陳雷帶著陳棱走入太和大殿之中,此時大殿之中已經站滿了官員。最上首的天子寶座之上,剛滿九歲的楊杲端坐于上,在他的丹墀之下,陳克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金碧輝煌,氣派不凡的大殿之上,左右兩列肅立著北京從五品以上的文武大臣。李奔雷、毛喜、魯世深、高士廉、房玄齡、杜如晦、魏征、長孫無忌盡在殿上,就連陪著出云公主到了遼東的裴世矩,此時也站在大殿之上。

陳棱跪下行參拜大禮,“臣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椅之上的楊杲轉頭去望陳克復,陳克復卻不理他,自顧自的打量著陳棱。楊杲有些無措,不過被身邊的太監一提醒,馬上伸出手虛抬,“愛卿平身!”

陳棱起身,“陛下,臣代表江都五萬將士,及數十萬百姓,帶來了恭賀陛下繼位的賀表。”

小皇帝嗯了一聲,馬上有侍衛上前,將那賀表接過,遞到龍案之上。

“陳將軍,一路辛苦了。”陳克復輕笑,深深凝望著他,目光銳利:“昨天休息得還好么?”不知為何,這聲音在陳棱聽來非常的悅耳,仿佛如同流水般的流暢。

躬身行禮:“有勞殿下掛懷,在下休息得很好,感謝殿下的接待。”

陳克復點頭:“那就好,不知你此次來,有何貴干呢?”

“殿下,我帶來了江淮百姓的進貢與朝賀,還有江淮百姓的請求。”

“有何請求?”

陳棱恭敬道,“江南士族豪強紛紛叛亂,如今江南盡失,江都城更是危在旦夕,五萬朝廷將士與數十萬百姓,盼天子援軍如久旱之時盼云霓。現在江南叛軍沈法興、李子通、杜伏威三部合兵十萬,日夜圍攻江都城,危在旦夕,請陛下發兵解民于倒懸。”

陳棱說話時,一邊偷偷拿眼打量著陳克復的神色。如果不是因為江都的西面被堵,無法與洛陽或者江陵等任何一路兵馬聯絡上,陳棱也是不愿意北上來找陳克復的。

真正說起來,陳棱與陳克復兩族之間,還有世仇。

陳棱的父親是陳朝刺史,后來隋滅陳,他父親就歸家不出。陳滅后沒幾年,江南陳朝舊部紛紛叛亂,其中陳克復的外公,江南的沈氏家主沈法興的父親沈恪起兵反隋,派出使者向各地陳朝舊臣聯絡。陳棱父親陳峴就得到了沈恪的書信,當地廬江豪強也紛紛推他為主,相邀舉事。

可那個時候,陳峴早被陳克復的祖父陳后主搞的心灰意冷,卻不愿再出江湖(喜歡本小說的網友推薦你看:)。后來與家人商議后,表面上同意起事,卻背地里派了陳棱往隋朝派來的官軍將領聯絡,打算平定叛亂。結果最后卻因事不機密,事泄之后,陳棱一族盡皆被沈恪所滅,唯陳棱因在隋軍之中才得以幸免。

陳棱因此加入隋軍,多次與沈恪的叛軍作戰,最后沈恪兵敗,但沈家后來卻又降了朝廷,沈家除了其它的幾個旁支被隋朝殺絕,沈恪一族反而沒事,不但如此,沈家依然搖身一變,繼續擔任地方刺史。后來陳棱舉家遷往長安,加入禁衛軍中。大業三年,他率兵渡海,擊敗流求國,俘其國王。

征遼時,又立新功,楊玄感叛亂,其為東萊留守,棱率眾萬馀人擊平黎陽,斬玄感所署刺史元務本。拜右御衛將軍,信安侯,駐守江都。江南陳朝復國,江南官員多有降陳,陳棱卻是拒不歸降,據江都城與陳朝大戰數次。

他深知如今的陳朝都是由沈法興所擁立,他與沈家有滅族這仇,是絕不可能歸降陳朝。當初陳破軍擁立楊杲為帝,就派人送了詔書給江淮山東等地官員,可陳棱卻一直顧忌著陳克復是陳深之子,沈法興外甥的身份,不敢接受北京朝廷的統領。

原本他還在等待著楊義臣或者王世充的人馬,從河東返回。心道江南雖然叛亂,可只要朝廷大軍東進,叛亂必平。可怎么也沒有料到,來護兒、楊義臣、王世充等大將紛紛一去不返,就是天子都歸天了。一時之間,江都危急萬分,城破再即。這個時候,他也從不少地方打探到,河北的陳克復與江南的陳深雖然是父子關系,但好像他們卻并不是一伙的,隱隱的好像還是對頭。最后終于在江都無路可走之時,決定北上求陳克復派兵支持。

對于他來說,天子楊廣已死,如今楊家有六個皇帝,聽從哪一個的號令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既要能解了江都的圍,又可以不讓他歸降江南陳朝與沈家即可。

陳克復平靜的聽著,聽完后笑著道,“陳將軍,你一路來,可見到本王的軍隊了?”

“啊?在下有幸見到了。”

“怎么看呢?”

“殿下的大軍軍容鼎盛,氣勢雄壯,真乃威武之師。”

陳克復莞然一笑,問:“比起江南叛軍的軍隊來,那又如何呢?”

陳棱聽到這句,卻是已經眼前一亮,明白此次終于沒有白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23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3章 收撫山東

    雖然陳克復的上面還有著天子楊杲,但是誰都知道,楊杲不過是陳克復的傀儡,遼東軍真正的當家人是陳克復。只要陳克復同意出兵救援江都,那麼自然而然,江都之圍也必解。

    壓制著心中的j 動,陳稜上前深深一躬行禮道,“一路所來,但見軍容鼎盛,氣勢雄壯,堂堂虎賁威武之師。江南叛軍,不過皆是江南世家地方豪強的莊丁農奴而已,殿下大軍只要一到,必然如雷霆,將其化為齏粉。”

    殿中眾臣听到陳克復有調軍南下援救江都之意,不由的相互交頭接耳,引起陣陣騷動。

    尚書左僕射毛喜出列道,“殿下,出兵江都,萬萬不可!”

    陳克復沒有想到毛喜居然第一個反對他,不由沉聲道,“有何不可?”

    花白頭發的毛喜道,“殿下,我等遠在河北,如今之急,應當全力掃平河北,恢復地方。然後才能繼續南下山東,再接著才是平江淮。用兵之道,切不可犯險。以往殿下用兵太險,但那時皆固我等勢力太弱,非行險無以勝。但如今我等兵強馬壯,家大業大,正當行堂堂正正之兵,一步步的掃盪四方,還清宇內,萬萬不可無謂冒險。江都遠在幾千里之外,一路之上,諸多地方都有各路兵馬勢力盤踞,如此冒然出兵南下,千里往援江都,只怕到時反而連援軍也要陷入千里之外的江都。江都救不得!”

    老爺子雖然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實際上,這些並不是他反對陳克復南下的主要原因。他真正反對的原因,還是因為南陳。雖然如今他也知道。陳深在建康稱帝。實際上是如陳克復操縱楊杲一樣,沈法興操縱下的傀儡皇帝。但是心里面,毛喜還是對于南陳這個皇朝有太多的感情。

    更何況,不論是不是傀儡,畢竟陳深現在是南陳皇帝。在老爺子看來,沈法興、李子通等人掌控了南陳的朝廷又如何。只要等陳克復一路平定河北山東,到時率兵南下,飲馬長江。要想奪回皇權還不是易如反掌。就算沈法興等人又能如何,只要陳克復勢力不敗,江都的世家豪強也不得不听從陳克復的號令。到時撥亂反正,重掌朝政,此不是堂堂正正,順順當當。

    過去他數次去勸過陳克復,只可惜,每次陳克復對他都是敷衍相對。漸漸老爺子心中也看出了一點,這位年青的主公好像對于南陳,對于祖輩們打下的皇朝好像並不在意。似乎他心中想的更多的是重打一個天下。再立一個山河。

    老爺子對此一直是迷惑不解,陳朝是陳氏的皇朝,又豈能就這樣讓與他人。可偏偏陳克復卻好像就是那樣想的,舍棄了最簡單的道路。非要走一條艱難之路。

    眼下不但不理會陳朝,反而要派兵去打陳朝軍隊救江都,這讓他心中無比震動。如果破軍真的這樣做了,那豈不是表示他們就將不再是陳朝的兵馬,表示陳破軍這個兒子公開反對他的父親陳深了嗎?兒子調兵攻打父親,這可是不孝。如此一來。不但要背負不孝的名聲,而且將來想入主陳朝,卻是不可能了。沒有誰能接受這樣一個派兵攻打自己朝廷兵馬的皇太子歸朝,只怕這樣一打,陳朝弄不好會直接把陳破軍的皇太子之位收回也有可能。

    陳克復眉頭皺了一皺,他也明白毛喜心中最在意的是什麼。也明白所謂的太遠,不過是一個表面的托辭。他曾經數次隱晦的和老爺子說過。如今的陳朝根本不再是祖輩們打下的陳朝。這樣的陳朝,根本如同一個泥潭。如果以為憑著他與父親的身份,就能接管的了江南,那無異是自欺欺人。

    與其被攪進這麼一大潭爛泥之中,還不如踏踏實實的破而後立,自己親手打造出一個穩固江山。這次他決定出兵救援江都,也是考慮許久之後的決定。江南陳朝經過這麼久的整合,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南陳內部各大派系之間的權利利益分配,如今再次進入了一個擴張階段。

    江都城就是陳朝往長江以北擴張的一個攔路石,只要陳朝撥掉了這個釘子,那麼他們的面前就是空虛的淮北。和同樣空虛的山東,甚至現在遼東軍還沒有平定的河北,也有可能會被陳朝跑來摘桃子。

    這樣的情況陳克復是絕對不允許的,這個時候正好陳稜跑來歸降,那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發兵援救江都,只要江都守住了,那麼他們就能將江南兵馬死死的頂在長江以南,防止他們的勢力再擴張。在短期來說,陳克復還需要時間來將河北山東等地去佔領消化,這樣的時候,他不希望勢力不凡的江南兵馬北上。有長江這樣的天險可守,他們能以適當的代價將陳朝攔在長江以南。而如果讓陳朝北上江淮,到時在那平原之上防守,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于陳克復來說,出兵江都,這是一個戰略決定,為的是阻擋江南陳朝北擴。為遼東軍全面佔領河北山東,贏得更多的時間。所以此時明知道毛喜反對,陳克復也沒有絲毫妥協。

    “毛僕射所言有些道理,但是,援救江都不但能解救數萬將士,和幾十萬百姓,也是對我們接下來的戰略有百害而無一弊。至于毛僕射所言路途遙遠,且沿途多有未平,這卻是不用太過于擔憂。”

    陳克復長身而起,在殿中緩緩邁著步子,自信的朗朗道,“早在上次南征平高士達之時,本王就已經調李靖將軍率五萬兵馬南下,駐守黃河北岸,並掃平渤海、平原等河北運河沿岸諸郡。而就在今日,本王已經接到了駐守在黃河南岸山東齊郡的好消息,左侯衛大將軍屈突通在接到了陛下與太後及本王的親筆信後,已經上表奉陛下為主,其所部三萬兵馬皆歸我朝廷節制。”

