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末日咆哮 作者:風上忍 (連載中)

 
mk2258 2013-1-16 00:45: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4 274350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0
584  財政危機

    白素貞和岑碧青的入住,給許家帶來的變化有好也有壞。

    好的方面是,許家的可用人手變多,即便是許默偶爾不在家,顧盼和趙神佑也不至於兩人無聊的對坐手談……最起碼還能湊桌麻將。

    好吧,打麻將神馬的隻是說笑,至少有很多事情無需非要等許默來做了,比如搬米搬麵補房頂之類,小青小白看似嬌滴滴弱女子,實則可個個都是拳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馬的女漢子,飛個簷走個壁,搬個幾百斤的米缸跟玩似的。

    而且小青還展現出了相當驚人的廚藝天份,才跟著顧盼下了幾天的廚房,就已經可以青出於藍的單獨下廚了,其手藝甚至比顧盼還要高上幾分。多了小青的幫忙,顧盼的工作量也跟著減輕了不少,終於不用每日大部分時間泡在廚房裏了。

    但壞的方麵是,許家每日的開銷直線上漲。

    小青倒還好說,其食量也不過就是與許默這樣的成年男子相當,但小白這個吃貨就相當恐怖了,每天三餐加在一起差不多能吃進一口豬那麼多,許默都搞不清她那小小的身體是怎麼裝進那超乎她身體數倍的食物的。

    不過倒也沒有異次元空間胃那麼誇張,小白還是很好的保持了蛇類的進食特性,每次吃完飯,身體都如同吹氣球般的鼓起一大圈,整個人看上去圓滾滾的,頗為有趣。

    在這種非人類的胡吃海塞下,小白終於停止了繼續縮小,身形開始再次有了長大的趨勢。

    “相公,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這日吃過晚飯,顧盼將許默單獨叫入臥房,將家中的小賬本推到他麵前,為難道:“我真的挺喜歡小青姑娘的,做事仔細,任勞任怨,性格也爽利……可就是她那妹妹小白太能吃了,以前咱們家每日的開銷最多也就一貫,現在卻是三貫掛零,這樣算下去,一個月咱們家光是吃上就要花上一百貫,一年就是一千二百貫,咱們家的田租一年下來也不過就是一千五百貫,這樣下去,咱們家的收入都要被她吃進去了……”

    許默又不打算真的在這個虛幻世界傳宗接代一輩輩生活下去,因此對於錢財方麵一向看得很輕。

    但顧盼所提到的問題卻也不能不考慮,畢竟在未找到離開這個幻境的方法之前,他還得很長時間生活在這裏,更何況現在的他又是拖家帶口,總不好讓李宮芙和顧盼跟著他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窘迫日子。

    為解決眼下的財政緊張問題,許默將家中所有人召集起來,大手一揮,隻有兩個字——開會!

    在這第一次家庭會議上,許默相當嚴肅的闡述了當前家中所麵臨的重大困境,要求大家群策群力,想出辦法共渡難關。

    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在財政危機的陰影下,家中的眾女七嘴八舌給出了許多可行或不可行的點子,但最終總結在一起也隻有兩個方麵——節流和開源。

    節流就無需說了,有白素貞這個大功率食物粉碎機擺在這,節衣縮食根本毫無意義,還是重點說開源。

    所謂開源,自然就是指增加財政收入,也就是進項。

    許家目前的財政收入來源主要靠的是那千畝土地,每年兩季的田租收入大概是1500貫,去掉要上繳朝廷的各項稅收,大概也就能剩下個1100貫左右。

    許默偶爾會進山打獵,抓些熊豹一類的猛獸補貼家用,但這種位於食物鏈上層的猛獸不可能像兔子一樣漫山遍野都是,往往方圓百裏有那麼一兩隻就了不得了,而且隨著許默之前的頻繁進山,附近的猛獸都被他殺得差不多了,因此這種額外進項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雖然許默也可以像普通獵戶那樣打些草食動物,但這類獵物除了皮草外並無太大經濟價值,而大宋朝此刻的國土基本都在南方,對禦寒的皮草需求本就不大,再加上北方金國商人銷售來的優質皮草的競爭,更進一步壓縮了本地皮草的利潤空間。

    因此,這條路顯然也是走不通的。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小白給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主意,那就是原著主角許仙那幾乎貫徹了整個悲劇前半生的職業——開藥鋪。

    是人就會生病,生病就需用藥,無論何種年月,藥鋪這個行當基本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而且此時正值宋金西夏蒙古四方交戰,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廷,對於藥材的需求量都極為巨大,藥材基本沒有滯銷的可能。

    而且比起其他靠收購藥材炮製轉賣謀利的普通藥鋪,許家開藥鋪可是有著天然的供貨優勢。

    小花可是奇寶山土生土長的妖族,作為以草食為生的兔妖,對於整座山脈中各種藥草的分布,他可是再熟悉不過。

    甚至無需許默親自上山采摘,小花和他的那些小夥伴每天都會將采集來的藥草堆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等待晚間再由小青施法搬運入城。

    除了付出一些穀物和蔬菜作為謝禮,許家的藥材采購成本幾乎為零,隻需加工炮製便可裝櫃出售。

    當然,對於少量奇寶山中不出產的藥材,還是需要向藥材批發商收購的。

    就這樣,曆經半個月的籌備,許家的藥鋪終於開張。

    出於對劇情慣性的一種嚐試,許默將藥鋪的命名權交給了小青和小白,果不其然,得到的最終鋪名便是——保安堂。

    許默不是原著中的男主角許仙,對於藥理一竅不通的他無法坐堂行醫,白素貞雖醫術高明,無奈現在隻是個四齡童的模樣,便是她敢坐堂,也沒人敢讓她看,於是隻好雇了一名醫術平庸,但外型仙風道骨挺能唬人的老大夫坐鎮藥鋪。

    反正大病沒人會來保安堂問診,能應付個普通頭疼腦熱暫時也就夠了。

    開藥鋪的並非都為了濟世活人,很多人還是為了賺錢逐利。

    許默自然知道同行是冤家的道理,為避免受到全錢塘縣杏林界的排擠,他並沒有依仗著那近乎零成本的藥材,用低價將同行斬盡殺絕,僅僅隻是將普通藥材的價格調低了一成,常見小疾的常用藥材價格調低一半,而諸如人參、鹿茸、虎骨一類的珍稀藥材價格依舊維持不變。

    這種特殊的定價方式擺明給了錢塘縣開藥鋪的同行一個信號——那些能拿高額診金的豪紳富商客源依舊是你們的,我們保安堂絕對不會碰,我們不過就是給貧苦百姓謀些福利,順便賺點微薄小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大宋朝雖然是華夏國曆史上最為富裕的朝代,但那隻是從整體來看,事實上底層百姓的收入還是很低,一旦有個頭疼腦熱,大部分都是靠著身體硬抗。

    所以對於一般的藥鋪來說,這種小病的病人平日裏並不多見,因此保安堂雖然靠著低價戰略搶走了這部分泥腿子客源,但對於錢塘縣的絕大部分藥鋪來說,還在可容忍範圍之內。

    因此保安堂自開業以來,倒也沒有遇到什麼來自同行的惡意競爭,而且因為治愈了大批本無經濟能力看病的底層百姓,在整個錢塘縣的口碑也是頗好,許默也跟著又多了一個“許大善人”的新稱號。

    聚沙成塔,滴水成河,五折的藥費刨去人工店麵等開銷後雖剩得不多,但畢竟架不住病患的數量夠多,這樣一減一加,每日的純利潤也差不多有五貫左右。

    至此,困擾許家的財政危機終於得以化解。

    ……

    許家的生活向來平靜安逸,有時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些慵懶。

    沒有底層百姓家的奔波勞碌,也沒有官員富商家的迎來送往,白天各自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用餐閑聊,偶爾或踏青或逛街市,日複一日,平淡卻又充滿著生活的溫馨。

    本是為了蹭吃的岑碧青和白素貞也逐漸開始喜歡上了這裏,比起山中的孤獨清苦,顯然還是人世間有趣得多,而且有許默這個人工製冰機,酷熱的夏季對她們來說也不再難熬。

    相處時間久了,顧盼、李宮芙、趙神佑三人難免會發現小青小白二女的不尋常之處,比如小青那神出鬼沒的五鬼搬運法術,以及小白那如同打了催熟劑般的超快生長速度,所以在保安堂生意步入正軌後,許默找了個機會將小青和小白二女的事情向李宮芙三人透露了少許。

    當然,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許默並沒有說這二女是蛇妖,隻說她們略通法術,而小白則是中了惡人的毒咒。

    因為李宮芙等三女都知道許默也會些法術,並且那兔妖小花還經常在晚間來往許家,因此三女對於小青小白二人的新身份倒也沒有任何懷疑,隻是略微感慨了一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便再次一切如常了。

    但老天似乎並不打算讓這種平靜的日子在許家繼續下去。

    某日晚間,正當許默忙著幫顧盼和小青二女端盤拿碗準備晚飯之時,李宮芙突然慌慌張張衝入廚房,道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趙神佑不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0
585  前往金國

    “別著急,宮芙,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

    許默將手中的碗筷轉身交給顧盼,走出廚房來到院內。

    原來,剛才李宮芙去後宅趙神佑的房間去叫她吃飯,在房門外喊了幾聲都沒人回答,見房門虛掩便推門而入,屋內不見趙神佑的蹤影,隻是在桌上留有一封寫有“相公親啟”的信箋。

    許默接過那封信展開查看,上麵隻有寥寥數字。

    “相公,嫁為人妻,我忽然懂了很多,以前的我太任性了,也傷害了很多關愛著我的人,為了彌補我曾經的過錯,我走了,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我會永遠記得——妻神佑。”

    廚房內的顧盼和小青也撂下手中的工作趕過來,慌忙詢問究竟發生何時,許默便將那封信箋遞給她們三人逐一傳閱。

    “瓏公主回臨安了?”顧盼頓時一驚,趙神佑畢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出走後唯一的歸處便隻能之臨安皇宮。

    “不,未必是臨安。”許默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向李宮芙問道:“宮芙,最近衙門裏麵收到過什麼朝廷邸報沒有?”

    “啊,有的,上麵說金國和親使節團三日前已離臨安,金宋兩國停戰在望……”

    李宮芙說到這裏頓住了,她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早先的朝廷邸報上指明瓏公主前往和親,而最新的邸報卻沒有提及瓏公主失蹤或死亡,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雙生帝姬的玲公主趙佛佑代替了瓏公主趙神佑前往金國和親!

