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獵權 小說作者: 烽霜(連載中)

lunin 2013-1-17 23:40: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 23605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4
白阿色芬帝國
第一章 一庭三部 上

  雅斯森茲堡教皇廳所在的五聖至一賢者廣場。以繁瑣細碎著稱的紅阿色芬藝術在這裡遭到了無情的淘汰,這裡的景緻,莊嚴高貴而著稱。各種潔白的大理石雕像,從這裡直到盡頭,遍佈著名藝術家的手筆。護教天使,神聖的符文,當然出現最頻繁的是恩督斯教廷立教千年的五位聖者門徒。
  聖耶倫,聖葉米隆,聖所羅門,聖西門,聖馬太。五位立教的聖者門徒屹立在廣場邊緣配合精妙的佈置,五聖至一廣場形成一個永遠循環的恩督斯聖環,象徵神權的永恆。
  一場夏雨過去,初夏的溫煦,茂密的林蔭道增添了璀璨的金色,廣場廊道通往傳教部所在的福音恩澤大殿下方的牆角,碩大的深紅薔薇掛在枝頭。玫瑰象徵愛情,薔薇除了還有著誓言的寓意:一生只想跟您在一起。不過在莊嚴肅穆的五聖至一賢者廣場旁邊種植深紅薔薇的行為一直被人詬病。冥頑不靈的經義派總是抓著各種經典上的言辭打擊一意孤行的傳教部負責人之一,大主教、浸恩會大修士長、教廷樞機的阿卓斯菲爾。
  由於教皇廳裡的第一總理執事偏袒這位傳教部的高層,很多時候,經義派的告狀總是不了了之。圍繞教皇廳第一總理執事和這位女性高層神職人員總有說不盡和道不明的緋聞,但許多人最多都只會把這些話留到宴會背後的私人小聚會裡,跟貼心的人一切噙著曖昧的笑意討論阿卓斯菲爾與朗特拉大殿的年輕總理執事發展到了哪種程度。在床上,又或者在教皇廳的總理執事辦公廳裡?
  當然,這些話只能是在私底下談談。傳教部負責將神的榮光傳播到整個大陸,手握重權不說還有資格調動主教區級別護教帝國軍的權能掃除一切阻擋傳播榮光之主以利安福音的障礙。紅阿色芬帝國戰功最卓越的將軍皆出身於此。所以這位位高權重的女性可不是能輕易開罪的。
  恩澤福音大殿最裡層的教廷樞機辦事廳赤梫木大門裡頭坐著一位年輕的近侍,年近十九歲的他身穿教皇廳那邊的粗麻黑袍,垂著腦袋,雙手縮在袖中,無所事事中,他不住地打量著這個房間的佈置。等待的時間太漫長了,雖聽說阿卓斯菲爾大主教今天會回來,但沒想到等待的時間那麼長,終於這位近侍忍不住把手伸向了房間裡的一本經典,站在窗口投下的光輝裡,開始他的閱讀。
  「大主教到!」
  辦事廳前方一道門廊的教廷騎士發出了令近侍驚慌失措的叫喊,他急忙想要把手上的書本放回到書架上。要知道,在紅阿色芬帝國肆意碰觸主人的物品可不是有禮貌的事情,這會讓他丟掉好不容易讓身為伯爵的父親弄來的職務。對於這位傳教部的大主教,他雖沒接觸過,但也聽人說過她的一些恐怖傳聞。敬畏她的會稱呼她一聲「女王」,輕蔑她的會罵她一聲「大洋馬」。
  雕刻了天使和聖徒的木門打開,措手不及的近侍猛地回頭,他呆住了。
  成熟的女王!?帝都第一蕩婦葛妙夏爾公爵夫人!?
  這便是近侍頭腦中對阿卓斯菲爾的第一印象和第一個念頭,大主教阿卓斯菲爾的發稍隨腳步的靜止而落下,包裹在黑色金邊大主教教袍的身體豐潤有致,她就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個再風華絕代的妙齡少女也絕沒有她的風情。豐腴的身子,含情的眸子,似乎一顰一動便可以搖曳出萬千的風情。更要重要的是這位穿著黑色教袍的大主教渾身散發出一股熟透了的氣息,彷彿在告訴男人們再不摘取就要壞了的熟美。這種熟美只要在床上略微用力,就能擠出許多美味的芬芳蜜液。
  「在看書?」短及手腕的鏤空雪白手套輕輕地撩過肩頭的黑色長發,阿卓斯菲爾讓身後的書記隨從幫忙褪下沉重的華麗外袍。
  腦海剛剛閃過了把這位大主教摟在懷裡恣意玩弄的畫面,已經偷嘗過禁果的近侍讓高不可攀的大主教的問話嚇得吞下了口水後急忙跪到了地上。
  「很抱歉,大主教,我不是有意去碰觸您的書。」近侍腦袋飛快地轉動著去思索能脫罪的藉口,看到信手取來書籍的名稱《聖耶倫如是說》,他又開口說道,「坐在您書房裡偶然看到這本教會的經典,內心就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呼喚讓我去打開這本書去聆聽第三代教皇的教誨,於是我就從您的書架上摘了下來。」
  「神說愛我的,我總不會吝惜愛你。」阿卓斯菲爾揮手示意近侍不必再辯解:「這本書就送給你了,總理執事叫你來要傳達什麼消息給我?」
  一封蜜蠟漆好的密函被雙手呈遞過去,阿卓斯菲爾讓近侍離開,瞧也不瞧一眼便把信函放到了烏黑髮亮的辦公長桌上。
  「大主教為什麼不懲罰那個傢伙呢?」戴著一副單邊眼鏡的知性書記隨從是一位來自帝都雅斯森茲堡一個上等貴族家庭的小姐。
  在紅阿色芬皇朝,進入帝國幕僚機構做各大部門首腦的秘書好助理遠不如進入教會協助教廷高層。在教會的薪水雖然不高,但卻是最靠近權力中心。教會的七階執事制度便是給貴族開放的捷徑,教皇廳的一庭三部更是最理想不過的跳板。初等執事、總執事、助理執事、教區總助理執事、理事執事、總理執事這個位職七等分的制度裡,平民從初等執事要做到教區總助理執事保守估計得六十年。給成為這裡高層神職人員的副手積累幾年經驗就能外放到教區成為輔助當地主教的助理教區執事。再熬過幾年,很多年輕貴族都能如願以償地替代離職的教區總助理執事成為當地至主教以下的二把手。至於教區總助理執事以上的職位都必須由發過三絕誓願的真正教會神職人員來擔任。
  「使我們不快樂的,都是些芝麻小事,我們可以躲閃一頭大象,卻不能多開一直蒼蠅,如今這只蒼蠅願意自己飛開,我們為什麼還要自尋煩惱?」阿卓斯菲爾坐在舒適的靠背軟椅上出神地凝視著桌面盛開的一朵薔薇,豐潤的酥胸因為雙臂擠壓的緣故更顯得凸出,她讓書記隨從到外廳,一直靜候在門外的傳教部理事執事總算有了與這位負責人單獨詳談的時間。
  「座上,有兩個壞消息。」理事執事沉重地說道。
  「有點意外,但我已經知道了其中一件。死徒執行任務失敗了吧。」一庭三部裡的機構兩雙手就能數得過來,這次包括首腦在內的一百多名死徒全軍覆沒,可以說是元氣大傷,這不得不算是對一庭三部的沉重打擊。不過死徒並不屬於傳教部管轄範圍之內,所以阿卓斯菲爾表現得很平靜,反正又不是她的東西,被人玩壞了也無所謂。
  理事執事錯愕:「您在北邊早就知道了?」
  「這封信就說明了一切,如果聖職部的人成功了,他們會不第一時間在我們面前炫耀?」阿卓斯菲爾細眯著眼睛幸災樂禍地輕笑道,她早就知道白阿色芬的馬諾爾德斯城會有問題,不過她不說,能讓這幾年因跟白阿色芬停戰就氣焰越來越囂張的聖職部遭到打擊是最好不過的事。
  傳教部的理事執事看到了他的上峰下意識地把手伸向了香腮邊的發梢,用白嫩的玉指一次又一次不間斷地繞過烏黑的發絲,這可是她高興的動作。他輕咳一聲又說道:「還有一件壞消息。死徒出事的當晚,馬諾爾德斯城上空出現了諾森內特的集結信號。」
  「諾森內特家也摻了進來?那這還真是一個壞消息。」阿卓斯菲爾輕快的笑容消失了,她停下手上的動作。
  理事執事領命離去,阿卓斯菲爾打開了總理執事送來的信封,濃睫下的漆黑瞳目只是一掃便瞭解了書信內容的。一團炙熱的火焰通過她的手套把雪白的紙張燃燒成無數的粉末,辦事廳背後大開的窗口吹來一陣微風,粉末飄揚著全部落入了桌邊的垃圾桶內。
  聖職部讓死徒的執事拿走了瑟費特典禮作為保證任務完成的倚仗。如今,這本重要的教廷寶物遺失在了馬諾爾德斯,朗特拉大殿的總理執事不想聖職部裡的人拿回這件寶物順便想問下傳教部的大主教要不要合作一下。
  只是簡單的思考,阿卓斯菲爾就露出了輕蔑的冷笑,當她是白痴麼。手指又繞上了她的發絲,她對瑟費特典禮也有那麼點小興趣。
  瑟費特典禮封印的生物連她都只是知道個大概的禁忌生物,再加上南方又有諾森內特橫插一槓,這趟渾水到目前為止都不合適她攙和進去。不過倒是可以提醒一下聖事部裡的人,白阿色芬的報復很快就要來了,而且來的還是狂風暴雨,早在聖職部裡的傢伙要實施突襲雪鵝毛的計劃,她就在教皇廳的一庭三部私人會議上跟申明過,不管計劃成功與否,白阿色芬人都有了展開報復的理由。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5
第二章 一庭三部 下

  戰爭,可怕又令人畏懼的詞彙,可在聖隆爾德大陸,北地的商業聯盟令戰爭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笑話。分佈各地的王國雖互有交戰,但要是這個世界擁有執掌戰爭的神祇,也絕對會降下神罰劈死那些詆毀了戰爭藝術的王國。
  如今,唯有阿色芬這家族的內鬥才能真正配得上用戰爭一詞來形容。雙方一旦運轉起整個國度的戰爭機器,那麼,聖隆爾德大陸都將在兩國隆隆作響的戰爭齒輪聲中顫抖。
  問題就在於紅阿色芬現在不想跟白阿色芬人作戰。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兩國邊境的繆拉平原埋葬了太多的屍骸,阿色芬的紅白雙色要是再打起來,結果會怎樣,很難說。就上一次的戰果而言,教廷很沒面子。事實上,教廷針對白阿色芬的戰果一直很不好看。
  教皇廳的朗特拉大殿會議廳將教廷裡聖輪法院之下三個分部的高層聚集起來。恩督斯教廷的組織和機構龐大而複雜,教務院替代原紅阿色芬皇朝的官僚機構,二十五人樞機主教團發揮著帝國顧問和教皇私人幕僚的作用,其他包括修士會管理院、理事院、教廷禮儀處及分別掌理特定事務院在內的三院十一部各司其職。表面上,主持四個院務和部門的大主教們與聖輪法院的地位相當,但歷經過早期教廷對紅阿色芬皇朝死忠的大屠殺、恩督斯教廷破壞舊俗和英雄聖像破壞的兩個大清洗,手上沾滿了血腥聖輪法院已然如同太陽背後的陰影籠罩在紅阿色芬帝國的上空,其地位和權力遠在其他部門的大主教之上。
  專職信仰傳播和用於對外戰爭的傳教部,負責帝國內部防禦的聖事部,遊走在兩個部門的權力縫隙間幾乎是什麼都管的聖職部。不管哪一個都能讓最飛揚跋扈的紅阿色芬貴族在這三個機構裡最普通的一位成員面前收斂他們的傲慢。
  雅斯森茲堡流血夜,聖事部處死了一個皇后、二十一個王子、十五個公主、七個親王以及多達百人的親王家眷親屬。破壞舊俗運動,傳教部令雅斯森茲堡貴族的規模縮小了三分之一,包括公爵在內的上層貴族死了整整過千人。到了英雄聖像破壞的大清洗,聖職部把恐懼散播到整個帝國,追隨阿色芬大帝開國而誕生的早期大貴族豪門所剩無幾。
  恩督斯教廷以無限循環的圓環作為神權永恆的象徵,他們很清楚,就建築構造而言,對等的三角才是最穩定的形態。
  但在今天的朗特拉大殿的一庭三部內部會議裡,聖職部有「野屠夫」綽號的教廷頭號異端審判員缺席,聖事部替教皇掌握帝國最強騎士團的「握劍人」也缺席,教廷黃金三角裡唯一出席會議也就那個讓聖職部副部長誹謗為大洋馬的「女王」黑袍大主教阿卓斯菲爾雖然有足夠份量,可她從一開始就只安靜地坐在會議邊角。
  本來今天的會議是對聖職部的責問,不過聖輪法庭幾個年紀老到就進棺材的神官沒說幾句話,場面就讓求戰非常熱切的聖職部控制了。
  新仇舊恨讓聖職部的人漲紅了脖子口沫四濺之餘,也不忘提起他們曾經把超過千人的阿色芬貴族屠殺的輝煌。聖事部裡的人一向以「握劍人」馬首是瞻,「握劍人」沒有出息會議,聖事部的幾個老頭便一言不發。倒是傳教部裡的高層一分為二,一部分隨著他們的女王沉默而裝傻,另一部分不住直戳聖職部的痛處,讓他們那位代替「野屠夫」出席會議的副部長約森主教暴跳如雷。
  「抵禦南部叛逆侵襲的事情交給我們聖職部沒有問題,不過我們需要聖事部和傳教部的配合!」約森主教終於像是一頭被人挑逗得不耐煩地獅子露出了他的獠牙,「聖事部和傳教部增大我們教廷對格萊德西地聯盟的支援,在西邊做幾件大動靜爭取牽制分散敵人。」
  約森主教的話不是對著聖事部的人,早在白阿色芬皇朝要討伐格萊德西地聯盟,聖事部的人早在那邊佈置好等著白阿色芬人,所以他是想趁著傳教部的女王還坐在會議的大廳裡面進行詢問。
  幾個傳教部的執事有些動容,到西邊的格萊德西地正好保存實力,等聖職部跟白阿色芬的人正面硬撼完,實力想必又要下降一個層次,那時候就算「野屠夫」再厲害也無法不敢隨便放肆。
  數十道目光集中到了阿卓斯菲爾那裡,大家都等著她做出答覆,如果點頭,那麼會議肯定會以先打幾場令白阿色芬吃些苦頭的較量為結案而告終,如果搖頭,那麼大家還得繼續坐下去。
  「你是在蔑視我們傳教部嗎?」
  凌厲的眼神從傳教部的「女王」眼中射出,托著腮幫,她環視一週,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移開瞳目,她冷笑道,「白阿色芬的人如果好好地待在南邊,我也就懶得去找他們的麻煩,但他們既然膽敢來到北邊,我想他們的錯誤教義就得有所改變。」
  「我們傳教部的人會配合聖職部的人獵殺所有膽敢挑釁教廷的愚昧者。」眸中的深邃的瞳目往一瞥,她輕聲詢問著傳教部內唯她命令是從的部下,紅唇輕啟,「對吧?」
  雖然有些遲疑,但所有人都開口到:「是,座上!」
  聖事部的人錯愕,聖職部的人震驚,這跟他們想像得完全不一樣!