    這消息一出,卻是又立馬讓朝中眾臣驚訝不已。就是站在殿中的陳稜,心中也是既驚又喜。江都危急之時,他們也曾派人向屈突通求援,不過因屈突通所部敗于瓦崗軍,實力大損。後又被山東農民軍孟讓、孟海公、左才相三部人馬不斷襲擾,一直無法南下。

    陳稜深知這位左侯衛大將軍的本事,他以三萬人馬與瓦崗軍大戰,連戰連勝,最後終因人馬太少,不敵十幾萬瓦崗大軍,最後敗入山東,雖敗實力卻並沒有折損太多。後被孟讓三部農民軍二十余萬人,聯合攻打許久,都未曾一敗。如果能得屈突通南下馳援江都,不但更快捷,而且這支兵馬的強悍,也能保江都不失。

    看到眾人的驚訝,陳克復微微一笑。他在得知陳稜自江都而來時,他就已經著手聯絡屈突通。當初楊廣還沒死時,雖然他擁立楊杲稱帝,可屈突通卻對楊杲的詔書根本不理。

    不過楊廣一死,陳克復又讓楊杲發了詔書,加封屈突通國公,增千戶食邑,又給其部下將領加官晉爵。然後又找蕭皇後寫了一封親筆信,自己又寫了一封,送去山東。屈突通自河南敗于瓦崗軍退入山東後,日子也十分不好過。

    瓦崗軍佔據了河南大部,江南陳朝又盡奪長江以南及淮北大部。就連河北,早先也被孫安祖的農民軍沿河佔據。他們退入山東,卻是被四面隔絕,糧草器械皆不能補給。偏偏山東之地,來護兒與楊義臣北上之後,那些盜匪農民軍趁勢擴張,孟讓佔據都梁山,擁兵十萬之眾。孟海公據濟南長白山,也有數萬人馬,左才相也縱橫淮北、劫掠山東,兵馬數萬。

    他所率兵馬雖精良,但人數不過三萬,河南戰後又折損了不少。被幾支農民軍連番攻擊,最已經是疲憊不堪,更兼兵器鎧甲糧草無法補充,更是越打實力越弱。堂堂朝廷大軍,如今都是鎧甲破破爛爛,和農民軍也沒多少區別了。

    當初屈突通也是楊廣心腹,不過他是關隴集團出身,又曾與楊素並肩作戰數次。後來楊廣讓其在關中剿匪時,因被人告發屯兵不進,楊廣要殺他。雖朝中不少官員保他,但無人勸的動楊廣,最後還是蕭後出馬,才讓楊廣收回成命,貶官降職而已。

    山窮水盡之時,天子楊廣身死消息傳來,屈突通與部下兵馬都有些絕望了。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將被淹沒在農民軍的浪潮之中。這個時候,楊杲的詔書和蕭後的親筆信傳來,又有陳克復的手書,想來想去,最後屈突通與部下商議後,還是同意受北京朝廷節制,接受朝廷封賞。

    也正因得到了這個消息,陳克復才更加打定主意,準備調兵馳援江都,將陳朝死死攔在長江以南,與他們劃江而治。好騰出手來,全力收拾河北山東之地。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24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4章 意欲伐唐

    得到山東的左侯衛大將軍屈突通歸附的好消息,朝堂之上也是一片眉開眼笑。屈突通一歸附,那麼山東之地的官府勢力將盡歸朝廷,特別是那些世家及地方豪強們,他們也都將歸入北京朝廷之中。雖然說他們歸附了,並不能表示山東就拿下了。但對于眼下的局勢來說,先一步得到了山東的承認,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好處。雖然山東還有眾多的農民軍,但是對于遼東軍來說,打仗從來不是問題。更何況還是農民軍,別看動不動農民軍就號稱幾十萬幾十萬,可真打起來,幾十萬也不如屈突通的幾萬人。

    得到山東歸附,那麼朝廷就已經將北京到江都的通道打通,遼東軍可從河北,甚至遼東直入江淮,飲馬長江。如此一來,遼東軍的地盤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的翻上一倍之數。而且他們所打通的通道,地般正好大最東面,東面就是大海。而西面的就是大別山山脈,只要有一支兵馬駐于前沿,那麼他們就能將整個淮北、山東、河北之地連成一片。

    東面為大海,南面為長江,西面有大別山阻隔,北上還有太行山相隔,他們的這些地盤將連成一片。

    毛喜看到眾人都不再反對,心中依然不願意看到陳克復就此與陳朝決裂,再次上前道,“殿下,雖然屈將軍歸附,但山東之地依然有著孟讓、孟海公、左才相三支人多勢眾的叛軍,他們的兵馬有二十多萬。更何況,山東是歷年叛亂重災之地。大大小小的各支盜匪多如牛毛。一日不能平定他們,只怕。我們朝廷兵馬一日無法安心南下。”

    陳克復搖了搖頭,“朝廷兵馬並不需要立即南下。眼下只需要讓屈將軍率本部南下馳援江都城即可。”

    “這”

    幾名內侍抬來一副大沙盤,上面正是山東江淮地形。

    陳克復從內侍手中接過木棒,往江都一指,屈突通將軍率本部自齊郡南下。過瑯琊郡,沿沂水南下,穿過下邳郡,再順運河南下,即可到達江都救援。有了屈將軍的這三萬人馬,再加江都城陳稜將軍與兩位楊將軍的五萬人馬,江都可穩固。”

    接著陳克復又提起木棒往黃河北岸。河北的渤海郡一指。

    “李靖將軍所部五萬人馬,如今就在渤海郡沿黃河口河。本王會立即傳令李靖,讓其率本部人馬南下山東。不需其速戰,本王只要其步步為營。穩步前推。那麼,農民軍再多,也不過是多費點時間罷了。”

    參謀本部幕僚長李奔雷听到陳克復的計劃,不由的瞳孔一張,暗暗稱贊。

    陳克復的這個計劃,可就不僅僅是救援江都這麼簡單了。先將山東的屈突通派去救援江都,卻又馬上讓河北的李靖南下,一步步南推。這卻是要將山東一步步的徹底的掌握在遼東軍的手中了。而且江都被陳朝大軍圍困,屈突通趕去江都。雖然合兵後有八萬人馬。

    可大戰一起,雙方必然是會相互廝殺。損失不少。陳克復不直接援江都,調李靖的兵馬去圍剿看似強大,實際最弱的農民軍,順便接管山東。反而讓剛剛歸附的屈突通與陳稜去與陳朝大戰。如此一來,即保住了江都,在長江北岸建立一個要塞,阻擋陳朝北上。又間接的消耗了非嫡系人馬的屈突通與陳稜,這真是好算計。按這般計劃,用不了多久,江都城中的陳稜與屈突通都將實力慢慢消耗一空,再無法出什麼意外。

    殿中的武將們一個個都是百戰沙場之中過來的,沒幾下都差不多明白了將軍的這個計劃。眾武將們一個個都是發出會心的微笑,對他們來說,當然是盡可能的削弱其它軍隊,保證他們遼東軍最強實力才是對大家最有利的事情。

    滿殿之中,唯有毛喜和陳稜兩人皺著眉頭。毛喜是因為無法阻擋陳克復與陳朝決裂,而陳稜則是對于陳克復的這個救援計劃有些微微失望。在他的計劃中,當然是由天下聞名的遼東軍南下馳援江都為上策。如今卻只調了三萬殘兵南下,這無論如何有些讓他失望的。他擔心萬一江都局勢不利,說不定陳克復到時會干脆丟下他們不管,畢竟那些人馬都不是他的嫡系人馬。

    想到這,陳稜上前道,“殿下能如此關心江都局勢,迅速做出此援救計劃,末將與江都將士百姓都感j 不盡。然江都久被圍困,糧草雖然還能堅持數月,但城右的鎧甲器械卻是不足。屈將軍在山東也久未得到補給,如果只是調屈將軍所部馳援江都,只怕到時江都城中無器械以對敵,還請殿下三思。”

    陳克復听後卻只是微微一笑,拿起手中木棒繼續往地圖上一指。

    “用兵之道,向來是以正合,以奇勝。剛剛調屈將軍所部馳援江都,只是正兵,本王還準備了一支奇兵援江都。”

    “奇兵?”陳稜一愣。

    “沒錯。”陳克復面上展露微笑,手中木棒往江都城一指,“你們看,江都城就在長江北岸,而且江都城距離東海也是十分的近。”

    陳稜疑惑的道,”難道殿下的奇兵是從水上來?”

    陳克復點了點頭,“沒錯,本王的奇兵到時正是從水上增援江都。諸位都知道我們朝廷有八衛,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實我們朝廷共有九衛。還有一衛兵馬一直都是軍國機密之事,這就是我們的朝廷水師,海龍衛。”

    “海龍衛?”陳稜還是頭一次听到這個名字。

    “海龍衛,自遼東時就已經開始組建,目前海龍衛一共有兵馬十二萬人。我們有二十艘最強大的五牙大戰艦,五十艘次一級的黃龍大戰艦,兩百艘再次一級的青龍戰艦,還有其它大小戰船千艘。這些戰艦皆是當今最強的海上戰艦,一次就能運送二十萬軍隊,就算帶上足夠的糧草,也能起用十萬人馬。如今朝廷的水師四分五落,根本無一完整的艦隊。我們的海龍衛雖然因成立時間不長,戰力不夠,但是如果只是用來往江都運送糧草器械,再在長江上支援作戰,卻是綽綽有余。”

    听到還有一支如此強大的隱秘水師力量,陳稜早就驚的說不出話來。當年他曾經率朝廷水師渡海征伐流求,十分明白水師戰艦難造,更明白水師訓練不易。而陳克復居然不聲不響的有這麼強大的一支十二萬人的水師,這何其驚人。江都就在長江的入海口不遠,江面寬闊,十分適合水師做戰。他十分清楚那五牙大戰艦的威力,那長長的拍桿之下,水戰幾乎無敵。當下也再無問題,連連向陳克復感謝。

    陳克復看到陳稜懾服,心中卻不再多言。實際上,這水師的戰艦數量與軍隊人數,陳克復一點也沒有騙陳稜,但是這支水師到現在卻還沒有半點戰斗力。當初招募了十萬軍隊,後來又將人都帶去了流求水師基地訓練。但水師與陸軍不同,當初陳克復雖然也盡量招募的都是遼東沿海之地的人。但遼東之地本來就人少,海邊更沒多少人,招募的大多還是從中原內陸移民過來的中原百姓。

    這些人入了水師,大都上船就暈,如今差不多半年多過去了。這水師也才剛剛進入訓練正軌,沒有個兩三年,根本不可能形成戰斗力量。不過眼下水師也還有點樣子,一味的放在流求訓練倒也進步不大。陳克復干脆將他們調來運糧,讓他們也參加實戰,一來震懾江南陳朝,二來也是讓他們盡快早點成軍,好配合他的戰略要求,對長江進行封鎖。

    本來陳克復現在也不舍得將這麼寶貴的水師拿來戰斗,不過虯髯客張仲堅前些日子發來奏報,說水師也已經初步訓練完畢。而且在過了海上的風暴期後,他也打算拉著水師出海,一邊訓練,一邊做些沒本錢的買賣,進行些實戰訓練。

    而水師的第一戰,張仲堅就玩了一票大的。不久前,他率所有艦隊自流求島出發,一路北上。最後將目標瞄準了靠近百濟國的聃牟羅國。這聃牟羅國說是一個國,實際上也就是後代的韓國濟州島。不過在這個時候,這還是一片極其原始落後的地方,他們靠近百濟,卻又自成一國,島上之民極其落後,過的都和原始社會相差無已。

