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機】末日之生死一線 作者:金屬裂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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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2013-1-19 15:2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212153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5:42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1 編輯

八十 一路向北



  “更簡單,不都超強待機麼?去了最費電的通話功能,電不都省下來了?有的還能用太陽能充電,堅持這麼幾天根本不是問題。再說,哪台車上沒有個收音機?”楊威心思敏捷,輕易地理順了問題。
  
  他的念頭已經不再盤繞在殺死無辜女子的事情上,雖然與一槍打倒活死人不同,但那女人原本就活不成了,他心里的壓力雖然不小,心里的壓力卻不至於和打死正常人一樣大。
  
  “誰還有那個心情跑到車上聽收音機啊!”任菲目視前方,目光刻意避開左右兩邊……右邊的巷子里一聲聲慘叫漸漸減弱,她的眉毛跳了跳,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咱們,還是別往前走了。”
  
  這輛軍車太顯眼了,一路上到處吸引幸存者的目光,這麼下去,不知道還得有多少無辜者白白地喪生在活死人爪下。他們倆身在車里,給養充足,早走一會晚走一會的區別并不是非常大,可對那些把他們當成救命稻草的幸存者來說,卻是死之別。
  
  “不行,咱們要是停下,說不定會碰上什麼情況,必須盡快回到外環路上去。”他硬著頭皮,裝著看不見前面五六樓高的地方那條不斷揮舞的手臂,越野車隆隆地開過,那條胳膊被厚實的車頂擋在了楊威的視線之外。
  
  突然間后車廂“咣”一聲悶響,不知道是什麼砸到了車廂上,幸虧沒砸中天窗。
  
  楊威一著急,換檔加速,車開得更快了。
  
  他們倆都明白想活下去必須狠下心腸,可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們生平僅見,哪能說狠就狠得下來?人都說知難行易,可他們卻是知易行難。
  
  剛剛砸在車頂的東西提醒了他們,活死人好對付,可這座城市里已經被白旭動員起來的幸存者卻比遍地都是的活死人危險得多得多——雞尾酒燃燒彈對付這輛皮實的越野車很容易。
  
  任菲知道楊威的槍從剛才開過之后就一直頂著子彈,但是她不敢想,也不願想一會萬一真有個人跑到了越野車邊拍車門哀求,他會不會真的開槍。
  
  越野車撞倒兩只活死人,開上一道緩坡,前面的路口被一棟燒得面目全非的樓堵死了向北向西的兩條路,只剩下南邊的路還能通過。
  
  楊威毫不猶豫地將車開向南邊,后視鏡里,倒塌的廢墟上爬出一個混身蹭滿了黑灰色的人影,飛快地從堆積的瓦礫上奔跑下來,大叫著沖越野車招手,周圍被他驚動的活死人慢慢向他靠近……
  
  楊威隨便找了個路口把車開進去,將所有的一切甩在了視線之外。或許B市的幸存者急於外逃,不僅僅是因為白旭發布了那條消息,更重要的是經過十多天的消耗,絕大多數幸存者的給養已經消耗一空,不得不從藏身處走出來尋找食物和干淨的飲用水。
  
  任菲低著頭,一眼也不看外面,呆呆地發愣。
  
   楊威的心里沉甸甸的,不斷地告誡自己必須冷血,必須狠毒……除了死尸、血跡和無處不在的活死人就只剩下殘存的那一點點人性不斷地在理智和情感之間掙 扎……這就是末日到來的情景,無論願意或者不願意,都只能為了一己之私拋卻人性光輝的一面,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斷地努力,惘顧他人的性命。
  
  一個回歸原始,弱肉強食的世界。
  
  楊威突然間靈機一動,重新打開電台,拿起話筒:“白旭,能聽見我說話嗎?”說完想了想又加了兩個字:“完畢。”
  
  他隨便找了個路口,又把車拐到了向西的路。
  
  向南走是南轅北轍,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楊威不會那麼走;向北的路一直走不通,眼下只能向西——不管城市的格局如何變化,東西方向和南北方向的主干街道肯定都不會少,能向北向北,能向西向西,早晚找到主干街道,就能暢通無阻地直奔北方。
  
  等了好一會,白旭的聲音才從電台里傳出來:“我是白旭,完畢。”她的語氣里帶著消沉和沮喪,一念之差令無數人送了性命,讓她的心情焦躁無比。
  
  “咱們進B市的高速入口離南北方向的主干大街有多遠?”楊威和任菲不熟悉B市的路,白旭這個地頭蛇總不至於說不知道吧?既然聯系上了,怎麼也得利用一下資源才對。
  
  “開車五分鐘就到。”白旭沒心情糟著呢,沒閑心理會楊威。
  
  “明白。還有件事,車廂里八個密碼櫃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你都不跟著我們了,也該告訴告訴我了吧?你別是在車里裝了幾噸**什麼的讓我到處拉著跑。”他裝車的時候就想把那幾個櫃子打開往里面裝東西,可是被白旭拒絕了。
  
  如果不是他根本沒機會找另一台車換乘,他寧可不開這台軍車。
  
  電台里的白旭頓了頓才勉強說:“其實就是幾件核生化三防服,還有些化學洗消藥品,密碼都是一二三四五六,不過我勸你別隨便動那些東西,應用不當的話比吞噬病毒還危險得多。”既然連車都讓楊威開走了,車里的東西藏著不說也沒什麼意義。
  
  “行了,我知道了。”楊威直接把話筒掛好,關上電台再不多說一句。他現在沒時間看后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不過早晚得弄清楚就是了。
  
  七扭八拐地左右避開一路的堵塞和障礙,平時最多十分鐘的車程楊威開了差不多四十幾分鐘,好不容易才開出錯綜復雜的街道一條左右八車道的大街出現在他的眼前。(總是設計死亡現場實在讓人覺得憋悶)
  
  楊威轉的腦袋都暈了,總算能擺脫迷宮一樣亂七八糟的街道,他的大腦頓時為之一清。可這里的情況也不比剛剛走過的路好多少,街是寬了,可車也多了,就好像B市所有的車都集中到這條主街上一樣塞得滿滿當當,到處是擠成一團的大小車輛。
  
  他根本不敢把車開上主副車道,那里車與車間的空隙根本不足以讓這台越野車通過,只得學著任菲開車出A市時的辦法,在人行道上上下下地慢慢開,就像奔行於大海上的一葉小舟,在波峰浪谷間起起落落。
  
  幸好這台車底盤高輪胎花紋也深,不然的話他的半弔子技術未必開得了這樣復雜的地形。
  
  一路上生生死死,任菲像只駝鳥一樣低頭不看,看的多了,楊威的心都開始麻木了,他咂咂嘴兒,開口試著緩解車里凝重的氣氛:“咱們從A市出來的時候車后面帶跟了一台SUV,你說要是現在再跟上一台得多巧?”他下意識地瞅了一眼后視鏡。
  
  任菲悶悶地看了楊威一眼,漂亮的大眼睛里蒙著一層陰云:“你還想再看一車人無辜慘死麼?”她想起了那台SUV最后的下場,不由自主地頂了楊威一句。
  
  楊威本想讓兩人間的氣氛輕鬆些,不想弄巧成拙,反倒更找不出什麼可說的,只好悶頭開車,反正從前幾天的經驗看,任菲的心情再差,睡一覺之后就會全好起來。
  
  越野車路過一台雙層公交車,半開的車門里一只活死人死命向外伸著爪子,楊威的眼角余光透過上下兩排車窗,看到無數影影綽綽的活死人擠擠搡搡,以至於整台車都晃來晃去地不安穩。
  
  倒車鏡里被引擎聲吸引的活死人更是帶著大群大群的蒼蠅一層層地追上人行道。
  
  但楊威自顧自地開著自己的車,根本沒分出多少注意力關注車后那一大票不速之客!僅僅不久之前,他還被變成活死人的老張頭嚇得腿都站不穩,可現在呢?竟然都敢和活死人面對面的搏斗,殺死的活死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環境改變人,環境造就人,從前楊威倒是信這句話,可真放到了自己身上,卻怎麼也想不到變化的竟然這般的快。
  
  “誒?”任菲突然驚疑不定地瞅了一眼后視鏡,接著就從副駕駛座上爬起來往后看。
  
  “怎麼了?”楊威瞄了一眼后視鏡,不想卻只看到任菲的后腦勺。
  
  任菲一把抓住楊威的胳膊:“你看后面是不是一台車?”
  
  “啥?”楊威苦笑,她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怎麼還聽風就是雨了?“你別疑神疑鬼,我就是隨便說說。”
  
  “我疑什麼疑,你自己看!”任菲伸直了胳膊直指后車窗。
  
  楊威再瞄一眼后視鏡,果然發現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跟在后面,不斷地撞開兩邊圍過來的活死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將車速放慢,活死人都只是被輕輕撞開,沒撞壞這台車的外殼一點。
  
  楊威腦子一下子就亂了:“這,這怎麼可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他一開口說出現,難道隨口說說歷史就真的重演了?
  
  這種商務車的車型和那台加長SUV的樣子竟然差不許多,但這台車的車牌卻是很正常的普通車牌,不是那種黑色的外企車牌。
  
  后面那台車的司機技術顯然比楊威好得太多,即使速度不快,也慢慢地跟了上來——越野車上下馬路牙子的動作無比生硬,任菲系著安全帶也震得一頂一頂的。
  
  楊威咧咧嘴,露出個難看的笑:“他們愛跟跟去吧,看他們的運氣比不比那台SUV好點。”
  
  “你不告訴他們基地在什麼地方嗎?”
  
  “怎麼會?我巴不得他們別再跟著咱們。”楊威鬆了鬆油門,越野車速度慢慢減低,與那台黑色的商務車距離越來越近。
  
  分割————
  
  這章寫得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周沒推荐,厚顏請大伙多支持幾張票,給我點動力吧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6:39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2 編輯

八十一 人心難測



  越野車慢慢減速,可楊威卻想不出什麼地方能停車。這里到處是活死人,停車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一群活死人圍個水泄不通,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活死人力氣再差也比螞蟻強得多吧?
  
  兩輛車一前一后開了十多分鐘,經過一個廣場后,這條南北走向的大街上堵塞的車流突然間像關閉了閥門的水龍頭一樣急劇減少,楊威毫不猶豫地將車開出人行道,后面的黑車有學有樣,跟著開出來。
  
  楊威把越野車開到街心停下,手右抽出手槍打開保險。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他絕不介意在第一時間開槍——不管怎麼說,小命才是第一位的,想活下去就必須把心里固有的道德和法律觀念放在一邊。
  
  這里地勢還算空曠,又沒幾台車,最近的活死人挪過來也得一分半分的吧,時間足夠他交待基地的位置了。
  
  黑車開到越野車旁邊,副駕駛的車窗速度非常勻稱地降下來,一個披著滿頭紅色大波浪卷發,粉面桃腮的女人笑逐顏開地仰視四十五度,沖搖下車窗的楊威打招呼:“嗨!”
  
  楊威兩眼瞪得溜圓,嘴巴差點張成O型,這女人沒病吧?還是說原本做的是特殊職業?不得不說大波浪的樣子很漂亮,但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畫妝品的功勞,遠遠不能和不施脂粉的任菲相比。
  
  問題在於經歷了十多天的危難,剛才還被一群活死人圍追堵截,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神經再粗能粗到地下自來水管的程度麼?難道她小時候被當兵的救過有什麼心理依賴性,見到軍人就笑個沒完?可他身上的根本不是正規軍裝,楊威自己都不相信這個猜測。
  
  副駕駛座上的任菲一看到這個女人臉色頓時就拉成了白雪皚皚的長白山,要不是看楊威把槍頂在車窗下,一副隨時准備開火的架勢,只怕她都要沖動地掏出自己的左輪。
  
  楊威根本沒心思理大波浪,目光越過大波浪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高聲說:“師傅,你們聽到廣播沒有?那個基地不在這兒,在南邊!”從他的位置看不清司機的樣子,但能看到開車的人肌肉鼓鼓十分強壯,對比他的上身與車座靠背的比例,這人絕對是個大高個子。
  
  大個子的身體像紀念碑上的浮雕般一動不動,黑車的后窗也降下來,露出個很陽光很帥氣的男人,他摘下眼睛上的墨鏡友好地沖楊威笑笑說:“你好,請別介意,我妹妹受了點刺激,行為有些夸張。”
  
  楊威一愣,還真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不過這不關他什麼事,他又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這個男人有一雙斜弔的單鳳眼,看起來讓人覺得十分奸詐的樣子,難怪戴個墨鏡。
  
  單鳳眼搖搖頭說:“我們沒聽廣播,也不想去什麼軍事基地,那再安全不還是在B市里嗎?我們要離開感染區,離得越遠越好。”他面帶憐愛地摸了摸大波浪的頭頂,大波浪小嘴一撅,不依地掃開他的大手。
  
  “怎麼樣?一起走吧。”單鳳眼主動邀請。
  
  楊威握槍的手始終沒放鬆,單鳳眼的眼睛讓他有一種極度不能信任的感覺,雖說他知道從長像上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是件十分可笑的事,笑里藏刀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換成誰也難把心安安穩穩地放到肚子里吧?
  
