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機】末日之生死一線 作者:金屬裂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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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2013-1-19 15:2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212139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35
四十 疑慮


  四外無人八方空曠,楊威慢慢地踩下剎車,越野車慢慢停下來。他覺得這樣停車的聲音會降到最少,最不引起活死人的注意。
  
  他拿起望遠鏡舉到眼前,一邊調著焦距一邊問:“你怎麼樣?好點沒有?”前面就到A市北面通往B市的高速入口,從這兒能看到從市內通往高速路的轉槃廣場,從那里折向北,就能上到高速。
  
  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四點,活死人開始大量活動,貿然行動很可能陷入困境,楊威告誡自己必須小心再小心。
  
  “好多了。”任菲右大腿上的褲子溼轆轆的,車廂里酒精氣十足。
  
  她的兩個肩膀又熱又脹,已經使不上半分力氣,大腿上最初的劇烈疼痛挨過去之后,現在已經不那麼疼了,可傷處越來越硬,右大腿粗了一圈。
  
  如果不是她從警察局里找來的警服又肥又大不合身,平時穿的那種緊身的褲子早就該穿不上了。
  
  夏天的太陽掛了半天高,楊威眼里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怎麼這麼干淨?前面的路上不僅沒有活死人,連車禍的殘骸也沒有一處!
  
  楊威的警惕性突然間提到了最高:“情況不對!”
  
  任菲正用楊威從包里翻出的活血藥膏往腿上貼,聞言動作一僵,抬頭望了望,疑惑地問:“怎麼了?沒有活死人啊!”她的肉眼雖然比不上望遠鏡,可還看得清大街上干干淨淨的。
  
  楊威放下永遠鏡,揉了揉皺緊的眉頭:“反常即為妖,這句話聽過沒有?咱們經過的每一條路口都堵了大堆的破車,這是A市通往外界的五條交通要道之一,平時車流滾滾,根本不分白天晚上,怎麼出了事連車都看不著了?”
  
  “對啊!”任菲喃喃地自言自語,A市的外環線屬於城郊公路,公路周邊到處是靜待開發的大片土地,只有連通市內的街道附近才繁華一點。
  
  連他們出城的路口都堵得那麼厲害,通向高速的路口哪有道理這樣冷清?
  
  “你怎麼看?”楊威舉著望遠鏡觀察四周,路的一邊是空曠的田地,另一邊高樓林立的水泥森林離著遠遠的,路基下有不少活死人晃來晃去,可路面上一個也沒有——他刻意找找看有沒有封鎖線和守衛封鎖線的軍隊,可惜目力所及只有一片荒野。
  
  難道感染區那麼大麼?他的心里升起疑問,如果不是那天親耳聽見父母的聲音,他也不敢相信外面的世界竟然沒受影響。
  
  “我不知道。”任菲把藥膏貼在腿上,抽出手揭下另一貼,“肯定不是巧合,但是你讓我怎麼猜啊?總不會是病毒沒擴散到這邊吧。”
  
  楊威放下望遠鏡,猶豫不決地說:“現在時間不早了,要是前面的活死人正好都在咱們看不到的地方……”
  
  “就像魚自己撞進網里?你想怎麼辦?”任菲系好腰帶,把剩下的藥膏放回背包,胖子身上的好東西還不少,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
  
   楊威拿出地圖,展開架在方向槃上,找到A市北面的高速出口,指著圖說:“咱們在這兒,平時高速路上的車不少,但是相對來講密度不高,車跑起來很容易!咱 們往前開通過高速路口上了高速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向B市方向走。”他的手指沿著地圖上代表高速公路的線往上划,點了點B市。
  
  “但是現在咱們吃不准前面有什麼,除了走高速外,還有不少普通公路也能通往北方,但這些公路都不是封閉式的,沿途到處是村莊和田地,你也知道有人才有活死人,經過村莊的話很可能出危險。這兩條路我也不知道該選哪一條,想聽聽你的意見。”
  
   村莊?任菲心中一動,可想到自己的傷勢,不得不把這個念頭死死地壓在心底,她搜腸刮肚地說:“走高速唯一的好處是快,適合你這樣的新手,走普通路線,道 肯定不如高速好走,不過沿路有村莊不就等於說有加油站?要是車上少了吃的喝的也有地方補充。各有各的好處——但是你說過擔心活死人變異,如果你想早走一會 是一會的話,不如多少冒點兒險,趁現在時間還早開過去看看,確實有問題的話再回來。”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就算活死人已經開始變異,這麼短時間也不可能變異得太厲害。”
  
  “你支持往前走上高速?”電影畢竟是電影,他也覺得活死人不可能這麼快就變異,不管前面什麼情況,了不起直接沖過去就得了。楊威折好地圖,“我不想冒險,咱們過去看看,如果有問題就馬上退回來。”
  
  “聽你的。”任菲現在根本是任廢,不聽楊威的還能聽誰的?
  
  楊威點點頭啟動了引擎,越野車慢慢地接近通往高速入口的轉槃廣場,兩邊的空地漸漸起了變化,一棟棟樓房擋住了原野,這是附近新建的住宅小區;奇怪的是靠近街邊的店面里竟然也找不出活死人來,可樓與樓間的通道上塞了很多的車,死死地堵住了小區和外面的通道。
  
  除此之外一點也看不出異常和危險。
  
  難不成這個小區的幸存者多,主動把路上的車全拉過去當路障,路上才這麼干淨?楊威疑惑地打著方向槃。
  
  越野車開上轉槃的時候兩個人看到從市內開出的車流堵成一窩,但前后通著外環線的路線暢通無阻。轉槃上零零散散的十幾台車零落地散在那里,就像從市內出來的車龍突然多出個頭來。
  
  楊威咽了咽唾沫,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疑惑也越來越重。
  
  “咱們還往前走嗎?”他不怕任菲說自己謹小慎微,小命才是第一位的。
  
  奇怪的氣氛讓任菲的心臟跳得厲害,她的目光驚懼地掃視著斷裂的車龍,呼呼地喘息著說:“我不知道,我也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可又想不出來!”
  
  越野車已經轉過大半個圈,楊威發現轉槃堵得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厲害……突然他看到兩棟住宅樓之間堵塞的通道上有幾只烏鴉正慢慢地槃旋。
  
  小區里有人……不,是尸體!他馬上推翻了剛才的想法,小區里幸存的人多,肯定不會眼看著尸體堆在小區里腐爛!
  
  任菲突然壓低了聲音:“停車!你看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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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38
四十一 遇匪


  楊威踩住剎車,順任菲指的方向看,頓時嚇了一跳。
  
  正面的收費站和小區通道一樣被塞得嚴實,東側是一片堵得嚴嚴實實的住宅樓,西面卻是一間不大不小的醫院,西斜的太陽把一棟棟樓的影子拉得老長。
  
  那台曾經跟著他們的加長SUV正停在前面不遠處的陰影里,車門四敞大開,幾個提著棍棒拿著匕首西瓜刀的男人正從裝得滿滿的車上往下搬吃的。旁邊地上還趴著一個人,胳膊腿兒一抽一抽地跳,頭上全是血,已經在地上流了一攤,眼看就得死在那兒。
  
  楊威看隱約好像看到車后人影一閃,好像是什麼人被拖進了醫院大門。
  
  那幾個搬東西的男人穿得花里胡哨,一看就不像好人,他們聽到車響,回身就看到了警車,頓時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一個正往嘴里塞面包的小個子大張著嘴,咬了一半的面包從嘴里逃出來,掉在地上。
  
  楊威和任菲面面相覷,同時感到一股寒氣沖上頂門。
  
  小個子男人摸了摸臉,拎著砍刀沖同伙大吼著什麼,神情雖然看不清楚,可他的動作很激烈,好像很激動的樣子,同伙根本不敢和他爭辯,各提凶器竟然扔下SUV沖著警車跑過來!
  
  “快走!”任菲驚慌失措,腦子里全是趁火打劫之類的字眼兒,楊威沒看清楚,她可是一點不拉地看著SUV里的女人被拉著頭發拽進了醫院大門。想到自己的臉蛋身材,她就不敢再想落到這群人渣手里是什麼樣的下場——她對自己的容貌倒有不少信心。
  
  楊威也亂了方寸,抬腳鬆開剎車油門猛踩到底,越野車車輪下劇烈的摩擦冒出一陣青煙,蹭地竄了出去,尖銳的摩擦聲傳出老遠。
  
  虧了自動檔起步簡單,不然手忙腳亂的楊威非熄了火不可。
  
  可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越野車的車頭已經對准了高速入口,急切間楊威忘記了打舵,警車直沖著那幾個男人沖了過去。
  
  那幾個人立時被橫沖直撞的警車嚇了一跳,他們平時雖然好勇斗狠,可最多只能算小流氓而已,什麼時候見過歐美大片里才能出現的警車狂飆?這可是真正的拼命啊!他們骨子里的本能壓倒了理智,幾個人猛地撲向兩邊,躲過警車的沖撞。
  
  “拐彎啊!”車直沖向劫匪,任菲心差點掉到腳底板,急紅了眼的女孩拼命想搶方向槃,可肩膀使不上力氣,只能干著急。
  
  慌亂的楊威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看他們都躲開才發覺自己歪打正著,欣喜若狂地狠搬方向槃,越野車“吱嘎”一聲響避開了加長SUV,接著猛回舵,警車在寬敞的八車道上彎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圈,又向劫匪沖了過去。
  
  剛躲開警車的劫匪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再躲一次,不止一個人心里冒泡:從病毒感染開始,他們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可還真就沒見過這麼有正義感的警察!
  