    “相公,神佑是去找她姐姐了嗎?”李宮芙都能猜到的事,顧盼如何猜不到,她和趙神佑的感情最好,眉宇間不免多了幾分擔憂。

    “應該是這樣的。”

    趙神佑的突然出走完全出乎了許默的預料,他本以為經過金國刺客的劫殺,瓏公主的“意外身亡”,大宋朝廷就算不同仇敵愾舉旗抗金,至少也能把這和親之事不了了之。

    沒想到他還是低估這個世界大宋朝廷的軟弱無能,一個公主“死”得不明不白,居然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再把另一個公主送上門去和親,令人不禁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趙神佑是為了和親一事離家不假,但許默不認為她是去了臨安,畢竟金國使節團已經離開數日之久,便是這時瓏公主突然“死而複生”,大宋也不可能不顧臉麵的追上使節團把玲公主再換回來。

    最大的可能便是將錯就錯,將兩位公主的身份從此調換,從此後趙佛佑便是趙神佑,前往金國大婚成為金國皇妃,而趙神佑便是趙佛佑,留在臨安皇宮內等待下一次政治聯姻。

    趙神佑是個很聰明的女子,熟知大宋朝廷官員德行的她絕對不可能去幹那種於事無補的蠢事,那麼唯一的可能,她應該是直接追趕金國使節團去了,大概想著找機會接近內部,偷偷換出姐姐趙佛佑。

    想到這裏,許默趕忙讓顧盼去查了一下家中存放的銀兩,清點後發現少了整整一百貫。

    許默不由得鬆了口氣,趙神佑離開時攜帶的盤纏很充足,在路上也就不至於因銀兩不夠吃太多苦,而且也方便他推斷趙神佑所乘坐的交通工具和可能會走的路線。

    在大宋境內出行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在驛站雇車。

    為了車輛的安全,驛站的每一輛車對於路線和乘客等信息都是有著嚴格記錄的,在李宮芙的協助下,許默很快便查到了趙神佑的去向。

    向縣衙借了一匹快馬,許默僅兩個時辰便追上了趙神佑所乘坐的那輛馬車,用一貫錢打發了車夫離開後,強行將趙神佑抱上了馬。

    拚命掙紮無果,趙神佑忽然撲在許默懷中哇的大哭起來,道:“相公,我也舍不得你……可是,這是我闖下的禍,我不能讓姐姐替我承擔,代我去金國受苦……”

    許默笑了,輕撫著趙神佑的長發,道:“傻丫頭,有事為什麼不跟我商量?誰說你姐姐一定非要去金國受苦了?”

    “相公,你的意思是?”趙神佑停止哭泣,淚眼模糊的抬起頭。

    “既然我能救得出你,難道還怕我救不出你姐姐嗎?”

    其實自從許默知道趙佛佑身上也有一枚翡翠佛像,就一直策劃著如何將趙佛佑也留到身邊,但皇宮大內戒備森嚴,而且趙佛佑也不是趙神佑,對他也完全不認識,想要無聲無息的將其擄走難度可想而知。

    而且憑空丟失個公主可不是什麼小事,無論是為了尋找公主,還是為了消除皇宮內的安全隱患,全國大搜是免不了的,到時別說是剛擄來的趙佛佑,便是已經列上死亡名單的趙神佑都會有暴露的危險。

    所以,盡管許默有這個打算,但卻一直沒有動作,反正來日方長,總要等個合適的機會才好下手。

    但他卻沒想到大宋朝廷會出此昏招,讓趙佛佑去代替趙神佑前往金國和親,盡管此刻他還沒有一個完美的救援方案,但時不我待,眼下他也隻能趕鴨子上架,走一步算一步了。

    許默將趙神佑帶回錢塘縣家中,將其交給顧盼看管,以防這丫頭突發神經再次離家,隨後將岑碧青和白素貞二女叫進了房間。

    許默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給二女詳細講述了一遍,並問道:“小青小白,你們二人有沒有能將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很多人保護下偷出來的那種法術?”

    許默並不擅長謀劃,他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隻要能將趙佛佑從金國使節團中偷出來,然後他再用【奔雷炮】把整個使節團飛灰,趙佛佑也就如法炮製的和趙神佑一樣“被死亡”了。

    “這種法術有是有,但是我們做不到。”岑碧青表示無可奈何。

    經過小青小白兩女的詳細解釋,許默才知道他問了一個修仙界極為低級的問題。

    無論是妖族還是修仙者,他們所有的法術都是靠體內的法力引動天地之力來施展的,但天地之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比如在海邊施法降雨,其效果就要遠超在沙漠地區施法。

    除了氣候和環境,還有一種東西對法術效果的影響極大,那就是人類的氣血之力。

    妖族輕易不願接近人類城市,就是因為其中的氣血之力會影響他們的法術施展。

    當然,一般的百姓還好,最麻煩的便是軍隊,特別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這種人的氣血之力不但強大,而且還有著極強的破法效果,若是有上百名這樣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幾乎任何法術都難以施展,甚至稍弱些的妖族一旦接近,連人化狀態都保持不住。

    而金國的使節團恰恰就是由一千名金國的精銳騎兵所保護的,再加上大宋方麵派出的軍隊,整個隊伍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五千人之巨。

    在這樣的衝天氣血籠罩下,別說是隻有五百年功力的岑碧青,就算是白素貞的一千八百年道行盡數恢複,也同樣隻能是一籌莫展。

    “原來如此……”

    許默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大宋朝修仙者眾多,還會被金國打得滿地找牙了。

    原來修仙者不是不問世事,而是不敢問,沒有了法術,修仙者的戰鬥力甚至還比不上一般的武林高手,百年道行修之不易,他們目標皆是長生,犯不著在沒有任何好處的情況下跟金國人死磕。

    既然青白二蛇都表示做不到,許默也不再強求,簡單收拾了行囊後便連夜踏上了前往金國的路途。

    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行橋頭自然直,再好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在沒有見到護送隊伍以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金宋兩國雖然目前尚未解除交戰狀態,但畢竟民間尚有貿易往來,隻要不是走私違禁品,江麵上的大宋水軍倒也並不禁止普通船隻的航行。

    第二日清晨,許默花了百餘文錢,搭乘一艘運送茶葉的商船,駛過寬廣的江麵,終於第一次踏上了金國的土地。

    說是金國,事實上這本是大宋曾經的北方故土,因占領時間不長,金國還沒有大批移民,因此沿岸盡是操著北方官話的故宋百姓,除了村落有些稀疏,土地有些荒蕪,看上去倒是和江對岸的大宋國土沒多大區別。

    不過這裏畢竟是宋金邊境敏感區,偶爾還是可以看到成隊的金國騎兵呼嘯著從官道上飛馳而過,在烈日下揚起滾滾昏黃的煙塵。

    許默此刻扮演的身份是前往金國采購人參麝香等名貴藥材的藥商,他先是在官道旁的一間茶棚略微歇了歇腳,裝作閑聊的模樣隱蔽的打聽了金國使節團的去向,得知大隊人馬過江已經是十天前的事,便扔下幾枚銅錢離開了。

    光天化日之下騎著【六足天霜】這種祥瑞般的神物追趕顯然是不現實的,不過幸好得益於金國商人的活躍,在大宋屬於軍管物品的馬匹在這裏並不稀罕,二十貫就能買到一匹相當不錯的馬匹,還附送一套韁繩鞍具,倒也免去了許默徒步前行的尷尬。

    就這樣,許默夜間騎乘【六足天霜】,白日再換購新馬匹,如此循環,終於兩日後在距離北宋故都開封汴梁百裏外的歸德府附近追上了金國使節團。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1
586  突襲金營

    以許默此刻的實力,想要快速突入隊伍強行擄走趙佛佑並不困難,但難的是如何善後。

    若要不留後患,最好的辦法便是和上次一樣,將除趙佛佑以外的人全部滅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趙佛佑的下落也就無從找起。

    但這次不比上次,整個隊伍隻有區區百餘人,算上大宋方麵的護衛,這次的送親隊伍可是有著五千人之多,想要毫無遺漏的全部消滅,顯然是不現實的。

    所以,在發現了送親隊伍的蹤跡後,許默並沒有急於發動突襲,而是隱蔽的一路尾隨其後。

    他在等待恰當的時機……盡管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時機出現。

    事實證明,好運並不是總站在他這一方的。

    正午時分,遠處忽然再次開來一大隊人馬,人數約有三千,人高馬壯,兵甲雪亮,高舉“金”和“完顏”雙色大旗,很快和送親隊伍彙合在了一處。

    雙方隊伍暫時相對停於路上,雙方禮官交接文書。

    一係列複雜的禮節儀式過後,華麗不凡的包金龍輿之上走下一人,頭戴金冠身著五爪金龍袍,正是金國皇帝完顏晟。

    許默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金國帝王,和民間傳言中那種身高八尺眼若銅鈴滿麵虯須的威猛壯漢形象不同,完顏晟的身高目測隻有一米七三四左右,雙肩偏窄,身形也略顯有些削瘦,看上去很有幾分柔弱書生的氣質。

    但有一點卻和民間傳言相同,完顏晟的臉上確實帶著一副金絲編織的華麗麵具,在外僅能見到一雙很是明亮的眼睛。

    以往華夏曆史上的和親,國主出迎,多是以此來表示對於華夏天朝的臣服。

    但那畢竟是過去,此刻的大宋朝是日暮西山,而金國卻是國運鼎盛,更何況不久前還打下了曾經屬於大宋的半壁江山,完全無需給什麼天朝上國麵子。

    可這次金國皇帝完顏晟居然不惜屈尊來迎接大宋公主一行,顯然是在隱晦的向外傳達著金宋停戰勢在必行的信號。

    金國皇帝完顏晟的到來完全出乎了許默的意料之外,但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他的【惡魔感應】在完顏晟的隨行隊伍當中感覺到了兩個極為強大的存在。

    不同於妖族那種渾濁的妖氣,也不同於修仙者那種飄逸的靈氣,那是一種類似於武者的血氣,但卻要比一般的武者強大數十倍。

    許默曾聽青白二蛇說起過,人類的修仙者中,除了追求長生的道家修仙者,還有一種隻為追求武學極致的武修,這種人雖走得不是清靜無為的大道,但對於殺戮一道的掌握卻無人可比,其強大的氣血之力更是各種法術的克星,如無必要,無論是修仙者和妖族都不願意招惹這些癡迷於武道的瘋子。

    很顯然,金國皇帝完顏晟的親隨當中就有著兩名這樣的武修。

    從【惡魔感應】給出的危險程度來判斷,這兩個武修的實力與當初的娘化蜈蚣精不相上下。便是單打獨鬥,百招之內許默也不敢保證可以勝過對方,更何況這樣的高手一出就是兩個。

    許默頓時感到這次的情況有些棘手了。

    ……

    北宋故都汴梁城內,原周王府內。

    一長須中年男子和一白眉老者端坐於正廳當中,手捧清茶,談笑風生。

    若是有熟知金國朝廷官員的人在此,定然會驚得眼珠子都掉出來,那中年男子正是金國的當朝國相完顏杲,而那白眉老者赫然是派往北方清剿蒙古各部的老臣完顏希尹。

    一個是當朝皇帝完顏晟的同族胞弟,一個是一心擁立太祖血脈的肱骨老臣,這本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敵對二人,怎會如同至交好友般的坐於一起飲茶談笑?

