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 大賭石 作者:炒青 (連載中)

feijer 2013-2-22 14:1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 106270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7:56
第二十章 鬥寶風雲


    鳳娟暗暗打量著對方:粗看無論身材、面貌都沒什麼出彩之處,一個普通男人。但是細細看來“簡陋”的外表卻給人一種超然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仿佛蕩 溢出一股氣,很像道家的出塵之氣。此人的眼睛是與眾不同的銀瞳,稍一對視使人震撼。幽幽的銀瞳裏深遂的可怕,躍動著令人心顫的銀色光芒,多看使人頓生怯 意。由於這付怪異的眼睛使這個男人強悍起來,懶洋洋的模樣也變成一種飄逸、從容、淡定,一般般的容貌同樣越看越覺得“風光無限”,心底不由泛起似曾相識的 感覺,像分別長久的親人又重逢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從何而生?她不知道。

    兩人靜靜坐著,彼此看著對方,動著彼此不知道的心思。

    過了好一陣,金旗忍不住了,說:“鳳總生意做得很大呀。”

    “金先生從什麼地方看出來了?”鳳娟莞爾一笑,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沒話找話說。

    “在市中心鬧市區開出諾大金店生意不大能行嗎?再說剛才看鳳喜客人穿流不息流正是財源滾滾呀。”

    “金先生一擲千金,兩塊原石搏了二百萬這才是財源滾滾,和金先生相比鳳喜不值一提。”鳳娟說著,見金旗眉峰一皺,忙說:“別怪張總多言,你這事河市圈內早傳開了,張總只是被我逼著說了些細節。”

    “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碰了一次運氣而已,那比得上鳳總的實業。”金旗話語淡漠。

    鳳娟嗔道:“金先生不高興了,小妹給金先生斟上一杯香茶,陪個多言快語的不是吧。”柔荑伸來,悠悠地給金旗繼滿茶水,目光微斜,挑起縷縷嬌媚之意。

    金旗心一陣亂跳,好一會才凝氣寧神,臉上不由微微發熱,心裏直罵自己窩囊樣!想了想才說:“剛才聽張總說要赴什麼生日宴會,莫非鳳總今日恰逢生日?”

    鳳娟搖頭說:“是我父親七十壽誕,朋友們給他擺宴又弄了個猜寶鬥寶之類的活動,所以有很多圈內人都會來。哎,金先生是賭石的一把好手,為什麼不來看看呢?”

    “我很想參加,能參加麼?”

    “能,為什麼不能。我立即給金先生請柬。”

    有些迷糊,手裏拿著金泊鑲嵌的貴重請柬隨心在觀前街上走著,手中一直有滑膩的感覺,好像鳳娟的柔荑還在握中。

    吳宮喜來登大飯店是古城中唯一的貼近環境的仿古建築群,中外合資五星級飯店沒有走摩天高樓、奢侈裝飾的路子,而是以古典風雅的手法溶入二千五百年的歷史文化之中正是它受河市人歡迎的根本原因。

    麒 麟廳今天張燈結綵、花團錦簇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廳前迎賓小姐不斷招呼著往來的貴賓熟客,禮匣喜匾一堆堆、一疊疊地搬出搬進,鳳老爺子的七十壽誕是河市珠 寶協會主辦的,確實很排場。金旗是七時正到吳宮喜來登的,被引領到麒麟廳時才發現自己忘了帶壽禮,兩手空空在來客登記台前樣子特別扎眼。他一時情急,對造 冊之人俯耳說:“我叫金旗,是鳳總朋友。我的禮品想席間親自呈給鳳老。”

    造冊之人恍然道:“哦,先生是來鬥寶的,請請,我會登記上金先生,到時有了司儀邀請金先生獻寶的。”

    金 旗弄不明白了,自己沒說獻寶、鬥寶呀?再說鬥寶是什麼東西自己根本沒數,反正來也來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走進大廳正面禮臺上一個二米見方的燙金壽字嵌在 千朵大紅牡丹花叢中顯得分外喜慶,擺下六十多桌酒宴的大廳裏客人已經來了半數,可惜金旗一個也不認識。哦,認識一個。遠遠的只見仙靈珠寶的張喚之正在人群 中交談。反正自己只為看鳳娟美人而來,不認識反到清靜。金旗無奈地自我調侃著,找了個角落坐下觀察起河市上流社會的眾生像。

    “先生是新進珠寶行當的吧。”有人在招呼自己?掉頭一看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拿著一杯紅酒,笑望著自己。金旗微笑說:“老兄好眼力,怎麼一眼就看出兄弟我是新手?”

    “說穿就不值錢了,我是市珠寶理事會的,自然熟知業內人員。像先生年輕俊傑若是老手我豈能不知?哈哈……我姓李,單名一個風字,協會常務理事之一。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李風很善交際,三言兩語就顯得分外熱乎。

    “小弟姓金,叫金旗。是剛學著做寶石玉器生意,完全新手,以後請李兄多多指點。”

    “哦,你就是金旗?聽人說你二百萬出手二塊極品翡翠,被張總收了做了一副大全套。兄弟大名已經路人皆知啦。幸會幸會。”

    金旗有點哭笑不得,聽來似乎二百萬賣了原石是傻了?

    “剛才我在登記冊上看到有七位參加鬥寶的朋友,其中就有金兄的大名,莫非金兄還有類似賣給仙靈珠寶的原石?”李風一臉驚喜之色。

    金 旗感覺像吞了只蒼蠅,若自己真有原石李風就能撿漏,自己出賣原石的同時也搭售了無能。望著一臉期待的李大理事,搖搖頭說:“我是用另一件古玩來參加鬥寶 的。其實我到現在還不明白鬥寶是怎樣進行的?勝負又如何區分?勝了、負了結果又如何?這些小弟一概不知,冒失參加現在正感後悔呢。”

    李 風望著表情滑稽的年輕人,心想完全是個新手,價值2000萬的極品翡翠200萬就賣了,現在又冒冒失失地來參加鬥寶,殊不知這也是關係到百萬的豪賭,這家 夥是真傻還是裝憨?他不由抿了口手中紅酒,輕說:“類似的鬥寶在廣東十分流行,河市還是第二次。前次是珠寶協會成立時舉行的,完全民間自發,由幾個有名望 權威的專家評判,最終以實際拍賣價格的高低定勝負。勝負由此獲得參鬥者預先交付的所有參鬥費。上次勝者獲得了二十二萬的獎金,而且獲勝的青花梅瓶被香港張 氏以一千二百萬鉅資收去,收穫頗豐。這次是鳳老的幾位朋友倡議,也屬於民間活動。自忖手中寶物價值百萬以上,而且是限於玉石類的才能參於。一經參於也就同 意以底價一百萬起拍,超出就成交轉讓,這就稱為‘獻寶’。接下來以拍價高低定金銀雙獎,金獎獎金三十萬,銀獎獎金十萬。這些獎金都是鳳老四位朋友籌集的, 也算為老友慶壽添一份熱鬧。情況基本上是這樣,不知老弟聽明白了沒有?”

    見金旗愣著,李風暗歎一聲,勸道:“老弟的寶物若臨時不 想參加鬥寶也無妨,只要喊到名時自認寶物低於百萬就可,至多也落個白眼,不用太過沮喪。別人參於還有一個重要的,不言自明的原因就是為了鳳老寶貝女兒,鳳 娟小姐待嫁之身正是鳳老的寶貝。憑鳳家的財產地位以及鳳小姐出類拔萃的美豔,在河市年輕俊傑眼中價值了不得呢。喲,老弟不會也為此而來的吧?不過……”

    不是為她還為什麼?驚豔呀!至今眼中老是她如花笑靨。

    金 旗一時發愣不是被嚇著,而且一直在想自己用什麼東西來參於鬥寶。天釋戒中超百萬的寶貝多著呢,但限於玉石類卻不多,除了四塊極品原石外,還有……他心中一 動,想起了西山鐘長湖家裏搭買來的堂泥硯,不由大喜,就是它了!主意打定臉上也活絡起來,連聲說:“謝謝李兄指點,兄弟還是決定參加獻寶鬥寶。不想取勝就 圖個熱鬧。不過剛才李兄說到鳳家產業和鳳小姐的美貌時話中有話,似乎不盡暢言……”

    哈哈,李風笑道:“這是題外話了,不說也罷。”

    “李兄豈不是吊人胃口麼?小弟新入行正想老兄多多指點呀。”事關鳳娟說什麼也要弄個清楚明白。

    李 風想了想,輕聲說:“現在鳳喜珠寶已非過去鳳喜珠寶,鳳老去年一擲千金,化五千萬賭石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全部賭垮。就此鳳老大病一場,鳳喜珠寶生意一落 千丈,特別是周轉資金捉襟見肘,如今鳳喜珠寶僅僅是維持而已。鳳娟小姐原來並不學珠寶專業,現在父親體弱多病,這才無奈接下爛攤子。據傳鳳老賭石失敗是和 常熟市恒昌珠寶公司何四海大有關係,至今還欠何四海一千萬元。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原因:一是鳳喜珠寶的牌子和得天獨厚的店址。二是美若天仙的鳳娟姑 娘。”

    金旗不解地問:“莫非何家為了鳳喜珠寶店和鳳娟,故意設局騙鳳老賭石輸錢?”

    “這可是老弟的意思,李某從沒說過這話,從沒說過。”李風連連否認。

    “何家很有勢力?”

    “恒昌珠寶是常熟市排名第一,何老爺子是河市珠寶協會主席,他二弟何凱是河市付市長,這些夠了嗎?”聽得出李風對何家很有看法,就差當面揭發了。

    金 旗深吸一口氣,心中正為風娟焦慮,聽李風的意思“眾人皆醒,她獨醉”,鳳娟還一點不知道何家設局的事。看來今天這場由珠寶協會主辦的壽宴也是局中一部分, 當然不會少了鳳娟的追求者。今天自己真來巧了,將看一場好戲啊!他對李風說:“來也來了,就試試河市珠寶界的深淺吧。”

    “行,老弟有膽魄。不知老弟用什麼寶貝參加,要知道待會群寶展露,鬥豔爭彩時再退出可就更不雅啦。”李風話裏意思很明確想參預不等於能參預,起點是一百萬以上你有嗎?

    金 旗笑笑剛想回答,大廳內突然漾起歡快的樂曲,燈光瞬間轉暗,一道強烈的光束打在大廳正面的布幔上,金色的絨布一片燦爛。布幔徐徐拉開,眾人轟然響起一片掌 聲。這瞬間沒有人不感動:多美多和諧的圖畫,一位銀髮老者在一位白裙少女的相挽之下微笑走來。這之間有濃濃的親情,有甜甜的摯愛,有兩代人生命傳承的意 義,有讓人怦然心動的幸福和美麗……緩緩走來的他們相依相偎著,這種血脈相連、相依為命的父女之情此刻盡展無遺,不由人暗暗叫好、暗暗祈禱,自己會有一天 也如此精彩麼?

    掌聲和讚美中女兒扶著父親在大廳正中圓桌邊坐下,鳳家的親友以及鳳老的老朋友們也分兩邊落座。燈光重明,華彩一片。

    司 儀已經站到主持台前,大聲說著一套套客氣話和讚美詞。接著是河市珠寶協會主席何四海先生致詞。金旗看見一個謝頂胖子走近麥克,拿出一張紙嘩嘩啦啦讀了好 久,引來一陣陣掌聲。金旗卻一直在觀察著此人的內心,只是效果不是很好,僅僅在何四海結束致詞最後向鳳老表示敬意的一刹那,他才讀到在何四海心中湧現的一 句惡毒的話“快些死吧,你這該死的老傢伙!”也就在此刻金旗才真正相信李風所說的“局”。

    下面是行業代表致賀詞,老朋友代表發表感言,當司儀朗讀河市副市長張凱賀電時,壽宴達到第一輪**,掌聲和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就在這過程中金旗越來越感到人的可怕和偽善,更對道貌岸然一詞有了深刻理解。

    熱 鬧好一陣子後才進入今晚正題。司儀正式宣佈:“現在是在座各位期盼己久時刻到了,獻寶開始。今天一共有十位志願者,順便插一句這十位一式青年俊傑,為什 麼?大家猜吧!下面我依次喊出各位獻寶人的姓名,由禮儀小姐向該人收取寶物放置在我身前的長桌上,排成一列供大家欣賞。現在開始:第一位泓盛拍賣公司總經 理蘇子儀先生,所獻珍寶是……禮儀小姐已經收到一隻小巧的錦盒,估計其中一定是珍貴的寶物,稍待由蘇子儀先是親自揭曉。

    “第二位昌茂財團副董事長呂濟民先生寶物很大、很重,你們看兩位禮儀小姐抬著還吃力,一定是大件寶貝。

    “第三位是上海碧鳳珠寶總經理楊萌先生,他的寶物是兩件,看得出是成對的,不知等會兒會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喜。

    “第四位是昆山吉祥如意坊的總經理吉福先生,他的寶物一定易碎,他親自把錦盒捧上臺,不放心禮儀小姐。

    “第五位是常熟市恒昌珠寶公司總經理何文豪先生,他的寶貝也不小唔,禮儀小姐很累,來,輕輕放下。好,第六位……”

    主 持人還在一個個報下去,金旗的注意力完全在一排溜寶物上,厚厚木盒擋不住他的目光,掃視下來第五只錦盒中一尊翡翠佛雕吸引了他。這是一件精緻完美的翡翠雕 件,尺寸為22公分高×18公分寬×7公分厚。料是冰種陽綠,在市面上已經是稀罕的佳品了。工也到位,雕手嫺熟地因勢肖形,把一個身披袈裟、頭頂寶袋、手 托元寶、身掛寶葫蘆的胖彌勒塑造得維妙維俏。袈裟、布袋、元寶、葫蘆上細線條縷成的寶相花更見功力,是件料工俱佳的好東西。在金旗看來這位喻意獻財送寶的 彌勒佛百萬價位是遠遠不止的,拍得好七、八百萬完全可以。那麼自己的東西和其相比……正沉思著,忽覺有人在推自己,抬頭一看一位妙齡小姐正笑望著。

    “你是……”金旗有點驚愕。

    小姐低聲說;“先生是金旗先生嗎?現在正輪到您獻寶了。”

    金旗這才知剛才想過了,上面已經報到自己獻寶,所以一旁的李風推了自己。他急忙伸手從褲袋裏掏出一方沉沉的石頭似的東西放在禮儀小姐的託盤裏。

    不 僅是禮儀小姐,包括李風以及周邊的其他客人都望著焦黃色的石塊發呆。沒有包裝,**裸的一塊像石硯的東西算是寶物?而且泥硯形狀也怪異,長足足有20公 分、寬有12公分、厚有10公分形狀笨重,沒有任何雕飾,看得出長期使用的痕跡外沒有其他值得稱道的妙處,僅僅一方素硯而己。這能值一百萬以上?所有人都 發出“咦”聲,甚至有人禁不住嚷著:“不值,完全不值一百萬!”

    主持人看著排在最後的醜陋的一方石硯也目瞪口呆,望瞭望一臉悠然 的十號名叫金旗的年輕人,心裏掙扎了好一陣才說:“好,現在十件寶物全擺在我們面前,儘管沒有一覽廬山真面目,但是我相信其中每一件都會給我們驚喜。就算 第十件,誰能預料這方石硯裏面猛丁拿出一顆紅寶石呢?”

    最後一句調侃引來轟堂大笑,金旗沒什麼感覺,相反他心裏挺高興,因為遠遠望去鳳娟正偷偷注視著自己,臉上有些憂鬱,她在擔心自己!哈哈!