  聽到外面的騷亂,楊威從后視鏡里看到醫院門里轉出了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提著褲子,另一只手……竟然揮著一把手槍!
  
  楊威差點魂飛天外,順手拽下馬夾上的煙霧彈:“窗戶打開!”
  
  任菲的肩膀使不上力氣,但胳膊總還能動,聞言趕緊扳動按鍵,一陣沙沙地機械聲里玻璃窗降了下來,烈烈熱風合著尸臭沖進車內。
  
  雖然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可從遇見楊威開始,他每一次都是謀定而后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任菲竟然對胖子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楊威等不及車穿完全打開,咬住煙霧彈保險環用力一拉,順手就往窗外扔,著急的他扔得急了,煙霧彈磕在窗邊上跳了下,竟然沒扔出去!
  
  任菲還當是那種催淚彈,她胳膊不好使,眼前一黑差點嚇暈過去。急中生智,任菲猛地合身向車門撲過去,趁煙霧彈沒彈進車里,硬是用身體把彈體擠出窗外。
  
  “關窗!”楊威急吼吼地喊,后視鏡里一片煙幕遮掩了劫匪的視線,他操縱著方向槃,竟然像職業車手一樣速度不減,順利無比的繞過了轉槃上亂七八糟的路障車揚長而去,留下七八個大眼瞪小眼的劫匪和仍舉著手槍發呆的劫匪頭子。
  
  等警車沒了影,醫院里才呼拉拉跟跑出三十幾號人來。
  
  越野車開上外環路,逃出升天的楊威顧不上車里灌滿了尸臭,大口大口喘息著,摸了一把滿頭的冷汗,暗罵:真他娘的險到極點,那個劫匪頭子只要再快上一點,沒准一槍就能要了他的命!
  
  任菲比楊威更慘,她強行挪動身體扯到了腿傷,疼得她吱哇亂叫,額頭疼出一層虛汗,連車窗也沒關。
  
  反正前后也沒有活死人,楊威不好意思苛責她,索性關了空調把自己這邊的車窗也打開,任由窗外的風吹散車里的臭氣——現在的氣溫有二十八九度,不怕著涼。
  
  楊威怕劫匪開車追上來,根本不敢停下,踩緊油門一路飛奔,直到看不清那片住宅樓才放慢速度。
  
  任菲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一副狼狽到了極點的模樣,口干舌燥地問:“那些劫道的是什麼人?”那個被拖進醫院的女人始終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好像幽靈般揮之不去。
  
  她并不覺得自己和楊威逃走有什麼不對,這種條件下誰不是先顧自己的命?什麼是正義什麼叫道德?在生存的壓力面前統統是狗屁。
  
  加長SUV里的乘客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不謹慎不小心,他們要是和胖子一樣警覺心十足,能落到這麼個下場?
  
  “醫院里的幸存者吧。那兒經常消毒。”楊威心情沉重,但不是為自己的逃跑。
  
   他比任菲更不可能為逃跑的行為有悔過之心,只有活人才明白什麼感覺叫后悔,人死后一了百了,什麼也剩不下。以前還有個見義勇為、犧牲、烈士什麼的稱號, 現在能有什麼?末日來臨,人命不比狗命值的錢更多,他還沒到看破生死的境界,不可能為了別人的命送掉自己來之不易的小命。
  
  “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任菲頹喪地倚在靠背上,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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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45
四十二 入夜


  天色漸暗,金色的夕陽伴著火紅的火燒云,為天地間染上一層紅紗。
  
  楊威關上車窗,緊挨著兩台拋錨在路上的大貨車邊停下,讓貨車高大的車體擋住警車,靠在方向槃上回憶記在腦袋里的地圖,心頭一絲茫然縈繞。
  
  高速公路走不通了,如果從其它幾個方向的高速路口出城,想轉向北就得繞上幾百公里,其中有一條甚至得繞道外省。
  
  “你在想什麼?“任菲重新躲回放倒地椅背,著枕在后座上,半條雪白的小腿懸在椅墊外。
  
  “沒事。”楊威也把椅背放了放,給自己更多的活動空間,他把背包拉過來,先解開上面的衛星電話,覺得高度差不多了,才抬起任菲的小腿,把背包墊在她的腿下。
  
  背包墊的腿雖然并不舒服,可怎麼也比直接懸在半空好多了。
  
  “謝謝。”任菲輕輕地道了聲謝,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里堵得慌。
  
  以前接近她的男人無不想盡了辦法討她的歡心,鮮花珠寶燭光晚餐可謂應有盡有,可她的心卻從來都像一塊冰一樣寒冷,仿佛那個周旋在眾多男人間的女人不是她,她只是個冷眼的旁觀者。
  
  但是為什麼胖子這麼個小小的動作,卻能讓她覺得感動,覺得心頭暖暖的?難道這就是患難見真情?
  
  呸呸呸,我才看不上個胖子!
  
  任菲第一時間撲滅了心里不知道怎麼燒起來的業火,可眼睛卻忍不住仔細地上下打量楊威一番——狹窄的空間讓胖子的動作很難展開,他縮著身子,小心地左右挪動,還得小心不讓堆積的東西壓到任菲。
  
  楊威正探著身子把駕駛座后面的東西挪開,好把靠背放平,挪開的東西放在兩人中間,慢慢地堆起小臂那樣高。
  
  楊威把最后半箱礦泉水搬到后坐中間,緊挨著任菲的頭放好,奇怪的瞅了任菲一眼:“你怎麼了?用那種眼神看我?”他推了推中間的一小堆東西,確定都放得牢靠了才放心地把椅背放下,現在他也有了一張狹窄但足夠他躺下的“床”。
  
  任菲猛然間回過神,臉蛋通紅通紅地垂了眼簾不敢看楊威,嘴里顧左右而言他:“咱們今天就在這兒過夜了嗎?”從她的角度正好看到側面那台車的半個車窗,一只活死人正趴在車窗上,兩只爪子壓著玻璃,幾乎全白的眼球可勁地往警車里瞅。
  
  “活死人!”任菲嚇了一跳險些叫出來,幸虧她一直擔心楊威扔下她,心里一直想著他的話,這才把到嘴邊的尖叫又忍了下去——他要的是個不會添麻煩的同伴,而不是只會尖叫的廢物!
  
   楊威瞄也不瞄一眼,躺倒在椅子上,舒服地呻吟一聲:“喔——我早就看見了,要不是有它在這兒,我還不選這台車呢。你別擔心,它能出來的話早就出來了,再 說活死人也撓不壞咱們的車,你當看不見就完了。”扭扭脖子,他覺得腦袋底下少點什麼,控得厲害,伸手從礦泉水箱子里抽了兩瓶水墊在腦袋底,權當枕頭。
  
  這回舒服多了,他又想起任菲剛才的問題,解釋說:“怎麼?難不成你還當咱們能找間賓館什麼的?”
  
  任菲想想也對,可眼睛還是忍不住自己往活死人的方向轉:“我才沒那麼想,但是就在這兒?你就不怕那群人追上來?”
  
  “有什麼可追的?他們要追早追了,還用等到現在?他們那點膽子,真有那個種的話還不早沖進市區收集物資了?用得著堵住高速入口打劫?你別太高看他們。”楊威隨口應付幾句。
  
   想想又補充說:“這個地方四面空曠,沒有住宅小區也沒有商業區,病毒的傳染性再強,也不可能在沒有人的情況下憑空變出活死人來。往前走就得用第二套方 案,從普通公路向北開,你也知道沿路都是田地和村莊,那里樓房少,人要麼就跑光了,要麼就是全變了活死人,運氣好活下來的肯定不多!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什麼?”任菲的念頭跟不上楊威的思維跳躍,不明白楊威的意思,但她還是看看天色估計說:“七點多吧。”
  
  “准確點說是七點二十七分!”楊威沖她晃了晃剛開機的手機,又把電話關機收好,“用不了多長時間天就黑了,能不開車燈麼?晚上是活死人活動的高峰,別管是發動機的噪音還是車燈都能把活死人吸引過來,到時候可不止那麼一兩只。”
  
  他指了指貨車車廂里仍然趴窗戶的活死人:“今天就在這兒過夜,它多少能給咱們提供點掩護。”
  
  任菲聽得差點傻了眼,不過是停車睡一夜他也能想出這麼多彎彎道道來?她一直以為自己算是挺聰明的人了,但和胖子一比,好像什麼都比不上他!想想那些被她耍得團團直轉的男人……怪不得都說戀愛里的男人女人都是傻瓜!
  
