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機】末日之生死一線 作者:金屬裂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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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2013-1-19 15:2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212135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8:26
三十 心結


  任菲小心翼翼地繞開警察局門前的車禍現場,可才開出幾十米,楊威突然說:“停車!”語氣里的嚴厲讓她不敢拒絕。
  
  任菲輕踩剎車,剛起步的車慢慢停下來,她秀眉緊顰不滿地抗議:“又怎麼了?后廂都快讓你塞滿了,再裝沒用的,就沒地方准油桶了。”
  
  楊威的目光斜看車外的地面,理也不理任菲,探身從后坐拎出兩個瓶子灰撲撲的高濃度醫用酒精,“等我一會。”
  
  任菲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可胖子眼里卻有些她看不明白的東西,令她覺得突然間像矮了胖子一頭般把吐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里。
  
  這種感覺,就像晴朗的天空忽然間布滿了烏云,壓抑而沉重。
  
  楊威戴好醫用手套扣上口罩,提著兩瓶酒精下車,走向十幾米外的兩具尸體。
  
  他想干什麼?任菲抻長脖子,目光透過車窗瞅著楊威胖胖的背影,腦子里冒出一連串的問號。
  
  天氣炎熱,露天停放兩天的尸體雖然還沒腐臭,大片的血跡和撕裂的傷口卻引來大群大群的蒼蠅,嗡嗡地叫個不停,令人心煩意亂。
  
  楊威走近尸骨,扭開瓶蓋將滿瓶純淨得透徹的酒精“嘩啦啦”地倒在尸體上,濃烈的酒氣彌散開,尸骨上頓時飛起大片大片的蒼蠅。
  
  胖子想了想覺得僅僅兩瓶酒精好像不怎麼夠,又從面包車里找出油管,把油箱里的汽油抽出兩瓶,重新倒在尸體上。
  
  濃重的汽油味驅散了漫空的蠅群,楊威抽出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刀刃輕易割下一塊面包車前坐的蒙布。
  
  收好匕首,他用這塊巴掌大的布塊抹抹酒精瓶口,覺得有點少,又擦了擦油管頭兒,看布片沾的汽油差不多夠用了,才摘下一只手套,掏出打火機“啪”地點著了。
  
  火焰撩過布片,一篷火苗忽忽地從布片上冒出來,胖子退開兩步把布片往尸體上扔過去,轉身走向越野車。
  
  他邊走邊把另一只手上沾了汽油的手套脫下來,隨手扔在地上。
  
  布片帶著炙熱的火焰落在尸體上,尸骨上混合著汽油和酒精的液體轟地竄起兩人高的火焰,滾滾熱浪襲人,火焰中的尸體慢慢地倦縮、變色、焦黑。
  
  任菲驚疑不定,直到楊威上了車,她還有些失神。
  
  楊威摘下帽子口罩,擦了擦滿頭的熱汗,“呼”地長出一口氣:“你忘了他們兩個嗎?”他的話里帶著感傷,眼睛冷冷地瞪著前方冷清的城市。
  
  他天生一張圓滾滾的胖臉,現下竟然說不出地失落。
  
  楊威雖然只想逃離感染區,但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人物,事到臨頭的時候或許能硬起心腸,可威脅不到他的安全時,胖子一樣會感嘆世事無常,人生苦短。
  
  他捫心自問,設身處地的情形下絕對做不到兩個人的程度,不由地心生敬重。
  
   任菲伏在方向槃上,目視腳尖,呆愣地搖了搖頭:“我不是石頭,也不是木頭。”她不願回想起無數活死人撲來的一幕,但那天的一切卻像剛剛經曆過一樣鮮活, 惡心的活死人那翻白的眼珠、笨拙可笑的挪動和凶狠的抓撓……還有他們倆個把她壓在身下,活死人抓在他們身上時皮肉撕碎的聲音;還有他們兩個壓抑的慘號;還 有他們兩個擂鼓一樣的心跳;還有他們兩個慢慢冰冷的身體;還有血一滴一滴流在她臉上的感覺;還有他們緊緊摟住她的臂膀和無怨無悔的眼神……
  
  一個女人一生得到一份真愛就已經是奢求,老天眷顧,她竟然能幸運地得到了兩份。
  
  楊威呆呆地看著任菲的臉色一會悽婉悲戚,一會兒又幸福慘笑,頓時發了毛:這女人不是精神受了刺激,被我引爆了病根吧?
  
  “嗯,記得就好,條件有限,算是火葬了吧,免得暴尸荒野。”楊威本想岔開話題,可嘴就像丟了一樣越說越離不開,只得在心里祈禱任菲千萬別這個時候犯病……
  
  車里的空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胖子可沒那份身手在這麼狹窄的空間里對付一個發瘋的女人。
  
  任菲平靜地說:“我記得住他們的樣子,永遠。”她抬起頭來,泛紅的眼里含著一絲楊威看不懂的光芒。
  
  楊威和任菲四目對望,胖子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有這樣決然的眼神,車里的氣氛突然間像凝固了,他的手腳放哪里都像多余一般。
  
  還是任菲先打破了尷尬,戲謔地問:“要不你先給我找個盒子?”她的心思來得快去的也快,過去的她已經和他們留在了一起,以后的她要好好活著,快快樂樂地活著。
  
  她的眼睛里映著火光,細細地回憶起兩個人的音容笑貌。
  
  盒子?楊威先是一愣,接著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干咳了聲說:“別鬧了。”胖子心想要不是他們兩個和你有關,我管他們死什麼地方?
  
  他也悄悄地鬆了口氣:這女人沒瘋就好,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堅強!算了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先顧自己的小命再說吧。
  
  “鬧什麼鬧?”任菲的眼里帶著認真,“我是說真的……”
  
  啊?楊威一想到車里帶著兩個陌生男人的骨灰就覺得頭皮發麻,全身像叮了幾百只蚊子。
  
  噗嗤,任菲被楊威的表情逗笑了:“你還當真啦?”這胖子,其實什麼心思都放在臉上,還非得裝個冷酷?他只適合當個喜劇演員。
  
  她的年紀并不比胖子大,別看她和普通人一樣會哭會笑,可她從小經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不管什麼時候她的心都是冷的!
  
  任菲的經曆復雜無比,絕非身世簡單的楊威能比,她下意識地把同齡的胖子看成了孩子。
  
  如果不是遭遇的這次大變讓他決定金盆洗手,把這麼個胖子玩弄於股掌之上還不輕而易舉?
  
  楊威哪里知道自己險些在刀口下轉一圈,正被任菲的笑容迷了眼睛。她本來長得就漂亮,笑起來眼睛彎得像兩勾月牙兒,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真是個妖精!胖子飛快地回了神,為自己的迷失羞愧不已。
  
  “走吧。”任菲啟動汽車,一路煙塵將那一堆熊熊的火焰拋在了車后,同時埋葬了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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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真碼字——這速度怎麼就慢到了家?三個小時才打出這兩千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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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8:30
三十一 慘景


  兩個人之間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任菲心事重重,楊威則是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他一心想著離開感染區,但感染區有多大,他到底在感染區的什麼位置,怎麼才能回到文明世界,都需要他一點點地摸索。
  
  車開到十字路口,越野車減速轉彎,驚飛一群黑乎乎呱呱亂叫的烏鴉。
  
  楊威下意識地抬眼往左邊看,那是他來的方向,從這個路口遠遠地還能看到他租的那間房子。向左的路上十幾台撞在一起的車堵死了路面,楊威的眼睛尖利,正看到擠成一團的幾輛車中間面目全非的高腐尸骨,尸骨身上的肉被烏鴉啄了個面目全非,露著滲人的骨架。
  
  骨架的一條大腿骨詭異地扭曲著,應該是車禍時撞斷了,破爛的衣服完全成了擺設,肋骨間裸露的內臟混成了團,白花花的蛆蟲鑽里鑽外,個個吃得肥肥大大;尸水流在地上干了溼溼了又淌,留下一塊斑駁陸離抽象畫似的東西,不少蒼蠅起起落落。肆意地尋找各自的溫床。
  
