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好消息,壞消息(下)
「這個我可不能說，美第奇家族和多利亞家族的關係，是小帥哥自己猜到的，佛羅倫薩的買命價格，安德烈－多利亞海軍元帥也不在乎我賣，海軍元帥的秘密，我可不能，也不敢賣。」
盧爾娜甚至沒有開價，只是開始收集屍魔的骨架，僅僅這麼幾天，已經被安德烈－多利亞的手段給鎮住了，居然有了某種似乎是源於恐懼的忠誠度。
「不必擔心，安娜小姐，你的父親和兄長應該已經安全逃了出來。」馬基雅維裡早就醒了過來，聽到這裡，為了安慰惶急的安娜，他才插言。
「你怎麼知道?」安娜急切地追問道。
「如今安德烈－多利亞海軍元帥大業草創，不知道有多少事務要安排，有多少利益要分配，有多少敵人要追擊。怎麼可能把如此強大的一個詭術師，僅僅作為聯絡官於美第奇家族協調一下立場。我想盧爾娜小姐首要的任務應該就是追殺西博執政官父子吧，可是如果西博執政官父子已經死了，盧爾娜小姐應該立刻返回利古里亞共和國覆命才對。西博父子的死訊，對安德烈－多利亞海軍元帥的事業可是大有幫助，盧爾娜小姐絕對不敢耽擱。如今怕是因為無法覆命，所以才在此滯留，不想能賺到如此一筆巨款。恭喜您了，盧爾娜小姐。」
馬基雅維裡的話，讓安娜小姐大大鬆了一口氣，也吸引了盧爾娜的注意力。
她停下收集屍魔骨架的動作，把目光轉了過來。
「哦，您就是馬基雅維裡先生吧，差點忘了您呢，朱力奧－美第奇紅衣主教殿下特別提到過您，他對您的智慧評價很高，高到整整三千個塔勒呢，等於紅衣主教的七分之一呢，看來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啊，和你聊的很開心，小帥哥，你不必擔心，朱力奧－美第奇紅衣主教殿下沒有要買你的命。」盧爾娜一邊說著遺憾一邊興奮地摸出了匕首。
確實也是剛剛得到了兩萬塔勒的巨款，以及拉迪斯勞斯充滿誘惑的問題，讓盧爾娜一時忘了另一筆巨款。
要知道在利古里亞城，為了一千塔勒這個很是公道的價格，她就和拉迪斯勞斯較量過一次呢。
馬基雅維裡萬萬沒想到，自己那麼多年想得到美第奇家族的重視，其實早就得到了，只是紅衣主教打算再晾他一會，不成想他投靠了拉迪斯勞斯。
情勢一下急轉直下。
這時，安娜和老約翰已經多少恢復了一點戰鬥力，看到盧爾娜的行動，都奮力站了起來。
「盧爾娜小姐，不要開玩笑嗎，為了兩萬塔勒得罪了暗日教會也算值得，為了區區三千塔勒得罪術士皇族，那就太不值得了，而在這歐羅巴大陸同時得罪兩者，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拉迪斯勞斯的恐嚇讓盧爾娜猶豫了。
如果剛剛直接動手，那麼自己有把握把拉迪斯勞斯一行五個人全殺光，如今要是有了漏網之魚，哈布斯堡皇室的報復可不是開玩笑的。
只是她又不甘心，如此就服軟，盧爾娜小姐可不是怕事的人。
「盧爾娜小姐，好幾年前，我就聽說過了您的爆頭酸飛箭，這些年您身經百戰，可是這幾次較量中，三級魔法我只看見您用了一個召喚凶暴狼，這和詭術師強調突襲的特性不大匹配啊。我雖然是術士，倒也學了抄錄法術，你不要再計較區區三千塔勒，這具屍魔的骨架也留給我，我直接抄一個三級法術到你的法術書上，如何？」
拉迪斯勞斯及時拿出了胡蘿蔔，提出了解決問題的方向。
一個三級法術捲軸，根據法術的罕見程度只要兩百塔勒到三百塔勒。
但是抄錄捲軸來出賣的法師，總會儘可能地把捲軸製作的易於激發，這樣即不容易讓別的施法者學習，也利於戰鬥中使用。
要從這種不穩定的法術結構中學到法術，往往至少要消耗十來個捲軸。
而通過法術書來學習的話，自然就高效的多，但是即使師徒間這樣的情況也很罕見，直接分享會影響學生對魔網的感受。
大多數法師僅僅能從老師那裡得到幾個0級戲法，真正的魔法還是要從捲軸中學習。
這也是為什麼盧爾娜當年能在沒有老師，沒有經驗的情況下，通過區區一個捲軸就學會了1級魔法的不凡，。
有一次這種經歷就可以自負為天才，法師中的天才。
不過即使天才，如此靈光一現也不可能一直發生，盧爾娜渴求新的攻擊性魔法已經很久了。