  “要不是這地方空曠的話,四點咱們就應該停下,等到第二天十點之后再上路!”楊威接著補充,他是想趁這個機會把所有應該了解的常識全教給任菲,免得她以后再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明天應該把車里的東西好好歸置歸置,省得占地方。”
  
  嗯?任菲一愣:“你想怎麼歸置?”她覺得裝車的時候擺放得很合理,空間利用得挺好的,歸置個什麼勁?
  
  “我想倒出點空間來把后坐也放倒,到時候就不用這麼難受了!”楊威晃了晃垂在椅墊外的小腿,他可比任菲高得多,小腿完全懸空,有心放到方向槃上,又覺得鞋底太臟,脫鞋?天這麼熱,多少天沒洗腳了?脫得下來麼?
  
  任菲噗嗤一聲笑了,剛說他聰明他就犯了傻勁:“前座能放倒不假,我還沒聽說過后座也能放倒的!你可真行。”
  
  “咋地?后座不能放?”楊威呆了呆,“那以后不得天天這麼半躺半掛的?”
  
  “應該是吧,我覺得咱們應該想辦法弄一台外國人的那種房車,就是車后面拖個房子,里面有床有桌,還有廚房浴室的那種。”任菲轉了半個身,側躺著面向楊威的方向,雙手合什墊在臉和柔軟的枕頭中間,幻想著胖子臉上的呆像。
  
  “要不把背包給你?”她的目光仿佛透過隔在兩人中間的障礙。
  
  “用不著!”楊威的聲音悶悶地,好像是用什麼捂蓋了臉。
  
  任菲偷笑,胖子這是郁悶了?視線稍稍向下挪,正好看到楊威鼓起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角度看,他肥肥的肚子好像也沒那麼大了!
  
  一個肚子像懷孕四五個月的男人?任菲胡亂地琢磨著,卻一分心思也沒分到那個離她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米的活死人身上。
  
  車外完全暗下來,身上的傷患加上一天的緊張讓任菲損失了太多的體力,沒多一會她就沉沉地睡著了。
  
  楊威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抱著腦袋,斜眼看著窗上忽隱忽現的星星,心思不由地飛到了感染區之外,飛到了父母身邊。
  
  A市的北方沒有封鎖的跡象,就等於說在到達B市之前很難碰到封鎖!
  
  像電影里一樣造一道牆全面封鎖感染區根本不現實,現代人太過依賴於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國家只要派出大量人手封鎖主干與分支的所有道路,就能從交通上把感染區分隔開,至少這樣做可以把絕大多數妄圖從疫區逃離的幸存者截住!
  
  但現在的城市都是大規模發展的產物,除了四通八達的公路鐵路外,根本沒辦法將所有的與外界接壤的地區全部隔離開!只要想想辦法,他絕對有能力繞開封鎖線,回到正常社會!
  
  但人能繞過去,沒有主動意識的活死人能不能無意間繞過去?眼下不是百多年前哪里都是城牆的時代了,只要一只活死人進入人類社會,勢必引起社會的全面恐慌,到那時,社會秩序會不會直接崩潰?
  
  再有,楊威吃不准自己幸存下來是因為體內的免疫力強,還是單純地因為運氣好挨過了感染高峰期!雖然他理智上傾向於后者,可萬一不是呢?悄悄地潛回家容易,把病毒傳染給家人怎麼辦?
  
  還有國家的反應也讓他摸不著頭腦,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管是壯士斷腕也好還是努力救援也好,早該有個方案了吧?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半點動靜?
  
  電影里別管是喪尸還是異型,一旦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國家機器都不得不用核彈摧毀一切……難道是國家了解疫區內的情況,知道還有大量的生還者?這樣倒是說得通為什麼軍方沒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可救援人員呢?救援人員早應該到了吧?
  
  想到今天的遭遇,楊威就一陣惡寒,他的擔心變成了現實,末日的來臨導致的社會秩序崩潰助長了某些惡勢力的野心。
  
  與加長SUV同樣的事件每天都會在疫區發生,生命在這個時候賤如草芥,同根同種的人類比活死人還要危險得多,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一直以來國家對槍械的嚴格管制,讓那些無法無天的匪徒拿不到多少有威力的武器。
  
  至少給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留下了一線生機!
  
  天空,一線黑云遮掩了星光。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51
四十三 病倒


  第二天一早,昏沉沉的任菲被一陣冷風吹醒,揉揉模糊的雙眼,任菲迷蒙地雙眼發現駕駛座已經豎起來,胖子正拎了油桶油管和斷線鉗准備下車。
  
  “你干什麼去?”任菲吃力地抬頭下意識地問。過了一夜,她肩膀和腿上的傷都不疼了,左右肩背上好像糊了什麼東西一樣,右腿干脆半點力氣也使不上,就像丟下下半截一樣。
  
  楊威嘴角翹了翹:“沒事,昨天跑了不少路,從這台車里抽點油。”
  
  任菲還想說什麼,可腦袋一陣天旋地轉,抬起一點點的腦袋又重重地摔回枕頭上,她覺得腦袋里像養了一窩鑽來鑽去的水蛭般地難受!
  
  這種感覺,很熟悉。
  
  楊威“嘭”地關上門,把油桶和油管放在一邊,拎著鉗子走到貨車的車廂邊,抬頭瞅著車里的活死人。
  
  平頭貨車里的活死人竟然還趴在窗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車窗上趴了整個晚止,它看到楊威,指爪不住地撓著玻璃,凶悍異常。
  
  “你還挺執著!”楊威呲牙裂嘴地做個鬼臉兒,躲在側面猛地拽開車門,撲在車窗上的活死人直接從車里大頭朝下掉出來,狗搶屎式一頭杠在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楊威靈活地一跳避開活死人,狠狠地將車門推上,趁仰殼的活死人還沒爬起來,趕緊跑到另一邊,准備照樣子拽開車門拿到車鑰匙。但人生充滿了意外,計划不如 變化快,他用力拽動車門,沒想到開門的把手動也不動,他整個人差點弔在車把手上,車門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一點開的意思都沒有!
  
  楊威一陣愕然,怎麼副駕駛那邊的車門沒鎖,這邊的車門竟然鎖得死死的?
  
  他不知道活死人多長時間能爬起來,不敢耽誤時間,直接掄起沉重的斷線鉗,“嘩啦”一聲砸碎了擋風玻璃,拉起鎖芯用力拽開車門,探身拔了鑰匙跳下車。
  
  拿鉗子的本意是他覺得這家伙夠沉實,准備對付活死人,沒想到先在這兒開了張!
  
  楊威拿到鑰匙不從前面走,反而從后面繞回去,他停在車尾小心地探出頭,看到地上的活死人已經爬起來,正往前面走。
  
  胖子穩穩心神咬咬牙,目光對著活死人的脖子瞄了又瞄,掂了掂鉗子,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跟上去,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狠狠掄斷活死人脖子的動作,胖胖的身體竟然輕巧的像一只貓!
  
  小心地靠近活死人背后,楊威雙手抓了鉗子挺直了腰就想掄,可活死人緩慢的腳一停,突然間轉過身來!
  
  楊威頭皮發炸暗暗叫糟,心臟突地一聲躥到了嗓子眼兒,到現在為止,他只和隔壁的張老頭有過這樣近距離、中間無障礙的接觸!
  
  緊張的胖子幾乎是下意識地使足了力氣,把腦子里計划了幾十上百次的動作使出來,一鉗子掄在活死人的脖子上,“咔叭”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活死人的腦袋斜了個正常情況下絕對不可能達到的詭異角度,伸向楊威的兩只爪子像斷電的機器人一樣僵在半空。
  
  楊威知道砸中了,卻不敢看結果,按腦子里的設計,一擊命中目標,連鉗子都鬆手不要了,直接躥出幾步跑開四五米遠才有心思觀察第一次主動進攻的戰果。
  
  鉗子“當啷”掉在瀝青路面上,活死人的瞳孔似乎承載了千百萬年的怨恨一樣死死地盯著楊威。
  
  楊威經曆了這段時間的磨練,對活死人已經不那麼懼怕了,促狹地沖它晃了晃鑰匙,倒退著回越野車邊拿油桶。
  
  他退著走是因為不敢確定活死人脖子折了算不算死透,怕萬一活死人再提溜著腦袋跑來抓他!
  
  不過楊威顯然杞人憂天了,活死人的頸椎被破壞,被病毒侵害的神經無法再控制全身的肌肉,不甘不願地“撲通”一聲倒下了。
  
  楊威長出了一口氣翻翻白眼兒,暗罵:抽個油也得費這麼大勁,真他奶奶的晦氣。
  
  開了貨車的油箱,抽滿半桶油加進越野車的油箱里,回頭又抽了多半桶,不想貨車沒箱竟然空了!
  