    “斜也,刺殺大宋公主的事多虧了你,你也知道,完顏晟那小兒盯老夫盯得甚緊……”

    完顏希尹猛錘著扶手,滿臉盡是憤恨,作為金太祖完顏阿古打的忠心臣子,自然是看不得完顏晟這樣的篡位小人。

    刺殺大宋公主的計劃,便是出自完顏希尹之手。

    盡管作為一個頗具戰略眼光的老臣,完顏希尹也知道眼下安撫大宋,集中兵力對付那凶惡的鄰居西夏,和如同豺狗般不斷騷擾邊境的蒙古諸部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他更清楚,這次和親一旦成功,那偽帝完顏晟在國中的威望也將上升到不可動搖的地步,他一心輔佐的幼主完顏宗幹便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正因如此,他才不惜拚著金宋兩國再次開戰的危險,委托完顏晟極為信任,實則是太祖完顏阿骨打臨終前留下的一顆暗棋的完顏杲向大宋境內派出了死士。

    “希尹叔父言重了……隻可惜計劃雖然得以順利實施,但那宋國朝廷卻還真的能忍,居然能狠心將另一個公主改頭換麵給送過來,把叔父你的精心計劃完全都給破壞了。”

    完顏杲頗有遺憾,比起完顏希尹的理智,他卻是個激進派,一向認為西夏蒙古什麼的都是癬癢之疾,隻要皇室血脈正統,金國上下一心,一統天下也隻是早晚的事。

    輕歎一聲,完顏杲忽然笑道:“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非如此,完顏晟又怎會離開那守衛森嚴的皇宮,給我們製造刺殺他的大好機會呢?”

    “刺殺完顏晟?”完顏希尹不禁大驚,他雖然知道完顏杲再次安排了刺殺,但卻一直以為刺殺的對象還是宋國公主,“斜也,你三思啊!完顏晟雖離開了皇宮,可身邊卻始終跟著完顏望海和徐風流這兩大高手護駕,那可是傳說中一騎當千的武修,就憑你手下豢養那些死士,絕對不可能是這兩人的對手,萬一打草驚蛇,引得那偽帝警覺起來,隻怕會使我們的幾年辛苦布局毀於一旦啊!”

    “完顏望海?徐風流?”完顏杲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叔父你放心,你什麼時候見我做過沒把握的事?有這擔心的工夫,不妨開始準備新皇的登基大典吧,估計我們大金國很快就要變天了……”

    ……

    夕陽在天邊隱藏了最後一抹餘暉,皎潔的夜色籠罩大地,一直躲藏於暗處的許默終於在此時發動了突襲。

    一連三記【奔雷炮】從【巨魔冰女】的檀口中噴出,頃刻間在那數百米見方的巨大營盤上犁出了三條幹淨無比的通道,一切阻路的人畜雜物全部在這恐怖的高熱能量柱下汽化蒸發,飛灰湮滅。

    “敵襲!快保護皇上!”

    雖還不清楚到底遭遇了何種攻擊,但金國的精銳騎兵表現出了極為優秀的作戰意識,在短暫的慌亂後很快便整理好了隊形,迅速圍攏到完顏晟所在大帳周圍,張弓架盾結成防禦大陣,而部分騎兵則催動戰馬呼嘯著衝出營地索敵。

    獸化後的【巨魔冰女】並沒有隱藏身形,直接躍出草叢徑直向那迎麵而來的數百名金國騎兵衝去。

    人身虎型的獸化【巨魔冰女】實在太怪異,金國騎兵還從未見過這等“怪物”,隊伍中立刻出現少許騷亂。

    僅僅一個短暫的遲疑,【巨魔冰女】已如虎入羊群般衝入金國騎兵當中,兩隻巨大的冰晶利爪拖出道道湛藍的寒光,當即便有十餘名金國騎兵被撕扯成了碎片。

    “放箭!快放箭!”

    無數箭枝如同不要錢般亂射而出,但這些足以穿甲透鎧的三棱重箭打在【巨魔冰女】的身上卻毫無效果,僅能聽到如雨打芭蕉般清脆的劈啪聲。

    能護衛在皇帝身邊的金國騎兵皆是身經百戰的精銳老兵,若是在戰場上,哪怕麵對多於己方十倍以上的敵人,這些屍山血海中殺出的老兵也會眉頭皺也不皺的拚殺至最後一刻。

    可麵對這刀槍不入,攻擊又極為凶殘的“怪物”,這些金國騎兵卻膽怯了,又是數十名人被【巨魔冰女】撕碎裂殺後,所有士兵的意誌終於到了極限,登時分崩離析四下奔逃。

    【巨魔冰女】也並未去追趕這些潰兵,而是看也不看的徑直向著金國皇帝完顏晟所在的大帳發起了猛烈的衝擊。

    “快!快放箭!長槍準備!一定要攔住這隻怪物!”

    前方騎兵一觸即潰的慘敗早就令這些金國士兵遍體生寒,但對於軍令的絕對服從,卻讓他們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與此同時,在距離戰場不遠處的草叢中,借著【巨魔冰女】所製造的混亂,許默正快速且隱蔽的向大宋方麵的營盤接近。

    這就是許默的計劃,他從未打算過以一己之力去幹掉金國皇帝當什麼民族英雄,僅僅隻是假意襲擊皇帝大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完顏晟身上,好趁亂渾水摸魚,將趙佛佑擄走。

    除了後果不可預計,這一計劃是許默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案,唯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巨魔冰女】——在兩名實力絲毫不弱於他的武修麵前,被擊殺已經是必然的事。

    不過隻要許默不死,召喚物就沒有絕對意義上的死亡。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1
587  金營叛亂

    金國大營,皇帝大帳內。

    聽到外麵那不堪的混亂,斜倚於虎皮臥榻上看著快馬送來奏折的完顏晟突的坐起身,沉聲道:“來人!外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完顏晟的聲音很柔和,略帶著些許沙啞,沒有遊牧民族男子的粗獷豪放,卻多了幾分很有魅力的磁性。

    貼身侍衛聞言趕忙跑入帳內,單膝跪地道:“陛下,外麵突然出現一隻異獸,人麵虎身,此刻正向大帳方向而來!”

    “異獸?”

    大帳內的椅子上,留著兩撇卷曲小胡子,看上去頗像走街串巷算卦騙子的一中年男子眯起了一雙三角眼,神情甚是猥瑣。

    此人正是完顏晟手下兩大武修高手之一的徐風流,遊俠出身,無門無派,為人稍顯油滑,喜好美女,平日輪休時都是住宿在中都的花街柳巷,雖看上去不怎麼靠得住,實則卻是相當可怕的劍道高手,曾有過一人獨殺五百山賊的壯舉。

    “異獸之說我隻聽得傳聞,卻從未見過,望海兄,要不麻煩你辛苦一趟,將那異獸抓來獻於陛下,也順便讓小弟我開開眼?”

    徐風流口中所提到的望海兄,正是大帳內的另一武道高手,完顏望海。

    從姓氏上就可以看出,這完顏望海屬於金國皇族完顏血脈,若硬要攀些親戚關係,他還算得上是完顏晟的堂叔……當然,這種幾乎快要出了五服的稀薄血脈,別說完顏晟不會承認,就是完顏望海也不屑於攀附。

    “我隻負責保護陛下的安全,徐兄若是對那異獸感興趣,還請自便。”

    完顏望海抱著他那從不離身的六棱玄鐵棍,閉目倚在大帳一角的地上,眼皮都不曾抬起。

    完顏晟仿若沒聽到這兩大高手鬥嘴一般,徑直向貼身侍衛問道:“外麵的將士們擋得住嗎?”

    “那異獸全身刀槍不入,我先頭騎兵死傷慘重,目前我們正嚐試用套索活捉……”

    那貼身侍衛話音未落,大帳的布幔突然發出嗤啦的撕裂聲,三四名士兵從空中墜落,砸破大帳的頂部摔入帳內,口吐鮮血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

    “護駕!”

    貼身侍衛剛拔出腰刀,一隻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臉盆大小的冰晶利爪當場將其拍得骨骼盡碎,成為一灘血肉模糊的人形肉餅。

    “果真是異獸!”

    帳角的完顏望海瞳孔驟然收縮,身形也不見有何動作,憑空橫移數米,手中六棱玄鐵棍橫掃而出,隱隱挾帶著風雷之聲。

    這一棍的速度奇快無比,【巨魔冰女】隻來得及用兩隻巨爪護住頭部,便被淩空擊飛,堅固的冰晶巨爪表麵當即龜裂,大量破片簌簌掉落。

    完顏望海正欲乘機追殺,不想【巨魔冰女】那巨大的虎身借著騰空的慣性迅速後翻,兩隻強健的後足出其不意的向後蹬出,完顏望海躲避不及,隻得橫棍格擋,卻被【猛虎躍澗】那200%的鈍擊效果踢得身形猛然一降,膝蓋以下盡數沉入土中。

    完顏望海叫了一聲好,波瀾不驚的眼中終於燃起幾分鬥誌,狂暴的氣血之力鼓起一團颶風,手中六棱玄鐵棍爆出一片耀目的紅光,如同一條出洞的火蛇般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直插【巨魔冰女】的頭顱!

    召喚生物雖不懼一般傷害,但頭顱這種關鍵部位一旦被擊爆,也是瞬間被秒殺的份。

    作為足可抗衡五百年大妖的武修,完顏望海的這簡單一棍速度已經快到擊出了音爆,【巨魔冰女】自知避無可避,突然張口凝出數顆光球,將剩餘四記【奔雷炮】盡數轟出。

    轟!

    一片半球狀的能量爆炸區瞬間將整個大帳吞沒,前來救援的數百名士兵盡數化為飛灰。

    光線黯淡下去,原本大帳的中心位置卻被一層絢麗的五色光罩所覆蓋,完顏望海橫棍半跪在地,上半身衣衫盡碎。

    “這畜生好生厲害。”

    完顏望海一口淤血吐在地上,其實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巨魔冰女】發出【奔雷炮】前將她的頭顱擊爆,但爆炸的餘波不可避免會殃及周圍,他的任務不是擊殺異獸,而是保護金皇,所以才放棄了對自身傷害最小的方案,立起五行棍陣將這狂暴的攻擊硬抗了下來。

    “望海兄的五行天衍棍果然名不虛傳,若論攻擊,小弟的七殺劍訣或許略勝一籌,但若論防禦,卻遠不及望海兄了。”

    徐風流撚須微笑,上前伸手去扶地上的完顏望海。

    就在完顏望海伸手之際,突然異變驟起,徐風流腰間閃過一道寒光,一分為七徑直射向完顏望海的周身要害。

    “徐風流你這賊子安敢如此!”