  他握槍的手指緊了緊,剛想拒絕,后面任菲低著頭捅了捅他的腰小聲說:“讓他們帶路吧。”她知道自己的相貌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想讓黑車里的幾個人看見她。
  
  楊威頓時會意,沖單鳳眼說:“你們想往哪邊走?”
  
  單鳳眼聳聳肩說:“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往哪兒走都行。”
  
  “我要去天涯海角,我要去天涯海角!”大波浪突然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大吵大叫起來,單鳳眼趕緊捋著她的頭發安撫她,神情里充滿了慈愛。
  
  “那好,我知道感染還沒蔓延到北方,B市的街道我不熟悉,你們在前面帶路吧。”楊威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同意了單鳳眼的邀請,“快點開吧,活死人快追上來了,咱們最好能在天黑之前離開市區。”
  
  “沒問題。”單鳳眼喜上眉梢,對前面說了句什麼,兩扇車窗玻璃一前一后地關上,黑車一馬當先開了出去。
  
  楊威趕緊搖上車窗跟上去,黑車的速度可不是他那樣開得慢騰騰地龜爬,流暢地飛奔。
  
  任菲盯著前面的車,擔憂地問:“你覺得能相信他們嗎?”她并沒看到單鳳眼的樣子,只是出於一貫的戒備心理,下意識地想與陌生人保持距離。
  
  楊威緊皺眉頭,反問說:“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咱們現在需要他們帶路,別的等出了B市再說吧。”雖然單鳳眼的態度誠懇,但他卻沒辦法不懷疑。
  
  黑車和車上的人給他的唯一的感覺就是干淨!
  
  這一點在平時確實算不上什麼疑點,可十多天了,還能這麼光鮮,個個衣著嚴整,就連頭發也一絲不亂,說他們是普通人,楊威第一個不信。
  
  他想不出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條件,在感染發生十幾天后還能保持整潔,還有那台車,后座上的單鳳眼一看就是側坐著向后轉身,顯然車里不是普通的雙排車座。
  
  難道他們早得到了消息,先一步准備好應對突然爆發的疫情?沒道理,如果他們是知情者,何不直接離開B市?
  
  楊威想起間諜放毒氣的傳言心里就是一緊,他們會不會是間諜?那麼,他們的手里會不會有武器?
  
  防人之心不可無,楊威趕緊對任菲說:“快,床下的箱子找兩個防毒面具,還有酒精也找出一瓶來,往車里灑一點。”就算對吞噬病毒有極深的了解,他還是想直接把密碼櫃里的三防服取出來穿上。
  
  任菲不明白他想到了什麼,但她對楊威一貫的信任起了作用,二話不問挪到后面翻找起來。
  
  先是一股酒氣在車里飄蕩,接磁卡楊威接過任菲遞過來的防毒面具,任菲找完東西,直接躺在后面說:“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
  
  “好。”楊威集中精力開車,回答得十分簡單,雖然防毒面具有了,可他仍然憂心忡忡。
  
  吞噬病毒確實脆弱,但他們要是真的在近距離釋放病毒,車里的酒精濃度能不能殺死高濃度的病毒?他手里并沒有探測病毒的手段,又不知道吞噬病毒在釋放的時候有什麼現象,總不能一直把防毒面具扣在臉上吧?
  
  白旭倒是說車里有不少藥劑,可不知道用法一樣抓瞎,況且眼下還不知道酒精之外的抗生素和消毒劑什麼的對吞噬病毒有沒有效。
  
  前面的路被一輛翻滾的大卡車堵上了,黑車稍稍停頓一下,果斷地轉向了東邊的路。
  
  黑車不斷地試驗著各條道路,可B市的交通基礎破壞得太嚴重了,堵塞的道路隨處可見,情況遠遠不像楊威想得那樣比A市好得多。直到日頭西斜,大群大群的活死人走上街頭的時候他們仍然沒走出B市。
  
  趁著天色還早,黑車隨便選了一個院子開了進去,楊威不得不緊隨其后。
  
  他親眼看著黑車一次次的尋找,一次次的碰壁,沒走出B市確實不怪黑車的司機不努力,只不過,他們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黑車正停在院子正中,楊威小心地把越野車開過去,停到黑車四米之外——他可沒那麼好的技術緊貼著人家的車停下。
  
  黑車的司機一看越野車開進了院子,趕緊下車跑到大門前推著電動伸縮門關死,把聽到聲音趕來的活死人統統關在了外面,剩下的就只有院子里二十幾只活死人了。大個子趁活死人還沒到他的跟前,又飛快地跑回車上。
  
  單鳳眼放下車窗,提了提聲音說:“咱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兒宿營吧。”
  
  宿營?楊威唯一的反應就是滑稽,到處都是活死人,他還想著宿營?不怕活死人圍上來?
  
  “怎麼宿?還是老實點呆在車上吧,你還想搭個帳篷?”楊威搖下車窗,稍稍提高聲音。
  
  他的手再次搭到了槍把上。
  
  火紅夕陽下的斜瓦飛檐少了往日的喧囂,多了幾分寧靜,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了的蟈蟈可勁地唱著,倒讓楊威想起了童年的家鄉……可讓他下車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不光是為了防備活死人,同樣也為防備黑車上的三個人。
  
  單鳳眼指了指點正面的建築說:“這是B市的博物館,本市保安最嚴密的單位之一,里面很安全。”他十分肯定地說。
  
  楊威搖搖頭否定他的提議:“我不管里面安不安全,我只呆在自己的車上。你干什麼非得下車?這是拿你的命開玩笑!”單鳳眼的意思顯然是要清理這里的活死人,可這麼大的博物館,里面得有多少活死人?楊威可不想給自己找這麼大的麻煩。
  
  單鳳眼臉色變了變,看楊威的態度堅決,只得實話實說:“我們的車上沒有現成的干糧,只有生米,不下車沒辦法做飯。你有什麼吃的嗎?”他的話里充滿了希冀,似乎還有點命令的意思。
  
  楊威啞然失笑,原來他們在這等著我呢!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6:48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3 編輯

八十二 近身搏殺



  楊威險些笑出來,還有這樣跑路只帶生米的?他擺了擺手說:“我這兒只有壓縮餅干,你要麼?”車里的罐頭不少,可他不知道還得多久才能離開感染區,不想分給黑車里的人——本就是萍水相逢,根本連最起碼的信任都說不上。但是壓縮餅干有的是,倒不介意分出去一點。
  
  單鳳眼聽了楊威的話,臉色窘迫地咧嘴笑笑,被迫關閉了車窗——院子里那二十幾只活死人不是擺設,因為越野車后進院子,奔向越野車的活死人有十來只,黑車周圍大概有七八只活死人的樣子。
  
  楊威根本沒那份閑心理會外面的活死人,它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反正找不到目標,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自己散開。
  
  “任菲,把水壺找出來吧,咱們煮點東西吃,中午吃的東西味道太差……”楊威頭也不回、理直氣壯地喊任菲做“家務”,可話還沒說全,就看到黑車的大個子司機手里拎了一根棒球球棒下了車,繞開活死人往院子的角落里走。
  
  他人高馬大,剃著精神的短發,腳步踩得極重。連車里的楊威似乎都能感覺到地面一次次的震顫,二十幾只活死人頓時被他吸引,撇開兩輛車向大個子追去。
  
  大個子毫不驚慌,似乎覺得位置差不多了,轉過身來站在原地,球棒一下下地敲著地面的方磚,平靜地等著活死人。
  
  后車廂里的任菲從睡袋里爬出來,輕聲細語地問:“你想吃什麼?紅燒牛肉罐頭加壓縮餅干糊糊還是加方便面?”她覺得單兵食品的味道還可以,但是不比方便面和糊糊好到哪里去,可有可無吃哪樣都無所謂。
  
  她從小吃的苦夠多,根本不在乎吃的是好是壞。
  
  “噓——”楊威雙眼緊緊盯著大個子,頭也不回地示意她別出聲,任菲嚇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趕緊爬到前面,順著他看的方向瞅過去。
  
  任菲一看,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二十幾只活死人雖然有先有后,可最前面的三只活死人幾乎是同時挪到大個子的面前,
  
  大個子毫無懼色,輕若無物地拎起球棒,腳下靈活地一個側滑轉到活死人的側面,手里的球棒隨意一掄,正砸在第一個活死人的頸椎上,“咔”地一聲脆響,耳朵里只聽得到彼此呼吸聲的楊威和任菲幾乎同時感覺到心臟一顫,同時想到了那天的大雨中,楊威奮力搏殺八只活死人的景象。
  
  大個子看也不看回手掄動球棒,蕩開身后跟上來的活死人兩條胳膊,接著一記高踢腿掃在這只活的脖子上,與此同時,他手里的球棒擊中了第三只活死人的脖子。
  
  兩只活死人的頸椎幾乎不分先后地同時折斷,這時,第一只被砸中頸椎的活死人才保持著兩爪向前的樣子,像一截木頭一樣栽倒在地,它的嘴巴還上上下下地開合幾下,仿佛極其不甘心的樣子。
  
   大個子的動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一樣迅捷有力,招招不離活死人的脖子,球棒在他的手里化成一片模糊的影子,在火紅的夕陽下左格右擋所向披靡,根本不等 活死人的爪子撓向他就先一步解決了活死人,每一招至少解決一個活死人,二十幾只活死人就像二十幾根木頭樁子一樣被他斬盡殺絕。
  
  還不等楊威和任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院子的角落里就躺倒一地活死人,個個腦袋扭成詭異無比的角度,時不時地還能傳出幾聲活死人特有的嗬嗬聲。
  
  楊威眼神發直,腦袋發懵,舌頭都硬了:“以塑,他用鍋唱世間?”高人啊!就憑大個子這副身手,再來百十個活死人也不夠他一個人砸的,怪不得單鳳眼信心十足,毫不擔心地說出在博物館里宿營這樣的話來。
  
   任菲回過神來,聽不清楚他說的火星話:“你說什麼?”都說民間藏龍臥虎臥虎藏龍,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別看就是揮揮球棒踢踢腿,來來回回那麼幾下子,一 點也不像電影里的打斗那麼華麗,可人家的功夫實用啊,她琢磨著把這二十幾個活死人換成正常人撲上去估計也是白搭,沒准用的時間比這還快呢。
  
  楊威咽了咽唾沫,糾正了舌頭:“我是問,你覺得他用了多長時間?二十秒?”他在心里一招一式地還原大個子的動作,應該每個動作都用不上一秒吧?就憑他一炮雙響的效率,不可能更長。
  
  大個子掏出幾張紙,隨意地將球棒擦了擦,全身沒沾上一點東西,整潔得好像那倒地地上的一堆活死人完全與他無關。仿佛平時早起溜馬路一樣輕鬆地走向博物館正門。
  
  任菲看一眼電台下面的電子表盤說:“十四秒!”
  