  「從地底下冒出了的類精靈物種已經很麻煩了,你確定你能同時應付兩者?」聖事部的幾個老頭有人說話了,他們再不開口,恐怕就要被人當成啞巴。
  阿卓斯菲爾微笑著坐在上首反問著下邊的老人道:「您什麼時候見過我對異教徒手軟的?」
  傳教部「女王」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聖事部的老人點點頭,默認了這個事實,傳教部不同於聖職部和聖事部,她們最大的倚仗就在於他們能夠輕而易舉地調動當地的軍隊,有聖職部和傳教部共同聯手,白阿色芬的神聖教廷雖然也有不錯的實力,但也不會令恩督斯教廷受到太大的損失。
  「我們聖事部會加大對格萊德西地的支援。」
  會議結束,聖職部好像被人憐憫一般得到了其他兩個部門的支援。施捨的憐憫能換來弱者感激,但對教廷頭號異端審判員和其手下那群驕傲的手下而言,這種憐憫就給狗屎一樣,令他們難以下嚥。偏偏約森主教還不得不靦著臉上去詢問傳教部對聖職部的具體幫助計劃。
  身材非常高大的「女王」低著頭,她故意地戲弄道:「先別急,到時候再說。」
  恩督斯教廷一直以大陸的信仰正統而自居,但這次擺開的陣容不但要出動聖職部大部分人手,就連傳教部都會攪合進來,可想而知,南方的神聖教廷的實力並不太弱。事實也是如此,當年盤踞在南方日茨米爾山脈的文尼卡瑟聖所的白袍修士會、奧諾馬爾庫公國多米格教派、聖人哲洛特開創的方明濟修士會和原紅阿色芬南方舊禮教派以及熾陽聖環軍事修士會等幾個不同於恩督斯正統教派的派別聯合在一起才形成了了今天能與恩督斯教廷分庭抗禮的神聖教廷。
  神聖教廷的仲裁廳,輕語者是脫胎於南方舊禮教派的產物,熾陽聖環軍事修士會裡誕生了一隻令人稱道的熾陽騎士團,白袍修士會、多米格教派和方明濟修士會各有所長。而恩督斯教廷的對手便是他們。像宮廷奧術師護衛團之類的敵人並不需要恩督斯教廷考慮,因為這些人都用做保護白阿色芬的皇帝。
  恩督斯教廷想像中的報覆沒有出現,但白阿色芬皇朝的報復也確實降臨了,不過白阿色芬皇朝的人打擊的目標並不是恩督斯教廷。而是白阿色芬帝國境內的各種異端組織,早在紅阿色芬人反應過來,許多因白阿色芬皇室放任滋生的異端都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馬諾爾德斯城。
  艾維斯迎來一個人生十字路第一個選擇點。
  離開多時的宮廷大奧術師法蘭姆爾帶回了修補瑟費特典禮需要材料的信息。瑟費特典禮無法使用的原因是維持內部力量循環和平衡的構造被破壞,法蘭姆爾想要使用沃洛波羅斯再生法陣去再生寶物的循環就得使用具有高階的生物素材。巨龍的異種,在奧術術語裡被當成無限循環象徵的銜尾龍便是最好的材料。
  也就是說時隔百年,艾維斯要重複他祖先的壯舉,去屠龍!
  去還是不去不是問題的關鍵。
  去哪裡殺掉這種異種才是要點。
  法蘭姆爾帶來的資料顯示,遠洋殖民地讓這種生物弄得苦不堪言,古老的格萊德西地山地有這種生物,在紅阿色芬皇朝的東北峽谷也有銜尾龍。
  遠渡重洋,還是到戰火四起的格萊德西地,又或者勇闖一次紅阿色芬腹地,三個地點就成了擺在艾維斯面前的問題。
  至於放棄任務的想法,艾維斯連想都沒有想過。他的腰間放著的典禮封印可是一隻墮落的天使!就算不能用來打架,放出來聊聊天聽聽創世的緋聞也是不錯的選擇,要知道艾維斯這輩子也就成功滴接觸了外星人,也完成了跟地球人和外星人說過話的願望,但跟鳥人聊天,他還沒有過。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5
第三章 情詩

  度過了平淡乃至於無味的初夏沒想到即將到來的未來竟是如此的波瀾壯闊,屠龍,雖說只是異種也給艾維斯造成的壓力很大。
  找霍夫曼商量?別開玩笑了,身為掌握了三分之一諾森內特騎士團的旗隊長,老管家聽說要去屠龍連眉頭都沒有皺下,艾維斯去問也是白問。老人絕對會告訴艾維斯,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哪怕這次是到紅阿色芬裡腹地挑戰一條真正的巨龍,他們都會去辦。
  跟法蘭姆爾商量?這位宮廷大奧術師對瑟費特典禮的貪婪隔著幾條街都能嗅到。
  月明星稀,今天伯爵夫人帶著兩位孔蒂家的小姐和達特伯家的男爵和康托家的爵士到其他貴族家參加沙龍去了。艾維斯沒去,因為沒心情。
  艾維斯最後想了想決定哪怕可能要被坑也要去試探試探西馬諾。遠方伯爵府邸主樓燈火通明,自從諾森內特騎士團成員入住後,文森特伯爵府由於要照顧兩個伯爵、好幾個子爵和十幾個男爵以及一眾爵士,可以說幾乎天天都在開宴會。
  流水般的錢花了出去,每次上宴,艾維斯都能看到那位文森特伯爵夫人眼角抽搐著環視一週,最後狠狠地瞪西馬諾幾眼。諾森內特家並不缺這幾個錢,不過早在霍夫曼要給諾森內特騎士們交伙食費之前,艾維斯阻止了他的行為。在文森特伯爵府邸待了那麼長時間,艾維斯比誰都清楚文森特伯爵閣下懼內。使用懼內一詞是貶低了西馬諾伯爵的人格,或者用怕老婆來形容比較合適,是又敬又怕的那種。
  當初在西馬諾的文森特家族還不過是普通的皇朝男爵,他的夫人就已經是伯爵小姐,文森特伯爵夫人能拉低了整個家族的門面去嫁到一個男爵家裡,這在上層社會裡是很難的事情。要不是文森特家常年擔任王室顧問和首席顧問一職,頑固的貴族門第觀念令兩人根本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現在艾維斯耍這一手也算是通過她的夫人對西馬諾進行一個小小的懲罰。
  來到書房,艾維斯輕輕地敲了敲門,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西馬諾背著艾維斯在另一旁燈火比較集中的窗檯邊伏案用雪白的鵝毛筆快速地書寫著,他說道:「等我一會兒,我還差一點就完成了。」
  艾維斯站在西馬諾背後望了眼書面上的幾個字便玩味地問道:「伯爵閣下要出書?」
  過了好幾分鐘,停下鵝毛筆的西馬諾長舒一口氣,轉過身抱怨道:「沒辦法,開銷大了很多,我準備重操舊業來養家餬口。」
  艾維斯眉飛色舞地看著西馬諾做出了很低的姿態,他也不方便做得太難看,搬來椅子,相視而坐:「伯爵,有沒有興趣做一次預言?這能讓你賺取一筆很大的費用。」
  「你想要我做什麼預言?」西馬諾放好鵝毛筆問道。
  艾維斯讓西馬諾等了好半晌,他才輕聲問道:「我要去修復典禮,皇帝知道?」
  西馬諾轉過身,雙手合十,墊在膝上,他鄭重地說道:「陛下當然知道。」
  「我就知道你把那本典禮交到我手上不是什麼好事。」艾維斯冷笑敲打著椅子的扶把,他想了想說道,「有取便有舍,這個互換的條件,我答應了。」
  「不是互換。陛下不會強求伯爵什麼,如果你選擇一條安全的道路,那本封印了墮落天使的典禮也屬於諾森內特家。」西馬諾強調地說完,他頓了頓,「隨後的計劃只是我根據典禮做出把利益最大化的附帶品。當你修復完畢瑟費特典禮後,恩督斯教廷的人能從你手上奪取書典的幾率很小。」
  艾維斯抿了抿嘴唇,該蒐集的信息都蒐集到了,他也要做出影響未來的決斷。
  「關於那位皇女殿下。」西馬諾看著艾維斯怔怔出神又開口了,燈火下的老人雙眼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皇朝裡有皇子四位,目前皇女只有一個,可未來我們的皇帝陛下會有多少產出並不一定。還有,我們的陛下也有不少親戚。伯爵,我的意思,我想你明白。我們陛下如果想,他會讓這個帝國誕生許多皇女,可諾森內特在聖隆爾德大陸只有一個。」
  「你這可是大逆不道。」艾維斯嘿嘿地笑道,他對那個來到伯爵府邸大吵大鬧的皇女殿下實在沒有好感。
  西馬諾輕鬆地說道:「我無所謂,傳出去也最多會讓別人認為是對我的誹謗。」
  再晚點的時間,一輛馬車從遠方駛出抵達伯爵府邸門口,孔蒂家的妹妹回來了。她守在艾維斯的房門邊直到他從西馬諾的書房那裡走下來。
  「晚宴這麼早就結束了?」艾維斯有些驚訝,他明知故問道。今天開辦宴會的是城內的副城主,在馬諾爾德斯城住了那麼久,那位出身中等貴族家庭的男爵城主一直都在做著替西馬諾聯絡當地商會感情的事情。這種帶著政治目的宴會不舉行到深夜一般都不會散去。
  「我跟姐姐說我肚子不舒服就先回來了。」溫妮森迎了上去,今天參加的孔蒂侯爵小姐穿了很漂亮的華服,胸前束胸的褶皺繁複層疊,及肘的長袖在袖口,配上一雙長及手腕的白色緞面蕾絲繡花手套,漫身瀰漫著厚重的貴族式奢靡氣息。
  「撒謊可不是淑女應該做的事情。」艾維斯歪著腦袋打趣對這位可愛的貴族小姐,湊得越來越近。
  「誰說人家撒謊了,我本來就有些不舒服。」溫妮森背過了手,拿在手裡的小飾物一把紙扇被捏住。陰影把這位情竇初開的女孩面孔遮擋起來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眼睛不敢抬起,「艾維斯,如果你以後做了諾森內特公爵和阿蘭卡公爵,你還會承認我們這些朋友麼?」
  小時候對這個世界認識不足夠,對艾維斯這位一出生就在皇朝貴族紋章部登記為伯爵的男孩沒有太大的忌諱。不但溫妮森把艾維斯只是當成了同齡人,就連溫妮莎也是,不過最近一年頻繁參加宴會和沙龍的兩位貴族少女越發的深刻認識了,平民和貴族間的溝壑,以及普通貴族家庭與上層豪門的差距。今天,溫妮森不經意聽到了一位平民富家少女在宴會偏僻角落對同伴的哭訴。那位富家平民少女的青梅竹馬為了利益準備在兩個月過後就要娶一個准爵的女兒做妻子,十幾年的美好時光竟比不上一個蒼白的頭銜,男方不以為然也不說了,相反還在宴會上沾沾自喜。
  公爵在白阿色芬皇朝屈指可數,類似孔蒂侯爵家在皇朝就有數十家之多,孔蒂侯爵家與諾森內特公爵家,一個爵位之差,天與地的距離。
  艾維斯看著溫妮森的表情很複雜,要放在他原來的時代,因為社會的發達,沒有貴族,也沒有什麼門第之分。財富才是權衡社會地位的唯一標尺,有錢的便有了尊嚴和地位,沒錢的有的便是剩下的自卑和自嘲。哪裡會像聖隆爾德大陸,門第才是婚娶的第一標準。說到婚姻,艾維斯不禁感覺頭痛,這也是他這些年來一直逃避的事情,是要放棄自己喜歡熟識的女孩們和還是娶一個符合家族利益的陌生人,這兩個選擇題很難。特別是艾維斯熟識的女孩有兩個,嗯,孔蒂家的長女和次女,他都想要。不為其他,只因為艾維斯才認識到在這個異世裡,沒有孔蒂家姐妹花的西馬諾伯爵府邸透著一股陌生,只有兩人回來了,才給他家的感覺。
