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 大賭石 作者:炒青 (連載中)

feijer 2013-2-22 14:19: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 106272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9:09
第三十章 瘋狂賭石(三)


    老人不言不語走到切開得明料邊,看著、摸著、好一陣才抬頭望著金旗說:“年輕人,四千萬能讓給我吧?”

    金旗笑道:“請問老先生是……”

    “老夫姓羅名振玉,是陽州漢工琢玉堂人。”

    人群一片驚訝聲,羅振玉是陽州玩玉人中第一富翁,身價數十億。漢工琢玉堂不但廣州、上海都有分店,美國拉斯維加斯賭城也有漢工琢玉堂。他在陽州翡翠界一言九鼎,跺腳地動的頭號人物。現在他開價了,沒第二人敢往上抬。羅振玉問:“年輕人能告至尊姓大名嗎。”

    金旗笑答:“金旗,河市人。”

    “金少,好大運氣。”

    “呵呵,真撞了天大運氣。這塊綠翠既然羅老相中,開出高價,就按羅老出價成交吧。”

    羅振玉高興地揚聲大笑,一把拉住金旗左手,說:“金少,隨老夫到小店坐坐。來人,把金少的賭石全部運回本堂。”

    一老一少笑著擠出人群,留下一片讚美、歎息聲。頓時又有人沖入紅繩圈內賭石。榜樣效應真是害死人,唯獨臺上的胖女人望著轉眼間拋上臺來的四十萬人民幣格格笑個不停。

    河 市金旗這個名字很快就傳遍陽州大街小巷,以二十萬搏獲四千萬,巨大的財富落差刺激著陽州人以及到陽州參加公盤人的神經。賭石再次掀起風暴,成了這幾天所有 人交談的中心話題。陽州日報、陽州電視臺都報導了賭石新聞,後來弄清在徐家工坊切出璀璨春眼的正是河市金旗時,“一眼金”綽號立即響徹全城,化腐蝕為神 奇,以小搏大成了“一眼金”兩段流傳很久、很久的傳奇故事。

    漢工琢玉堂果然氣派非凡,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整個店鋪給人感覺就是大 家風範。一旁還有個側門,進門就是會客廳,有專門接待人員。羅振玉領著金旗沒有停留,直奔二摟大廳。大廳陳列著許多雕工精美的翡翠擺件,還有一些古玩。不 過這些古玩太一般了,只能娛樂眼球而己。分賓主坐下,自然有人送上茶來,一等一極品普洱茶。

    金旗打量著眼前老人,面色紅潤、雙目炯炯、身穿真絲緞中式開衫、最顯眼的是右手無名指上一枚滿綠指環,正吞吐著燦爛春光。老爺子古稀之年,精神頭比年輕人更盛。

    羅 振玉也在端詳金旗,只覺得對面坐的年輕人渾身透出一種氣勢,一種飄逸的仙靈之氣。這使羅振玉大為震驚,他浸滲武道六十餘年,很明白這種練武之人能夠感覺到 的對方外溢之氣是什麼?這是高深的內功修為達到一定的高度的不自覺流露,也說明此人修為非同凡響。更使羅振玉愕然的是自己的心情會受對方氣場的影響,他恬 淡,自己也覺分外舒坦。難道對面坐著的年輕人是位高深莫測的大家?禁不住問:“金少習武?”

    金旗當然也明白羅老是一派宗主,坦然說:“只會家傳內功心法,練了許多年算有小成罷了。拳腳招式從沒練過,有時朋友想和我交流一下,害得我好一陣手忙腳亂。”如此說也為了防止對方有比試之類的想法。

    羅振玉大為感慨:“金少果然非平常之人,家傳之學十分高深令人想往呀,難怪金少一身仙靈之氣。”說著,目光落在金旗胸前,臉色頓變,急問:“金少胸前所佩是一枚古玉嗎?”

    “真是。”

    “能否借我一觀。”

    金旗摘下龍佩,遞給老人。羅振玉雙手接過龍佩細觀,慢慢老淚溢出眼眶,嘴唇也哆嗦顫抖起來。金旗急忙問:“羅老,你不舒服嗎?”

    羅振玉擺擺手,說:“無妨、無妨,只是心情繳動而已。金少可曾注意過玉佩背面為什麼有一條通長凸槽?”

    龍 佩是農宅後院古井中所獲三件玉器之一,因為金旗喜龍加上玉佩油脂呈亮、溫潤可愛,所以一直佩戴著。自己當然研究過這條凸槽,結論是這是雌雄雙佩。這是龍佩 也就是雄佩,應該還有一枚雌佩雕著飛鳳的鳳佩。此刻見老人問起,馬上領悟,釋然地問:“莫非羅老收著一枚鳳佩?”

    羅振玉連連點頭,說:“龍佩是陽槽當和鳳佩陰槽相合時會發著錚錚玉鳴,清脆和諧無比明亮。不過這僅僅是傳言,是否如此試過便知。”老人隨手拿起茶几上銅鈴輕輕搖了幾下,管事的匆忙趕到。羅振玉吩咐:“去叫偉兒帶著鳳佩來大廳見客。”

    兩人才談了沒幾句,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一位二十出頭,高大神俊的年輕人沖入大廳,嚷著:“老爺子,見客怎麼要動傳家寶?”

    羅振玉斥道:“好沒規矩!偉兒,快來見過你金大哥。”看得出老爺子平時很寵愛這個孫子,連責備時臉上也堆滿笑容。

    年輕人隨手把一隻錦盒交給爺爺,雙目注視著金旗許久,才說:“三千元切出春眼,二十萬元搏到四千萬。你一定就是陽州傳奇人物金旗金大哥,小弟羅大偉見過金大哥。”雙手抱拳,很恭敬地行了一禮,滿眼都是欽佩之色。

    金旗忙起身回禮,說實話他根本不懂這一套,只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此時,羅振玉一手龍佩、一手鳳佩,雙手輕輕一合就聽一聲清亮玉鳴傳來,久久不息……緊接著龍鳳雙佩閃耀出一片和絢的祥光,輝映得羅振玉老臉光彩滿頰。低低的玉鳴仍在回蕩,仿佛龍吟鳳鳴美妙無比。一時之間,大廳中老少三人都沉浸在遠古悠深的回音之中……

    羅 振玉摩挲著合二為一的龍鳳雙佩,慢慢敍說著:“這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可是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漢代。我們兩家的祖先為漢代琢玉匠人中佼佼者,以漢 八刀絕技揚名琢玉界。許多宮中御用玉器均出自漢八刀。傳至東漢天下大亂,當時祖先傳家之人只有兄妹倆。當時兄長被征當兵,恐怕活著回來希望渺茫,便精心雕 琢了這對傾其心血的龍鳳和合雙佩。以龍佩贈妹,鳳佩自戴,相約若親情有緣,龍鳳終有和合之日。豈料當時這對兄妹再無重逢,分手便是千年呀。”

    羅 振玉說到此處,老淚盈眶,唏噓不已。喝了口茶才繼續敘道:“我陽州羅家便是鳳佩一脈傳人,多少代薪火相傳始終不敢忘先祖遺言,暗中尋訪龍佩傳人。多少年多 少代,老夫早以為龍鳳終無和合之日,誰曾想蒼天有眼,我漢八刀之傳人終於在陽州偶遇,龍鳳雙佩終於琴瑟和鳴,奇跡呀奇跡。”

    故事暫停,金旗一臉茫然,若說龍佩傳人應該是堯峰山下農宅舊主了。但是究竟是誰無法推敲,若說穿羅老豈非大喜墜到大悲,左思右想心裏有了主意。此時羅振玉剛好擦盡臉上淚痕,雙目呆滯地問:“金少,你能告訴我龍佩一脈的情況嗎?”

    金旗沉聲道:“可惜了,家父在我年幼時已經過世,家母沒幾年也隨家父去了。家裏僅剩我一人。這塊龍佩也是在舊物中找到,由於喜歡常戴著。關於龍佩我並不知道來歷和淵源,所以沒法告訴老伯任何漢八刀龍佩一脈的消息,還望老伯諒之。”

    “賢侄是不是掌握玉雕之功?”不知不覺雙方都改了稱呼。

    “沒有,家父母全是下放知青,我也是從工廠下崗後才接觸翡翠玉石的。”

    老人長歎聲:“漢八刀果然失傳了。可惜呀!”