  那副骨架的眼睛上只剩兩個深深的、黑洞洞的眼眶,下頜骨還大張著,仿佛還能聽到他臨死前的慘號。
  
  楊威面色微白,像爬滿了蛆蟲似的混身發癢,本能地在車座的椅背上輕輕蹭了蹭后背。
  
  任菲踩了剎車,輕聲問“走哪邊?”她同樣看到了路上的情況,趕緊別過頭。
  
  楊威把慘死的遇難者拋出腦海,細細地思考。
  
  車行的方向是從西向東,按楊威的計划向北走,應該向左拐。但左邊肯定過不去,他輕輕回答:“往前面走是正街,那里平時車就多,出事的時候又是中午,現在肯定亂成一團,往右吧,繞個圈看看。”
  
  最近看到的尸體多得數不清,可習慣歸習慣,遇難者蹦對視覺感觀上的心理沖擊卻從來沒減少過。楊威實在不想再看到這樣的慘景,雖然他明白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任菲默默點了點頭,越野車向右拐過去,這邊的情況只是比左邊稍好些。
  
  入眼就是一輛重型卡車直直地撞進了路邊的商店,破爛的玻璃散了一地,還有一溜血跡沿途畫出這輛車的行車軌跡;遠一點的地方,一棟半邊燒得焦黑的樓裂痕處處,大部分窗戶都不見了。
  
  “那天,火著得厲害嗎?”楊威悄聲問,聲音小到任菲差點聽不清。
  
  任菲扭動方向槃躲開路面上的尸體,詫異地瞟了胖子一眼說:“怎麼?你沒看到嗎?”
  
  楊威感覺著車子蛇行帶來的搖晃說:“沒有,一出事,我就把門窗全封死了,那幾天一直沒敢出來,什麼也沒看到。”
  
   任菲沉郁地回憶起那一天,慢慢地說:“我也沒敢出門,從……從家里的窗戶往外看,遠的近的,火著得非常大,街讓的車橫沖直撞,到處是爆炸火光,還有不知 道是活死人還是正常人的大片人群,我嚇壞了,蒙著臉窩在沙發里不敢出來,他,他們……”她說到這里,突然閉上嘴不再說了。
  
  楊威暗暗嘆氣,接下來恐怕又是一出三角戀的狗血故事了吧,昔日的戀人天人兩隔,所剩不過一把浮灰……如今她孑然一身,竟然沒個牽掛麼?
  
  胖子想了想,覺得既然走到一起,衛星電話早晚得被她知道,不如早些說出來免得兩人間本就不牢固的合作再添裂隙:“你有什麼人能聯系嗎?我在警察局撿了一部衛星電話。”他抬著胳膊指了指后坐上的背包。
  
  “我看到了。”任菲平靜地說,“謝謝你,不用了。”
  
  她話里透著黯然,勉強對胖子笑笑。
  
  “怎麼?你是本地人?”楊威驚愕地問,他聽任菲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才這麼問,這下豈不是一巴掌正打在人家的傷口上?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在本地的家人還不得死絕了?楊威想到自己的父母還安然無恙,頓時覺得一股希望漸漸升起。
  
  “不是,”任菲抽了抽鼻子,“我是個孤兒,我是在孩兒院長大的,從小就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越野車繞開一根橫過多半個街道的路燈杆,車已經開到了下一個路口,前面三條街道堵了兩條,任菲只得把車開向左邊通往主街的路碰碰運氣。
  
  那兩個人……楊威剛想問她和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可還沒等問出口,任菲就搶先拒絕說:“你別往下問了。”她咬得下唇,臉上流露出絲絲悲切,漂亮的大眼睛里蒙著一層水光。
  
  楊威知趣地不吱聲,左右搖晃著偏過頭瞅著街邊。
  
  路邊的活死人寥寥無幾,可商鋪里卻塞滿了形形色色的活死人,擠擠挨挨,眼神死寂地晃蕩著,活像加快速度的布朗運動。
  
  因為臨近居民區,這兒的店面大多是與之相關的行業,少有修理部之類的地方,他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家有可能出售汽油桶的地方。
  
  任菲駕車躲過一個游蕩在路中間的活死人,楊威突然說:“其實你沒必要躲開。”活死人其實已經不是人了,它們比死了還不如。
  
  “我知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刻板。”任菲說,“我躲開它們是因為撞上去會發出聲音,還有可能撞壞車。”
  
  從他們倆死在活死人手上之后,她就不可能再把活死人當人看了,雖然他們三個走出家門的時候還曾抱著一絲幻想,結果就是這份不切實際的幻想害死了他們,也差點害死了她自己。
  
  “那就……就……好……”楊威的嘴巴突然間失控了……
  
  車已經開到了主街,車慢慢地停下了。
  
  “我的天!”任菲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咧著嘴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嘴里喃喃地念叨著;楊威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張著嘴巴,胸前像被什麼堵死了一樣,像揣了塊石頭一樣壓得沉沉的,又像溺水者沉入水底,極力掙扎卻無力上浮……
  
  藍天白云下,不知道有多少台車撞到了一起,一層層的名車無名車加貨車堆了差不多三層樓高,不知道有多少腐爛的死尸和燒得只剩下白骨的遇難者堆在里面,烏鴉帶著數不清的蒼蠅如同一團烏云一樣槃旋著,飛舞在這座鋼鐵鑄成的墳墓上。
  
  明媚的陽光照在這座巨墓上,卻無法驅散那層層的陰霾……
  
  不是人間地獄,勝卻人間地獄,堪比血肉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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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這章寫得,把我自己寫得喘不過氣來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8:35
三十二 回頭


  “怎麼?怎麼?怎……”任菲眼睛睜得大大地,抓著已經打綹的披肩長發,喃喃地說不出句囫圇話來。
  
  國家早已實行火化多年,別說亂葬崗,普能人最多只能在葬禮上看一眼尸體罷了,可現在展現她眼前的卻是這樣一副景象,怎麼能讓她不失神?
  
  任菲畢竟是個女人。
  
  楊威發了會呆,清醒過來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追悔莫及地說:“早知道堵這麼厲害,還不如直接從上面走。”這段路上車塞成了山,兩邊的路段肯定沒有這麼嚴重,很可能暢通無阻。
  
  任菲沒答話,楊威詫異地看她一恨,這才發現她還傻呆呆地念叨個沒完,趕緊捅了捅她的胳膊:“喂,喂你沒事吧?”
  
  胖子心里發寒,心臟咚咚地打起了鼓:她千萬可別因為刺激太重嚇得傻了?如果她精神失常,就必須把她留給活死人,誰能帶個精神病上路?
  
  楊威暗暗地告誡自己,看任菲沒多大反應,心里頓時一驚,使勁晃了晃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任菲愣愣地轉過頭來,微微搖了搖頭。她的兩眼眨也不眨,睜得大大地找不到焦距。
  
  楊威精神一鬆,差點喊媽,挪挪屁股拉過任菲的肩膀摟在懷里,拍著她的背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有反應就有救,最多算是刺激不小,可還不到精神崩潰的地步。
  
  這也太嚇了,剛上路就折了人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從不迷信的楊威竟然忍不住撿起了封建糟粕。
  
  任菲狠狠一把掐在胖子多肉的胳膊上:“死胖子又占老娘的便宜,我就是嚇呆了,能有個屁事!”
  
  “啊!”楊威觸電一般趕緊放開任菲,甩開她鉗子一樣的指尖,哀叫著苦了臉:電視里不都是這麼安慰女人的麼?怎麼換到他的身上不光沒有效果還挨了記狠的,咋就差這麼多?瞅瞅她如玉般的小手起伏的胸脯,一門兒心思琢磨她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任菲確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可她還沒脆弱到差點崩潰的地步,胖子叫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回了神,后面的表演其實是看胖子的樣子不懷好意,刻意試探試探。
  
  楊威若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得有多冤——他那時正想著拋棄一個精神病,眼神閃爍什麼的難道不正常麼?算他活該被誤會。
  
  掐了胖子一把任菲的氣卻沒消,插著腰瞪著楊威。
  
  楊威轉過頭去不看她,涼涼地說:“誒,你說平時天上什麼都看不見,出事之后哪來這麼多烏鴉?”
  
  他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換作是任菲,也不可能帶上個發瘋的胖子,所以一點也不愧疚,神色自若地裝著什麼也沒發生。
  
  任菲為之氣結,這胖子臉皮還真是不薄!見楊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她懶得再計較,抱著胳膊倚進坐位:“現在怎麼辦?退回去?”
  