    一旁的李風差點忍不住抽他頭皮,這傢伙被人轟笑還一臉喜意,是不是吃錯藥了?看他最後怎樣收拾。

    場 上沒一刻就揭曉了三件寶貝。一號和田白玉“鳳落梧桐”很是漂亮,玉的潤度、膩度都到,是件上好的和田籽料雕刻作品。按目前市場價3.5公斤的籽料不算工也 能上百萬。二號很沉的寶貝,打開才知是件玉山子,和田山流水料足有二十多公斤重。山流水料也有沁色,赤黃之色巧成懸崖上一棵虯勁挺立之松,枝葉重疊華蔭如 蓋顯得蒼勁偉岸、氣象萬千。松下一持杖老翁壽眉長髯,緩步登山大有飄然仙風,在壽宴獻此寶主人想得很周到。

    接下去三號的一對清代傳世品“八寶壽字玉如意”同樣大有來頭,據說是恭親王府之物。靈芝頭淺雕祥雲繞壽,曲柄上寶罐、金魚、蓮花、法螺、寶傘、蝙蝠樣樣俱全。尺寸很大45公分長、端首14公分寬,又成雙成對價值當然不菲。

    四 號的仿清乾隆玉碗;六號的綠松石花瓶全是翹大拇指的東西。特別是五號的翡翠佛雕“彌勒送寶”揭開錦盒時綠焰騰飛,在場人都齊刷刷叫好。當場就有人喊出五百 萬的高價。精彩連連足足熱鬧了個把小時,終於輪到十號了。當主持人高喊:“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請金先生為我們解釋最後驚喜!歡迎十號金先生。”

    稀稀落落的掌聲夾雜著陰陽怪氣的倒喝彩聲,金旗站起身來,臉含微笑走近長條桌,挨個走過光燦燦珠光玉氣的寶物以及站在寶物之後的,同樣光燦燦臉龐的主人們,站到自己十號泥硯前,轉身說:“主持人,能找一把小錘來。”

    主持人一愣,立即轉身吩咐禮儀小姐找錘。不一會兒小錘找來,禮儀小姐送到金旗面前。金旗沒接,抓起條桌上的泥硯說:“小姐,麻煩你用小錘砸一下,就對準硯中間砸一下。”說著雙手捧硯,湊上前去。

    禮儀小姐有點失措,緊張兮兮望著主持人。主持人立即意識到自己隨便調侃的事真發生了,泥硯中真別有洞天。他激動地大聲說:“請砸吧,漂亮小姐的小錘希望能給我們砸出漂亮來。聽我口令,一、二、三、砸!”

    全場所有人都憋住氣,眼瞅著禮儀小姐小鐵錘高高揚起,急急落下……

    大年三十還在筆耕,自己都覺得有點可憐兮兮。剛才上起點看了一下“一丈水退掉八尺”,近八萬字點擊才兩千多,推薦不滿五十,是不是我寫得太差,或者有什麼問題?明天開始試試一天兩更,再不行,只能自己殺了自己!

    祝看書的朋友新年好,牛氣沖天!請順便支持支持本書。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7:58
第二十一章 鬥寶風雲(二)


    “呯叭”一聲脆響,泥硯裂成幾片。眾人眼睛一下子睜大,後排的人直喊:“有嗎,有嗎,是什麼寶貝?”這是大家的想法,都想知道究竟砸出來了啥!

    主持人也算半個內行,一眼望去金先生掌心中黃澄澄、金閃閃的莫非是金飾品?不對,方方正正上面有只上獸鈕,像枚大印!此時金旗己經右手托著泥硯中砸出來的寶物,高高舉著繞場慢慢走了一圈。是什麼應該都看清了,並且其中有一半人看懂了。

    這 是一枚足足有5公分高、8公分長、8公分寬,方扁型的龍鈕大印,外表看來珍貴之處大印用材居然是中版田黃,而且是黃金皮色的中版田黃!田黃分上、中、下三 版,其中以產自中版田地裏的田黃最佳。田黃無根無璞多為卵型,材料不大不舍取方,所以一般印章都是天然成形。金先生手中碩大之印卻是長扁成型,可見原本石 材之大!有人估計大印應該有將近450克到500克。古時田黃一錢一兩金,現在上百克的田黃瞎拍拍就能拍到一百萬。試想近500克的龍鈕田黃大印能值幾 何?大家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主持人湊近金旗說:“金先生果然出人意料,出手不凡,能不能給大家介紹一下你的寶物的真正的神奇。”

    金 旗微笑著點點頭,環視一圈說:“這是一枚田黃用印。上端圓雕一條穿雲五爪金龍,雕工很像乾隆年間的‘遊絲宗’刀法,異常細膩,每一片龍鱗、每一縷祥雲都雕 得活靈活現。五爪金龍佔據整枚大印一半,顯現出威嚴、高貴和兇猛。印文是四個古篆即‘福壽田印’,是陰刻,刀法老到但和雕刻龍鈕不是同一人。可是想見印材 是完成後再由另一人刻了印文。”

    金旗停了一刻,現場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遐想之中,因為金旗的話有意無意地牽出一個想頭。這情景和前九位介紹寶物時完全不同,沒人詢問、沒人喝彩、沒人走動。

    金 旗繼續說:“田黃有石帝之稱,而這塊田黃又是田黃中的極品。請看它是黃金皮色,在燈光照射下它正耀動著燦燦金輝,顯得無比高貴和雍容。蘿蔔紋細膩之極、紅 筋格淺淡之極,整塊石料嫩如嬰兒肌膚,瑩潤如油脂結晶,稍一轉動寶光四溢,完全集凝、潔、純、細、膩於一身,懂田黃之人不會不被它打動。以上是金某對此龍 鈕田黃福壽田印的淺見,順便插一句香港以838萬港幣拍出的田黃龍鈕乾隆禦璽才200克左右,印文五字‘獒理在寸心’的筆筆劃劃我都和這枚印文對照過,以 我之見同出一人。”

    啊――誰在長聲驚呼!顯得分外突兀。有人問:“金先生,照你說這是乾隆帝印?”

    金旗說:“有此可能,而且很有可能。”

    “到底是不是?這之間出入太大了。”

    “我說是就是嗎?在座行家裏手比比皆是,讓大家說嘛。”

    又有人搶著問:“若是,這枚帝印值多少錢?”

    金旗笑答:“我只能告訴你僅僅以這枚龍鈕田黃大印近五百克罕見的大料來看,其價格少了千萬你就是撿到了漏。”

    一 言濺起一片笑。主持人插嘴說:“好,金先生介紹完畢請暫且回到座位上去。各位獻寶到此告一段落,鬥寶馬上開始。現在請禮儀小姐發下題板,有興趣之人可以寫 上自己喜歡的一至十號寶物中的一件或者多件,全部也可以,並寫上自己願出的價格。注意是一百萬為基礎,一萬整數遞進,最終價高者得寶。同時最後拍出的那件 寶物的主人也就是本次鬥寶的勝者,金獎得主,將獲大獎三十萬元。大家聽明白了沒有?都明白了,好,舉牌開始。”

    參加壽宴的人全是 珠寶界名人和家纏萬貫,都是有錢人,加上對寶石玉器內行,明白長桌上十件寶貝的價值,所以幾十塊牌子齊刷刷舉起,十分熱鬧。主持人一塊一塊報著。剛被報完 聽見別人出價高過自己立即擦掉重報。反復爭價,反復舉牌,一時主持人都來不及應接,大有虎爭龍鬥的場面。

    鳳老主桌席上幾位老者也 在爭著舉牌,主要爭奪的對象是五號翡翠佛雕和十號田黃大印。翡翠佛雕沒幾輪就推到823萬高價,而四黃大印卻略高一籌為838萬。其他幾號已經花落人家, 主持人正汗淋淋地報著:“一號和田籽料鳳落梧桐為125萬拍出;二號玉雕山子為328萬推出;三號玉如意一對為158萬拍出;四號仿乾隆玉碗208萬拍 出;六號紅寶石吊墜104萬指出;七號……”

    金旗沒多注意主持人報價,因為耳邊李風一直在嘮叨:“七號一看就是自己拍進的,還有 九號一顆粉鑽拍到389萬不是自抬自鬼才相信。金先生你的田黃己報到890萬了,看,沖上900萬了,太厲害啦!哎,翡翠也不錯,兩家在爭。嗨,價格到 912萬。天啦,一尊翡翠玉佛拍到912萬,讓我看看是誰在舉牌?是蒼老,他老人家也想要翡翠佛雕?”

    金旗注意到李風說的蒼老已 經把價牌再次舉起,上面寫著920萬。老人滿臉彤紅,一付志在必得的模樣很讓人想到高血壓、腦溢血之類的詞。無人舉牌了,主持人高喊著:“920萬元一次 920萬元二次,920萬元三次。翡翠佛雕以920萬成交,拍品歸姜文蒼蒼老所得。恭喜蒼老!”

    老人站身起朝四周抱拳作禮,看得 出他很興奮。主持人及時地湊上話筒問:“蒼老,您為什麼不惜高價爭拍這尊翡翠玉佛?您老本身就是河市有名的四珍珠寶公司董事長,可以想見如此冰種陽綠翡翠 對您來說應該並不稀罕,可是蒼老仍然以920萬鉅款競拍,能告訴大家這尊佛雕的珍貴之處嗎?”

    姜文蒼笑道:“目前如此大件的翠雕市場價已經高達上千萬,我能用920萬拍下算便宜了。但是這絕非我要力爭標的真正目的,真正目的是這件佛雕上另有風景,在場誰能看出來嗎?”

    另 有風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長條桌五號拍品上。金旗也在認真細察,除了發現兩處很細微的綹裂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神目微啟,遠遠望去突然發現佛雕的布袋 綠色特別明豔,透過觀面的陽綠裏面是一小團水滴狀的特別綠的綠翠,這種綠金旗從沒見過,相比太湖之寶玻璃地帝皇綠,眼前的綠有一種別樣的驚心動魄的妖豔, 久視會叫人透不過氣來。這是什麼綠?金旗不識也不敢說出口,因為外表看來僅僅是彌勒佛的布袋綠得漂亮一點而己。

    很久沒人回答蒼老的問題,主持人忍不住說:“蒼老揭開謎底吧,您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佛雕的原主何文豪先生都坐不住了。”

    “哈哈哈……”姜文蒼揚聲大笑說:“既然沒人識得就讓它成為秘密吧。我現在開價二千萬,誰出二千萬我就把這漂亮的翠雕以及價值無可估量的秘密一起交給他,有人出價嗎?”

    大 廳一片喧嘩,剛以920萬到手東西轉眼開價2000萬準備脫手,太離譜了!可是大家又不得不相信其中一定有文章,因為姜文蒼不僅僅是身價幾十億的四珍珠寶 老闆,更是河市珠寶協會的副會長,而且他在業內有“賭石王”的綽號。曾經用一千三百五十萬元賭一塊毛料,結果切開是一片豔光,有足足二十多公斤的紅翡。據 說後來他用紅翡琢出一串三十二顆珠子的珠鏈,取名“佛緣”,每顆珠子直徑足有2.2公分。在北京拍出二千二百萬的天價,當然這僅僅用去全部翡料的三分之 一,可見賭石切贏的利潤。幾經轉手紅翡珠鏈最終被泰國宗主廟收進,價格已經高達近億。賭石的驚人成功使姜文蒼一舉獲得“賭石王”稱號和登上河市珠寶協會副 會長的寶座,僅次於何四海,連續四屆無人撼動。所以以他的名譽地位說出這番話叫人難已相信,又不得不信。

    議論紛紛、紛紛議論差點沒把大廳吵翻了。金旗輕輕問李風:“你們姜副會長常有這樣的驚人之舉嗎?”

    李風搖搖頭:“協會是民間組織,一個月碰一次頭。我這個理事不是常務理事不大瞭解蒼老會長,但是按理說以他的身份不會瞎編故事,一定有原因的。”

    金旗皺眉自語著:“難道就為那團綠?”

    李風不解地問:“什麼綠?”

    金 旗吃了一驚,感到自己有點沉不住氣。但是再一想或許也是長長眼力的機會,便說:“我細看過佛雕,表面是冰種陽綠,可是接近彌陀布袋冰地變成了糯米地,透明 度更差。一般人會認為這是暇次,其實裏麵包著一團和陽綠不同的綠翠,更亮更麗甚至可以說有種妖豔的感覺,大有奪人心魄氣勢。不知蒼老說的另類風景是不是指 它。”

    “妖豔?奪人心魄?你是指那團綠的顏色?”

    望著李風緊張兮兮的神情,金旗點頭說:“是呀,我覺得太綠了。”

    “既然包在裏面,你怎麼能看到,能確定?”

    “剛才我在桌邊講田黃時偶然看到佛雕布袋部份皺折刀紋處泛著異樣綠彩,所以多看了幾眼才發現綠得不同。當時定睛細看,不久就感到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所以才疑惑。”

    “你真的看清了?”李風急問。

    “當然。”

    李風二話沒說轉身就走到另一邊,湊在一位穿著很講究的中年人旁耳語了幾句。中年人渾身一震,和李風交談著目光朝金旗射來。金旗明顯感到此人威武的氣勢。不一會兒中年人站起身大聲說:“姜會長,我出二千萬要了你的佛雕。”

    眾人又一片譁然,真有人願高價買秘密!姜文蒼離開主桌,中年人也步入場心,兩人在長桌邊佛雕前站住。姜文蒼朗聲道:“原來是遠端企業的祝老闆,只有祝老闆這樣的大企業家才會有如此大手筆,一言為定,成交!”

    祝 老闆也哈哈笑著和姜文蒼互擊一掌,二千萬的交易在輕拍之中就此成交。自有三方各自的代表去辦理相關移交手續,都是過億身價,兜裏揣著現金支票就圖方便。至 于秘密姜文蒼和祝老闆說了沒有誰也沒見,究竟是什麼秘密大家當然無從知道。但是金旗心裏明白那團水滴型的妖豔綠翠一定是大有名堂。

    主 持人又開始吆喝:“諸位靜一靜,靜一靜。今晚壽宴鬥寶項目分外精彩,剛才大家都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一擲千金,遠程企業的祝宇文老闆豪邁地用二千萬接過了姜 會長拍獲的標的,給鳳老的壽慶添上了濃濃的喜慶一筆。對此我們深表感謝。想來何文豪先生的翡翠佛雕穩獲冠軍了,但是鬥寶沒有結束我們還不能這麼說。現在讓 我們繼續十號拍品最後的拍定,剛才是中國珠寶協會常務理事張帥先生的報價是900萬整,現在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請舉牌。900萬一次……”

    金 旗靜靜地坐著,900萬他很想撤回拍品,要知道這是真正的乾隆禦寶,何止千萬。內行人眼中應該值二千萬以上,完全應該比佛雕更勝一籌。這是乾隆親刻的一方 閒章,田黃又是印材之中罕見的金田黃,相比桂色、桔色、姜色等田黃名色,黃金色才方顯田黃的華貴和雍容。這枚龍鈕田黃禦印不僅僅是寶石類的珍品,更是古玩 中的極品,可惜大廳在座對於古董知者甚少了。你看拍到900萬居然無人接招了,金旗心裏大呼可惜。

    主持人正喊著:“900萬第二次、900萬第三……”

    錘聲未落,金旗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喊著:“慢,我撤拍。”

    眾人大驚,900萬一塊田黃很到位了,原主居然撤拍!主持人也納悶,大聲問:“金先生,按照鬥寶規定半途是不能退出的。如果非要退出就必須征得張帥先生的同意了。”

    金旗步入場中,肯定地說:“我撤拍!”

    主持人說:“金先生,900萬以及馬上能到手銀獎10萬獎金,一共910萬難道還抵不過你的田黃之印?”

    “完 全不成比例。我沒想到在珠寶圈內大家只認同珠寶玉石,而忘了這是一枚乾隆禦印,後者的身價應該超過前者。所以我懇請張帥先生原諒,我撤拍不是想把寶物收回 而是另有用途。如果張帥先生不願放棄那麼我將下場競拍。”金旗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剛站起身來,一臉不滿的中等個頭、五十不到的男人。

    張 帥心裏很惱火,怎麼有如此不按規矩出牌的人?難道想撤就撤鬧著玩嗎?他站起身望著不遠處的年輕人,心裏掠過一陣慌亂。奇怪,這又為何?是對方隱透威嚴的目 光?還是卓然不凡的身姿?細細想來的確是對方身上透出的若有若無的一種壓力使自己產生屈服之感,莫非這個年輕人是內家高手?他不由慎重起來,說:“給我一 個好些的理由。”

    “今天我們大家來此是祝賀鳳老七十壽慶,鬥寶僅僅是助興。剛才翡翠佛雕一波三折,最終高價換手給了我們大家興趣和驚歎;如果再繼續高價成交不免落入老套,不如換個做法讓壽星和大夥一起高興高興,張先生意下如何?”