  散發的淡淡溫暖燈光在走廊兩側閃爍,終於,艾維斯不再保持沉默,他伸手輕輕地勾起了侯爵小姐光華圓潤的下巴,眼簾輕閉著,眼角含著幾乎要落下的淚花。
  「明月沒,群星已落,已是深夜時分。
  時光匆匆,逝又逝,我仍獨臥。」
  這是一首詩篇的開場白,很多人提起詩篇朗誦,首先嫉妒地就會想到這是貴族在花前月下用來俘獲少女芳心的利器之一。實際上,詩篇朗誦這門藝術並沒有表面那麼膚淺,只是人們把這門藝術看得太過片面。
  貴族使用詩篇的朗誦能獲取美少女的芳心,平民、暴發戶有樣學樣,得到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效果。有時候美好與醜陋只有一線之差,而詩篇就能做到把迷人和做作噁心明顯的區分出來。在雪鵝毛學院,艾維斯就曾看到許多男學徒依樣畫葫蘆,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噁心得他跟其他兩位貴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西馬諾曾經地描述過口才、朗誦詩歌和公眾演講三者的關係。口才鍛鍊人的思維反應能力,朗誦詩歌把個人情感融匯到詩篇的文字上去感染別人,公眾演講不過是把朗誦詩歌的對象從一個變成了過百甚至上萬人。用艾維斯的理解就是,學會了在交際中如何優雅的進退才能掌握勾搭少女的技巧,最後再把勾搭少女的技巧跨越女人和男人之間的溝壑去蠱惑所有人。要是用一個比喻來巧妙地比較三者的關係,那就是口才是大學的本科生,詩歌朗誦是學識更進一步的碩士生,公眾演講是博士。
  溫妮森鼻息一滯,內心便忍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女孩的輕顫通過艾維斯的手傳遞過去,他笑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背誦是很件痛苦的事情,特別是要背誦的詩歌不僅僅只是一首,可跟最考驗朗誦接下來一項比起來,背誦並不難。詩歌朗誦真正困難的是如何將對面靜聽詩詞的名媛帶入到文字所營造的情景之中。每一首情詩總有特定場合和環境才能出現,選材錯誤,再華美的文章也拯救不了失敗的開場,那會令聽詩的女孩像是人敘述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興致欠缺。
  繼續背誦著腦海裡的詩篇,又到了一個大章的開頭,艾維斯頓了頓。
  「每次我看見你,只消一剎那,心房就在胸口裡狂跳不已,我說不出話。我覺得,誰能坐在你的面前,幸福真不亞於天使坐在神座邊聆聽主的教誨,靜靜聽著你的軟語呢哺,聲音那麼甜…」
  侯爵小姐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她羞澀地側過臉頰,緊閉的眼睫毛不住地顫動。
  《薩福情詩選集》中的第十七篇,是女詩人薩福借年輕男孩的口向初長成的小女孩表達愛意的故事。兩個青梅竹馬的男女一同長大到青春期。年輕的男孩看到漂亮女孩之後心猿意馬,在飄蕩的春風中向女孩提出品嚐一次對方櫻唇的請求。第一次,羞澀的女孩拒絕了,男孩不依不撓開始述說思念對方的痛苦和兩人小時候所做趣事,到了最後,這首多達千字共有七頁之多的詩篇以兩個疑問進行結束。廣為流傳的美麗詩篇大多數由樸實無華的字詞構成,其中往往沒有寫明文中的主人公是誰。這方便女性把自己的角色代入其中。
  「親我一下好嗎?…用一張嘴摘取另一隻嘴唇…讓我們的心彼此融化在一起…」
  「我的好玩伴,或者讓我親一下,好嗎?」
  夏季的月夜透過窗口投下皎潔的光線,黑夜中的樹蔭在窗外發出沙沙的響動。光影中,大氣的紅色點綴著華美的金色,如同華美的舞台。
  艾維斯微笑著凝視溫妮森臉龐,深深地把她一切都印在眸子,指尖傳來觸感告訴他,孔蒂侯爵家的女孩臉頰很燙。
  千言萬語說到底,情詩不過是口舌笨拙的人借用別人已經寫好的文字來表達愛意的工具。
  再華麗的詞藻若沒有感情,就是空白的字詞。
  艾維斯湊得更近了一些,眼中的少女嬌靨更近了,輕顫的睫毛長而濃密,溫潤的唇瓣吹氣勝蘭,臉龐能感覺到熱乎乎的鼻息。
  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潤潤櫻唇,艾維斯遲疑了一下:「能讓我親一下嗎?」
  「嗯..」
  細若蚊聲的嬌羞回覆,這便是薩福情詩令少女痴迷的魅力所在,她的疑問最後都由當事的女孩給予答案。
  微風拂面,窗紗微微晃動。
  濕潤的小舌微微探出。
  「嗯唔…」
  艾維斯含住溫妮森的嘴巴,少女的迷人臉頰紅粉的羞意越來越紅。少女初時猶若膽小的小兔,在生澀地在邊緣間探頭探腦不敢深入,隨著熟悉了那股陌生而奇異的感覺,一直拿在手裡的紙扇掉落在地上,她用上了兩隻手環繞住他的脖子。
  丁香小舌大膽地頂開艾維斯的唇齒,艾維斯驚訝之餘,雙手抱住了對方虛若無骨的蠻腰。
  好一陣過去,直到孔蒂家的次女呼吸困難,她才捧住艾維斯的臉頰,唇齒退開了艾維斯的嘴巴。
  少女櫻唇濕潤,彷彿春天野外沾染了雨露的鮮花,嬌豔欲滴。淺藍色的雙眸有迷離也有羞澀,還有濃情蜜意,不過一層薄霧把這些東西擋在後面。
  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這就是親吻的感覺!
  第一次親吻的少女如此想著,迷醉地閉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氣,她踮起腳,再次封住了艾維斯的唇齒,但這次卻讓人吮住粉嫩的小舌,濃睫搧動著,櫻唇因為被勾出唇外而不得不迎合著張大了一些。
  溫暖的夜風一遍又一遍地吹動著房間的窗紗,兩人站在月光照射下,口舌糾纏在一起,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地重複。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6
第四章 格萊德西地

  帝國,這一日常詞彙在聖隆爾德大陸出現並不頻繁,但卻是大陸人類發明諸多語言裡最具份量的角色。從現在的阿色芬兩色帝國,再到千年前轟然倒塌的龐培帝國,帝國一詞不斷地影響著人類的命運。許多王國的統治者畢生的願望便是成為帝國的主宰。蒼穹之下唯帝國的皇帝最高,這輝煌的榮譽能極度滿足所有統治者的慾望。
  強盛的國力和廣闊的領域是一個王國成為帝國的基礎,但要被冠以帝國的頭銜還得擁有諸王國的默認。很多時候,這個默認就意味著戰爭和權色交易。聖隆爾德大陸阿色芬帝國開國從阿色芬王國轉變為帝國時期靠的就是野蠻的廝殺和殘忍的征服,歷經兩百多年,消滅了數個王國和十多個公國,這才令聖隆爾德大陸諸王國不敢質疑阿色芬家族頭頂戴上至高無上帝冠。
  阿色芬帝國擴張的道路上,盤踞在繆拉平原左下方的格萊德斯王國首當其衝。現在的格萊德西地聯盟五國跟這個王國很有淵源,他們或多或少稱得上是格萊德斯王國的遺民。最後值得一提的是,艾維斯的祖先,就是那個屠龍者,他為消滅這個王國出了很大的力,正是靠著消滅格萊德斯王國的功績,諾森內特家才從侯爵升為公爵。
  時隔百年,艾維斯要披著諾森內特家唯一繼承人的名頭踏入由格萊德斯王國遺民控制的格萊德西地聯盟。幸運的是,這五個國度共處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美好。畢竟誰都認為是格萊德斯王國的正統,糾紛和戰爭經常在格萊德斯遺民間上演,能從當年格萊德斯王國王權遺失鬥爭中存活下來的國度都不是弱者。
  不過艾維斯並不是全無準備就到格萊德西地。人類經常狩獵巨獸,而不是經常被巨獸狩獵,除了貪婪,還有智慧。
  巨龍的異種銜尾龍,具備很高的抗魔性,可以說是巨龍以下抗魔最高的物種。宮廷大奧術師法蘭姆爾使用的法術書裡掌握的最強法術有很大的幾率會被豁免,殺傷力普通的法術用他本人參考了歷史上人類狩獵銜尾龍的戰績後的總結就是人在冬天被雪球砸了一下,會有感覺,但無關緊要。也就是說此戰,銜尾龍會極大大抑制地住宮廷大奧術師閣下的發揮。艾維斯絞殺銜尾龍的依仗便是諾森內特家的騎士。幸好銜尾龍沒有翅膀,無法飛行,要不然就算諾森內特騎士的弓術再好也不能對銜尾龍造成太大的傷亡,雖然就騎士而言,掌握弓術和騎術一樣屬於是基本功,但他們繼承的寶物都屬於近戰。三十五位諾森內特騎士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去。艾維斯是去狩獵巨獸,又不是去耀武揚威,能讓四分之一的諾森內特騎士團騎士做保鏢本來就有些大材小用,所以這次霍夫曼挑選了四位足夠強壯的騎士隨同前往。
  可這不意味著宮廷大奧術師就是一個擺設,他的任務同樣艱巨。這次獵獸之旅的敵人並不只是銜尾龍。白阿色芬帝國沒有對紅阿色芬皇朝展開報復,那麼丟失了瑟費特典禮的恩督斯教廷的聖職部就有餘力去展開追討。寄希望於教廷的愚蠢不亞於艾維斯再穿越一次,畢竟諾森內特伯爵的動向很容易掌握。當他們得知了艾維斯的動向再結合手頭上的信息,他們很容易計算出艾維斯想幹些什麼,要知道教廷也是能人輩出的。
  梅特涅主教也給拉進了艾維斯的小隊裡,但五個諾森內特騎士外加一個宮廷大奧術師和一位皇室主教要進入格萊德西地聯盟裡的司倫特公國同時面對格萊德西地聯盟、聖職部、銜尾龍,隊伍的實力依然顯得勢單力薄。
  援兵正在來的路上。
  啟程的那天,菲瑞茨特也跟著上路。
  白阿色芬帝國邊境要塞,奧格斯城。著名的四戰之地,歷史上的多次衝突中這裡總是首當其衝,要麼成為大戰的前奏,要麼是扭轉戰局的關鍵。到了白阿色芬王朝時期,奧格斯依舊是連接帝國與格萊德西地的重要城塞。龐大卻不繁華。城市由於軍事的需要在交通上非常發達,向北連接繆拉平原,向東北可以抵達帝都愛伊倫,向東又或者東南將進入帝國腹地平原。歷年來抵抗格萊德西地聯盟入侵的軍隊都從帝國的西部郡區趕到諾蘭城進行集結,才由皇室派遣的將領帶領開赴戰場。從而諾蘭城被稱為平民的十字路口。
  如今這座帝國的進攻格萊德西地聯盟的最初據點成了支撐整個西線戰場的大後方。