  “啊?”楊威猛地瞪大了眼睛,詫異地回頭望著任菲,正看到她從表盤上收回目光,他立即會意任菲說的是確切時間。他看得清楚,二十幾只活死人就沒有一只的脖子徹底斷裂的,球棒上干干淨淨,只是在活死人的身上沾了幾下而已。
  
  楊威心緒激蕩,暗暗地琢磨:媽的,我什麼時候能有這份身手,對付八個活死人還用累死累活?
  
  他再轉頭去看大個子,大個子卻已經走向了博物館——他這就要清理里面的活死人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利用太陽下山前的一點時間抓緊清理活死人,以免天黑了看不清楚。
  
  楊威不知道說大個子自信十足還是冒失大意,就這麼跑進活死人堆里去?他的眼睛緊緊盯住博物館正門,差點就粘在上面。
  
  不過一小會的工夫,大個子就從博物館里引了一大排幾十只活死人出來,楊威眼睛都差點掉出眼眶:“他是怎麼把活死人儀集中到一起的?”楊威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難道說大個子一吹口哨,活死人就整齊地站成幾隊麼?荒謬!
  
  “聲音?”任菲不確定地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分散的活死人迅速集中起來。
  
  大個子把活死人引向剛剛的角落,又是一頓干淨利索的斬殺,楊威和任菲看得眼睛都暈了。
  
  這一次大個子也不那麼輕鬆,每當瞅准機會干掉幾個活死人之后,他就會挪動幾步避免被大群活死人圍死,活死人群就像水果刀下的蘋果皮一樣一圈一圈地倒下,直到最后一個。
  
  再看大個子,竟然還是那麼整潔。他沖黑車里做了個楊威看不懂的手勢,黑車里的單鳳眼得意地下了車,拉著蹦蹦跳跳的大波浪輕鬆愜意地晃到越野車前敲了敲車窗,沖里面一點下巴:“怎麼樣?我說里面很安全吧!一起來吧。”
  
  楊威差點為之絕倒,單鳳眼也真能扯,什麼叫里面很安全?原來他的意思是大個子清理之后會很安全!
  
  清理完活死人的大個子放下球棒,從黑車的后車廂里搬出爐竈和其它東西,單鳳眼呆在一邊瞅著,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不了,”楊威搖搖頭拒絕,“我還是覺得車里更安全一點,你們隨意吧,別管我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楊威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冒險,大個子再厲害,還能說把里面的活死人清理光就清理光?扯淡也留下個限度好不好。
  
  再者他對大個子的身手極其忌憚,最好的辦法就是離他遠點!
  
  楊威身手不行,但是眼光卻不差,槍是遠程武器,使用槍械的原則之一就是保持適當距離!真正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和搏擊高手有的是辦法奪下頂在腦袋上的槍。
  
  像電影里那樣動不動就用槍頂在人的腦袋上的場景也只是電影罷了。
  
  單鳳眼的臉上升起一股被拒絕后的惱火表情,恨恨地說:“不識抬舉。”說著戴上墨鏡轉身就走。
  
  任菲偷偷捅了捅楊威的腰:“他好像是個小心眼兒,得罪了他你可得小心些。”她一看單鳳眼接近就低頭躲在楊威寬大的身體后面,單鳳眼最多只能看到車上還有個人,卻絕對看不到她的樣子。
  
  任菲對自己的相貌有著極強的信心,她不想給自己和楊威找麻煩——都說紅顏禍水,紅顏薄命,說到底還不是一張臉惹出來的?自古以來不管是戰亂還是災害,凡是社會秩序崩潰的情況下,她這樣的女人都能引來無數覬覦的目光。
  
  胖子對她的無視僅僅是特例。
  
  楊威撇撇嘴毫不在意地說:“小心什麼?出了B市咱們就和他們分道揚鑣,他走他的橋我走我的路,從此兩不相干。怕他干什麼。”楊威一臉痞像,裝做毫不在意,心里卻咚咚地打上了鼓。
  
  就憑大個子的身手,半夜偷襲的話十個楊威也白搭,這台車防防活死人還可以,防人?別鬧了,越野車可不是裝甲車,別的不說,只要半夜偷偷往輪胎上扎一根釘子就能玩死你。
  
  到時候這車下是不下?不光得下,還得像死狗一樣背著大堆的給養想辦法四處躲避活死人的圍殺!
  
  他目送黑車里的三個人進了博物館,越想越覺得忐忑不安,伸手掏出腋下的手槍遞給任菲:“防人之心不可無,掩護我!”他一著急,電影里的台詞順嘴念了出來。
  
  分割————
  
  第三次改了下,苦笑,真不能下半夜寫書,困了什麼都敢往上寫……抱歉哈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6:58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4 編輯

八十三 有備無患



  楊威把頂上子彈的槍塞進任菲手里,貓到后車廂里一陣翻找,打開后車門抱著幾顆催淚彈、一小捆細鐵絲和不少線繩跳下車。
  
  車門一開任菲就嚇了一跳,險些把手槍扔出去。
  
  火紅的夕陽下,博物館的鐵欄杆外聚集了無數的活死人,一層壓一層地壓住鐵欄杆,密密麻麻的人頭一直延伸出半條街那麼遠,沉沉的低吼此起彼伏,讓人聽了牙根都癢癢。而且遠處的活死人還在不斷地向這里聚集,活死人的厚度比電影上的喪尸圍城的場景厚實得多!
  
  她從沒見過哪個電影里有這樣龐大的活死人隊伍,唯一相似的場景就只有《星河戰隊》里無邊無際的蟲海!
  
  她倒吸一口涼氣,傻呆呆地瞪眼:這還讓我掩護什麼?兩只手略感吃力地舉起手槍——別說這麼一把手槍只有二十發子彈,就算是換成飛機上的六管火神炮,面對成千上萬的活死人又能起什麼作用?
  
  后車門咣地一聲關死,同時也把無數的活死人任菲眨眨眼,隨手把槍放在一邊,扒著車窗看楊威忙活。
  
  全車只有駕駛室和后車門四扇窗,車門一關她能看到的視角極其有限,有什麼好掩護的?
  
  楊威跳下車,先是看看博物館的正門,確定黑車里的三個人都已經進了屋子里,這才蹲下把懷里的東西放到地上,先抄起一個催淚彈走到正門,他僅僅是在門里一站,門前無數的活死人就一齊把只剩下一點點黑色的眼珠子轉到他的身上,看得他混身毛骨聳然,上下牙一個勁地打架。
  
  這可是電動伸縮門!活死人再多一多,還不得把門擠倒?
  
  他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頓時心里有了計劃。
  
  他不敢耽誤時間,忍著一個勁打鼓的心跳趴在地下,用細鐵絲把催淚彈大頭朝下倒著纏在伸縮門上,瞄一眼伸縮門似乎沒有倒的意思,這才急急忙忙地把細繩的一頭拴在保險拉環上。
  
  楊威也不起來,直接爬到旁邊的草叢里把拴著保險環的細繩繞過太陽能草坪燈,這才爬起來貓著腰拉著細繩邊走邊放,整個橫過博物館的大門出口,系在另一邊對應的草坪燈上。
  
  太陽能草坪燈是一種立在草坪邊緣,大約十多公分高的小型燈具,白天曬足了太陽晚上就會發出淡淡的白色燈光。
  
  現在只要有人或者活死人走過大門前或者活死人推倒了伸縮門,細線就會扯下催淚彈上的保險環,門前的催淚彈就會在三秒內直接爆開!楊威不僅能在第一時間得到警報,催淚彈對活死人的迷惑效果還能為他爭取到寶貴的逃離時間。
  
  四面都是高達四米左右結實的鐵欄杆,只有門前的伸縮門最脆弱,他可不想半夜被一群活死人無聲無息地圍困——人有三急,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下車解手卻正好和活死人撞個對臉是什麼景象?
  
  他十分滿意自己布下的警戒線,直起要來搓搓手,趕緊離開門前。
  
  外面的活死人實在是太多了,讓人看了都覺得一股寒氣沿著脊梁直沖腦門兒。
  
  楊威回到越野車邊,把剩下幾個催淚彈撿起來,把四顆催淚彈分別放到四個方向,正直立好,再用細繩把它們一個接一個地拴在一起,最后把細繩拉直,布下一個包圍越野車的絆發催淚彈網,最后小心地按住一顆催淚彈,將底座上的保險插銷拔了下來。
  
  他用的是那種不倒不爆的催淚彈,如果一夜無事,明天早上還能把它們全收回來。可要是半夜誰絆在繩子上,至少也能帶倒其中一顆!
  
  西邊的通紅的太陽只剩下小半個頭還露在外面,清爽的夜風輕輕吹過,陣陣腐臭中人欲嘔。
  
  楊威最后看了一眼博物館,默默地想:伸縮門還沒倒,只要天一黑,看不清東西的活死人就會慢慢散開!到時候只防備里面的三個人就行了!
  
  他轉動著食指上的四個保險拉環晃晃蕩蕩地回了車上。剛打開車門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甜香。
  
  任菲一看楊威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干什麼,沒興趣看他布設警戒線,肚皮咕咕直叫的任菲自己翻出水壺什麼的煮起了方便面。
  
  她覺得中午吃的單兵食品味道還可以,但楊威不喜歡,所以干脆煮了個紅燒牛肉罐頭加方便面:“完事了?等下馬上就能吃了。”
  
  楊威先是一愣,接著拿回放在車座上的手槍,卸下子彈插回槍套,皺著眉頭問:“我不是讓你掩護我麼?”看到任菲開的罐頭他險些笑出來,接著卻是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后面的睡袋已經卷起來堆在后車廂門邊,任菲正墊著磚頭,把飯盒架在罐頭盒上燒著,飯盒里大半盒的燙汁滾著牛肉已經開始冒泡,眼見就要開了。
  
  平時開罐頭是楊威的活,警用匕首的刀背上有個勾狀的豁口,用豁口后面的突起卡住鐵皮罐頭的邊緣,刀身輕輕下按,豁口前面的鈍刃就會切開罐頭盒蓋上的鐵皮,慢慢轉動罐頭盒一點點切,就會完完整整地切下一個圓形的罐頭盒蓋。
  
  任菲則是直接用刀把馬口鐵皮的罐頭盒子劃了個十字切口,倒出里面的牛肉和湯汁。
  
   楊威的做法是罐頭盒開的勻稱,倒得干淨,至於任菲的做法……她把罐頭盒上支出來的鐵片用鉗子捏了捏,直接水壺上的飯盒座在四個支點上,她只要用一點點力 氣保持飯盒的平衡,用不著再像楊威一樣必須從頭開始端著飯盒一直到飯盒里的東西煮好——楊威做什麼都是半盒半盒的煮,她卻可以一次性煮滿一大盒,分成兩份 就行,比楊威的辦法省力多了。
  
  任菲偏頭白了他一眼,繼續照看火上的飯盒:“你讓我掩護什麼?那麼多活死人,你當槍里裝的是飛毛腿還是戰斧式?”
  
  “我讓你防備的是里面那三個人!”楊威無奈地拍了拍額頭,“行了,算我沒說清楚。”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他難得地在心里弔句書袋,
  
  “本來就是你沒說清楚!”任菲下巴點點身邊的幾袋方便面,“幫我打開。”
  
  楊威從兩個車座中間繞到后面,坐下撕開方便面說:“要是水開了我還沒回來,你怎麼辦?”嗯……從這個角度仰頭往斜上看,任菲的樣子朦朦朧朧的,很有女人味兒。
  
  任菲接過面餅,兩根手指鉗著小心地放進煮開的湯里,隨口說:“用牙咬,把飯盒拿下來,怎麼還打不開袋方便面?”說著打量了楊威兩遍,詫異地問:“你怎麼了?受刺激啦?用不著妄自菲薄,他是身手好才敢和活死人硬碰硬,你沒那份身手還敢和活死人面對面死磕,比他厲害。”
  
  任菲夸得倒是挺自然,可楊威這個挨夸的卻怎麼都覺得身上不對勁,他把方便面里的蔬菜包撕開倒進飯盒,醬邊收好放在一邊說:“別鬧了,我自己長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麼?別說十個,就算上二十個我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想起大個子行云流水般的身手,楊威就忍不住一陣向往。
  
  哪個男孩小時候沒有過一場飛檐走壁、叱吒江湖的武俠夢?
  