    “金先生用什麼方法能使大家再吃一驚呢?不會是不舍田黃之印吧?”

    “張先生只要同意我撤拍,金某一定給張先生和大家一個驚喜。”

    張 帥雖然很喜歡桌上的田黃之印,但並不同意它真是乾隆禦印,900萬已經是參考了萬一真是禦印的因素,否則決不會出如此高價的。現在原主反悔加上900萬本 身的風險,他已經興趣索然。見對方這般說,正想看看年輕人究竟會拿出個什麼使眾人都驚喜的說法來,所以淡笑說:“我同意了。現在就聽你的驚從何來、喜從何 來。”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18
第二十二章 鬥寶風雲(三)


    鳳娟一直遠望著金旗,心中滿是驚訝。沒想到他居然來參加獻寶鬥寶;沒想到他隨隨便便掏出的怪泥硯裏面真藏著價值九百萬的寶貝;沒想到拍賣即將成功 而他將成為銀獎得主時這傢伙要撤拍了。她心裏忐忑起來,猜不透他究竟想幹什麼。坐在一旁的父親在低聲問:“娟兒,此人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鳳娟連忙搖頭:“是朋友,才認識不久的朋友。”

    “今天是你邀請他的?”

    “是的,沒想到他會參加鬥寶。”

    “這年輕人不簡單,渾身有股超然之氣,隨便間就有不戰而屈人的威壓。他的田黃之印是件好東西,而且藏在泥硯之中大有匠心,令人驚喜。現在又想玩什麼新花樣,到也有趣。看,張帥同意了,聽他說出什麼花竅來。”

    父親的誇讚,鳳娟聽得美滋滋的。不知為什麼僅僅見了一次,交談不到一小時,自己心裏就留下一個淡談的卻又忘不掉的影子。這傢伙從長桌上捧起田黃之印朝自己這邊走來,哎,他這是要幹什麼?

    金 旗笑眯眯的像撿了個金元寶,手中捧著近五百克的田黃禦印一步一步朝主桌走去。所有的人都驚奇地望著他,猜測著下面會發生什麼。主桌上全是一派大家,除了鳳 娟外最年輕的就是四十多歲的張帥了,其他人都是年齡和財產同步增漲的老人。他們也好奇,想不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主持人饒有興致地說:“金先生捧寶來到主 桌前,這一桌坐著壽翁鳳老、珠寶協會會長何老、珠寶協會副會長蒼老、付會長秦少堂秦老、國家珠寶協會理事張帥張先生、省協會理事徐浩然徐老、同樣是省協會 理事的張子儀張老、還有我們美麗的鳳娟小姐,莫非金先生是想把寶貝出售給其中某位?當然他們都是身價億萬的是人,但是並沒收購的意願呀。看,金先生站到了 鳳老面前,他開始說了……”

    金旗對著鳳老微鞠一躬,笑說:“鳳老,我先自我介紹。姓金名旗,出身平平、工作平平,唯有運氣尚可。 偶然獲得此寶,作為鳳娟新識朋友,趁此七十大壽之際,我想這‘福壽田’三字最貼切不過,謹以此祝賀鳳老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請您老收下。” 900萬送禮了?大家驚,鳳老更驚。他慌忙站起說:“當不起,當不起。金少萬萬不可。此物貴重如山,僅憑小女友誼,金少何必用如此重禮,我實實的當不 起。”

    “這有何當不起,在金旗心中鳳老更重。田黃據說每日磨足底湧泉穴能滋陰補腎,鳳老用乾隆玩印沐足豈不是一大快樂。請收下吧,大家都等著喝您老壽酒呢。”

    鳳老也是場面之人,一點沒有小家子氣。見大家都眼怔怔瞅著,一時豪情大起,揚聲大笑說:“好,今天我且收下。來來,金少,我們一同赴宴痛飲三杯!”一把抓起金旗的左手向大廳外走去。

    眾人一時轟然,鼓掌叫好鬧成一片。主持人高喊著:“鬥寶結束金獎為翡翠佛雕,銀獎為和田山子。請兩位獲獎者宴後來本人處領取獎金。現在諸位請移步左邊餐廳,壽宴開始。”話音剛落悠揚、輕快的樂曲響起,濃濃的歡慶之意頓時四溢開來。

    鳳老硬拉著金旗坐在他身邊,連幹三杯才放過去。金旗心裏連連叫苦,眼看著鳳娟坐在鄰桌不能交談只能眼饞,心中那個滋味呀酸溜溜得厲害。那個何文豪就坐在鳳娟身邊,不時和美人交談著什麼,看他眉飛色舞所樣子,心中那個滋味呀火辣辣得厲害。

    鳳老正忙著應付敬酒者,金旗自斟一杯剛想灌了,身邊的張帥突然問:“金先生對張某有意見?”

    金旗一愣,忙說:“決不!”

    “那麼為什麼甯棄九百萬而送人,不成全張帥。”

    “一種心情,心情而已。我不忍看到價值翻番的東西賤賣了,寧願作為禮物送給尊敬之人。其中之味我想張先生一定能夠明白。我和張先生萍水相逢除了敬意絕沒任何想法,若是有緣我想會有一天和張先生公平做生意,那時金旗會給張先生一個滿意。”

    “說得好。如此解釋張某也能心安。金先生做些什麼?”

    “目前做些古玩、翡翠珠玉之類。”

    “可有精彩之物,張某能有幸一飽眼福?”

    金旗望著對方的眼睛,一刻才笑著說:“讓我猜猜張先生心裏所想好嗎?”

    張帥一驚,忙說:“金先生有特異功能?”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張先生除了大家熟知的國家珠寶協會常務理事這一職務外,還應該做些什麼,否則豈能動則千萬竟拍高價寶物。”

    “好,金先生就來猜一猜。”

    “張 先生出身珠寶世家,目前北京家族仍然正在做珠寶生意。張先生目前正逢難處,希望能找到翡翠飾品可靠的貨源,這次來河市主要是和姜老闆協商翡翠件的供貨事 宜,可惜協商並沒成功。於是張先生想到了常熟何家,因為一尊冰種陽綠佛雕拍出九百多萬,說明常熱何家應該有些好東西,所以準備到常熟走走,我說得可對?”

    這次張帥是大驚失色了。這些情況外人不可能知道,特別是關於常熟何家的想法是自己剛才不久產生的,沒和任何人講,對方怎麼會知道?他輕問:“這是特異功能,一定是特異功能!金先生請告訴我你真有特異功能吧?”

    金 旗哈哈大笑,說:“來來,先幹了這杯。其實很容易猜到,張先生很不屑的眼光告訴我,你和姜老闆有礙,這礙無非就是生意不成罷了。後來佛雕指出高價,張先生 很注意何文豪,並且一邊注視著何文豪,一邊向秦少堂秦老問著什麼,不用猜就知道張先生注意上了何家。究其因不會離了翡翠生意,推想上去不屑姜老闆就是說明 對其失望了。再順著想一遍不就是我剛才所說的。”

    張帥松了口氣,仰脖喝了口酒,說:“幸好沒特異功能否則誰敢和你說話。不過憑金先生推論的獨到之處,不當員警可惜了。也罷,金先生是河市人能不能告訴張某誰是最佳合作夥伴,我特指翡翠飾品。”

    金旗反問:“張先生沒有玉件加工之處?”

    “加 工北京、揚州我們都有可靠基地,可惜缺得就是玉材。南下賭石屢賭屢輸,甚至明料也常常吃虧上當,只能搞些中低檔的明料回去應付。原來如意金樓是北京最出彩 的珠寶店之一,因為沒有高檔翡翠件現今淪為二流。家父由此焦慮成病,家兄獨上和田購玉又受騙摔傷腿,災禍連連。我這次來姑蘇本想憑多年關係,姜文蒼好歹會 割讓三、四件上品,不料一口拒絕。金先生你真神目,一眼看准呀。現在我又該去何處覓上等翡翠原材呢?”說完,張帥連連歎息。

    金旗不由心裏一動,低聲道:“張先生明天有空的話,小弟想請你吃亇飯,可好?”

    張帥一愣,看了金旗一眼,目中露出欣喜,說:“我請我請,明天中午松鶴樓不見不敢。”

    “好,不見不散。”金旗應著並且給了自己手機號碼。兩人高興地幹了一杯。

    兩人正喝得高興,張帥推了推金旗說:“來找你的。”金旗回首一望鳳娟正淺笑盈盈的向自己走來,手裏還端著一杯酒。站起身來注視著嫋嫋婷婷近來的倩影心禁不住一陣怦然。

    “旗 哥,感謝之言不多說了,小妹敬你一杯,祝旗哥萬事如意。”說著,淺淺一杯紅酒傾入檀口,香舌輕輕舔了粉唇一下,很自然的動作看得金旗好一陣心猿意馬。聽 聽,自稱小妹,尊稱旗哥,稱呼改得多嗲。金旗恨不得立即施展“目識境”欣賞欣賞可人之可心之體。哈哈,心裏一陣偷樂,可惜不敢。

    意淫了一刻才正色道:“我也敬鳳妺一杯,祝你快樂、健康、美麗。”兩人輕輕碰杯,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鳳娟就被人喊走了,作為東道主確實夠忙的。酒一直喝到半夜才散,金旗告辭離開吳宮喜來登時被李風喊住了。拉到邊門牆角李風一本正經地說:“金兄弟,我請求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

    “什麼事,鬼鬼祟祟的。說吧,能辦一定答應。”

    “今天你說的有關翡翠佛雕中有一團妖豔之綠的事千萬千萬別對第二個人說,行嗎?”

    “為什麼?有什麼秘密?”

    “別問,知道多了有禍。我是好心告訴你,千萬記住。”

    “我告訴別人又如何,殺了我滅口?”

    “哎,金兄弟我是好意,你別誤會。犯不著去惹黑幫。”

    “什麼?黑幫?”

    “你聽過塔幫嗎?新起來的,河市最厲害的黑幫?”

    “沒聽過,李哥我可以不說,但你必須告訴我那團綠叫什麼?否則……”

    “好,告訴你。叫妖睛。”

    “妖精?”

    “不,妖睛。眼睛的睛。還算玩翡翠的,四大絕翠也不知道。”

    “四大絕翠?李哥說說那四大絕翠,算小弟求你了。”

    “四 大絕翠是據說中翡翠之寶,其中之一就是你今天察覺到的那團妖豔之綠,叫‘妖睛’,四絕之二叫‘神芒’據說是白翡,發亮,亮如閃電,從未有人見過;之三叫 ‘仙霞’,是紫翡,紫色中折射出濃淡不一的九種紫光,同樣僅僅是傳說沒人見過;之四叫‘魔焰’,是黑翡,恍如黑色火焰,據說曾有人見過。這妖睛、神芒、仙 霞、魔焰全是翡翠中的聖品,傳說通靈,是修真之人必爭之物,價值連城。姜文蒼也看出貓膩來,恐怕帶來災禍,便不過手高價出售了。所以金兄弟千萬別再告訴他 人,否則恐怕帶來災難,人心貪婪呀!我走了,兄弟保重。”

    看得出李風心情沉重,步子蹣跚,恐怕同樣受到了威脅。“又是塔幫,果然從明到暗潛伏下來;,必須告誡青衣幫小心報復。”金旗暗暗默念著。眼前不停地閃動著“妖晴”奪人心魄的綠焰,心想修真必爭,莫非能助長功力或者是妖界法寶?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23
第二十三章 北京商道


    金旗並沒有直接回堯峰山,而是打車到了西山,下車後繞道步行來到太湖邊,撲嗵躍下冰涼的水中,朝沉船水域潛去。他很想弄清沉船主倉中,用麻袋裝的是什麼?有沒有價值?因為他的發財計畫很需要林林總總的寶貝,它們就是命運賜于自己的財富,理應坦然收之,充分利用。

    輕車熟路很快到了沉船位置。黑森森、靜寂寂水底世界一切仿佛正在沉睡,連幾尺長的水琴草搖曳得分外緩慢。巨大木船的殘體斜插在淤泥之中,偶然冒出一串長長的汽泡給無聲世界帶來絲絲生氣。

    貼 近船體,“目識境”大成後神功隨心聽欲,目光掃處幾十米範圍內的一絲一毫都列列在目,相比以前更加清晰、透徹。金旗認真地觀察著殘船體各個艙體的情況。尾 艙早已收拾乾淨,剩下主艙和副艙兩處。主艙裏堆積著許多麻包,麻包中黑乎乎的東西看了半天也弄不清到底是什麼名堂,他放棄了。繼續觀察副艙情況。副艙空間 不大至多七、八平方,存放的東西也繁雜。有很大的瓦甕,看得出是存酒用的,可惜全破碎了。由於副艙封閉著,所以瓦甕碎片全在,也許以後可以帶出去拼湊成原 樣,不過此刻金旗沒有心情,這些盛酒甕僅僅有些歷史價值罷了。旁邊是柳條筐,早已腐爛,露出筐裏的存物。目光所觸心中大驚,好大一尊佛像!正確些說應該是 一尊銅鎏金釋迦牟尼坐像,儘管全身積滿斑剝銅銹污垢,但仍然可以看出螺發、寬額、輕薄袈裟、佛身挺拔修長、整體自然端莊的栩栩如生的法相寶姿,是一尊有著 高超工藝水準的佛像。估計高約50公分以上、寬約35公分左右,金旗看得滿心歡喜。更令他高興的是釋迦牟尼像旁還有一尊稍小些的銅鎏金南海觀世音坐像,同 樣精湛造像手法,使觀音像顯得生動傳神,仿佛活著一般。真是歎為觀止的收穫。

    再細細看去全是腐爛成團的物品了,可能是一疊疊的布 匹綢緞,也可能是一大堆食品,反正靜水之中已經辨認不出邊緣、形狀了。整條船除了主艙中不知所以然的貨物外,兩尊佛像是心喜的意外。金旗小心地扒開表面汙 泥,輕輕抽開爛碎的船板,先收了兩尊佛像,再在主艙中取出兩袋麻包收入天釋戒中,準備回去再好好研究。一切搞定,沒有太大的驚動,兩腳一蹬身子像條遊魚猛 地竄上水面。哇!又是一片銀燦燦的月色,真美!心中不由感慨。金旗不由自主地在河邊盤坐修煉起來,一時之間天地唯我,月華和太陰真氣的交流在太湖之畔繪出 一幅無比壯觀、神奇的圖畫,遺憾是無人欣賞。

    趕到觀前街松鶴摟飯店時已經中午十二點了。金旗為了這次會面做了些功課,買了台進口 手提磨輪,從天釋戒裏四選一挑了一塊皮最簿的翡翠原石,小心翼翼地把烏黑皮層全部擦開,化了很大的功夫和時間。露出本來面目的翠料,雖然沒經打磨、拋光, 但是天然去雕飾,猶如天生麗質的美人根本不用修飾,一出場就光焰四射、美豔奪人。眼前未經打磨的翠料金旗自己也是越看越不舍,差點重新收回天釋戒。他計畫 著在北京開闢一個可靠的銷售點,張帥家的如意金摟是他的選擇。除了這塊約2.3公斤的翠料外,他還在沉船所獲得寶箱中撿了兩枚玉佩才趕進城來。

    二樓靠西的海湧閣中張帥已經點好一桌酒菜,見金旗匆匆而入忙起身招呼:“兄弟,累了吧,快坐下歇歇。服務員,上杯好茶。”

    金旗忙伸手攔住,說:“冰啤恰好,來來,我們先幹一杯。”

    酒 杯輕嗑,長飲而盡。張帥望著神采奕奕的年輕人,心中大有感慨。想當年像他一般大時自己正在修地球,美其名“知識青年”,那時天知道是知識重要還是肚子重 要。足足浪費了十年,除了一手血泡別無收穫。說什麼“青春無悔”?自己是悔極了,甚至憎恨那個噩夢年代。現在每每看到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心中總會泛起酸瀝。

    “帥哥,想什麼,來開吃吧,我都餓偏了。”

    金旗話聲驚醒了他。張帥忙說:“吃吧,你我兄弟隨便點好。”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會就弄去五、六瓶冰啤,菜也下去一多半。金旗問:“帥哥,味道怎樣?”