  很熱鬧,一進入這個城市,艾維斯首先就感覺到了奧格斯城不同於馬諾爾德斯城的粗獷氣息,馬諾爾德斯就像是被人擺放在桌台上的瓷杯,必須輕拿輕放,奧格斯就不同了,這個城市給艾維斯就是它一個大鐵杯,摔到地面都不會爛。
  艾維斯一行9人小隊將在這裡與從愛伊倫馳援的支援匯合,半精靈在這裡將作為帝國女爵和白阿色芬炮術教官等待五口大砲的物資再前往向戰爭前線據點。
  艾維斯把菲瑞茨特送到了奧格斯城的城主府前隔幾條街的地方。
  「祝你好運,菲瑞茨特女爵,希望將來在愛伊倫的慶功宴會上,我能看到你的白淨軍服上多了幾枚炫目的勛章。」艾維斯禮貌地跟半精靈道別,臉上依然洋溢著貴族式的禮節性微笑,不過說真的,艾維斯有點傷感。跟人說道別的滋味並不好過,上一次是尤希金、希洛斯和孔蒂家的兩位姐妹,這次是算半個老師的費瑞茨。
  「希望如此。」菲瑞茨特拽著馬韁的手沒有調轉馬頭的意思,艾維斯只好等待著這位濃睫下閃爍異樣光彩的老師想交代些什麼,「伯爵,我想你應該清楚,這次去獵龍,你的麻煩不會小。」
  艾維斯苦笑著。何止是不會小,兩個王國、三個公國再加上一個教廷的聖職部,再想想人家一出手寶物就是一隻天使級別的生物,更別提帝國內有些看著諾森內特家礙眼擋住他們前進的家族,這次獵龍之旅根本就是荊棘遍佈。
  「其實我也認為我應該選擇到殖民地去。」艾維斯比較鬱悶地嘆了口氣,「不過最明智的做法很多時候卻不是最好的做法。當然,我也不上瘋子,跑到紅阿色芬的地境上純粹是找死。」
  菲瑞茨特忽然覺得其實做一個普通的平民也沒什麼不好,特別是她有精靈的血統,她打斷了艾維斯的抱怨:「尊貴伯爵,您要是再多說幾句下去可能就要洩露機密了,我可不想再被牽扯上這些能把我吞得連骨頭都不會剩下的機要。」
  「願人類的神祇,以以利安之名祝福你。」
  在城主府門前數十個衛兵的注視中,艾維斯對離去的半精靈揮了揮手。七人小隊等著艾維斯匯入隊伍便騎馬緩緩向城市廣場中心一側的奧格斯城大教堂走去。
  艾維斯在明,敵人在暗,但不意味著艾維斯沒有優勢。狩獵銜尾龍的地點就在司倫特公國和白阿色芬帝國控制的邊境交界處,從始至終艾維斯都算是在己方的國土之內,針對格萊德西地戰前指揮部距離很近,實在打不過還能逃到那裡去避風頭。
  城主府隔街相望的三樓平民旅居,淡藍色的窗簾讓人拉開。
  一雙湛藍色的瞳孔收縮著把艾維斯的背影印入眸中,稍後看著那支隊伍遠去,那人放下了窗簾,他輕蔑地說道:「這就是諾森內特的繼承人,我還以為他應該跟史詩描述中的諾森內特祖先差不多,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如此平淡無奇的人。不過。」
  說話的人頓了頓,他又冷笑道:「這位繼承人身上一定攜帶著不錯的東西。光是那把號稱大天使的神聖的米茨特劍就很誘人。想想看,兩把無堅不摧的米茨特劍擊打在一起的情景,我都快忍不住了,你說我們現在出手劫殺他們會成功嗎。」
  身處一側的僕從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他們家的少爺一聲:「少爺,這次盯緊了諾森內特家子嗣的並不止我們一個。傳聞,恩督斯教廷的聖職部有件很厲害的寶物在那位艾維斯少爺的手裡。」
  「怕什麼,紅阿色芬隔著一個繆拉平原和半個帝國,要是恩督斯教廷聖職部的人來了,我們魯平家還會怕他們這些外來者!」坐在椅子邊的年輕人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壓抑著興奮,「聽說恩督斯教廷的聖女很肥美多汁,這次有機會能遇上一個,我就抓一個。碰見兩個,我就抓一雙。」
  僕從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恩督斯教廷的聖女雖然聽上去很美妙,不過那是恩督斯教廷用來聚攏民心的手段。所以紅阿色芬的聖女多到海裡去了,每年都幾乎要冊封一兩個,有貴族,有平民,當然也有老的和醜的。但自喻為少爺的頭號走狗,侍立在一旁的僕從覺得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免得打破年輕人的美夢,最後遭罪還是他。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6
第五章 聰明還是愚蠢 上

  諾森內特家的金字招牌有多大,或許連諾森內特的家主亞修斯都猶豫好半天才能回答出一個凌磨兩可的回答。但是很多行動派用他們的實際行動證明了諾森內特不愧於白阿色芬帝國至皇室之下第一豪門的身份。
  「諾森內特繼承人出現在奧格斯!」這個消息第一時間由各個安插在城門四周窺探消息的人傳遞到窺視艾維斯的貪婪者手裡。
  他們貪婪,但不愚蠢。平時艾維斯有著三十五個諾森內特騎士守護,是他們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的狠角色。可這次不同了,恩督斯教廷的聖職部放出了狠話要從這位拿了「野屠夫」收藏品的小傢伙手裡取回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嗯督斯教廷跟諾森內特家的激烈衝撞,是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當然,最重要的因素是這位諾森內特的繼承人才5個護衛!
  艾維斯一行抵達奧格斯城中心廣場,沒過多久,隊伍中有兩人神神秘秘地到了當地的僱傭兵協會試圖招募實力強大的僱傭兵。
  面臨戰事的時候,不管進攻方還是防守方若是覺得自己兵力短缺,或者出於某些目的不方便正規軍出手往往會僱傭到由其他國度國民組成的僱傭兵執行類似劫掠或者恐嚇的任務。所以僱傭僱傭兵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所有人都幾乎嚇了一跳:「有人驚動了諾森內特?是哪個那麼白痴?」
  所有前來窺視者都做好了應付諾森內特和其他競爭對手的準備,只是他們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沉不住氣。
  與此同時也有人對此提出了疑點:「奧格斯城的城主是白阿色芬皇朝的人。諾森內特的子嗣要尋求援助也應該找他們,而不是找僱傭兵。」
  「城主府精力有限,戰力也不算強大。就算求助,得到援助非常有限。他們沒有選擇求助城主府,應該是一來到奧格斯就發現被追蹤,害怕當地的貴族跟敵人有勾結,到時候求援不成,反而自曝其短,加快被害。畢竟諾森內特家族在西邊可沒什麼朋友,而且他們也有不少敵人,如此小心防範也是理所應當。」
  諾森內特家在西邊確實沒有什麼朋友,但在更遠一些的西方,暫作白阿色芬帝國的前線指揮部的布列斯特要塞卻有一大群。從帝國北部和愛伊倫抽調的帝國將軍們大多在繆拉平原舉行針對紅阿色芬大型會戰裡跟諾森內特有過命的交情。而西邊的帝國貴族沒有諾森內特的朋友是由於當年肯佛瑞謝爾王發起攻克愛伊倫的數次會戰之際,格萊德西地聯盟從西側進攻較為根基不穩的白阿色芬。如今的司倫特公國和巴特尼亞王國有很大的一部分領土都是當年從白阿色芬西疆奪取過來的。讓紅阿色芬糾纏得兵力捉襟見肘的白阿色芬只好釜底抽薪,用驅狼吞虎的計策使西疆觀望的部分大貴族脫離紅阿色芬轉投白阿色芬。
  「誰打下的領土便屬於誰。」這便是當年白阿色芬驅狼吞虎的計謀,十數家觀望的貴族為此換下了城頭上紅阿色芬帝國旗幟,長久下來,白阿色芬的皇室對當地的控制比較薄弱,不過幸運的是因為常年的征戰和內憂外患,西疆的老牌貴族消失殆盡,如今牢牢盤踞在領地上都是最近幾十年通過戰功和陰謀巧取豪奪上位的年輕新貴。
  新貴既意味著沒有太深厚的底蘊,也沒有太好的休養,但凡事有的好一面也有壞的一面,正因為沒有好的休養和足夠的底蘊,他們會更加貪婪。對諾森內特家的家主公爵亞修斯而言,如果在西疆的都是深沉傲慢的老牌貴族還好,因為他們還會由於諾森內特的威名和家族家業的龐大而不敢輕舉妄動。
  雖說皇帝已然給出了承諾,但萬一白阿色芬皇朝想要藉著外人的手令諾森內特斷絕血脈怎麼辦?心亂如麻的亞修斯非常害怕。
  奧格斯城的大教堂內,兩位諾森內特的騎士還沒有回來。
  「去招募僱傭兵不好吧?」法蘭姆爾在帶艾維斯去面見援兵的帶領者的路上很委婉地提醒著他,「我恐怕那些招募來的僱傭兵裡會有外面人安插的奸細,萬一在緊要關頭被出賣怎麼辦?」
  「我只是想嚇一嚇對方,方便我們進行下一步的計劃。」艾維斯說道。
  「下一步的計劃啊。」宮廷大奧術師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不過他不是這次行動的主持者,艾維斯才是,這是他前往格萊德西地時向西馬諾提出的要求。如今宮廷大奧術師只希望這位諾森內特的繼承人繼承了他祖輩的性格,同時也繼承了他們在戰場上隨機應變的天賦和百戰常勝的幸運。
  大教堂內庭,一行外披著樸素白色圓領兜袍的身影站在庭院內,擋住面容的兜帽已被除下,艾維斯從走廊走進去前多看了幾眼,他們的衣著打扮雖然樸實,但搭配得非常完美,對襟露袖燕尾大褂罩住兜袍,裡面又穿著一件長襯衫,上面繪畫著白阿色芬皇朝的徽記,長及膝蓋的漆黑高腳長靴,一行的行頭,低調卻不失大氣。
  帶頭的一人看到艾維斯走了進來,他看上去很高興,這位年齡應該不過二十一的金發年輕人握住腰間的劍柄走上前微笑著做了個白阿色芬帝國貴族相互見面的致禮:「諾森內特的繼承人,聖劍阿蘭卡的未來持有者,白阿色芬帝國的第一騎士,皇朝伯爵,艾維斯閣下,很榮幸在這裡見到你。我,克勞德斯·阿色芬,本次行動的副指揮,在此等候您的指示。」
  克勞德斯·阿色芬,能在名字後面冠以阿色芬姓氏的也就只有皇室成員了。
  「陛下的第四位皇子殿下。」法蘭姆爾見艾維斯愣了愣便說道,其實他自己也是挺發懵的,皇帝怎麼把他最小的兒子給帶來了,遇到了危險是要保護這位皇子殿下,還是要保護艾維斯這位伯爵?!不過法蘭姆爾最後只能很震驚地把一結果總結成一個緣由,皇帝是要告訴諾森內特家,皇子有四個,但諾森內特繼承人只有一個,所以諾森內特的艾維斯比阿色芬的克勞德斯要重要!
  艾維斯比法蘭姆爾想到得更多,宮廷大奧術師只看到了事情好的一面。
  白阿色芬的皇帝把他兒子中的一個派到這裡來是要示意諾森內特家未來的站位?還是這位皇子來到這裡是要製造麻煩,甚至被安排了抹除諾森內特最後一個血脈的重要使命?這個狩獵本身就是個陰謀!?