  等加滿越野車的油箱,油桶里只剩下小半桶汽油。
  
  他的目光又落到旁邊那輛轎車上,但轎車里根本沒有鑰匙,他又不敢用鉗子敲油箱,興好悻悻地放棄,把小半桶戰利品放到越野車后廂,拿出昨天用剩的多半瓶酒精,小心翼翼地從側面靠近倒下的活死人,憋住氣,眼睛死死盯著活死人,摸索著把敲碎活死人脖子的斷線鉗撿回來。
  
  退開幾步喘了口氣,楊威這才發現從活死人的角度看,正好能從后視鏡里瞅見身后的情況!胖子狂叫晦氣,用酒精給鉗子消了毒,然后才放心地把鉗子帶回車上。
  
  坐回駕駛坐,楊威咂咂嘴,拿起瓶水灌了口,仔細地漱漱嘴里的汽油味兒。
  
  任菲有氣無力地叫了他一聲說:“胖子,我發燒了。”她的聲音有一點啞,沙沙的。
  
  楊威一口水吐到窗外:“你全身都是傷發哪門子騷?”他平時和朋友們鬧習慣了,渾話脫口而出,說完了才意識到情況不對,直著眼睛愕然問,“你說你發燒?”
  
  任菲昏昏沉沉的根本沒聽出楊威話里的意思,“嗯”了一聲算是答應,聲音小小的。
  
  胖子仔細一看,她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暈紅,嘴唇干干的,像缺水的稻田。摸摸額頭,他的大手卻沒能感覺出燙來。
  
   “你可真麻煩!”楊威小聲地嘀咕抱怨著,從她的腳底下拉過背包,翻出體溫計甩了甩直接塞到任菲的胳膊底下說:“自己夾住!”說完又開始翻找退燒藥,一邊 翻還不忘數落任菲:“你說你,我准備了那麼多藥,自己一樣沒用上,全用到你身上了,合著我全是給你准備的!我告訴你說,你要是再出點毛病,我可收你藥錢了 啊!”
  
  他找出了幾粒撲熱息痛喂任菲吃下,又拿酒精抹了抹她的額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從任菲的任命底下抽出體溫計。
  
  楊威轉動體溫計,水銀柱頂端停在三十八度四,還好,燒是發了,可還不算高。他想不起來發燒需要注意什麼,把任菲那件警服上衣蓋好,又脫了戰朮馬夾,把自己那件沾滿汗臭的上衣脫下來加蓋一層。
  
  這樣應該行了吧?胖子覺得她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一床暖和的被子!而且他不知道任菲是因為著涼還是因為傷勢惡化才發燒,可這個時候,到哪里去找醫生?
  
  解決一樣是一樣吧!楊威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啟動引擎向前開去,兩只眼睛像雷達一樣左左右右一個勁地尋摸。
  
  任菲頭暈歸頭暈,可意識還算清醒,引擎啟動的噪音驚動了她,躺在椅子上順著頭上的車窗向外看,正看到一片陰霾的天空。
  
  “陰天了?”剛喝了點水,她的嗓子不那麼干澀,聲音好聽不少。
  
  “嗯。”楊威的技朮還不熟練,眼睛緊盯著前面的路不敢分心,昨天奪路狂奔時的狀態不翼而飛。
  
  都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昨天傍晚明明霞光燦爛,一早起來卻陰云滿天。
  
  任菲心里一顫,擔心地說:“今天不出太陽,溫度高不起來,活死人不會躲起來,你現在上路,和昨天晚上走有多少區別?”她一著急,腦袋竟然清醒不少。
  
  “區別大了,晚上最顯眼的是車燈不是引擎響,白天就算車聲吸引活死人,也沒燈光那麼夸張!得了,你知道那些都是我教的,我怎麼可能冒險?”楊威嘴上這麼說,心里想的卻是剛才單獨干掉一只活死人,不知道這算不算冒險!
  
  “再說,要是一會下雨,水聲就是最好的掩護,活死人聽不出多遠,更看不清楚,比青天白日的到處跑安全多了。”其實他也拿不准雨水對活死人有多影響,但活死人怕熱,就應該不怕冷才對!
  
  怕熱的原因是體內失水,那雨水會不會給不懂喝水的活死人補充一部分水分?楊威腦子時突然冒出個令人驚悸的念頭,隨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就憑活死人的嘴從天上接水嗎?能接多少?還是說它們的皮膚和兩棲動物一樣能吸水?
  
  “現在下雨了麼?”任菲側耳傾聽,沒聽到雨滴打在車上的聲音。
  
  “還沒有,不過七月份本來就是雨季,最近連著幾天放晴很少見,這次少說也得下個兩三天吧。”越野車經一個路口,這是一條通向北方的公路,楊威卻沒轉彎,而是仍然沿著外環路往回走。
  
  任菲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還當車已經離開了市區,簡單的幾句話耗盡了她不多的精力,心思安定不少的她沒多久就在越野車規律的轟鳴聲里睡著了。
  
  楊威把車開向通向市內的路口,遠遠地停下來,踩剎車掛上空檔,舉起望遠鏡四處觀察。
  
  外環路只有和市內主要道路接通的地方才繁華一點,這兒的店鋪不少,他現在要找的就是賣被褥的地方——可什麼樣的店能賣這種東西?床上用品店開到這種地方來不賠死才怪!
  
  其它的店鋪還有賣這些東西的嗎?他想不出……誒?楊威的眼睛突然一亮,望遠鏡停在一間店面上,不大門臉前晃蕩著三五只活死人,狹窄的牌匾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勞保用品店!
  
  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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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很奇怪,為什麼我的老書也好新書也好,發言的書友都很少,提意見的也不多,書評區總那麼冷清?如果不是每天上漲的點擊,我還當這本書又完蛋大吉了。
  
  難道大家就一點想法也沒有麼?我手里的精華好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全爛手里了!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19:57
四十四 再噴


  眼前這個T字形路口的附近到處是低矮的平房和陳舊的小樓,絲毫看不出繁華和現代。遠些的地方還能看到靠著外環路新建了不少高大的樓宇,沒完工的牆面還是紅磚的顏色,層層綠色的掛網兜住整棟樓,像給沒蓋完的樓宇穿了件不合身的衣服。
  
  可能是因為這里平時就不繁華,從這個角度能看到的活死人很少,路口只堵了寥寥幾輛車,附近的店面都是民宅改建的,門臉很小,不少貨物都擺到了路邊的人行道上,楊威通過望遠鏡能看到勞保店門外已經塌倒的案台上擺著不少老式迷彩軍裝和手套帽子一類的東西。
  
  從農村走出來的胖子暗暗竊喜,這個小店一看就是專門為附近工地的工人開設的店面,里面賣的東西都是便宜但結實的衣服鞋子,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最有希望找出被褥的就是這家店了——勞保店雖然未必出售被褥,可總比旁邊的家常菜館靠譜多了。
  
  楊威放下望遠鏡,看一眼沉睡的任菲,謹慎地開始計劃行動步驟。
  
  附近的活死人雖然不多,可有點動靜怎麼也能聚攏三五十只,門前的活死人好辦,只要一個莫洛托夫雞尾酒砸下去就能把小店的門封死,但店里有沒有活死人呢?再用催淚彈轟一下子?
  
  他想也不想地否決了這個想法,他手里的催淚彈雖然不少,但當不住坐吃山空,就算刻意到警察局去找,能不能還有那樣的好運氣很難說,想補充還不知道得猴年馬月,不省著點用怎麼成?
  
  楊威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沉重的斷線鉗上咬了咬牙,說不得只好再冒一次險。
  
  他往身上掛了兩顆催淚彈,准備萬一的時刻應急,再帶上兩瓶當做燃燒彈的烈酒,最后拔了車鑰匙,拎著大號的鉗子,敞著戰朮馬夾下了車。
  
  按動車鑰匙上的鎖定鍵,越野車的車門“啪”地鎖住了。
  
  他拿鑰匙不是為了防備任菲把車開走,而是為了預防附近可能隱藏的幸存者偷偷跑來搶車!
  
  楊威下車歸下車,卻沒像個亡命徒一樣光著膀子就往上硬沖,謹慎地掃了眼附近的地形,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勞保店的位置靠邊,周圍的活死人不多,而且相對分散,胖子貓腰弓腿,小心地借著路中間停放的車體遮擋活死人的視線,掩護他的行跡。
  
  其它方向的活死人看不見他,可勞保店門前的三只活死人卻不然,發現了楊威的活死人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楊威暗笑,要是你丫的速度再快幾倍還差不多!他也不躲,就那麼站在原地耐心等著,看活死人走得近了,他再往后躲一段距離,接著等!
  
  活死人只是一門心思地想抓住這個會動的目標,哪里明白胖子的用意?不過三兩回,勞保店門前的活死人就被他引出三十幾米外,楊威覺得距離足夠了,繞個圈甩開活死人,拖著鉗子邁大步跑向店面。
  
  如果活死人懂得什麼叫憤怒,想必要為楊威的戲耍狂怒不已,可只剩下本能的活死人光知道轉個身執著地追尋胖子的影子,哪明白自己走了彎路?
  
  順利調尸離店的楊威靠近店門前,臨近的活死人也發現了他,正一晃一晃地努力地向這邊趕路,楊威抻頭向勞保店里仔細瞅了幾眼,沒發現有活死人!
  