    金旗勸慰說:“伯父不用為此傷心,漢八刀代表中華文明史上玉文化燦爛一頁,有多少人頂禮膜拜,這些足以告慰先祖了。我們後代不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繼續不斷地書寫玉文化的篇章,這就是一種文明傳承。我想先祖泉下有知也能寬懷明白的。”

    一旁羅大偉也插言:“金大哥說得對,我們都為玉忙,這就是繼承。今天龍鳳雙佩和合了卻爺爺多年心願,應該高興慶祝才是。”

    老人想了想,笑了:“你們說得好,龍鳳和合天大幸事,應該好好祝賀一下,大偉去醉春樓定下幾桌,通知全家都去。”

    見羅大偉正一個勁打電話,金旗站起身說:“龍鳳雙佩和合是福緣天意,小侄再不忍拆開龍鳳,使之天隔一方。所以懇請伯父收下龍佩,使龍鳳永不分離,我想這也是漢八刀傳人的夙願了。”

    “好!”羅振玉大喝一聲,說:“香堂侍候。”

    接 下去一陣好忙,羅族在陽州親屬全部趕到,香案上中間供著龍鳳雙佩,兩側香燭搖曳,又是嗑頭又是鞠弓,總之亂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後羅老以家族族主身份主持 了金旗、羅大偉結拜成兄弟的儀式……晚上醉春摟的酒宴越發熱鬧,金旗把張喚之、張韻請了來。羅振玉本身是陽州翡翠玉石協會主席,又是社會名流,頭面夠得上 的人物都來了,連陽州市長、付市長也趕到慶賀。新聞記者更是聞風而到,一時金旗成了攝影、攝像的聚焦點。親情、友情,情得一塌糊塗。酒到情濃,喝到最後金 旗全然不知道了。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9:11
第三十一章 瘋狂賭石(四)


    金旗是被羅大偉叫醒的:“大哥,快九點了。公盤早開始了。給,這張是農行的金卡,你的名字,密碼六個八,裏面存了四千萬,是賭石的錢。這張是銀卡,有二百萬是老爺子讓給你的,說是羅家的一點心意。”

    金旗頭有點痛,人有些恍惚,這是昨晚酒的作用。他雙手搓了搓臉,接過農行金卡說:“這張我收了。二百萬的還給老爺子,就說再客氣就不算兄弟了。你先去參加公盤吧,我洗洗就來。”

    羅大偉樂哈哈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回頭說:“我就知道大哥不會收二百萬,我爸還不信。大哥,早飯出房有人侍候,你快點來。”這傢伙樂天派,走一路笑聲一路。

    二 百萬是龍佩的錢,說是送人當然不能收錢。有一個懂行的可靠朋友何止二百萬?他沒有立即起來,盤坐在床上閉目調息,讓清涼的太陰真氣緩緩穿穴過脈流遍全身。 不一會兒所有的酸痛、不舒服全部消失乾淨,整個人神清氣爽,朝氣蓬勃,舒暢極了。穿戴好出房早有人候著,領到歺廳,雞蛋、牛奶、饅頭、炒麵擺了一桌,時間 也過十點了,乾脆早中歺合為一歺吃了。問清公盤會場方向,找了一付大號墨鏡、一隻寬邊涼帽戴好,一路搭車趕到陽州西郊,一個叫神仙廟的地方。

    紅 旗招展,人聲鼎沸,不細看像回到文革批鬥大會會場。大門口有人守著,幸好臨出門時羅管家給了一張入場票,否則堂堂“一眼金”該隔門相望了。入場是一條大 道,左右兩邊全是一堆堆的用石灰描出區間的毛料堆,左邊是全賭毛料,右邊是半賭毛料。有許多人三三兩兩地蹲在毛料邊議論著,看得出全是賭石人。大路盡頭是 臨時搭建的席棚,好幾排,許多人進進出出,應該是明料展示區。另一邊有一片空地放在一排排長凳,前面還有主席臺,不過早已曲終人散,除了迎風飄揚的彩旗和 滿地爆竹碎屑外,整個公盤區顯得空空蕩蕩的。一眼盡覽,金旗選擇左轉。

    公盤賭石大致分暗明兩種標式。暗標是買家看盤後決定競標價 格,寫在表格內投入標箱。幾天或一天后賣方(主辦方)從中挑出價格最高之人成為獲標方。明標是幾個買家現場輪著投票,各人並不公開自己的價位。到無人投票 時,開箱當場驗票,價高者得。由於擔心競爭對手搶標,買方往往成倍抬高價位,所以明標對賣方有利,賣方喜歡採用明標方式。這界陽州公盤是明暗結合,全賭、 半賭毛料全部暗標,而明料明賭採用明標。對此金旗是正中下懷,他最愛全賭,實在沒有才半賭,明料和他無緣,所以刀光劍影的明標他不用去煎熬。

    這 次陽州公盤據傳是“萬石會盟”。緬甸各大礦主看好中國市場,而陽州公盤恰恰是中國翹楚。所以每年四月通過瑞麗口岸報關、轉關、檢疫進關的運石車隊排成長 龍,足足持續一周才慢慢平息。可想而知何等壯觀、熱鬧。這就是“萬石會盟”的來由。當然國內也有許多毛料公司把一年積累下來的毛料,都集中到陽州公盤來 賭,也加劇了大賭石的盛況。

    陽州公盤一般連續五天,每屆都會創出多項“曆界之最”。這次當然相當厲害,據報所參加全賭、半賭的毛 料就達三萬二千一百八十八塊,沒算明料就已經超出往界。想想也滑稽都說翡翠資源瘋狂開掘,已接近枯竭,可是公盤賭料屢創新高,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其實人為 造勢、作秀就為了抬高價格罷了。(對此筆者在後面會著重論證)

    金旗剛拐入左區全賭盤就有工作人員送上一隻文件夾,裏面有參賭人號碼、標書、筆以及公盤規則說明,想得十分周到。望著滿眼的賭石就像賭徒沖進了賭場,精神不由一振,兩眼閃光,快步朝賭石走去。

    全賭區人最少,危險大,作為行家是儘量規避的。賭料每堆不同塊數,標出的底價也相差很大。看似外表表現很好的底價卻不高;相反有的出乎意料的冒高。這是賣家的認識,人心沒有標準。金旗看了七、八堆沒有中意的,石多不等於石好,這一點應該千萬注意。

    在 一堆七塊毛料前金旗站住腳步,底價標三十萬。七塊中五塊很差,雖然算是翡翠毛料,但至多做些旅遊品。其中有一塊是典型的三色翡,紅黃紫三彩,色彩並不濃豔 卻自然清麗,是年輕姑娘喜歡的顏色。糯米種地也算中上,好得是三十多公斤毛料中足有一半是實料,做些三色手鐲無疑很合適。

    七塊中 特別令人眼睛一亮的是另一塊二十公斤左右的紅褐色外皮,外表很粗糙,結晶像芝麻顆粒的醜石,一般人都看不上它。可是金旗眼饞得差點流口水,紅翡,亮紅翡! 紅得高貴、紅得鮮亮、紅得像燃燒得火焰、紅得如嶄新的旗幟。金旗曾見過一則報導,香港珠寶展上一套亮紅翡冰種手鐲、耳環、吊墜加胸針四件套標價二千萬港 幣,還是非賣品。眼前二十多公斤的毛料裏就有約八公斤的冰種亮紅翡!哈哈,發財了!金旗想寫填標書,突然發現背後有兩個人正鬼鬼祟祟地注意著自己。他心中 一振,頓時明白他們認出了自己,假如自己在此填標書,很可能會多個競爭對手,而且是致命的對手。他裝著又反復看了看,搖搖頭走開了。

    走過去又看了十幾堆沒有收穫,卻在一堆標價八十四萬的毛料前蹲了好一陣,並且填了第一份標書145號,標價五十一萬。當然145號是前面那堆紅翡的標號。

    蹲 了好久不是沒用,斜對面金旗又看中了兩塊大料。其中一塊外面和裏面一樣墨黑,不同的是外表的黑很可怕,像塗了一層瀝青,而裏面的黑卻很美麗,是明淨無比的 玻璃種。想想墨翡玻璃種男人最愛,金旗就想笑。可惜的是一百多公斤的殼,芯才二十多公斤,太小太少了。另一塊也猛,足足一百五十多公斤,也是黑烏砂皮,和 前一塊相比它顯得毛糙、凹凸不平,然而它和前一塊相同的是都有一顆美麗的心。冰種豔綠!又見冰種豔綠!昨天四千萬拍走一塊瑰麗絢爛的玻璃種豔綠心裏真有點 不舍,為了讓自己賭資充足不得不脫手。沒想到和冰種豔綠真有緣,公盤第一天就遇見親愛的,而且個頭不小,估計實料先碼有四十公斤。他逛過幾堆又填了一張標 書:162號、價格二百四十四萬。162號的底價是一百二十萬,他給它翻個番再轉個彎。

    順便朝後瞥了一眼,那兩個鬼祟的傢伙果然正在自己蹲過之處抄著什麼。

    繼續努力!每一堆每一塊都不放過,換著平常人根本難以想像,走馬觀花般一一經過就已經一切了然在胸。可是誰叫人家是太陰寶鑒之主呢?