  她表面上平靜,心里可開了鍋,剛見到這個胖子的時候看他挺單純個人,沒想到也和其他男人一樣下作,見了漂亮女人就一肚子亂七八糟的心思……不趁人之危的男人絕種了吧!
  
  想到今后還不知道得和胖子在一起呆多久,她的警惕性就提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得多。
  
  “不退回去怎麼辦?”楊威左右看看,連人行道都堵了個嚴實,“這兒堆了這麼多車,北邊說不定是通的,實在不行就從人行道上開過去。”
  
  楊威說的是他從租的房子出來的方向,那兒足夠這台車開過去。
  
  “好吧,再聽你一次,如果再找不到路,我就按自己的想法開。”任菲頭發一甩,啟動了車子。
  
  楊威偷偷地笑,不知道她幾天沒洗頭了,長發硬得像豬鬃,還想甩個飄逸?想到這兒不由自主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前幾天癢得出奇的頭皮可能是適應了臟亂的環境,現在竟然不怎麼癢了,可他這一撓,頭皮屑卻越發地多了,白雪一樣亂飄。
  
  任菲瞄了他一眼,暗暗噁心不已。掛倒檔挑了車頭,向原路開回去。
  
  楊威探身取了兩瓶礦泉水,扭開了蓋遞給任菲:“補充點水分吧。”
  
  任菲瞧瞧他的手,就是剛才撓頭那只!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你喝吧,我不渴。”一打方向盤,拐回了出來時的那趟街。 
  
  楊威眼睛看著前面,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勸任菲說:“渴是你的身體已經缺水的信號,現在的天氣熱,身體需要的水分多,等渴了再喝就晚了,應該趁沒渴及時補充。”說著又把手往前遞了遞。
  
  任菲癟癟嘴兒,找不出什麼理由拒絕,特別是她確實渴了,看他拿的位置靠下,伸出兩個手指捏了瓶嘴接過來,湊到嘴邊灌了兩口,給楊威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謝謝。”
  
  “不用客氣。”楊威又從她手里接回瓶子蓋上,隨手放在車窗下。
  
  任菲本來還當胖子要和她喝同一瓶水,心里那個討厭就別提了,幸好胖子沒那麼下作,她強迫自己別去想他的兩只臟手,一門兒心思開車。
  
  楊威擰開了給自己拿的水,一口氣灌了半瓶下肚。
  
  任菲斜他一眼說:“你就這麼能吃能喝的,想不胖也難。”
  
  “得了吧你,你想胖還胖不起來呢。“楊威其實也只能算稍胖,身上的肥肉不太厚,只不過臉圓滾滾的,讓你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很胖。
  
  特別是最近這些天他刻意控制飲食量,少說也掉了七八斤稱。
  
  任菲了然地笑笑,也不戳穿胖子酸溜溜的語氣。
  
  越野車再轉一回彎,再次接近主干道,慢慢地停下了。
  
  這邊果然沒那麼夸張,可路上撞在一起的車還是不少,特別是路口塞成一窩,根本別想從這兒穿過去。
  
  楊威扭頭看看北面,撞得七零八碎的車綿延向北看不到頭,可像那個小山一樣的情景卻沒再出現。他翻出地圖好一頓研究,沖任菲駑了駑嘴:“人行道沒堵,開上去吧,找個空開到對面去。那邊小道多。”
  
  任菲看了他一眼:“但願你是對的。”說完開車躥上了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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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8:41
三十三 難友


  任菲專心地開車,目視前方,不斷地躲閃迎面而來的候車亭和落單的活死人,實在躲不開的活死人就放慢速度硬頂開,把尋找空隙的工作全部交給了楊威。
  
  滾滾的車輪時不時地軋過頂倒地活死人,車輪一跳,帶著車也顛簸兩下。
  
  “看見沒有,要是聽你的開那台面包車,別說上人行道,軋倒幾個活死人沒准就能壞那兒。”
  
  越野車的后視鏡里,被車輪軋過的活死人竟然沒死透,一個個手舞足蹈地掙扎著想站起來。不過它們的皮肉雖然沒事,骨頭卻被碾碎了,只能徒勞無功地抓撓舞動。
  
  大熱的天兒,任菲卻不由地感到一股寒氣沿背脊一直沖到頭頂:“它們……非得像電影里一樣打爆了頭才能殺了活死人嗎?”
  
  “應該是吧,它們都是從人變的,控制全身的還是神經系統,所以大腦損壞才能讓活死人失去活動能力,你總不能說活死人行走抓撓都是脊髓反射吧?”楊威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大街。
  
  街上的車一輛追著一輛,許多車里乘客的尸體都爛做一團;還有的車里司乘人員都被感染,車禍撞扁了車頭,把活死人卡死在駕駛坐上動彈不得,正毫無意義地故亂揮舞著胳膊;有幾輛公交車里鬼影重重,竟然是一車的人全都被感染了……活死人肯定沒有智力,它們不會開車門!
  
  楊威默默地想。
  
  什麼是脊髓反射?任菲疑惑地想。雖然沒完全聽懂楊威說的是什麼,不過頭部是活死人的要害這一點得到了胖子的證實。
  
  “前面沒路了。”任菲提醒道。
  
  這個路口是幾條主干路的交匯處,幾個方向的車流同時撞在一起,堵得死死的。
  
  “沿著人行道一直開,這兩條主街怎麼也不可能避開,什麼時候找著空隙過了主干街道,應該能好走得多。”楊威接著看地圖,圖上幾條主要的大街把整個A市切成了幾大塊,過了眼前這條街,向北就再沒有這樣車流繁多的主街。
  
  任菲一腳踩住剎車:“我說你為什麼就非得往北走?隨便找個方向先出了城再說不行嗎?咱們沿著這條街一直開,開到外環路再繞到高速不好嗎?非得在這兒兜圈子?”
  
  她畢竟是個女人,除了戰場,什麼地方有過這麼多的尸體和這麼多的死亡?這樣的場景如果不是新眼所見,根本就無法想像它能給人多大的心理沖擊。
  
  別說是她,楊威這個正牌的男人也只能強忍著心頭縈繞的不適。
  
  貪生怕死是人,或者說任何一種生物的天性,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得了的事情。
  
  “你知道什麼?外環正在半封閉修路,那堵得只能更厲害,就算去了你能開出多遠?”楊雷怒目圓睜,差點指著任菲的鼻子罵,“為什麼往北走,因為我家里沒事,我的家在北邊!你還要什麼理由麼?”
  
  任菲的表現是個不好的兆頭,如果不把她的疑慮壓下去,堅定信心,崩潰是早晚的事!再說楊威說的也是實話,這麼長的時間他只和家里聯系過一次,唯一能確定的事就是家里沒事,從而推測出感染區并不大,可感染區究竟有多大誰又說得清?
  
  他只能選擇可能性大一些的北邊——楊威的怒火突如其來,他的心理承受力同樣在接受挑戰。
  
  任菲聽了楊威的話卻突然一愣,反問道:“你說外環正在修路?”她的眼里突然放出喜悅的神色。
  
  “對,你怎麼走?”楊威埋首地圖,沒好氣地呲了她一句。
  
  任菲發動汽車,信心十中立地說:“正常走,這回你就看我的吧。”她的臉上忽然綻放出無比的信心和光彩,讓楊威不得不把反對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說得這麼肯定,小心一會哭死你!楊威不懷好意地腹誹。他一直看不透這個女人,可他絕不會承認任菲比他更加的縝密。
  
  越野車在任菲的操縱下不斷地前行,楊威內樣沒放棄通過主街的想法,可惜無論他怎麼尋找,都沒發現一條能夠順利通過的空隙。
  
  路上并不是找不出能容越野車通過的空當,但大多數都是只能通過一半,就算有貫通左右的地方,也被路兩邊的綠化帶擋住,楊威只能干瞪眼兒。
  
  “停車!”楊威突然拍了拍任菲的肩膀,急切地說。
  
  “干什麼?”任菲莫名其妙,但還是踩了剎車,胖子應該不至於無事生非那麼無聊。
  
  難道他找到合適的路線了?可放眼望去,正路上還是那麼擁擠,平時堵車都沒這麼嚴重。
  
  “等我一會!”楊威前后看看,確定近處沒有活死人才下了車,打開后廂提了兩顆催淚彈直奔路邊的五金商店。
  
  任菲不敢大聲喊叫招來活死人,只能先把疑問憋在肚子里。
  
  楊威湊近了五金店,直接扔一顆催淚彈進去,飛快地跑車上。
  
  一聲悶響,店里頓時濃煙滾滾,里面的活死人像炸了窩的蒼蠅般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本來空空的人行道上頓時擁擠不少。
  
  “開過去!”楊威指著五金店說。
  
  “你到底想干什麼啊?”任菲一邊抱怨一邊啟動引擎。
  
  “還能干什麼?”楊威把口罩戴上,聲音變得悶悶的,“搞點合適的工具!給我放哨,有活死人接近別忘了喊我。”
  
  看屋子里的煙霧散得差不多了,這才跳下車,輕手輕腳地溜進店里。第一眼就看到兩具面目全非的尸體。
  
  楊威暗罵:怎麼到了哪兒都這麼倒霉?手上卻不慢,飛快地翻找。他的目標很明確:小鋼鋸、助力鉗之類溜門撬鎖的利器!
  