  “我是說真的,誰都有長處短處,老拿你的短處和別人的長處比,你還活個什麼勁啊?”任菲拿起調料咬住一撕就想往湯里加,嚇得楊威趕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奪下來:“這個不能加,你想咸死誰啊?牛肉罐頭本來就挺咸,你還再加調料包,你跟賣調料的有親戚啊!”
  
  “我跟你有親戚,放開,我口重想吃咸的行不行?”任菲掙開自己的手,臉上不知道是火光烤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竟然升起一朵紅暈。
  
  該看不該看的楊威都看過了,該摸不該摸的也摸了不少,他雖然覺得手心里涼涼的滑潤,卻沒任菲那麼敏感,鬆開手再打開一袋放進水里:“夠吃了吧,趁著天沒全黑趕緊吃完趕緊睡覺,沒准半夜有什麼事呢。”
  
  “你都下了手榴彈還擔心里面那三個人?”任菲話里帶著淡淡的酸氣說,“救白旭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防著擋著?”
  
  說起來她就有氣,平時楊威老支使她干這干哪,怎麼白旭一來就能爬到他的頭上?
  
  “能一樣麼?”楊威拆開自己的帆布水壺袋,把飯盒拆下來扣好支架,“白旭是當兵的,他們三個誰知道是干什麼的?小心駛得萬年船,一會把車門全鎖好,別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兒。”
  
  任菲兩只手端著飯盒從火上挪下來,劈開一雙方便筷子一邊往楊威的飯盒里倒方便面一邊說:“行了吃你的吧。”她左劃拉右扒拉,把大半的牛肉拔進了楊威的飯盒里。
  
  眼見飯盒里大半的面和肉進了自己的飯盒,楊威趕緊阻止:“好了好了,我吃不了這麼多!一人一半,誰也別占誰便宜。”說著也拿了雙筷子,把自己飯盒里的肉挑大塊的拔回幾塊去。
  
  任菲毫不領情地又拔了回去:“你多胖我多瘦?我能吃得了這麼多嗎?吃你的吧。”說完用身子擋住了飯盒,怎麼也不讓楊威再拔回來。
  
  楊威咧嘴笑笑,唏哩呼嚕地連面帶肉填了一口,突然覺得心頭暖暖的一片。
  
  太陽全部沒入了地平線之下,天馬上就要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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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收藏一個勁地降,欲哭無淚啊……求票支持!
  
  另外,非常感謝各們打賞的書友對本書的喜愛,投推荐票我就很感激了,其他的不敢求。現在打賞不出現在收評區,連個精華也加不上,只有用這種辦法稍稍表達我的一點謝意。
  
  另外,我雖然喜歡在每章說點題外話,但是兩千多字一章的,不算廢話的正文肯定過兩千,三千的也是,不含水份哈!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7:39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5 編輯

八十四 月夜難眠



  楊威閉著眼睛,耳朵里聽著任菲輕輕的呼吸聲,心里草叢瘋長,明明勞累了一天卻怎麼也睡不著。
  
  越野車的長度相當於中型廂式貨車,后面的長度剛剛好讓兩人頭頂頭躺下……他突然冒出個念頭:剛才怎麼就沒想過腳對腳躺下呢?
  
  皓月當空,清冷的月光透過越野車的擋風玻璃打在楊威腳下的駕駛室里,竟然讓他有一種縴毫畢現的感覺。
  
  楊威睜大眼睛盯著車廂頂的天窗,電沒了,只有街上寥寥無幾的太陽能路燈還亮著,城市不再有往日里徹夜閃亮的霓虹燈,居然看得清半天閃亮的星星——一輪明月也壓不住它們閃爍的光芒。
  
  他把兩只手枕在腦后輕輕嘆息,今天是農曆十幾了?雖然不是中秋,可當空的圓月還是讓他的心里升起一縷縷鄉愁。
  
  任菲的呼吸聲突然一停,一陣頭發與綢制睡袋特有的摩擦聲傳進楊威的耳朵:“你還沒睡啊?想什麼呢?”她的聲音懶懶軟軟,鼻音比平時重了許多。
  
  她白天在后面躺了大半個下午,雖然沒真睡著,但也養足了精神,要不是怕干擾楊威休息,根本不會裝出熟睡的樣子。
  
  “沒什麼,”楊威瞅著天窗,心頭一片空明,“這麼大的月亮,我放在外面的催淚彈一眼就能看到,肯定防不住里面三個人,也就防防活死人吧。”
  
   活死人雖然好對付,可成千上萬的活死人堆在一起同樣能讓楊威吃不了兜著走,欄杆外的活死人肯定還沒散開,說不得明天還得等到十點之后活死人散了才有機會 離開。不過話說回來,外面大群的活死人圍困這里的同時,也將可能出現的幸存者擋在了外面,讓他不必擔心半夜突然跑出個人來拍車門求救。
  
  “你還是覺得他們三個不能相信?”任菲翻了個身,趴著支起上半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楊威朦朧的臉。
  
   楊威揉了揉眼睛:“暫時不能相信吧,就得好聽了是萍水相逢,說的難聽了根本就是半道碰上的,誰也不了解誰、誰也不認識誰,不一起經歷點波折誰敢相信誰? 你別看那個單鳳眼好像挺熱情,我估摸著也是沖著咱們開著台軍車來的,不然他肯不肯答理咱們還是兩說呢。倒是那個大個子……我覺得他和我的想法一樣,不能確 定咱們可靠之前特意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不管怎麼說,咱們倆盡量別下車。”
  
  “我知道。”任菲趴在自己的胳膊上,身子向睡袋里面縮了縮,“那小子一看就不像好東西,他和那個女的好像全靠大個子照顧才活到現在,要是他們倆和大個子分開,不讓活死人撓死也得餓死。”
  
   她看到圍在外面的活死人大軍就覺得像一大桶冰水從頭澆下來,可單鳳眼帶著精神恍惚的妹妹竟然若無其事?難道他真的不知道活死人多危險麼?感染已經發生這 麼多天了,說他對活死人一點也不了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才會那樣鎮定地視若無睹!
  
  大個子就像個溺愛孩子的家長,把他們兩個護得風雨不透。
  
  楊威贊同地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大個子肯保護他們倆,背后肯定有他自己的故事,電影小說里這種狗血故事夠多了,也不差咱碰到這一回。”
  
  任菲銀鈴一樣呵呵地笑了,伸手輕錘了楊威肩膀一下:“你可真是,說不定他們倆是什麼什麼長的少爺小姐,大個子是國家派出來的警衛員呢。”大個子的身份如何其實根本不干兩人的事,只不過兩個失眠的人不找點話頭說說,難道大眼瞪小眼地玩曖昧麼?
  
  楊威也笑了:“也說不定。”
  
  任菲突然覺得肚子不舒服,她淅淅索索地爬出溫暖的睡袋說:“誒,陪我下去上廁所。”就算平時她也得讓楊威遠遠地陪著,現在被大群活死人圍著,她更不敢一個人下車。
  
  任菲站起來扒著后車窗瞅瞅外面,大群大群的活死人浩浩蕩蕩地在大街上晃來晃去,若是把街兩邊的建築換成傳統的斜瓦飛檐,估計傳說中陰間的鬼城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她打了個寒戰,趕緊收回目光。
  
  楊威無奈地爬出睡袋,只穿個大褲衩撓撓頭皮說:“這麼大個博物館,里面肯定有廁所。”他扶著兩邊的櫃子挪到副駕駛座打開手扣,翻出手電筒沖任菲晃了晃說:“今天別隨地大小便了你。”
  
  任菲咬牙切齒:“你去死吧,你自己不是一樣,還好意思說我!”月光把整個院子照得通明,楊威不說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在院子里處理。
  
  雖然活死人已經不能再當成人看,可當著這麼多活死人她就是脫不下褲子來,過不了這個心理關。
  
  楊威嘿嘿直笑,說到這種事,不管怎麼樣都是男的占便宜。他套上襯衣把腋下槍套背好,又拽過褲子套上,將腿上的槍頂上子彈,這才算武裝完畢。
  
  現在形勢嚴峻,就算是上個廁所也得小心加注意!
  
  任菲也把左輪槍掛在腰間——她是合衣而眠,可不像楊威那麼無恥地脫得差點光屁股。
  
  雖然她被看光過,可現在不是明清兩朝,她自愛著呢,可沒破罐子破摔的奇特愛好。
  
  “好了!”任菲整理完衣服說。
  
  楊威點點頭,先仔細觀察一遍車外的情況,確定沒有活死人才打開車門,一股涼涼的夜風吹在他的身上,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再次左右觀察一遍才放心地用左手拿著手電下了車,右手一直搭在槍柄上。
  
  任菲拎著沒打開的手電和半卷衛生紙跟在他的后面,楊威小聲耳語:“鑰匙呢?把車鎖好。”
  
  任菲點頭照辦,幸虧這台車是老式的鑰匙鎖,要是電子鎖,這麼晚了鎖車的聲音起碼傳出去兩條街,不知道得招來多少活死人。
  
  月光下,四顆催淚彈突兀地立在平整的磚地上,楊威帶著任菲一前一后跨過警戒線,慢慢走近博物館正門。
  
  那一片被大個子打倒的活死人堆里仍然時不時地傳出“嗬嗬”的低吼,楊威不由地暗暗贊嘆,大個子的力量用得不大不小,正好讓活死人失去行動能力卻沒完全死亡,他干倒的八只活死人可沒有一個還能出聲的。
  
  任菲悄悄地拽住了楊威的袖子:“里面怎麼這麼黑?”她看著黑洞洞的博物館入口,心頭陣陣忐忑。
  
  楊威拍拍她的手:“沒事,他們三個不是誰都沒往外跑麼?大個子都清理過了。”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小心地用手電上下左右照照,確保沒有異常情況之后才拉著任菲進了正門。
  
  “萬一他們三個沒等跑出來就都死在里面了呢?”任菲執著地辯解。
  
  楊威呵呵一笑:“別人跑不出來大個子肯定沒問題!”大個子對單鳳眼兄妹倆再照顧,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
  
  說著拉著她進了正門,一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氣味飄進兩個人的鼻子,楊威覺得凡是這種地方都有點古古怪怪的味道,毫不在意地忽略過去。
  
   他們倆誰都沒來過這兒,兩眼一摸黑,根本不知道廁所在什麼地方,不過凡是這樣的公共場所都會在正門邊上放一張大幅的結搆圖,手電筒雪亮的光柱一掃,果然 不出所料,楊威仔細辨認,飛快地找到了廁所的位置:“有了,左拐走到頭就是。”他仔細地記下沿路有幾扇門,免得大個子沒清理干淨突然從哪扇門中躥出個活死 人。
  
  手電的光束一轉,照到了正面的大廳,大概十米左右寬的大廳一溜排出老遠,左右兩邊的牆腳放著兩個兵器架子,上面擱了不少刀槍劍戟什麼的冷兵器,沒看到大個子和單鳳眼他們三個。
  
  楊威微微一愣,這還是個軍事博物館?不過這不是兩個人關心的問題,他們直接轉向左邊的走廊。
  
  盡管兩個人努力放輕腳步,可膠鞋底踩在地面上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每次抬腳都能聽到嚓嚓的回聲在走廊中回蕩。
  
  由於博物館的門是朝向北邊,從走廊的窗戶看外面十分的清楚,可明亮的月光卻照不進走廊。
  
  每經過一扇門,楊威都要仔細地觀察一遍,但讓他意外的是路過的每一扇門上都壓著一層卷簾門!
  
  楊威這才恍然大悟,博物館是什麼地方?這里的保衛措施肯定比其它地方嚴得多,這里大廳小廳有的是,卷簾門不是防盜就是防火,不過現在被大個子利用一下用來隔離活死人罷了,說不定他們三個就住在哪個卷簾門后面。
  
  直到兩人到了走廊盡頭,才發現只有廁所的門上沒拉下卷簾門,楊威示意任菲停下,左手的手電對正廁所門,右手掏出槍來打開保險,腳尖輕輕一點,潤滑不良的門發出吱嘎一聲輕響,嚇了任菲一跳。
  
  楊威覺著電影里的樣子左手倒持手電舉在身前,右手持槍搭在左手腕上,謹慎地先看看門左邊,再把門踢開點看看其它地方,確定左邊沒有活死人才慢慢走進門里,一股騷臭夾著五彩球的味道沖進鼻孔。
  
  手電的光柱向右一掃,楊威眼前一道黑影猛然一閃,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本能地扣動扳機,可槍卻沒響!黑影卻已經搭上了他的胳膊!
  