    不 過沮喪的是上眼的實在少。有幾堆中確實有一、兩塊表現出色的,但是配料太多,底價嚇人,已經沒有可賭性了。整個全賭盤大約有一萬五千多塊、三千多堆,金旗 看了三分之一僅僅填了二份標書。(當然假裝填標書,做樣子的不算)他有點掃興,口袋裏現在有六千多萬,別說全部,好歹也該用去一半呀。邊想邊走,目光雷達 般全息掃描,嗨,有了!

    這是三塊一堆,底價五十九萬。二小一大,表面看除了其中一塊小的上有二指寬一條色蟒,另二位屬於陪貨。其 實金旗知道主角恰恰相反,有色蟒的是空心湯圓,另一塊九公斤小個裏面一團紅芒,又是一塊亮紅翡?不,正確點說應該是血翡。紅得不一樣,加上種地是玻璃種更 勝冰種一籌,所以後者比前者更加晶瑩剔透、璀璨奪目、凝血欲滴。

    血翡是種誇張的色種,紅得甚至有點慘烈,而且不同側面顏色的變化不同,時爾明媚、時爾黯淡,猶如多變的女人。所以業內視血翡為極端的絕品,非大富大貴之人莫碰。金旗根本不懂這種九九,他的眼中玻璃種血翡足可以和“春眼”一拼!

    還 有一塊百把公斤的毛料也不簡單,是一塊實足的簿皮紫羅蘭,不過整塊毛料全是密密麻麻的綹裂。這種綹裂很奇怪,外面是大裂,進肉五公分後裂口像再此炸開,化 著細雨絲般的密集的細小綹裂,很慘!一塊好端端的春水料被綹裂毀了。紫春料嫩、裂多是常識,但是多如牛毛真使人扼腕歎息。滑稽的是像安慰人似的,右下角有 六公分乘六公分的一小塊怡人俏紫沒有一絲絲細綹。金旗心裏驀地一動,眼前出現一幅圖畫:漫天斜飛的雨絲撲入池塘,連湖石、垂柳都被雨簾吞沒,一對相擁交頸 的鴛鴦在雨中互相休貼著,它們撲開的翅膀下兩三隻小鴛鴦仍在戲鬧,一點也遭到雨水的干擾。題目就叫“家”。想到這裏他立即決定:買下!底價五十九萬,由於 外表大裂表現平平,估計不會成為熱錢競爭對象。金旗填下:標號59號、價格八十二萬的標書。

    由於細綹紫春料的奇妙設計金旗心情大 好。走了幾步看見前面三個人圍著一塊石頭在填標書,神目一掃標書自然看得清楚:98號、標價三百八十一萬。再看賭石,金旗心裏為三人悲哀,一派傷心的北國 風光。底價僅僅一百一十五萬,就為了幾朵預示著出綠的松花就加了二百多萬?當他們切開時會不會昏過去?很想上前勸他們幾句,但是可以想像賭徒豈能聽人勸, 弄不好遭幾句辱駡事小,說不定還當自己想競爭呢。

    轉首望去還看見了熟人,羅大偉獨自一人正東張西望地一路走來。金旗等他走過自己身邊時才輕咳一聲。羅大偉轉頭望了一眼居然沒認出來,剛抬腳,金旗又重咳一聲。他望了一刻,才嚷起來:“大哥,你搞什麼呀,像個特務似的。我都找你一小時了,快走,爺爺找你呢。”

    邊跟著羅大偉急走,邊問:“有什麼事嗎?你這麼著急。”

    “還不是為賭石,幾塊特別的賭石爺爺叫你去看呢。”

    到了席棚區金旗才知道什麼叫別有洞天。三排席棚隔了三十間,裏面並不是全售明料。有許多大公司身價兩樣,賭料也放在棚子裏展出,當然全是半賭料。羅大偉帶金旗進去的棚子門口掛著塊牌子:金固公司,非請莫入。看看,緬甸一流礦業公司的架子。

    金 旗在踏進棚子的瞬間,一眼瞥見過道對面棚子裏一個熟悉的倩影――鳳娟。他不由停住了腳步,可惜馬上又看見討厭的背影,何文豪正偎著鳳娟說些什麼。一股殺意 沖出銀瞳……隨即又消失了,金旗歎息一聲跨入棚子。就在剛才一瞬間棚子裏十幾個男女心裏都被猛地抽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誰也沒當回事,只有正安坐著喝茶 的羅振玉雙目猛睜,露出近乎驚恐的神色……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9:20
第三十二 瘋狂賭石(五)


    棚子裏有桌椅,還有茶水。金旗剛進棚就被羅振玉拉到一旁坐下,端過一杯新泡的綠茶遞給他,說:“這是我特意帶來的碧露春,叫大偉尋你好一會了,來,先喝茶杯息息,怪他們昨夜把你灌得。”

    金旗喝了一口,心裏暖暖的。

    棚 裏坐著好多人,除了羅家的人,其他全不認識。棚子中央有一大塊毛料,足有半噸重。它旁邊還有一塊半賭料,也大,400公斤出頭吧。再過去是一很長條桌,桌 上放著十五片完全解成淨料的翡翠,其中十片全是綠翠,最漂亮的也僅僅是嫩豆綠,而且還夾雜著好幾處絮花團,剩下的綠翠全是淡綠、暗綠、黑綠了。種地一般, 全是新種五級,不透明、陽光透不進、色濃底較差的品級。另外五塊有翡紅、翡黃、翡紫和白翡,其中黃翡還是使金旗眼睛一亮,臘肉黃雖然不漂亮,但很少見,也 算稀罕。明料只標號沒底價,誰都知道即使是新坑料沒有二十萬元一公斤的均價別動腦子。

    金旗當然不會想競拍,目光瞅著兩塊半賭毛料。一塊是紫水春,另一塊是黑白翡,居然兩塊都有很強的賭性。他喝著新茶,望著羅振玉不出聲。

    羅大偉憋不住了,俯耳輕輕說:“大哥,那塊可賭性強一點?”

    金旗掏出手機,按了一行字給大偉看,上面是:“看你出什麼價?”

    羅大偉立即學會,同樣用手機說話:“那塊半噸的底價二百萬,我想出三百二十萬。”

    “四百公斤的呢?”

    “底價一百七十萬,我出二百五十萬。”

    “你先填兩張標單就是你的價,但是千萬記住把標號故意寫錯,造成廢票,明白嗎?”

    最後兩個字是:“明白。”羅大偉伏在桌上製造了兩份假標書,還給羅振玉看過才折疊好,向放在過道口涼棚下的標箱走去。

    公盤標箱全密封,僅留有可以插入標書的縫隙。集中看管,晚上鎖入巨大的保險箱,萬無一失,大家也信得過。羅大偉剛走到棚口就被人叫住了。叫他的人是位姑娘,也是陽州本地人。大偉問:“仙兒,有事嗎?”

    稱為仙兒的女子走近大偉,一把抓住對折的兩份標書,說:“急什麼,能給我看看嗎?”話說一半,手就用力抽,話完標書也到了仙兒手裏。

    羅大偉急了,吼道:“不行,你這麼能搶標書!”

    “不看就不看,什麼東西?我還不想看呢!”說著,仙兒就把標書狠狠地摔在地上。

    羅大偉拾起標書,吹掉上面沾著的泥塵,瞪大眼睛怒視著仙兒。仙兒似乎害怕了,怯生生地說:“偉哥,仙兒又沒看見,別生氣嘛。”

    原來和仙兒待在一起的人群中一位老者站起罵道:“仙兒你怎麼不懂規矩,無禮之極,還不向大偉道謙。大偉,對不起,陳叔給你賠罪了。”

    在仙兒再次道謙下大偉才氣呼呼地出門投了標書。半小時不到對面男女五人起身離去,臨走和羅振玉、羅大偉打了招呼。羅大偉急跟兩步恰好看見仙兒纖纖柔指撚著兩份標書插入標箱之中。

    羅大偉一回來,金旗就說:“重填標書,半噸的三百二十一萬五千;四百多公斤的填二百五十一萬五千。”

    羅大偉遲疑著沒動筆,反到是羅老爺子淡淡說:“陳家比我們多報了一萬,我們再加五千當然行。聽你大哥的。”

    “大哥,你是做個套等人家鑽呀,哈哈,厲害。”羅大偉高興地重新填了標書,並沒有立即去投,走到半噸毛料前,問:“大哥,爺爺說是紫春裏子,實料還不少,你說呢?”

    金旗只說兩個字:“同意。”就起身往外走。

    羅振玉忙說:“賢侄,時間差不多了,你還去那裏?”