  胖子頓時心花怒放,把鉗子的兩只長把拉開往肩膀上一卡,空出兩只手掏出烈酒。沿著店門前划了個半圓澆在地上,隨手從倒塌的案台上拽了一條毛巾,將最后一點殘酒倒上,點著了打火機火苗一燎,再把冒著藍色火焰的毛巾往酒圈上一扔,半圓形的火焰防護層立即熊熊燃燒起來。
  
  楊威這才放心地進了門,他先是一呆,接著就是一陣喜笑顏開。
  
  這間店門臉不大,里面卻不小,狹長的店鋪里一面掛著形形色色的衣服,另一邊竟然擺著日雜商品,煙酒糧茶!
  
  楊威不知道門前的酒精能燒多久,他得抓緊時間,打眼一掃半牆的衣服心就涼了半截——現在是夏天,牆上的都是單衣!
  
  靠,有總比沒有好!楊威一眼瞄到櫃台底下的彩條布袋子,抓起櫃台里廉價的襪子褲衩就往里扔,還有膠鞋寬邊帽,衣服也沒忘了找兩套。
  
  他穿的這一身不管是內衣還是外套都有點不堪重負,不過這種時候哪有地方洗衣服?洗了也沒地方晾,胖子和同齡的大多數男孩一樣說不上多愛干淨,但也無法忍受一直骯臟下去,正好趁此機會換換。
  
  楊威的眼神無意中掃到櫃台最底層,兩個臟不拉幾的軍用水壺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好東西!楊威喜不自禁,差點就笑出來,趕緊把水壺扔進袋子里,心說要是有個帳篷就更好了,看穿的拿得差不多了,望了望外面,酒精火焰防護圈還在,他的目光又轉向了雜貨。
  
  小店里賣的都是劣質香煙,廉價小食品之類的東西,楊威看不上眼,不過一次性的打火機和口香糖卻被他一網打盡,全裝進袋子里。
  
  抱著兜底的想法,他又掃了一遍貨架,突然看到一樣車里沒有,卻頂頂需要的東西——衛生紙!吃喝拉撒睡,哪一樣也缺不了,這東西沒有倒可以,但缺了真要命啊!接著他又看到衛星紙邊上的幾包衛生巾……他不需要這東西,燒超市的時候哪里會拿?可現在車里有個需要的!
  
  於是幾包衛生巾又落進袋子里。
  
  應該差不多了!楊威掂量掂量袋子的重量,探頭看一眼門外,火焰已經減弱不少,看樣子燒不上多長時間,火焰圈外起碼十幾只活死人正焦燥地團聚。
  
  眼看前門是走不通了,不過這不是樓房,跳樓得付出巨大的代價,楊威拎著袋子就往后走,推開里間的門,一扇后窗赫然在目。
  
  他媽的!楊威一聲低吼,欲哭無淚:這他媽誰發明的防盜窗?認命地拎了袋子往回走,看著越來越弱的火勢,摸摸兜兒,掏出打火機,認命地從櫃台里抄起兩瓶五十六度的紅星二鍋頭,擰開蓋子一口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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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卡得非常厲害,晚上不知道還能不能碼出四千字……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20:02
四十五 熱餐


  任菲再次醒過來的時間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她睡了一夜加一上午,精神爽利不少,昏昏沉沉的腦袋已經不那麼暈了。
  
  嘩嘩的雨聲打在車頂上,吵得人不得安寧。
  
  一睜眼,剛好看到換了一身廉價迷彩服的胖子正窩在后坐擺弄罐頭。看到吃的,她的肚子不依不饒地咕嚕嚕亂叫起來——她早上就沒吃東西,根本就是餓醒的。
  
  “你醒啦?午飯馬上就好。”楊威的神情透著一股興奮,舌頭不停地舔著嘴唇,端著一帶著三角架的銀白色的鐵盒子懸在一小篷火上烤,一股甜香彌漫在車廂里。
  
  “這是什麼?”任菲詫異地眨了眨眼,努力坐起來,這才發現她的身上蓋了件輕薄的雨衣——這已經是勞保店里最保暖的東西了。
  
  怎麼自己睡了一覺,胖子就又搞出新東西?
  
  她捋捋散亂的頭發,看清原先堆在后座上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后廂堆得滿滿的。楊威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兩塊方磚墊在后座下的踏板上,磚頭上放了個裝著半盒透明液體的罐頭盒子,青藍的火焰從罐頭盒子里冒出來,正燒灼楊威端的和腎的形狀差不多的鋁盒。
  
  鋁盒子里飄散的清香讓飢餓的任菲精神為之一振,肚子卻叫得更厲害了。
  
  “呵呵,水壺!”仿佛猜出她不認得這東西,楊威得意地搖了搖手里的鋁盒,盒里的湯汁蕩漾,淡淡地水氣冒出盒子,里面的湯快開了。
  
  “水壺?”任菲果然和楊威估計的一樣驚訝,瞪著眼睛看看楊威再看看鋁盒,怎麼也沒辦法將這個底和口一樣大的東西和水壺聯系在一起。
  
   楊威嘿嘿一笑,從身后拿出個與鋁盒形狀差不多的鋁壺來:“這個,叫多功能水壺,我手里的是外面的殼,平時套在水壺上,用的時候拿下來就能當個鍋用,這兒 還有個蓋子,平時扣在水壺最底下,需要的時候可以裝菜,也能蓋著這個小鍋,我可費了不少勁才刷干淨。”說著他又拿出個同樣形狀的淺槃。
  
  任菲疑惑地接過淺槃和水壺,把淺槃扣在水壺底上,形狀倒合適,可大小卻差些。
  
  “呼,開了!”楊威興奮地把鋁盒從火上挪開,變戲法一樣從身后取了些掰碎的東西放進盒子里,又拿了雙方便筷子出來伸進盒子里攪拌均勻,連筷子一起倒手放到磚頭上說:“那,自己拿著吃吧,小心點別燙手。”
  
  楊威放開手,任菲才看到鋁盒上竟然還帶著幾根金屬條折成的三角架,正好能用手端著。
  
  任菲新奇地握著三角架端起鋁盒,用筷子攪了攪盒子里黃褐色半凝固狀態的糊糊,一臉的遲疑不決:“這是什麼?”雖然她肚子餓得厲害,糊糊的香氣也很誘人,可她不想吃不明成份的東西。
  
  “牛肉罐頭加壓縮餅干。”楊威從身后拿出另一個鋁盒,接著放在火苗上燒灼。
  
  任菲沒聽懂楊威的意思,一臉呆像:“什麼?”
  
  楊威指了指裝酒精的罐頭盒子說:“半聽紅燒牛肉罐頭,兌一點水燒開了,再放一塊掰碎的壓縮餅干,有營養有熱量,你趕緊吃吧,問那麼多干什麼?對了,我這兒還有點咸菜,要不要來點兒?”
  
  他這一手還是從電視劇里學來的。
  
  任菲看清了罐頭盒子上的字跡,這才明白手里半盒糊糊怎麼是黃褐色攪攪還能看到肉絲,她飢餓的肚子壓倒了一切顧慮,用筷子撥了撥糊糊,挑起一點吹了兩下,小心地放進嘴里。根本沒注意楊威最后一句說的是什麼。
  
  一股甜咸鮮香的味道頓時在口腔里彌散開……說實在的,又咸又甜的味道實在有些怪異,但任菲吃在嘴里卻有如仙丹!她確實餓壞了。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糊糊,看著仍然舔著嘴唇烤鋁盒的胖子,抿了抿嘴唇殘留的香甜,心底竟然絲絲地感動。
  
  心全撲在吃上的楊威根本沒注意任菲的神情,從離開“家”逃跑開始到現在他就沒吃上一頓熱飯!平時吃上兩口熱氣騰騰的飯菜好像沒什麼特別,甚至還得晾涼些再下口,但是頓頓涼食加涼水吃吃看?
  
  他這幾天做夢都能夢見劉磊做的紅燒肉!
  
  任菲吃下半盒糊糊的時候,楊威手上的鋁盒里的水開了,紅褐色的湯汁顯然是另外半盒牛肉。
  
  他把鋁盒放在磚頭上,從身后拿了兩袋方便面出來,撕開包裝下進鋁盒,兩大塊面餅竟然順順利利地裝了進去。
  
  任菲的食量不大,半盒糊糊下去已經吃了六分飽,她困惑地眨眨眼,目光盯著楊威手里煮的“康師傅”。
  
  “干嘛用那種眼神瞅我?”楊威抬頭看了任菲一眼,一只手重新把鋁盒架到火苗上,鋁盒里的水咕嘟嘟冒出大片的氣泡;另一只手拿起調料包,用牙咬住撕開,倒進鋁盒里。
  
  “為什麼你吃的不是糊糊?”任菲對方便面并沒有多少好感,單純地只是好奇而已。
  
  楊威呵呵地笑了:“壓縮餅干比方便面容易消化,熱量也高,營養還全面,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要不是傷員病號,我才懶得管你吃什麼。”他其實不大清楚壓縮餅干到底有沒有營養,但是救災什麼的缺吃的都用壓縮餅干頂,營養應該差不了。
  
  胖子的話立時將任菲心底那一點點感動壓得稀爛,鋁盒里的糊糊也不那麼好吃了。
  
  楊威看鋁盒里的面煮得差不多了,趕緊挪開鋁盒,打開車窗,抄起鉗子夾住還冒著火苗的罐頭盒,小心地端著不讓還燒著的酒精灑出來,冒著亂崩的水滴直接扔到窗外去。
  
  一股清涼的風夾著溼氣沖進車里,略有些悶熱的車廂登時一片清涼,楊威趕緊把車窗關緊,任菲的病還沒好,他可不想任菲有什麼差錯。
  
  任菲放下剩了少半的糊糊,奇怪地問:“怎麼扔了?干嘛不吹滅了下回接著用?”
  