    “不客氣說不怎樣。甜膩不如北京菜鹹鮮爽口。北京現在也有蘇邦菜,生意一般,原因就是口味不同。不過我覺得炒螺螄還很不錯,下酒算個好菜。”

    “松 鶴樓有名的是糖醋鮭魚、清炒蝦仁,不是炒螺螄。哈哈,帥哥是在臭松鶴樓呢。其實小弟也很有同感,現在掛著老店招牌,賣得全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菜。比如這道松 鼠鮭魚應該是外脆裏嫩,入口爽滑,現在是外老裏冷,入口異腥。這種魚早幾天就煎好放入冰箱,有人點再回鍋一炸,澆上汁料就上桌了,如此那裏還會有一點名肴 的影子。難怪帥哥不滿,小弟自罰一杯,算是為蘇幫菜賠個不是。”

    張帥連連搖手:“都一樣,都一樣,人心不古啊。只能隨遇而安,不好吃就少吃點,下次別來就是,喝酒喝酒。”

    金旗起身把包廂門插了,從手提裏捧出翠料輕輕放在桌上。

    “呵!” 脫口驚呼。沒有人擋得住美的魅力!一團綠色在窗外陽光折射下耀動著無法比喻的色彩,是綠又不是綠,溶和著萬紫千紅又匯成璀璨的綠色。溫潤的光暈一圈圈溢 出,伸出手指似乎能觸摸到細膩、油潤。張帥一時目瞪口呆像傻了似的,怔怔地張大嘴巴,瞪大眼睛望著桌上一團像在千變萬化的綠色幻影。好半天才返過神來,用 手指輕撫著翠料,歎道:“從未見過,玩玉多少年了,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玻璃種、帝皇綠翡翠明料。無綹無裂、無暇無疵,那麼純淨、那麼透徹,無喻倫比的美,真 是無喻倫比的美啊!”

    玩弄了一陣才問:“兄弟,這是給我的?”

    金旗笑著點點頭。

    “什麼價?開吧,兄弟別客氣。”

    “帥哥認為三點五公斤明料值多少?”

    “三百五十萬,行嗎?我知道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寶貝三百五十萬少了。可是……”

    話沒說完就被金旗攔住了:“就三百五十萬元。不過有個條件,由我提供要成為秘密。如果遵守這個條件以後貴店的原材料我可以保證提供。”

    “太好了太好了,能辦到能辦到,呵呵,太感謝太感謝。”說了一大串含糊的詞表達了極度滿意的心情,由於激動老練的張帥話都說不清了。接下來他說了句話引得金旗一陣大笑,他說:“我覺得蘇邦菜還是挺好吃的。”

    說完,兩人都大笑,笑得眼淚都擠了出來。

    銀行辦理轉賬,買了一個皮包。當天張帥就轉道上海回北京了。他滿腔喜悅直到從北京再次打給金旗電話時還聽得出來。

    少 了一塊翡翠,多了三百五十力。現在金旗卡裏有一千七百多萬,作為賭資足夠去陽州豪賭一場了。想想賣給張喚之每塊才一百萬,心中覺得有點好笑,此一時彼一 時,說真的同樣的翠料若公開拍賣八百萬到一千萬穩穩當當,不過開闢一條長期商道應該說其中的價值同樣可觀。想到天釋戒中還有三塊類似的石頭,心中湧起一陣 熱意。

    很想去鳳娟的金店看看,卻沒有理由,買了晚報隨便翻著,一條醒目的標題奔入眼簾。“昨天淩晨一男子慘遭車禍”副標題是:死者是身價百萬的珠寶商人李風,經查死前曾大量飲酒。標題下配著幾張照片,李風仰臥路中央,滿身血跡。一輛紅色卡車停在前方,許多路人正在圍觀。

    金旗第一個念頭是:李風決不是死於車禍,是謀殺。死因一定是由於“妖睛”。可是證據呢?他把報紙收好,心中暗暗決定有機會一定要為李風報仇。遠程企業祝宇文是兇手之一,這是無疑的。其次塔幫也脫不了干係。想到塔幫他立即撥通了宋詩的電話,宋詩的聲音傳來冷冷的。

    金 旗把參加宴會競拍翡翠佛雕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著重描敘了所謂“妖睛”的事,最後說:“散會時李風先生特意跑來關照我千萬別露出知道妖睛的事,自己卻防不 勝防。他在說到妖睛下落時提到了塔幫,並且說明了妖睛己經落到塔幫手中。看來㟷幫仍然伏在暗處,你千萬要警惕,加強防衛,有事儘快 通知我。”

    電話那頭的宋詩原來一肚子冤氣,惱金旗的冷淡,惱自己忙於事務無法和金旗常在一起的無奈。現在聽到對方一番話什麼氣惱 全消了,好歹金旗還牽掛著自己。更讓她警惕的事是塔幫仍在河市,並且為了什麼妖睛不惜殺人,這妖睛究竟是什麼,讓她心中不免忐忑。她說:“你自己千萬小 心,弄些化妝的東西,萬一出頭記住千萬遮去本來面目。你的身份我至今未對第二個人說過。關於㟷幫和妖睛的事我立即向師門彙報,你等 我消息。”

    “好,你自己也小心。”

    “旗,今晚你有空嗎?”

    “你有事?”

    “我……”還是說不出口。不管平時指揮千人、管理百家,完全女強人面孔,一旦真心愛上一個人,女人立即回到女人的位置。若要開口哀求到底放不下生來就有的矝持。

    金旗當然明白,眼前立即湧上雪白勝雪的臀波乳浪。輕輕對著電話說:“先親我一下。”

    真拿他沒辦法,宋詩啵了一聲,說:“我燒些菜等你。”說完就合了手機。

    金旗提了三萬元現金到中醫院,毒蛇也在。喜鵲一見,立即撲過來歡叫:“旗哥你終於來了,喜鵲真的好想你。”柔軟、輕盈的身子一個勁在懷裏扭,真不叫人活了!

    坐下後把錢交給了毒蛇,問:“毒龍,腿好些了嗎?”

    一直花金旗的錢,毒龍都不好意思了,嘟噥半天才說:“能下地走動了,我想乾脆回老家去養一段時間,就是喜鵲怎麼辦?”

    “最 近我承包了堯峰山半邊山坡,還請人在蓋房。喜鵲以後就留在堯峰山莊做些管理工作,毒蛇他們幾個都去,可以安排保安工作,或者做做生意什麼的。將來我公司成 立後就需要自己人幫忙呢。”三言兩語說得旁邊三人都眼紅紅的,喜鵲忍不住又撲到金旗懷中,抽泣著說:“旗哥,你對我們真好。”

    離 開醫院金旗又給煙兒的主持醫生張醫生打了電話,結果毫無進展。對於煙兒金旗總覺得內疚,多好的女孩呵!此仇必報!邊想邊行,突然身邊一輛轎車擦身駛過,氣 流竟把金旗推出了幾步。“誰?如此野蠻!”金旗暗忖,神目如電一掃而過,車中駕駛座上是個女人,付座上坐著的人認識,是遠端企業老闆祝宇文!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26
第二十四章 巧獲“妖睛


    也巧,邊上剛停下一輛的士下客,金旗沒有考慮就上了車,指出前面銀灰色的淩志說:“師傅,請跟著前車。”

    淩志很瘋狂,一 路超車朝西,出了古城區駛上環城高架。半小時後在通安出口下高架,拐入樹山方向。又開了二十多分鐘車子停在樹山度假山莊停車場。一路跟來的士距離淩志總要 相隔一百多米,之所以能夠沒跟丟當然由於金旗的指揮。付了百元車資的士司機高興離去。此時暮色已濃,殘陽正徐徐沉入樹山脊線,像描了一條宛延彎曲的金線使 整個山廓無比壯麗。

    樹山是河市城西北側的自然生態示範區,有名的龍泉宛葉茶、翠冠香水梨、紅寶楊梅就產自樹山方圓五公里的山坡 上。現在山村劃歸風景遊覽區,四處都在造房修路。樹山度假山莊正是新落成的景區配套建設。度假村占地五十余畝,樹林間一幢幢灰瓦粉牆的別墅掩映其中,外觀 很漂亮。大門裏是一片停車場,度假村裏通道全是卵石小道不能開車,這大概也算生態措施吧。

    是進去還是在外邊守候金旗猶豫了好久, 遠遠地望見接連不斷的轎車駛入度假村,他才恍然大悟裏面不僅是住宿還有餐飲服務。但是自己步行進入行嗎?他打電話把情況告訴宋詩,宋詩也很為難。青衣幫主 要人物塔幫都熟悉,弄不好反而暴露金旗;再說金旗真實身份青衣幫無人知道,她也不想讓幫眾知道,這不僅為金旗,同樣也為青衣幫。現在青衣幫總認為有一個隱 身高手撐腰,士氣大振。要是說穿是毫無武功,偶爾激發潛能嚇嚇人的,對幫眾信心打擊豈不太大?所以派兩人一車協助是件很容易辦的事,現在卻犯難了。兩人電 話裏商量再三,最後決定還是別進度假村了。因為度假村若是㟷幫潛伏的據點,防備一定很嚴,相比其他金旗的安全才是第一重要的。

    收了電話金旗覺得很憋氣,既然來了總想探個究竟。他打量著山影下的度假村,心裏驀地一亮,大門不能進難道後牆也不能進?不再遲疑一路繞道登上樹山。

    樹 山不高,頂峰也就二百多米。山坡上滿是古老、高大的楊梅樹,樹冠巨大遮光蔽日,夏天正是個好去處。現在對金旗的隱蔽行動也大有幫助,他在樹後靈敏地閃動很 快就找到理想入侵點。度假村靠北後牆距離一棵足足有四、五米高的楊梅樹僅七米不到,雖然牆上裝著紅外線探頭,但是居高臨下,從樹冠飛躍牆內探頭根本不起作 用。他曾飛躍過三十米的空間,眼下這點距離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主意打定也不著急,靠在樹後從天釋戒中移來點心和水,慢慢享用起來。

    一 小時後夜幕深垂,金旗換了一身黑色衣褲,臉上套了一截絲襪,僅僅露出兩隻眼睛。衣褲、絲襪都是他早就預備好的,當然他並不知道今天會用到,反正天釋戒空間 夠大,專辟一間存放各式生活用品、食品以及工具等等以備不時之需,今天剛好用上。現在若有熟人看見,一定認為是個鬼鬼祟祟的賊。

    攀 上五米高的樹冠,瞄準牆裏一棵細細的石榴樹雙腳一點,身子猶如劃過的一道黑線,無聲無息地掠過十幾米空間輕如羽毛似的恰好落在石榴樹上,一個人的重量壓得 細枝大弧度彎下,金旗很容易地落到實地,細枝猛地彈回在空中顫了好一陣。整個過程僅僅幾秒就結束了,一切仿佛沒發生似的。只有蹲在黑暗中的傢伙一直在偷 笑,他太佩服自己的神技了,小說中常描繪的“浮光掠影”、“快若閃電”不就是如此麼?他覺得自己還大有餘地,應該試試從一幢高摟到另一幢高樓間的飛躍,像 蜘蛛俠哪樣。嘿嘿!

    神功施展,很快就發現前面第三幢別墅裏情況不同尋常。別墅是二層加地下室,地下室中放著床、桌、椅等等用具, 桌上堆滿煙酒食品,床上歪著一個男人,一臉憔悴正吸著悶煙。地下室門外坐著一個光頭年輕人,手裏握著一隻酒瓶小口抿著。看得出一個是囚犯,一個是看守。上 面一層坐著幾個男女,正襟危坐不發一點聲息,一看就是受過訓練之人,其中好幾個金旗認識,正是塔幫的三號、五號、七號。一看到七號金旗立即收縮氣息,更加 小心地往裏繼續窺探。

    二樓客廳坐著四人其中㟷幫幫主柏夏坐在右側,一臉病容看得出內傷並沒痊癒。他對面坐 著祝宇文和開車的女人,哪女人長得很媚很妖准是個吸精抽髓的尤物。正面沙發裏端坐的是金旗見過的老者,應該是柏夏的師叔柏長青。他正緊盯著茶几上玻璃盤裏 一尊綠焰閃爍的翡翠彌勒佛像,僅僅2公分直徑的布袋上那片豔麗之綠照射出的綠芒映得老者的臉龐綠森森的,像個活鬼。

    “妖睛!”金 旗差點脫口驚呼。太美麗了!輝映得滿室綠豔燦燦的翡翠佛像中正藏著被稱為翡翠四絕之一的“妖睛”,看久了心中真會感到恍恍惚惚,身子猶如騰雲駕霧不能自 已。金旗趕忙收攝心情,隔三十多米還能受它影響,難怪室內四人都眼睜睜,一動不動地傻坐著。可見“妖睛”之妖魅!

    許久,老者首先返過神來,隨手抓過一隻軟靠壓在綠佛之上遮去了惑人心神的綠光。輕咳一聲其他三人才恍然驚醒。柏夏抬腕看了一下表,驚喊:“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就看一眼就被它迷了兩個多小時。妖!實在妖!”

    老者歎息道:“功夫不到呀,別說你們連老夫都很難抗拒,難怪長老說必須盛入黑匣之內才能安全收回,否則功夫超凡之人一定能感受到它的靈息,而使歸途不安。宇文,相關之人處理了嗎?”

    祝宇文站起身恭敬地回答:“一切處理妥當,老爺子請放心。只是樓下那個司機究竟怎麼辦?是殺是留老爺子就聽您吩咐。”

    “明 天弄到山上去埋了,儘管他並不清楚妖睛之事,但是姓李的事是他幹的,恐怕遲早會出事,不如早辦了乾淨。夏兒,明天你和三號把妖睛送回北京,聽憑你父親處 理。我的意見是乾脆交給師門。這次回北京開車走,帶上方媚也有個替手。另外青衣幫請來的高手調查清楚沒有,請師門給個答復。”

    柏夏點頭答應,招呼那個女人:“方媚扶我一下,我想先回房休息了。”被稱為方媚的妖嬈女子趕緊扶著柏夏出門而去。

    老 者對祝宇文揮了揮手,等祝宇文離開後他重新掀開軟墊,拿起妖睛,緊握在右掌之中閉目調息起來。綠芒從指縫中灑出,慢慢地手指、手臂都開始變綠,甚至肩部也 有了綠意。他在用內力吸收妖睛中的靈氣!這是金旗立即想到的。妖睛之靈氣人力可以吸收?這是金旗很懷疑。他注意力追蹤柏夏,這時一男一女已經進了北房。剛 進門柏夏就迫不及待地摟過方媚痛吻起來。方媚輕哼著熱烈回應。兩人緊擁著一路熱吻,直至倒在臥床上。

    方媚雙手解開男人的皮帶,雪白的小手直接伸了進去。突然她驚呼起來:“夏哥,今天怎麼鐵般硬?吃藥了?”

    柏夏一邊拉扯著女人的衣物,一邊低吼著:“快些,我受不了了。一定是妖睛有催淫作用。你到是快脫呀。”

    “哎喲,難怪我也想呢。”方媚仰面躺下,雙腳一搓褲子就下來了,弓著身子想摸男人的傢伙,柏夏“啪”地給了白花花屁股一掌,腰一挺就進去了。一時北房裏風聲、雨聲、啪啪聲,上演起少兒不宜的節目。

    事 到這裏金旗很容易想到這麼辦。他打了個電話給宋詩,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後說:“你找個公用電話,換種聲音報案,注意直接報市局防止有人放水。告訴他們故意 製造交通事故,害死李風的兇手正在樹山度假村五號別墅地下室裏,其他同夥也在。請他們攜帶武器,因為兇手們全有刀劍。就這樣說,我在這裏守著看結果,再 見。”直接關了手機,怕有人打進來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

    靜靜地蹲著,注意力回到一樓。三、五、七號和祝宇文正在喝酒,時不時罵幾 句。二樓北房肉搏正如火如荼,正房精瘦的老者一臉綠氣,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右手正在用力,像是想鬆開五指卻不能如意。完全是在掙扎,脖子上粗筋都爆了出 來,左手伸過來幫忙,很奇怪就是掰不開緊握的右拳。老者急得拼命了,左手握右拳狠狠地朝茶几上砸去,沒幾下鮮血就濺了滿地。沒有用,右拳中的綠氣更濃,不 同的是老者身上的綠色在消退,像落潮的海水迅疾地湧向右拳下的佛像。砸拳的聲音驚動了一樓的幾人,七號問:“樓上正房有動靜?”