    “伯父,我再去轉轉,回頭找你。”話未落音,人影已不見了。金旗之所以走得慌忙,因為他看到鳳娟、何文豪、肖雅仙正準備向這裏走來,他不想碰見他們,特別是鳳娟,所以急急離去,弄得羅振玉有點糊塗。

    夕 陽西下,天色近暗。第一天的公盤快要結束了,人流開始紛紛離場。金旗也無心再看,他繞著全賭區的邊線走著,到路口一眼瞥見一塊筆筒般的毛料直直地豎在夕陽 下,霞暉給它輕描了一圈金線,遠遠望去孤零零的顯得寧靜而淒美。金旗不由多看了幾眼,心裏大驚,慌忙記住了17號和八十萬的底價,也不敢停留匆匆離去。一 直出了公盤會場大門很遠才停下腳步。躲在牆角填上17號、標價二百八十一萬。足足比原價翻了三倍多,因為值。他很怕別人競標搶去,他太喜歡這根柱子般長長 的毛料了。

    很難正確說清這根柱子毛料裏五彩繽紛的色彩名字叫什麼,也許誰也沒見過,誰也叫不上它的名字,因為它從未出現過。回想 似乎有七種色,桔紅、桂黃、陽綠、黑綠、粉紫、銀白、還有一種藍色調,應該是叫蔚藍,淺淺的天空色。就是這七種色彩摻雜在一起,形成一根柱,大約直徑有三 十公分、長有一百八十多公分這樣一根七色彩柱,種地還是冰種以上,應該算是冰玻種。太美太神奇了!記得翡翠引成論中說:白色的翡翠原石中後期又有熱液侵 入,尤其是銘離子熱液的侵入,綠色就產生了。如此重複或鐵裏子、或鎂裏子等等的熱液在不大的白色翡翠岩中不斷侵入……是呀,別說七色,九色、十八色多是有 可能的,就看你是否有遇美的福緣。現在這根表面上粗糙不甚,形狀奇怪的全賭毛料孤零零地聳立著,天知道會不會有明眼人看中。不行!想要必得,還要加一百 萬!金旗掏出剛填好的標書團成一把收入天釋戒中。重填一張,價格是三百八十一萬!

    一天已經填了四份標書,價值為七百五十八萬元。 如果全部中標將有稱得上好料的原石7塊,加上昨天在徐記工坊撿漏的未解開的兩塊,大賭石賭來的五塊,共計收穫十四塊。這遠遠不夠開一家像模像樣的寶石公 司,應該加倍努力。十萬賭三塊的賭場還在,但是金旗知道已經沒有可賭之石了。那裏還有漏撿呢?最好像徐記工坊哪樣,哎,為何不去找徐老闆,讓他帶自己搜遍 陽州加工坊的廢料堆呢?想到做到,他立即搭車趕往徐記工坊。連夜搜遍廢料堆,這種念頭也想得出,金旗賭石賭得真瘋狂了

    徐老闆大名 徐根寶,和足球名將同名。他聽金旗提出這樣的傻主意先是驚愕,然後又連連搖頭,說:“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天中每家工坊都在仔細地檢查自家廢料堆,稍有懷疑 立即解開!我可以肯定地說今天是全陽州最忙碌的一天,這全是老弟的功勞。儘管一塊像樣的也沒找到,但是人人都對廢料堆充滿希望。這時老弟要去拾漏大概不先 付上幾十萬是不可能了。都等著變廢為寶呢,老弟還想撿漏嗎?”

    一番話說得金旗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沒想到“春眼”的後果是這樣的。沒話說了,搬張小凳就坐在徐根寶對面,從碗裏抓了塊豬耳朵塞嘴裏嚼著,沒有味道。

    徐 根寶本來是小桌獨酌,見一眼金也不講究,便找個小杯給他倒滿,說:“嘗嘗陽州土燒。”金旗也不多說,一口悶了,又自倒一杯。倆人都不說話,一杯兩口地喝 著。喝著喝著,徐根寶想起什麼了,說:“離陽州十公里鄉下我姨父家,有一大堆清朝留下的路石,說是以前官府築路用的,都是當時廢下的毛料。早幾年有人從中 撿到了好東西,結果把一條老路全掘了,可惜以後再沒聽說出過寶。我姨夫也掘了一堆,都是30×30公分厚度不一的石頭,我全過了一遍,也解了十幾塊,一點 彩也沒見有。要不,我帶你去看看。不過不管你找到多少塊都必須給我一塊,若十塊是一塊,一塊也是一塊,行不?”

    “行,我們這就出發。”也算吃過晚歺了,兩人碰了一杯立即出門。

    徐 根寶有輛小麵包,十公里半小時就到。他姨夫獨門獨院、三間平房,聽他們來意很起勁地從屋裏牽出電燈給照亮。院子西牆角果然堆著幾十塊路石,過去翡翠不值 錢,色好的買了,色差得扔了,所以有人走走路腳尖都能踢出白翡、黑翡來,這話一點不假。但是要說眼前這一堆路石中有貨也只有瘋狂之人才信。徐根寶遞根煙給 姨夫,倆人蹲在石階上瞅熱鬧。金旗獨自一人拎了盞電燈開始尋寶。

    這對別人難,對他很容易。剛才說好了不論好壞、大小,只要拿走, 每塊一萬元人民幣,雙方都點頭的。神目如電,表面一層石沒東西,下面真有兩塊入眼的好貨。一塊是黑翡,另一塊是不藍不綠的灰色調。兩塊寶嵌在石堆中灰頭土 臉的,表面毛料的原始表現早磨滅了,不解開誰也不會相信這種扔貨會有文章。黑翡是糯米地,灰翡是化地,都還可以,遠遠不至一萬。可是僅僅兩小塊還得給根寶 一塊,實在太少、太不甘心。金旗繼續找,差不都連地底都看了也沒值得高興的。他轉身剛想告訴根寶結果,突然眼睛一亮:在兩個抽煙男人的腳下有一條長長的台 階,階面並不平整,屬於草草收拾的那種。石階中間還斷裂了,看得出是把石階放下時擱斷的。當時誰也沒注意為什麼會斷?其實正是硬度不一才擱斷的,因為兩端 都有綠!

    標準老坑料,綠是藍綠,綠色中微帶藍色調。綠中微藍使其看來充滿冷靜的神秘感,給人“平穩沉著”的感覺。石階兩端靠頭部 全有翠料,色帶在中間卻斷了。他姨夫家這麼會把大翡翠毛料琢成石階,金旗不敢問,也不想問。看著兩個巴噠巴噠抽著煙蒂的傢伙就蹲在身價百萬的翡翠上,想想 也滑稽。

    金旗說:“我付四萬,拿四塊,兩大兩小行嗎?”

    “行,拿吧,院裏的最好全拿光。”他姨夫一聽有四萬眉開眼笑,嘴也合不攏了。

    有兩人幫忙很快就翻出了黑翡和灰翡,當聽說要撬臺階時稍稍有點遲疑,金旗甩出四萬人民幣時,事情容易多了。三人抬著把兩截石階裝上麵包車,金旗又抬來兩塊方方的路石,小車於是顛簸著駛回陽州市區。

    月淡星稀,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金旗說:“挑吧,四挑一,隨便挑。”

    一旁就是解玉機,對著兩大兩小徐根寶實在是下不了決心,他有點懇求的語氣,說:“我想要綠,很久沒切出綠來了。綠會帶給我幸運,請告訴我那塊有綠?”

    金旗說:“四塊也許都有,也許都沒有。你若相信我,就幫我把這半截石階抬上去吧。”

    解 玉機啟動,切刀緩緩落下……十幾分鐘切刀抬起,蓋板打開,徐根寶忙不及撲上去,雙手抹著石塵,“哇”歡呼起來。眼前是靜靜的、初夜般的藍綠之色,瑰麗中透 著清澈的碧光。徐根寶被眼前的美震撼了,久久返不過神來。他雙手撫摸著的40多公分長的藍綠切面,嘴裏自語著:“真正的老坑種,真正的寶貝呀。”

    等他終於醒悟過來,想找金旗時發現人和剩下的毛料全不見了。問工人,大家忙著歡呼,誰也沒注意到一眼金。徐根寶又一次自言自語:“他不是一眼金,他是神仙!”

    從此,陽州又多了一段關於石階變翡翠的傳奇。這是真人真事。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19:32
第三十三章 瘋狂賭石(六)


    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金旗一回到酒店就連續接到好幾個電話。第一個是宋詩的,哀怨的語調差點使金旗叫她立即趕頭班飛機來陽州。

    “旗, 難道你從來沒想起過我嗎?就不能百忙中抽一丁點時間打個電話嗎?假如我不是每夜都夢見你,假如我……不說了。我昨天去醫院看過煙兒,癡呆呆的沒什麼變化。 床位醫生說治療是長期的過程,我給她留了些費用。㟷幫沒有進一步的活動,一切正常。你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宋詩,對不起,我正在試著改變自己的生活,很忙。我想過段時間會好些。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我想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說吧。”

    “給我註冊一家公司,名字就叫:金氏寶藏貿易公司;註冊資金一千萬,你先填著,我回來給你;註冊地點堯峰山莊好了;法人是我,獨資公司;主營業項目是銷售、加工各類珠寶、玉器以及寶石材料。輔助項目是經銷國家允許茫圍內的各類古玩、藝術品。就這些行嗎?”