  完了!
  
  分割————
  
  為啥一直掉收藏呢???哭。大伙說說哪讓人看了生氣不想再看好不?
  
  不知道是不是書友誤會我上一章的話是向大家要打賞,咱是實在人,說啥是啥,絕對沒那個意思哈!
  
  再次感謝書友的慷慨支持,有推荐票我就很滿足了。另外,麻煩大家收藏本書。!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7:52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6 編輯

八十五 夜半警號



  楊威下意識地想開槍,可那道黑影迅捷無比,一只大手“啪”地一聲扣在了手槍上,直接把套筒身后一挫拉到底部極限,也就是上膛的位置,一顆子彈騰地從拋 殼窗里跳出來,楊威再想開槍卻已經打不響——這個姿勢就是上膛上一半,不鬆開根本打不響,接著楊威右手大拇指一疼,唰地一聲連槍里的彈匣都讓人家抽出來 了。
  
  任菲的手電一開,正照在黑影的臉上,竟然是大個子!
  
  楊威頓時一陣緊張,就算任菲不照他也知道除了大個子沒別人,活死人要是有這份身手他早就活不成了。
  
  大個子把不知道怎麼接到手里的那顆子彈壓進彈匣,像審理嫌疑犯一樣質問:“你們倆想干什麼?”他的聲音清亮通透,不像普通的大個子多少帶一點沙啞。
  
  聽他這麼一問楊威馬上放鬆了,大個子想要他的命,剛才有的是機會直接下手,用不著和他繞著圈圈說那麼多廢話。
  
  楊威把沒了用處的手槍放下,無奈地說:“拜托,上這兒還能干什麼?上廁所啊!”要說大個子他們三個住在廁所里那也太扯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正好趕上他也起夜。
  
  他身上雖然還帶著五個備用彈匣,但是就算眼下伸手不見五指估計他也沒機會把備用彈匣裝進槍里——一方面是大個子的強悍實力不允許,另一方面楊威也不敢說自己完全摸黑的時候能把彈匣順順利利的裝進去。
  
  “上廁所還舉著槍?”大個子也不在乎任菲一直照著他的臉,面如死水不依不饒。
  
  楊威沒好氣地說:“活死人那麼多,不小心點我還能活到現在麼?又不是誰都像你那麼厲害。”他搬下掛機凸榫,掛機的套筒咔地復位。
  
  大個子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把繳獲的彈匣還給了楊威——就算是找他的麻煩,也不用跑到廁所來找吧?
  
  “里面沒有喪尸,放心進去吧,我只處理了一樓,出去時小心點。”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楊威詫異地把彈匣重新插進手槍:他也不怕我背后打他的黑槍?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吧。手電左右一擺,這里是個小型隔間,正面是面牆,左邊是男廁右邊是女廁,都沒有門,直接走進去就行。
  
  楊威輕聲問:“上哪邊?”
  
  任菲也不管楊威看不看得見,狠狠剜了他一眼說:“女廁!”
  
  楊威嘿嘿一笑,重新舉起手電,雪亮的光柱向女廁里一照,七八個小隔間排成一行,所有的隔間門都開著。
  
  他一間一間地找過去,直到確定里面確實沒有活死人才收起槍輕聲說:“好啦,你自己選一個上吧,我先站崗。”不管大個子說的是真是假,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任菲白了他一眼,打亮自己的手電找了間干淨些的隔間關上門,吱嘎作響地聲音清晰異常。
  
  楊威嘿嘿地偷笑,手電在天花板上掃了兩遍,沒發現通風口之類的設施才慢慢走出女廁。
  
  大個子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他關了手電努力忽略身后一連串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可注意力卻怎麼都不受指揮。
  
  沒多一會任菲就紅著臉從里面出來,沖楊威一擺手電說:“輪到你了。”那語氣那架勢頗有點古人在青樓里排隊等候的意思。
  
  楊威想把手槍塞給她,任菲搖搖手拒絕了,伸手掏出自己的左輪。92式5.8對她來說太重了些,不如小巧的左輪輕便靈活,還不用為上膛操心。
  
  楊威雖然不覺得內急,但現在有時間還是清清肚子的好。他把手槍插進槍套里仔細地扣好,再把后腰上的左輪摘下來和任菲換了那卷廁紙,毫不避諱地走進了女廁。
  
  電話掉進廁所絕對不是什麼新聞,他可不想一不留神把槍掉進坑里去。
  
  
  
  楊威很快解決問題,胳膊底下夾著廁紙走出來,接過左輪別回后腰:“走吧。”搓搓手,覺得放哪都不是地方。
  
  平時養成了衛生習慣便后洗衣手,現在沒那個條件,楊威每次都覺得手上像多出點什麼似的難受,寧可浪費飲用水洗手也不願意這麼晾著。禍從口出病從口入,現在的環境感冒發燒是小事,可跑肚拉稀就得沒完沒了地往外跑,一不小心碰上活死人就得要命!
  
  任菲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兩個人并肩往外走,楊威還不忘先左右看看再出門。
  
  對他的小心任菲無話可說,楊威已經不止一次救回她的命了,學著他的樣子始終把手放在槍把上,亦步亦趨地跟在楊威身后,如果不是形體差距太大,非讓人誤會是楊威的影子不可。
  
  這下應該能睡著了吧?楊威一邊走一邊想,每經過一扇門他仍然保持著察看一番的習慣,眼看經過最后一扇安裝了拇指粗鐵條的高大落地窗,就要走到正門,楊威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團桔紅色的火團一閃,接著就是放禮炮一樣的巨響打雷一樣“轟”地一聲傳進耳朵。
  
   不好,催淚彈爆了!楊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兩個人腳下同時一僵頓在原地,目光向著紅光爆開的方向延伸:通明的月光下,博物館的正門處的不鏽鋼伸縮門竟 然倒了!門外幾十只活死人正茫然不知所措地原地打著轉,遠點的地方,無數的活死人像接到集結信號一樣向博物館的方向聚集!
  
  楊威只呆了一剎那,馬上一拉任菲:“快跑!”槍也不往外掏,撒開兩條腿就往外跑。
  
  如果說呆在博物館里暫時是安全了,但被催淚彈迷惑的活死人早晚得恢復過來,到那時就算找不到目標,它們仍然會無意識地亂跑,直到填充整個院子,到時候再觸動警戒線引爆另外四顆催淚彈,還不知道得引來多少活死人!
  
  這麼多的活死人,開槍純粹是為它們指示目標,就算打光一百四十發子彈也無濟於事,只有趁門前的活死人還沒恢復之前盡快回到車上才能保證安全。
  
  走廊離正門最近的卷簾門嘩啦啦地打開,大個子拎著球棒猛地從里面冒出來:“怎麼回事?”他的一又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死瞪著跑過來的楊威。
  
  他下意識地忽略了任菲。
  
  楊威哪有那個閑功夫和他扯沒用的,可看這架勢他要是敢直接跑過去,大個子就敢直接用球棒干倒他!楊威只好剎住腳步急促地說:“我在門前拉了一根絆線,活死人進院子了!”說完就要往外跑。
  
  大個子一把拉住楊威的胳膊,回身沖里面說:“老實呆著,我不回來別出來找死!”大手用力一按,打開的卷簾門嘩啦啦地又被他按下關死,領頭就往院子里跑。
  
  楊威看到他拎的球棒,突然間十分懷念自己那根水管,要是再路過建材商店什麼的地方,一定要抽時間進去找一根……他眼前一亮,目光突然落在正門里的兵器架子上。
  
  跑動的時候前后擺臂,連帶著說電筒的光束也四處亂閃,光束正好照在那里。兩個架子一邊插滿豎著的長家伙,一邊全是成對的短兵刃,他第二次急剎車,毫無准備的任菲直接撞在他的背上。
  
  楊威顧不得細細體會那兩團軟軟的肉團壓在背上的感覺,把手電住任菲手里一塞,順手抄起兵器架子上兩根寶劍那樣長,稜不稜柱不柱的鐵家伙。
  
  他又驚又喜,這兩根鐵杆子似的東西長短適中,重量合手,比水管順手多了,還不用擔心像刀劍一樣切開活死人,沾身上病毒。
  
  除去常見的刀槍劍戟和斧叉之外,楊威要是仔細分辨還能認出個勾錘什麼的,可手里這兩根東西是什麼他一時確實看不出來,眼下也沒時間細琢磨,提溜著兩把兵器就往外沖。
  
  不能用槍,肉搏也得有件家伙不是?就算受點傷,了不起灌一肚子酒就是了。
  
  任菲先是一不注意撞到楊威身上撞了個七葷八素,接著就看到楊威拿了點樣東西跑出去,她不知道胖子又有了什麼主意,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出了正門。
  
  門外大個子正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門前的活死人亂轉,楊威從他身邊一沖而過,不想又被大個子伸出拽了回來:“喪尸怎麼亂套了?”雖說藝高人膽大,但他也對付不了這麼多活死人。
  
  大個子的本意其實是想把博物館的正門關死,但他一露面就發現亂套的活死人堵住了大門,不少活死人還讓倒地的伸縮門絆倒,機械在或趴或仰,掙扎著想站起來。
  
  任菲一只胳膊抱著兩個手電筒,幾步跑過兩人身邊沖向越野車,邊跑邊掏車鑰匙。
  
  楊威趕緊喊:“別絆線!”一偏頭,看到活死人已經開始向里面挪動,這是它們開始恢復的預兆,他的眼睛一瞪:“有什麼事以后再說,再耽誤時間就來不及了!”
  
  任菲跨過警戒線,大個子的目光這才發現地上立著四個圓圓的東西,他的目光一凝:“震撼彈?”心里一下子明白剛才的巨響是怎麼回事,馬上鬆開楊威。
  
  楊威三步并作兩步沖向越野車,任菲已經把鑰匙插進了車門,但活死人也接近了警戒線,眼看就要絆上,大個子大吼一聲:“捂耳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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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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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平地驚雷



  大個子話音未落,活死人一腳趟在了絆線上。
  
  “轟”地一聲爆響——靠近越野車的大片活死人再次失去了方向和視力。
  
  正開車門的任菲聽到大個子的聲音,想捂耳朵已經來不及了,好在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超過一百五十分貝的爆烈巨響如同平地一聲滾雷,震得她縴手一抖,眼皮的紅光滾過,竟然把她震暈了直接軟倒在地。
  
  這種多用彈楊威只在A市的警察局門前用過一次,不是很熟悉它的作用,聽到大個子的喊聲,他下意識地把手里的兩根鐵棍一扔,剛剛好趕在爆炸之前堵住耳朵。
  
  但即便是他及時捂住耳朵,也震得耳朵里一個勁地嗡嗡直響,腦袋就像原地轉了三百個圈一樣暈頭轉向,眼睛也有一點花,難辨東南西北;腳下踉踉蹌蹌,險些一個腚墩栽在地上。
  
  他的眼睛不能不花,平時閉著眼睛對著打開的手電筒看還覺得刺眼呢,何況剛剛不光像平地一聲雷鳴,而且爆炸的閃光同樣像平地起了一輪太陽!
  
  這顆可比門前綁的那個響多了,也亮多了。
  
  楊威喝醉了酒一樣原地轉了將近十秒才初步掌握平衡,他邁著打飄的兩條腿摸到車門邊,趁著近處的活死人還震得發呆,趕緊打開車門,扛起任菲的胳膊就想把她塞進車里。
  
  俗話說“死沉死沉”,暈倒的任菲全身軟得像煮熟的面條,楊威費盡了力氣好不容易才讓她站起來,可她不主動邁步,楊威架著她的一條胳膊根本不可能爬上車!
  