    祝宇文擺擺手,說:“老爺子在修煉,他說過不喊別驚擾,還是喝我們的酒吧。”說著給七號倒滿,自己也滿杯,一仰脖灌了下去。看樣子他很不高興,為什麼不用猜就知道。

    金旗太滿意“目識境”神功了,隔了三十多米每個動作、每句話都能看清聽明,真是“看,不能看之看;聞,不能聞之聞”。正得意,一陣發動機低低的轟鳴,十幾輛警車已經圍了上來。也就眨眼之間許多槍口都對準了五號別墅,一聲口令所有的燈光打開,照得五號別墅恍若白天。

    “裏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雙手抱頭從大門出來,馬上出來!”一條大嗓子喊著,在寂靜的夜裏分外粗魯。

    員警到了,僅僅半小時。金旗在包圍圈外,儘量縮在陰暗裏注視著五號別墅內。

    現 在的別墅裏雞飛狗跳一片大亂,一樓幾個首先沖上二樓。天啦,平時被奉若神明的老爺子渾身不停抽搐,像大煙鬼上癮沒白粉一樣,一頭冷汗、渾身青氣、滿嘴白 沫。轉頭沖進北房,塔幫幫主正在慌裏慌張的拉短褲,方媚也剛剛系著乳罩。祝宇文怪叫一聲,“嗵”地一腳踢在門上。

    七號問:“師哥咋辦?”

    “突圍!全體往外沖,按二號方案行動,北京會面。快,員警沖進來了,各自突圍!”話音未落樓下就響起槍聲。柏夏抓過一件外衣“呼”地竄窗而出。方媚想也沒想緊跟著飛身躍去。

    眾 人頓時一片慌亂,紛紛從不同窗口縱出,緊跟著是清脆的槍聲和吼叫聲亂成一片。祝宇文沒有跳樓,反而返身沖進正屋,一把抓住掉落在沙發腳邊的佛像,正想轉頭 離開,突然拔不動腳了。低頭一看,老爺子正緊揪著褲腿不放,嘴裏啞聲喊著:“帶……帶上我。”此刻顧不得尊長了,祝宇文猛地一腳蹬向老爺子手臂企圖脫身, 不料拚死抓緊的手不但沒松,整個身子也撲了上來。祝宇文前沖的身子被撞,一下子失去平衡,“咚”地摔倒,手一松綠佛像骨碌碌滾進沙發底。祝宇文怒駡一聲: “老鬼,姓柏的全是混蛋!去死吧!”單掌劈向老爺子頸部。這是挾怒、提十成功力的一掌,結果可想而知。老者頭一歪,抽了幾抽去了。

    這時房門被一腳踢開,祝宇文再也顧不得妖睛,腳在樓板上一彈,身子大鳥般飛出窗戶,一名武警端槍沖進屋來,想都來不及想就對著人影勾動了扳機。半空中傳來一聲慘叫,接著是重物落地悶悶的聲響。

    別 墅一樓還在戰鬥,兩名打手模樣的有槍,正躲在廚房射擊,不過也只是盲目亂打,因為一抬頭就會迎來一片彈雨,火力根本不成比例。院子裏倒著三條屍體,除了祝 宇文外死得是三號和五號。他們是替死鬼,柏夏躍出時員警還拿不定主意是否射擊,等接二連三有人從窗口飛出時才毅然開槍,結果前者躍入黑暗之中,後者剛好擋 了子彈。

    五分鐘後廚房兩個繳槍投降,別墅戰鬥結束。武警分隊追擊逃遁之人,陣陣犬吠漸漸遠去。別墅裏包括老者一共四名死者都平放 在大廳裏,兩名投降的塔幫打手和在地下室逮獲的李風案肇事司機都雙手抱頭,蹲在大廳牆角,三支冷冰冰的槍口正指著他們的後腦勺。其他三名員警守在門口等候 著追擊部隊的歸來。

    白看了一場槍戰片,有個傢伙還不想走。原因之一是他弄不清警犬為什麼沒發現自己,另一個原因是二樓沙發底下的 佛像不拿太浪費了,就好像非留給自己似的,二樓連個看守的員警也沒有。拿吧,天意如此。金旗嘴裏嘟噥著靠近五號別墅,身子貼著牆壁穩穩向上攀去。牆縫一點 不滑手,點腳處也覺得又寬大又穩當,他自己都好笑,覺得自己就是個偷天大盜的料,而且越來越膽大妄為在員警眼皮子地下也敢行動?太有才了。

    從 沙發底下掏出“妖睛”隨手收入天釋戒,翻身想走,一眼瞥見沙發茶几上一隻黑皮包,裏面是滿滿一包人民幣,估摸著少說也有二十多萬,不收白不收,立即天釋戒 中又多了幾疊百元鈔票。重新登上樹山已是月上中天,他想大笑幾聲又恐驚動了員警,不笑又實在憋不住。沒法子拼命跑,翻過樹山才大笑出聲。

    然 後撥通了宋詩的電話,除了“妖睛”什麼都說了,高興得宋詩格格笑個不停。能不高興嗎?塔幫幫主變成在逃犯,塔幫成了殺人劫財的黑社會,他們還能在河市站得 住腳?再說死了柏長青,青衣幫就少了個強勁對手,塔幫的威脅也在逐漸減少,河市還不成青衣幫的天下。有這些好事小美人能不笑個透?

    息了好一陣,宋詩才微喘著說:“金旗,謝謝你了。你真是我們青衣幫的福星。快來吧,我想你了,真的,想到什麼程度啊?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快點嘛……”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29
第二十五章 賭石開始


   幾天一晃而過。

    上了飛機,金旗感覺怪怪的,臉色也有點發白。一旁的張喚之問:“金少,你暈機?”金旗笑著點點頭。張喚之關心地說:“閉眼休息一會,飛機正常了就好了。”

    隔 座的張韻遞來一袋話梅,說是酸溜溜的東西含在嘴裏能防暈機。沒法推卻好意,吃了一顆。其實金旗不是暈機,他是第一次坐飛機,當飛機騰空而起時他頓時產生自 己也能飛翔的感覺,似乎走出機艙,自己同樣能隨機淩空高飛一般。這種感覺使體內太陰真氣不由自主地運行起來,身子像要騰空離座,嚇得他趕緊抓住扶手,慢慢 平息百脈中奔湧的氣息,好久才心穩神安。乾脆閉上眼睛,進入調息狀態。

    飛機在昆明機場降落時已經下午了。機場外有人接,一行人換乘汽車奔波四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陽州。

    入 住陽州最好的“四季花大酒店”,說是四星級,金旗看來還不如河市三星級的酒店。剛住下張喚之就被請去赴宴了,他在陽州算大客戶,往來朋友很多。張喚之也邀 請金旗同往,被他婉言拒絕了。張韻本不想去,可是客人再三相邀,無奈,只能跟著去了。臨行她湊在金旗耳邊輕輕說:“我想辦法早點回來陪你。”吹氣如蘭,金 旗暗呼吃不消。

    其實金旗喜歡單能行動,為此他硬是拒絕了張喚之請客陽州之行的全部費用,來了個親兄弟明算賬。等他們走後,金旗洗了把澡,換了衣服,神清氣爽地走出酒店。

    四 月陽州桃紅柳綠,春色正濃。此刻華燈初上,滿街熙熙攘攘的人流顯得熱鬧非凡。路兩旁霓虹閃爍,比比皆是的特色商店淋廊滿目很有異域風情。陽州僅僅是雲南省 的一個小縣城,由於翡翠的原故成為南方邊陲一方熱土,商貿旅遊經濟十分發達。別樣的異族、異域的新鮮感使金旗興趣昂然,隨意選了個方向,信步走去。

    陽 州最大特色是珠寶玉器店多,沿街隔幾步就是一家某某珠寶店。金旗順路拐進幾家,店裏大部分出售各類翡翠飾品,品質全是三流以下,難得有一、兩件好些的二流 飾件不是當著非賣品鎖在櫃裏,就是標出嚇死人的價格讓人生畏。一家店是一枚冰種豆綠,綴著許多芝蔴黑點的雲龍掛件標價竟然十二萬!一對淺紫翡手鐲標價五萬 五千元。連磚頭料的耳墜也敢開出四千元,這種東西在以前絕對是扔貨!金旗暗忖,看來現如今的翡翠價格已經不是自己所瞭解的了。逛了十幾家珠寶店也瞭解到今 年的流行,真正的翠玉太少太貴只屬於高端人群消費,而白翡,紫春才是招年輕女性喜愛的翡翠小件。那些琢成生肖的В貨,甚至С貨居然有許多人津津有味的圍著 選購。金旗心忖若有可能這次賭石也可以選些流行翡翠原材回去。

    走進一家門面氣派,叫“翡翠大世界”的店堂,一眼就看見一對陣列在 玻璃豎櫥中的上等手鐲,冰種、雪地飄翠,工也不錯,襯在黑絨託盤中顯得有一種文靜、秀雅之美。小標籤上寫著:一口價:一百二十萬。真貴!深深吸一口氣。金 旗不由想起天釋戒裏,張韻送來的玻璃種帝皇綠的手鐲,相比眼前的那對豈不是能喊一千二百萬!

    正在入神忽聽身後有人招呼:“是旗哥嗎?”

    轉身一看,頓覺滿屋翠玉更加絢爛、璀璨。一身白裙,披肩長髮,白玉般晶瑩的臉龐,美不勝收、精緻之極的五官,金旗完全忘情,看得傻態畢露。

    “旗哥。”

    天籟之音,真正的天籟之音呵。金旗終於從驚豔中醒來,尷尬地喃喃:“是鳳妹呀。”

    “沒想到旗哥也到了陽州,是來賭石的麼?”

    “我隨張總一起來的,鳳妹也是來參加公盤嗎?”

    “是呀,我是跟市協會組團來的。旗哥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何文豪何先生你見過。這位美女是上海月朦朧珍寶坊總經理肖雅仙肖姐。”鳳娟指著身邊一位很漂亮的女性說著。

    鳳 娟身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偉,白皙的國字臉上劍眉斜飛,鬍子刮得光光的,用英俊兩字形容不為過,站在鳳娟身邊到也郎才女貌配得很。此人在鳳老壽宴 上見過,是常熟市恒寶珠寶公司少東家。壽宴鬥寶金獎得主何文豪。瞧著他一付志得意滿的樣子,金旗恨不得沖上去抽他兩嘴巴。

    女的也很美,年紀稍大,相比鳳娟的國色天香,無論容貌、身材、膚色、儀態、風度都顯得婉麗恬靜,有一種古詩意境般的美。就隨意一站含蓄、安寧的氣韻,就像一幅用筆瀟灑的水墨圖,欣賞著使人如墜夢幻。

    金旗不得不心中暗贊。

    肖雅仙先開口,笑問鳳娟:“金先生莫非就是娟妹所說得賭來玻璃種、帝皇綠之人?”

    鳳娟展顏一笑,說:“所以我說旗哥是專家級水準呀。”

    肖雅仙高興地主動伸出柔荑,美眸盯著金旗的眼睛,說:“看樣子你才二十五、六,我就托大,叫你一聲金弟,你願意認我這個姐嗎?”

    金旗趕緊握住柔若無骨的小手,心裏真想揉搓幾下,笑說:“從今天起你就是金旗的姐姐,以後請多多關照小弟。”

    肖雅仙挨近金旗,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說:“走,何經理帶我們去看毛科,金弟陪姐同去。”

    說 著,四人走進翡翠大世界裏面。會客室裏胖胖的稍顯臃腫,紅光滿面的周老闆早就候著,忙著起身招呼:“何老闆、鳳老闆快請坐。來人泡茶,嘿嘿,這兩位 是……”鳳娟馬上作了介紹,周老闆嘴裏和金旗客氣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鳳娟,正是美人效應,生氣不得。像鳳娟這般美豔如花的女人,是男人不多看幾眼才 怪?

    端上雲南普耳香茶,茶香四溢,氣氛顯得融洽許多。周老闆把中央方桌上蒙著的紅布掀開,露出兩塊毛料。“四位請看,這兩塊毛料是我千方百計從帕敢龍山坑口搞來的,每塊都有上佳表現,四位看了一定喜歡。”

    鳳娟等人立即圍上細看。

    大一些的約十五公斤左右,石皮風化層黑中帶灰,質地還算細膩。一角擦開一片小窗,透出綠翠。這是塊半賭毛料。

    鳳娟用早己備好的強光手電筒湊在窗口,綠意很豔,透進去二公分沒有擔心的雜色;水底也好,標準的冰種,是讓人願賭的毛料。

    何文豪轉到另一邊仔細察看,不時用放大鏡琢磨著石面上坑坑窪窪,連一條石皺都不放過。研究半天,才抬頭問:“周老壁報個價吧。”

    鳳 娟放下手電筒也望著周老闆,渴望之情顯露無遺。周老闆小眼中閃過得意之色,故意不緊不慢地說:“這可是龍山口的老料,現在老坑種絕對少見。這兩塊是緬甸藏家 割愛轉讓給我的。品質是冰種豆綠,薄皮得料多,挖七、八對鐲子完全可以。何老闆老生意,我也不敢多要,一百六十萬如何?”

    鳳娟沒 出聲,看得出她想要卻嫌貴。她走到小一點約八公斤左右的毛料邊探究起來。何文豪也跟了過去,湊在她身邊。金旗心裏沒來由一陣煩躁,肖雅仙似乎感覺出了,美 眸中飄出絲絲笑意。八公斤的毛料也擦開了五、六公分一片小窗,同樣是冰種豆綠,只是綠意略淡並且摻雜著棉花絮。

    “這塊呢?”鳳娟問價。

    周老闆急忙說:“實話實說這塊表現差點,個頭也小,可也算上乘了。不敢多要算八十萬,如果兩塊都要減去十萬,一共二百三十萬好了。”

    鳳 娟默默計算著,兩塊毛料約二十四公斤,一公斤琢一對鐲子的話,可以琢二十四對,每對冰種豆綠手鐲可以買到十二萬,這樣可得二百九十萬左右。去掉毛料錢、人 工費大概打個平手,若減去二、三十萬這生意就能做。她抬頭剛想侃價,感到衣角被拉了一下,回頭望了金旗一眼,明顯感到他一臉寒意。難色他看出毛料有毛病? 想到張喚之講給自己聽金旗全賭的故事,頓時一股涼意直竄腦門。

    何文豪輕咳一聲,湊進鳳娟說:“兩塊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鳳妹若有意,不如我們一人一塊,由我來侃價可好。”

    鳳娟望了金旗一眼,見他正和肖雅仙說著什麼,自己也實在需要翡翠原材,猶豫了一會說:“我就拿小的吧,拜託何總了。”

    何文豪滿臉喜色,大聲說:“貴了、貴了,周老闆再報個實價吧,我們誠心買,你也要誠心賣呀。”

    “何老闆這話說的,算了,我再讓一步大的一百四十萬,小的七十萬。”

    “不行,最多大的一百萬,小的五十萬。”

    “何老闆太狠了,這是絕對不行的,進價還不到,你讓不讓人活!最後一口價:大的一百二十萬,小的六十萬,就這樣不能減了。”

    鳳娟插嘴說:“周老闆再讓一點吧,上次買回去的紫翡老料切垮了,虧了幾十萬呢。”

    周老闆憋紅臉,息了好一陣才啼笑皆非地說:“沒辦法,鳳老闆一開口我就是虧也要往下降。這樣吧大的一百一十萬,小的五十二萬。”

    一通砍價算結束了,金旗雖然在和肖雅仙閒聊,但是鳳娟這邊經過完全清楚。這兩塊毛料都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卻不能明言。按現在談定的價格切垮無疑,已經暗示了鳳娟可惜人家不領情。眼瞅著就要成交,他急呀,乾脆敞著嗓門說:“肖姐,你看鳳妹買的兩塊毛料表現怎樣?”