    宋 詩當然很樂意效勞。兩人又說了許多悄悄話,金旗才收了線。接著立刻撥通毒蛇的手機,問清毒龍和喜鵲已經回家鄉休養時,金旗說:“老二,你明天電話聯繫喜 鵲,假如毒龍傷病不要她留下照顧的話,你帶她儘快趕到陽州來,我有事要你們做。”得到肯定答復後,才結束通話。既然決定開公司,人手也該儘快準備。喜鵲年 輕聰明,在漢工琢玉堂速成三個月,一定能成為公司的有力幫手。毒蛇也讓他先熟悉玉材、寶石,以他的能力再安排具體工作。處理完這些已經深夜十二點了,打開 窗頁,讓南國溫柔的月光傾入房內。他盤坐在月光中很快進入修煉狀態。

    第二天趕早金旗就趕往公盤處,他想再瘋狂大賭一天,第三天留 給張喚之等朋友們,盡可能地幫些忙吧。剛到大門口就看見何文豪打開轎車後座車門,很恭敬地讓鳳娟上車,然後自己一縷煙繞到轎車另一側鑽了進去。轎車輕輕滑 出,很快溶入熙熙攘攘的街道車流中。金旗默默站著,雙目中銀輝閃閃,不知在想什麼?

    鳳娟上車坐下時剛好瞥見金旗,心裏好沒來由的 一陣激跳,但見他憤怒的臉色心裏就忿忿不平起來。暗罵著:“你有什麼理由這樣對人家?人家又做錯什麼啦?姓何的要這樣,人家也不忍硬拒呀,畢竟他沒幹什麼 嘛。你這不講理的,你這黑良心的!”從酒店到公盤會場一路繃著臉,弄得何文豪一頭霧水。今天他們一早按鳳娟的意思趕到四季花酒店,是來找張喚之父女的,不 料他們已經提前出發了。難道就為這,美人生氣了?

    進了公盤區,什麼惱怒全煙消雲散了。金旗向右轉,目標半賭毛料公盤區域。今天換了頂黃色旅行帽、大墨鏡、一身淺灰中式布衫褲,完全成了另一個人。

    半賭毛料價格明顯比全賭的高,可是偏偏願賭的人就是多,幾乎每堆石邊都有看石人。反正金旗只是遠觀,不用湊近擠熱鬧,所以人多少和他並無妨礙。獨自一人,閒庭信步,老方法信馬由韁地開始欣賞幾千塊各種賭石。

    沒 走幾步,左邊一塊大毛料前兩人的談話吸引了他。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在說:“所謂新坑料就是年紀較輕,露天形成時間不夠,大多質地粗松,水頭短少。也有人把 山料翡翠礦石也歸納進來,其實大多數翡翠礦石都是從幾十米深的坑井裏掏出來的。老礦發現早,挖掘也早,但不等於說發現遲的,挖掘晚的就是新坑料呀。這是兩 種不能混淆的概念。”

    另一個光頭中年人說:“按張老師的意思這塊毛料儘管是新坑料,但不一定質地就粗,水頭就差,可是一賭囉?”

    “王廠,賭不賭還要你拿主意,我只是從理論上說說。”

    金 旗也看清開著淺綠窗的賭料,裏面確實有綠,水頭也不差,只是底價定在三百一十萬已經沒有可賭性了。他往前走去,突聽身後一陣喧鬧,回頭看去,一群男女蜂擁 者一名黑鏡、黑衫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從容走來,有人為他打傘,有人為他搖扇,看此人的架子一定是個有來頭的人物。

    人群擁過金旗身 邊,在一堆賭石邊站住。大人物拂了一下搭在前額的垂發,響亮地說:“就依這堆毛料為例:一共七塊,三塊開窗,四塊搭頭,是很過分的搭售行為。三塊窗中,塊 塊閃綠,用光源照射綠意很快就漸淡了,這說明至多二公分綠翠,平面也不會大。再看這塊解開的窗中透出紫意,試圖告訴我們窗裏有紫羅蘭。可是大家一定看到這 一個豁口,這是裂的信號,如此大的豁口裂不會小,一裂到底會是什麼後果可想而知。所以底價一百二十萬值嗎?我看不值。好,再朝前走,請各位再找一堆,讓我 來出個價。”話音剛落掌聲四起,眾人隨著大人物走去。

    人群後面有人在說:“幸好聽到小賭王的解說,否則我要傾家蕩產了。”說者從檔袋裏掏出一張填好的標書揉成一團拋在地上。等他走遠,金旗長歎聲,自言道:“無福之人就是無福之人。”

    走 過去一腳踩住紙團,用力蹍碎,然而自填一份標書:1008號、標價一百四十一萬。僅僅比底價高出二十一萬。金旗認為有小賭王的義務宣傳,這標價夠了。七塊 毛料中被小賭王當作搭頭的四塊全賭料恰恰是寶貝。兩塊翠綠冰種,一塊淡紫春水,連最差的一塊也是黃綠色的冬瓜地。被小賭王槍斃的有豁裂的紫羅蘭是一裂到 底,然而兩旁各自8公斤的明淨翡料,裂根本不妨礙什麼,避過就是。憑這七塊賭石一千萬元輕而易舉,可是就有人賭了再撤掉!無法想像。既然有人做義工,還不 快跟上!

    不過也沒這麼多好事。接下來小賭王一反腔調全是讚美之詞,連著三堆毛料被他吹得價值連城,大有不賭機會不再的感覺。看著 人群裏紛紛填寫標書,金旗正想大吼一聲:“一定切垮!”至此他才恍然大悟小賭王一定是某家礦產毛料公司的托,是有為而來的。想到這裏他在1008號標書上 加了五十萬。

    不再跟著看蹩腳的假戲,獨自一路找來,可惜好的毛料,性價比到位的賭石實在鳳毛麟角,而在擦開的視窗作偽的到是發現了好幾塊。口袋裏手機響了,一聽甜糯的上海腔心裏就舒服:“想我啦,肖姐在那呢?”

    “是想你,想你辛苦了。我現在呀在瑞麗的奘房裏。奘房就是廟宇,瑞麗有很多這樣的廟宇,很美,我玩得可開心呢。你好嗎?賭石順利嗎?有收穫嗎?”

    一連串的“嗎”弄得金旗頭昏昏的,這女人怎麼有心思去旅遊了?他說:“肖姐,你真會享福。我可是勞碌命,賭了一二十塊,不知能不能中。”

    聽筒裏傳來一陣脆笑:“從你答應供給我玉料後我就全拋開了,昨天晚飯前出發,開始三天遊。姐一定帶好東西給你,慰問可愛的、辛苦的金弟。喲,導遊在叫了,有空再聊,拜。”

    風一樣來風一樣去,被人信任心裏總是熱乎乎的,眼光也越發犀利起來。

    這 也許是半賭區塊數最多,底格最高的一堆毛料。有十九塊大小不一的毛料,標牌上寫著底價:一千二百萬。哇塞!應該好好看看。金旗並沒停下腳步,繞到右側,隔 著兩堆毛料遠遠眺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自己期盼已久的黃翡終於出現了!很明亮很陽光的黃翡,顏色有點像雞油之黃,滋潤而高貴!種地漂亮,稍有些迷蒙的冰 種。整塊毛料重達一百多公斤,黃翡有三十多公斤,其中有幾條小裂都無礙大局,可以繞過。憑三十公斤冰種黃翡也許就可是賣到上千萬,金旗豈能不樂。

    再看,還有新發現:一塊九十多公斤的毛料中有一條白地寬色帶,白地上挾雜著紫翡和紅翡,是很漂亮的“福祿壽”三色彩。

    旁邊又是大個,上百公斤吧,全是純透明的玻璃種白翡,實料足,可以做大件。

    還有豔紫冰種、暗綠化地……十九塊裏居然有十三塊有實貨。這可能是某小公司的全部陳貨,擦了三扇小窗,其他全賭料都混進半賭料中,想賣個好價錢。金旗思來想去最後狠狠心填了二千一百一十一萬的標價,標號是2907號。九百多萬差價就搏個穩拿!

    一上午就化去二千二百五十二萬,總款已達二千九百多萬,當然若全中標就有四十三塊近三噸的毛料。嗨!公司開賬該夠了吧!正在想入非非就聽身後有人輕喊:“金先生。”回頭竟然是徐記工坊老闆徐根寶。他疑道:“徐老闆,你找我?”

    一頭大汗的徐根寶喘息著說:“找得好苦,我還是試著叫了聲,果然對了。金先生,我姨夫來電,說他們村有許多人想請你去看看。”

    “還有路石?”