  吹滅?楊威夾了一筷子面條還沒放進嘴里的手僵在半空,好像被石化一般驚愕地看著任菲,驚詫地問,“你想吹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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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20:07
四十六 大雨


  “怎麼了?”任菲讓他看得混身不自在,下意識地躲避他的目光,不知道自己哪錯了。
  
  她上學的時間少,學習成績也不好,以至於缺乏某些必要的常識。
  
  “沒事!”楊威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悶頭把一大口面填進嘴里,一邊嚼一邊掃盲,“酒精是液體,吹倒是能吹滅,但是費勁不說,還有可能把盒子里的酒精吹出去,點著別的東西引起火災!所以用完了絕對不能吹滅。”他喝了口湯,滿足地哼哼兩聲。
  
  任菲隱蔽地撇撇嘴,那一絲感動早就不翼而飛:“那就用一次扔一次?罐頭要是吃完了怎麼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針對胖子,可怎麼也忍不住。
  
   楊威才不在乎她怎麼想,唏哩呼嚕地海吃一通,抹抹嘴巴說:“正確的辦法應該是用個蓋子蓋死,讓盒子里的酒精缺氧自然熄滅,咱們哪有那個條件?對付吃兩口 吧。這世道,過了今天有沒有明天誰說得清楚?”說到這兒,他夾起一掛面條的筷子僵住了,頹喪地放下鋁盒,咽了咽唾沫說:“你不吃了?”
  
  “吃飽了。”任菲的臉一紅,羞赧不已。她知道食物來之不易,但楊威按他自己三分之二的飯量給她准備的午飯,她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楊威咂咂嘴兒,伸手拿過任菲吃剩的糊糊,幾筷子扒拉進自己的飯盒:“不能浪費了!早知道我少煮一袋方便面多好。”隨手用筷子攪幾下,也不管那一盒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的東西是什麼味道,呼嚕嚕一頓吃得倍兒香,以至於任菲差點懷疑自己的味覺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一點不剩地吃光了自己那份午餐,楊威遞給任菲兩片退燒藥和一瓶礦泉水:“把藥吃了,再把你自己的鈑盒刷干淨。”他打開車窗,用鋁盒接了些雨水隨便涮了涮,再抽出一截衛生紙擦干鋁盒上的水,把扣成三角形的金屬片拆下來折好,一件件地把水壺組裝在一起裝進帆布袋里收好。
  
  今后這個寶貝水壺要和背包一起成為他的隨身行李。
  
  任菲愕然地看著楊威簡單的洗衣刷,先是一陣厭惡,接著又是一陣悲涼,學著楊威的樣子開了車窗接雨水把鋁盒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不出油漬才接過胖子遞過來的衛生紙擦干水跡,學著楊威的樣子把水壺組裝好。
  
  這種時候,她還有什麼窮講究的?
  
  楊威往嘴里扔了一顆口香糖,同時遞給任菲一顆:“嚼一塊吧,沒刷牙的條件也不能這麼放著。”
  
  任菲木然地接了放進嘴里,甜絲絲的味道竟然讓她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雖然胖子說外面的世界還是和她熟悉的世界一樣,但是回歸文明世界真的那麼容易嗎?現在她還在感染區里,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從前養成的好習慣在這個時候卻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惡習!
  
  必須盡快適應末世的環境才能生存下去!楊威已經做的夠好了,抱著從前的習慣不放毫無意義!
  
  想到這時里,任菲的內心坦然了許多,楊威粗陋的行為也不那麼扎眼了。
  
  楊威嘴巴用力的嚼著,探身從后車廂拿出早就准備好的衣服:“換上吧,你這一身也該換換了。”
  
  任菲接過為一看,是一身和楊威身上一樣的迷彩服,打開上衣,衣服時赫然包著襪子之類的內衣,竟然是一全套的一身新衣!她看著嶄新的內褲臉皮頓時一紅:“你……轉過去!”她本想讓楊威躲出去,但想起外面的大雨,只得改成轉過去。
  
   楊威聳聳肩,轉了半個身面對車窗,背后稀稀索索地脫衣聲不知道為什麼那樣的清晰;眼前豆大的雨滴接連不斷地拍在玻璃上,飛濺的水花砸進窗縫,激起一顆顆 細小地氣泡,破了又生,生了又破;連綿的雨簾模糊了視線,沖刷著原野,仿佛天地之間除了這一小方車廂外,就只剩下無邊的雨幕——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把心思收 回來,不然的話,思緒肯定又要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的事。
  
  “好了!”任菲換好了衣服,臉色滾燙,“你哪找來的衣服?”
  
  楊威仿佛從漫天的雨滴中回過神,隨口回答:“路過一間勞保店,搶的。”寬大的衣服遮住了任菲美好的曲線,可他的眼光似乎能穿透衣服……
  
  任菲自然不會信他的胡說,迷彩服的布料雖然粗勵,但內衣的材料還算可以,穿在身上并不像她想像的那麼難受,而且衣服大了兩圈不止,倒比平時穿的緊身衣褲舒服許多。
  
  她把換下來的衣服卷了卷,猶豫著是不是也扔掉,可想想還是塞進車座下面,萬一將來用得上呢?現在有錢也買不著東西,找機會洗洗還能穿!
  
  楊威又把幾包衛生巾扔給她:“自己收著。”這種東西無論如何也不適合胖子拿著,讓任菲用的時候找他要?開什麼玩笑。
  
  任菲想不到楊威還能記著這個,手忙腳亂地接過來,紅著臉說了聲謝謝。
  
  楊威心想謝個屁啊,我是不想事到臨頭給我添麻煩!嘴里卻說:“不用。”車廂里的氣氛突然間似乎曖昧不少。
  
  “咱們這是在哪兒?”任菲不欲這份詭異的氣氛發展下去,好奇地觀察著四周。
  
  “普通公路的某一段,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說不清”楊威沒任菲那麼浪漫的想法,他一直覺得氣氛很正常,“,雨太大了,路滑,我不想冒險。”
  
  楊威想起他嘴里噴著火從勞保店里沖出來的情景,天空突然落下的雨滴澆滅了地上的火焰防線,同時澆滅的還有楊威的心!
  
  他甚至做好了用鉗子肉搏的准備,一腳踢開擋路的活死人,胖子奪路而逃。等回到車上喘息未定的他才發現二十幾只活死人竟然都呆在原地,沒有一只追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楊威莫名其妙,說起來感染發生后第一次下雨時他還封閉著門窗,第二次下雨是在晚上,這是他頭一回觀察活死人在雨水中的反應!
  
  雨越下越大,二十幾只活死人就那麼呆站在雨水中間一動不動,比雕塑還雕塑。
  
  難道,它們真是在補充水分?他的腦子里冒出個無比荒唐的念頭。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20:14
四十七 孤島


  甩甩頭把烏七八糟的推測拋出九宵云外,楊威打著哈欠橫倒在后座上:“正好你起來了,幫我盯一會兒。”他很不客氣地枕著任菲的枕頭閉上眼睛,准備瞇一小覺。
  
   任菲又是一愣,傻裝潢傻腦地瞪眼兒,豆大的雨點嘩嘩地敲著車前蓋,崩飛的水霧蒙蒙朧朧,昨天撞活死人留下的凹坑里積了一小攤水,被不斷落下的雨滴砸得橫 飛豎濺;車頂流下的水線沿著車窗一縷縷地向下奔騰,時而匯聚時而分離,讓人琢磨不透;瓢潑大雨加上陰暗的天色讓十多米外的東西變得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晰,但 是畢竟還能看見吧?
  
  任菲捅捅楊威的胳膊質問:“你讓我看什麼看?你就這麼停下不走了?不是說雨水聲能干擾活死人的耳朵麼?這麼好的機會,你還有心情睡大覺?”燒退得差不多了,肩膀和右腿也不那麼疼了,連肚子里都裝滿了熱乎乎的糊糊,她的大腦又清明起來。
  
  楊威無奈地嘆氣,搓搓臉,指指放在前擋風玻璃下的望遠鏡說:“你當我不想走啊?你自己看看前面的情況。”警車的寬度不夠,他橫躺在后座上,不得不把腿屈起來,光看著都令人覺得難受。
  
  楊威也想躺著舒服些,但是他必須把駕駛坐空出來,以便必要的時刻任菲能把車開走。
  
  任菲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奇怪的胖子,裝著滿腦子問號舉起望遠鏡。
  
  “正前方,沿著公路往前看!”楊威扭了扭身子,調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任菲擦了擦望遠鏡鏡頭上的霧水,轉動鏡頭調整焦距,映入她眼中的世界仍然是那麼模糊,可鏡頭拉近的景象卻比肉眼清晰許多。
  
  車頭的方向是個下坡,沿著水花密濺的公路往前看,前面的公路突然消失了!一層漣漪四起的小河攔腰截斷公路,渾濁的河水夾著亂糟糟的垃圾順流直下,河中央幾個水泥柱在河面上冒了一點點頭,好像是橋的護欄!不少破繩子爛草根什麼的被水泥柱擋住,頗有聚少成多的意思。
  
  “橋沖垮了?”任菲心浮氣躁,“你還有心情躺著!”
  