  楊威不是鎖匠,任菲也不像,兩個人卻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碰到必須強行撬鎖獲得物資的情況!
  
  他的時間不多,用不了多一會活死人還得跑回來。凡是看著用得上的都拎了兩樣,趁活死人還沒從催淚彈的效果里恢復過來,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五金店。
  
  楊威這一刻無比希望自己手里能有個防毒面具。
  
  抱了滿懷的工具一跑出門,楊威就是一愣,不知道什麼時候,越野車后面多了另一輛SUV,幾個活死人正努力地敲著那輛車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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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8:48
三十四 尾巴


  楊威估計那車停的地方與這邊差了二十多米,周圍還算安全,幾個箭步便竄回車上,把懷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座上一扔,指了指前面不遠的地方說:“開車!看見那台軍車沒有?停那兒。”
  
  說完回頭通過后車窗瞅瞅問:“他們停那兒多久了?”
  
  他隱隱地看見那台車的前排坐著一男一女,胖子眉頭直皺,看他們的樣子倒像是沖著自己來的。
  
  楊威從沒當自己是救世主,更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帶上一堆拖油瓶。
  
  任菲奇怪地看一眼胖子說:“你剛進去他們就從后面拐出來,時間不長。”她好奇地瞄了眼楊威抱回來的東西,大多數她都不認識。
  
  越野車斜著開出去,拖倒了幾只活死人后停在楊威指定的位置上。
  
  這隔著綠化帶就是正路,路邊停了一輛軍用卡車,后面用軍綠色的篷布蒙著,看不出里面有什麼,車頭已經撞得凹進去,但車里沒看到尸體或者活死人。
  
  后面那輛車也慢慢開了過來,同樣軋倒幾只活死人,楊威注意到被那台車軋住的活死人不管哪里塞進輪子,一律像水壓機下的金屬錠一樣壓成了扁片形!
  
  這台車可夠沉的!楊威暗暗咂舌,抄起足有半條胳膊長的斷線鉗跳下車。跨過綠化帶,先跑到卡車后面仰起脖子往車廂里看,可軍車是那種柴油平頭車,車廂很高,胖子根本看不見里面有什麼。
  
  他小眼睛一掃,頓時有了主意,胖胖的身體幾步跳了了卡車后面一台轎車的前蓋,沉重的身體踩得那高檔轎車忽悠忽悠地下沉……這下高度差不多了。
  
  轎車里被車門困住的一公一母兩只活死人似乎對胖子的行為很不滿意,極力地抓撓,晃得轎車左右亂搖,可惜它們不會開車門,車門上的窗子也關得很嚴實。
  
  外面大太陽曬著,車里的光線被擋住,暗了不少,楊威的眼睛很吃力,但還是看清了里面只有一堆爛得差不多的蔬菜。
  
  晦氣!楊威喪氣地跳下轎車的引擎蓋,拖著鉗子走到卡車側后方,看了看車廂下掛的鐵箱,兩手扳開了鉗柄。
  
  軍用車上總有些民用車上沒有的好東西,楊威雖然沒見過,卻在大學軍訓時聽教官提起過!
  
  楊威看了看鎖住鐵箱的鎖,口罩下的嘴咧了咧,鉗嘴對准了鎖住鐵箱的鎖扣,狠狠地壓了下去。
  
  他要的只是箱子里的東西,箱子好壞對他來說沒有區別,可鎖扣只是兩片焊在箱門上的鐵片,遠不如那把鎖結實。能省點力氣為什麼不省?
  
  輕輕鬆鬆地絞開了鐵箱門,楊威用鉗子撥開箱門,從箱子里抽出了一只軍綠色的油桶。
  
  楊威嘿嘿一笑,提著桶沖任菲抖了抖,倒提著鉗子回了車上。
  
  任菲一臉地無奈:“這台車是柴油車,這桶也是裝柴油的,咱這車是汽油車!”
  
  “什麼油的車不是一樣開?”他把油桶放到后座下,鉗子隨手扔在腳下,“開車吧,就算汽油里混點柴油進去這車還能罷工了?”
  
  任菲心說我哪知道混一起什麼樣兒?找不出說話來說他,索性不再理他。
  
  越野車一開,后面那台SUV也跟著開了上來。
  
  楊威擰著眉頭仔細觀察一會說:“后面那台車怎麼比咱們的長出一塊來?他們的也是SUV?”他有點拿不准自己的判斷。
  
  “應該是吧。”任菲對車的了解并不算多,她瞅了瞅后視鏡,忽然發現了新大陸,“誒,他們是外國人!”
  
  “啥?你看他們哪兒長得像外國人?”楊威啞然失笑。
  
  “怎麼不是?你沒看著他們的車牌是黑色的嗎?那是外企的車那能掛的牌子,車里不是外國人?”任菲一直呆在車里沒出來,只能通過后視鏡觀察后面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車里坐的人長什麼樣子。
  
  楊威為之絕倒,長嘆一口氣說:“坐外企車的就是外國人?這叫什麼邏輯,咱們倆開的還是警車呢!”說到這胖子突然一愣,似乎抓住點什麼。
  
  任菲一想倒也是,她還穿一身警服呢,連警銜都有,可她是警察麼?病毒不可能會分辨國人還是外國人,之后再區別對待吧?
  
  胖子用自嘲地瞅了瞅任菲:“我知道他們為什麼老是跟著咱們了。”
  
  “怎麼……你是說這台車?”任菲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他們這台車根本就是警車,車上還有個穿警服的警官,同樣想逃出城去的聰明人不跟著他們跟著誰?
  
  “咱們能不能開快點兒?”剛才要不是楊威想找點合手的工具停了車,后面那台車根本沒時間跟上來!
  
  雖然疫區的社會秩序已經崩潰了,可幸存者還是習慣尋找軍人、警察和官員當做主心骨!再這麼慢慢騰騰地挪下去,指不定又從什麼地方竄出兩台車來跟在后面,到時候就算楊威和任菲再怎麼否認自己不是警察,也只能被一群人當做玩忽職守的份兒!
  
  “不行!咱們走的是人行道,開快了,下馬路牙子就得磕壞底槃。”任菲明白楊威想的是什麼,可她必須拒絕,“就算開得再快,也甩不掉后面那台車。”
  
  SUN畢竟不是正統的越野車,舒適程度強了,可結實程度卻不怎麼樣。
  
  “怎麼?”楊威詫異地回了頭,仔細觀察那輛車。
  
  開車的那個男的看來很小心,始終與警車保持了三十米以上的距離,楊威左看右看,始終看不出什麼特殊來。
  
  任菲解釋說:“那台車的輪胎大花紋深,底槃也比一般的車高不少,越野能力比咱們強得多,你別想能把他們甩開。”她干的是動腦筋的活兒,后面的車一出現她就注意上了。
  
  楊威根本沒注意到車的輪子什麼的,現在車正在開,一點看不出輪胎花紋的深淺,但輪子確實比普通的輪子寬上不少。
  
  “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願意跟就跟吧。”楊威跪坐在車座上,瞪著后面的車說。
  
  同是天涯淪落人,他不可能主動給后面的人什麼幫助,但也不能阻止人家跟著不是?
  