    “不僅是路石,還有一堵石壁。去嗎?

    “走!”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20:03
第三十四章 驚天秘密


    沒走幾步金旗站住了腳,不知為什麼心裏一陣悸動,好像要發生什麼災禍似的越發忐忑不安起來。他銀眸逼視徐根寶沒任何不正常,那麼為什麼自己會產生 不安和煩躁呢?也許大險才有大緣吧,他決定還是去。關照徐根寶等半小時,轉身就朝席棚區奔去。把已經填好的六份標書投入標箱,再用手機叫來了羅大偉,匆匆 說:“大偉,有兩件事你必須幫我辦好。一是我投了六份標書,估計需三千多萬,給你四千萬的農行金卡,密碼你知道我沒改。要是開標那天我沒回來,你就幫我把 手續辦了,所有賭石運到你家庫房暫存。記住開標前一定要去交保證金,我的代碼是87號。第二件事是明後天會有一男一女來找你,你務必安排他們在漢工琢玉堂 實習、學習,讓他們儘快學會識玉、分價、銷售、保管等等知識。就這兩種事聽明白了嗎?”

    羅大偉十分不解問:“聽明白了,保證無誤。但是大哥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去那裏?有危險嗎?”

    金 旗笑道:“什麼危險?我和陽州徐記翡翠工坊的徐老闆一起到鄉下去看玉料,估計要幾天,怕趕不上開標嘛。就這樣,大偉記住我說的。”塞過內有四千萬元的農行 金卡,轉身而去。出了席棚區立即給毒蛇發了條短訊,告訴他自己有急事離開陽州幾天,若他和喜鵲到陽州未聯繫上自己,就和羅大偉的聯繫。聯繫方法、手機號都 一一寫明。為了確保毒蛇收到,還一連發了兩遍。

    事情辦妥他才上了徐根寶的小麵包。想想也好笑,自己像交代後事似的,莫非“心識境”能預測到此行的兇險?

    半小時的車程,徐根寶他姨夫和另兩個老人早候在村口。車接了三老不進村,直接朝前開,大約七、八公里車子拐進了山道。兩邊全是大片大片的竹林,層層疊疊的竹葉被風吹過發出“嘩嘩”的巨響,很有驚心動魄的聲勢。

    車 裏五人誰也不說話。徐根寶全神貫注駕駛,盤旋起伏的山道不得不打足精神對付。三位老人悶著頭抽煙,很劣的煙,滿車箱煙氣實在嗆人,金旗拉開車窗透氣,不時 有斜長的竹枝、竹葉掠進車窗,搞不好能劃破臉。金旗全神戒備著,不僅要避讓突然刺來的竹枝,還暗中把太陰流默運全身,作好對付意外的準備。

    在 坎坷山道上足足開了三個多小時,車子停在山峪的一座破廟前。五人相繼下車,三位老人還帶著鐵鎬、繩索等工具,急急朝破廟大門走去。金旗最後一個,手錶上才 下午二點,山裏陰沉昏暗像傍晚似的。廟門早已倒塌,露臺上的大青石撬得僅剩幾塊碎的,兩旁風火牆也折得僅剩牆基,除了依然挺立著的幾株古柏,很難看出這是 座曾經香火極盛的“神龍廟”。

    三位老人繼續沉黙著急走,穿過斷壁殘垣朝後走去。金旗再也忍不住了,問徐根寶:“徐老闆,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究竟要帶我到那裏去?”

    徐 根寶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輕噓一聲說:“說話輕些,別驚過神龍。這裏是神龍廟,剛才你已經看見倒在地上的匾額了吧。傳說清乾隆年間這裏香火盛極,和尚也 有百十個。因為神龍廟就建在玉道的必經之處。傳說美麗的彩玉是神龍龍涎變化而成,得到神龍的庇護將很容易找到品質高純的彩玉。出發去緬甸木姐口岸的人要拜 神龍,淘玉回歸陽州、瑞麗的也要來還願,所以百多年神龍廟一直很昌盛。相傳1912年一支百馱馬幫滿載而歸,半道在神龍廟歇腳。實然天降驚雷,暴雨傾盆, 神龍廟後的潛龍潭掀起滔天黑浪,沖出一條漆黑巨龍。巨龍出潭噴吐一個個大火團點著了屋宇,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瓢潑大雨也澆不滅。結果幾百馱的大馬幫人馬全 部燒死,只逃出了少數僧人。從此神龍廟成了鬼域再無人跡。解放後馬邦有了新道這裏更荒了,石板牆磚也被扒去蓋了豬場。”

    金旗奇問:“今天到這裏來做什麼?”

    “快到了,看了就知道。”

    一行人踏著齊膝荒草雜藤穿到廟後,在一垛三米高、八米寬的石壁前站住腳。三位老人上前去拉扯爬滿石壁的葛蔓,很快露出了石壁的全部面目。

    三老退到兩旁,徐根室低聲說:“說這垛石照壁是用翡翠毛料砌得,請金先生一眼金看看是不是有好東西。”

    把金旗謊到這裏就為一垛百年前的翡翠毛料壁!真是想發財想瘋了。金旗又好氣又好笑,他問:“村上人為啥不拆回去解開看看?”

    徐根寶指指牆後:“誰知道這些小毛料中有沒有好東西,都說這是撿剩沒人要的貨。要不是先生昨天石階裏找出藍綠翠,也想不到這裏。再說石壁後就是潛龍寒潭,叫人看一眼就渾身發寒,不見真金誰敢?”

    金 旗望著徐根寶陰陰的臉色,覺得他沒講真話,一定還有更利害攸關的原因沒說。他轉首看著高大的石壁,想了想,又走近觸摸、敲打了一番,半小時後搖頭說:“不 能如你們願了,石壁中除了有三塊很小的磚頭料以外,全部是拋貨,拆了也沒用。三塊磚頭料也值不了幾錢,不拆也罷。”

    徐根寶急說:“不會吧,一百年的廢料很可能今天就能賣好幾萬。金先生你再看仔細點。”

    “你也是行家裏手,你也可以看嘛。”

    徐根寶姨夫插嘴說:“壁後還有一隻石台、四隻石凳會不會有綠呢?”

    金 旗一怔,沒多想就順著石壁朝後繞去。在他身後三老一少互望著,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徐根寶遲疑了好一陣才跟了過去。三位老人不但不上前,反而倒退了十幾步, 一付狼來了的傻愣愣模樣。徐根寶跟到牆角再也不挪步了,只是探出腦袋眺望著,一隻扶著石壁的手還在瑟瑟發抖。這幾位的神情正透著古怪。

    一 轉到壁後撲面就是一股冷厲異常的寒氣。金旗渾身打了個哆嗦,急忙運起太陰真氣才感身體回復正常。心中暗忖:好厲害的寒氣,從何而來呢?走過幾步才發現一片 紫色的葉蔓之下一個冒著陰森森、冷冰冰汽霧的深潭。潭水無波無紋像靜止不動的鏡面,更令人奇怪的是水面上沒有一點漂浮物,乾淨得詭異。他摘下幾片紫葉拋 下,水面一陣微波,葉片居然沉了下去。天啦,不浮之沉水!

    寒潭不大,大約一百平米左右,對面石岩上刻著三個古隸“潛龍潭”,字跡 有年紀了,肯定是先有潭,後有廟。這垛石壁很可能就是為抵擋“不浮之潭散”發出的徹骨寒氣而建。雖然是些毛料原石,但是根本沒有上眼的東西。用毛料砌擋壁 就為了毛料的緊密度。村裏人以為是毛料就會有寶貝,正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他走了幾步果然在雜葉中發現了石凳、石桌,走近拉了幾 把紫葉露出桌凳本身,細細察看一番發現也是一無用處的磚頭料。氣得剛想把手中枝葉扔掉,一眼瞥見正前石凳旁有白森森的什麼物件,好奇心促使他提腳朝前走 去……此時寒霧更濃,又起了陣陣陰風。金旗俯身抓住白色物件立即嚇得慘叫起來,人朝後急退,不料慌中有錯一腳踏空,人仰面朝天摔下潭去……在身子懸空時金 旗想到的是:“倒楣,抓了根屍骨!”

    慘叫直刺耳朵,在徐根寶眼裏只覺潛龍潭中冒出一股似手似爪的煙霧,一把拉住金先生扯下潭去。他嚇得發一聲哀嚎,轉身沒命地朝廟外跑去。三位老人原本就嚇得哆哆嗦嗦,見徐根寶慌逃,也跟著掉頭狂奔,身後就像有厲鬼追來似的……

    三人一直鑽進麵包車,抱成一團還抖得牙齒哢哢響,緊閉著眼睛亂啍,足足有十幾分鐘見四周毫無動靜,一個個才探出頭來。點著煙猛吸,吸完一支徐根寶才說:“死人了,怎麼辦?”