  楊威眼也不睜地擺擺手:“胡說,你好好看看,上午我新眼看著橋被水淹沒,哪垮了?”他的動作就像在趕蒼蠅。
  
  “那你不開過去,非得堵在兒!”任菲氣不打一處來,挺拔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平時精明的像個什麼似的,關鍵時刻怎麼不行了?
  
  女人真煩!楊威索性背過身去面對椅背,留給任菲一個后腦勺:“我到這兒的時候橋面就已經淹了,你開個我看看?車要是沒開過橋就熄火怎麼辦?”不會開車不代表他沒常識,現在這輛警車是兩個人最大的依仗,無論如何不能冒拋錨的危險涉水。
  
  “那你就不能退里去?非得在這兒等?要是水把橋沖垮,時間不全都浪費了?”任菲又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水面,距離太遠,望遠鏡里不好估計水流的跨度。
  
  突然河水上游飄下兩個白白的東西,任菲仔細一看,兩頭圓滾滾的活豬一前一后浮在水面上沖了下來,前面那只一頭撞在橋柱子上,肥腿抽了兩下不動了,后面那只幸運地躲過了欄杆,笨拙地撲騰著。
  
  真像死胖子!任菲恨恨地想。
  
  “想退也得能退回去算!”胖子算是發現了,不滿足任菲的好奇心她就不讓睡覺,“咱們現在呆的地方是個坡頂,前邊坡底下橋淹了,后邊比前面好不了多一點兒!你別老當警車是潛水艇!好了好了讓我睡覺!”
  
  早晨搶東西用的時間不長,可精力卻沒少,噴二鍋頭驅散活死人的時候還不小心喝下一點,又開了半天車,他是真困了。
  
  任菲為之氣結,她想看看后面的情況,可后車廂被楊威重新擺放一遍,坐在副駕駛坐根本看不到后車窗,倒車鏡里后面的景象實在太小,只能看到層層的雨幕。
  
  “你想這麼一直困在這兒嗎?”任菲用力推推楊威。
  
  她的傷勢剛剛緩解一點,根本和愈合扯不上邊,心用了不少,但手上的勁卻不大。
  
  楊威只當是按摩,隨口應付說:“你要是能把警車變成船,咱什麼時候都能走!”說完不管任菲如何叫嚷,鐵了心的不再理她。
  
  既然無能為力,不如養精蓄銳。
  
  事情也湊巧,如果他早一點到這兒的話,就能沖過橋揚長而去,晚一點到的話就不會越過后面的坡底,不至於被困死在坡頂!楊威忽然覺得這台越野車的性能實在跟不上他的需要!
  
  要是有台排氣管沖上的大型越野車就好了。
  
  任菲叫了幾遍也不見楊威回應,賭氣不再理他,掀起椅背,好像一只可憐的小狗般縮著兩條腿窩在椅子里。
  
  反披著保暖用的雨衣,任菲突然覺得天地間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無邊的寂寞……可剛剛產生一絲傷感,楊威難聽的呼嚕聲就開了張,頓時氣得她七竅生煙!
  
  她早上一直在睡,根本不知道楊威為了給她保暖才冒險跑到勞保店里去找被子。
  
  大雨都下不久,任菲醒過來的時間正好是雨下得最大的時候,沒多一會車外的雨勢就漸漸的小了,變成蒙蒙的細雨。
  
  任菲的視界慢慢清晰。
  
  坡下的小橋已經完全淹沒,再看不到護欄的頂端,欄杆頂端擋下的垃圾也被水沖跑了,只有濁黃水面上幾道拖曳的流跡還在展示著欄杆的位置。
  
  水下的橋還在!任菲多少鬆了口氣,看河水上飄的東西計算,水的流速不快,如果體質現狀,應該不會沖毀水下的橋。
  
  雖然天上的云還是那麼陰郁,但只要雨別再像中午一樣大,小河的水位很快就能降下,露出小橋。
  
  任菲端起望遠鏡再看,過了小橋就是一段平直的長路,隱隱地還能看到遠處村落民居的牆壁。
  
  村莊?她的臉色漸漸凝重,一絲憂慮爬上心頭:就算通過小橋,能順利通過村莊嗎?
  
  任菲突然覺得肩膀上的傷處有些疼,胖子的背包一直墊在她的腳下,她還生胖子的氣呢,直接自己拽開包,開始翻找止痛片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20:18
四十八 等待


  楊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天色依然暗淡,細細的雨絲卻比中午時狂暴的雨幕輕柔得多。
  
  任菲正窩在副駕駛坐里入神地翻動著楊威從警察局帶出來的那本《生存手冊》,其實她對這種書半點興趣都欠奉,可現在有一天沒一天的形勢不由人,多學一點知識,沒准將來能救自己的命。
  
  楊威仿佛電影里的慢動作一樣坐起來,扭動酸疼的脖子和腰,活動活動兩條酸麻的腿,一個勁地暗罵設計這台車的王八蛋——把車畫寬一點能累死麼?
  
  “你醒了?”任菲淡淡地說,她的眼睛抬也不抬地盯著書頁,死命地背誦書里的內容。
  
  楊威揉揉眼睛,咂吧咂吧嘴:“前面怎麼樣了?”他探身從后車廂拿了瓶水,扭開蓋子灌了一大口狠狠漱漱口,打開車窗“噗”地吐出去,覺得嘴里的感覺好多了,這才咕嘟嘟灌下半瓶清水。
  
  “真難喝!”他看看手里的品牌純淨水發牢騷,“我們家的自來水都比這種全是藥味兒的純淨水好喝!”
  
  任菲詫異地回頭瞅瞅胖子,小心地折好書頁做個記號:“你哪來那麼多毛病?有喝的就不錯了。”她指了指前面,“諾,自己看!”
  
  騙鬼吧,品牌純淨水還有藥味兒?自來水管子淌出來的水里全是消毒水味兒,不比這個重多了?
  
   楊威從后座跨到駕駛座上坐好,任菲收好書說:“河水比中午時小多了,看樣子再有幾個小時就能通過。但是再過三四個小時天就能黑下來,咱們離開這還是留在 這兒過夜?”她說話時眼睛始終不看胖子一眼,語氣平靜得讓人聽了心里發寒。若非她不想打草驚蛇,現在怕是理都不會理他一句!
  
  她無比地后悔中午為什麼要翻胖子的背包,疼就疼去吧,忍忍不就行了?她原來還以為胖子是個好人,可怎麼也想不到,都這種時候了他的背包里竟然還放著幾大盒安全套……
  
  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著那種事?怪不得他老是動手動腳的不老實……
  
  那天他肯定是故意的……
  
  任菲越想越覺得自己判斷正確,胖子肯定沒安好心,不然他干嘛誰也不救,只救了她?還不是看上她的姿色圖謀不詭?
  
  男人怎麼個個都這麼齷齪無恥?難道這是老天給她的報應?
  
  任菲真想離他遠遠的,要不是現在離不開他,任菲真想一走了之!
  
  她又一次忽略了楊威有的事機會將她“就在正法”,一門兒心思地沉浸在“上當受騙”和“看錯人”的怨氣中。
  
  蒙受不白之冤的楊威還當任菲是為中午的事耍小性子,根本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凝神看看坡下的河水,皺了皺眉,拿起望遠鏡再仔細看看,水位好像沒什麼變化啊,還是露著幾根橋欄杆的頂端。
  
  不過他心思一轉,任菲正在氣頭上肯定沒心情和他逗悶子,那麼大的雨,水再漲一些很正常!
  
  楊威放下望遠鏡說:“水退了咱們就往前走,沒有天氣預報,誰說得准還有沒有大雨?要是半夜困在這兒,到時候想走也走不了。”
  
   他看著外面的細雨,身上就像長了十萬八千條蟲子一樣到處都癢癢。中午雨下得正大的時候他都想脫光了跳到雨里好好地洗衣個澡,搓搓身上的灰。不過想想還是 算了,冰冷的雨水可不是溫暖的洗澡水,車上已經有個傷員兼病號了,要是他再受冷著涼感冒發燒,沒准兩個人的小命就得交待在這兒。
  
  “前面有個村子,你打算天黑了進去?”任菲不想答理胖子,可她不問清楚不放心,她自己的小命金貴著呢。
  
  楊威想了想說:“看情況吧……”要是晚上還有雨,呆在這兒比下到一馬平川的公路上安全,但是再下雨的話下面的橋還能堅持多久?想到這兒,他不由地覺得內心焦躁不已。
  
  斷水斷電斷通訊,往日平凡無比的東西在末日里顯得無比珍貴,這要是有個天氣預報,究竟何去何從還不迎刃而解……楊威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台海事衛星電話。
  
  楊威伸手從后座底下拽出衛星電話,定神凝神抱著萬中有一的念頭問任菲:“天氣預報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他隱約記得有這麼個電話,但從來沒用過,根本不知道號碼是多少。
  
  “什麼?我怎麼知道?”任菲狠狠瞪了楊威一眼,目光像要從胖子身上剜一塊肉下來。
  
  楊威呆了呆,還別說,真有天生麗質這麼回事,任菲的大眼睛就連瞪人也讓他覺得好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趕緊轉回頭打開衛星電話的天張對准西南方……這是怎麼了?難道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有了感情?開玩笑,能不能活下去還說不准呢,扯什麼蛋?
  