    完顏望海與徐風流雖交情不深,但也算共事多年,從未想過對方會對他突然下此毒手,手中六棱玄鐵棍左擊右打,舞得潑水不入,將那七道刁鑽無比的劍光盡數格擋在外。

    驚魂未定的完顏晟見此情景似乎明白了什麼,驚怒道:“徐風流,你……是完顏希尹的人?”

    徐風流手捏劍訣,略微側頭笑道:“完顏希尹?不,陛下,你誤會了……我從未騙過你,我本就是一浪跡江湖的遊俠兒,無所謂投靠與誰,僅僅隻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

    聽聞徐風流的自辯,完顏晟才略微鎮定了些許,沉聲道:“徐風流,朕自認待你不薄,天下熙熙皆為利往,想必也是完顏希尹許了你什麼,你才會一時糊塗……隻要你現在收手,朕可以不追究你的罪過,完顏希尹許你的東西,朕給你雙倍,如何?”

    徐風流搖頭道:“陛下金口玉言,我自是信得……但,完顏希尹答應給我的東西,陛下你給不起。”

    完顏晟不屑的冷笑一聲,傲然道:“朕富有四海,有什麼是朕給不起的?難道完顏希尹那老賊比朕還要富有嗎?”

    “論財富,他自然是比不過陛下……不過他答應事成之後,將陛下的皇後唐括多珍,以及這次和親而來的大宋公主送與在下。”徐風流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喉結上下蠕動,臉上盡是難以抑製的興奮,“那些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我已經睡夠了,很像嚐嚐皇後和公主的滋味呢……”

    “你這個敗類!我完顏望海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獄!”

    徐風流的無恥和背叛徹底激怒了完顏望海,他不惜以自殘的方式催動起了五行天衍棍的殺招“五龍鎖天”,手中六棱玄鐵棍化作千百道棍影,如同一張遮天大網將徐風流倒扣其中,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化作一條條五色長龍在其中呼嘯穿梭。

    徐風流嘴角忽然翹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手中劍訣驟然一收,七道劍光聚合成一道璀璨無比的巨大光劍,無視四麵八方飛射而來的五色長龍,徑直向著完顏望海當頭便是一斬。

    五色長龍在徐風流麵前不到一拳的位置上轟然消散,漫天棍影也化作一根玄鐵棍掉落地麵,完顏望海的從頭頂至小腹溢出一條血線,整個人緩緩裂成兩半。

    “唉,真是可惜……望海兄,我其實真的很想光明正大的和你打上一場,看看到底是你的五行天衍棍厲害,還是我的七殺劍訣更勝一籌,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此時,外圍的金國士兵已經再次圍攏過來,結成戰陣將徐風流圍在當中,不過徐風流視這些士兵如同土雞瓦狗一般,隨手收回那飛舞在空中的七把長劍,從袖中掏出一顆信號煙花,點燃拋向空中。

    赤紅色的焰火照亮了半邊夜空,沒多時,喊殺聲四起,大批全副武裝的金國士兵從四麵八方湧出,將此地團團包圍。

    能被選入皇家近衛的士兵對於完顏晟的忠誠自然不容置疑,即便麵對數倍於己方的叛軍,這些近衛依舊拚死力戰,雙方人馬很快便混戰在了一處。

    頂盔掛甲的老將完顏希尹騎著一匹白馬在侍衛的保護下殺到營地中心,下馬抱拳道:“徐先生出手,果然馬到成功,待到新帝登基,老夫自會向新帝為徐先生請功……隻是,那偽帝現在何處?”

    徐風流無所謂的笑了笑,將一副金絲麵具和五爪金龍袍從地上撿起來丟給了完顏希尹。

    “難道……先生沒有抓到那偽帝?”完顏希尹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我隻答應幫你牽製完顏望海,並沒有義務幫你抓完顏晟……更何況,高手過招,毫厘之差便可定生死,我哪有工夫去管那完顏晟的死活?”徐風流無賴般的用小指挖著耳朵,斜睨著完顏希尹,無所謂道:“反正完顏晟已經是喪家之犬,又沒有武功,你這麼多人馬包圍這裏,難道還能讓他跑了不成?”

    “這……說得也是。”

    完顏希尹雖然很不滿意徐風流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但他也知道,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卻是陸地神仙般的存在,世俗的權勢對此人毫無作用,萬萬得罪不起。

    “好了,這裏已經沒我的事了,我先去看看那大宋公主到底長得什麼樣。”

    徐風流撣了撣身上的浮塵,哼著香豔的小曲,背手晃晃悠悠的走開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2
588  金國女子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只是理想情況。

    完顏希尹本就沒將大宋放在眼裏,連和親的公主都敢送與徐風流作為邀請出手的酬勞,對於大宋方麵的送親隊伍自然也不會有所優待。

    雖未將大宋送親隊列為重點攻擊目標,但還是有部分金兵衝入宋軍營盤,大肆燒殺搶掠,作為嫁妝的成車珠寶玉器絲綢錦緞很快便被劫掠一空,整個大營內火光衝天。

    許默瞅準機會幹掉了一名倒黴的金兵,將身上的兵甲扒下來披在自己身上,隨後趁亂直衝宋軍營地中心的公主大帳。

    負責守衛公主安全的都是精挑細選的大宋禁軍精銳,並沒有像外圍部隊那樣完全崩潰,依舊忠心耿耿的結陣守衛在大帳周圍,並不時收攏宮女宦官一類非戰鬥人員。

    見許默這樣一身金兵打扮的人徑直衝來,宋軍自然不會客氣,前排的重盾後麵探出十幾把神臂弩,點點寒芒飛射而至。

    在現代,神臂弩的製造方式早已失傳,但從史料上記載,這種宋朝發明的軍用製式弩可是不折不扣的殺人利器,冷兵器時代的巔峰遠程武器,最大射程可達四百多米,三百米內可輕易穿透重甲,除了初速度不夠,其他的比起一戰時期的栓動步槍都差不多了。

    不過再好的武器打不到人也是廢鐵,在這些弩手扣動扳機的刹那,許默的【惡魔感應】就已經判斷出了這些弩箭的大致飛行軌跡,身形一側分毫不差的從弩箭圍成的狹小空隙中快速穿過。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神臂弩一擊不中,也就沒有了第二次攻擊的機會,宋軍立刻變陣,弩手退入後方上弦,長槍手向前一步替代了原本弩手的位置。

    “長槍手!刺!”

    軍官一聲令下,數十根長槍接連刺出,寒光四射的槍頭密集如林,如驚濤拍岸般刺向迎麵而來的許默周身各處。

    在這種四麵八方的超飽和攻擊下,若是一般的武林高手隻怕早已含恨當場,但許默動態視覺早已超乎常人數十倍,這些在尋常人眼中無解的長槍陣在他看來就如同十倍慢放的特寫鏡頭一般。

    雙臂一揮將數根長槍震開兩側,許默如一頭狂暴的蠻牛般直接衝入戰陣,將前排的幾名盾手撞飛出數十米開外。

    公主大帳內此刻隻有玲公主趙佛佑和兩名貼身侍女,見一名“金國兵”突然闖入,還以為大營被攻破,當即抱在一起大聲尖叫。

    這幾乎可以媲美海豚音的超高頻音波震得許默差點吐血,直接上前敲昏了那兩名侍女,一把撈起趙佛佑的纖腰,撕破布幔從後方破帳而出。

    自家公主被劫,宋軍雖想營救,但卻投鼠忌器,隻能眼睜睜看著扛著趙佛佑的許默飛快的消失在濃煙滾滾的戰場當中。

    “放開我!”

    趙佛佑不知這“金兵”究竟要對她如何,但眼見周圍盡是血腥的砍殺,不時還可聽到女子的哭聲和慘叫,她的心中愈發恐懼,手腳蹬踹著狠命掙紮起來。

    趙佛佑的掙紮令飛奔中的許默險些失去平衡,惱怒之下在趙佛佑的翹臀上狠拍了一記,警告道:“玲公主,你給我安靜點,現在到處都是金兵,我不想因為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你是什麼人?”

    比起被打屁股的羞惱,趙佛佑更加震驚許默所說的話,她代替趙神佑前往金國和親的事隻有少數朝廷重臣才知道,這樣一個“金國小兵”怎麼會知道這其中的隱秘?

    趙佛佑這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和這“金國小兵”無障礙的溝通,對方說得居然不是女真話,而是地道的華夏語!

    “你……你是宋國人?你是父皇派來保護我的嗎?”趙佛佑又驚又喜。

    “你父皇要是有這種高瞻遠矚,也就不會被金國嚇得……窩在臨安不敢動彈了。”

    許默本想說嚇得不舉,忽然覺得在一個女孩麵前說這種話未免太粗俗,便半路改了口。

    “那你是?”

    許默也懶得賣關子,直接從懷裏掏出那翡翠玉佛塞到趙佛佑的手中。

    “啊!這是?”趙佛佑當然認得這尊翡翠玉佛,拉出胸前自己的那枚對比,神情驚喜萬分,“神佑果然還活著!是她讓你來救我的嗎?她現在在哪?”

    “蘇州府錢塘縣許家。”

    前兩個問題顯而易見,許默隻回答了第三個。

    “許家?難道你就是那個許默許漢文?”

    趙神佑雖然在半路上被“刺殺”,但蘇州知府和錢塘知縣聯名呈上的奏折卻讓滿朝文武走知道了錢塘許漢文這個曆經五天五夜在奇寶山上救下瓏公主的少年英雄,為此宋皇趙構還特地賜金十萬貫,絲綢錦緞百匹,命宮人攜帶聖旨前往錢塘褒獎。

    許默沒有吭聲,但這已經是最好的默認。

    “那……你是神佑的駙馬,哦,不,按民間的叫法,應該是叫相公才對,是嗎?”趙佛佑忽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許默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趙佛佑一眼。

    趙佛佑的俏臉微不可查的泛起一絲緋紅,她當然不會說她和趙神佑心有靈犀,無論對方做什麼都會感同身受。

    趙神佑失蹤後不久,她便感覺到了那種破身的疼痛,之後每隔幾晚便會感覺到有一個強健有力的男子在侵犯她,同時也能感覺到趙神佑心中的那種愛意和歡喜,她便知道,她這個妹妹恐怕已經與人私定終身。

    看到許默的模樣甚是清秀,趙佛佑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從未想過會和許默之間發生些什麼,但畢竟她的特殊體質卻是避不開與許默的間接親熱。若對方是個滿麵油光的醜陋粗漢,她恐怕就隻能自掛東南枝了。

    當然,這種事情她自然是不會讓許默知曉的。

    夜色給了許默和趙佛佑二人最好的掩護,在光線不足且混亂無比的戰場上,所有人都在忙著殺戮搶掠,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對看似極為普通的組合。雖然偶爾會有那麼幾個不開眼的上前阻攔,試圖從許默手中劫走趙佛佑這個“戰利品”,但無一例外被許默一刀入腦瞬間秒殺。

    許默扛著趙神佑逐漸摸至戰場邊緣,隨即一躍跳入路邊的草叢,借著那半人多高的雜草灌木的遮掩,飛快的向遠處的密林中奔去。

    “什麼人?”