  兩台車一前一后奔行在人行道上,一邊是林立的樓宇,一邊是扭曲的車龍,兩台車如海浪般起起伏伏,慢慢跑向城市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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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狀態實在不好……!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8:55
三十五 外環


  任菲扭動方向盤,越野車轉過彎來,外環線出現在兩人面前:“看吧,我說什麼了?”她的心里很得意,表面上卻只微笑看著楊威。
  
  占一回上風不容易啊!
  
  郊區的車輛密度比起市內來已經鬆得太多了,只是若架車穿行路線必然曲曲折折,還得躲避活死人,因此越野車仍然沒下人行道。
  
  楊威眨眨眼睛,呆了一呆:“好吧,是我錯了。”他倒是光棍,認個錯又不能少塊肉,反而讓人覺得真誠,守著錯處死不承認看似保住了面子,其實丟的是人品。
  
  眼前的外環線是雙向八車道,沒修理的半邊路上堆滿了車龍,另外半邊正維修的路面被彩鋼板封閉了。幾台高大的工程車從彩鋼板上面冒出個頭,零星地有幾處彩鋼板被撞開,看得清里面剛鋪好的青黑色瀝青路面。
  
  那幾台撞進去的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堵塞半條街!
  
  任菲意外地驚奇,想不到這個猥瑣的胖子還有些優點,她也不答話,尋了個空隙把車開進了彩鋼板圍住的半條街上,這下不用再擔心上下人行道會磕壞底槃,雖然還有零星的路障,卻難以影響車速。
  
  楊威看一眼時間:十四時三十七分!就是說只剩下一個多小時的活動時間。他又拿出了地圖,從圖上看,他們必須繞過四分之一個外環線才能到達北邊出城的高速路:“還得多長時間才能開到加油站?”
  
  “你還是先想辦法解決油桶吧,路上加油站有的是,沒必要非得到高速入口的那個。”任菲抬手指了指側前方,一家加油站出現在楊威眼里,紅色的標志很醒目。
  
  楊威一想到自己手里只有那一只不大不小的油桶,你一陣泄氣。
  
  電影里不管車走到哪兒,后面肯定跟著一輛油罐車,但是讓他上哪找油罐車去?就算找著了,誰會開?再說里面有沒有油還是兩說。
  
  “要不先停一下,我去把桶灌滿,有點是點。說不定加油站里能找到油桶。”楊威建議,他不想放過任何機會。
  
  任菲根本不甩他:“你用什麼灌?加油機得用電才能把油抽出來,你用怎麼辦?用手捧還是用嘴吸?消停點兒吧,滿街都是車,從車里抽油比你進加油站簡單得多!出城前把油箱加滿,夠咱們跑到下一個城市了,再說半路上還有村鎮……”
  
  她的話沒說完,可意思十分清楚。
  
  如果路過的村鎮沒被感染,兩個人就逃出升天了,根本不必再為油不油的操心,若同樣是疫區,那就隨便找台車抽就是了。
  
  疫區若是不止A市的話,半路上因為感染病毒而變異的司機肯定不少,還愁找不到車麼?
  
  楊威瞄了一眼后面,那台車還跟著:“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盡量趕在四點之前出城。”后面的理由不說任菲也明白。
  
  想想一旦錯過了時間,被大群大群的活死人圍困,即使任菲明知道活死人不可能撓壞越野車的外殼,仍然不寒而栗!
  
  要是能搞一輛裝甲車就好了!任菲恍忽間覺得這台車實在太脆弱,弱到不能給她安全感。
  
  她雖然沒看過生化系列電影,可多少聽說過一點,實在很擔心活死人突然是化出其它變異體,到時候再想跑就難了。
  
  任菲突然間一驚,T病毒肯定是人口越密集的地方威力越強!從這一點上說向北到B市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雖然B市是省會,防衛力量肯定比其它地方強得多,可防衛力量強病毒就不傳播了?沒准那里的疫情比A市還要嚴重得多!
  
  在這種情況下再奔向大城市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但是楊威一心想逃出疫區回到父母身邊,他絕不可能放棄北上的想法。而自己呢?只想從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中活下來而已。
  
  任菲左思右想,怎麼都覺得楊威今后的方向危機重重,跟在他身邊的結果會怎麼樣?
  
  淑女不立危牆之下!
  
  任菲心里有了主意,慢慢地槃算起來。
  
  前面已經到了彩鋼板牆的盡頭,一台壓路機撞倒了一片鋼板,任菲一腳踩住剎車,輪胎與地面狠狠地摩擦,拖出幾米長的黑色焦痕。
  
  楊威一點防備也沒有,額頭“咚”地一聲撞在擋風玻璃上,眼前撞得金條亂飛,狠狠地瞪著任菲:“你干什麼?”揉揉額頭,好像鼓了不少,竟然撞出包來了。
  
  天知道自從不用再穿開檔褲之后,他有多久沒撞得這樣狠了。
  
  他的眼睛怎麼瞪其實都不大,看起來就像只發育不良的暴怒青蛙。
  
  任菲下巴點了點前面散了滿地的彩鋼板:“彩鋼板鋒利得很,你想讓我就這麼開上去,輪胎直接切碎麼?”說話間后面的那台車又跟上來了。
  
  壓路機直接壓倒了鋼板牆,鋼板邊緣都是硬生生撕碎,斷口支稜著沖向各個方向,還有不少連接鋼板的大號螺帽豎直立在地上,讓楊威想起電視里的阻車釘。
  
  “那怎麼辦?你想讓我搬開它們?別鬧了,我哪搬得動?”楊威這點自知之明還不缺,“還是退回去吧,找個破口鑽出去……誒?有了!”
  
  “什麼?幾個月了?男的女的?”任菲完全是習慣性地下意識說出這幾句話來,平時說提太溜了。說完才發現自己和楊威好像沒熟到這種程度!
  
  楊威詫異地瞪了她一眼,想不到任菲還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隨口囑咐她等著,下了車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壓路機。
  
  他想干什麼?開走它?任菲忽然覺得自己的血壓有點低,就憑他那兩下子駕駛技朮,還能玩得轉這個大家伙?她趕緊發動汽車往后退了一段安全距離。
  
  后面的車看出她的意思,也跟著退了一段。
  
  壓路機上有鑰匙但沒有尸體,楊威也不琢磨司機是被感染了還是別的什麼,一屁股坐上壓路機駕駛坐,開放式的駕駛室居高臨下視線良好。
  
  他看著四個操縱杆,想起了村里的拖拉機,扭動鑰匙啟動了奪路機,大家伙發出柴油機特有的噪音轟鳴,一股黑煙從壓路機側面噴出來。
  
  楊威扳動第一個操縱杆,壓路機突然開始往后退,兩個巨大的滾輪下彩鋼板吱嘎作響。他趕緊把操縱杆復位,再試其它操縱杆的作用,幾下研究明白,壓路機轟鳴著向前開去,留下一地壓得扁平的彩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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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20
三十六 猛沖


  他還真開得動?任菲滿心地難以置信,楊威不光壓出了正面的道路,似乎覺得缺口不夠寬,還左右來回碾了幾次,壓得彩鋼板吱吱嘎嘎地撕裂爆響,徹底打開了通道。
  
  壓路機的高度足有三米開外,胖子坐在上面看得清楚,外面的路上車又多不少,不過集中在附近百米之內,再遠的地方路上突然間變得空空蕩蕩,找不出幾台車;回頭看,外環線就像一條珊瑚蛇分成一節一節,凡是有路口的地方都堵著一堆車,可沒有路口的地方卻很空曠!
  
  他現在的位置正對著一條通往市內的主干道,前面的車雖然不是一輛挨一輛,但也很密集,根本找不出一條能讓越野車直接通過的通路。
  
  楊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腳油門踩下去,壓路機排氣管猛地沖出一股黑煙,突突聲大做,直接沖前前面壓過去。
  
  擋在正面的一台出租車被壓路機巨大的滾輪慢慢推開,滾輪與車體摩擦著,車身的外殼尖叫著扭曲變形,一個輪子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仿佛擠扁的握一樣嘭地爆開,嚇了楊威一跳!
  