  還是直接給家里打電話吧。
  
  楊威神情凝重,時隔三天,他再次拔通家里的電話,感覺卻像過了三個世紀。
  
  電話通了,嘟嘟地響著鈴聲,胖子不住地在心里催促:接啊,快接啊,怎麼不接呢?
  
  直到電話響過六聲,聽筒里才“咔”地一聲響:“喂,誰呀?”是楊母的聲音。
  
  楊威頓時鬆了口氣,呼呼地直喘:“媽,是我!”
  
  “你這死小子,怎麼又是好幾天才打電話回來?想讓我和你爸擔心死啊?”楊母又開始喋喋不休地數落兒子,好像不往家打電話便是十惡不赦一般。
  
  楊威哪敢有事沒事就打電話,除了擔心家里的情況之外,他也怕衛星信號被攔截,再被切斷唯一的聯系通道。
  
  “媽,家里的天氣怎麼樣?”楊威趕緊岔開話題,要是任由楊母這樣嘮叨下去,衛星電話的電池不知道夠不夠用。
  
  “家里天氣好著呢,你問這個干嘛?”
  
  “媽你看看天氣預報,我這兒的網線到期了,看不到。”楊威隨便編了個理由。
  
  現在的農村早不像當初,別管電視電話還是電腦樣樣俱全,農民靠天吃飯,楊母旁的功能不會,看個天氣什麼的毫無問題。
  
  “行,我給你看……”電話里傳來開電腦的聲音。
  
  任菲呆呆地看著楊威打電話,心里一點脆弱的角落突然間鬆了鬆接著轟然垮塌,不知怎麼的眼角發酸,眼里的水氣越來越多,怎麼止也止不住。
  
  分割————
  
  雖然時間還早,但還是厚顏召喚零點的推荐票……睡覺的朋友可以明天早上再投……還有一章大約一點多才能寫完
feijer 發表於 2013-1-19 20:22
本帖最後由 feijer 於 2013-1-19 20:23 編輯

四十九 裂痕


  “嗯嗯,我知道了,媽,我電話快沒電了,回頭再打給你!”楊威關好衛星電話,把天線收好,抬頭就是一愣:“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任菲眨眼間竟然哭了個梨花帶雨,大眼睛里流下的淚水比窗外的雨勢還要大上許多。
  
  任菲腦袋像撥浪鼓似地狠命搖了搖,哭得更厲害了。
  
  她是孤兒,從小就無父無母,雖然心底羨慕別人都有個正常的家,可她卻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那種無聊的東西。但是今天說不出為什麼,看到楊威和楊母聊天,她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楊威直接從后面拿了一卷衛生紙塞給任菲:“哭什麼哭啊,我又沒把你怎麼樣,快點擦擦,你病還沒好,大哭一場你還想不想好了?”真是沒天理,怎麼美女哭也能讓人覺得這麼可憐?哭得他心里一個勁地揪揪著。
  
  胖子心思慎密,哪里還猜不到任菲為什麼哭?他故意窮攪和,扭曲誘因,好讓任菲盡快從悲傷的心態中走出來。
  
  任菲毫不客氣,接過整卷的紙,轉著圈在手上纏了幾層,狠狠地揪下來,胡亂地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捏住鼻子使勁擰出滿紙的鼻涕,又抽咽兩聲,哭聲漸漸控制住了。
  
  她平日里嬉笑怒罵算家常便飯,變臉比變天還快,少有這樣忍受不住的真情流露,但發泄了心里的悲苦之后,任菲很快又調整好心情,控制住情緒。
  
  平時要是這麼不專業,還不回回穿邦?
  
  任菲又扯下一截衛生紙,抽了抽鼻子,囔聲囔氣地說:“我沒事了,你家里怎麼說?”她用紙捂住臉,不讓楊威看見她紅腫的眼睛。
  
  怪了,她為什麼要在乎胖子看不看得見她眼睛是否紅腫?
  
  楊威見她控制住心情,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說:“天氣預報明天后天都是中到大雨。”
  
  “准確嗎?天氣預報總往壞了說。”任菲深吸一口氣,仰面靠在椅背上,胳膊放鬆下垂,白色的衛生紙蓋著臉,乍一看就像具尸體。
  
  楊威撇撇嘴,反駁說:“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小到中雨跑不了吧。”他掏出A市地圖,找出現在所在的位置,他突然間發現眼前這條小河的標記不是慣常表示河流的藍色,而是一條灰色的細線!
  
  這是什麼意思?楊威旺盛的好奇心頓時被挑了起來,他翻到地圖左下角,仔細對比這條灰色細線和哪種地標匹配。
  
  “水渠?”楊威驚訝地看看地圖,再抬眼看看前方的小河。
  
  “你說什麼?”任菲抓下蓋在臉上的紙,兩只紅通通的核桃眼好像兔子。
  
   “我說這是一條水渠!引水灌溉用的農業水渠!”楊威點點地圖,又指指西北方說,“那邊是A市第二大的劉家集水庫,這條水渠就是從水庫引水灌溉農田的水 渠,水渠和水庫的連接點是一道水閘,現在水渠里的水肯定是水庫里的水漫過閘門漏出來的一點,所以水勢才這麼平緩。明天后天大雨小雨一下,水庫里不知道還得 攢下多少水,到時候水流沖開閘門……咱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兒!”
  
  楊威一想到滾滾水流直沖而下的在場景,就不由地滲出層層冷汗!如果水庫決堤,別說是這麼個小山包,前面一馬平川的平原也得化成一片澤國!
  
  他不由地暗恨,早上干什麼鬼迷心竅,非得跑去搞什麼被褥?
  
  “你還說明天后天,沒准現在水庫就超線了,快想想辦法,我不想死在這兒!”任菲一聽,頓時方寸大亂急了眼,剛止住的淚水又有泛濫成災的跡象。
  
  她的紅眼本來是哭的,現在又加上急的,徹底變成了兔子眼。
  
   “閉嘴,老子比你更想活下去!”楊威一聲怒吼,嚇呆了任菲,也止住了她差點冒出來的淚水,“你想讓我怎麼樣?退回去不是死路一條也差不了多少,往前沖? 你知道水底下的橋面到底毀是沒毀?我說過了,別在關鍵時刻幫不上忙還添亂,我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老子沒救你的義務!”
  
  任菲張了張嘴,嚇得呆若木雞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楊威不是她迷倒的色狼,而是隨時能夠決定她生死的逃亡者,她怎麼就忘記了呢?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和身份,還以為這個胖子是那些色迷心竅,任她予取予求的男人!
  
  不是決心與過去決別了嗎?怎麼又把從前的那一套搬到了胖子的身上?
  
  任菲傻呆呆地癱坐在副駕駛坐上,腦子里裝的像是糨糊。
  
  楊威吼完了任菲,急速地喘息著,腦袋里卻一片空白,平時敏捷的思維到了關鍵時刻竟然卡殼不轉了。
  
   老半天胖子的喘息才平定下來,他沉著臉目光死盯著方向槃中間四個圈套在一起的標志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咱們倆既然遇上了,就應該同舟共濟,埋怨指 責只能加重矛盾,卻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想辦法,而不是指望我像超人一樣拯救蒼生,當救世主。”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任菲的視線直勾勾地瞅著水渠里渾濁的水流,冷靜地說,“放心吧,以后不會了,我知道自己該干些什麼。”
  
  楊威不知道她說的對不起指什麼,看了看任菲美麗的側影,卻突然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雖然觸手可及,卻同樣是那麼的遠,遠到海角天邊也難以形容的地步!
  
  這兩天里積攢的和協氣氛蕩然無存。
  
  任菲冷冰冰的臉轉向楊威說:“但是我想不出辦法來,你呢?”扒下慣常的偽裝,任菲看盡人間冷暖的心其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這幾天剛剛有了一點溫度,卻又被楊威幾句話打回原型。
  
  楊威詫異地看著任菲突如其來的轉變,心底很不是滋味兒,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彌合兩人間的裂痕才好,定定地瞅了任菲五分鐘,也沒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表情變化來。
  
  楊威明白兩人今后怕是只剩下合作的關系了,一字一頓地說:“我也想不出來,等吧。”
  
  坡下,水渠里的水慢慢回落,半截欄杆悄然冒出水面。
  
  分割————
  
  不知道我這麼寫大家能看出什麼?說實在的,任菲這個女人很復雜,我覺得不大把握得住她的心理……不知道大家看出什麼沒有哈!
  
  提示一下,她從前的職業比較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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