  克勞德斯看到艾維斯臉色有些不好,他笑了笑,艾維斯不高興的原因,他大概知道一點,「可能是害怕我以皇子的身份奪權吧。」
  事實上,換誰來也不相信艾維斯能應付得到這樣負責局勢,爵位派得低了,艾維斯會以勢壓人,而爵位高過諾森內特家的整個帝國也就白阿色芬皇室自己的子嗣了。於是克勞德斯就來了。如果艾維斯實在應付不了整個複雜的局勢,那就換他和皇室密務顧問並兼職皇朝刺客大師的凱斯蘭上了。
  克勞德斯這次隨行的隊伍裡除了有名不見經傳的凱斯蘭,還有七位身手不錯的皇室護衛,以及諾森內特家三位擅長使用弓箭的騎士。
  艾維斯看到三位披著內衫是諾森內特紋章的諾森內特騎士才臉色好看一些。
  「主人。」
  三位諾森內特騎士畢恭畢敬地走出來致禮到,其中一個騎士再致禮完畢後,解下背後背負的包裹似乎是長棍狀的物體,他解開包裹的布料,雙手奉上。
  艾維斯垂眸一看就立時嚇了一跳,那把插了一條龍的騎槍竟然讓亞修斯送到了艾維斯手上,旁邊的捅死了一條龍的騎槍旁邊靜靜地躺著一桿頂端被鏤空的法杖。
  克勞德斯走上前一步,向艾維斯示意他要做些事情。他拿起那感法杖遞過去不斷吞嚥口水的法蘭姆爾:「宮廷大奧術師閣下,這桿在兩百年前屬於教廷大奧術師薩洛特的無盡專注法杖是諾森內特公爵特地命人拿來交到你手上的。」
  然後克勞德斯玩味地笑著轉達了亞修斯的原話,簡單來說就是這柄從恩督斯教廷大奧術師薩洛特屍骸中得到的傳奇法杖先讓法蘭姆爾閣下暫用,如果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那麼這柄法杖便代表諾森內特的友誼永遠屬於宮廷大奧術師法蘭姆爾。
  法蘭姆爾點著頭不住地嚥口水,無盡專注法杖,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好武器啊!嗯督斯教廷大奧術師薩洛特為對付高抗魔和高豁免的怪物所研製的法杖,一共有四把,一把被打爛,一把在諾森內特的手裡,剩下兩把在恩督斯教廷。無盡專注,顧名思義,便是削減被施法目標的抵抗魔法的武器。這柄法杖真正精妙之處就在於鏤空頂端,那裡是放置各色寶石的放置口。紅寶石增加傷害法術的命中,藍色寶石增加輔助法術的效果,綠寶石增加迷幻法術的威力,白晶石和鑽石用於增強神術的命中。要不是寶石蘊涵的能力小消耗量太大了點,無盡專注法杖都能算得上史詩級別了!而現在普及在各奧術師普遍一手纖長的法杖再搭上一手短小精悍的魔杖,手中魔杖大部分被替換為增加施放成功效果的創意便是來源於此。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6
第六章 聰明還是愚蠢 下

  聖隆爾德大陸裡面粗糙的等級區分制度無法細緻地辨別每個人的實力,而且也很少有人真正地看待那種區別方式。不過像白阿色芬帝國和紅阿色芬皇朝為表示對其中優秀者的尊重,雙方都建立了特別的機構去給予他們獎章。
  像法蘭姆爾,就是被授予宮廷大奧術師的榮譽頭銜,或許有人比他厲害,但他為帝國做出的貢獻最多。在宮廷大奧術師下面便是宮廷奧術師,帝國奧術師,最後是奧術學徒。至於默默無聞的凱斯蘭,皇家刺殺大師的頭銜很少見。不過艾維斯還是聽說了他那方面的等級分稱,皇家刺殺大師下邊便是刺殺專家,接著是刺襲者,最後是學徒。
  從失神中恢復過來。看到這把法杖,又聽法蘭姆爾讚不絕口地提及了這把法杖的好處,艾維斯原本還朦朧模糊的方案霎時間逐漸清晰起來。
  克勞德斯帶來了確認的信息,白阿色芬帝國內部因為西馬諾運作和恩督斯教廷挑動而前來的隊伍至少三十一支,賞金獵人,潛藏在白阿色芬帝國內部的異端組織,格萊德西地聯盟的追捕者,恩督斯教廷的外圍組織。
  留給艾維斯的時間不多了,瞭解到這次行動連傳說中張著兩隻蝙蝠翅膀的血族都出動了,艾維斯感慨了一聲:「我們就不玩了吧,還是保命要緊。那麼,我們還是實事求是研究撤退計劃比較好。」
  大家愣了愣。
  「我的想法是分組。一組偽裝成繼續狩獵為返回布列斯特的我爭取時間。我的想法是宮廷大奧術師和主教以及數位我們家族的騎士佯裝成那隻繼續狩獵的隊伍。」
  聽到要做棄子,法蘭姆爾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伯爵大人!」
  「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已經是一個劣勢,敵人有多少,我們不知道,再分兵,這樣不是等於自己斷去一根臂膀嗎?」克勞德斯等待著艾維斯的答覆,他的問題既不反對,也不支持,只是想讓艾維斯把話說下去。
  「分兵確實很不明智。但是這次敵人的主要目標是我,而且我們口中的敵人只是我們的假想。我們拆組,我身邊的防護力量削弱,你說如果是你們這些想要狩獵我的人看到這一情況又看到我帶著人往布列特斯狂奔,你們能忍得住嗎?」艾維斯想要引蛇出洞,但這個引蛇出洞不單只針對那些窺視他手中寶物的人,還有白阿色芬帝國的皇子克勞德斯,「這次的敵人有誰,我不介意。可我想他們一定不會希望我完好無損地抵達布列斯特。也就是說他們之前的所有的安排和佈置都將在我們動起來的那一刻被破壞,被迫追著我們的尾巴。那麼宮廷大奧術師他們在被發現了真實身份的那一刻,他們就安全了。畢竟他們都不是容易吃掉的角色。」
  皇子克勞德斯問道:「那大家有什麼異議嗎?」
  宮廷大奧術師沒有異議。要他做保全大家的英雄,他辦不到,他寧願回到愛伊倫的小窩去繼續鑽研奧術,但要他做被人保護的那個只不過期間辛苦一點幫頂住幾個襲擊,他還是能做到的。當然,這還是看在了諾森內特家送出的無盡專注法杖的情面上。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嘛。
  一夜休整。宮廷大奧術師和梅涅特主教以及諾森內特一行十人再從奧格斯大教堂裡找出一個跟艾維斯身材差不多的小侍童便展開了他們的逃竄之旅,至於那位無辜被抓去當艾維斯替身的侍童心裡有什麼想法這並不需要這些大人物體諒。
  一行十一人離開奧格斯城的消息被傳了回去。
  各方的反應不約而同。
  「咦,進到奧格斯大教堂裡的前一天,他們還是八個人,怎麼今天就成了十個人!會不會其中有詐?」
  「他們到僱傭兵協會去了一趟,但根本沒能僱傭到僱傭兵,多出來的兩個人要麼是他們從教堂裡找人充數,要麼就是有人在這裡接應。」
  一時間不好的預感縈繞在眾人心頭。若是濫竽充數還好,要真是諾森內特家早有準備,其他人除了恩督斯教廷的聖職部恐怕都很難在諾森內特家身上佔到便宜。
  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不動聲色地跟蹤又或者根據變化作出應變的行動,考驗想要渾水摸魚的窺探者們時候到了。
  有人想要試探一下,有人想要維持計劃的不變等著這行人進入必進之路上的埋伏圈,要知道格萊德西地銜尾龍的居住地就那幾個地方。
  於是衝突就產生了。
  離開奧格斯城沒過多久,宮廷大奧術師一行才經過一片森林,一大片飛鳥從林中深處飛起,雖然沒聽到動靜,但法蘭姆爾就感覺到了奧能被使用的痕跡。諾森內特騎士下馬取弓立時從四周的樹林警戒。
  「他們自己打起來了。」法蘭姆爾望著那片越飛越高的驚鳥說道。
  「繼續前進,加快速度前進!」
  然而就在暗流洶湧的奧格斯城,一個空馬車隊駛出了大教堂,出了西城門。
  「為什麼會有馬車隊駛出大教堂?今天是奧格斯城大教堂到城市外面的村莊收購蔬菜糧食的日子?」
  花費了不長的時間,大教堂向教區收購蔬菜糧食的日子被上報,今天不是收購的日子。
  「是諾森內特家疑惑我們的小伎倆?」
  這段時間,馬車出了西城門,目標西南方,四天快馬的路程就能抵達白阿色芬帝國兩萬大軍駐紮的布列斯特。
  「這批人可不比另外一批,截殺他們,無論如何我們。」為防止艾維斯攜帶重寶南逃,前往的布列斯特路上的必經之路設有埋伏只比前往狩獵銜尾龍的那幾條路少了那麼一丁點。
  敵人兵分兩路,好處是削弱了自己的實力,但壞處就是窺探者們的指揮者不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也就是說,非常不方便調動,顧此失彼。
  奧格斯城的一家旅館。
  一個臉上神情桀驁不遜色身上奪目碩大寶石的貴族子弟坐在大廳的中間詢問著他那群僕人們。「你們說我們尊貴的諾森內特伯爵會在兩支隊伍裡面的哪一支呢?」
  「少爺,諾森內特家的小伎倆到處都是破綻,我推測他一定在那支由宮廷大奧術師帶領的隊伍裡面。而且如果他是聰明人的話,我想他一定知道往其他方向走都可能活的比去南方更久一些,因為沒人會讓他活著抵達布列斯特。」
  這位貴族少爺輕蔑地聽完僕人的分析,他不屑地說道:「很不錯。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諾森內特的繼承人是聰明人和有家族榮譽感的前提上。既然你們都認為他會在那隻繼續去獵龍的隊伍裡,我偏說他就在那支難逃的隊伍裡。理由?因為他蠢!因為他膽小!哈哈哈!!!」
  大廳裡的人面面相窺,等到他們的主人笑完了,便聽到了新的命令。
  「記著,給我留住那位伯爵的小命,我一直想試著把一位伯爵踩在腳下的感覺。出身名門的諾森內特伯爵,那感覺一定很好。」
  樹大而招風,大陸經過教廷血洗,同時具備名望和影響的大豪門很少。諾森內特算其中一個,屹立五百年不倒,在家族歷史悠久程度上,除了阿色芬,沒有其他家族能比得上諾森內特這個姓氏。獅子雖死,餘威仍在,更何況只是近代人才凋零過於厲害的諾森內特家。即使這次窺得機會,但想要襲擊這個家族的人仍不敢掉以輕心。阻止難逃和後備方案裡人員都力所能及地配給了好手,這就造成了艾維斯南逃路線的前進困難。
  第一天就遭遇三次突襲,兩次埋伏,敵人死傷三十多人,艾維斯手頭上準備的四支火槍還能發揮不錯的效果,但到了第二天,火槍失效了,不是下雨也不是沒有彈藥,只是因為襲擊的敵人速度過快,艾維斯只能勉強持槍自保。到了下午,艾維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捨棄了來不及裝彈的火槍,掏出了米茨特劍,憑藉騎士劍無堅不摧的屬性,艾維斯斬死了對方刺來的短刀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順勢削掉了對方的頭顱。
  樹林裡,血污衝天而起,膛目結舌的襲擊者們在錯愕中帶著驚喜迅速退去,原來還有所保留的其他人紛紛試圖纏住所有的敵人,但還是讓幾個雜魚跑了出去。
  艾維斯抹開臉上的血污,他苦笑一聲:「不好意思,連累各位了。」
  「遲早要曝光的,不必介意。」帝國的第四皇子抖掉劍刃上的血漬安慰完,然後他把劍拄在地上喘氣說道,「敵人的主力不會過來的那麼快,短時間內是我們寶貴的休息時間。我建議為迎接接下來要打的硬仗,我們在這裡休息半天。然後再裝作趕路的樣子上路。」
  艾維斯點頭收回了象徵諾森內特繼承人獨一無二身份的騎士劍。無可挑剔的判斷,但話裡裝作趕路的樣子令艾維斯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克勞德斯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知道皇子殿下是怎麼遮擋過別人的耳目趕到這裡來的。」艾維斯笑了笑,隨口扯到了另一邊。帝國的第四皇子,這位皇子應該說是非常平凡,一生都沒有太大的亮點。比起他的兄長和妹妹,他最大的用處或許就是陪襯。不過艾維斯從他施展的劍術和豐富的對敵經驗可以看出,這位皇子可不是被白阿色芬陛下養在深宮裡的飯桶。
  皇帝把他派到這裡的原因令艾維斯百思不得其解。
  克勞德斯一提起自己的得意事蹟就眉飛色舞起來:「要遮掩別人的耳目本來是挺難的。特別是跑到西境這麼遠的地方。但我就隨便闖了件禍事就行了。」
  「隨便闖件禍事?」艾維斯理解了,「不要緊吧。」
  「哈哈,那邊的傢伙來了使者,然後我在前兩個周的晚宴上,給了他一巴掌。」克勞德斯笑得很開心顯然這巴掌,他打得很爽,「然後我就得到了禁閉兩個月的處罰。」
  艾維斯呵呵地笑了兩聲說道:「希望你以後不會得到出使紅阿色芬帝國的使命。」
  噗!