    剛進入樹林,許默的【惡魔感應】便察覺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有人類的生命反應,放下肩頭的趙佛佑,身形一閃衝至近前,探手將那樹後之人給拖了出來。

    借著林間灑下的微弱月光,許默看清手中之人卻是一名容貌甚美的年輕女子,身披著一件沾滿塵土草葉和鮮血的破布,顯然此女正是靠著這極為聰明的偽裝一路裝死逃離那兵荒馬亂的戰場的。

    “這是你的侍女嗎?”許默向隨後跟上來的趙佛佑問道。

    趙神佑可沒許默那麼好的夜視能力,辨認了許久才搖頭道:“不,這次隨我而來的宮女有三十人,我都認得,但卻沒有這名女子,可能是金國皇帝完顏晟身邊的侍女……”

    許默點點頭,為了保證趙佛佑的行蹤不被發現,所有見過趙佛佑的人必須全部滅口,此女是金國女子還好,若是趙佛佑身邊的侍女,就得讓趙佛佑回避一下這中殘酷的場麵了。

    這名女子似乎察覺到了許默的殺意,居然反常的沒有表現出任何惶恐或是尖叫,隻是絕望的閉起眼睛,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命運已經不再打算反抗。

    許默略感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這不是猶豫的時候,左手抓住女子的衣襟向懷中一帶,右手凝出的冰晶短刃徑直向女子那纖長白淨的脖頸上抹去。

    鋒利的刀刃在距離女子那吹彈可破嬌嫩肌膚僅有一紙隻隔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許默如同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全身僵硬無比,雙眼瞳孔放大到極限,呆滯的死死盯向一處。

    在大力的扯帶下,那女子的衣襟被撕開大半個破口,胸前一抹白嫩的肌膚完全顯露在外,而在那俏然挺立的半球之上,赫然有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無論是形狀位置都與李宮芙和顧盼胸前的那顆痣一般無二!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個女子也是林亦靜在這個世界的精神投影?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林亦靜在這個世界到底有著多少個精神投影?

    “你……不殺我?”

    大概是許久不見有所動靜,那名女子緩緩睜開眼,略顯疑惑的看向許默。

    這女子的聲線稍低,但並不難聽,反而有著一種甚至可以稱之為性感的獨特誘惑,而且更為讓人感到驚奇的是,此女居然會說華夏語,而且發音極為標準,一口地道的汴梁官話。

    許默鬆開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惡魔感應】突然響起急促的警報,許默當即將手中的冰晶短刃甩出,與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道寒光撞得粉碎。

    “哦?想不到你這小娃兒不但惜香憐玉,還頗有幾分本事,不錯,不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3
589  七殺原本

    話音未落,一相貌猥瑣的中年男子如大鳥般從天而降,衣袖無風自動,抬手將倒飛的長劍收回腰間。

    “佛佑,你帶這位姑娘離遠一點。”

    許默可以感覺到此人正是金營中那兩名武修高手之一,雖不知為何隻剩下一人,但從對方身上透出的強烈殺意來看,顯然來者不善。

    這親近的稱呼令趙佛佑不禁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許默可能隻是叫神佑叫習慣了,但臉色還是微微紅了一下,牽起那名身材高挑的金國侍女向樹林深處跑去。

    “嘖嘖,那就是宋國的瓏公主嗎?果然是金枝玉葉,絕色傾城啊!旁邊那個難道是她的貼身侍女?一個侍女也能長得和公主不相上下,大宋果然是出美女的地方,我徐風流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這自稱徐風流的男子簡直就當許默不存在,一雙色迷迷的三角眼色授魂與的緊隨著趙佛佑和那金國侍女曲線窈窕的背影,喉結的蠕動聲隱隱可聞。

    二女的身影消失在林間,徐風流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大咧咧道:“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實屬不易,看在同為武修的份上,隻要你交出那兩個女子,我大可放你一馬……”

    許默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他也不是傻子,對方顯然是摸不透他的底細,才會做此言語試探,若他真的表現出任何一點猶豫或是退縮,隻怕這個徐風流就會立刻加以反殺。

    高手相爭,有時比得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見許默沉默不語,徐風流的眉頭不禁微不可查的向上挑起,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年人很棘手。

    “在下徐風流,無門無派,敢問……”

    徐風流剛抱拳自報家門,許默這邊突然有了動作,一把幾十柄冰晶短刃甩手射出,身形隨即跟上,向著徐風流斬下無比淩厲的一刀。

    “無恥小賊!”

    徐風流此刻鬱悶得幾乎吐血,他本打算趁著許默自報家門時出手偷襲,沒想到許默居然也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先一步來偷襲他。

    當真是終日打雁,反叫大雁啄瞎了眼。

    許默沒什麼刀法,完全憑著那超乎尋常的動態視覺和速度,看到哪裏有破綻就是一刀,雖簡單直接,但因為占據了先機,一時間反而將徐風流逼得手忙腳亂,連腰間的長劍都難以拔出。

    但徐風流不比那頭腦簡單的蜈蚣精,身為武修的他戰鬥經驗極為豐富,拚著受傷和許默強對了一掌,身形借機與許默拉開了距離,右手劍訣捏起,腰間長劍發出一聲響亮龍吟,一分為七徑直向許默射去。

    “禦劍術?”

    麵對這種傳說中劍仙才會使用的大殺招,許默絲毫不敢大意,漆黑如墨的【冰淵魔鎧】瞬間殖裝全身,雙手執刀身形飛旋,準確無比的將那接連而至的七把長劍一一擊飛。

    “好刀法!不過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徐風流手中劍訣驟變,七柄長劍突然再次爆出雪亮的劍氣,打旋倒飛的劍身在空中劃出道道淩厲的弧線,如同有生命般繞過茂密的林木再次襲來。

    這次再也不是簡單的直射,那七柄長劍如同七個合擊高手,各自在空中運行著一套獨有的軌跡,單獨看去破綻百出,七劍合一卻威力暴漲,幾乎是一個照麵便將許默的【冰淵魔鎧】表麵割得傷痕累累,心髒都險些被穿透。

    劍陣?

    許默之前雖然從未見過劍陣,但對於這種傳說級的合擊術卻並不陌生。

    合擊本就是為了以多打少而存在的武術,其威力絕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往往都是隨著合擊人數的增多,威力呈幾何倍數的增長,若是涉及到陣法的合擊,其威力甚至可以瞬間暴漲數十倍。

    而用禦劍術操控的劍陣,因為沒有劍手的掣肘,其角度往往更加刁鑽淩厲,狠辣非常。

    在這七柄長劍所組成的劍陣下,攻防雙方瞬間逆轉,哪怕許默的神經反射和【惡魔感應】預判開到最大,也難以抵擋那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飛劍穿梭,全身傷痕累累,鮮血沿著【冰淵魔鎧】的縫隙肆意滴淌,看上去慘烈無比。

    “哈,小子,你隻有這點本事嗎?要不跪地磕頭認個錯,或許我會大發慈悲,饒你一條小命……”

    徐風流張狂的大笑著,滿眼盡是戲謔之色,就像抓住了老鼠並不急於吃掉的那隻貓。

    許默此刻神經反射的負荷已經達到了極限,根本無法對徐風流的話加以反擊,而且眼中的長劍已經開始逐漸模糊成了淡淡的劍光,周身的傷口數量也開始進一步加劇。

    不過不知為什麼,許默忽然覺得這劍陣的飛行軌跡似乎有些熟悉,而且隱約間,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可以推斷出接下來的劍陣變化。

    難道是……七殺劍訣?!

    許默這才注意到,這劍陣的運作和變化居然和他曾經獲得的那枚玉簡中的《七殺劍訣》如出一轍,就連那徐風流手捏的劍訣都同樣分毫不差!

    劍陣之所以防不勝防,關鍵是因為被困者永遠不知道下一把劍會是從哪個方向射出,但若是提前知道了其中的運行規律,那麼劍陣也就不攻自破了。

    七殺劍訣其實本身就是劍陣秘籍,其中記載有“七殺困神”“七殺鎖神”“七殺滅神”小中大三種劍陣,分別對應著七劍,二十一劍和四十九劍這三個數量級的控製。

    這徐風流顯然隻練成了七把劍的“七殺困神陣”,也幸好如此,若是再提升一個級別,隻怕許默就算看出其中的端倪也無濟於事了。

    正暗自腹誹許默那蟑螂般頑強生命力的徐風流忽然注意到,被死死壓製在劍陣之中的許默忽然開始以一種很奇特的節奏前後左右搖晃著身體,而那些本該擊中他的長劍卻開始是以毫厘之差貼身而過,再也無法傷及許默哪怕一塊油皮。

    “怎麼會這樣?”

    徐風流不禁大吃一驚,自從他練成“七殺困神陣”,縱橫江湖幾十年,便是修為比他高上許多的武修麵對這劍陣,也沒人敢說能做到一劍不挨,還從未出現過如此怪異的情況。

    難道說劍陣已被看破?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被徐風流自己給推翻了,開什麼玩笑,便是一把劍的劍法想看破都不易,更何況是七把劍所組成的劍陣?再說,整套“七殺困神陣”的七種變化還沒被他用過一遍,對方想看也無從看起啊!

    可……若不是已經看破劍陣,這種近乎未卜先知的躲避步法,完全說不通啊……

    “怎麼?無計可施了嗎?”

    許默忽然抬頭笑了,臉頰已經幹涸的血跡映襯著森白的牙齒,看在徐風流的眼中居然有了幾分猙獰可怖。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引為倚仗的劍陣徹底失去了效果,徐風流頓時有些慌了,本滴水不漏的劍陣也開始變得混亂不堪,甚至還出現了兩把劍撞在一起的低級錯誤。

    “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問得很多餘嗎?”

    許默可不會像電影中的反派那樣,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喋喋不休的炫優越,直接破開那早已崩潰的劍陣衝至徐風流麵前。

    徐風流的“七殺困神陣”雖然厲害無比,但本人的實力卻實在稀鬆平常,勉強支撐了幾招,便被許默一記【冰淵碎心拳】打在臉上,整個腦袋如同爛西瓜般爆開,登時死得不能再死。

    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待到全身傷口已經基本結痂止血,許默起身走到了徐風流的無頭屍身前,伸手在他身上仔細的摸索起來。

    當然,許默沒什麼特殊嗜好,僅僅隻是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徐風流生前到底是金國大內供奉的武修高手,身家自然不會寒酸,單是銀票就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三十多萬貫,另外還有些稀奇古怪的藥丸藥粉,許默不知是做什麼用,但想了想後也一同收了起來。

    “咦?這是?”