    張仲堅的艦隊登陸聃牟羅島,根本沒有費什麼精力,就已經將這座巨大的島國給滅了。張仲堅把島國的數萬人口直接全部俘虜送往遼東為奴,將這聃牟羅島改成了水師繼卑沙、漢城、流求之後的第四個基地。

    聃牟羅島的位置正好與長江出海口處于一個平行位置,直線距離卻是十分的近。水師從聃牟羅島出發,運送糧草,卻是最合適不過。

    陳克復的幾步動作,徹底讓所有的人都點頭同意。如此水陸並濟,任江南陳朝如何謀劃,這江北之地,他們也休想從遼東軍的口袋中搶走。

    商議好這件事情之後,陳克復也是十分高興,站在丹墀之下,高興的道,“眼下既然已經商定好山東、江都之事,那麼接下來,大家再議議出兵河東、討伐李淵之事。”

    “出兵河東、討伐李淵?”殿中數道驚呼聲響起。大多數的文臣武將們都沒有跟上陳克復的思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陳王殿下不但把手伸到千里之外的江都去了,居然馬上又要對付河東的李淵。!。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31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5章 加尊尚父

    “先帝大業未半而中道崩組”今天下七分。聖天子雖然得繼大統”然江南有亂黨害據”東都洛陽、西京長安等各地貴族官僚更是紛紛無視我北京朝廷之正統”紛紛擁皇子皇孫害據一地”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于內,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

    陳克復並不在意大臣們的驚訝”一張口就做忠貞痛心狀”出口就是借鑒了諸葛亮的出師表。登時”連那九歲的小皇帝楊皋”都不由的臉色肅穆”專心的听這位大永相所言。

    “臣本布衣”躬耕于涿郡”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口陛下興兵征遼東”臣毅然從軍。先帝不以臣卑鄙”披格提拔”以臣伙長之資”卻委以鷹揚郎將之職”授重任于臣”由是感j ”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亂起”受任于雁門敗軍之際”奉命于叛亂四起危難之間”爾來一年毒。

    先帝知臣謹慎”故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托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

    陳克復轉身向龍椅上的小皇帝楊皋深深一禮”“陛下”臣在河北整頓兵馬”原意欲先掃蕩河北亂逆”再往河東迎聖駕還于京都。奈何”河東李淵父親二獠”本為皇戚”世愛國恩。然不但不思報效”卻于河東趁陛下身體抱病之時”居然行弒君之舉。李淵父子二獠”此舉乃人神共奮之舉。”

    ““臣九月南征。已初步掃蕩河北,如今南方初定。正是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西定河東,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皇室。還于舊都。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愿陛下托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深追先帝所托,臣不勝受恩感激。”

    輝煌大殿之中,陳克復語氣激昂,聲音洪亮。語氣之中充滿誠懇貞忠。就連那些站立兩側的太監內侍們,也都心中不由感動,有些迷惑的想著,以陳王殿下如此忠臣。為何還有人傳言陳王是逆臣。

   新進位為太子太傅的裴世矩一身紫袍站立殿中”那本來古井不波的臉龐之上”也不由的的微微抽動。他從沒有想到”陳克復居然能如此不要臉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這天下誰都知道”陳克復是南陳皇子”他算什麼布衣。口口聲聲說忠于先帝”可當初是誰據遼東之地”擁兵自重。事泄之後”還派人夜闖宮禁”縱兵洗劫京都大臣府第。以致後來劫擄南陽公主”擄走皇太子”擄走皇太後”這哪一件能算的上忠臣?更何況”先帝臨死之前”只怕最想帶走的人就是陳克復了。

    至于之前封他為異性王”加封那些官職”甚至賜公主為婚”只不過是當初雁門之圍時的緩兵之計罷了。當初先帝如果不是雁門中風”只怕現在十個陳克復都被抄家滅族了”又何來讓他在此說這番話。裴世矩心中氣的發抖”面色青紫”可卻無可奈何。如今他雖然表面上還居高職”但實際上”卻不過是陳披軍用來做個場面的道具罷了。如果不是陳克復要收攏地方上的那些朝廷官員”及地方勢力”只怕以前一直和陳克復時著干的他”早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龍椅之上的小皇帝似乎被陳克復的這番話打動”也不由的站立起來”臉上不復那頑劣之態”目中清明j 動”嗓音尖細卻高聲。

    “聯自幼伴隨先皇身邊”早知為人君者”要使自己的臣民安居樂業”馬放南山”鑄兵為犁”方為太平盛世。然而我大隋自建國起”實無一日之太平。國朝初時”朝廷兵馬統一南北”防範北方草原。中原雖大”然周邊胡虜、蠻夷亡我中華之心不死”四邊襲擾劫掠不斷。國家社稷”實有累卵之危。先帝在時”常夙夜憂嘆”恨不能早日滅盡四邊蠻夷”永絕我華夏漢人之連患”讓我子孫後世永不受五胡亂華之恥。”

    說到動情處”小皇帝也不禁胸膛起伏”眼楮濕潤。”可惜天不假年”先皇被李淵父子二逆所弒”如今此二賊仍然在河東逍遙”甚至擁立偽帝”亂我朝綱。聯前日听陳王殿下講道”聞秦西之地”有古巴比倫國者”曾有所謂‘空中花園’,者”我北京朝廷如今雖看似強大”但便如此物”實是空中樓閣。兵法有雲”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今日之勢”則是敵虜為不可勝”以待我之可勝。故先祖先帝”盡皆勤修武備”養兵百萬”非不知其勞民傷財”不得不然耳。今聯即位”首要第一件事”便是要滅李淵父子二人。身為先帝之子”不滅此二賊”是為不孝口身為國之天子”不除此亂賊”更無法正朝廷典綱。”

    小皇帝一甩玄袍”一步步走下丹摒”沉穩的走到陳克復的面前”彎腰一拜”“大永相國之柱臣”聯有今日”皆賴大永相相扶。今聯特拜托大晝相一事”但請大永相為國為民”替聯除李淵、李世民二弒君逆賊。”

    陳克復臉s 一變”他曾經時這個小皇帝早有耳聞”知道這小皇帝雖然才九歲”但卻一直都是十分聰慧”十分得楊廣喜愛。甚至听說在雁門圍城之時”面時突厥人的層層圍困”詔書無法傳出城去”滿城之人無人有辦法”這個小皇帝卻能提出浮木為詔的辦法”實在是一個聰明人。

    可是自到了遼東後”這楊皋的表現卻越來越讓人覺得與傳說中名不符實。

    特別是登基之後”每每暗中觀看他的殿上表現”實在是和一普通孩童無異。但是今天楊皋的這一番話”卻是立馬讓陳克復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子之前的一切都是裝的。

    故意隱藏了自己的聰毒”扮作了一普通孩童”想來想去”這一切可能都是蕭後在背後所都”所圖怕也只是希望楊皋不要太耀眼”讓其能稱自己心的做一個傀儡皇帝”好求得平安。

    不過孩童終究是孩童”今日殿上自己的一番大話”卻馬上將這孩子的本性給無意中誘了出來。看此時的樣子”這才應當是楊皋的真實面目。不過陳克復心中轉過幾個念頭之後”臉上也只是微微一笑”任他楊皋如何”也只能是自己手中的一個傀儡皇帝。如果他老實還好”如若他還有什麼想法”那只能是自找無趣了。

    陳克復面作恭謹”上前也忙鞠躬回禮”無論如何”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得做的。

    “陛下折殺臣了”陛下但有所命”臣豈敢不從。更何況此等要求”陛下不說”臣也當盡全力而為”但請陛下放心。臣馬上準備召集兵馬”將李淵那逆臣之首級親手斬下”送到陛下面前。”

    楊皋欣喜的點了點頭”伸出小手親自托著練克復的手臂扶他起來。

    等到兩人四目相時”小皇帝仿佛才忽然清醒了過來”有些驚慌的望著陳克復”一時間有些呆滯。

    陳克復時著小皇帝微微一笑”畢竟自己娶了他的姐姐”又和他的母親有過那麼兩次了”再看到這小孩子時”心中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雖然自己是不可能真的把天下讓給他”但對他好一些還是可以的。

    楊皋被陳克復這一笑”弄的有些手足無措”好一會後”突然在滿殿文武的注視中”又是深深的一躬。

    “陳王如此操勞國事”忠心耿耿”聯感動不已。聯年幼”諸事多有不懂”一切朝中內外政務軍事皆賴于陳王。聯無以感j ”從此視陳王為我大隋之呂望姜尚”朝中內外一切事宜盡委托于大永相”聯為陳王殿下加尊號尚父”還望尚父今後能盡心于朝事”忠于我大隋。”

    陳克復有些意外的打量著這個九歲的小皇帝”沒有想到”這小皇帝居然還能想出這麼一番話來。尚父”這可是一個無比尊榮的稱號。雖不是官職”可卻比所有舟品級還要尊榮。

    尚父最初本是指周朝的呂望姜太公”毛傳”尚父”可尚可父。到了後來”尚父則成了用來尊禮最名重威望的大臣專用。戰國時”秦國永相呂不韋就被加封尚父。後來三國時”董卓入京”控制朝廷之後”也自號尚父。司中三國時”蜀漢的劉禪也尊永相諸葛亮為尚父、相父。

    如今小皇帝突然尊陳克復為尚父”這不但讓陳克復有些始料不及”就是滿朝大臣都是驚訝不已。陳克復本身娶了出雲公主”說來是小皇帝的姐夫”雖然出雲不是正妻”可畢竟有這輩份。現在小皇帝突然視他為父”這還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陳克復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事情有可能是蕭後教楊皋所為。一來認自己為尚父”那麼以自己的性格”必然有很大可能以後不會卸磨殺驢。二來”他甚至有些天馬行空的想著”也許是蕭後是因為與自己的關系”所以才讓楊皋小皇帝來認自己為父吧。

    千萬般念頭劃過”但陳克復最後還是沒有拒絕。這個尚父的稱號一加”自己也能更好的借用隋室正統的這面旗幟”在如今階段”這應當還是有很多幫助的。既然他送上門來”為何不接”不過就是白認一個兒子罷了”有何擔心。!。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33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6章 眾人皆反

    大殿之上,陳克復滿心忠貞大臣樣,一心要為光帝報仇。後面小皇帝又是突然站出來,不但堅決的贊成了陳克復的伐唐的計劃,還認陳克復為尚父。這一來,天子與總領一切政事的大丞相都要討伐李淵,又有何人敢提議說個不字。

    不過雖然皇帝和大剁日都要伐唐,然總有唱反調的人出來。

    太子太傅裴世矩剛才一直冷眼旁觀,看到連天子都已經尊了陳克復為尚父,差一點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想他一心為大隋,為楊家皇室四處奔走,多次出使西域、草原,為國謀劃。可到頭來,卻讓一個逆臣成了尚父,而他這樣的真正忠貞大臣反而成了一個擺設,這讓他如何忍的住。

    “陛下。”裴世矩待皇帝說完,即應聲說道︰“臣以為y 為不可勝,在德不在險。”

    “非也,天時地利人和,德者人和,險者地利,二者不偏廢。”

    毛翊淡然說道。

    “天時不如地利,地到不如人和。

    故曰,在德不在險。若天子勤修德政,孰敢輕犯?”