  大門外沒受影響的活死人和受影響極小的活死人已經逼近了越野車,楊威急中生智,彎腰扛著任菲的肚子把她馱在肩上,這才吃力地手腳并用爬上車,站在車梯上扶著任菲把她的屁股靠在車座上,肩膀用力一頂讓靠上椅背,最后把她的腿挪進車里,忙活出楊威一身汗才算把她放進車里。
  
  “小心——”大個子的聲音飄飄悠悠的,但總算還能聽清楚,他不提醒楊威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從車后接近的活死人。
  
  駕駛座的空間有限,就算任菲的身體再縴秀只能坐下她一個,楊威猛地甩上門,剛跳到地上就聽到大個子又一次喊:“捂耳閉眼——”
  
  楊威想也不想地死死堵住耳朵,可他的耳邊帶是像炸雷一樣“轟”地一聲爆響,總算這次准備充分,耳朵里雖然像灌了鉛一樣難受,可腦袋沒再暈一次,總算把平衡全找了回來。
  
   第二波頂上來的活死人再次淪落到和第一波一樣的境地,震得呆呆傻傻——楊威知道活死人捕捉目標的主要辦法和人一樣是視力和聽力,馬上就明白了活死人的狀 態。車是沒時間上去了,他隨手擰了兩下把鑰匙拽下來塞進兜里,兩步搶到第三顆催淚彈邊上,伸手按住彈體兩下扯斷拴在上面的細繩,飛起一腳“叭”地一下把地 上的催淚彈踢向院門。
  
  他這一腳用力極大,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干脆整個身體直接順著飛腳的轉了兩百七十度,不等停穩當就第三捂住耳朵狠狠地閉上眼:“捂眼閉耳……”他本是想提醒大個子,可忙里出錯喊差了。
  
   巴掌寬土豆粗的彈體帶著兩根扯斷的細線在空中劃了一道真正的拋物線,“轟”地一聲在正門前的活死人堆頭頂一米多高的地方炸響了今晚第四聲雷,門前一大片 活死人頓時失去了目標,頓時像一片礁石般把院外大片大片的活死人潮擋在外面。楊威一睜眼,正好看到眼前躺著一把他扔下的鐵棍,楊威趕緊伸手抄起來。
  
  月光下看得清楚,這是一條半米多長的東西,像鞭卻不是鞭——老家過年大門上貼的門神叫什麼來著?其中一個手里抱的就是這種叫鐧的東西!
  
  楊威一抬眼就看到和他一樣蹲在地上的大個子正撿起球棒站起來,別看他喊差了,人家大個子根本沒理解差,就算他不喊也震不著人家。
  
  再往院子外面掃一眼,楊威頓時倒抽一口塞氣,三九夏夜卻像數九寒冬般全身上下一片冰寒。
  
  三道滾雷一聲悶雷響過,不知道驚動了方圓幾里地的活死人,凡是他能看到的地方到處是影影綽綽的活死人晃晃蕩蕩的影子,六車道的大街包括兩邊的人行道都被它們占了個滿滿當當。
  
  他不知道爆炸的效果還能持續多久,就著月光撿起另一根鐵鐧扔給大個子說:“快進去把門別上,明天十二點以前別出來!”說完拎著鐵條就往越野車跑。
  
  那台黑車肯定擋不住大批的活死人,越野車應該沒問題,但是他還不想讓無關的人上車。
  
  大個子本想把抓住他一起進里面去,可楊威根本不近他的身,他剛想追過來,就發現越野車邊上的活死人解除了呆滯,又開始活動起來。
  
  門前僵直的活死人牆雖然厚實,可畢竟不是一堵真正的水泥牆,大群的活死人堵在那里就像一把漏勺堵著水盆,雖然大部分頂住了,可漏過來的也不少!
  
  楊威已經跑到距離車門不到兩米的地方,他毫不客氣了單手掄鐧,鐵鐧帶起一股惡風,“咔”地一聲脆響掄在活死人的脖子上,剛緩過一點勁來的活死人立刻全身一僵,只剩下眼珠還會動上一動。
  
  楊威也不等它自己倒下,抬腳就把它踹出兩米多遠,動作看似干淨利落,心里卻是一驚!
  
  這活死人混身上下沒幾斤肉,踢起來輕飄飄的,要踢飛倒是簡單,可想像大個子一樣一腳踢折大脖骨卻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一個不好勁用差了,就能把活死人踢飛,可同時活死人的脖子也不會有什麼事。
  
  楊威一個箭步沖到車門前,伸手就要開車門。
  
  駕駛座空間狹窄不假,可是直接往里面擠的話最多把任菲擠到兩個座位間的過道上去,這樣一來他也安全了。
  
  雖然進到博物館里同樣能安全,可越野車怎麼辦?那麼多的活死人難保沒有幾個對越野車感興趣的,不用別的,就算只撓破一個軲轆他也受不了啊!留在車上,至少還能隨機應變——越野車可是軍車,車上的油箱比普通車多一個!光這一點就讓楊威愛不釋手了,何況越野車還這麼皮實。
  
  他握住車門上的把手用力一拽,車門紋絲不動。楊威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摘鑰匙的時候隨便擰的兩下又把車門鎖上了。
  
  后面緩過勁來的活死人紛紛跟上來,他再想拿鑰匙開門已經來不及了。
  
  迫不得已,楊威只能再次跳下來,掄起鐵鐧先把打頭的活死人放倒再說。
  
  他恨極了這幾只打頭的活死人,只要它們幾個慢上兩步,他就有時間打開車門!
  
  博物館台階下的大個子看楊威失去了上車的機會,立即出聲招呼:“胖子,趕緊過來!”現在緩過勁來的活死人還不多,楊威和博物館正門間的道路暢通無阻,及時撤退保存實力才是上上之選。
  
  大個子沒跑過去幫楊威拼殺,他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己知道,這麼多活死人站著不動也能把他累死。
  
  楊威好像沒聽見一樣一聲不吭地左擋右格,他的動作雖然不如大個子那樣流暢加威力十足,但腳下也掄倒了三四只活死人。
  
  他不肯進博物館,大個子也不勉強,自顧自地退上台階,剛想進門就是一愣:博物館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群活死人,正一步步向外挪,如果他早幾步進門,鐵定會在門廳里碰上它們!
  
  空間狹窄光線不足!大個子幾乎立即確定這里不適合自己展開手腳,趕緊幾步退下台階,掂了掂楊威送到他手里的鐵鐧,隨手把鐵鐧扔出去,鐵鐧砸在地上“咯楞楞”滾了幾個圈。
  
  大個子舉起球棒嚴陣以待,他還是覺得球棒更順手。
  
  博物館內的活死人群走出陰影暴露在月光下,大個子目光一滯,里面走出來的竟然是一大群十幾歲的孩子感染成的活死人,幾個夾雜在里面的大人不是老師就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
  
  大個子眼中浮上一抹悽然,他咬了咬牙,死死地攥住球棒,“嗵”地一聲掄飛了一只才一米多高的活死人……
  
  楊威使出吃奶的力氣用最快的速度掄倒了幾只活死人,但他的努力不僅沒給自己爭取到時間,反倒因為耽誤了時間,給后續的活死人跟上來的機會,逼得他不得不邊打邊退。乍拿到手里時覺得重量合適的鐵鐧也沉重了許多,再掄起來的時候帶起的風聲都弱了許多。
  
  聽到后面沉悶的擊打聲,他快步后退兩步搶個空瞅上一眼,這才發現博物館里涌出了大群的活死人……他的心猛地顫了顫,這可都是孩子啊!
  
  楊威怒火中燒,狠狠地掄倒面前的活死人。
  
  大群的活死人正從大門涌進院子,再不想辦法他和大個子就得困死在這兒!
  
  楊威不敢再耽擱時間,沖大個子喊:“來這兒!”喊完之后直接撇下活死人,幾步跑到越野車前故計重施,三兩下跳到越野車的車廂上。
  
  大個子眼前一亮,轉身就向越野車跑,可前后的活死人已經把他圍住了,他每走一步都要打倒兩個甚至於更多的活死人。
  
  車頂的楊威咽了咽唾沫,抽出手槍“咔啦”一聲頂上子彈,舉槍瞄准了車下,可大個子動作快得驚人,他根本沒辦法在保證不傷到他的情況下准確擊中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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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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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大個海鷹



  大個子一聲悶吼:“不用!”他手里的球棒仿佛開了花一樣在身邊到處飛旋,月光下道道殘影閃爍,硬生生從活死人中間殺出一條通往越野車的直線!
  
  但慌亂中殺出的這條路卻不是通往車頭,而是直接沖到了車廂下!
  
  “往前!”楊威大吼著向車頭一指。
  
  大個子已經打到了越野車下,他隨手把球棒沖楊威一拋,猛沖兩步左腳在上車的踏板上猛蹬借力,楊威只覺得腳下的車體忽悠地晃了一下,大個子的兩只手已經直接搭住了車廂的邊緣。
  
  他兩只胳膊的肌肉猛力收縮,越野車一晃小幅度地晃了晃,等再掌握住平衡,大個子直接躥上車廂頂,長出了一口氣坐在車廂邊呼呼地喘上了。
  
  楊威只看到球棒沖自己扔過來,趕緊伸手欲接,不想卻接差了地方把球棒拍到了車下的活死人堆里。
  
  他右手拿著槍,左手沒有那樣靈活。等他再回過神來,大個子已經在車上了,他甚至沒看明白大個子到底是怎麼上來的,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輕功?
  
  球棒砸到一只活死人,彈到地上,“乒乓”地響了幾下滾到了車底下。
  
  楊威驚得目瞪口呆,語無倫次地問:“你,你咋,不對,你怎麼上來的?”越野車的底盤就有將近一米高,任菲的身高怎麼也有一米六,可她在車廂里不站在簡易床上都摸不著車頂!兩邊一加,車廂的高度接近三米!
  
  媽的,高手就是高手,這都能上來!楊威看看自己的體型,頓時泄氣無比——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學會這一手。
  
  “爬上來的。”大個子兩只腳搭在車廂外,眼睛盯著球棒滾到車下的位置,無奈地揉了揉鼻子,“你是當兵的?”
  
  別看他忙著逃命,可仍然有余力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楊威身上,沒接到就沒接到吧。
  
  楊威走到車頭的位置趴下,爬到前擋風玻璃上看看車里的任菲,車座上的她仍然昏迷不醒。他用槍把敲了敲車窗,任菲卻仍然倒在車座上毫無反應。
  
  楊威嘆了口氣,看樣子任菲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他爬起來走回大個子身邊說:“不是。”他關上保險收好槍,學著他的樣子坐在車廂邊。
  
  眼前的景象非常地詭異。
  
  不斷地有活死人向他們倆的腳下聚集,幾只活死人僵直著脖子,機械地伸出胳膊試圖抓撓他們倆的腿腳,可一來車廂夠高,二來活死人行動笨拙,除了把車廂敲得“梆梆”響之外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楊威從來沒這麼干過,坐在他的位置上看,腳下的活死人擠擠擦擦,從車邊一直延伸出去,密密的活死人就像一波波的水浪,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大膽,但大個子比他高壯得多,腿更是長得多,就算活死人能夠到人,也得先把大個子拉下去才能輪到他。
  
  大個子瞄了瞄他腿上的槍,再看看他的臉說:“警察?”楊威這一身劣質迷彩服既不是部隊的服裝也不是警察的制服,可他手上的槍絕不是假的。
  
  在國內,除了這兩種人以外,恐怕就只有黑社會或者私藏槍支的才有這種東西。
  
  楊威嘿嘿地笑笑:“也不是,但我手里的槍是合法的。認識一下,我叫楊威。”他伸出右手。兩個人也算共過生死了,雖然他還不了解大個子,但初步的信任已經建立——不管是在博物館的廁所里還是剛才的遭遇。
  
  大個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頭發短短的,一看就讓人有一種精神干練的感覺;鼻子高高的,兩只眼窩深陷,但絕不是那種過度勞累的憔悴,而是類似於白種人一樣天生的相貌;這一點讓他雙犀利的眸子閃閃發亮,目光如同銳利的箭一般鋒利。
  
  “楊海鷹。”微微一笑,大個子伸出大手握上楊威的胖手,薄薄的嘴唇抿成個很彎彎的弧度。
  
  他的大手結實有力,手掌上布滿了干硬的老繭。
  
  楊威一愣,接著也笑了:“咱倆還是本家?呵呵。”他頓時感覺兩個人親近不少,他偏偏頭,活死人已經差不多快把整個越野車圍死了,幾只活死人正挪向最后的“警戒線”。
  
  楊威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最后一顆了,捂上吧。”
  
  “轟”一聲巨響,警戒線完全報銷了,楊威屁股底下的車廂板都震得一陣顫抖。
  
  楊海鷹支著指尖呲著牙揉了揉右耳根:“你不是當兵的又不是警察,哪搞來這麼多震撼彈?”
  