    肖雅仙何等聰明,知道金旗言出有因,否則不會不顧生意場上的規矩在此時亂開口的。所以乾脆給他個由頭,便說:“看不懂,金弟的看法呢?”

    金旗就等這句話,立即回答:“典型的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兩個字:切垮!”

    話音剛落,正在最後定價的三人都靜了下來。周老闆首先瞪起小眼睛,冷冷喝道:“金先生此話何意?你是不是圈裏人?懂不懂規矩?”

    金旗假裝一愣,急說:“我隨口說說而已,沒想聲音響了些,妨礙周老闆發財。對不起,你們只當沒聽見,繼續交易、繼續交易。”說著轉過身去。

    周老闆憤憤地說:“我最瞧不起不懂裝懂之輩,自己反到有點像自己形容的。”

    “照周老闆的話你這兩塊毛料不是蒙人貨?”金旗又回過身來,雙臂抱在胸前,一臉惱怒之色。

    周老闆也不賣帳,嚷著:“你敢打賭嗎?就賭這兩塊毛料。每塊算十萬,若切垮我輸你二十萬,切贏或者切平你輸我二十萬,敢嗎?別光七兩鴨子半斤嘴。”

    金旗淡笑笑,說:“二十萬少了點,不如湊滿一百萬。每塊賭五十萬。如何?

    周 老闆一愣,一百萬?要是萬一輸了可是一百萬啦!他猶豫著還沒開口,一旁何文豪揚聲大笑說:“周老闆,你也許不知道金先生是九百萬都敢隨便送人,區區一百萬 算什麼?怎樣,不敢了?我湊你八十萬一起賭,別忘了贏錢我可拿大頭囉。”話說完覺得有點不妥,轉眼鳳娟臉色果然落了下來。九百萬是送給她老子的豈能拿此開 涮。他忙岔開道:“周老闆,你和金先生之賭慢一步,先把賣買做好。我同意大的一百一十萬,小的嘛,二萬就免啦,五十萬好算。”

    事 到這等地步,人家打賭撐你八十萬,讓二萬還不應該!周老闆立即拍板成交。當然他是不會放過狂言者的,盯著金旗先開出現金即付支票放在公正人肖雅仙處。金旗 皺著眉頭開了一百萬元的即付支票交給肖雅仙,他並不是為先開支票皺眉(對此他巴不得),而是鳳娟在他想法阻攔下依然買下了八公斤重的小個毛料,白白扔了五 十萬元不說,明擺了甯信姓何的,也不肯聽自己的態度,這才是讓他傷心的。

    這邊周老闆收下了何文豪購石款一百一十萬的現金支票,也同時收下了鳳娟五十萬元的支票。他刷刷簽出一張二十萬元的支票交給肖雅仙,心中暗暗得意,兩塊石頭說什麼也不會切垮,雖然切贏包不了,切平還是肯定的,二十萬是贏定了!

    何文豪在交出八十萬現金支票時,不屑地瞥了氣呼呼的金旗一眼,笑著說:“肖總,支票暫時放在你包裏,很快就會還我的。當然今天夜宵我請定了。”

    幾個人中鳳娟心裏最彆扭,當交出五十萬購毛料支票時她就發現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為了一塊毛料自己站到了他的對面,儘管自己同樣覺得買下的毛料不會切垮。他寧送而不賤賣,可是九百多萬呀。望著金旗失望、沮喪的眼神,她差點眼淚都流出來。

    周老闆當然高興,打了個電話,回頭對眾人說:“我朋友加工廠就在不遠,他還在廠裏,正好叫他解石,還可以免費呢?”

    心情迫切,隔夜也等不及了!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50
第二十六章 百萬輸贏


    徐記翡翠加工坊就隔了兩條街,簡易廠房裏一排放著六台解玉機。這種新式解玉機精確到0.5毫米,確定位置後蓋上機罩,幾分鐘就能搞定。何文豪決定 先解大個的,和周老闆反復推敲才確定了下刀位置。十五公斤毛料被抬上機位,馬達輕鳴,解玉工把切刀緩緩降下,按下電鈕,就聽唦地聲響解玉開始了。

    人 人緊張,唯獨金旗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加工廠裏轉著。看到院裏牆邊一堆一堆的邊角毛料不由來了興趣,走近施展神目一一掃視。原以為是練練眼力、解解悶氣,不料 在大堆邊角料裏居然撿到了漏。拳頭大小,像大石上崩下來的石角。切口處白森森的露著寒意,可是金旗眼裏卻有雞蛋大小的一團漂亮的綠色,而且或濃或淡勾勒著 眼睛模樣十分逼真、動人。一隻充滿魅力的綠色眼睛正靜靜地躺在灰石角之中好幾年,想想也好笑。他俯身搬開幾塊亂石,把石角撿起,掂了掂有二公斤左右。正想 繼續,身後有人喊:“是做С貨的嗎?”

    С貨是用垃圾原石或染色或填充,製成半真半假的翡翠件專走旅遊品市場。這種邊角料就是專供做С貨商販的。

    金旗立即點頭,故意怯怯地說:“我想多挑幾塊,不知什麼價?”

    “不論好壞、大小,一百元一公斤隨便挑。那邊還有大的,挑了放在推車裏上我來估價,不會讓你吃虧。”說著,走向解玉機那頭。

    金 旗暗暗叫好,一百元一公斤?這可是漂亮時髦的綠翠啊!第一天到陽州就有這樣的好事,豈不快活!他趕緊淘寶,根本不去管解玉機那頭為何機聲開開停停。可惜搞 了半天,牆邊、院角全尋遍沒見第二塊有價值的。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若比比皆是檢漏貨,豈不是罵廠主是個大笨蛋?想到另一邊還有大料就尋了過去。

    所 謂大的就是十幾公斤的。看來已經是歷年積累,幾十塊缺胳膊少腿的醜石上都生了青苔,壘在一起也有一人高。金旗不用搬動,神目慢掃一切了然。嗨!果然有寶! 令人吃驚的是不止一塊,是兩塊。等他搬開亂石,從底層挖出兩塊大石頭才發現其實是一塊,中間一切二才變成兩塊的。

    兩塊毛料不太 大,各十六公斤吧。在一堆邊角料中並不惹眼,這也是留到今天的原因。外表看起來完全和普通石頭一樣,毛糙、灰白色、摸著磨手,當時一定以為碰到以假充真的 假毛料才看都懶得多看就棄在牆角了。金旗見剛才招呼自己的人就在不遠,便夾一塊小的,提兩塊大的走過去。

    那位招呼金旗的工人正是加工坊徐老闆,他見客人玩危險動作,馬上推著小車迎上,喊著:“小心,先放下,我來幫你。”金旗緊兩步就到車前,輕輕放下三塊石頭說:“估估,多少錢?”

    “大概三十二公斤吧,付三千夠了。朋友,你手腕真有勁。”

    金旗嘿嘿笑著說:“我還想解開,算多少錢?”

    徐老闆望了一眼,心裏一陣苦笑。這石頭還用解?人心不古呀,這種妄想僥倖之人是永遠不會滅絕的。這不,眼前就是一個。冷冷說:“全部算三千三了。”

    金旗利索地付了錢,推著小車來到解玉機旁。哎,四位中三個垂頭喪氣地蹲著不出聲,面前是一堆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毛料,儘管金旗早知結果,但是一地慘狀還是讓他不敢笑出聲。很明顯切垮了!

    十 五公斤的大個被切成七、八片,除了原來開著小窗,靠外的那面依然閃著新綠色,靠裏的那面已經變成淡綠色了。更慘得是種地也發生根本變化,變成雞皮狀的砂鹽 地。也就是說除了開窗處,約二公分不到的一層算是翠料外,其他只能拋到牆角邊。那片冰種豆綠滿打滿算也值不了二十萬,看來九十萬是虧定。

    八公斤的小個算有一半收穫。它僅被切成三片,先是中間一刀,半是有綠半是白。再在白的半邊居中一刀,全白不得不死心。半邊有綠處也是漸淡,仔細設計可以做二副手鐲,幾個花件,品質只能屬三等之流的,賣得好能弄回三十多萬吧,五十萬應該肯定撈不回了。

    三張臉中數姓周的最慘,原來紅彤彤的胖臉像削去一層,再塗了白漆,低著頭無言以對。其實他輸得最少,才二十萬,但是他輸掉得是名聲、是生意。對於一個生意人來說輸掉將來比輸掉什麼都痛心。他現在滿心想著怎樣妥善處理眼前這碼事。

    何 文豪反到沒什麼,切垮輸九十萬加上打賭輸八十萬,一百七十萬弄得好一單就能扳回,他考慮多的是在鳳娟面前丟臉。兩家父母都同意兒女婚事,關鍵是鳳娟沒有點 頭。這次相約陽州是個天賜良機,他有信心追美到手,不料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他有一種感覺很強烈,鳳娟對這個長著一雙狼一樣銀灰色詭異眼睛的主有好感,而且 正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好感。這使他不安,眼前窘境更加劇了不安的程度。

    鳳娟覺得很傷心,這是她接手珠寶店後第二次來參加公盤。第一 次買了兩塊半賭料回去,其中一塊正是從周老闆手裏買的,結果輸了四十多萬。更嚴重的是國內正流行翡翠而自己無貨可賣,從加工廠進成品利潤微簿得不能壓一件 貨,這樣怎能做?不賣流行沒有人氣,沒有人氣其他生意也清淡五成,對企業各方面的壓力正在加劇,所以這次自己再次借了鉅款,一心來陽州搏一搏,可惜頭炮就 啞了。她傷心的還有對他,這個壞傢伙明明知道是個坑,還眼看著自己往下跳。為什麼不硬拉住自己?為什麼不明說毛料有問題?枉費自己常常思念他,思念那對越 看越看不透的眼睛。世界上有銀灰色的眼睛麼?真有些像北方野狼。哎喲,怎麼想到狼了?看看,還推了輛小車回來,裝著石頭,白色石頭用來氣我們?譏笑我們 嗎?

    肖雅仙最輕鬆,這是她希望的局面,現在恨不得立即掏出百萬現金支票扔給他。可是他在幹什麼?望著小車裏兩塊石頭,不解地問:“金弟,這是什麼東西?”

    “毛料。”

    “哪里搞來的?推來幹什麼?”

    “剛買的。有塊小毛料想在這裏解開。”說著拾起石角遞給肖雅仙。

    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金弟呀,你糊塗啦,牆邊撿塊石也想解一解,這是解玉機不是碎石機。咯咯,你太逗人了。”

    一旁的何文豪抓住機會說:“憑金先生一眼金的功夫說不定石頭也能解出綠來,應該解,應該解。解玉工來、來,把這塊毛料全部擦開,費用由我付。”

    誰也聽得出何文豪在調侃,就是金旗像聽不懂似的把石角交給工人,並且告訴他三面磨一面切,磨多少切幾分,認真的樣子差點讓人懷疑工人手中是不是罕見的驚世之玉。連垂頭喪氣的周老闆也忍不個住裂嘴笑了。

    工 人只要付費叫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台手提金剛砂輪機開磨,“唦唦”聲在眾人耳裏是雜訊,在金旗耳裏是樂曲,美妙的輕音樂。由於砂塵的原故大家看不清擦開三面 的石角是一付什麼嘴臉,不過奇怪的是工人捧著石角蹬蹬跑了,不一會兒帶著徐老闆一起回來。解玉機打開,徐老闆親自按置好刀位,並且親自操刀,一刀穩穩落 下……

    工人打來兩盆水,徐老闆小心翼翼地雙手捧出解開的石角。眾人都皺起眉頭,難道真出現了奇跡?難道石角變成了珍寶?否則工人打什麼水,老闆解什麼玉。

    徐老闆像捧著聖物一樣,先把雙手滲入一盆水中蕩清石塵,然後再把手中的石角穩穩放入第二盆清水之中。隨著他雙手抽開,眾人面前竟然是一盆綠水,碧綠澄清的綠水之中一隻大大的綠色眼睛正朝大家凝視著……

    寂靜無聲,仿佛連心跳也停止了。這是一種震撼,心靈的震撼!無法想像有多美,就像一道閃電劃亮了昏暗的天地,所有的顏色都失去了意義,唯有綠色存在。

    “春 眼!這是春眼!”徐老闆首先喊出聲來。多少個月沒有切出像樣的綠了,差不多以為翡翠就是豆綠、油綠、江水綠了。今天終於切出綠,這對於一個解玉工坊象徵意 義大於實際意義。誰不希望在刀刀見綠的工坊裏開解自己鉅款賭來的玉呢?枉且是切出“春眼”的工坊。徐老闆並沒有為自己被人撿漏懊惱,他認為這是緣分,這是 天賜,一點強求不得。能夠由自己親手解出“春眼”已經是莫大榮幸和驕傲。應該感謝小夥子,他深厚的福澤方使寶物不再蒙塵。“多好呀,多好呀,徐記能解出 ‘春眼’,整個陽州誰能比,誰敢比!夥計快找相機來拍幾張照片,這位先生能讓我拍幾張照嗎?”

    “可以,可以,你請拍。”金旗連聲 應著。在他眼裏“春眼”和“妖睛”雖有一拼,還是略遜一籌。“妖睛”是骨子裏的妖,“春眼”僅僅是美,勾人心神的美,兩者不是一條平行線。若說“春眼”是 人間寶物,那麼“妖睛”就是仙界靈器了。掏出“妖睛”來不驚死他們才怪。不過金旗也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在一角不起眼的石角裏隱藏著一枚罕見 的,令人神往的“春眼”,簡直開了個天大玩笑。

    周老闆反映也極大,嘴裏哈拉子也流了下來。“春眼”的寶貴不僅僅是本身的稀有、珍 貴,更重要的是吉祥的喻義。玩翡翠的人都知道“春眼”能映水綠,也就是說好的“春眼”不僅一盆水,甚至能把一缸水映綠。做翡翠都稱作這是招財進寶,別說擁 有,就是多看一眼也旺財,所以周老闆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滿盆綠水愣是不松神。

    鳳娟也入神地看著,一塊二寸見長的長型石片上像是繪著一隻丹鳳眼,瞳仁是一團濃豔綠色、眼簾處綠意漸淡、眼眶和眼簾是很深,近似墨綠色的線條,清晰地勾畫出雙眼皮和俏皮地挑起的眼角,活靈活現一隻丹鳳眼。一想到這只丹鳳眼是他的,心裏覺得有只小鹿在撞。

    “金先生,出售嗎?”徐老闆試探著。

    “賣啊。你願出多少價。”居然一口答應出售。

    “我出六十萬。”徐老闆搶先說。

    “我出八十萬。”這是周老闆怯怯的聲音,看來臉皮真厚。

    “我出一百萬。”是肖雅仙在輕呼。

    徐老闆一狠心喊:“我出三百萬!”