    “非也,形勝之地,兵家所必爭。若謂在德不在險,此宋襄公所以敗國亡身也。裴太傅精于史實,豈不知耶?歷代王者,無不據有形勝之地。以本朝而論,先帝不可謂不明,昔高句麗與東突厥皆蠢蠢y 動,陛下主動出擊,東征高麗,以絕後患。然百姓勞苦轉運,將士異國征戰,死者萬計。三次征遼,姓致中原各地亂起,及至今日天下七分,各地官員豪強紛紛據地稱王稱帝擁兵自重。四方百姓地主,也皆嘯聚山林,聚民為匪,以致天下生靈涂炭民眾皆于水火之中。此等種種,皆非我大隋無險所致,而是我大隋失德所致。故臣不同意陛下所言,李淵等雖為弒君之逆臣然當此之時,一味只為報此仇,卻不顧天下,此非賢明之君所應為。當今時事陛下雖為天子,可如今天下七分,除去那江南偽朝先帝子孫佷子各方稱帝者有五。”

    裴世矩此時根本不顧眾人的反應,在遼東軍中憋屈了這麼久,他只想將心中的壓抑許久的不平發泄出來。陳克復說要伐唐他就偏要唱反調。

    “陛下雖然入河東討伐李逆,為陛下報此國仇為大事。但是如今時事,陛下首要之務當在重新收復大隋山河,一統中原,誅滅各方自立反王方為最急之務。只要重新一統文皇帝所打下的一統大隋這才是陛下真正的孝。如果只為報一時這仇,圖一時之快卻將祖宗大業于不顧,將此時一統河北、平定天下的大好機會錯過,那才是最大的不孝。”

    裴世矩雖然是為反對陳克復,但裴世矩在楊廣跟前多年,更兼是大隋第一流的外交大臣。甚至大隋大業年間的對外戰略大都是出自他手,所以此時一番反對之語也是說的落地有聲,有理有據。

    裴世矩說到j 動處,干脆在殿中放聲大笑“難道大丞相未曾讀史?不知道歷朝歷代所亡,大都非亡于外敵之手,而是亡于德政不修,而至于叛亂四起嗎?想當初文皇帝之時,雖然國朝屢屢與外族大戰,年年兵戈,但卻開創開皇盛世,不何?後先帝繼位,更是大動土木,遷國都,修運河,征伐四方。短短的數年之間,運河修成,東都遷移,就是周邊諸部也被打的紛紛臣服。可到頭來呢?百姓叛亂了,世家貴族們離心了。這才導致了那些懷有野心的大比,擁兵自重,甚至如李淵者弒君。”說著裴世矩還拿眼楮冷冷的看了陳克復一眼。

    “陛下,難道你打算要再繼先帝的覆轍嗎?如今我等偏據北京,連大隋的西京與東都都落于他手。當此之時,不是忙著去四處征伐,而是應當要開始恢復生產,招撫地方。只要讓治下的百姓安穩了,內部穩定了,我們才可心出兵征討各處叛逆。眼下朝廷所據者,唯遼東與河北北部。遼東苦寒,自給尚勉強,河北之地更是久戰之後,四處廢墟。如此現在急于征伐,到時難不免遼東河北之地,又將如大業七年一般,外亂未平,內亂又起。到時,只怕連這遼東河北小小的根基之地都要失去了。”

    裴世矩一番話完,殿中寂靜無聲,雖然殿中遼東軍出身的武將對這裴世矩沒有好感,但卻也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而如房玄齡等文臣,則更是听的不住的點頭。

    對于武將來說,他們只需要作些戰略和…,然後點兵派將,上戰場廝殺。一切生死,皆由親手所握。他們打的是實實在在,近在眼前的仗。

    而對于房玄齡等這些文臣們來說,如今戰爭年代,他們的一切計劃,一切事務都要圍著戰爭來進行。遼東軍戰力天下無雙,自出遼東,進入河北來,雖然中間也有兩次敗仗,但是卻沒有太多影響。遼東軍的兵馬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統治之下的百姓也是越來越多。

    在遼東之時,因為早年陳克復的早早謀劃,遼東軍通過繳獲高句麗,劫掠周邊部族,攻打突厥等戰爭的戰利品。還有通過與各地商販通商,利用遼東的戰利品,及各種遼東新奇怪的產出商品,交換了眾多的糧食物資。再加上這幾年遼東大量墾荒,又無災年,雖產出不多,卻也小有積累。所以當初他們在遼東時,維持著遼東軍措措有余,軍隊戰略昂揚,地方百姓也無影響。

    可是自從軍隊入河北以後,到現在,遼東軍已經佔據了河北十八郡中的十個郡。軍隊人數也在招降了河北軍與一些地方農民軍後,軍隊人數增長了一倍有余。再加上如今還雇佣著契丹、新羅等三國的近十萬軍隊,這人吃馬嚼,再加請他們出兵的花費,實在是如同一個巨大的窟窿,怎麼填也填不滿。

    這些還不是最讓房玄齡他們最頭痛的,真正頭痛的是打下的河北十郡之地。眼下正是入冬,最已經過了收獲與種植的季節,可是攻佔的河北十個郡,不但沒有得到半點戰利品,反而得到的是滿是焦土的十個郡。

    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披池廢墟。那些聚攏招撫的流民,個個都是餓的只剩下一張皮,十個郡的百姓,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幾個還能呆在鄉里家中的百姓。連續數年的造反征戰,讓河北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游盪的饑民。

    大業七年之前,河北這片肥沃的土地之上,有著三四百萬的百姓。

    連年混戰之後,人口十去其四,現在河北也還有著兩百萬出頭的百姓。現在這兩百萬的百姓,人人張著一著嘴,等著朝廷每天按時發送粥湯度日。眼看著寒冬就要到了,這些流民沒有房子,沒有御寒的衣物,一切都在等著朝廷。

    朝廷各部早已經被這巨大的負擔壓的快喘不過氣了,所有人都明白。這兩百多萬的百姓,只有到時無法繼續提供糧食,無法幫他渡冬,這些早已經野了幾年的百姓,說不定轉身就要變成兩百萬亂民,劫掠河北。

    這一年來,遼東軍四處作戰,深入草原打突厥,揮師入河北。不久前剛剛南征,打敗了竇建德,拿下了三個郡,卻也等于又多了幾十萬的流民。

    剛剛朝廷又通過了出兵南下山東,調動海龍衛水師支援江都。這連番的動作,出動的兵馬達到二十來萬人,而且要將糧食運到數千里之外的江都,這路上的消耗都比的上士兵們的需要。

    李靖部五萬人馬,海龍衛十二萬人馬,屈突通部三萬人馬,陳稜部五萬人馬,還有江都城近十萬百姓。這一加起來就是三十多萬張嘴,還有那巨大的戰爭器械消耗補給,這一樣樣加起來,無不讓北京這個新朝廷的官員們感到沉重的壓力。

    遼東已經要到了極限,雖然眼下形勢,應當繼續出兵,可是沒有足夠的糧草,沒有足夠的器械,如何支撐起一場場大戰?再打下去,只怕從河北到遼東,從將軍到皇帝,一個個都得沒飯吃。

    剛剛他們听到陳克復又要打李淵,心里雖然也憋著氣,還記恨著當初在洛陽被李家父子出賣,被人劫殺的恨事。可朝廷卻實在是負擔不起數路大軍同時做戰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可是毛喜、房玄齡等文臣們,一個個都已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從河北攻河東,那是一場運距離的大戰。大軍必須得跨越高高艱險的太行山,穿行千里作戰。後勤補給更是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裴世矩不先跳出來反對,他們也要硬著頭皮站出來委婉反對了。

    如今裴世矩一開頭,毛喜、房玄齡等文官們紛紛附和,全都站了出來,對于陳克復打算派兵討伐李唐,報昔日背叛之仇的計劃紛紛反對。

    殿中不少年青的將領們紛紛上前爭論,可奈何這些勇猛的將軍們戰場之上是把好手,可真要打嘴仗,卻沒有一個人能說的過這些飽讀詩書的文臣們了。

    陳克復靜立殿上,皺眉沉思。!。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37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7章 遺策算唐

    太原城中。

    唐國公府的大門前,數名府內家丁正搭著梯子正在更換府門上的牌匾。原先的那塊唐國公府牌匾已經被取了下來,就放在那大門的白玉獅子前。

    一名長的十分魁梧的家將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塊新牌匾掛了上去,在那陽光的反射之下,那塊嶄新的牌匾上,寫著四個描金大字,“大將軍府”

    就在數日前,唐國公李淵已經擁先帝楊廣的皇長燕王楊�~承登基、進位天子。而擁立有功的李淵,自然也得到了豐厚的賞賜。新繼位的天子下詔,封李淵為唐王,並加封大將軍,許其開府建衙,總領內外諸軍事。

    而就在昨天,李淵終于在太原建大將軍府,并置三軍,分別由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侄子李孝恭領左、中、右軍領軍大都督,裴寂為大將軍府長史,劉文靜為司馬,長孫順德、王長諧、劉弘基、唐儉、溫大雅、武士彟、李神通、李道宗、李道玄、柴紹等人,也均委以重任。

    只是此時本應當舉府歡慶的大將軍府中,卻是人人神情肅穆,個個小心。連日來,李府中已經有數個不走運的奴僕,因觸怒了唐王與新封為秦國公的二公子,而被活活的打死,棄于城外的晉水河中。

    大將軍府的書房之中,此時才剛剛四十九歲的李淵,絲毫沒有半點太原之爭最後勝利者的得意與高興。不但如此,才短短的時日之間,李淵居然滿頭黑發盡白。那如銀霜般的白發,讓人觸目驚心。

    “唉!”

    李淵一仰脖。將杯中的葡萄美酒一飲而盡。那如鮮血一般的酒液飲在他的口中,沒有半點的感覺。李淵眉頭緊緊的皺著。道道深深的溝紋,再加上滿頭的銀發,讓他整個人像是老了二十歲一般。

    當初在剛剛得了漁人之利,將衛文升的關中勢力、楊暕的遼王勢力先后擊敗。并將他們趕出了太原之后。雖然后來在算計王世充時,有些得意忘形,以致算計不成,反而讓王世充擺了一道。但是就算如此,李淵的心中還是掩不住心中的得意。

    可是他沒有想到,當他得意洋洋的帶著燕王,與兒子世民率兵進入晉陽宮之時。卻被掌握驍果軍的兒子建成和世民的岳父楊武告之了一個天大的壞消息,楊廣自殺身亡了。

    混亂之夜,楊廣清楚的知道了外面的這一切,在得知被自己立為顧命八大臣之一的李淵。居然違背自己的旨意,將太原城各方勢力都擺了一道,成了最後的贏家之時,楊廣吐血三升。

    這位一心要開創大業的四十七歲天子,心如死灰,所有的雄心不再。

    他一心要開創大業,遷東都、修運河、東征西討,可最後。自己卻在雁門恥辱的被突厥人圍困。自己一生三子二女,大兒子早死。二兒子現在卻背叛了自己。年幼聰慧的三兒子剛被立為太子沒有多久,卻已經被胡虜擄走。連多年相愛相守的皇後也落入了突厥人之手。

    兩個美麗可愛的公主,大女兒南陽公主早就被陳克復給從宮中擄走。而最心疼的小女兒出雲,卻因自己無力應付陳破軍遼東軍的攻勢,被迫先對他行緩兵之計,連寶貝的出雲公主也不得不嫁給了他。

    回首自己一生,年紀即為大元帥王,以嫡次子卻最後謀得太子之位。即位稱帝之後,更是東征西討,周邊莫不臣服。可到頭來呢?