  “警察局里都沒人了,還不是想拿什麼拿什麼?”楊威兩只手支在腿邊的車廂頂說,“這個什麼震撼彈上只有使用說明,我還一直以為這個也是催淚彈呢。”
  
  巨響強光,不用問楊威也知道這是一種非殺傷性武器,性質和催淚彈差不多。
  
  越野車前后一大圈活死人又一次定在了原地,楊威的眼睛一直左右尋視,院子里的活死人多歸多,可除了腳下幾只一直夠不著他們倆的活死人外,大多數活死人都對越野車沒什麼興趣,車廂就算再怎麼撓也撓不下多點油漆來。
  
  感謝人類的工業文明,他總算放下了心事。越野車不是坦克,要是活死人撓破了輪胎就壞了。
  
  楊海鷹一愣,皺著眉頭詫異地問:“你說催淚彈?催淚彈對喪尸也有用?”這些非殺傷性武器對人的做用也非常有限,他從來沒想過還能用來對付喪尸。
  
  “當然有,而且效果比槍好多了。”院子里的活死人越聚越多,不過遠點的地方已經不再有新的活死人出現,“我管它們叫活死人,不叫喪尸。”
  
  他用鞋根敲了敲車廂,表示說的是腳下的活死人。
  
  楊威不知道那幾聲巨響究竟能傳出多遠,不過看樣子凡是響聲能傳到的地方,活死人大部分都聚到這兒來了,那輛黑車在活死人群的推抗下發出無力地呻吟,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可不想明天上路時車里一下子多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廢物點心。
  
  “就因為它們沒像電影里那樣腸穿肚爛也能站起來?”楊海鷹對活死人的了解比楊威想像得要深。
  
   “對,還有就是因為已經死人的不可能再被感染站起來,不管怎麼死的。”楊威補充一句,“我是想法是:不管什麼樣的病毒感染引起病變,人本身的生理結搆不 可能因為感染病毒就變成另一個物種,它們的行動仍然是大腦控制,所在一旦普通人的大腦因為某種原因死亡,即使感染了病毒也不可能變成這副不死不活的樣子。 它們的感官仍然在運作,所以不管是催淚彈也好還是震撼彈也好都能影響活死人。”
  
  楊海鷹贊同地點點頭,手指在掌心里捻了捻,眼睛盯著博物館說:“你的意思是催淚彈能驅逐活死人?幫我回博物館。”他也發現了一些活死人的特徵,但絕對沒有楊威這麼系統地分析過。
  
  人都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智力和體力之間永遠是天平的兩邊——成為博士后和絕頂的功夫高手都需要大量的時間!
  
  他的頭腦雖然并不簡單,可也不像四肢那樣發達。
  
  楊威兩只手一攤說:“沒辦法,我身上只帶著槍,其它的東西都在車里,你能從這兒進去麼?”他拍了拍車廂頂的天窗。
  
  “你的同伴呢?”楊海鷹問。
  
  楊威無奈地說:“還沒醒。我去看看她。”說完縮回兩條腿爬里車廂頂。
  
  楊海鷹看著博物館門里門外大群的活死人嘆了口氣,除非他能從正門打進去,否則別想找到另一條通往博物館內的路。
  
  還不等楊威趴下開始爬,車廂頂的天窗就從里面打開了:“楊威,是你嗎?”任菲略帶驚慌的聲音從車里傳出來。
  
  最后一聲爆炸響過沒多久她就醒了,一張眼就看到車外滿滿的全是活死人,嚇得她趕緊爬到后面躲起來。
  
  她能記住的最后畫面就是打開車門鎖,可她現在在車里,鑰匙不見了,楊威也不見了。他在什麼地方?難道被活死人圍住……不,不會的,他總有辦法脫險。
  
  她不敢再往下想,可腦子里亂糟糟的又怎麼也忍不住,抱著腿縮在角落里一陣陣地顫抖,一個勁地問自己:怎麼上回廁所都能惹出這麼大的簍子來?
  
  直到楊威“嘭嘭”地在車頂拍了兩記她才知道楊威又上了車頂。
  
  “這不是醒了麼?”楊海鷹嘴角一翹,兩只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像個頑皮的孩子。
  
  楊威一直以為他是個不苟言笑的鐵血大漢,沒想到還有這麼……呃,這麼可愛的一面。
  
   “是我!還有大個兒。”楊威先跪在天窗邊對下面喊了一聲,接著直起腰來對楊海鷹說,“你不就是想把那兩個人救出來嗎?可你知道里面還有多少活死人嗎?等 天亮了溫度一高,下面的活死人就全都會散開,那時再救也來得及。我手里的催淚彈已經不多了,不全扔出去根本沒辦法讓你沖進去。”
  
  他緊著眉頭嘆了口氣又說:“我還得用它們清理超市獲得給養,不能浪費在這兒。這樣吧,我幫你想個別的辦法。”
  
  楊海鷹側過身,一條腿擱在車廂頂上,學著機器人的樣子搞笑地挑高了眉毛,使勁瞪大眼睛:“什麼辦法?有效嗎?”
  
  楊威臉頰上的肉抽了抽:“有效是有效,就是挺危險。”他的臉色變了變,心里悄悄地對這個不著調的大個子起了戒心。
  
  楊威一不是大個子的朋友二不是他的親戚三不是他的屬下,誰的東西不知道麼?平白無故地一點也不知道見外,土匪呀他是?
  
  楊威不是好好先生,還沒到自己還沒脫離險境就忙著救別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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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有不和書友都知道我是當兵的吧?這個大個的原形就是我當兵時的一個戰友,呵呵。老樣子求票求收藏!
  
  另外,今天剛一上來就看到書友投了二十張評價票……感動得死去活來……!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21:00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8 編輯

八十八 烈火焚屍



  任菲聽見車廂頂上兩個人正在說話,閉上嘴靜靜地聽著,只要胖子沒事,她心里就有底氣。
  
  “說說聽聽!”楊海鷹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很誠肯地求教。
  
  他除了硬闖之外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不管楊威怎麼做,肯定都比他直接打進去好得多。
  
  楊威翻身坐在車頂,揉著跪疼的膝蓋,暗下決心不能讓他禍害自己不多的物資:“莫洛托夫雞尾酒!”他只跪了這麼一小會就覺得受不了,古代人天天見官就跪,皇帝跟前的更是天天跪,他們的膝蓋都是怎麼長的?
  
  楊海鷹一愣,驚奇地撓撓額角:“你這裝備挺齊全的啊,打劫部隊來著?活死人還怕這個?”催淚彈和震撼彈都是非殺傷性武器,他總算拿出個有殺傷力的。
  
  他到現在為止還搞不懂楊威到底是什麼身份,不是警察不是軍人還能合法持槍?開的也是軍車……或許他是怕自己的身份惹來一身麻煩才不承認的吧。
  
  楊海鷹很得意自己想到點子上,看楊威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了,既然不承認,他也不拆穿,大伙心知肚明就好了。
  
  話說回來,能長得這麼胖,是當兵的可能性比較小,還是警察的可能性大一點……但是當警察他的年齡也太小了點吧?楊海鷹又陷入了迷惑之中。
  
  “這是我知道的對活死人最有殺傷力的手段,不知道為什麼活死人特別怕火,不光主動躲避火焰,而且活死人特別愛著,一瓶莫洛托夫扔下去就能點著一片。”楊威覺得屁股底下有點涼,低頭沖天窗里喊聲:“任菲,給我個墊子。”
  
  “這不挺好的麼?怎麼不能用了?”楊海鷹一聽殺傷力幾個字,頓時來了精神。
  
  “你要什麼?哪有墊子啊?”任菲左右看看撓撓頭發,根本找不到什麼墊子,就連前面兩個座位上也沒有。
  
  楊威咂咂牙花子沒理楊海鷹,腦子里把車廂里的東西過了一遍,改口說:“你直接把我的睡袋送上來吧。”
  
  “喔!”任菲答應一聲,隨手把睡袋卷了卷遞上去,“氣墊要不要?”
  
  楊威從天窗里接出睡袋回答:“不用了,這個就行。”他把睡袋往車頂一鋪,招呼楊海鷹:“過來坐。”
  
  這下屁股底下暖和多了,楊海鷹從車廂邊緣挪了兩下屁股竄到睡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楊威:“怎麼你還可憐活死人,不忍心燒死它們啊?”
  
  楊威苦笑:“我哪有什麼不忍心的?我是怕燒起火來控制不住火勢,把整個B市燒個干淨!就算不顧及滿市到處都有的幸存者,也得想想點起這麼一把大火會不會把咱們自己也燒死在這兒吧?”他的胳膊掄圓了狠狠一劃,把大片大片的活死人全包括在內,做了個灰飛煙滅的手勢。
  
  楊海鷹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著用兩只手把住,腦袋往后一縮,下巴貼在脖子上偏頭斜著眼睛拉出長音說:“不會吧——活死人又不是汽油桶,哪那麼容易就著?”他的眼神就像看長鼻子的匹諾曹。
  
   “不會才怪!下面的活死人這麼高的密度,一個燃燒瓶砸下去就能點著一片,到到時候就算它們想躲也躲不開,凡是你能看見的地方都得變成一片火海!不信明天 我就找幾個活死人讓你點個試試。”楊威形容得確實夸張了點兒,但下面的活死人一旦點著了,確實可能危及到兩輛車是真的。
  
  楊海鷹摸了摸鼻子,目光投向院外手里比劃個扔東西的動作:“我大概能把一瓶酒扔出去六十多米遠吧,咱們往外扔個點點看怎麼樣?”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滿臉都是討好的笑容。
  
  楊威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媚笑嚇得混身打個機靈冷戰,險些一頭栽到車下!大個子伸出胳膊來幾乎趕得上他的大腿粗,他怎麼也想不到楊海鷹還會有這麼一副太監表情。
  
  這種古怪的感覺就像選擇美大賽的美女群里突然殺出個五大三粗、豹頭環眼的壯漢,而且還獲得了評委的一致認可獲得冠軍,而所有的觀眾還歡聲雷動一樣的突兀。
  
  六十米?楊威仔細估算了一下距離和遠處活死人的密度,搖搖頭說:“還是太近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咱們沒有冒險的本錢。”其實他認為的六十米最多只有四十米左右。
  
  楊海鷹騰地站了起來,插著腰居高臨下地說:“那你說扔到哪兒才算安全?”
  
  楊威仰著頭看他,感慨地想:個子高就是不一樣,站起來給人的壓力這麼大!他回頭看看,伸手一指:“看到那根撞歪的路燈了嗎?你要是能扔到那就差不多了。”他故意說得遠一點,給楊海鷹出難題。
  
  博物館位於十字路口的一角,他指的位置在斜對角再延伸出去的地方,這麼遠的距離已經很難分清單個的活死人,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楊海鷹手搭在額頭上擋住月光,學著孫悟空的樣子左看右看:“就是底下頂著台出租車那個?”
  
  “對!”楊威點頭,他可沒看清撞歪路燈的車是什麼樣子。
  
  楊海鷹扶著膝蓋蹲下說:“遠是遠點兒,但是也不難扔到。”他指了指天窗說:“下面有沒有繩子什麼的?”
  
  楊威不明白他想干什麼,隨口說:“細鐵絲行嗎?”
  
  楊海鷹嘴一咧,做個鬼臉一個眼大一個眼小:“將就吧,兩米長的細鐵絲,還有那個燃燒彈給我。”他像要賬一樣沖楊威伸著手,四個指頭輪流地動。
  
  楊威偏著嘴瞅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向下喊:“任菲?”
  