  再這麼壓下去,這台車會不會爆炸?他不敢再壓下去,壓路機退了退,轉個角度從出租車的側面向前開,硬生生地擠開一條通道。
  
  靠,他還玩上癮了?這種餿主意也想得出來?任菲腹誹著瞄一眼后視鏡里若即若離的外企車,發動引擎輕踩油門,慢慢開上布滿碎片的道路。
  
  地上的鋼板已經壓扁了,可速度快的話難保不出意外!等車挪出了彩鋼板圍牆,任菲這才發現彩鋼牆外的情況,明白楊威為什麼非得開壓路機。
  
  甚至前面還有台被擠碎的車里伸個只活死人的上半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還沾著干枯的血跡,干癟的臉上掛著一只擠出眼眶的白眼球,另一只眼眶里全是眼白,只有瞳孔顯出一點黑色。它笨拙地伸著手努力抓向任菲,爪子敲在車窗上,咔咔地響。
  
  任菲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額頭冷汗密密地滲出一層。她強忍著不看它,壓著胃里翻涌的酸液,拼命地不讓自己想那只活死人,敲擊聲慢慢地從前向后,后視鏡里夠不到車的活死人五指大張著伸長了胳膊,張大了嘴像是要嘶吼,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任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背上的襯衣已經溼透了,黏糊糊地貼在背上。
  
  她兩下脫下外衣,這才覺得舒服些。
  
  楊威開著笨拙的壓路機硬頂出一條路,沖出車群后也不停下,小心地爬著扶梯跳到地上,任由壓路機自己一個勁地住前開。
  
  任菲莫名其妙地把車停在他的身邊,想不通他這是為什麼。
  
  壓路機的速度是不快,可胖子同樣不敏捷,這要是什麼地方刮進鐵輪底下,還不直接壓成人肉薄餅?
  
  楊威急沖沖地跳上車,焦急地催促:“快開車!”說完就是一愣,呆呆地眨眨眼,趁任菲還沒發現問題,咳嗽著別開了頭。
  
   任菲脫下外衣,汗溼的白色內衣根本就是半透明的,上半身誘人的曲線、嫩白的肌膚和內衣幾乎是不設防的展現在胖子眼前,楊威只瞄了一眼就覺得血壓升高,特 別是某個要命地的方。雖然舍不得挪開視線,可他還是強行扭開腦袋,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這樣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抓個現行。
  
  任菲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走光了,眼睛一瞪:“急什麼急!趕著投胎啊你。”她把剛才受的驚嚇全變成怒氣發泄到胖子身上。
  
  她嘴上硬實,腳上卻不慢,鬆開剎車踩上油門,引擎發出沉悶的呻吟,車輪與地面摩出尖銳刺耳的噪音,飛快地竄出去……
  
  不必胖子解釋,她已經能看到路兩側越來越多的活死人躥出來,隱約間已經快包圍這里!
  
   楊威還在壓路機上的時候就發現大群的活死人從附近陰涼的地方竄出來,數量之多,已經不是幾顆催淚彈能解決。他馬上意識到這是壓路機巨大的發動機噪音惹的 禍,但關掉壓路機就等於把自己困死在這兒,胖子這才在沖出車群后冒險跳下開動的壓路機,希望巨大的轟鳴聲能吸引一部分活死人的注意力。
  
  “它們從哪兒來的!”兩側出現的活死人至少占據了四面米左右的路面,如果被它們圍住……任菲不敢想下去,一只腳就像生了根,死死地將油門踩到底,速度表上的指針飛速上旋。
  
  “我怎麼知道哪來這麼多?”楊威擔心活死人的包圍,眼睛不能不四處觀察,可任菲卻又像塊磁鐵,不斷地勾引他的眼珠撤離職守!
  
  還有三百米!
  
  兩側已經被活死人完全堵死,正面也出現了幾只擋路的活死人,正向越野車的方向圍攏過來!
  
  壓路機雖然吸引了一部分活死人,可絕大多數活死人還是找到了正確的目標。
  
  任菲如同驚弓之鳥,仿佛又一次感覺到活死人的爪子抓在她的身上!
  
  她臉色蒼白死死咬著下唇,把車速飆到最高,兩邊的活死人化成一道道模糊的細線,像一幅幅抽象畫般飛快地拋在車后。
  
  楊威的心臟隨著車速越來越快提得越來越高,他倒不怎麼擔心活死人,他更擔心任菲萬一失誤搞出車禍!
  
  剩下二百米!
  
  左右兩邊黑壓壓的活死人就像兩百不斷移動的牆,剩下的間距不到十米!越野車疾速行駛在這條窄小的直線空檔間,任菲能看清每一個閃過窗邊的活死人那可憎的面孔,她氣血上涌臉色腓紅,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向前,再向前!
  
  楊威嘴唇干得起了皮,他咽下一口唾沫,兩只腳死死地頂住車底穩住身體,從身上的戰朮馬夾上摘下兩枚催淚彈。如果真被活死人截住,怎麼也得拼一拼!
  
  活死人可憎的丑臉一個個閃過他的眼前,胖子摸了摸腰上的匕首,突然懷念起自己那根粗陋的自來水管。
  
  最后一百米!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24
三十七 傷員


  速度表的指針指向一百二,任菲嘴唇咬出了血,眼白充滿了血,腦子里一片空白,踩住油門的腿伸得筆直,一個勁地哆嗦。
  
  前面的路越來越窄,活死人幾乎圍死了越野車,不斷有活死人的爪子和飛速行駛的車殼撞在一起,就像密密的樹枝打在車上的聲音。
  
  楊威看到一絲希望,額角厚實的脂肪下竟然崩出條條青筋,再也顧不上偷看任菲半裸的上身,手指已經扣到了催淚彈的保險拉環上!
  
  正面的活死人越不越近,越野車的速度卻絲毫不減,活死人猛然出現在車前,一瞬間,楊威連活死人大張的嘴巴里缺損的門牙也看得一清二楚。
  
  轟然巨響中越野車猛地一挫,速度驟降。
  
  車頭傳來的聲音好像撞在圓木樁上一樣的“咚咚”悶響,前蓋每撞一個活死人就扭曲變形一點。任菲伸直胳膊死命頂住方向槃,骨頭險些被不斷撞擊的力量挫折,兩個肩膀和肘關節好像放在炭上烤過,火辣辣地熱。
  
  楊威全神貫注,只待車萬一沖不出去就拉開保險,想不到副駕駛坐邊的安全氣囊非常敏感,幾沖撞擊之后“嘭”地忽然自動彈開,楊威措手不及,直接被氣囊崩在臉上。眼冒金星鼻子一酸,直接掉下淚來。身體也被這股力量彈向任菲。
  
  胖子大驚失色,死死地握住了催淚彈,這才沒拉開保險,但整個身體少了支撐,直接撲在任菲身上。
  
  任菲先是覺得車身一輕,最后一個擋路的活死人飛上半空,速度表已經降到六十的指針忽然間再次飆起,她的心里一陣驚喜交集,可緊接著胖子就直接撲到了她的身上。
  
  就她那五十幾公斤的小身板,哪頂得住胖子的一壓?前面就是轉彎,稍不注意車就會沖出路面!
  
  任菲驚駭欲絕,想踩剎車可腿卻怎麼也不能從油門上抬下來,只得狠命地扭動方向槃,車胎畫了一道長長的黑色焦痕,驚險到極點地擦過路邊的護欄,險象環生地轉過了這道彎。
  
  她這才感覺到自己差一點驟停的心臟又恢復了活力,腿也重新接受了控制,她一腳踩向剎車,可大腿上的肌肉一陣劇痛,根本不敢再動彈,只得換受傷的左腿踩住剎車再關上引擎。
  
  越野車慢慢地停住,本想找楊威麻煩的任菲還沒等發飆,就覺得全身上下仿佛散了架子一般無處不疼,羞急的訓斥也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楊威總算掌握了平衡,死握著催淚彈,用拳面撐著坐起來,小心地裝回馬夾上的衣袋里,任菲一聲呻吟,嚇了他一跳!
  
  胖子是個雛不假,但在這個花花世界里二十幾歲了哪有不知道什麼叫AV,什麼叫女優的?
  
  他揉了揉麻木的半邊臉,卻看任菲任菲正用顫抖的兩支胳膊摟著右大腿,咬著下唇,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連成了串。
  
  胖子的綺念不翼而飛,手足無措地忙問:“你這是怎麼了?傷口又裂了?”問完了他才想起來任菲傷的是左腿!
  