    周老闆不甘示弱:“我,我出四百萬。”

    “我出一千萬!”居然是何文豪的聲音。他開始還忍著不出手,但是當他想到2002年香港國際珠寶展上一枚比這小下一半的“春眼”標價三千萬港幣時,再也忍不住了,張口就喊出了一千萬。喊完後發現大家都眼睜睜地望著自己,像望一個怪物似的,他氣惱地重重哼了三聲。

    金旗笑著連連擺手,說:“別爭,別爭,我本人並不太愛錢(注意:這是假話!)既然朋友要就放了。一百萬賣給肖姐了。”

    話音剛落濺起一片驚聲,肖雅仙真地一下子投入金旗懷抱,香唇當眾在金旗的臉頰上熱烈地吻上……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52
第二十七章 一杯春色


    金旗暗忖這一吻值九百萬呀,以後還得想法多吻凢次,否則太虧了。

    有人笑有人歎、有人忿恨有人哀怨,碰上一千萬不售寧賣一 百萬的神經病,眾人的心態能平靜麼?徐老闆還算知趣,只是一個勁地拍照,甚至還弄了一張手捧“春眼”的特寫,第三天居然登在陽州日報頭版,標題是:春眼照 陽州。在報上春眼估價高達三千萬人民幣,這些全是後話不提。

    徐老闆樂在其中,其餘幾位都高興不起來。肖雅仙當眾把何文豪的八十萬支票以及周老闆的二十萬支票交給了金旗,並且自己也親簽了一份百萬支票遞過去,說:“金弟,姐占了大便宜該怎麼謝你呀。”

    怎麼謝?以身相許嚒。這個念頭只能心裏想想。

    周老闆總的來說只是少賺而己,最虧的是何文豪何帥哥。所以周老闆訕笑著說:“對不起何老闆了,下次一定補上。”

    何文豪哈哈長笑,說:“沒關係,賭嘛總有輸贏,今天連輸兩場,說不是明天連贏兩場呢。周老闆不必犯難,不必不好意思。鳳妹,我看你的那塊毛料就讓給我吧,我們公司正在找淺豆綠色的翠料,我還給鳳妹五十萬可好。”

    很仗義、很風度,這是反敗為勝的奇招。鳳娟切垮二十萬由他擔當,二十萬買了女人心,而且把金旗樹立的正面形象輕易推倒,標準的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護花使者形象分外突出。金旗雖然心中渺視,心上卻不敢露出來,因為鳳娟已經珠淚盈眶了,人見猶憐、我見更憐。

    鳳娟搖頭,說:“我自己承擔吧,謝謝何總了。”

    何文豪臉含微笑說:“公盤時我會給鳳妹再找回來的。”

    肖雅仙開口了:“大家肚子餓了吧,走,我請客。”

    不 過回應者甚少,鳳娟推說頭痛要回去休息,何文豪這位護花使者自然一路相伴。周老闆那有臉蹭飯,笑著甩手走人。何文豪臨走拜託徐老闆暫時保管切開的毛料,待 公盤結束後來領取,再帶回河市。交代畢陪著鳳娟離去。看他不時湊近鳳娟竊竊私語的親密樣子,金旗恨不得沖上去踢他幾腳,奈何美人心已去。

    和 肖雅仙剛走到街口,金旗突然想起般說:“肖姐,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忘了關照剩下兩塊石頭了。”說著轉身跑去。其實金旗是故意的,他一到工坊抱著石頭就走。 徐老闆連聲勸說明天叫人送,他也不聽,拐角處偷著把石頭收入天釋戒中。這可是有著非凡價值的石頭呀!自己收著放心。這樣做,徐老闆以為他把毛料帶走了;肖 雅仙以為他把毛料留下了。總之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好兩塊不起眼的毛料,以後就不麻煩了。他心裏有數,別看外表普通,裏面卻藏著金不換呢。

    兩人就近找了家西歺廳,在臨窗卡座面對面坐下。

    菜 沒上紅酒己斟滿,漂亮的晶體杯中燭光搖曳,曼妙的小提琴聲從天篷中流下,隔開了所有的喧鬧塵囂。品著美酒,欣賞著如玉美人,金旗心裏輕鬆許多。鳳娟的倩影 漸行漸遠,對面的女人越發清晰。燈下看去顏如舜華,肌若凝脂,眉畫新月,目似朗星美得大氣、美得舒展。儘管淺笑盈盈中帶幾分女人的狡黠,但是對男人的蠱惑 力更大。她正低首品賞著剛剛收入小坤包中的百萬寶貝“春眼”,黑亮長髮中傳來陣陣清香,湊近燭光的一雙柔荑,白如玉、嫩如水,看著,金旗有一種立即握入掌 中揉玩的衝動。然而更養眼的是由於她半傾身子,淺開領處遮不住的半圓**間深深的溝壑,從中隱隱透來的奇異風光使金旗雙目噴赤,熱乎乎的氣息直往下湧。

    似乎感覺到男性赤熱的目光,肖雅仙驀地抬起頭來,丟過一記嗔怒的白眼,斥道:“金弟,看那裏呢。”

    “我看肖姐愛不釋手把玩春眼,也瞄上幾眼吧。”

    “說得比唱得好聽。不說這些,我問你怎麼能從邊角料堆裏看出寶貝來的?這塊石角可一點也沒有寶像呀?連加工坊的徐老闆都熟視無睹好幾年,你又怎能慧眼識寶的,真叫人費解。金弟能給姐說說嗎?”

    “肖姐想知道?”金旗故作神秘,傾著身子輕問。肖雅仙不由也湊過身去,不料金旗深深吸了一口氣,說:“真是氣若幽蘭啊!”

    肖雅仙急得纖指直點金旗腦門,說:“你再敢說下去。”

    “不說,光聞就是。肖姐呀,你的香氣干擾了我,想說也說不好了。”

    正好服務員送上牛排,肖雅仙氣惱地說:“快說吧,再不說小心姐罵你。”

    六成熟的牛排爽滑鮮嫩,金旗狼吞虎嚥吃得高興,不一刻一份全下了肚。見此,肖雅仙切了自己盤裏的大半牛排叉到金旗盤裏,說:“我的你也吃了吧。”

    “好,全吃了最好。”

    話裏有話,肖雅仙怔了一下,哼了一聲:“敢嗎?”

    “有什麼不敢,就是肖姐讓不讓了。”

    肖雅仙幽幽地歎了口氣,不出聲了,像觸動了什麼心事,一縷憂鬱浮上臉頰,更添幾分溫柔婉約的迷人風韻。金旗看呆了,叉子伸在嘴邊不進不出,傻鳥一個。

    肖雅仙看她一付饞樣,又好氣又好笑。桌下悄悄伸出玉足隔桌踢去,本來只想嚇唬嚇唬這壞蛋,誰知道一腳巧之又巧踢在最不該踢得地方。當觸碰到那團硬東西時,肖雅仙頓時霞染雙頰,嚇得低呼起來。

    金旗本能地伸手一撈,正好把剛想縮回的玉足抓個滿握,頓時美美地輕揉慢搓起來。肖雅仙掙了幾掙沒掙脫,無奈只能由著他了。被人揉著玩著,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想拒絕又不忍,漸漸心裏湧起說不出來的滋味,身子都快被揉搓軟了。肖雅仙只能低聲求著:“金弟,饒了姐吧。”

    逼著肖雅仙把盤裏牛排一小塊一小塊地喂入自己口中,並且喊了幾聲“好弟弟”,才最後暢揉了幾下放了對方玉趾。望著肖姐臉紅心跳的俏媚樣,金旗笑得有點淫。

    離開西歺廳時已經星綴夜空了,南方之夜,風也是軟軟的。肖雅仙住的賓館和金旗相反方向,當然先送女士回去。兩人挽著,慢慢逛著,不言不語,只是身子越依越緊,完全像一對熱戀情侶。

    “金弟,你也是做玉石生意?”

    “剛入門,想開個專營翡翠、白玉原材料的公司,已經籌集了一些好材料,也落實了北京如意金店的購貨意向。這次陽州之行就是要採集各種翡翠毛料,回去完全解開再售給熟人。這種經營方式不知行不行呢。”

    “憑 金弟一眼金的賭石能耐准行!這樣也能解決一些強於銷售、弱於採購的一些金樓銀店的採購原材料問題。比如像姐姐公司盼好的原材料就像旱滅盼甘霖一般,難呀。 以前都是從同業手裏分銷一些,一則價錢根本談不上利潤,另外好東西別人也不會給你,自己也要賣呀。去年姐姐去了緬甸,結果四百六十一萬買了一塊半賭料回來 足足虧了一半多。氣得我小病一場。”

    “肖姐的月朦朧能看上小弟的小公司?我們不在一個檔次。”

    “什麼小公司,什麼不在一個檔次?就憑金弟你一句話姐願意立即把月朦朧分一半給你。要不要試試?”

    “別,別,以後小弟就把肖姐算在份內了。這次回去就提供給月朦朧各式翡翠明料四十公斤,先湊著用行嗎?”

    “太 好了,比送姐一千萬都好。是不是春眼正在發揮作用,讓姐碰到你這麼個福星。下面公盤姐不會動手了,回去等你消息,保證現金購料。”肖雅仙興奮地擁緊金旗的 胳膊,全忘了高聳、豐滿的**正緊貼著男人。她能不激動麼?困境一下子豁然開朗,難題有人代為解決,天上掉下大餡餅啦。而且對身邊這個銀眼男人,她比相信 自己還相信他,為什麼?說不清,就是說不清!

    “肖姐的月朦朧除了翡翠件還經營些什麼?”

    “以前黃白金為主,目前鑽石最好銷。特別是翡翠鑲嵌克拉鑽石最熱門,所以配得上鑽石的翡翠才是最急需的。否則弄些中低擋的翡翠,連克拉鑽的檔次也拉低了。”

    鑲嵌手飾,金旗記住了四個字,這對於自己將來銷售的著重點很有用處。

    說著說著,兩人已到了肖雅仙住的賓館,在電梯前兩人同時站住,這是一條分界線。站了好幾分鐘,金旗輕輕抱了抱雅仙軟軟的身子,說:“注意安全,做個好夢。”言罷,轉身離去。

    肖雅仙望著漸行漸遠的剛剛認識一天的男人,心裏一陣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直到玻璃門隔斷了追去的視線,她才緩緩舒出一口氣,按下了上摟的按鍵。

    一路金旗都在想,是不是應該飲下這杯春色?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8:53
第二十八章 瘋狂賭石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由於提前來,距離明天公盤開幕還有一天空閒,張喚之相邀金旗去逛逛陽州翡翠一條街,順便也可以小試 牛刀。張喚之昨夜回來也是很晚,半醉著被女兒護送回來,根本不知金旗的牛刀已經大大見血,賭蠃二百萬元。逛街女孩子最樂意,張韻早早就把金旗叫起,九點不 到三人就到了陽州西郊的翡翠一條街。

    整條翡翠街足有二公里長,兩旁全是大小不一、琳琅滿目的翡翠專營店。人到了陽州翡翠街就如耗子掉進米缸裏,隨便下手吧。

    翡 翠街有個怪現象,開店面的大多是外地人,本地人開加工坊多。有名的雕手、拋磨手基本全是當地人。也許翡翠這行當風險大,本地人自然撿相對風險小些的加工行 業幹。細想想這種現象的形成和地域文化分不開。正因如此五湖四海集於一處,加大了翡翠集散的規範,從而引成了今日商旅重鎮的繁榮昌盛。

    公盤要明天開盤,不少各地客商都提前到來,跑到翡翠街上來碰運氣成了大家共同的選擇。你看看這人,差不多要排著隊走了。金旗他們三人很快溶人車水馬龍之中。

    許多店家老闆都和張喚之熟悉,一路被熱情的招呼聲右攔左攔,好不容易來到一家叫“南翠王”的店鋪前,一個矮個老頭迎上前來,喊著:“張總早等著您啦,快進來喝杯茶。”

    張喚之呵呵暢笑著和對方握手、寒暄,並對金旗介紹說:“這是整條翡翠街排名前十的唐大老闆,身價過億啊。”

    金旗趕忙上前,客氣地說:“小金見過唐大老闆,以後請多多指點。”

    “那裏、那裏,別聽張總瞎編,叫我聲老唐就是看得起我,小生意靠各路朋友幫忙。”

    “好了,別來虛的了,快帶我們去看看你準備的好貨。”看來張喚之和唐大老闆熟到彼此不客氣的程度了。

    唐大老闆邊在前引路,邊說:“還真有幾塊上眼的來料,是從帕敢麻坑搞來的,費了好大的勁。東西絕不比公盤上的差。”

    後 院庫房前養著兩條狗,見有生人立即狂吠,可沒等唐大老闆喝止卻又不叫了。退在牆邊嗚咽著,一付驚恐樣。唐大老闆奇怪地皺眉,自言自語:“狗東西,碰到鬼 了,怕成這樣。”開鐵鎖,推開沉重的鐵門,拾級而下是個地下倉庫。拉開燈才看見幾十平米庫房裏堆著兩堆,大約十二、三塊大小不一的毛料,基本上全是半賭的 料。

    張喚之二話沒說就奔上前去觀察起來。張韻懂石卻從沒賭過石,特別興奮,小挎包裏早準備好的超倍放大鏡、強光手電筒、聚光頭燈一樣不少地武裝起來,像模像樣地上前蹲上石前端詳著。不一會兒就在喊:“金哥,你看看這塊毛料的表現。”

    這是塊灰卡毛料,灰黃皮殼,有一指寬蟒帶。擦開處淺淺一層綠,往裏越來越淡成了冬瓜色。這些張韻當然看不見,在她眼裏小窗處的一層淺綠特招人愛。金旗走過來,湊著看了半天搖搖頭。張韻想問為什麼,話到嘴邊忍了回去。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她還是懂的。

    張 喚之已經看遍了西邊的四塊半賭料,儘管擦開的窗口都有不差的誘人表現,但是憑他多年練就的眼力知道這些毛料一個字“懸”。又看了幾塊,獨對一塊七、八公斤 的小毛料感興趣。見金旗走過來,便輕輕用河市話說:“這塊黃鹽皮顆粒不大不小比較勻稱,風化厲害處也不見粗糙,像是老坑口料。擦開一角正在蟒帶頭,綠不濃 卻有力,估計後面有三指寬的色帶。金少是不是也看看?”

    金旗現在最無奈的是明明看清了,卻偏偏裝著認真看得樣子,真讓人又煩又 累,還沒法不看。其實走過來時他一眼就看清了這塊毛料是一大堆毛料中唯一可賭的。擦開窗口往裏綠意五指般張開,手指變幻成雞油黃色,是典型的黃加綠品種。 種地也不差,冰地略弱屬糯米地一類,有幾點蒼蠅屎還算乾淨。裝摸作樣後才說:“張總看得很准,一定有綠,而且是黃加綠,價格合適應該可賭。”

    “金少,估計值多少?”

    “十到十五萬之間是有利潤。”

    “金少再看看是不是還有一賭的,我們一起和唐大老闆談。”

    金旗用嘴朝東牆一塊三十多公斤,黑灰皮毛料撇了撇,說:“五公分綠色帶一穿到底,很有賭性,三十萬有賺。”

    張喚之驚奇地湊上去,光憑斜向清晰的蟒帶的走向無疑有綠,再加上擦開的視窗迷漫著一層簿簿的綠霧,正是色帶的典型傍證。奇怪的是自己轉了一圈為什麼沒發現?張喚之轉身和唐大老闆侃起價來。

    唐 大老闆也看好綠色帶那塊,說是後江坑口的老料,沒有五十萬想都別想。對那塊黃加綠反到不重視,開價僅二十四萬。張喚之的口氣也硬,兩塊最多五十萬,不行就 算了。他還招呼張韻、金旗離開,等三人出了倉庫鐵門唐大老闆才鬆口,無論如何要張喚之再加一點,把這筆生意做成了。最終加了二萬,五十二萬成交。

    哈哈笑看,張喚之拍了唐大老闆伸出的手掌,說:“若回去切垮了,我會罵你。”

    “就後江坑口的一塊解開也要上百萬,切垮不可能,就怕張總切贏了也悶著發財不告訴我了。”唐大老扳一付心痛樣子,兩塊石料出手才五十二萬,完全沒有達到自己預定利潤,心裏很不舒服,但是又不能後悔,所以一路出來都唉聲歎氣著。

    張韻和南翠王會計一同去銀行劃卡完畢,毛料按老規矩暫寄。三人一起回到大街上,沒走幾步張韻就急著問:“金哥,我爸買下的兩塊毛料能切贏嗎?”

    金旗笑著說:“憑你爸的眼光准能贏,翻番還不至,若做成小件,利潤空間更大。唐大老闆心痛得那塊後江老料確實不錯,是整庫中最漂亮的一塊。”

    “金哥,到底是什麼種地?”