  克勞德斯把喝到嘴裡的紅酒全吐了出去,他渾身打了個冷戰:「希望如此,希望如此!我不會那麼倒霉的。」
  艾維斯轉頭問道:「我們距離布列斯特還有多遠的距離?」
  凱斯蘭回答道:「不計代價騎馬的話,兩天半。不過我們的馬匹在被襲擊的時候都死光了,所以,時間會延長至十三天。」
  十三天,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度日如年了。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7
第七章 橋頭阻擊

  「在阿索蘭特河流上架起的橋樑附近只有這位一座,亮燈的崗哨上還站著我們白阿色芬帝國的人。似乎是敵人沒有襲擊這處據點。不過我感覺到了魔法陣的存在,大概只要我們一通過這座大橋,便是觸發魔法陣的條件。」
  遠方在皎潔月光下泛著淡淡金屬光暈的大橋平淡無奇。崗哨上的白阿色芬帝國士兵手持長矛雖有疲倦但仍在堅持著崗位。從崗哨規模來看,這裡的至少安排了一個帝國中隊一五十四人的駐兵。一般的橋樑都沒阿索蘭特大橋的待遇,誰讓這裡是連接前線據點的必要樞紐。
  「我出去偵察一下,大家保持警惕。」凱斯蘭從靴底抽出了烏光湧動的匕首,把面巾拉上了鼻尖,下一眼,這位皇家刺殺大師悄無聲息地步入了黑暗。
  耳邊儘是河水流淌的響動,潛藏在大橋附近森林的人都保持著沉默。
  等了很久,艾維斯碰了碰旁邊的第四皇子:「凱斯蘭先生是奧術師?」
  「你在好奇他為什麼感覺到魔法陣的存在吧?」李爾笑了笑,「其實瞭解奧術師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他們的敵人。很不幸,凱斯蘭先生年輕的時候,做過獵巫者中的奧術破壞者。據說他能從風中嗅到奧能遺留的味道,然後判斷出此地使用的是什麼法術或者魔法陣。」
  不一會兒,凱斯蘭回來了,他拉下黑色面巾,神色充滿了凝重:「在橋樑對面底部被施放的是異端的奧術師藍洛創造的火海低語和燃燒升騰這個增強火焰法術的魔法陣。一旦魔法陣被觸發,方圓百米之內將會出現焚燒一切的火海!大橋後半段的四分之一都在施放範圍之內,我怕大橋會承受不住而崩潰。」
  異端奧術師藍洛作為白阿色芬皇朝內部活躍的異端分子,他以操縱火焰魔法和崇拜火焰高於其他元素而著名。火海低語這道魔法陣以消耗低而傷害大成為以藍洛那一派為首的異端分子標準,那麼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也就是阿佛爾火焰修士會的偽信者了。
  跟隨在艾維斯身邊的兩位諾森內特騎士之一,霍夫曼皺眉道:「有解除的方法嗎?」
  「沒有解除的方法,但能破解。」凱斯蘭再次戴上他的面巾,他的雙眼在四周的面孔上掃過,「一旦法陣被觸發,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以立刻衝過對岸為優先目標!對了,記住利用路上的工具。過了橋頭,我們極有可能會遭遇弓箭打擊或法術。」
  霍夫曼遲疑地望著遠方那些哨兵,他最後點點頭。事實上大家都明白凱斯蘭要做些什麼了。雖然很卑鄙,但也很無奈。
  大橋的崗哨響起了帝國士兵們驚慌失措的叫喊,緊跟著是他們撕心裂肺的慘叫,數秒過後,一記閃亮的示警彈被射向天空,更多的士兵湧到橋面上。
  被施展觸發條件的魔法陣都有特定的條件,大多數時間,魔法陣的觸發條件都會簡單地被設定為判斷人數,一旦人數達到或超過魔法陣刻畫師的留下的要求,那麼魔法陣便會自動觸發。
  凱斯蘭以一人之力吸引了二十多個帝國士兵抵達橋樑的後半段,在這些人的圍攻中,他一舉跳下了橋樑下方的阿索蘭特河。在帝國士兵想要搜索之際,熾熱的火環從眾人腳底下燃起,在士兵們驚駭欲絕的眼神中,巨大的火柱照亮了白阿色芬帝國西疆邊境的崗哨。
  被燒死的人很多,被燒傷也不少,傷員們口中發出的哀嚎悽慘無比,一時間,這群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帝國士兵嚇呆了。橋樑兩岸,各有十數道黑影從森林中衝出。
  「敵襲!!」
  駐守備官的尖叫都只換來士兵們木訥呆滯的眼神,他們對從身邊跑過的敵人都忘了抵抗。
  西岸的黑影在橋樑即將斷裂的邊緣,從腰間抽出一支支重型十字弓,隔著火海對裡面的人看也不看就是一通亂射。許多站立的白阿色芬帝國士兵紛紛中箭倒地身亡。
  工具,出來了,皇室的護衛們在疾馳中一腳踢起中箭死去的屍體擋在身前。
  然後,凱斯蘭從河裡一躍而出,在月光中,這位皇家刺殺大師一頭紮入敵軍中,雙臂揮舞著鋒利著匕首,如同死神的鐮刀般收割敵人的頭顱。
  凱斯蘭壓制敵人的弩手,然而更多的人影從森林裡衝了出來,就連凱斯蘭這位在二十多弩手裡中走位風騷的皇家刺殺大師都不得不暫避其鋒芒借助月影遁入黑暗中,霍夫曼和另一位諾森內特騎士衝破火海,持槍便迎了上去。屆時對面的森林裡走出一群手持法杖的人影,雙方一碰面,奧術師們便揮舞著法杖開始施放法術。
  在雪鵝毛學院詭異的一幕再次在這裡上演,凡是針對兩位諾森內特騎士施放的傷害性法術全部在接觸到他們的前一刻讓兩人用鋒利的槍尖打散。
  戰場瞬息萬變,艾維斯雙眼也有空閒捕捉到這一幕,他的四面八方湧出了更多的敵人。
  湧入戰場的人襲擊者越來越多。除非必要,否則那些人根本不想接觸保護艾維斯的護衛。這是一筆再簡單不過的計算,諾森內特的繼承人人頭價值五萬金幣,活著的價值八萬,身上的一件寶物價值三萬。其他人,殺死一個才五百金幣,難度又比捕捉或殺死諾森內特繼承人高了那麼多,實在不值得。可是若是不瓦解艾維斯身邊的防禦,試圖捕捉艾維斯的人根本無法靠近他。
  「個頭最矮的那個就是諾森內特家的繼承人,衝呀,抓住他!」
  在這火光四起地獄般的戰場,艾維斯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個場景和對話太熟悉了。三國演義裡面西涼的錦馬超把曹操殺得割須棄袍的時候不也是喊了幾句類似的話麼。不過艾維斯有著類似曹操的危險處境卻沒有曹操可以急中生智的環境。他可做不到在剎那間爆漲十幾公分的,拉近他跟其他護衛的身高。但他卻有中國古代曹孟德沒有的一件近戰利器。
  前方三十米處,有十來個襲擊者獰笑著突破了皇室護衛和兩位諾森內特騎士的防線,李爾正要上去卻讓艾維斯叫住了。他冷笑著解下背後用布匹包裹的火槍,與細長的槍口不同,這把槍口有著喇叭造型的火槍造型可笑滑稽,名字也非常貼切,「大喇叭」。
  扳機一扣,火光四射,槍聲落下,慘叫四起。
  站在艾維斯前方的十一個襲擊者無不倒在血泊之中。
  這就是大喇叭的妙用,如同散彈槍般噴射出大量的彈粒。如果能夠連續多發,扇形的攻擊範圍能讓這把火槍成為十米之內的近戰利器。很遺憾,這槍只能打一次,而且裝彈時間過長。
  「以後我也得配上一把類似的東西。」帝國的第四皇子誇張地吹了聲口哨,「注意躲在我身後,我們堅持到帝國邊防軍抵達令場面更加混亂的時候就撤退!」
  艾維斯對此沒有異議,因為帝國邊防軍的到來會令他們得到有用的東西,於是,艾維斯也不再保留,黑夜中,米茨特之劍,大天神的神聖再一次於黑夜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輝。
  「看看那些矯健的身影,不可想像,要是他們穿上了鎧甲再配上戰馬後馳騁在戰場上的情景。一定會很耀眼。」
  「可惜他們沒有以後了不是嗎,今晚他們將死在這裡!」
  「誰死都好,只要那個諾森內特的繼承人別死了就行,我還等著用他做人質去換人。」阿佛爾火焰修士會的會士說道。
  活躍在帝國西疆的地下賞金獵人頭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心裡已經盤算著怎麼用阿佛爾火焰修士會裡的十幾個奧術師到白阿色芬皇朝去換取一筆不菲的獎金了。
  另一個賞金獵人隊伍的頭領不耐煩地望著遠方的天際說道:「快點吧,我們在這裡搞了那麼大的動靜,後面設伏的傢伙恐怕就要趕上來撿便宜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上了!」
  披著火焰紋飾法袍的奧術師踏前數步,二話不說,連同他的夥伴丟出大片大片的火云,魔法的轟鳴聲,受到火焰洗禮的地方慘叫聲立刻響成一片,一片片白煙迅速冒起人肉被燒焦的味道和大量殷紅的鮮血流向地面,彙集成一條條小溪,慢慢地沸騰!
  「該死的,你到底在幹些什麼?你殺的都是我們的人!」
  反應過來不好的兩個賞金獵人頭領正要撲上去,卻發現那群阿佛爾火焰修士會的人把施法的目標轉向了他們。
  他左手打了一個響指,燃燒旺盛的火焰不但在他掌中燃起,還鑽出了眼口鼻舌,他冷笑道:「路平家的家主讓我為您帶一句話。在西疆,他們才是老大!你們,哼哼。」
  兩位賞金獵人頭領在火焰中化為一灘被蒸熟的血水,接著盪開淡淡的漣漪。
  白阿色芬帝國駐守在大橋一側據點堡壘的三個中隊趕來了,五百多的帝國步兵,一百多的騎兵,為首的長官看到一群人在大火四起的大橋邊混戰,他二話不說就把騎兵對準了敵人準備壓輾過去,然後再交給步兵收拾。
  艾維斯心安理得地看著一位帝國皇子在他前方揮舞著雙劍招架一個又一個的敵人,眼見帝國駐守地方的部隊來了,他大叫一聲提醒道:「準備好搶馬!」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一支騎軍在帝國地方駐守軍隊的對面緩緩走出,他們居然搶先向帝國地方駐守軍的三個中隊發動了進攻。
  帝國第四皇子李爾目瞪口呆,他怒視著那群騎兵一頭撞入帝國地方備隊大開殺戒:「這是叛國!這是赤【裸】裸的叛國!」
  大規模調動騎兵,還肆意屠戮白阿色芬皇朝的士兵,確實直接判個叛國罪都綽綽有餘。但這一切都得是第四皇子在愛伊倫,可他現在卻身在帝國與司倫特公國邊境交界處附近。
  這隊騎兵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蹂躪白阿色芬帝國的地方守軍備隊,一部分調頭向空蕩蕩地大橋附近,拉進到了兩百米的距離,他們開始衝鋒。
  霍夫曼先是一愣,便迅速作出最合理的判斷,所有人都退到火環後邊的大橋,等待奪馬的最好時機!
  敵人騎軍的馬匹沒有在眼睛戴上眼罩矇住雙眼,他們在衝到了距離火痕不過好幾米的地方便踢騰著馬腿不敢再前進。僵直的騎兵好比呆立不動的步兵,這就給了艾維斯他們一個奪馬的機會。
  敵人妄想著用強大的騎兵衝鋒橫掃戰場的願望被破壞。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7
第八章 扭轉局勢的關鍵

  在火焰遍地的戰場使用騎軍,即使給馬匹蒙上眼睛,但動物天生對火焰的害怕依然能使平時驍勇的戰馬躊躇不前。這還是戰馬經受過特別的訓練,如果是普通的馬匹早逃之夭夭。敵人露出了一個破綻了,艾維斯他們逃出生天。
  不過一切才剛開始。
  巨大的動靜方圓十幾公里都能感覺得到大橋邊緣的動靜,四面八方的潛伏者按捺不住衝出了黑暗,銳利的獠牙飢餓無比。
  「敵人太多了!」皇室刺殺大師凱斯蘭操縱著馬匹大叫道!
  艾維斯喊道:「不要管他們!他們又不是一夥的!」
  十幾騎不顧馬力飛快地疾馳在大道上。
  四條腿的生物怎麼著都快得過兩條腿的人。
  許多從兩側森林竄出來的黑影追得氣喘吁吁到最後只能無奈地看著被追的目標漸漸地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不好了,他們要突破包圍圈!快把消息傳出去,讓他們在下一個埋伏點做好準備!」
  傳遞消息是所有埋伏者的第一個想法,當他們平復下來,很快就發現,四面八方站滿了不屬於他們這邊的陌生人。
  各懷鬼胎各個團夥聚攏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警惕著敵人。
  遠方火光依舊,皎潔月光下,大道林邊樹枝上突然站著一群頭戴遮面奢美蝴蝶面具的身影,男的身形修長,女人婀娜多姿,而且人人一襲幽暗的黑袍,這將面具下裸露得沒半點血色的臉龐映襯得更加蒼白。站在樹冠的之上,為首的男人用睥睨一切的自負眼神俯視著下面的人群。
  「似乎我們來晚了。」
  十幾伙人分成大小不同的圓圈,戒備隨著這些神秘人的到來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現在只要有一個火星就能引爆這些炸藥。
  「我們無意與其他人為難。」還是那個男子,飽滿磁性的嗓音迴蕩在眾人耳邊,「不過刺血藤蔓的賞金獵人們,你們獵殺血族幼輩的那天想必已經為今日的死忌做好了準備吧。」
  被人點名,一支人數有三十多人的隊伍把防禦的方向對準了樹冠上的男人。
  「請問,誰願意賺點外快?」這位血族能清晰地品嚐到敵人的恐懼,所以他並不介意在這時去玩弄玩弄敵人。
  沒人答應。
  吸血鬼也不火惱,他俯下身子,在其他人驚訝的眸子裡化作一道黑箭,從刺血藤蔓的隊伍裡抓走了兩個人,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再次站在另一側的樹冠上,手裡的兩個倒霉鬼已然變成了屍體。而那支刺血藤蔓的隊伍裡,四個站著的人頭顱斷裂,鮮血爆濺。
  血族丟下兩具屍骸,嘴角勾起一個弧線:「他們之中最厲害的六個人已經被我幹掉了,剩下的,如果誰殺了他們,那麼刺血藤蔓裡持有的物品就當做是賞賜吧。我的姐妹兄弟們,現在,讓我們離開這裡,我們血族的最美麗的舞台並不是戰場。」
  這群血族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一會兒,四周的樹冠就空蕩蕩一片。
  刺血藤蔓裡的賞金獵人心驚膽寒地盯著四周,許多人都知道會有從獵人變成獵物的一天,但沒想到這天會來得那麼快。
  隊伍之中被一個吸血鬼一次殺死六人,已經不是大戰大損的問題,而是明擺著告訴其他人,他們的實力很弱。在弱肉強食的黑暗世界,這就意味著死亡!