  任菲根本不答話,一個勁地捧著腿哭。楊威覺得自己的心像被誰用扳手擰了記狠的,美人梨花帶雨,胖子也難免俗。
  
  “你什麼感覺?”他拽過背包,先翻出兩粒止痛片,“吃了它,吃了能好受點兒!”
  
  胖子這時早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一心安慰任菲。
  
  任菲強忍著疼,從胖子手上含了藥片,她這時候也顧不得胖子的手臟是不臟。楊威趕緊把水瓶擰開,喂她一口水。
  
  “好點了嗎?這是怎麼了?”楊威焦急萬分,他們離那段路只隔了一個轉彎,距離活死人大規模活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不是時間晚了氣溫轉涼,剛才也不會引出那麼多的活死人!
  
  任菲仰頭把藥片送下去,強打精神說:“不,不知道,我兩個肩上像著了火一樣疼……唉啊……”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別哭別哭!”楊威馬趕忙把她脫下來的外衣又給她套上,出了一身的汗再哭一場,她這是想感冒麼?
  
  “你這是剛才挫傷了肩膀,用不了幾天就好,腿上呢?怎麼了?”楊威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背朝地面摔倒,剛開始沒什麼感覺,可沒多一會背上就火燒一樣的疼,衛生所有大夫說是挫傷,意思大概就是劇烈的撞擊導致的皮肉傷,他也不管到底對不對就拿出來安慰任菲。
  
  任菲兩只手抖抖地,掛著淚喘著粗氣想摸又不敢摸:“我不知道,大腿上就像被烙鐵烙過一樣疼,動也不敢動一下……”
  
  楊威想起她剛才死命踩住沒門兒時的樣子心里一驚,糟了,莫非她這是肌肉拉傷!胖子不敢耽擱,直接把坐椅放平,任菲的兩肩接觸椅背,“啊”地一聲又痛叫起來。
  
  “忍一忍!”楊威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她肩膀上的傷處,只能先安慰一句,放下自己這邊的椅背,楊威伸手想抱起任菲的膝蓋往上挪,可還不等他抱起她的腿,任菲就一聲慘叫,死活也不讓楊威再碰她的腿一下。
  
  楊威恨不得給她兩巴掌,可看看她這副悽慘的樣子又不忍心,一把扳過她的臉:“聽著,你現在受傷了,我是為了你好!別逼我把你扔下車!”胖子狠狠地威脅完,伸手就解任菲的腰帶。
  
  她的傷在大腿上,挽褲腿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只能把褲子脫掉才能看見傷處。
  
  “不,不,不要……”任菲顫抖的手無力地試圖阻止胖子的“侵犯”。
  
  “靠,老子是為你治傷,你再嘰嘰歪歪,小心我把你扔給活死人!現在都什麼社會了?海灘上穿比基尼的有得是!我差看你這一眼?”嘴上雖然這麼說,他的手卻沒停下。
  
  “不,不行,你不能……”任菲極其頑固,楊威又怕對份用力會加重她肩膀的傷勢,一眼看到從警察局帶出來的手銬,他干脆直接把她的手銬在一起……嘿嘿,這下好了,沒有干擾,順利地解開了她的腰帶和警褲上的扣子。
  
  “不行……”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28
三十八 忍了


  任菲無力反抗,撇過頭去嚶嚶地啜泣,剛才哭是疼的,這一回卻是委屈的。
  
  楊威解開她的褲子往下褪,嘴里埋怨:“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老子又不是想**你,你哭個……什……麼,勁……啊你?”胖子忽然眼睛發直,舌頭發干,連話都說不全了。
  
  任菲被銬在一起的兩只手艱難地挪動,捂在了下身。
  
  “靠!”楊威差點瘋掉,“你怎麼不早說!”左看右看找不到合適的東西,胖子直接脫下戰朮馬夾蓋住了任菲的身體。
  
  他的手刻意只勾住外褲往下拉,明明沒勾到到內褲,可褲子一褪,就是一片光光的……任菲下面竟然什麼也沒穿!胖子哪見過這個陣勢血壓一個勁地升高,還能不傻眼?換個沖動的色鬼發生什麼都不用想。
  
  不過楊威也不是柳下惠,趁機多瞄上幾眼是絕對少不了的。要不是記得現在的環境危險,他也不敢說自己能干出什麼來。
  
  “你讓我怎麼告訴你?”任菲嘶啞的聲音反駁,脫也脫了看也看了,哭死也於事無補。胖子的行動讓她多少放了點心,可她藏在戰朮馬夾下的兩只手卻固執地蓋著下體。
  
  那天在警察局尿了褲子,內褲自然也不能幸免於難。
  
  楊威為之語塞,是啊,讓一個女孩子告訴一個還算陌生人的胖子說自己沒穿什麼什麼,換成胖子一樣說不出口。
  
  悶聲發大財吧,楊威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可心臟嘭嘭亂跳,腦子里不斷地回放著剛剛看到的景象,摸了摸鼻子,幸好沒流鼻血。
  
  深吸了幾口氣才好不容易才定下心來。對著任菲的大腿咽了口唾沫,指尖輕輕壓了壓她混圓的大腿中部,觸感比普通的皮膚硬些。
  
  任菲“啊”地又一聲痛叫。
  
  “別叫了,你的腿拉傷了,最近幾天都不能再動。”他努力把任菲的大腿從腦子里趕出去,突然覺得柳下惠也挺不容易,他光是看兩眼就差點
  
  楊威取了一瓶水想為她做個冷敷,可瓶子里的水溫溫的,根本達不到涼的水平。
  
  可拉傷不冷敷怎麼行?他靈機一動,突然想起為發燒病人降溫的時候都是用酒精擦身,拿起一瓶酒精來,看標簽上印著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用於降溫,他也沒有辦法精確量度,只能用自己的土辦法。
  
  他把任菲喝了兩口的水灌自己嘴里一大口,覺得剩下的水差不多有大半瓶,這才把酒精灌進水瓶里直到灌滿,一股酒氣在車里彌漫開。
  
  接著楊威從背包里翻出一卷繃帶,沾了點晃勻的酒精,小心地擦在她的大腿上。
  
  任菲覺得大腿上一陣清涼,忍不住縮了縮。可能是時間長了神經適應了疼痛,她覺得腿上似乎不那麼疼了。
  
  楊威把變黑的紗布和酒精放到一邊,拿起手銬的鑰匙說:“手拿出來。”不知道她多長時間沒洗澡了,大夏天的出汗多灰塵也多,身上早就臟得可以。
  
  “你想干什麼?”任菲的警惕性又提了起來。
  
  “給你開手銬,你還想讓我干什麼?要干我早就干了,還用等到現在?”楊威沒好氣地說。
  
  早在剛救回任菲的時候他就有機會直接把她OOXX了,用得著等這麼長時間嗎?
  
  任菲磨磨蹭蹭地不肯拿出手來,楊威等得不耐煩,把沉重的戰朮馬夾往下拉一拉,抓住任菲的胳膊提出她的手,三兩下開了手銬,放軟了聲音說:“把褲子穿上吧。”
  
  任菲一聽,又嚶嚶地哭上了,如果楊威一直惡語相向,只能激起她的反抗之心斗爭到底,可胖子放底了姿態軟語安慰,她就不知道怎麼的,只覺得心里的委屈怎麼也止不住。
  
  楊威被她哭得一陣陣地煩,想不答理她,卻又想到她是為了逃出活死人的包圍才受的傷,不管從哪方面說他都有義務照顧好任菲。
  
  索性不理她的哭哭啼啼,伸手提起她的褲子,在馬夾下面幫她提上:“腰帶自己能系上吧?”
  
  任菲被胖子的行動嚇得傻了,連哭也忘記了,聽了這話趕緊點頭,如果敢說不能,少不了他還要再親手幫一次忙,到時候豈不是得再走光一次?
  
  楊威表面凶狠,心里卻嘆息不已,乘人之危啊!楊威你可是越長越有出息了!
  
  感觀上的刺激沒了,一直以來培養的道德標准又占了上風,默默地譴責胖子的行為。雖然他不是有意的……嗯,不能再想了,任菲的大腿一個勁地在他的腦子里竄來竄去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接過任菲遞回來的馬夾,楊威突然暗恨不已,心底萬分地不甘——他怎麼就不卑鄙無恥一點?非得裝大尾巴狼干什麼?就這麼白白地放過了?
  