    “冰種,真正的冰種陽綠,有手指粗細五條色帶。”

    張韻聞言輕唔一聲,雙眸望天一付想往的神態。張喚之也在聽,他吃驚的並不是今天很輕鬆收入兩塊滿意的毛科,而是金旗明確、仔細的分析,居然能說出石內有五條手指粗的冰種陽綠色帶,他能看見?天呀,真是如此這也太瘋狂了。張喚之搖頭否認了這一掠而過的危險念頭。

    張韻想了半天,說:“手指粗足可以磨珠了,一串冰種陽綠珠鏈價值百萬以上呀。金哥,我爸有收穫了,我呢?我可想自己買一塊賭料回去做幾件好東西呢?

    張韻小嘴的唇線十分柔美,唇角挑起一縷假裝生氣和嗔意著實引人憐愛。金旗望著身邊的小美人,心中不由想起另一個女人。她是不是相伴著英俊、多金的何文豪在某條街上閒逛呢?

    又轉了十幾家鋪子看石都沒滿意的。說實話真正顯而易見的好毛料早被大戶收去,再說十之八、九是磚頭貨的大堆中真有僅剩的好東西,也不是常人能賭的。張喚之就自覺無能為力,別說全賭,就是半賭也不敢出手。

    經 過一家單間門臉時,看見店堂中正在解石,四、五個男女圍著磨輪,也不怕石塵飛揚,朝前湊著正像要鑽進毛料中似的。三人也走了進去。正解著的是一塊黃鹽皮毛 料,不大僅有五公斤左右,皮殼表面質地很細膩,按賭石口訣說越細的表面,裏面種地就越好,即便沒綠僅僅是白翡也值錢,所以細膩皮層的毛料可賭性強。大概買 主就在這店裏買的,當場解開一看究竟。“卟”地一聲,毛料一分為二,裏面除了頭髮絲般彎彎曲曲的幾條綠線外別無他有,更令入沮喪的是居然是一片冬瓜地,還 綴著星星點點的蒼蠅屎,完全切垮!

    其中一個穿著講究的年輕人懊喪地挺直腰,歎了口氣,一跺腳轉身就走。旁邊兩個隨行人員也不敢多語,一人抱著半邊廢料跟著跑了出去。出門時還嘰哩咕嚕著:“二十萬呀!”

    店老闆模樣的中年女人無奈地拍著兩手石粉,招呼著張喚之三人:“喲,這不是河市張總嗎?來小店坐坐。”

    張喚之笑問:“剛才……”

    “剛才是廣東揭陽金太陽公司的李大公子,說是初入江湖練眼光的。二十萬賭麻坑細皮料,切垮了。對他來說無所謂,昨天一天切了十二塊,塊塊都輸。人家賭得起嘛。”

    趁 張喚之和老闆娘交談,金旗瞥了一眼店櫃後剩下的五塊全賭毛料,全是扔貨。他目光無意之中落在店門口一隻竹筐裏,裏面放著三塊小毛料,也是黃鹽皮的,不過表 面又粗又凹凸不平,簡直不值一看。大概就因為沒有可賭性店家才隨便放在店門口,還插著一塊紙一板,寫著:每塊3000元。一口價!三塊都不大,最大一塊也 不到二公斤左右。就是這塊表面佈滿麻斑點、醜陋的二公斤毛料之中隱藏看一小截漂亮的紫翡,色彩相當濃豔像有名的“浪漫之夜”紫玫瑰花的豔紫色。若把這一小 截紫翡雕刻成“浪漫之夜”,那真是永不枯萎的浪漫了。他看見正認真探查著幾塊黃鹽皮毛料的張韻,問:“韻妹,想不想小賭一次?”

    “金哥,賭那塊?”張韻像欣喜的小鳥飛撲到他身邊。

    “你去付3000元。”

    張韻疑惑地給了老闆娘3000元,沒等老闆娘問,就見金旗從竹筐裏隨手撿了一塊走到手提刀輪旁。她急問:“慢點,讓我先看看。”手裏捧著,右看左看無蟒無松花,甚至連一點原石樣也沒有,就是塊普通石頭毫無可賭性。她搖搖頭,秀眉挽成結,把石頭還給金旗。

    金旗現在對切石工具熟得很,得到老闆娘同意,就開動切輪。誰都以為他是切著玩玩,老闆娘還為終於脫手一塊廢料,小賺3000高興時,就聽張韻聲歡呼響徹屋宇。急忙跑過去一看,“天啦!”老闆娘驚愕得雙手捂住了嘴。

    經過抹布擦拭,切面清晰地呈現在四人眼前,一片枯黃砂岩中心誰能相信露出長約4公分、寬約3公分的一小截豔紫翡,更令人吃驚的是紫翡晶瑩剔透,絢爛奪目竟然是久違的玻璃種。太不可思議,就像一片沙漠中長著一棵突兀的綠樹,叫人不得不愕然之餘感慨大自然的神妙玄奇。

    “多美的玻璃種豔紫翡!”張韻雙手捧起,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心裏已經掠過好幾個設計方案,最終她脫口而出的是:“雕一朵紫晶玫瑰最合適。”

    張喚之心裏最先想到得是價值,就憑這截紫豔翡百萬輕而易舉,若雕工到位,拍出二百萬元以上也不是不可能。他望著金旗平淡的表情想,這傢伙到底憑什麼能準確無誤地判斷出石中的玄秘?

    最懊喪的當然是老闆娘,她差點想搶回來。識貨人更沮喪二百萬呀,三千就賣了。也許全店貨物加起來也不值二百萬。她漲紅著臉說:“再付一千解玉費!”

    金旗忍不住笑起來,張喚之也笑了。付了一千冤枉錢後,三人出店一起笑了個夠。老闆娘卻在店裏砸了杯!

    現在金旗一身輕鬆,這次陽州之行就想幫張家父女買些好的翡翠毛料,現在父親弄了兩塊,女兒一塊雖小但價值不菲,完全對得起他們了。接下來該輪到自己瘋狂了!正想著,忽聽張韻又在歡叫:“看,許多人圍著幹什麼?”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9:07
第二十九章 瘋狂賭石(二)


    岔路口的右邊是一片廣場,許多人圍著,不時有呼喚聲夾雜著痛哭聲傳出。金旗剛想上前就被張喚之拉住,說:“別去,這是無聊的賭石,是個大騙局。”

    張韻奇怪地問:“賭石也有騙局?爸,說說嘛。”

    張 喚之滿臉憤懣之色,恨聲說:“這是每次公盤中最不正常的濫賭。很多毛料公司把垃圾料集中賣給一些仲介人,由他們在公盤前組織現場賭,每人每次出一萬或者二 萬賭一塊石頭,當場解開,還可以當場拍賣,美其名曰‘大賭石’。引來無數賭客,結果組織者賺翻、參賭者輸慘。因為小額賭資、巨額收穫的誘惑力很難抗拒,我 在一九九八年就輸了十二萬。當時的十二萬可是工廠周轉資金的大半呀。事後瞭解這些賭石完全是再三撿挑後的垃圾,甚至為騙人故意用鑲片、摻粉、偽蟒等等手法 作假,勾引人去上當,還把坑口普通石料混在其中撐場面。每年都有幾百個上當者把幾百萬白白送給他們,太可惡了!當然也有切蠃得,不過全是預先安排的托。這 種‘大賭石’現在越搞越倡狂,我們千萬別去送錢。”

    話聲未落,人群中又爆出一片痛惜聲,其中夾著一串串哀嚎。

    張喚之說得很沉重,他清楚地記得自己連賭十二次,次次切垮得慘狀,哪年企業差點倒閉,而張韻的母親就是又氣又急累死的。當連賭連輸時人就會失去理性,擲全部而一搏,下場定然是一個慘字。想到由此失去的愛妻心中一陣絞痛,頓時滿額冷汗,臉色刷白。

    “爸,你怎麼啦?不舒服嗎?”張韻焦急地閃。

    “我有些累。”張喚之聲音嘶啞,神情非常不好。

    “快回去休息吧?”

    張喚之點頭同意,金旗提出要送,父女婉拒了。他們搭一輛人力三輪回去,臨行張韻還對金旗說:“金哥,別去賭,那是騙人的,知道嗎?”

    能 不賭嗎?等張家父女走完他就擠進了人群。一根粗粗的紅繩攔了一個大約百十平方的場子,裏面堆著二百多塊大小不一的賭石,抬頭處拉了一條橫幅就三字“大賭 石”。一旁搭著平臺,臺上架著切石床。一個拿著半導體喇叭的胖女人正站在臺上喊著:“賭石,大賭石!十萬賭三塊,任撿大個拿,一刀切出個億萬富翁,比什麼 都容易。賭啦,誰敢試試自己的眼力就進紅圈啊,十萬元三塊毛料,三次做富翁的機會……”

    人群中果然有一人跳進繩圈,一疊重重的現金扔給胖女人,就一頭紮進毛料堆。

    金 旗望著二百多塊毛料大喜,就像看見許多錢幣在舞蹈。他嘿嘿偷笑著,神目微展、凝神看去。一塊又一塊垃圾,看了五、六十塊全是廢料。不!來了,一塊紫羅蘭紫 翡奔入眼簾。這是一塊褐色外皮,樣子很怪的大毛料,足有七十多公斤。入肉半尺處有一團嬰童頭大小的紫心,雖然比張韻手裏那塊“浪漫之夜”紫色淡些,但仍然 屬於紫睡蓮般,漂亮、文雅的俏紫。種地稍差是糯米地,高看一線也可稱冰種。紫心四周俏紫漸淡像一圈光暈圍繞著紫心,很有味道。金旗笑了,誰說全是垃圾?這 種寶貝混跡于此就是外表太一般了,太像普通石料了。然而平凡中往往就有驚世傑作。

    繼續搜尋,在一塊大毛料後面斜壓著一塊十來公斤 的小原石,外表灰白色像粗砂皮,裏面卻是眼下很流行的透明白翡,並且離皮僅一公分就是滿滿的玻璃種。太有幸了!就這七、八公斤的實料就不至十萬。金旗不由 想撿漏也不可能撿這麼多呀?莫非這批賭料成色、來路都正了些?正尋思就聽臺上女人又在喊:“別猶豫啦,一年一次錯過要等明年。各位都是賭石高手,一眼就能 看清今年的毛料不同往年。說難聽點,政府不允許我們胡來,毛料全是一手貨,所以賭價也高了。賭一手貨機會更大,是男人就賭一把,贏了,花花世界等著你。”

    不管一手還是二手,金旗又全神貫注地尋找起來。也許真是一手貨吧,金旗又網到了一條魚,而且是條大魚。

    這 塊毛料應該有五百多公斤重,在紅圈裏算是鶴立雞群了。奇怪的是三面都擦開,都是黑沉沉的一無所獲。也許正因為擦了三扇窗全失敗,這塊大毛料被無情地放棄 了。這種黑鎢砂皮色的原石最難把握,它外皮全被一層厚厚的瀝青質泥砂粘附,完全看不清翡翠毛料應有的表現。所以栽在黑鎢砂毛料上的人豈止上千。不過金旗眼 中黑鎢砂毛料是個魅力四射的大美人,就在擦開窗口處往裏四公分多一點就若隱若現春之消息,再往裏一派明媚絢爛,好大一團豔綠翡翠。

    金旗不由怦然心動。玻璃地看多了,可是如此巨大,足足一百多公斤的玻璃地閃著讓人垂涎欲滴的綠光,真還是第一次看見。儘管色調是豔綠,和太湖至寶帝皇綠相比,缺了泰正、高貴、雍容的味道,但是豔綠特有的明麗、嬌俏、輕盈同樣逗人憐愛。

    就這三塊僅需十萬是不是太便宜?想想就忍不住偷笑。剛想跳進繩圈,又停住了腳步。反正時間尚早,不如繼續找一找,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賺個盆滿缽滿呢。

    繼續掃視,又有一塊毛料奔入眼簾。是一塊和張喚之購入的黃加綠差不多的毛料,外面半邊黑沉沉的像抹了鍋底灰,半邊黃僵僵的草枯色,很小僅五公斤,難怪無人注意。誰知醜陋外表中包涵著冰種黃翡綠翠。

    再 找了半小時也沒找到出彩的毛料了。現在有四塊很尷尬,金旗琢磨著到時弄兩塊湊湊數,好像剛才看到有幾塊化地的“雪地飄綠”,差一點就當無中生有吧。他到對 面銀行領了三紮三十萬元現金,藏好十萬,舉著二十萬擠進人群。見有人舉著人民幣來參賭,喧嘩著的人群讓出個道來。金旗隔老遠就把兩紮錢扔上平臺,喊著: “我賭!”

    胖女人狂喜,叫著:“看看,又一位先生來賭,而且是雙賭,二十萬賭六塊。祝先生馬到成功,隨便挑,我們有人給你搬。請。”

    金旗慢慢在毛料堆邊踱步,故意拉長些時間。他指一塊有人抬走一塊,走到五公斤黃加綠毛料邊上時他怔了一下,立刻蹲了下來。

    就 在黃加綠毛料的下面壓著一塊大個頭,光半片就有一百公斤左右。這片毛料是居中砸開的半面,很可能採石時出了事故才造成現在模樣。更慘得是砸開面一派隆冬季 節,完全是扔在廣場上充數的。卻不料半片毛料中斜貫著一條五指寬的蘭紫色帶,這種蘭紫很特別,顯得分外文靜,像個羞答答的初嫁新婦。金旗一看就特別喜歡, 馬上叫人抬了過去。由於這一發現金旗認為很有必要再次搜索一番,千萬別錯過了天大機會。

    接著再沒新的發現,挑了一塊七十多公斤的化地“雪地飄綠”算結束了挑撿。想想二百多塊毛料中僅僅挑出五塊存有價值的賭石,難怪許多人要痛哭流涕了。

    六塊大小不一的毛料排在切石機旁,像接受檢閱似的。不過呲牙咧嘴得樣子確實讓人好笑。胖女人閃:“先生,先切那一塊?”

    金旗指著最後挑得化地,說:“就先切它吧。”

    唰唰響著的切刀落下,按照金旗劃定的開線切下一片蓋子,露出些許淡綠。人群一片噓聲,有人喊:“三千買給我。”金旗搖頭,心想再往裏切三公分就是真正的中低檔翡翠“雪地飄綠”,按市價每公斤值二、三萬呢,何況足足有四公斤實料。三千想買?做夢去吧。

    三百多公斤的極品毛料被抬上切輪,費了五、六個人好長時間,有人不耐煩了,罵:“傻呀,盡揀大個拿,准是個大冬瓜!”

    “保不准有餡呢。”

    “有個屁餡,三面開窗全露,還會有餡?癡心夢想吧。”

    在 許多議論中金旗為毛料劃定了切線,水花四濺,刀輪漸漸按下……毛料嘩地裂開,一時眾人像被耀花了眼,被閃閃綠芒嚇住了。金旗指揮著再次把毛料掉面切割,不 一刻又是切下簿簿一片石蓋。再切!在所有人一陣驚愕中,三百多公斤的毛料被切去四面皮層,露出廬山真面目,方方正正略有缺角的一塊極品翡翠――玻璃種豔 綠!

    先是寂靜,緊接著爆發。幾百號人的嗓門擠在一起,發出一聲:“天啊!”聲音傳出幾裏地。有人跳了起來;有人猛抓自己的頭髮;有人掉頭就跑去叫旁人;最滑稽的是胖女人,一屁股坐在臺上痛哭起來,可以想像這哭是為丟錢啊!

    “極品,真正的玻璃種!”

    “多年沒見了,垃圾變黃金啊!”

    “比黃金貴多了,一百六十多公斤的淨料,沒有二千萬別想碰。”

    全場沸騰,議論迭起。人更多了,顯得特別擁擠。有人在喊:“朋友,我出一千萬。”

    馬上有人介面:“我出二千萬!”

    “二千一。”

    “二千三。”

    “二千四。”

    價格一路狂升,金旗笑著不出聲。他算過如此檔次的翡翠淨料每公斤二十萬元不為過,一百六十多公斤算算值三千二百萬元,不到此價以上他決不會放。價格還在竄,突破三千萬後喊價聲明顯少了許多,一擲千金的人畢竟少數。

    突然一聲沉喝:“四千萬!”

    人群裂開,幾名彪形大漢推搡著,硬擠開一條道來。一位年逾七十,精神抖擻的白髮白須老者正龍行虎步,微笑著走入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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