  有人心動了,刺血藤蔓這支賞金獵人的名聲在見不得光的地下黑市裡也算有名,如今正是合適大魚吃小魚的時間!
  很快,那十幾支因追逐艾維斯而不小心聚集在一起的襲擊者們戰成一團。但也有人迅速地撤出了戰場。
  那伙血族們在帝國邊境的森林樹冠上以不遜色於快馬的速度疾馳著。
  「就獵殺了幾個人便走,這樣好麼?」
  面對手下美人的提問,那位血族男子輕笑著說道:「我已經削弱了那支刺血藤蔓的勢力,這足夠誘惑其他人對他們下手。而且我們得趕在其他人的前面追到那位艾維斯伯爵,不能做太久的停留。」
  「可是那些有十幾個支隊伍,他們會不明白一旦參合進來,他們也會因自身實力的削弱而遭到其他人窺視最後被圍攻的道理?」
  「你很用心,可是卻觀察得不夠仔細。現場裡一共有多少支隊伍,你知道嗎?」
  「不是說了麼,十幾支。」發問的血族美人聲音弱了下去。
  「確切地說是十六支,而在其中,有一支隊伍有九十多人,七支隊伍五十多人,四支隊伍在三十人上下,剩下的都是二十人左右。」
  「我想我明白了。大人的決斷很英明。」
  「不是我英明,而是我們的那位艾維斯伯爵好算計,先讓他們在北邊圍繞著宮廷大奧術師偽裝的隊伍因為試探和維持原狀而小斗,讓他們積累怨氣,然後再在這裡通過一次阻擊把絕大數人引誘出來。即使沒有我的出現,即使他們能夠忍住不相互殘殺,這些人也會在僵持片刻在碰面後散去,短時間內他們絕對不敢追趕那位伯爵。原因,呵呵,追趕的道路只有一條,同其他人在一起趕路,他們會怕的。所以,大家不要小看了我們的那位艾維斯伯爵!他可是白阿色芬帝國名門之後喲!早在你們還在宴會上試圖捕獵可口美味的時候,他說不定已經在算計著紅阿色芬皇朝上下了。」
  被人重視不是好事,特別是被敵人重視,不過諾森內特的豪門名頭想不被人重視都難。
  南逃的第一關就存在如此高的難度,繼續闖下去指揮徒增傷亡。
  在帝國邊境大道上,艾維斯他們緩下來了馬速,計劃中的繼續往南,已經不現實。隊伍必定會收縮包圍圈,因此必須在敵人包圍過來前,改變隊伍前進方向,進行突破。
  艾維斯朝調轉了馬頭:「我們出了司倫特公國邊境山地便一分為二,向司倫特公國境內的銜尾龍的兩個居住地前進。到那裡,或許宮廷大奧術師閣下已經帶著銜尾龍的鮮血在等著我們!」
  克勞德斯一怔,他拍了拍腦袋:「原來最終的決戰地點,是在司倫特公國境內銜尾龍居住地呀!我還以為你的計劃是拉近我們與布列斯特的距離,然後派出凱斯蘭先生到那裡請求援軍,再在附近的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堅守到援軍的到來呢!」
  「別傻了,那樣怎麼樣壓輾掉所有膽敢向我齜牙的傢伙!」艾維斯冷笑道。
  從聖職部揚言要從艾維斯這裡拿回丟失的物品,再到艾維斯他們離開馬諾爾德斯城抵達奧格斯只有很短的時間。消息從傳播再到確認,經過研究藉著做出應對的決斷,這一切都在艾維斯那十幾天的旅途上。此次前來捕捉艾維斯的人除了當地的勢力基本沒有可能有時間去聯合在一起。
  夜黑風高,正是最好趁火打劫的時機。敵人互不統屬,又各懷鬼胎,亂起來就更減少了相互溝通的可能性,而且他們頭頂上都壓著一個恩督斯教廷的聖事部。艾維斯賭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本著渾水摸魚,撈筆好處就走人的心思,現在局勢大亂,潛藏起來的人許多都被勾引了出來。他們沒理由不內鬥。就算不內鬥也無無所謂,短時間內,這些人絕對能被甩掉!
  至於北邊,由於艾維斯暴露了身份,而布列斯特又距離那麼近,除了教廷,其他窺視者沒理由繼續留著人手在那些地方守候,那是浪費。
  此次圍捕他的敵人有多少,艾維斯胸有成竹,對他威脅最大,而且人手最充足的是教廷,其次輪到西疆裡對他不懷好意的貴族,接著是格萊德西地聯盟,最後是那些帝國內部想要渾水摸魚的小異端團體。
  現在,實力最弱小卻又是最麻煩的窺探者們出局!
  這些人以為艾維斯不清楚他們的存在,其實艾維斯通過西馬諾早對他們心存戒備。艾維斯故佈迷陣把實力最弱又人數最多卻不能忽視的襲擊者們拋在後面,那難啃的骨頭終於出現了。聖職部的勢力最龐大,也是最能在三面放下伏兵的人。因此,他只能寄希望於法蘭姆爾那支隊伍能起到困惑敵人的作用。
  示敵以弱,引蛇出洞,不過排除了最弱的一方,艾維斯的勝面還是很小。這次遊戲由於參加的人太多,但誰能忍到最後再打出底牌,誰就是勝利者。
  艾維斯的勝利因素便是手中那本典禮,只要能夠撐到召喚出墮落天使,局勢將會被此扭轉。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7
第九章 天才的皇子

  聖職部趕到現場,血液已然將阿索蘭特河染成紅色。
  大橋邊的馬蹄和眾多死相難看的白阿色芬帝國士兵令聖職部的人眉頭緊皺。
  「有大規模的騎兵!」
  「會是諾森內特騎士團騎士的嗎?」有人害怕地問道。
  聖職部主持此事的長老會大修士亨利,聖職部裡一身黑袍中披著紅袍的存在,他說道:「不像。若真是諾森內特騎士出動了,我們在這裡看得到將不是遍地狼藉而是背棄信仰的叛教者。不過能在白阿色芬境內調動大規模騎兵也就只有當地的貴族。」
  一隻黑鴉飛過夜空降落到聖職部中一人的手上,稍後,一封信函被遞了上去。信中提及諾森內特的小崽子朝司倫特公國境內去了。
  亨利冷笑道:「居然往西邊跑了,他以為能夠憑藉這一手就能拖住我們麼!如果讓他得逞了,我們聖職部就丟臉丟大了。」
  四周冷笑不斷,聖職部即便丟失了死徒,元氣傷得也是精銳力量,像那些不核心的人手,聖職部要多少有多少。一聽說諾森內特的繼承人要前往格萊德西地,再結合死徒丟失了瑟費特典禮的這兩條信息就足以令聖職部的人判斷出對方是要去修復瑟費特典禮。聖職部緊急調動了不少人收趕到這裡,雖說期間確實讓艾維斯調動了數百人,但在各條通往銜尾龍居住地的要道,聖職部還是遺留了必要的人手。
  「在諾森內特小崽子附近的人手有誰?」亨利問道。
  「聖西門黑環圓修士會的弟兄們!教會金角羊騎士團!」
  傳教、聖事、聖職,三個部門是維護恩督斯維持紅阿色芬帝國顏面的黃金三角,在他們下面是人數眾多的教廷騎士團。教會金角羊騎士團是紅阿色芬帝國中眾多騎士團中的一支。聖西門黑環圓修士會的級別就要高一些,比起比起聖職部的亨利,他們低了不止一級兩級。
  「調他們頂上去,讓他們務必把諾森內特的人堵住司倫特的邊境山谷裡面,我們隨後就到。」亨利估算了兩個隊伍的人手,然後他想了想又說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多派出人手到四周警戒。能夠一次調動兩百多人騎兵的家族絕對不好惹!順便跟蹤那些馬蹄印到了哪裡!」
  亨利想著心裡多了一個打算,能夠派出這麼多人襲殺諾森內特家族繼承人的白阿色芬貴族很有可能可以被拉攏進教廷。沒想到來到白阿色芬能勾搭上一個極有可能背叛白阿色芬帝國的貴族,亨利激動得不得了,他萬分希望把對那個家族拉攏進以利安的懷抱,以便這顆意想不到的棋子能發揮到前所未有的作用。
  或許能夠扭轉這次白阿色芬帝國針對格萊德西地聯盟的戰爭也說不定。亨利鼻息一滯,心神飛到了一邊。
  白阿色芬帝國對格萊德西地的戰爭令西地聯盟的壓力很大,特別是他們這次步步為營不擾民的打法令整個西地聯盟都意識到白阿色芬是動真格,要徹底吞併整個格萊德西地。這個發現令西地聯盟內部的貴族有了不穩的跡象。教廷的聖事部有意要幫助西地聯盟,可面對白阿色芬帝國此次的戰爭主帥潘內茲伯爵非常無奈。那個老頭是出了名的難對付。但艾維斯的性命或許也是這次扭轉格萊德西地聯盟劣勢的契機,捕獲了艾維斯,這能讓教廷面對格萊德西地說話更有底氣。
  格萊德西地聯盟又何嘗不知道,他們面對教廷本來就矮人家一頭,要是連洽談和平的籌碼都讓聖職部掐在手裡,他們非常害怕會因此讓紅阿色芬帝國伸進教廷的觸手深深紮根在當地。
  坦斯特蘭公國和巴特尼亞王國兩個王國聯手的隊伍在司倫特公國邊境同時發現了正在和艾維斯他們纏鬥的金角羊騎士。帶領隊伍的巴特尼亞王國王室騎士團掌旗官伯爵索隆斯就像殺掉聖西門黑環圓修士會的九位修士無二,毫不猶豫地直接抹除了五位欣喜望外的金角羊騎士團教廷守護騎士。
  二十七位從巴特尼亞王國王室騎士團裡帶出來的好手和十七位坦斯特蘭公國黃金鷹鷲騎士團的劍士圍住了艾維斯一行十三人。
  山麓的林間早晨,薄霧籠罩了整座山谷。
  氣喘吁吁地雙方口鼻間呼出的熱氣化為熱浪上升到眾人頭頂。
  「諾森內特的伯爵閣下,我不想為難你們。比起落入那些骯髒的賞金獵人或瘋狂的聖職部的人手裡,我想我們格萊德西地聯盟對您會更和善。」一頭棕髮的索隆斯伯爵雙手握著劍柄,鋒利的騎士劍架在肩頭,他緊緊地等著成為甕中之鱉的白阿色芬帝國人,他不怕他們,身為王國最驍勇的騎士,他有把握將這群筋疲力盡的傢伙留在此地,「放下你們的武器,我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但若是索隆斯伯爵得知他對面站著一個硬接一位墮落天使使盡全力刺出一槍的諾森內特騎士,他絕對不會有類似想法。
  艾維斯伸手扶住一個樹樁,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調侃道:「你說如果我們在這裡休息到教廷的人追上來,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讓我想想,聖職部的大人物們一定會很真誠地拍了拍索隆斯伯爵閣下的肩膀,說到主會讚美你的,伯爵,謝謝你的合作。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這種情況確實不是索隆斯伯爵希望看到的,目前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去在聖職部手上搶人,他猶豫片刻,這方便艾維斯向凱斯蘭說話。
  「他們跟聖職部不合,我想如果我們邊打邊走,只要他們不放棄抓捕我們,他們就會幫我們掩蓋蹤跡。」
  「用教廷換格萊德西地,這是好買賣。」凱斯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道,「你們全力突破,剩下的請交給我。」
  霍夫曼深吸一口氣,握緊隨身攜帶的騎士劍,左腳稍稍前移了一步:「那你們跟著我。」
  索隆斯看到對方真是打算頑抗到底,他嘆了口氣說到:「那就對不起了。」
  「動手!」
  「等等!」克勞德斯高聲叫喊道!
  話音沒落,霍夫曼便縱身衝出好十幾米外,巴特尼亞王國伯爵索隆斯大喝一聲,持劍相向,劍刃劃破空氣。
  光與影只在剎那間,咣當地一聲巨響,兩劍相擊綻放出火花,絞在一起,霍夫曼的騎士劍被磕出一個豁口。索隆斯手腕傳遞到大腦的力道令這位伯爵就是一怔,這力道實乃平生罕見!在戰場上發怔可不是好事,這位諾森內特老騎士手腕使勁往下一扭,身子跟著一帶,巴特尼亞王國伯爵索隆斯下盤失守,踉蹌跌出的同時,屁股讓老管家抬腿踹了一腳。等到他一回神,霍夫曼的騎士劍就架到了他脖子上。
  「我有話說!」白阿色芬皇朝的第四皇子把劍拄在地上,他叫道,「其實,我們是來和談的!我,克勞德斯·阿色芬,代表阿色芬帝國的正統,前來向格萊德西地聯盟進行談判!」
  索隆斯伯爵讓手下的人扶起來,他一時間不敢相信,他愣了愣才狐疑地說道:「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
  「就憑我是阿色芬帝國皇帝四個兒子中的一個!」克勞德斯把身上象徵白阿色芬皇權的徽記拋了出去,「難道你以為我沒事會從千里之外的愛伊倫跑到這山旮旯裡來騙你的嗎?如果你們要抓諾森內特的繼承人去做人質中止這場打下去遲早會輸的戰爭,有位皇子不是更好。」
  索隆斯想想也是,他轉身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收拾一下這裡,偽裝錯誤的指示去誤導聖職部的人。你們跟我來,從這裡到巴特尼亞王國的王都,我會負責你們的安全。如果有可能請把洽談的事宜在路上跟我說說。」
  艾維斯傻眼了,這算什麼神展開!