  “知道了!”她一直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想開手電翻找卻沒摸到,仰頭喊:“手電你放哪里了?”
  
  手電?楊威一愣,隨即回想起扛任菲上車的時候好像是掉地上了:“丟了,你開車里的燈找吧,快一點。”反正活死人也撓不壞車體。
 
  任菲打開車里的夜燈,先把細鐵絲遞上去,接著翻出瓶酒精和紗布帶著打火機一起遞上去。
  
  酒精在車上既消毒又煮飯,要不是救白旭的時候從她的救護車上拿到了不少酒精,她還未必舍得用。
  
  楊威其實也不願意把有限的物資浪費在大個子身上,可兩個人離著這麼近,大個子想收拾他的話幾秒就夠了,當務之急是先穩住他。
  
  他當隨便碰到誰都像郭靖碰到黃蓉似的大方麼?
  
  他沖楊海鷹比了比一整瓶的醫用酒精說:“會做嗎?”
  
  “那還用說!”楊海鷹直接接過瓶子,折出一米半左右長的細鐵絲死死地綁在酒精瓶口上,把紗布攤開再咬開瓶蓋,一股酒氣彌散開。
  
  他將紗布浸滿酒精后纏在瓶口上,其中一部分再用瓶蓋壓進瓶子里,拽了拽細鐵絲發現確實系牢靠了才往楊威眼前一送:“點吧,咱條件有限,要是里面能加點白糖混點汽油什麼的就好了,有黃燐的話布條都不用纏!”
  
  楊威看得一愣一愣的,大個子的動作熟練無比,步驟有條不紊,比楊威這個半弔子強多了。
  
  “快呀,愣著干什麼?一會紗布上那點酒精就揮發光了。”楊海鷹一只手扯著鐵絲,一只手往前送了送瓶子催促道。
  
  月光下,灑在車廂頂的那點酒精正以
  
  事已至此,楊威也沒什麼好說,忐忑不安地點著了打火機湊上去,瓶口忽地著了起來。
  
  楊海鷹兩只腳岔開弓步,鬆開酒精瓶握著細鐵絲胳膊用力一甩,酒精瓶帶著一溜火光在他的頭頂劃出半個明亮的火圈!
  
  楊威頓時恍然大悟,他這是要利用離心力!媽的,他到底綁結實沒有啊,可別沒等扔出去瓶子就鬆脫了!
  
  楊海鷹胳膊越轉越快,火光越來越小,忽忽地燃燒聲急促非常,快速旋轉的火光已經在他的頭頂連成了一個整圈,難得地是竟然還能頭尾相連!
  
  楊威看著眼睛都花了,這也就是大個子那滿是老繭的手,換成他自己,不等扔出去細鐵絲就得勒進肉里!
  
  楊海鷹覺得速度已經差不多了,找好角度,胳膊掄動的圈子猛然放大,手一鬆,燃燒瓶瓶口只剩下一點點的青藍火苗突然燒起一簇火焰,向著斜上方劃了個高高的拋物線,火焰一點點遠去,准准地落向路燈杆的方向。
  
  “我靠,你丫的也扔得太准了吧?”楊威話音剛落,燃燒瓶一聲脆響砸到地上,轟地燒起一片火焰,清脆地瓶子破裂聲傳出老遠。
  
  “還行吧,”楊海鷹嘴里謙虛地說著,臉上卻露著得意的笑容,“今天狀態不錯,比平時准多了。”
  
  燒起來的火焰立即照亮了那一片地方,附近的活死人一陣騷動,被燃燒瓶飛濺的火焰波及的活死人身上的衣服迅速的燃燒起來,十幾秒的工夫,幾十只燒著的活死人像幾十根人形火炬一樣艱難移動著四處亂跑,不少走避不及的活死人又被人形蠟燭點著了,明亮的火焰照亮了大半條街!
  
  如果不是周圍的活死人一致地向外躲避,點燃的活死人還要更多些!
  
  楊海鷹臉上表情肅穆,看不出一絲玩鬧的意思:“你不是說感染病毒之后活死人也不會變成另外的東西嗎?我怎麼覺得它們變得厲害?”
  
  楊威看著活死人群躲開了燃燒區,隔離火勢蔓延,心下才鬆了口氣——雖然明白火勢不大可能傳播到這兒,可他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一陣夜風吹過,送來陣陣燒灼死尸的臭味兒。楊威趕緊拍拍車頂:“任菲,關上車窗!”他斜睨了大個子一眼,“哪變了?你說愛燒?人體的基本組成元素是蛋白 質,蛋白質的主要成份是碳氫氧,你看吧,都是愛著的東西,加上還有皮下脂肪,怎麼能燒不著?你不知道古代鑄劍不成的時候都得送個人進去麼?就是因為人能 著,一著爐里溫度高了就能煉出好鋼來,劍自然就好!”他滿嘴跑著火車隨便忽悠大個子。
  
  楊海鷹連連點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呢!”
  
  他還真信了!
  
  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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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楊海鷹這個人,呵呵,我想把他寫成個開朗愛玩的自來熟……!
feijer 發表於 2013-1-20 21:44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26 21:49 編輯

八十九 意外收獲



  人形蠟燭頭一個點著一個,直到燃燒範圍擴大了一倍左右火焰傳播的速度才降下來,炙熱的火苗席卷而上,甚至將楊海鷹的臉烤得通紅熱燙,大汗淋漓。
  
  可一想到這股熱流的嚴厲,他就覺得混身不自在。楊海鷹猛地蹲下托住下巴,甕聲甕氣地說:“我這可怎麼進去呀?非得等明天中午?”火光映在他的身上閃爍不定,照得他的臉明滅不定。
  
  “我可沒辦法了,等就等吧,他們倆等等又餓不死,你急個什麼勁啊?”楊威極目遠眺,活死人群騷動得很厲害,火焰四周已經完全沒有活死人靠近,而且還在不斷地躲避,以至於其它方向的活死人密度大大增強,遠些的活死人甚至在火焰的威脅下開始慢慢散去!
  
  楊海鷹眼睛一瞪:“我能不急嗎?大偉那小子讓他老爹慣壞了,小芸腦子又不好使,這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跟他爸交待啊!”他這副口氣和表情看起來就像他是兩個孩子的媽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是楊威沒在他的話里聽出一丁點擔心的情緒來。
  
  他從里面出來的時候交待的清楚,說的是等我回來。單鳳眼雖然是個慣壞的孩子,但這種時候該聽話還是該胡鬧多少也該有個譜。
  
  “那你想怎麼辦?說好了,你要是想往博物館里撇燃燒彈把整棟樓點著了可沒人救,里面的東西你可真賠不起。”楊海鷹的苦中作樂影響了楊威,他也忍不住調侃了楊海鷹兩句。
  
  他其實挺想告訴楊海鷹,里面那兩個是你侄子侄女,不是我侄子侄女。
  
  人都說心寬體胖,楊威本來就是個開朗的樂天派,只不過一直以來的嚴酷環境讓他寬不起來罷了,要不是受楊海鷹的影響,眼下被成千上萬活死人困在車頂上的他是絕對說不出這些話來地。
  
  楊海鷹再不說話,一屁股坐到車頂上瞅著博物館一個勁地發呆。
  
  楊威四下里看看,今天晚上肯定是沒有可能解決下面大群的活死人,還是養精蓄銳吧!他整理整理睡袋,直接鋪在車頂上鑽進去說:“你困不困?要是想睡的話車里還有睡袋,我借你一條。”他把腰后的手槍挪到了側面蹭蹭身下的睡袋,車廂頂堅硬的金屬層躺上去實在硌得慌。
  
  大個子狠命地搖搖頭,哀聲嘆氣:“我要是不出來就好了。”就在楊威鑽進睡袋這麼點功夫里,他就嘆了十幾口氣了。
  
  說起來他還真沒幫上楊威什麼忙,雖然他的本意只是出來看看情況。
  
  楊威哀怨地從睡袋里爬出來,敲敲天窗:“喂,你把那個備用的氣墊給我遞上來,還有氣筒。”
  
  下面已經鑽進睡袋里的任菲只好再爬起來把東西遞上去,揉揉惺忪的睡眼說:“還要什麼?你一塊說。”天窗外飄進車里燒焦的臭氣和燒糊的味道,任菲最近聞多了腐臭的氣味,根本不在乎這麼點異味兒。
  
  楊威把氣墊鋪開,插上打氣筒說:“再給我遞兩瓶水,還有防毒面具,別的沒有了。”他平起來踩著打氣筒,氣墊一點點鼓脹起來。
  
  他是燒過活死人,雖說吞噬病毒極其脆弱,在火焰的燒灼下應該一早就完蛋了,可他還是覺得戴上防毒面具保險一點,再者罩住整個頭部的防毒面具也能給他的頭部提供一點保暖。
  
  大個子驚奇地盯著楊威:“你這東西還挺全的啊?哪來的?”他和兩個孩子睡的是幾張從體育用品店里順來的瑜伽墊,有條件的時候才能把兩張繩網編成的弔床掛起來用……還有一個人輪不上必須奉獻……那個人一直就是他。
  
  “跟人要的。”楊威把打氣筒遞下去,將睡袋打鋪在橫向放在車頂的氣墊上,轉身剛想鑽進去,突然看到車下那幾只仰著頭往上看的活死人。
  
  楊威呆了一呆,這副景象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熟悉?他沖大個子招了招手向下一指:“你看,覺得見過沒有?”
  
  楊海鷹抻著脖子往下瞅,七八只活死人仍然保持著向上的姿勢,不停地撓著車廂,邊上的活死人還是毫無目的的胡亂晃蕩著,他撓撓后腦勺說:“見過什麼?不是和剛才一樣的麼?”
  
  和剛才一樣!他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楊威:“對,就是和剛才一樣!”楊威興奮莫名,猛地錘了楊海鷹一拳。
  
  “你受什麼刺激了?”楊海鷹本能地肩膀一閃,楊威的拳一下子打空了。
  
  楊威的眼里閃閃發光:“下面只有那幾只活死人一直盯著咱們倆!你沒發現麼?咱倆在車頂又說又叫還扔個燃燒瓶出去,要是換了平時,底下好幾百活死還不得一起往上爬?”
  
  楊海鷹不明所以,遲疑地點點頭:“應該是吧?那又怎麼了?”
  
  “怎麼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活死人也是靠眼睛和耳朵來捕捉外界的信息,它們沒注意到咱們倆,唯一的可能就是下面的活死人根本聽不見!那幾只一直盯著上邊的活死人是看著你沖上來的,所以這幾個才一直盯著上面!”楊威單膝跪在車廂邊指下面,幾乎是吼出這幾句話。
  
  下面的活死人群無動於衷,該干什麼還干什麼,只有寥寥幾只零星的活死人沖著車頂的楊威亮出了爪子。
  
  楊海鷹的腦子轉的也不慢:“你的意思是震撼彈的噪聲破壞了活死人的聽覺?”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楊威坐回氣墊上說,“它們的聽覺系統再有變化,聽到聲音的基本原理肯定還是一樣,你看它們的皮膚都干成了什麼樣子?耳朵眼兒里的鼓膜還能好到哪兒去?肯定耳膜或者聽覺神經失效,所以活死人才根本發現不了咱們兩個!”
  
  “我靠,這你也能想到?你是干什麼的?”楊海鷹嘴巴張得老大,裝做下巴嚇掉的樣子,再用兩只手一上一下按住額頭和下巴向中間一推,嘴巴才算恢復正常。
  
  “學生!”楊威嘿嘿一笑,掀開睡袋鑽了進去,軟軟地觸感令他舒服地差點呻吟幾聲。
  
  學生?軍校的學生吧!楊海鷹推推楊威問:“你這個發現能把我送進去嗎?”他還是念念不忘這個茬。
  
  楊威抻個懶腰:“不能,我困了,先睡了啊……”
  
  “別啊,你也借我一套睡覺的家什用用!”
  
  楊威騰地坐起來,怒目而視:“剛才問你的時候你干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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