    許默在搜到徐風流腰間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玉帶的後腰位置似乎有夾層,打開發現裏麵居然是一本微黃的古書。

    七殺劍訣。

    許默之前一直以為這徐風流的七殺劍訣可能是來源於他的精神碎片,但簡單翻看了這本七殺劍訣後,他才發現,這本七殺劍訣和他得到的那枚玉簡中記載的七殺劍訣居然有著很大的不同。

    怎麼說呢,那枚玉簡上所記載的七殺劍訣,更像是被人為修改過的簡化版本,隻保留了內力修煉和三套劍陣,而諸如劍魂淬煉和禦劍之法則全然沒有。

    難怪許默總感覺那玉簡上的七殺劍訣很奇怪,而且除了內力外什麼都修不出來,搞了半天原來隻是個殘本。

    確認徐風流身上再無任何油水可刮,許默將其就地毀屍滅跡,並在周圍偽造了幾個類似的打鬥現場。

    既然不能將一顆黃豆藏在綠豆裏,那就再抓一把黃豆扔進去……許默覺得這陣子他幹這種毀屍滅跡的事是越發的輕車熟路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3
590  百花合歡

    解決掉了徐風流,遠處金營中的叛亂也接近尾聲,喊殺聲基本已經絕跡,隱約可見濃煙中來來回回的金國士兵正忙碌的挖土滅火。

    大量金國輕騎兵十人一組的從營盤當中四散開來,呈輻射狀向外搜索著戰場外圍,大量之前趁亂逃離的宋兵和金皇衛隊士兵都被這些輕騎如趕牛羊般趕出,幹淨利落的一一補刀。

    眼見金國輕騎的搜索範圍漸大,已快接近樹林邊緣,許默也不敢再繼續逗留,衝入林中一手一個提起趙佛佑和那金國侍女,召出【六足天霜】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為了保證兩女不會因超高速奔跑帶動氣流引起窒息,許默特地將【六足天霜】的速度控製在了時速百公裏左右,在這個主要交通工具為馬車的時代,這已經是相當驚人的速度,幸好古人沒有連夜趕路的習慣,不然大半夜在路上見到這麼快的東西從身邊跑過,恐怕都得嚇瘋幾個。

    當然,也得益於古人的這個好習慣,許默才敢一路沿著寬敞的官道向南狂奔,而不必擔心行蹤被他人察覺。

    一夜之內,帶著二女的許默從南京路的歸德府,一直跑到了山東東路的楚州境內,貫通南北的京杭大運河在此流過,隻要雇船繼續向南,很快便可以抵達錢塘。

    不過此刻的許默身體忽然出現了很嚴重的異常狀態。

    其實從和徐風流的戰鬥結束後,許默就感到全身的那些傷口有些麻癢發熱,因為和愈合的反應極為類似,因此他便沒怎麼在意。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口愈合的麻癢感雖然消失,但那種燥熱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甚至隱隱開始有些眩暈恍惚的征兆。

    結合從徐風流身上搜到的那些瓶瓶罐罐,許默基本可以推斷出,他應該是中毒了,那七柄飛劍的劍身上顯然是喂過毒的。

    這種情況下已不適合強行趕路,恰好前方出現了一片不大的村落,許默拍散了身下的【六足天霜】,帶著趙佛佑和那名金國侍女徒步走入村中。

    此刻剛過三更天,正是萬籟俱寂之時,整個村中連安靜得近乎死寂,連常見的狗叫聲都聽不到。

    許默敲響了村頭一間土屋的房門,片刻後,一名發須花白的老者從房間內走出,手舉油燈仔細打量了許默等三人,許默上前客氣道:“老人家,我是過路的客商,因意外錯過客棧,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老人家能否行個方便?”

    說著,許默遞上了一塊差不多有一兩重的碎銀。

    老者連連擺手,推去了許默的銀子,歉意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出門在外,誰都不可能把房子背在身上,這位公子,其實小老兒是不介意你們在此留宿的,但你也看到了,小老兒就這麼一間破屋,實在難以招待貴客,還望公子海涵。”

    “不要緊的,老人家,請問村中那家方便借宿,還望幫忙介紹一下。”

    “唉,還介紹什麼,由此向東那幾家都是空屋,公子若不嫌簡陋,盡管直接住進去便是。”

    許默的【惡魔感應】下意識向老者所說的方向掃了過去,果然那些土屋中沒有任何生命反應,的確是空屋不假。

    出於好奇,許默將【惡魔感應】範圍內的二十幾戶人家都掃過一遍,驚訝的發現其中有一多半房屋都是空的。

    “老人家,這些人家都去哪了?”

    老人慘淡一笑,歎息道:“還不是因為這連年的兵災,全村人死的死,逃得逃,剩下的基本都是小老兒這種逃都逃不動的老朽之人了。”

    見老人情緒低落,許默也怕觸及到對方的傷心事,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道過謝後帶著二女找了一間外表看起來較新的土屋推門而入。

    古代的衛生條件很差,便是臨安那樣的大城市中都難免有大量的蚊蟲跳蚤滋生,更不要說如此一個偏遠的山村。

    許默進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極寒內力將整個房間的邊邊角角急凍了一遍,徹底掃清了那些惱人的吸血蟲,盡管急凍後的房間顯得有些陰寒,但此時外界正值酷暑,這點寒氣倒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關上房門點起油燈,許默將從徐風流身上搜出的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腦的倒在床上,借著那昏暗的燈光逐一翻找,查看其中有沒有他所中之毒的解藥。

    趙佛佑自然不知許默身體出了狀況,不免感到有些奇怪,道:“許漢文,天還沒有放亮,我們為什麼不走了?這裏還是金國境內,如果被人發現,恐怕會很麻煩……”

    好不容易逃脫了和親的命運,趙佛佑寧願從此隱姓埋名做個普通女子,也不想再被抓回去了。

    “我中毒了。”許默連頭都沒抬,他此刻沒工夫詳細解釋。

    “中毒?中了什麼毒?要不要找大夫?”

    趙佛佑不禁有些慌了,許默可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若是許默出了事,她一介弱女子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金國範圍的,隻怕沒到邊境就會被那些“打草穀”的金兵當作戰利品抓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該死的!”

    體內的那種莫名燥熱感愈發強烈,若不是他的極寒內力對於這種熱毒有一定壓製作用,許默隻怕此刻早已失去理智。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徐風流的這些藥瓶,要麼是沒有標簽,要麼標簽便是如同蟲子一般扭曲的女真文字,他根本分不出到底哪一瓶才是所中之毒的解藥。

    “你中的毒叫做百花合歡。”

    忽然間,那名一路都未曾說話的金國侍女突然開了口。

    許默這才恍然想起這名侍女正是金國人,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床邊,雙眼泛著血絲,焦急道:“既然你知道這種毒,快幫我看看,這些瓶子裏麵到底哪種才是解藥?”

    許默的大力似乎捏疼了那名女子,她不禁嘶的一聲皺起秀眉,沉默片刻搖頭道:“沒用的,這毒沒有解藥……”

    “你不要騙我,是毒怎麼可能沒有解藥?”

    “我的命還掌握在你手中,你若是要死,恐怕第一個就要先殺了我,我怎麼敢騙你?”麵對五官已經開始有些猙獰的許默,這名金國女子倒是出奇的鎮定,淡然道:“百花合歡,其實這本不是毒,隻是一種烈性春藥,徐風流喜歡將其塗在劍上用其對敵,若敵方是男子,中毒後很快便會失去理智七竅流血而亡,若是女子,便會很快變作淫=娃蕩婦,主動求歡認他淫辱……這也算是他的一種怪癖喜好。”

    趙佛佑拉住那名金國女子的胳膊,懇求道:“那……這位姐姐,你既然知道這種毒,一定知道如何解,是不是?”

    “姐姐?”那名金國女子不禁怔了怔,下意識的伸手撫了一下她那嬌美冷豔的臉龐,片刻才道:“我說過的,這不是毒,隻是一種烈性春藥,雖然中者無藥可醫,但隻要尋得一女子交=歡,泄=身後便可不藥而愈。”

    “交……交=歡?”

    趙佛佑到底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說到這兩個字難免有些臉紅心跳羞於啟齒。

    “是啊……想要救他,就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了。”那金國女子抱臂而立,冷豔的麵容帶起一絲戲謔的微笑。

    趙佛佑下意識的咬緊嘴唇,雖然她不止一次在和妹妹趙神佑的雙生感應中體會過那種**蝕骨的感覺,甚至還隱隱有些喜歡,但那畢竟隻是一種意識上的交流,真若是讓她親身去做,恐怕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畢竟她是趙佛佑,不是趙神佑,許默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即便是並不討厭,但也達不到喜歡的程度。

    趙佛佑雖然和趙神佑看起來一般無二,但骨子裏卻是一個相當規矩保守的女孩,沒有趙神佑的那種幹脆果決,因此盡管她明知許默是為了救她才身中奇毒,但卻無論如何也難以下定這個決心。

    許默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此刻他的全部精神都在與百花合歡的強大藥性抗衡,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眼角嘴角等處已經開始隱隱有鮮血流下。

    見趙佛佑依舊猶豫不決,那金國女子搖頭冷笑道:“人家不遠千裏冒死來救你,若是換了我們金國女子,便是天涯海角也會一輩子跟著這個男人……如今隻是要你的貞操,又不是要你的命,有什麼好猶豫的,你們宋國女子還真是虛偽薄幸……”

    “我……不是這樣的……隻是……”

    趙佛佑臉色漲得通紅正欲辯解,突然床上的許默猛的睜開眼,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般徑直撲出。

    “啊——!怎麼?不——不要!唔……”

    趙佛佑本來已經認命的閉起眼睛,卻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那金國女子慌亂的尖叫聲,再睜眼卻見許默將那金國女子按在地上,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服,雙目赤紅如血,整個人仿若瘋狂一般。

    那金國女子雖拚命掙紮,但嬌弱無力的她哪裏會是許默的對手,幾乎是瞬間便被失去理智的許默撕成了白羊,一根堅硬隨即粗暴的刺穿了她那嬌嫩的花蕊,落下點點殷紅。

    趙佛佑已經徹底被嚇傻了,大腦一片空白的她完全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隻是站在原地呆滯的看著眼前許默如同打樁一般在那金國女子姣好如美玉般的肉體上奮力聳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04
591  金女嚴婉

    許默的唯一之力覺醒者體質對於異常狀態的抗性要遠超常人,這百花合歡的淫毒發作不到半個時辰便逐漸恢複了神誌。

    但那名金國女子卻不堪撻伐,全身不受控製的輕微抽搐著,整個人的已經完全陷入了半昏厥狀態。

    許默這才回想起剛才失控時所做的荒唐事,不禁頓感頭大,趕忙將那名金國女子從冰冷的地麵上抱起,小心的放於床鋪,並撿起外套蓋住那具姣好的胴=體。

    做完這一切,許默才發現,趙佛佑居然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呃……”