  得到命令,十多個位巴特尼亞王國騎士割開隨身攜帶的血囊滴散在地上。血液和腳印,這邊是兩項最顯而易見的跡象,索隆斯伯爵不排除聖職部有追蹤大師的存在,但是他們這些在司倫特公國山地常年作戰的格萊德西地人也有不少迷糊人的手段。但對專門吸取血液的血族來說,這不算什麼,只要還有人死亡,他們總能敏感地感覺到血液的存在。只是天空一道閃過一道霹靂,不到一會兒,大雨傾盆而下。血液在空氣中飄蕩的味道越來越淡。
  索隆斯伯爵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熟悉,他把艾維斯和克勞德斯帶到了山谷一處廢墟邊。在那裡,諾森內特騎士和皇家護衛們紛紛坐在地上,解下隨身攜帶的食物和水開始補充體力,他們奮戰了一夜到了現在才有休息的時間。
  一群坦斯特蘭公國騎士在廢墟外面戒備。
  跟索隆斯伯爵協商和談協議的索隆斯伯爵雖然心中困惑,但經過不斷詢問對方關於停戰的條件,他總算消除了大部分疑慮,把克勞德斯放回去休息。
  克勞德斯一走進廢墟裡那棟大家都待著的地方,他便感覺到游移在四周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他身上。所有人的看過去的眼神都非常怪。
  克勞德斯在艾維斯旁邊坐下,艾維斯伸手指點了點在地上寫到:「洽談和平的事情,真的?」
  「假的。」克勞德斯嘿嘿地笑著在地上寫到,「格萊德西地聯盟想抓你主要是用你脅迫皇朝停戰,於是我就有了這個想法。」
  艾維斯目瞪口呆,他半晌才回覆道:「你【他】【媽】的,真是個天才。」
lunin 發表於 2013-1-18 00:08
第十章 淪落街頭的皇子和伯爵

  格萊德王國的王徽隱藏在塵埃的角落,肥美的蘚苔遍佈司倫特公國邊境的廢墟牆壁,斑駁的繪彩隱約可見昔日的色彩鮮豔的影子。
  或許白阿色芬帝國人不清楚此地,但出身巴特尼亞王國的索隆斯伯爵卻清楚,這裡曾經是輝煌的格萊德王國腹地修建的要塞,光是修建這座要塞內室便使用了如今王宮才有能力使用的價格高昂的大潔石,可想而知當時的格萊德王國有多麼的強盛。但這個強盛已成昨日黃花,要塞隨著格萊德王國的沒落而漸漸讓人拋棄。觸景生情的索隆斯伯爵更是認為現在這處要塞便是今日格萊德王國遺民的處境。
  格萊德王國令格萊德西地遺民唸唸不忘的有三個,一個是開國的國王奧薩爾斯一世,另一個是稱霸繆拉平原的雷凡二世,最後一位便是這位李文斯特瑞三世。格萊德西地人把這位國王當成了勝利的象徵。如果當年號稱勝利王的格萊德國王李文斯特瑞三世給格萊德王國留下一個子嗣,哪怕是一個女嬰,格萊德王國也不會因內亂而弄成這幅四分五裂的模樣。
  格萊德王國也是風光過的。早在是阿色芬帝國崛起前與龐培帝國崩潰後佔據繆拉平原以及四周領土的霸主,最輝煌的時期,整個大陸的腹地都屬於那個時期的格萊德王國。其勢力的頂峰便是處於號稱勝利王的李文斯特瑞三世的統治時期。那個時代,甚至有人斷言,能夠重現龐培帝國輝煌的除了格萊德王國,再沒人能辦得到。
  今日的格萊德王國遺民不是沒有想過恢復當年格萊德王國振臂一呼四方震動的影響,但很遺憾,光是一個讓紅阿色芬帝國拖住後腿的白阿色芬王國就令他們舉步艱難。
  國力弱小算部分原因,如今四國的面積遠不及過去格萊德王國的四分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聯盟內部的紛爭令本就缺稀的戰爭資源消耗在高層的意見相左上。
  這次索隆斯伯爵所帶領的行動便是高層內部關於是打還是和的決策反覆無常的無奈之舉。憂心忡忡的巴特尼亞王國伯爵想到那位白阿色芬皇朝皇子身份,眉頭就更加緊皺。那位皇子口中的談判有很大幾率是真的,因為白阿色芬帝國的敵人不止格萊德西地一個,再加上最近紅阿色芬人在他們的南方明珠馬諾爾德斯城鬧事的消息。索隆斯伯爵判斷是白阿色芬帝國的人放出假消息,借助諾森內特繼承人狩獵的行動掩蓋這位皇子的行蹤,秘密與格萊德西地簽訂協議,然後返回白阿色芬帝國境內參與某件不得了的大事。
  這件大事或許能令格萊德西地聯盟就此翻身也說不定。
  索隆斯伯爵咬了咬牙,他只能默認變相成為白阿色芬人保鏢的事實。事實上,索隆斯伯爵就想不妥協也不行,人家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只一擊就完全瓦解了自己,光有他的存在便能解決掉大部分的王國騎士。白阿色芬人戰力強,而他們人多。兩邊搏鬥起來,格萊德兩個遺民王國全滅是肯定餓,白阿色芬人也會有損失,聖職部的人就白白得了便宜。但兩邊妥協,白阿色芬人頭痛的恩督斯教廷聖職部和那些追捕者全讓巴特尼亞王國和坦斯特蘭公國兩國承擔了。
  幸運的是索隆斯伯爵還在山地邊境做了安排,那裡有快馬和援兵。只要出了司倫特公國抵達巴特尼亞王國的邊境,他們就會安全很多。
  有了巴特尼亞王國和坦斯特蘭公國的接應,接下來三天山路很平靜,這給艾維斯一行鬆了口大氣。
  邊境山谷出口藏馬的地方,馬匹嘶鳴聲隨著涼風拂過樹冠,索隆斯伯爵派出兩個隨從到前方探查情況。
  套著鐵底的皮靴在泥濘的林中發出笨重的響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好一會兒,被派出的隨從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索隆斯伯爵不安之際,兩道黑影從灌木裡飛出,數個巴特尼亞王國騎士拔劍就砍,沉重的屍首撞上騎士劍,巨大的衝擊力令劍刃卡在了屍骸上。眾人眼中的兩具屍骸便是那兩名被派出隨從。
  「敵襲!」
  林中,一道黑影如箭射出,帶著一聲怪嘯抹向站立著的騎士的脖子,幽暗中,一道明晃晃幽藍光芒一閃而過。那兩位試圖拔劍的騎士驚呆了。稍後,他們雙眸帶著驚恐望著平時再熟悉不過的軀體濺射出鮮紅的血液。
  兩位巴特尼亞王國騎士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抗就被惹人給切過了脖子。然而這才是前奏,超乎他想像的事還在後面,更多的黑影從四面八方襲來。
  索隆斯伯爵愣了一下,突然雙眼圓瞪意識到不好,他似乎想要後退,可已經太晚了一點。慘叫中,不斷有格萊德西地遺民的騎士倒在血泊之中。
  「是血族!」凱斯蘭和霍夫曼異口同聲地大叫到。
  轟地一聲作響,一位坦斯特蘭公國騎士被轟到林中一顆大樹上,連軀體帶樹桿深深地凹陷下去。
  諾森內特騎士拔劍擋在艾維斯前方,皇室護衛們已經將他們皇子和帝國公爵的繼承人包圍起來。
  「突擊!到藏馬的地方,騎馬便立刻離開!」克勞德斯替艾維斯喊出了命令。
  臉色蒼白的索隆斯伯爵身處漩渦中心的大人物,一時間情難自禁地咬破了嘴唇,他想攔住這幫白阿色芬人,但他只是看著突然出現的血族將一個個王國、公國騎士擊殺在林中。
  最後他只能無奈地看著實力強大的白阿色芬一行擊退沿途的血族消失在林間,眼見事不可為,索隆斯伯爵喊道:「大家圍成一圈!力戰求生!」
  格萊德西地的騎士實力不成威脅,突襲的血族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快要抵達藏馬地點的艾維斯他們。
  殺人比殺馬麻煩得多,血族們第一時間選擇滅除那些在艾維斯等人眼中急需無比的馬匹。
  開路的霍夫曼怒吼一聲,一人吸引了十多個血族的圍攻,面對先後十個名血族密集前撲,在一片閃爍光輝中,老管家樸實無華數劍揮出,將數個血族逼開,再藉著一個飛腿把兩個血族踹出去老遠,倒飛出去的身體被老人這一腳轟成彎弓狀,砸到林間的樹桿,把一人合抱的樹桿撞斷。
  一個頭領似的的傢伙出現了,雙手揮舞如爪,皇家刺殺大師上去攔住他,兩人戰成一團:「你們先走。我來拖住他們!」
  護衛在血族的追擊下接二連三地脫出,等到這天黃昏,整隻隊伍裡面就剩下艾維斯和白阿色芬的皇子克勞德斯了。
  兩人在司倫特公國的邊境荒野走到了晚上再沒發現任何追蹤的跡象,便隨便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雷聲響過,天空又一次落下了雨滴。
  艾維斯知道不能在夜雨中待著,那會感冒的,於是他拖著克勞德斯在繼續上路,由於晚上路黑,艾維斯在路邊扭了一下。
  克勞德斯默默地在艾維斯面前蹲下:「上來吧,我背你。」
  「這樣不大好吧。」艾維斯的眸子在黑夜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他想了想拒絕道。
  「怕我回去大嘴巴告訴別人諾森內特的伯爵扭傷了腳,以至於讓我不得不俯下身來背你?」克勞德斯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會保密的。」
  艾維斯想了想便點頭,本就疲憊的克勞德斯背上艾維斯,起身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差點摔了一跤。不過他還是在下雨前,於荒野某處疑似廢棄村莊的小屋裡找到了一個避雨的地方。
  一個皇子,一個伯爵,兩個身份尊貴相差無幾的人竟然要淪落到悲慘至廝的地步。
  「伯爵。」克勞德斯背靠著在牆邊假寐著喚道,他睜開眼睛,藉著月光看到髮型凌亂的艾維斯,他不禁笑了笑:「我很好奇你來這裡的原因?」
  失神的艾維斯從腳邊收回目光,移向帝國的第四皇子那裡「你後悔了嗎?又或者說你憎恨我了?憎恨我這個把您從愛伊倫享福的皇子帶到了如此險峻境地的傢伙。」
  「現在我的腳傷了,靈活性也大減。本來就打不過你,現在更別提逃跑了。若你要殺了我,在這荒郊野嶺是最合適不過的地方。事後,你也可以把這推做是格萊德西地的人或者教廷的人下的手。」艾維斯步步地引誘地白阿色芬帝國的第四皇子。
  克勞德斯愣了愣,他不悅地說道:「您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嗯,我想應該是我妹妹的錯誤行為才令您這樣想的吧。」
  「你妹妹?」艾維斯眼前浮現起那張看著他恨鐵不成鋼的面孔,「或許吧。」
  克勞德斯正了正神色,凝視著那位諾森內特的獨子,他說道:「如果我說沒有,您相信嗎?」
  艾維斯只是看著他沒有回答。
  「事實上,我很榮幸能夠得到這個任務。要知道在過去數百年裡,有多少個阿色芬的子嗣能有我的幸運?你們諾森內特家守護了那麼多位帶有阿色芬姓氏的皇族,終於有幸能讓我們阿色芬家族持劍護衛你們一次。」
  艾維斯聽不出這話裡有多少是真心實意,但他初步可以確定白阿色芬的皇帝沒有想藉著這個機會來殺掉他,斷絕諾森內特的傳承:「謝謝。」
  「不客氣,那麼可以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了嗎?放棄優越的生活,來到格萊德西地被人追殺,為什麼?」克勞德斯追問道。
  「我可不是自虐狂呢。我這樣做只是想讓那些為我和這個家族的付出許多的人感到,他們如此行,值得!」艾維斯輕笑著,玩味地看著克勞德斯,還有些話,他沒有說。
  有一粒名為榮耀的種子已經在靈魂深處種下。這粒需要辛勤澆灌和小心翼翼的呵護,它同信仰無二,卻又比信仰更加脆弱。艾維斯之所以被人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追殺,所要的很簡單。只是想有朝一日,能讓脆弱的種子破開堅土在大陸上綻放迷人的鮮花。但只有血,無盡的血液才能讓那朵名為榮耀的種子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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