  “肩膀好點沒有?”楊雷套上馬夾,特意避免提到敏感的字眼兒。
  
  “嗯!”任菲不敢看楊威的眼睛,輕輕點點頭。
  
  她明白楊威是好意,可這年頭好心辦壞事的少過麼?這一回她的臉面算是在胖子面前全丟光了。
  
  楊威不是笨蛋,大概猜得出任菲的想法,可他偏偏是絕對不能安慰她的當事人!胖子抬頭環視車外,沒發現近處有活死人,可那台加長SUV卻也沖出了活死人的包圍又跟了上來!
  
  他剛才忙著給任菲看傷,根本就沒注意他們什麼時候跟上來的,這讓楊威暗暗警惕,以后可不能再為占點小便宜喪失警覺,否則指不定哪一天就得把命扔了:“你自己挪這邊來吧,我來開車。”說完楊威下了車,從外面繞到駕駛室外開了門。
  
  兩個座位都放平了,可任菲的腿使不上力氣,只能用裂痛的雙肩支撐胳膊慢慢拖動,挪起來很吃力。
  
  楊威本來不想幫忙,免得她再誤會,可轉念一想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以前還抱過,九十九拜都過來了,這麼一哆嗦還差什麼?於是直接上了車,幫她抬起兩條腿挪到了副駕駛坐上。
  
  “謝謝。”任菲躺在放平的座位上小聲地說。
  
   “不用。”楊威關好車門,脫了戰朮馬夾,爬到后坐上從后車廂里找出一從警察局傳達室里順來的枕頭,托起任菲的腦袋讓她枕好,又把她的衣服給她蓋上,然后 才坐回駕駛坐,把靠背抬了起來:“那瓶酒精,你覺得腿上熱就自己往上擦。”他本想交待說直接倒在褲子上也行,可一想這兩個字很可能刺激她,又吞回了肚子 里。
  
  任菲默默地感受楊威細心的安排,心里有忽然一點鬆動,她沖口問:“我現在沒用了,你會不會把我扔下?”
  
  楊威沖她淡淡一笑:“不會。”他擰著了引擎,任菲卻突然喊:“不要……”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31
三十九 熟練


  “怎麼?”楊威詫異地問。雖然還不到四點,但活死人的活動已經開始活躍,如果現在不抓緊時間,就只能貓在車里對付一夜。
  
  楊威不由地暗嘆想得還是不夠周道,最起碼應該找個遠足俱樂部或者野營用品店之類的地方弄兩條睡袋!
  
  任菲半個腦袋藏在衣領下,小聲地說“這台車是自動檔,和你練的那台不一樣。”
  
  自動檔?楊威倒是聽說過這個東西,可從來沒見過,聽說比手動檔簡單得多,他看看腳下,油門剎車離合,好像沒什麼不同啊!
  
  任菲猜出他心里想的是什麼,把衣領拉到脖子上說:“這輛車不用掛檔,打著火,你得踩著剎車把檔位推到前進上,鬆開剎車給油,車就能跑起來,油給得越大跑得越快。”任菲咬牙強忍著疼,仔細說清楚。
  
  她的肩膀感覺好一點,拉傷的腿上疼痛一波接著一波,好像腿里塞了火爐,正燒得旺旺的,不斷地炙烤著她的肌肉和神經。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可胳膊用不上勁兒,只能徒勞地又躺回去。她的心也和她的身體一樣往下一沉,現在她就是個累贅,胖子確實說不扔下她,但是她想得更多的還是那句:要是你碰著點什麼事就手忙腳亂地給我添麻煩,到時候可別怪我扔下你不管!
  
  誒!她突然發現,這句話里的意思是她不添麻煩,而不是她沒用……任菲的忐忑不安因為這個發現安寧不少。
  
  從明白自己受傷變成個沒用的人開始她的心就一直弔在半空,如果不是胖子還算有點良心,任菲想像不到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困境。所以她一點不覺得挑楊威的語病和文字漏洞給他的作為搞點道義的立足點有什麼不對。
  
  楊威側身直接把椅背抬起來說:“你最好老實點養傷。”他自己清楚自己的事,他不介意帶上任菲,可他的良心同樣是有限的,如果碰到自身難保的情況,想都不用想他也會拋下任菲獨自逃命。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何況他和任菲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互相利用。
  
  楊威想到這兒,任菲雪白的身體又從心底冒出來,他悚然一驚,這是什麼意思?他心軟了?不行!
  
  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能做!
  
  胖子坐回椅子上,目視前方,又一次催眠自己堅定信心。
  
  坐起來的任基拿了兌好的酒精,用繃帶沾了一點,紅著臉扭著上半身擋住楊威的視線,從側面把拿著紗布的手塞進褲子里,小心地抹在傷處。
  
  “你拿住別掉了。”楊威囑咐一句,放下手剎,踩著剎車打著火,再把檔位推到前進檔,小心地鬆了剎車,輕踩油門兒,越野車慢慢地動了起來。好像也簡單不到哪去啊!和中午學的不一樣,他忍不住又問一遍:“想快踩油門兒就行了?”
  
  “對,你別開太快,熟悉熟悉怎麼轉彎。”任菲蓋好了瓶子,整張小臉皺成包子皮,“你的辦法有用沒有?我還是那麼疼!”
  
  楊威也吃不准自己記的到底對不對:“那是為了控制傷勢,又不是止疼的,不是喂你吃過止痛片了麼?你要是覺得還不行,后面有酒,你喝點就不知道疼了。”路上雖然沒幾台車,還都是停在原地的,可他的胳膊就是不聽話,僵硬得像兩條石頭。
  
  還喝?昨天喝了那麼多,現在她想起來還覺得一肚子的酒氣想往外吐,怎麼可能喝得下去?再說,要不是喝了那麼多的酒,她也不會因為肚子里水太多而憋不住……她突然發現原來尿褲子也是胖子害的!
  
  任菲又羞又氣,難道這兩次都是胖子故意安排好的?
  
  平時精明無比,淨算計別人的她這時早亂了方寸,根本就沒想到楊威排得了她,但還能安排得了活死人麼?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后視鏡里成群的活死人慢慢追了過來,后面那台車引擎轟鳴聲大作,看警車還沒動靜,他們的車卻快要被追上,那台車上的司機再也忍不下去,一腳油門越過警車揚長而去。
  
  楊威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用龜爬一樣的車速體驗著轉彎的感覺。
  
  任菲緊張地掃一眼后面,活死人離著已經不到三十米了,她忍不住催促:“速度慢的時候轉彎也慢,速度快了,動一動方向槃就能轉出去!光體會慢速沒有用!”
  
  是嗎?楊威沒這方面的經驗,但他常玩極品飛車之類的模擬游戲,所以并不能說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還奇怪怎麼和電腦上的不一樣,原來毛病在這兒!
  
  一腳油門踩下去,引擎轟地一聲響,車速直線上升,遠遠地拋開大群的活死人。
  
  “踩大了,輕一點兒!”任菲盡職盡責地指點楊威,為了兩個人的小命,也為了給自己定個位,不至於被胖子當成廢物拋開。
  
  楊威放鬆油門,引擎的轟響頓時平緩下來。
  
  越野車在他的操縱下時快時慢,左扭右拐,沒多一會他心里就有了譜,但為了保險起見,車速一直不快,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躲避公路上不多的障礙。
  
  楊威很清楚,想把車開走很容易,可想把車開明白并不簡單。車禍那麼多,馬路殺手那麼多,難道他們沒學會開車麼?
  
  如果不是事情逼到份兒上,楊威絕不會這時候學個狗屁的車,他更希望從頭至尾系統地學習,將安全系數提到最高!
  
  然而眼下卻只有趕鴨子上架,楊威嘴上說得容易,心里哪能不緊張?
  
  兩個人的命可都攥在他的手上呢。
  
  外環路兩邊的建筑并不多,少部分路邊是剛建成,還沒入住多少住戶的新小區,絕大部分路的邊上根本就是野地,萬一他一個失誤,車就得撞破護欄飛出路外,到時候不死也得殘廢。
  
  任菲也從是新手走過來,她看楊威一臉的緊張,知趣地閉上嘴不敢散胖子的注意力,只在必要的時候才指點兩句。
  
  引擎的聲音越開越平和,楊威的動作越來越熟練,越野車越行越快,漸漸接近A市北方的高速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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