    許默不知該說些什麼,發生這種意外並不需要解釋,但被人看了現場直播真人秀終歸還是會感到尷尬。

    “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隻是忽然腿軟……走不動……”

    見許默的目光看過來,趙佛佑頓時麵如火燒,慌亂的擺著手,轉身欲逃,卻忘記雙腿已經站麻,驚呼一聲仰麵摔在地上。

    以許默的反應速度,本是完全可以接住趙佛佑的,不過此刻的他幾乎不著寸縷,也實在不好伸這個手。

    “玲公主,麻煩你去幫我向村人買幾套衣服吧……不必求好,幹淨即可。”

    許默撿出幾塊碎銀放在趙佛佑的麵前,眼下他隻能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否則場麵隻會更加尷尬。

    “哦。”

    趙佛佑紅著臉輕應一聲,聲音細弱蚊叫,低頭不敢再看許默,摸索著撿起地上的碎銀,艱難的起身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走出屋外背倚著房門,憋了半天不敢吭聲的趙佛佑捂著前胸大口的喘息著,心髒仿若揣了一隻受驚嚇的小兔子般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原來男女之事是這樣的……

    以往趙佛佑隻是從趙神佑傳來的感應中體會過男女之事的愉悅快感,卻並不知道具體是怎樣去做,甚至都不知道男人下邊居然還比女人多了那樣一根粗壯的東西。

    盡管看上去粗魯野蠻,但不知為何,看著許默那線條分明的健壯男性身軀不斷用力撞擊著那金國女子,趙佛佑的腦海中居然不自覺的浮現出以前很多晚她那仿若親身感受過的**蝕骨的快感,她知道,那就是許默帶給她的快感,真正魚水之歡的快樂。

    聽著那金國女子似痛苦又似愉悅的婉轉嬌=啼,趙佛佑仿若看到了妹妹趙神佑,又仿若看到了自己。

    若是之前許默沒有撲向那名金國女子,而是撲向了她,並像那樣粗暴的占有了她,結果會是怎樣呢?

    自己會恨許默嗎?

    趙佛佑心中暗自搖頭,說實話,雖然許默這個人和她心中那個英俊瀟灑文武雙全的狀元郎形象相距甚遠,但若說討厭,她卻也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而且恰恰相反,她甚至隱隱覺得有些失望,至於失望的是什麼,卻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天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趙佛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已經如脫韁的野馬般不受控製的跑了好遠,而且還盡是想些羞人之事,頓感臉頰發燙,用力拍臉驅散了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提著裙角跑出院門。

    與此同時,房間內。

    那名金國女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披著許默的外套抱腿坐在床頭,不哭也不鬧,隻是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許默。

    眼神有些奇異,場麵有些詭異,氣氛還有些壓抑。

    “還知道愧疚,你這個男人倒也不錯。”

    兩人間最先開口的居然是那名金國女子,不過說得話卻很是讓人意外。

    “姑娘,這件事……”

    “剛說你不錯就婆婆媽媽的,不必解釋,我知道這是意外。”那金國女子抬手阻止許默繼續說下去,盯著許默認真道:“但就算是意外,也不意味著你沒有任何過錯……其實我看得出,你那一瞬間其實是要撲向趙佛佑的,畢竟她才是離你最近的人,但你那時似乎還殘存一點神誌,在最後關頭強行改變目標撲倒我,對不對?”

    “好吧,我承認你說得都是事實……”

    這名金國女子強大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令許默感到汗顏,既然對方已經看出端倪,他也不好睜眼說瞎話,隻得苦笑著認了下來。

    那金國女子閉起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忽然抬頭道:“你會負責的,對吧?”

    許默愣了愣,點頭道:“如果姑娘你不介意,我會娶你……”

    反正這金國女子身上有疑似林亦靜的特征,就算不收她入房,許默也不能讓她離開,直接娶了她倒也幹脆。

    話說……許默覺得最近自己說這種話是愈發的順口了。

    不想那金國女子卻淡然一笑,道:“誰說這個了,就算你願意娶,我還未必願意嫁呢……”

    “那姑娘你的意思是?”

    “不管是否出於主觀意願,但我確實救了你一命,這個總是事實吧?”見許默點頭表示認可,那金國女子才繼續道:“我這個人最講公平,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們就算兩不相欠了,如何?”

    若說李宮芙表麵看起來大大咧咧像個假小子,但內心卻依舊保持著少女柔軟的心性,而這名金國女子卻恰恰相反,外表看著女人得不能再女人,心性卻如同男人一般的理智,冷靜得甚至令人感覺有些可怕。

    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環境和經曆才能培養出這名金國女子如此的性格。

    “很合理,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雖然感覺有些像是在做生意,但許默的心中卻反而輕鬆了不少。

    “這個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金國女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在我想好之前,我會一直跟著你,你必須要保護我的安全,當然,我也不會故意給你找麻煩……如果我有違背這條約定,就算我主動放棄那個要求,你隨時可以拋下我。”

    許默笑了笑,這金國女子說話還真是滴水不漏,而且若是她一直沒有想出要求,自己恐怕就得護她一輩子,跟免費飯票也差不多了。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隻要能把她留在身邊,以什麼名義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李宮芙等三女那邊還能省了不少的交待。

    “那就一言為定,姑娘……”

    “雖然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但不得不說,我們兩個現在都這樣了,你總這麼一口一個姑娘的叫,不覺得別扭嗎?”那金國女子略微坐直身體,頷首正式道:“我姓嚴,單名一個婉字,你直接稱呼我嚴婉,或者婉兒都可以。”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23
592  幸福得失

    人家姑娘都如此敞亮,許默也總不好再矯情,於是叫了一聲“婉兒”,跟著問道:“你說你姓嚴,難道你不是金國人?”

    “有漢姓漢名的金國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嚴婉怪異的看了許默一眼,頗為不以為然。

    許默這才想起曆史上的金國極度崇尚華夏文化,雖然身為軍事強國,但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市井庶民,都以學漢學取漢名為榮,這也算得上是當時的一種流行風尚。

    許默鬧了個大紅臉,趕忙轉移話題問道:“婉兒,你是怎麼當上的宮女?”

    “我?”嚴婉輕咬著手指,似乎在回憶,片刻後搖頭道:“具體細節我也記不得了,我隻打記事起就已經在皇宮了,其實很多宮女跟我一樣,都是很小的時候便被送入宮中,甚至連自己的爹娘是誰都不知道……”

    皇宮內的宮女雖然絕大多數都是選送來的民間良家女子,但也有專門收養的幼齡女童,而且因為從小在宮中長大,身世絕對清白,忠心度更是可以保證,往往都會作為貼身侍女來服侍重要皇室成員的起居。

    而且比起一般的宮女,這些女子從小便要接受極為苛刻的精英教育,不但要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更是要掌握很多雜學,除了身為女子,比起一般的翰林都綽綽有餘了。

    對於這種宮女中的戰鬥機,許默之前隻是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那種出身皇家的貴氣加文氣,便是趙佛佑和趙神佑這兩個正牌公主比起來都顯得略遜一籌。

    “許漢文……衣服我買回來了,你看看行不行?”

    房門輕響幾聲,趙佛佑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隨後一個包裹從虛掩的門縫中塞進屋內。

    想不到趙佛佑這個公主辦事倒還挺利落,許默不禁再次感歎老趙家家教的良好。

    大概是給得銀兩有些多,布包內整齊的疊放著四五套男女衣衫。

    盡管隻是最普通的粗布衣,但倒也漿洗得幹淨,偶爾有磨破的地方,也相當細致的用相近顏色的碎布打了補丁。

    許默找了一套和自己身型接近的衣服套在身上,隨後撿出一套女裝丟給床上的嚴婉。

    嚴婉並沒有伸手去接,坐在床上道:“你還是給我一套男裝吧,這個世道不太平,出門在外,還是低調點好。”

    許默暗道自己果然想得不夠周全,趕忙為找了兩套偏瘦些的男裝,一套給嚴婉,一套留給趙佛佑。

    雖然女扮男裝並不可能像古裝電視中演得那樣堪比易容術般的奇葩,但總好過帶著兩個妖嬈絕色那麼紮眼,至少稍遠一點根本看不出是女子,這也便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二女連驚帶嚇,又趕了一夜的路,早已疲乏得不成樣子,一覺睡去便是四五個時辰。

    許默有意讓二女養足精神恢複體力,早飯也沒有叫醒二人,隻是中午時在村中的人家走了一圈,采購了一些食材。

    村中人家大多窮困,米麵什麼的倒還有些,菜蔬雞蛋等副食大多都是用來進城賣錢的,不過許默既然肯真金白銀的花錢去買,這些淳樸的村人也樂得就地賣給他,錢多少都是小事,最起碼還省的麻煩不是?

    就這樣,許默這一圈轉下來倒也收獲頗豐,除了米麵時蔬,甚至還買到了一隻老母雞。

    下午時分,許默正蹲在廚房裏生火做飯,門口透進的陽光忽然被一個窈窕修長的身影所阻擋。

    許默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是那名金國女子嚴婉。

    “哦?這麼快就行了?我還以為會是趙佛佑先醒呢……”許默咧嘴衝她笑了笑,低頭繼續拔那被開水燙過的雞毛。

    許默這句話雖是隨口而言,但嚴婉卻明顯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始終波瀾不驚的臉上也不禁泛起一絲緋紅,道:“別將我們金國女子和你們宋國那種養在深閨中的嬌弱小姐相比,給我一匹馬和一張弓,我也是可以上戰場的。”

    許默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嚴婉抱著雙臂站在門口,一直看著他將那隻老母雞拔得一絲不掛,皺眉道:“你們宋人不是講究君子遠庖廚嗎?大丈夫要麼領兵沙場為國開疆拓土,要麼讀書萬卷施政安邦撫民,我見你也算得上文武雙全,為何要做這等下賤之事?”

    還以為這精英女子會有什麼與眾不同的看法,想不到還是逃不開時代的局限性……

    許默也不與她爭辯,將掏去內髒的雞扔入滾水當中,在抹布上擦擦手,轉頭笑道:“都做君子,我們這頓就隻能啃生雞了……人活著,哪需要那麼大的誌向,吃飽,穿暖,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一輩子不就很幸福了嗎?”

    “幸福?”