    妻離子散,眾叛親離。正是年富之時,卻先被突厥人圍困雁門,受此奇此大辱,接著又中風癱瘓,再醒來,已經是眾叛親離。

    唯一的兒子為也皇位,背叛自己。那些自己所信任的大臣們,為了家族富貴,個人前程,也早早的在他昏m 不醒時分裂成了一個個的派系。

    太原混亂之夜,他頭一次听到了皇後與太子的消息。他們沒有落在草原突厥的手中,而是落在了陳克復的手中。陳克復居然繞道草原攻破軍都關,二十余萬河北軍盡降陳逆。八月初一,陳克復擁立皇太了為帝,將他尊為太上皇。

    听到這個消息,楊廣的眼神徹底灰暗了。他明白這一切,他的皇太子淪若成了陳逆的傀儡。甚至自己的皇後和女兒,也盡皆落在了陳克復手中。

    想起之前陳深在江南復立陳朝,奪去大隋五十一郡。如今陳克復又在涿郡立傀儡朝廷,割據遼東河北。剎那間,他的半壁江山已失。

    遙想當年他還是晉王時,二十歲即拜為兵馬都討大元帥,統領五十一萬兵馬伐陳,終于一戰而滅陳朝。

    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江東,三十年河西。

    二十六年之後,昔日南陳的皇太子陳深,已經在江南復立陳朝,奪去他五十一郡之地。而陳深之子,更是將他的兒子立為傀儡皇帝,據有遼東河北。這一切,難道就是天命?

    回首半生,楊廣不由笑出了眼淚。他的大業,不過如沙灘堆起上的城池,雖然看似風光無限,可大潮來臨之時,被潮水一涌,卻又馬上茫然無存。

    感受著自己虛弱的心跳,他知道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在這最後的時刻,他仿佛才真正的認真打量起那位比自己大兩歲的表哥李淵。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忽視了這個表哥,原本他一直看不起這個七歲襲封唐國公的紈褲之子。總覺得李淵不過是一個既好s ,卻又膽小平庸之輩。

    誰曾想,到頭來,他還是看走了眼,如同他當年對陳破軍看走了眼一般。他一向自認為看人很準,可兩次走眼,卻讓他的大隋,他的大業化為了一縷雲煙。

    李淵這些年來的韜光養晦讓他感覺驚心,他從沒有想到李淵居然中如此的隱忍。再一想到李世民那狼一般的性格,他當年連對他那麼好的陳克復都能毫不猶豫的出賣。他十分明白。自己被李淵掌控後會是個什麼下場。

    好一點的,李淵也許還會讓自己繼續活下去。當他的一個傀儡皇帝,讓他好挾天子以令諸侯。

    而再差點。也許那個白眼狼一般的李世民,會提著一把雪亮橫刀入宮,將三尺白綾,或者是一壺鳩酒送到自己的面前。

    不論是哪一種。這都不是楊廣所願意接受的。

    自知生命無多,有了陳破軍和李淵這等人,又有了如楊暕這般蠢貨子孫,大隋終究是無望了。

      哀莫大于心死!

    對于楊廣來說,父親楊堅和自己兩世打下的這個大一統的王朝的崩潰,是讓他最心死的事情。他沒有勇氣活到見證那一天的到來,但他有勇氣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恨。恨那些只知道享樂,卻早已經糜爛了的關隴軍事貴族集團們。如果他們能有大志,也許他們能助自己開創自己的大業。他恨,恨那些他一手提撥的新貴們。恨這些人沒有半分節氣,自己還沒有死,他們就早早的倒向了新主子。

    他恨陳破軍,是他親手給了陳克復這一切,可他最終還是背叛了自己。只因那虛無的血統,他就將自己這一統的江山弄的四分五裂,只為再復他陳氏之國。

    但是他更恨的是李淵,在他的眼中。李淵就如同是一條毒蛇,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最想信他的時候,他給了自己最致命的背叛。自己的大業。自己的大隋,最後都毀在了他的手中。

    躺在那冷清的晉陽宮中,他甚至都听到了李淵與李世民父子在那太原城頭之上,無恥而又得意的狂笑。

    楊廣恨恨的在心中冷笑,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李淵好過。

    雖然他如今半邊癱瘓,垂垂將死。可身為大隋的天子,他的龍威不容任何人褻瀆。哪怕如今他的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可昔日指揮著百萬兵馬,滅國屠族無數的大業天子,又豈是他們能輕視的?

    楊廣一陣陣的咳嗽,好半天卻沒有一個宮女太監進來服侍。

    苦笑幾聲,楊廣費盡力氣,才用自己那半邊還能動彈的身體,伸出右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黃金燭台。取下了那上面的蠟燭,楊廣右手顫抖著握著那支黃金燭台,將那尖銳的尖角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一寸、兩寸、三寸

    黃黃金蠟臺插入了心臟,楊廣面色紅潤,一口口的鮮血噴涌而出。胸口的鮮血不斷的從胸口處涌出,將龍床染成了血色。可卻無一人前來服侍,任由鮮血一滴滴的沿著床榻滴落,在床邊匯聚成一灘殷紅。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楊廣卻感覺無比的解脫。

    “我夢江南好,征遼亦偶然。但存顏色在,離別只今年。”

    他又想起了那首自己作過的詩,想起了那美麗的楊州。當年他曾經在楊州就封,在那里呆了數年之久,人人只道自己留戀的是江南的繁華與瓊花。

    可卻無人知道,自己留戀的只是那個時候的輕松與快樂。

    江南時的自己,只是一個晉王。

    那時的自己,沒有這麼沉重的負擔在身,有的只是一顆輕松的心。

    煙花三月,泛舟湖上。還記得,那時的晉王妃是那麼的年青,是那麼的笑容燦爛。他也還記得,在楊州的時候,身邊總有一個美貌的侍女跟隨,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是那麼的溫柔嫵媚。可惜,最後她只留給了自己出雲,自己卻為自己阻擋刺客的弓箭死去。

    可惜,自己終于還是離開了楊州,自己成了太子,自己有了大業的夢想。

    繼承皇位,從此宵衣旰食,未敢一日松懈。他西巡、北狩、東征,中原的天下,他去過許多帝王都不曾經去過的邊塞。歷朝歷代的皇帝,也沒有幾個比自己更加勤勞的。

    身為大隋天子,廣有皇宮。蕭後從不如他母親般的善妒,可他卻並不曾擁有三宮六院,秀女三千。將近五十,他最愛的依然是皇後蕭美娘。年近五十,他也只有區區三子二女,比他父親的子女還要少。一切只因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放在這上面。他心中一直有個大業夢,他將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

    只可恨,那些坐享大隋富貴的關隴貴族們,卻全都糜爛墮落,沒有人肯再放著富貴安樂的生活,去開創什麼大業盛世。一個個不但不幫他的忙,還拼命的在後面扯他的後腿。

    大業十一年,是他最累的十一年。無數次,他也曾經想過,丟下這一切,也做一個享樂的帝王。

    不去管什麼大業,管什麼萬世基業,漢人傳承。也和那些歷朝的皇帝一般,自己也將朝事交于大臣,自己建立三宮六院,廣納天下美女。日夜酒池肉林,糜糜音樂。

    不時的帶著臣子們去打打獵,春天時去江南的揚州看江南煙花。夏天時去涿郡的行宮避暑,看看大海。等到秋天時,可以去河東的樓煩的汾陽宮秋獵游玩。到了冬天之時,還可以去巴蜀的成都。整日飲酒做樂,呤呤詩,跑跑馬,醒掌天下之權,醉臥美人之膝,這樣的日子何其自在。他好過了,貴族大臣們也好過了,甚至天下的百姓也好過了。

    至于什麼邊塞的胡虜、蠻夷會趁此坐大,忘戰必危,那些又何必在意。只要他過的快活了,死後又哪管他洪水濤天。就算將來胡人南下,重演五胡亂華,那又能如何?那時他早已經死了,又何必操那個心。

    可惜,他放不下這些。他做不到那樣的豁達,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帝王,眼中看到的始終比那些貴族大臣,和那些普通百姓們看的更遠。只可惜,遠半步,他是賢君,遠一步,他是名君。當他的目光比那些大臣百姓們遠了百步之時,他徹底的成了一個昏君、暴君。

    高處不勝寒,寂寞孤兒無人解。

    血越流越多,楊廣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腦中開始不斷的閃現各種各樣的幻象。

    他輕輕的笑了,雖然半邊臉不能動,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但他笑了,他笑自己終于解脫了,不用再眾人皆醉他獨醒,不用再背負著這沉重的包袱。

    他笑了,笑他這般一死,那還在外面得意的李家,必然要成為天下眾矢之的。笑那李淵半生算計,好不容易才爬到這一步,卻要被他這臨死的一個小小計謀,而身陷萬劫不復之地。

    他笑了,最後一點生機慢慢流逝,終于這般輕松灑脫的離去。唯一的一點點牽制,也不再是他那為之奮斗、拼博的大業,而是那個當年與他在楊州漫步多年,一次次煙花燦爛之中,對自己巧笑倩兮的美娘。!。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43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8章 再謀根據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

    “唉!”

    又是一聲長嘆,李淵沮喪的將那早已經不知滋味的葡萄美酒再次灌入喉中。

    怎麼就死了呢,怎麼就能自殺了呢?

    李淵一直覺得自己很了解楊廣,覺得楊廣是個好大喜功,剛愎且自用,听不進他人意見的天子。他覺得楊廣這樣的人,順風時會越發的驕傲,越發的听不進別人的勸諫。而一旦失敗、受挫,就會馬上消沉、頹廢。說白了,楊廣在他的心中,就是那些被寵壞了的孩子,一切得順意。

    在他想來,楊廣接二連三的受到這麼多打擊,挫折,按理他早應當已經認命頹喪了。這個時候,楊廣應當再不會提起他的那個什麼可笑的大業,估計到時只會半死不活的癱瘓在龍榻之上,沉湎于他的大業夢之中。

    而他最想要的也正是這個,控制著這個半死不活的大隋天子在手。到時他擁立楊倓這個皇長孫稱帝,尊楊廣為太上皇。如此一來,朝中權柄盡在手中,而對外,什么楊杲、楊暕、楊侗、楊侑、楊浩,管他們是皇太子還是皇孫還是皇侄,又有哪個比的了一個太上皇楊廣?

    河東之地,本就是堯舜禹之國,晉陽更是古唐國。到時他內掌朝政大權,挾天子以令諸侯,掃滅各方勢力。到時還不又是如北周代西魏、隋篡北周一般,由他的唐代北周?