    “是神龍幹的,不是我們……”

    “呸,還不是我們犯貪騙他來的,總以為過了這些年不會出鬼了,誰想到真有龍吃人啊!回去這麼交代?這是殺人!怎麼辦?你們倒是說說該怎麼辦?”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開車走了,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夜幕垂下遮住了所有。

    很 深、很冷,是金旗落水的第一感,下墜了好一陣還沒見底。等雙腳落實,他神志已經完全正常,太陰神訣迅捷打開,太陰流(這是金旗對自己體內真氣的自創名稱) 滲出體外,周身溢出一片燦爛奪目的銀輝,像厚厚的銀色光盾隔離了所有異物的侵襲。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的自然反映,危急關頭平時所練所修立即產生作用。

    太 陰流在大周天迴圈一圈才緩緩停息下來,他並沒發現什麼不適。呼吸和在陸地一樣,冰寒徹骨的水溫也感覺不到什麼不舒服,反而體內流動的太陰流很歡迎這些寒氣 似的,不斷吸收著冰寒之氣,向烙印在左胸的太陰寶鑒回流。金旗感覺到吸納了冰寒之氣的寶鑒不但不變成冰坨,反到越來越溫熱起來,汲出一絲赤熱的氣流重新匯 入太陰流。周而往復,太陰寶鑒像台加熱器,吸收冰冷,輸出赤熱,漸漸百脈中的太陰流變得銀輝更盛、氣流更壯。金旗終於明白這是太陰寶鑒自行修煉的佳境,自 己所要做得只是靜待和適應。呔,想不到跌入寒潭反到成就修煉的更高境界,真是天緣啊!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20:24
第三十五章 巨大遺寶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金旗在小腹丹田處一陣熾熱的燒灼中驀地醒來。他不由自主地引用“目識境”往自己體內丹田穴看去:哇塞,一個寸長的小金旗正盤 坐在一枚泛出一圈圈銀色光暈的器件上閉目調息,模樣逼真,惹人發笑。坐下發光的東西很眼熟,仔細些才看清正是仙家寶貝――太陰寶鑒。小傢伙居然當它椅子 坐?看這情景自己的太陰神訣已經超越第一重“超境”,到達第二重“真境”了,因而踏入金丹大道!

    “超境”具體為“目識境”,也就是見別人不能之見;聞別人不能之聞。這些金旗早已運用純熟,如臂所使,並且獲得巨大收穫。

    “真境”具體為“心識境”,也就是洞悉他心所思、所想、所藏。進入“真境”其實就有些准仙人的味道,人家心裏想的你能知道,不仙還咋的?

    以上兩重修為達到大成的標誌是“丹田成嬰”,自己小腹部生出一個酷似自己的小小孩,以前金旗想都不敢想,現在機緣湊巧,不練也就成了。世上萬事都是如此,欲速不達,無為偏偏有治,這就是自然之道。

    更 進一步寶鑒上也記載得很明白,第三重“仙境”具體為“靈識境”,也就是感受過去、未來,感受天地萬物。當然這些對金旗來說還只能想想而已。再下去就是四、 五、六重了,那些“神識境”的通天徹地、排山倒海的大神通,金旗連想都沒想。他自知修為僅僅是一付漂亮的空架子,停留在精神層面上的多。如果用來防守也許 很有用,進攻呢?反正現在也不急著進攻,要說對付三、四個人打架應該不成問題。好哉“目識境”已經足夠改變自己的生活了。想到無所不透的神目,金旗突然想 起潭底世界還沒來得及看呢?

    舉目看去,漆黑無聲的潭底在神目中突然爆發出一片五彩繽紛。細細辨來,天啦!整個潭底鋪了厚厚一層翡 翠原石,全賭的、半賭的、曾至還有幾十塊完全解開的明料。這是怎麼啦?不大的潛龍潭底暗藏著如此巨大的寶物,而且看毛料上的水漬、水銹都是有年紀了。原因 呢?金旗傻傻地愣了很久,突然想起徐根寶所說的1912年的故事。

    幾百馱馬上裝滿從緬甸帕敢挖掘而回的,價值連城的翡翠原石歇腳 在神龍廟裏。風雨雷電,澆不熄、撲不滅的焚天大火,以及廟毀人亡的慘劇說明當天神龍廟一定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故事,以至一座鼎盛的廟宇頃刻消失,而且再不重 建。故事是從逃得性命的幾個僧人傳出來的,神化了的黑色巨龍是慘禍之主,一切都不了了之,甚至連馬幫的關鍵東西翡翠原石下落也無人問津。是奪寶人和馬幫同 歸於盡?還是馬幫沉石于潭,寧死不說?誰是奪寶人?神龍廟的百十口僧人?謎底近百年沒有揭曉,看來是永遠無法揭曉了。其實揭不揭穿謎底又怎樣?後來人給曆 史的所謂公正評說也許更荒誕無稽,只是我們自以為是罷了。

    金旗不再去想問題、想討厭的為什麼,而是為眼前的巨大財富吃驚不已。僅 一掠而過的數量就很驚人,粗粗估計在千塊以上。那些繽紛的五光十色更令人神往,自己在公盤現場以為上佳極品的表現和眼前絢麗多姿、璀璨奪目的百年遺贈相 比,遜色何至一二。什麼是老坑種?眼前原石的水底、種地作了具體的回答。一千出頭水坑毛料中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有表現,剩下的百分之十在今天也許能做旅遊用 品。請計算平均每塊就算十公斤,一千塊,足足十噸。按毛料二萬元一公斤算,天啦,整整兩個億!

    上天賜於兩個億!金旗驚愕得有點呆若木雞。

    想 移動身子,很困難,必須用全力才能一步一步地挪行。他想到了潛龍潭不是平常的水潭,是奇寒徹骨的弱水。也許就因為潭水古怪的屬性才百年以來保全了上千寶 貝,否則怎麼會沒人下水呢?試著往上升,當太陰流鼓蕩全身時,身形就能輕易擺脫水的扯力。試罷放心,他開始收拾滿眼財寶。像挑西瓜一樣每一塊都在手中掂 掂,欣賞、欣賞內在精彩表現,時不時嘟噥幾句,還分出絕品和佳品兩個檔子,分別存放在天釋戒中。望著仙戒中堆積如山的翡翠毛料,他想到金氏寶藏有限公司開 賬那天的熱鬧。

    不知不覺眼前已是空蕩的一片,幾具屍骸散落在泥淖裏,看來確實有人冒死下水探測過,只是有去無回罷了。金旗無心多 看,剛想上浮突然發現收去毛料後潭底岩壁露出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好奇地走過去伸手一摸,摸到軟軟的東西卻又看不見的什麼物體。金旗現在是“目識境”、“心 識境”大成的元嬰高手,竟然看不透一個小洞㝉的究竟?心中不由大驚。琢磨半天也沒法子,只能放棄。他心中暗忖會不會是仙家陣法或者 禁咒封了洞穴,所以憑自己神目也看不透。那麼洞裏藏著什麼呢?巨寶?做了一陣美夢,自己也笑了。趕緊浮上潭面,這一浮才知道潛龍潭有近百米深,難怪潭底的 秘密能保留百年,光水壓就能死人,別說奇寒入骨的水溫了。太陰流一振,身子躍出水,凝在半空也不掉下來。哈哈,這大概就是小說中常描寫得輕功吧。金旗覺得 寒潭之中不知不覺的修煉,自己的修為又跨越了一個層面,比如拿使用“目識境”神功來說,以前還要先揑法訣,現在是隨心所欲,隨念而至。

    一 路回陽州,一路練輕功。金旗一忽兒竄高上樹、一忽兒橫移十丈、一忽兒在水面踏波、一忽兒在山村屋脊奔行,真正嘗到了人如飛鳥般自由自在和神奇速度,也真正 掌握了使用體內太陰流,太陰真氣的訣竅。隨心所欲的美妙使他又繞著陽州外城跑了一圈,幸好深更半夜人跡全無,否則讓人當成妖怪非惹禍不可!

    回到四季花大酒店已是淩晨,服務員詫異的眼神告訴金旗,現在自己的模樣肯定不像正常人。

    又 是刮鬍子,又是洗澡,忙停恰好天亮。打開電視才知道自己離開陽州整整四天了,今天正是公盤全賭、半賭暗標開標的第二天,也就是最後一天。想一想反正有羅大 偉管著誤不了事,如果事急他還不打電話找自己呵。想到電話,忙從換下的濕衣中掏出來一看早壞了。手錶、錢幣也全泡爛了。幸好銀行卡是收在天釋戒中的。

    在商場裏買了新手機,再去電訊公司換了卡,(當然還用老號)剛裝配好,手機就響了。接通,是張韻。聲音很急:“是旗哥嗎?你那裏去了?找幾天都沒找著。現在儘快到公盤會場來,我在大門口等你。快!”