而捲軸市場一直很不穩定，同一種法術很少能長期出現。
這是因為一個法師或者術士，如果長期抄錄捲軸不僅僅會損失精神力，過多的抄錄一個魔法甚至會造成魔法失憶，也就是需要重新學習這個魔法，極端情況下甚至會失去一個魔網等級。
她卡在魔網的第三層已經很久了，湊了多少錢，買了多少捲軸，才學會了一個最常見的召喚凶暴狼，對於不能一步步接觸一個新魔法而失去感受魔網的機會根本不是問題，她早就已經足夠熟悉魔網第三層了。
而直接把魔法抄錄在法術書上，非最細心的施法者不能為，對於精神力消耗極大，而術士中能抄錄捲軸的都很罕見。
所以拉迪斯勞斯居然敢提出如此條件，讓盧爾娜大吃一驚。
「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強韌的精神力，怪不得你經常敢在敵人近在咫尺的時候繼續施法。這些年利古里亞市面上的超出正常水平的火球術捲軸，也是你抄得吧，原來你竟然心智堅定到這個地步，不過你怎麼敢要我的法術書，那可是人家最重要的秘密呢，才不要給你。」盧爾娜一邊說著不要，一邊卻解開衣服。
拿出了貼身收藏的一本小冊子來。
拉迪斯勞斯只能笑了笑接過盧爾娜的法術書，有什麼絕招，那肯定早就用在了拉迪斯勞斯的頭上，哪裡還會有保留秘密武器。
這本法術書大體上和常見的法術書差不多，都是用魔法獸的獸皮製作的，盧爾娜的這本柔軟中帶著絲絲涼意，似乎應該是來自斯堪的納維亞的冬鹿。
不過這本書的第一頁卻是裝幀上去的，材質也僅是很普通的一塊絲巾，上面的魔法飛彈，因為材質和年份的關係，已經很不穩定了。
拉迪斯勞斯直接翻倒最後一頁，問道：「想要什麼，只能選一個，我一次也只抄得出一個。」
「我要冰風暴，那具屍魔骨架對你很有價值，我在利古里亞就聽說過你在製造奇物也頗有天賦。」盧爾娜獅子大開口。
「對我確實很有價值，可是對你來說，也許只能賣個幾百塔勒。4級魔法，我的偏頭痛會發作一個月。而且，沒有兩個三級魔法，是絕對沒法接觸魔網第四層的。」拉迪斯勞斯試圖把價錢壓回去。
「我通過多利亞家族的法師，買了不知道多少你賣出來的火球術，很快就能學會了，我要冰風暴。」
「那你必須重新匹配價格，我要損失多少精神力啊。」
「我身上還有六百塔勒現金，全給你。」盧爾娜在這個關頭倒是毫不猶豫地直接把錢袋丟了過來。
「敏捷手套，脫下來。還有什麼奇物，也脫下來。」不過一個直接抄錄在法術書上的4級魔法可遠不止這點價值。
「喏，手套也給你，你還看得上什麼？」盧爾娜脫下手套，把她白皙的手掌輕輕滑過拉迪斯勞斯的臉龐，把手套塞進了拉迪斯勞斯的外套內兜。
「你知道，我想的，但是時機不對啊。這樣吧，你如果學會了冰風暴，就給米利爾小姐抄一張冰風暴捲軸，這麼多年,她為我抄了那麼多4級變身殭屍捲軸，我作為多利亞少爺拿著自然無妨，肯定有機會回報。可是現在前途叵測，她多年的照顧如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報答。她一直很想要冰風暴，現在你們是同僚了，她是很有地位的家族法師，你也需要在多利亞家族裡有個朋友，不論能不能一次就學會，她一定會感激你的。」
盧爾娜真正動容，這一次遺憾的表情出現在了她臉上。
「米利爾她和我一起帶隊追擊西博執政官父子，我們被卡薩諾騎士伏擊，很遺憾，她死了，我現在明白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了。」盧爾娜靠近拉迪斯勞斯的耳朵，把米利爾的遺言轉告給了拉迪斯勞斯。
這對安娜是最好的消息，她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輕鬆。
既然卡薩諾騎士找到了西博執政官父子，那麼父兄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而拉迪斯勞斯彷彿失去了力氣，沉默地開始抄錄魔法，只是那隻筆此時好像有千鈞之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