    只是最終他卻還是小看了楊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生來即富貴無比,一生富貴無比的大隋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能有勇氣自殺。

    楊廣死了倒是干脆,可自己的計劃卻全完了。

    一想到。如今天下各地紛紛將自己父子列為弒君之臣,他的心中就充滿苦澀。到如今,他雖有真正的楊廣手書的傳位詔書,可天下卻再沒有一個人願意想信了。

    棋差一著,滿盤皆輸。

    眼下不要說挾天子以令諸侯,事實上他們眼下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太原失敗的各方勢力,如今都在各地擁皇子皇孫稱帝,他們紛紛打著討伐自己的旗號,來表明他們的正統性。

    西有關中楊侑,南有蜀中楊浩、江凌楊暕、東有洛陽楊侗、北有楊杲。

    河東之地。一下子被四面包圍,各方勢力都打著主意,要趁此機會第一個撲上來把他給吞掉。

    “唉!”李淵又是一聲長嘆。

    心中不由的怪罪起自己的嫡長子李建成來,以往總覺得建成雖不如世民般果斷、行事堅決。可他以往總覺得世民行事太過于極端,不合中庸之道。總覺得四個嫡子中,三子四子早死,剩下的這兩個兒子雖然都十分優秀,可還是覺得建成更沉穩,行事更得他欣賞。可哪料到,此次如此重要之事交于他手。建成負責晉陽宮。可到頭來,卻讓一個半邊身子癱瘓不能動彈的楊廣給自殺了。一下子害的他們陷入如此被動局面,心中不由懊悔。

    如果當日將這一切交給世民,只怕就不會出這些事情了吧。

    想起當初曾經私下對世民許的諾言,曾道如果李家大業有成,就由世民來繼承。可不知為何,一想到世民那面上猙獰的疤痕,還有那銳利的眼神。李淵卻又總覺得幾分心理不舒服。世民一切都好,只可怕性格太獨太狠,只怕容不下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

    李淵正想著李世民,那邊李世民已經踩著沉穩的步伐,身披甲葉踏入書房之中。

    “父親大人。”

    李民民看著父親那似醉未醒的樣子。不由的眉頭皺了皺。走步上前,將父親手中的杯中接過,放在一旁。

    “父親,你怎麼又在喝酒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什麼好猶豫擔憂的。依孩兒看,父親不如干脆廢了那小皇帝,直接稱帝好了。那些人要戰,我們又何須怕他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戰就是了。爹爹放心,有孩兒在,定能將他們通通殺敗。”

    李淵搖了搖頭。望著李世民笑了笑,“你真當你爹醉了不成?居然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來,一味的只知道打打殺殺,又于大局何用?楊廣當初能打,可如今他的下場你還沒看到嗎?真正謀天下者,決于謀而非戰。”看著兒子那閃爍的目光,李淵心中嘆息一聲,他知道這個兒子越來越深沉了。深沉到現在就開始對自己也偽裝起來,他清楚的知道,兒子如今在河東軍中四方拉攏勢力,結交將校,只怕又是一個楊暕

    “裴寂他們來了沒有?”李淵搖了搖頭,將那些紛亂的念頭趕往一邊,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裴長史和劉司馬他們都已經到了,現在就在前廳。孩兒去傳他們進來。”

    李淵搖了搖手,“還是我去見他們,如今這個時候,我們李家更要表現的謙恭低下,眼下河東局勢危急,我們李家可全要靠他們了。”

    整理了下衣冠,又用手拍了拍臉,傳來侍女重新梳洗了一遍,感覺精神好多了。

    一出書房,那個醉酒又懊悔的李淵馬上隱去了,臉上展露的盡是那和氣的笑容。還在大廳門口,李淵卻已經哈哈大笑,那笑聲先一步的傳入了大廳之中。

    聞得李淵的笑聲到來,廳中諸人紛紛起身。

    裴寂、唐儉、竇威兄弟、溫大雅兄弟、劉弘基、殷開山、劉政會、任瑰、封德彝、武士彟、李神通、李道宗、李道玄、柴紹、劉文靜等一眾李淵部下文武紛紛起立。

    “大將軍!”

    “坐坐坐,大家何必這麼客氣,都是自己人。”李淵滿面笑容,對著起身恭迎的眾人連連伸手示意。

    等到眾人坐下,李淵走坐下。

    “諸位,陛下幸駕崩,我等雖得陛下手詔,尊其遺詔擁立皇長孫燕王為天子。奈何如今天下分裂,先帝皇子皇孫紛紛擁兵割據地方,稱帝做亂。特別是有人故意誣造謠言,稱先帝駕崩是我李淵父子弒君。如今天下人心惶惶,各方勢力更是摩拳擦掌,意圖趁此機會顛覆朝廷。”

    ““諸位,在座的諸位與我都是擁立當今天子的元佐從龍之臣,值此這時,早已經被各方叛逆視為眼中釘,皆欲除之而后快。如今西有割據關中的代王楊侑、南有割據岷蜀的秦王楊浩、割據江漢的遼王楊暕、割據洛陽的越王楊侗、還有被割據河北、遼東的亂臣陳克復所立傀儡楊杲。當今之勢,四方虎視眈眈,我等勢如累卵。諸位,但請直言陳述,我等如今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如何應對這各方勢力?”

    廳中文武皆心頭沉重,他們如今早已經和李淵連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背上了這個弒君的罪名,他們這些人,只怕是任何勢力都會除之而後快。眼下只有扶持著李淵成功,他們及他們的家族才有可能富貴得保。

    “裴寂,你是軍中長史,可有良策助我解憂?”李淵望著右下首的那文士道。

    裴寂本是河東人,也屬于裴閥的一個分支,李原任太原留守之時,還兼職掛任晉陽宮宮監,而裴寂則是實際掌管晉陽宮的副宮監。裴寂幼年時是個孤兒,由他的幾個兄長撫養成人。裴寂長得眉清目秀,器宇軒昂。十四歲那年,補任了州主簿。後來一直仕隋,最後擔任晉陽宮副宮監之職。

    他比李淵還要小四歲,可實際上兩人卻是多年相交的好友。甚至李淵到了太原任留守之後,裴寂就是李淵最心腹之人。李淵有心反隋,一直得裴寂相謀。這次太原之爭,大多就是由裴寂策劃。

    正因有了裴寂的相助,李淵得到了晉陽宮存儲著米一千九百萬石、雜彩五萬段、鎧甲整整近百萬副。這些都是原本楊廣從各地調集存在晉陽宮,準備打突厥時的準備。最後卻被裴寂全部將其獻給了李淵,讓李淵迅速得以在短期內武裝了河東十余萬兵馬。

    正因有了這些功績,如今的李淵部下之中,以裴寂份量最重。李淵建大將軍府,立即任命了裴寂為長史之職。

    此時面對內外交困的局面,李淵所第一個想起的,也是這位自己最好的朋友兼謀臣。

    裴寂捋著長須沉思了一會後,起身道,“大王,如今之勢,我等居于河東之地,卻同時被其它各個勢力所包圍之中。如果不打破這個局面,那麼用不了多久,就算我們擋的住一個兩個,也擋不住這三四五個。所以下官以為,當今之計,當是謀一王霸之基業,先立足一隅,然後才能爭奪天下。”

    李淵瞳孔一張,似有有些領會道什麼,沉著臉皺眉沉思,好一會後道,“晉陽乃是我之根本,也是我們如今唯一的根據之地。難道裴長史之意,是要本王舍棄晉陽江東,再尋根據之地?”

    裴寂點了點頭,“然也!”

    李淵神色一動,心頭還是震驚無比,“這”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47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29章 李淵稱臣

    河東對于李淵來說,就是他的根據之地。在這里,他經營許久,不但各郡縣都早被他控制,就是那些世家豪強們,也多依附于他。

    而且他的兵馬,也皆是河東招募的將士,河東就是他的根本。而且他心中還有一點想信天命,晉陽是古唐國所在,他以前的國公封號就是唐,如今更是封為唐王。他據河東之地為根本,就是順應天命之舉,這也是他當初能決定反隋的一個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裴寂卻說要讓他放棄河東,準備另尋根據之地,這不由的讓他眉頭緊皺起來。這天下雖大,可如今卻已經不再是幾年前亂哄哄的時候,東南西北,不論往哪一邊,都已經有了強大勢力盤踞。冒然放棄自己的根基,只怕到時新的根基未打下來,這河東的根據之地卻又要丟失了。

    裴寂的話一出,不但讓李淵猶豫,就是其它的文武也是紛紛驚呼出聲。

    “唐王,晉陽自古就是四戰之地,並無多少堅險可守。如果死死的守著這河東,只怕守的住一時,終歸守不住一世。不如主動放棄,置之死地方有後生!”裴寂冷靜的道。

    “放棄河東,我那們又能去哪尋到一塊根據之地?”李淵皺眉猶豫道。

    “關中長安!”裴寂聲音洪亮。

    “長安?”眾人皆驚呼出聲。

    李淵听到長安兩字時也是眼中一亮,他當然清楚的知道,關中自來就是王霸之基業。當年楊玄感叛亂之時,李密向楊玄感獻上中下三策,其中中策就是取關中。

    “中策輕裝急進,西取關中,然後扼潼關天險,長久對抗,守時待變。徐圖天下;”事實上當初楊玄感選了李密的下策,猛攻東都洛陽。雖然最後失敗了,可也不能說當初楊玄感的選擇就是錯誤的。

    可更不能說李密的取關中之策是錯的,歷史證明關中可以據,借史御敵;且進取關中,有雄關可據,借地利制敵,再者關中人口富庶,可以久圖大業,借時間制敵。

    特別是如今他成為眾矢之敵。只要取了關中,既可憑險關將其它敵對勢力阻擋于關外。另一方面,也可以避開四面受敵的困境。憑借著關中的富裕及充實的人口,假以時日,一朝出關,平定中原非不可能也。

    李淵興奮的都已經站了起來,可沒一會臉s 漸漸又沉了下來。取關中的好處確實是多,多不可數。可關健的是。關中有那麼好取嗎?不說如今他四面受敵,早為眾矢之敵。只怕就是讓他不受干擾的去攻關中,只怕在那些天險雄關面前,一時也佔不了好啊。

    長嘆一聲,李淵有些無奈的重又坐回去。

    “關中向為關隴世家所據之根據之地,如今宇文化及、衛文升、樊子蓋等人已立代王楊侑為帝,他們又如何可能讓我等進入關中奪他們基業。”李淵還有一句話沒說。上次太原之爭時。他在背後狠狠的擺了關中軍一道。致使關中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但兵馬折損過半,就是花刀大帥衛文升也是身受重傷。他李淵如今早已經和關隴一派勢成水火。現在要想謀關中,如何容易?

    裴寂搖了搖頭,“非也,關中之地雖有天險,可縱觀如今天下,中原七分,這七國之中。唯蜀最弱。可蜀遠在西南,山高險阻,偏居一隅。所以剩下的六方之中,反而就是關中最弱。上次太原之爭,關中勢力受創最重,不但兵馬折損過半,就連衛文升也是身受重傷。”

    “如今衛文升重傷不起。剩下的也就是樊子蓋和宇文化及二人當權。樊子蓋雖然處理政務能力不凡,可說到兵事,卻是最大弱勢。當年先帝派其江淮剿匪,他卻只會一味的殺光燒光,結果卻剿叛軍越歷害。當初留守東都。有洛陽之堅城,可對上率著烏合造反的楊玄感。依然是連戰連敗,如果不是東都城堅,只怕早讓楊玄感搶了洛陽。”

    “而宇文化及此人,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他的能力,不過是頂家宇文閥與其父親當年在先帝面前的恩寵才能據此高位。這樣的人統領關中兵權,這是我們天大的機會。眼下關中勢力正衰,所掌權者又皆是無能之輩,正是唐王趁機奪取關中,建立霸業之機。只要奪取關中在手,天下又有何懼?到時關中河東連成一片,再取河西,天下既可據四分之一。然後在關中休養生息幾年,坐觀關外各方勢力龍爭虎斗,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到時唐王率關中雄兵出關,必然能一掃而平天下,王霸之業指日可待。”

    裴寂一番話,說的李淵是徹底的心動了。他深知,繼續留在河東,只怕將陷入四面為戰的困境之中。到時不是發展,只怕要疲于四處奔波為戰,用不了幾年,河東一片焦土,積儲的物資用完,只怕就是他們滅亡之日。

    無遠慮必有近憂!