    嚴婉的神情有些迷茫,她忽然發覺這個簡單的字眼卻是她從來未曾想過的。

    “幸福呢,其實簡單說起來就是滿足。”許默一邊往爐灶裏添柴,一邊道:“就像現在這樣,我餓了,我有一隻香噴噴的雞吃,吃飽了,滿足了,我就幸福了……”

    “你的幸福還真是簡單。”嚴婉喃喃道。

    “幸福本來就可以很簡單,有些人從不覺得自己幸福,就是因為他們把幸福定義得太複雜了。”

    “我承認你說得對……不過,有件事你錯了,從不覺得自己幸福的人,不是他們把幸福定義得太複雜,而是對於他們來說,幸福根本就不存在。”

    嚴婉輕歎一聲,若有所思的轉過頭去仰望著蒼茫的天空。

    許默不知道嚴婉為何會發出如此感慨,但隱約可以感覺到她似乎有心事。

    “你看那邊。”

    許默起身指向村頭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幾名孩童正手持柳條互相追逐嬉鬧著。

    “看到了,怎麼了?”嚴婉不解的望向許默。

    “孩子從來都是最快樂的,因為他們一無所有,也一無所知,每一點發現,每一點獲得,都可以令他們幸福無比……若是你不覺得你自己幸福,那就是你擁有得已經太多了,學會放棄,你就會發現,幸福其實就在你身邊。”

    嚴婉一瞬間驚呆了,若不是許默沒表現出任何的異常,她幾乎以為對方已經發覺了她身上的秘密。

    “放棄……談何容易。”

    嚴婉茫然的搖著頭,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許久,抬眼勉強笑了笑,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隻是你的境界太高,我暫時還悟不透……”

    “境界?別把我說得跟和尚似的,我可是吃肉的……”

    許默也笑了,他倒是很欣賞這個叫嚴婉的女子這種一是一二是二的務實求真性格,若不是和對方發生了那種特殊關係,他相信兩人一定能成為相當談得來的好朋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2-5 22:24
593  擴建宅邸

    許默的廚藝也就是一般偏上,在這個調味料缺乏的小村中也做不出什麼美味珍饈,勉強有鹽味能入口罷了。

    而趙佛佑和嚴婉這兩位大小姐雖身份不同,可都是宮廷禦膳喂出來的,對於這頓“粗鄙”的食物自然是惡評如潮,但這二人畢竟也確實餓了,只能勉為其難硬吃下去,不過那糾結的表情並不比吃藥好到哪去。

    吃飽喝足自然是要繼續趕路,不過這小村窮得連頭能拉車的大型牲畜都沒有,許默也隻好退而求其次,找了一輛手推獨輪車,也就是所謂的雞公車,推著兩位身嬌肉貴的大小姐再次上路。

    金宋兩國雖然連年征戰,但民間貿易往來卻始終不曾斷絕,金國受華夏文化影響極深,無論是高官還是平民對於大宋的商品都極為追捧,因此兩國間的貿易非但沒有受到戰火的影響,反而愈發興盛。

    楚州作為貫通南北的京杭大運河上的中轉城市之一,長期聚集著南來北往的金宋兩國客商,來自大宋的貨物在此換船繼續北上發往金國,而來自金國的貨物也同樣在此換船南下發往大宋,偌大的漕運碼頭從早到晚幾乎沒有停歇,每日過往的大小船隻甚至要以萬計。

    在這樣巨大的船流量下,許默想找一艘可以搭乘回大宋的船並不困難。

    說來也巧,許默剛到楚州碼頭便遇到了一名熟識的漕運船主,對方雖不知許默為何會出現在金國境內的楚州,但畢竟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又是同鄉,便相當爽快的答應了許默的搭船請求,甚至連船錢都沒收。

    就這樣,一路無話,數天後許默等一行三人終於回到了蘇州府錢塘縣。

    這一去往返將近半個月,家中的妻妾等人早已是心急如焚,見許默平安返回自是喜不勝收,慌忙張羅著為他接風洗塵。

    若不是許默一再提醒要低調,李宮芙顧盼等人都打算去門口放掛鞭炮去去晦氣。

    最開心的人還當屬趙神佑,她本就對姐姐趙佛佑代她和親一事心存愧疚,如今見姐姐安然無恙被帶回大宋,心中歡喜難以自已,回想起種種仿若夢中的前塵往事,姐妹倆當場抱頭痛哭。

    而對於顧盼,許默並沒有透露她是金國人的身份,隻說她是這次和親安排在趙佛佑身邊的侍女。

    早在路上許默就將這個說法給趙佛佑通過氣,倒也不必擔心對方會說漏嘴。

    飯桌上向家中眾女講述在金國營救趙佛佑的一幹經過暫且不必細表,晚飯過後,顧盼悄悄將許默拉到一旁,略帶埋怨的對他說起了一件麻煩事——家中的房間不夠用了。

    許默雖不在意金錢,但生活也從不奢侈,哪怕早已家財萬貫,所住的卻還是當初與李宮芙成婚時修葺的那三間青磚瓦房。

    最初他和李宮芙二人共住正屋,後來陸續納了顧盼和趙神佑,東西廂房才住上了人。

    再後來岑碧青白素貞以使女的身份入住許家,西廂房便騰出來給青白二女居住,而原本住在西廂房的趙神佑便搬入了東廂房和顧盼做伴。

    至此許家的三間房屋全部住滿,而趙佛佑和嚴婉的到來,卻打破了許家的這種人居平衡。

    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被褥可以現買,可房子總不能憑空冒出來,顧盼怎麼算都安排不下家中的這八口人,無奈隻好跑來和許默商量,希望身為一家之主的許默可以給拿個主意。

    對於顧盼提到的這個問題,毫無準備的許默也是束手無策,思考了許久道:“這樣吧……神佑她們兩姐妹許久不見,定然有許多話要說,她們兩個今晚住東廂房,我和宮芙睡正屋,你和那個嚴婉睡西廂房,至於小青和小白,就先委屈她們兩個睡柴房吧……”

    許默本想是讓顧盼也住正房,而讓嚴婉去和青白二女擠西廂的,但想想又覺得不妥,不管怎麼說這個嚴婉都與他有過夫妻之實,回家第一夜就將她丟去與侍女同住,怎麼想都有些提上褲子不認人的嫌疑。

    更何況,岑碧青和白素貞二女均為異類,平日裏雖表現得與常人無二,但天知道她們睡覺時會是什麼樣,萬一睡到半夜弄兩條大蛇盤在床上,嚴婉就算不被誤吞,估計也得嚇死。

    顧盼不禁有些猶豫,道:“這……不好吧?小青和小白雖是家中侍女,但平日我等相處都是情同姐妹,怎好讓她二人住柴房?”

    “沒事,估計她們也不會介意。”

    許默倒是不以為意,反正青白二蛇在未下山前都是住山洞的,條件還未必有家中的柴房好,偶爾換換環境,就當是憶苦思甜了。

    當然,話雖如此,許默倒也不至於讓青白二蛇一直住柴房,這看著養眼用著順手的二女得來不易,萬一因為這點小事掉了忠誠度可是得不償失。

    於是從第二天,擴建房屋便正式提上了許家的議事日程。

    宋朝是個物質極大豐富的朝代,隻要有錢,什麼都不是問題……而此刻的許默偏偏就是不缺錢,且不說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當朝官家賞下的那十萬貫,單是他從徐風流身上搜出的銀票,就足夠他揮霍了。

    將首批預付款五萬貫交給牛叔保管,讓他全權負責整個許家的擴建工作,隨後無事一身輕的許默便帶著家中的七女上街看房子去了。

    沒錯,就是看房子……家宅的擴建畢竟不是短期內可以完工,一家八口人總不好天天住客棧,在這段過渡期內,終歸還是要找個合適的地方落腳的。

    在宋朝,類似租賃房屋這類雜事都有相應的牙人,按現在的話說也就中介,完全不需要犄角旮旯的到處找小廣告,隻需將大體要求告知,牙人便會相當盡責的為你找到符合要求的房源。

    “許大官人,你算是趕上了,若是在頭些年,別說你要獨門獨院一戶四間以上的房子,就是一般的臨街單房都不好找……這幾年賣房的倒是多了,我們牙人的生意反倒好了不少,可就是……唉!算了,不提也罷。”

    許默自然明白這牙人的感歎,錢塘雖身處繁華的蘇杭之地,但畢竟與金國的北疆隻有一江之隔,哪怕是緊鄰皇都臨安也無法給早已對大宋軍隊失去信心的百姓以安全感,因此舉家搬遷人家並不少見,即便那些本地還有生意的商人,也多將金銀細軟等轉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隻留下少量人手維持經營,並早已隨時做好逃難的準備。

    “便是這次和親不成,金國在十年之內也不會攻打大宋,這位小哥大可放心的做你的生意。”

    嚴婉的突然開口讓所有人不禁一愣,趙佛佑和趙神佑兩姐妹若有所思,李宮芙才懶得費那個腦筋,心直口快問道:“你怎麼敢確定金國不會繼續侵攻大宋?金國垂涎大宋的繁華已久,北方的半壁江山都被攻下,難道他們會輕易放棄更加繁華的江南嗎?”

    “就是因為大宋北方的這半壁江山啊……”嚴婉淡然一笑,語氣仿若在闡述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實,“國戰不同於內戰,不是說你打下來就是你的,要想讓被占領區域的百姓認同新國新朝廷是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的,若是你……我大宋倒還好說,大批的人口遷過去,他國百姓便是不甘統治也要掂量掂量人數的差距,可金國卻偏偏地廣人稀,強行遷徙百姓隻會分薄國力,想要消化北方的大片土地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南侵隻會將自己撐死,別說是原金皇,就是現任金皇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殺式的決定……”

    牙人聽得連連點頭,豎起拇指誇讚道:“這位許夫人當真是女中諸葛,想必朝中那些大人也未必有幾個看得像許夫人這樣清,在下受教了,以後定然要將許夫人的這番話說給那些要賣房的客人聽。”

    牙人一口一個“許夫人”叫得嚴婉一陣臉紅,見她正欲解釋,許默也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直接打斷道:“牙人,你帶我們去看的是哪家的房子?”

    “回大官人的話,是原本城南的張府。”牙人扯了扯韁繩,將驢的速度放緩,與許家的馬車並列而行,客氣回道:“張員外一家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搬走了,不過倒不是為了躲兵災,聽說是張家的公子遭了邪魔……大官人你也是知道的,張家可是咱們錢塘的首富,那張府修得那叫個氣派,雖未必比得上皇宮,但也跟王府差不了多遠了,若不是招了這種邪事,又趕上國難兵災,也不會賣到十萬貫這樣的低價,估計就是拆了賣磚,恐怕也不止這個數了……”

    許默自然知道城南的張府,主人張員外便是那小正太張玉堂的爹,所謂的遭邪魔估計就是指當初張玉堂被蜈蚣精抓走一事。

    張員外一家和許默從未有過來往,許默也不曾受邀入過張家大門,但他很早以前便有夜遊的習慣,整個錢塘縣的大街小巷都被他逛了個遍,張府那麼大個目標他更是早已熟如自家後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