    李建成猶豫著道,“裴長史所言確實好策略,只是如今我等四面皆敵,如果我們要攻河西,就算輕騎往攻。可如果周邊各方來攻,我等自顧尚且不暇,又將如何能抽出兵馬往攻關中?”

    李淵長嘆一聲,“河北的陳破軍早已尚我李家為世仇,如此有這落井下石之機會,他又豈會輕易放過?江凌的遼王楊暕更是恨我之入骨,如若不是我等,他早已經在太原得繼皇位。其余如洛陽的王世充、關中的宇文化及,只怕我等還沒有去攻他們,他們就將來攻我們了,這卻又將如何是好?”

    “唐王不如暫時隱忍,以一時忍辱負重換得時機。”

    “如何為之?”

    裴寂滿面笑容,胸中成竹自在。

    “距離我們最近者,為東都洛陽之王世充勢力。王世充入洛陽後,與段達、元文都、盧楚等人擁立越王楊侗妄自稱帝。不過東都雖得王世充十萬江淮軍入洛陽,可東都如今卻也被河南的瓦崗軍三十萬人圍攻,雖然憑著東都的防御堅守,可卻也無力再及西顧。”

    “所以唐王只須手書一封傳給李密,與其結為盟友,言明聯兵共伐東都偽帝楊侗。那麼正久攻洛陽不下的李密,有很大的可能會與唐王結盟,到時我們象征性的派出一點兵馬,既可輕易的借助李密之兵困住東都之兵馬,使其無暇西顧,我們也能放心攻打關中。”

    “好,此計甚妙!”李淵立時迫不及待的在案前筆走龍蛇,手書一封立就,召來人讓其快馬將信送往洛陽外李密手中。

    去了老奸臣滑的王世充一路兵馬,李淵心情舒暢許多。

“不戰即解東都兵馬,此誠為上上策也。不過東都之兵雖解,可最讓多忌憚的還是河北的陳破軍與江凌之楊暕。陳破軍之遼東軍兵強馬壯,如今又占據了太行山河北四陘,隨時可以通過飛狐陘、井陘、蒲陰陘入我河東。雖然已經讓人在三條通道加緊急加筑堡寨,只怕難以抵擋。更兼江凌之楊暕恨我入骨,其部下如吐萬緒、魚俱羅、董純、裴仁基等人都是當世之名將,如若他往攻河北,我等依然是腹背受敵,如何是好?”

裴寂平靜道,“江凌之楊暕不足為慮,他剛剛南下搶奪了南陳朱粲的數郡之地為基業。如今朱粲已經聯合了南陳的數部兵馬,正卷土重回江凌,現在陳朝與楊暕已經正陷入大戰之中。就算楊暕派兵北上河東,也只能是一支偏師北上,我們足以應付,不足為慮。”

    “我所慮者,真正的還是河北的陳破軍啊。”李淵皺著眉頭道,每次一提起這個名字,他就不由的頭痛不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陳破軍如今居然到了這一步。一人之勢力,居然早在他之上。

    裴寂對于陳破軍也是感覺有些棘手,想了想後,試探著道,“此事,只怕是需要唐王暫時忍辱負重方能化解。”

    “何意?”

    裴寂斟酌著道,“陳破軍兵強馬壯,入河北迫降河北軍之後,更是再無敵手。按如今之勢,用不了多久,河北山東之地都將盡歸其手,乃是唐王真正的對手。所以眼下之勢,我們切不可將陳破軍引入河東。”

    “我不招他,他也會自來,陳破軍這個有仇必報,我等如何能擋的住?”

    “不如暫時示之以弱,套用先帝對付陳克復的計策。”裴寂輕聲道。

    “你是說?”李淵目光如電,直射裴寂。

    裴寂額頭冒汗,小心道,“不如唐王給陳破軍寫信,尊其為主,自稱為臣,然後再派人帶上大量的進獻之物送去河北。當然,最重要的是,把三小姐也送往河北,讓其夫妻團聚。到時,說不定陳克復會被暫時麻痹,暫時不來攻河東,而是先全力掃平河北山東。如此一來,我們就能贏得一些時間,全力攻取關中。只要拿下關中,就算陳破軍再來攻,也不必懼矣。”

    裴寂話一落,李淵還沒有表態,李世民卻已經在一旁大聲的吼道,“你說什麼?讓我們李家對陳破軍稱臣?還要向他道歉?還要將三姐送去給陳破軍?這不可能!”那咆哮的聲音,讓裴寂都不由的耳膜生疼。

    李淵也為難的道,“讓我給陳破軍示弱倒不是問題,可關健的是,三娘早在太原之亂時,已經失蹤了,至今未尋到蹤影,如何將她送去河北?沒有三娘,這示弱驕敵之策,只怕根本無用。”

    裴寂聞得此言,也是一時愣在當場。!。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50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30章 賣國借兵

李秀寧失蹤的事情,一直被李淵隱瞞著,外人并不知情。當日太原混亂之夜時,李秀寧被李淵送往晉陽宮中,用來穩住楊暕。可混戰一起,卻再沒有人顧的急這位被李淵當作了籌碼搬來移去的李家三小姐。

等到天亮之后,李淵控制了太原城後,卻發現,女兒李秀寧已經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原以為是被楊暕帶走,可宮中卻有宮女明言,快天亮之時,都還看見三小姐在宮中。她根本沒有和楊暕等人在一起,可就在天亮一切安定下來時,卻突然消失了。

這段時間李淵雖然也有派人去找,可找不到也并沒有太多的傷心。畢竟他兒子女兒足有五六十個,雖然李秀寧是嫡女,可也實在是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女兒之前就已經癡癡呆呆,早已經不得李淵喜歡。

此時突然被裴寂提起,李淵才突然醒悟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其實還是一張很有力的籌碼。女兒三娘是陳破軍第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看當初陳克復叛逃出京時,還要帶著秀寧就能知道,陳克復其實很喜歡秀寧。

他自認也算了解陳克復,知道陳克復是個比較重感情之人。一向有仇必報,有情必還。以如今之局勢,如果把女兒送去河北,讓他們團聚,自己再把姿態放低一點,稱臣納貢,奉其為主。想信雖不能化解掉陳李兩家的恩怨,可為他攻打關中還是能贏取到一些時間的。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現在這麼一張有用的王牌,卻失蹤不見了。這讓李淵臉黑如炭,眼瞪如鈴!

李淵的另一大謀臣,大將軍府司馬劉文靜出謀道,“唐王,三小姐失蹤一事,如今外面無人得知。不如。唐王就依裴長史之計而行。我們先派使者去河北,帶上唐王的書信降表,再送去厚重禮物。然后說擇吉日送還三小姐回河北,只要我們拖的一些時間,等到再過不久,就是寒冬,到時河北方面也不太可能出兵河東了。在到明年開春之前這段時間,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攻打關中。”

李淵神色凝重,“話雖如此,可陳破軍始終如梗在喉。我寢食難安啊。”

“唐王,下官還有一策,可應付陳克復。”劉文靜不滿裴寂在眾人面前如此風光,忙繼續道。

“你有計應付陳破軍?是何良策,速速講來。”李淵心中最擔心的還是陳克復,此時一聽到有應付陳克復的計劃,整個上半身都前傾著,眼中泛光的焦急問道。

“剛才裴長史之策。總結起來核心就是東和瓦崗。而下官的這個計策,則是北結突厥。”

“北結突厥?”

“沒錯,北結突厥。”

李建成疑惑的道,“可是當初始畢可汗三十萬人馬南下,最后卻是全軍盡沒于我大隋,連始畢可汗如今都還在江北陳破軍的手中。如今東突厥更是一片混亂,他們自顧尚且不暇。我們就算聯盟他們。又有何幫助?”

“非也。”劉文靜搖頭。“突厥并非只有東突厥,在西面可是還有一個西突厥。雖然早年朝廷與東突厥合力,將強大的西突厥打的勢力大衰,連處羅可汗都被留在先帝身邊為禁衛軍官。可實際上,這幾年,因為東突厥的不斷強勢,朝廷早已經在暗中扶持西突厥,以制衡東突厥。上次始畢南侵,三十萬狠騎盡沒。大量部族貴族落入陳破軍的手中。表面上東突厥寫下降表,稱臣陳破軍。可實際上,陳克復如今一心盡在中原河北,根本無力兼管草原之事。”

“東突厥草原內部四分五裂,周邊各部族更是趁機入侵。而現在,昔日被東突厥一直打壓的西突厥,如今卻是再次強勢崛起。已經沿著陰山山脈,將原先金山以東的大片草原吞入了西突厥的控制之中。其勢力,現在已經擴張到了河東北部邊界的定襄、馬邑邊境。”

劉文靜早些年曾經出使過東突厥、西突厥草原,對于草原十分熟悉。此時說起草原,卻是頭頭是道。娓娓道來。

“唐王,如今陳克復強盛。不但因其遼東軍強大,也因其部下有著上十萬人的遼東各部族騎兵相助。這些騎兵都是草原、山林長大,自幼就是馬背上成長,極善騎射。更兼他們有無數的戰馬可供武裝騎兵,所以當初陳破軍才能平定遼東,平定室韋,甚至最后割據遼東。這其中,這些部族騎兵所發揮的作用十分重要。”

李淵早些年曾經擔任過河東樓煩郡太守,自然十分清楚這些草原上長大的突厥人的厲害。此時聽到劉文靜聯結突厥的想法,不由心動。河東軍雖鎧甲裝備精良,可畢竟大多都是新募沒有多久的兵馬,精兵并不多。他一直懼怕陳克復,也是因為河東軍不如遼東軍精良,不敢與戰。

特別是河東軍中缺少騎兵,雖然他能弄到大量戰馬,可是騎兵非一日之功就能成軍。但是如果如陳破軍一般,聯合這些草原契丹人,借助他們精良的騎兵,那麼河東軍的戰略立即可提升數倍,就是對上陳破軍,他也有幾分底氣。

“世人皆知,遼東諸部肯出兵幫助陳破軍,是因其當年將各部一一打服,后來又許以重利誘之,如此才能將他們綁在遼東軍的戰車之上,讓他們這些年來幫他東征西討。可我們拿什麼來聯合這西突厥?現下西突厥縱橫草原,無人能制,他們憑什麼來幫我們?”李淵擔憂的道。

對于李淵的猶豫,劉文靜卻顯得十分輕松。

“唐王,這卻不是問題。突厥人其實和漢之匈奴、魏之柔然等草原部族相差無已。這些部族雖然能縱橫草原一時,卻皆是目光短淺之輩。當今西突厥可汗射匱可汗雖然十分勇猛,可卻已經老邁,并無如當初始畢可汗一般入侵中原的野心。所以唐王你只需要給射匱可汗獻上大量財物,并許下諾言,只要突厥人出兵,他們打下的土地,財貨錢帛珍寶人口盡皆為他們所有,土地則歸唐公。雙方各取所需,事情可成。”

“這。..”李淵有些猶豫,這樣一來,卻是等于勾結外族,終究會在歷史上留下令人詬病的把柄。

李建成也如父親一般,對這個提議有些不太同意。他償讀史書,知道永嘉之亂的五胡亂華距今并不遙遠。借胡人之兵南下,只怕到時卻是無法控制他們。到時燒殺劫掠,他們犯下的罪責,卻將由他們李家來背負,甚至因此而失去天下人心。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計劃。

“劉司馬,只怕光是這般并不能讓射匱可汗同意借兵吧?”李建成點破劉文靜,想讓他把話說清楚一些,好讓父親拒絕。

劉文靜訕笑幾聲,點頭道,“為了周全一些,唐王最好能忍辱負重,暫時向射匱可汗稱臣納貢,接受射匱可汗的賜封。如若唐王許可,最好是能選李家女子一名,許與射匱可汗和親,如此雙方之關系才能穩固,贏得突厥人的信任。”

李建成聽的心頭憤怒,“劉司馬,剛才裴長史也要我父親忍辱負重,如今你也要我父親忍辱負重。人道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可你們倒好,出的計謀卻全是要我父親為忍辱負重,難道你們就不能有更好的計策嗎?事事皆要主公忍辱負重,這算何道理?而且你剛剛的這個北結突厥之策,我看完全就是讓我父親成為突厥人的臣子,將來突厥人在中原做盡壞事,所有的罪責罵名卻都將由我父親,由我李家來背負。到時失了人心,又如何談王者霸業?”

劉文靜被李建成說的不吭聲,低頭站在那里。

一旁的李世民卻是早就看不下去,劉文靜雖是父親的謀臣,可實際上卻已經被他拉攏,成為了他的勢力。眼下看著大哥針對劉文靜,他十分憤怒,冷冷的出口道,“大哥,如果當初你能好好的看著先帝,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些事情了。你當真以為父親愿意忍辱負重嗎?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當日疏忽所致?帶著五千人馬守著晉陽宮,可卻還一個將死的癱子都守不住...”

“夠了!”李淵大吼一聲,他騰的一甩衣袖長身而起,整個人不怒自威。

“眼下正是需要大家精誠團結之時,可你們兄弟倆卻在這里爭吵,成何體統?丟盡了李家的臉面。建成、世民你們兩個退下。我何嘗不知道裴長史與劉司馬所獻之策,我所要背負的恥辱。特別是這聯結突厥人,將來只怕十幾代之后,我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可是面對眼下的危局,你們可有更好的辦法?”

一通咆哮之后,李淵長嘆一聲,仿佛又老了幾歲,落寞的道,“今日議事就到此為止,就按裴長史與劉司馬之議。東和李密、北結突厥,再示弱河北、輕騎攻關中。成功在此一舉,諸君皆須努力!”

說完,李淵再次一甩長袖,轉身往後宅而去。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9 08:51
第二卷 高築城 第531章 非常之時
   
    李淵以書招李密,書信傳到河南,李密看後,卻是冷笑連連。

    此時的他擁兵三十萬,兵圍東都洛陽,可謂天下農民軍中的執牛耳者。特別是如今天下一下子出了七個皇帝,這讓本就關隴貴族出身的李密也不由的蠢蠢心動。

    他左思右想,覺得如今天下,就算是河北的陳破軍,他也能與之一拼高下。偏偏如今楊廣的那些皇子皇孫皇佷個個也敢稱帝,不由的心動。

    此時他連連擊敗朝廷官軍,如果不是王世充進入東都洛陽,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攻下這天下中心,東都洛陽。憑著巨大的威望,此時那小吏出身的瓦崗軍大龍頭翟讓,早已經十分識趣的將大首領之位讓給了他。

    李密身為大首領之後,頓時覺得瓦崗軍過去的這種山寨土匪一般的做法十分不滿。什麼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五當家,在李密看來,就如同兒戲一般。

    如今擁兵三十萬,李密心中也有了開朝建朝的想法。本來打算是攻下東都之後,再建朝稱帝。可哪曾想,突然半路殺出來了王世充,不費半點功夫,卻將這天下之都給輕松取去。這讓李密當初差點吐下幾口鮮血,對王世充也是從此恨之入骨。

    眼下洛陽一時不得下,李密也有些等不及了。此時再見李淵發給他的信,更是不由的惱怒。李淵不過是抓住了一個好機會,居然就佔據了河東好大一塊地盤,如今居然還敢跑來招自己。

    心下生怒的李密當下給李淵回信,“與兄派流雖異,根系本同。自唯虛薄,為四海英雄共推盟主。所望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執子嬰于咸陽。殪商辛于牧野,豈不盛哉!”意思也很簡單,意思是你我現在雖屬不同陣營,但有兩點是相同是︰一是都姓李,五百年前為本家;二是其實都是在反隋,有共同利益。所以,大家應該加強合作。

    現在我才疏學淺,僥幸于洛口立業,虛名訛傳中原,忝為四海英雄擁戴。雖然有些成績。但各地楊氏子孫仍在,隋兵猶存。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故想與兄台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共濟大事。執子嬰于咸陽,斬紂王于牧野,豈不壯哉?

    最後李密還提了一個提議,那就是若兄台有意。望率步騎數千趨河內,斬白馬立誓,結秦晉之盟。如何?

    寫完這封信,李密看著李淵、王世充、陳破軍、宇文化及之流,一個個稱王。心下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號召了瓦崗眾英雄,由自己的心腹部下勸進。李密表面上推辭三次。最後決定開朝建國。

    不過他又對部下說東都還未攻下。所以暫時不稱帝。建魏國,以金墉城為都城,設壇場,即位稱魏公,年號為永平元年。置官屬,以房彥藻為左長史,邴元真右長史,楊德方左司馬,鄭德韜右司馬。拜讓司徒。封東郡公。其將帥封拜各有差,拜單雄信為左武侯大將軍,封徐世績為右武衛大將軍,加東海郡公。其余各首領皆有封賞!

    李密的使者將信送到太原,李淵打開信後看過後,不由大喜,果然一切都如長史裴寂所言。不由笑道,”淵得書,笑曰︰“李密妄自矜大,非折簡可致。我們現在正在準備攻打關中的緊要關頭,這個時候倒是不能拒絕了他。要不然,憑白增添一敵。不如卑辭推獎以驕其志。表面上尊他為盟主,讓他好全力盡心圍攻洛陽,以牽制洛陽王世充的兵馬。如此一來,東都兵馬被牽制住,我們正好可以全力西征。俟關中平定,據險養威,徐觀鷸蚌之勢以收漁人之功,未為晚也。”

    裴寂等人也是紛紛稱贊,道唐王忍辱負重,王圖霸業可成。

    李淵讓溫大雅回信給李密,他念一句,溫大雅寫一句。“天生眾民,必須有人治理他們,這治理人,不是你是誰!我已年過五十,想也做不到了。我高興地依附你,唯一希望你早日接受上天的安排,以使萬民安寧。當年由于弟兄們的擁戴,我作了宗盟之長。受封于唐,十分榮耀。如今之勢,正需要我們兄弟同心共同推翻隋朝,象過去周與殷戰于牧野,一仗便決定了殷紂王的命運,現在還不能肯定;象抓秦朝的孺子嬰在咸陽那樣,現在還不能想。我盼望你能早日攻下洛陽,然後到時再攻破長安,到時將隋朝的那些稱帝的皇族一個個的拿下。兄弟不才,願附驥尾。此生別無所求,只盼將來跟隨您推翻了隋朝,你得天下之後,能再把河東封給我,讓我李家繼續襲封唐國公之位即可。”

    不幾日,信傳到李密的手中,李密得書高興不已,哈哈大笑。他把李淵給他的信在金墉城的宮殿之中展示給瓦崗的部下及前來會盟的其它農民軍首領看。

    看著眾人都相互傳遞,李密得意的道,“連唐公李淵都推舉我,天下不愁不安定矣。”

    河北,北京城。

    臨朔宮中偏殿永和殿中,陳克復召集了三省六部及九衛在京的大臣。

    這次陳克復意欲征伐河東,討伐李淵。一方面是為了報當年李淵出賣他的大仇。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此時的李家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們背負弒君之名。而自己現在表面上卻還是尊隋,是扶持楊杲。如此一來,那麼他必然也需要征伐李淵,為先帝報仇。再者,這個時候打李淵,師出有名,名正言順。

    古來征戰,師出有名是很重要的。他打河北,是剿匪,天經地義。而如果打其它的隋朝勢力,雖然楊杲為皇太子,一時卻是不又有爭論。但是如果是打李淵,那自然不會有人有異議。李淵背負了弒君之名,河東的那些地方世家豪強們,肯定也不願意和李家一起背負這個惡名。這個時候出兵河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更何況,現在李淵的兵馬還不強,周邊又要防範其它勢力,自然是最佳之時。

    李淵父子的手段,陳克復是真心見識過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太原城中,把所有的人都耍了一遍,最後漁人得利。這樣的人物也是陳克復所最忌憚的,如果有可能,他自然希望能第一時間將其鏟除。

    可是當日大殿之上,眾多文臣們眾口一辭的反對出兵。卻也讓他不得不三思而後行,這些天,他暫時沒有再提起出兵之事。而是全力的在查看朝廷的家當。

    不察不知道,一察嚇一跳。

    當年他在遼東時,富的流油。糧食有數千萬石,鎧甲器械無數。遼東幾十座鎧甲、武器、弓箭、弩箭、火藥等工坊源源不斷的生產。可這才起兵一年,朝廷的卻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甚至那些工坊也開始減慢生產,因為材料不足。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以往遼東軍作戰,最喜歡的套路,就是海量的弩箭優勢壓制敵軍,再利用騎兵部隊快速破陣,最後才是圍剿。

    可是真算下來,弩箭的投靠成本比弓箭要貴。每一場仗下來,那一陣陣的箭雨就是在漫天的扔金子。特別是遼東軍的騎兵,遼東軍因靠近邊塞,所以他們的騎兵配制比例很高,就連普通步兵,也基本都實現了騎馬運送,開戰後才下馬步戰。可從後勤算起來,一匹戰馬的消耗,是一個普通士兵消耗的數倍。

    人吃馬嚼,戰場消耗,流民消耗。一樣又一樣的消耗算起來,讓他們積攢下來的家當如流水般的流走。

    看到這些糟糕的數據,陳克復也是頭大,更不用當著家的那些官員了。不過雖然情況不妙,可陳克復卻並不打算真的停止對遼東的戰爭。

    戰場之上,瞬間萬變,只爭朝夕。

    遼東軍的情況不妙,他想念其它勢力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差不多,這些年來,基本上到處都鬧農民起義,到處都是加稅加賦加瑤役。

    現在拼的就是堅持,誰堅持住了,誰就可能走到最前面。

    戰爭年代,就算要發展,也得是在戰爭的空隙之中進行。真的在眼下如此重要關健的時機,停下遼東軍的戰爭機器,來全力發展地方,恢復生產,這無疑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對于陳克復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爭地盤,然後就是爭人口。

    爭到了地盤和人口就好,才是進一步的考慮生產等後方之事。一切的一切,都得圍繞戰爭來進行。

    河東要打,後方的穩定也要。

    魚與熊掌似乎不可兼得,但陳克復現在卻必須得尋找到一個可用之策,能解決掉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這些天,陳克復絞盡了腦汁,想來想去,覺得如果想依靠常規辦法是不可能了。

    這初冬季節,就算真的能再種莊稼也是來的及的。就算派人去打獵,卻捕魚,也是無法解決幾百萬人的糧食危機。而且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從現在到明年收獲之前,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這是一個巨大的缺口。

    最後,陳克復也只得決定,非常之時,只能行非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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