    攔了輛車十分鐘就趕到,張韻果然在門口著急地翹首以待。一見忙拉到一旁說:“好大一塊毛料,足有一噸半重,開價五千萬,今天是最後一天。我爸太想賭了,又吃不准,請你去看看。”

    “那還不快走!”金旗答應著,跟在張韻後面朝棚席貴賓區趕去。邊走邊對張韻說:“待會你別跟著我,站遠些,注意我手勢。摸一下腦袋一千萬,五下五千萬,以此類推。不摸就是不值,千萬別賭。也別問,四周全是人,對你爸不利。”

    張韻高興地應著。

    席 棚區靠北那間,許多人圍著一塊巨大的毛料議論紛紛。這是早審報卻由於運輸遲到的最後一塊大毛料,重2530公斤,外表黝黑泛灰,有顯目的蟒帶,有大片松 花,還擦開三十公分見方視窗,表現為冰種豔綠,而且綠意濃烈有發散之意。豔綠是高綠(帝皇綠)下來穩坐第二的翠種,豔麗、漂亮、討人喜愛。所以現場看得人 多,想賭得人也多。

    張喚之正在一群熟人中討論著什麼,還有幾張熟面孔,包括做托的小賭王都在。金旗走到另一邊放出神目一看,心裏 涼了半截:這是塊大臭料,其臭無比的臭料!開窗處豔綠僅僅往裏延伸一公分還不到就突然刹車,接下來是茫茫蒼涼、淒淒苦寒。這是叫人傾家蕩產的臭石,是殺人 石。金旗不想看下去了,標牌上寫著:3891號、標價五千萬。還附著一行小字:獲標者若當場解玉,本公司將贈送一百萬人民幣以添喜加彩。正是殺人不見血, 人家虧了五千萬,你送上一百萬,是催命錢,還是棺材錢?這句話是毛料公司的生意技巧,從另一面肯定賭這塊毛料是穩賺不賠的。但是體現在這塊賭料上恰是催命 符。

    對面張韻已經看了他好幾次了,金旗就是不摸腦袋。非但不摸,還轉身走了。張韻急步跟上,追問:“怎麼啦?”

    金旗回首輕說:“別賭,千萬別賭。我不摸腦袋不是已經明說了嗎?”

    張韻嚇得臉都白了,剛才父親還準備六千五百萬賭上一賭呢。她招呼也沒打就奔回去了。

    金旗總覺得欠著張喚之,他回到全賭區看著自己的幾份投標的毛料,琢磨著該把那一份讓給張家父女。可是沒一會兒張韻已經懶懶地走來,沒等她開口金旗全明白了。

    張韻走到金旗身邊,無奈地說:“來不及了,爸爸還是填了標書,並且投進了標箱。”

    “是在你提醒他之前投標的?”明知故問,心裏不甘呀。

    “是,是在之後吧。”

    根本聽不進勸告,張喚之最終還是相信自己眼光,選擇了拒絕忠告。金旗長歎一聲,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人想往下滑時,攔是攔不住的。

    張韻也悄悄坐在他身邊,怯怯地問:“金哥,這石真會切垮麼?”

    金旗望著遠處紛雜的人群,說:“但願我看錯了。”想了想又問:“你們還有資金嗎?”

    “沒有了,六千五百萬全部家當全賭上去了,一點不剩。這是公司僅有資金,一部分還是融資的呢。”

    聞言,金旗氣憤地喊:“那為什麼還要賭!”

    張韻吃驚地看著突然發怒得金旗,嚇得倒退一步,輕問:“你不是最喜歡賭石?”

    金旗喊完才明白自己失態了。他猛地朝天用力擊出一拳,一股勁風呼嘯著沖向天空。像是怒火發洩完了,他又恢復常態,走到張韻身邊說:“原諒我的態度,我有些錢借給你,一起去再賭一塊,也許失去就是得到的開始。”

    張韻搖搖頭,說:“不了,我不會也不想賭。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相信我爸三十多年的經驗會在這次輸得一塌糊塗,也許切不漲也不會切垮吧。”說著,她轉身離去。

    金旗急喊:“張韻。”

    張韻沒回頭,只是緩緩地說:“金哥,對不起,我該走了,爸爸還在等著我呢。再見。”

    “再…… 見。”金旗喃喃地重複這意思複雜的兩個字,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扮演切漲的幸運賭徒,這對周圍人何等刺激,當他們有賭贏的機會時,自 己又當救世主的角色。恰恰相反的效果,使冒險人更冒險,張喚之傾巢而出一搏,就是想證明自己。想到這裏他感到十分沮喪,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會場。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21:01
第三十六章 六標五中


    剛出大門就迎面碰到羅大偉,只見他一頭汗水,挾著檔包從別克轎車中出來。金旗也不招呼,挺著身子就等他撞。羅大偉正低頭尋思著,突然眼前一黑差點撞上人,抬頭一看,激動地大聲歡叫:“大哥,真神呀,正想著你,你就出現在我面前,這下我可有救了。”

    “什麼事讓你一會激動,一會著急。”

    “大 哥,首先報告你好消息:一小時前暗標部分除了高端還沒開標外,全部開標結束。大哥六份標單中了五份,就流了2907號標的,就是那份二千一百一十一萬的。 我瞭解了一下2907一共六家爭奪,其中一家出了四千六百萬,自然沒大哥份了。不過六中五也只有大哥幹得出來,這次賭石競爭簡直到了瘋狂的程度,都比底價 出高一倍甚至幾倍。像大哥以略高低價的價格贏標,爺爺都說神來之筆。這文件夾裏全是你的證書、收條、提貨單證,銀行卡也還你,共刷去八百九十九萬元,完璧 歸趙。”

    儘管2907號標的沒中心裏著實遺憾,但是有潛龍潭收穫的上千精美毛料填底,不爽之感僅僅一閃而過。金旗接連文件袋,連聲道謝後又問:“下午能提貨嗎?”

    “可以。大哥要不要我叫車叫人幫你?”

    “我自己來吧,反正下午我有空。喜鵲她們來了嗎?”

    “前天到的,小姑娘爺爺挺喜歡,說要親自教,收她作關門徒弟,就等你回來答應了。”

    “太好了,有老爺子手把手准沒錯。”

    “馮大鴻已經派到倉庫時學分類、保管等,也是爺爺吩咐的,說有實用。大哥,今晚我請客,新認了幾個朋友,到時叫上喜鵲、大鴻,你們三人也可見個面。”

    金旗很滿意,連連點頭,又問:“大偉,剛才你著急的是什麼事呢?”

    說到這,羅大偉立即像霜打得茄子,歎了口氣才說:“明天是一場生死大戰,爺爺叫我主持,我心裏不踏實,有點寒。”

    “究竟是什麼,說清楚點,別吞吞吐吐的。”

    “這 次公盤我們羅門共賭四標,今天開了一標,流了。還有兩標是你看到的,估計問題不大。最想獲得的一標是明天上午的明標8號標的,底價三百萬,是淨料十三公斤 黃翡,玄黃正色的黃翡。估計有七、八家要搶,價格將抬到千萬以上。我們很想得都這塊玄黃,又恐價格太高。一個字,難。”

    “黃翡現在很少嗎?”

    “很少,特別是俗稱雞油黃的玄黃色。8號標色好底差也要八家搶,真是……”

    金旗心中一動,想想自己天釋戒中黃翡該有幾十塊。是不是讓大偉別去搶標了,轉念又忍住。做好事有時候落不了好結果,比如張喚之……

    羅大偉又問:“我在想大哥賭來的五份標也有二十多塊毛科,其中要是有黃翡不是解決問題了。所以我想請大哥細細看看,說不是憑大哥的運氣真有呢。”

    金旗點頭答應,說:“現在我就去辦手續領毛料,我會盡力的。”

    兩 人分手,大偉急著去找羅振玉商量明天的事。金旗租了輛五噸貨車,辦了手續把二十四塊毛料全領了出來。順便到羅府把前幾天寄存的十萬賭三的那剩下五塊也拉走 了。貨車到陽州郊外金旗就吩咐卸車,多付了一百元,司機幫著把二十九塊毛料全扔在路旁。等車開走,四下無人時金旗瀟瀟灑灑地收石走人。

    明天上午張喚之的8號標的就要開出,金旗真不忍心去看現場解石後的慘狀,要不是明天下午還有明料明標之搏,他很想今晚就離開陽州,學學肖雅仙一路旅遊回去。

    晚 飯前金旗就把毒蛇、喜鵲約到茶館裏。分別重逢喜鵲直接撲到金旗懷裏,嚶嚶而泣,這淚水高興、激動、傷心、思念等等滋味都有,女人的心思總說不清。金旗也很 高興,像見到久別的小妹,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輕輕說:“喜鵲呀,堅持三個月學會本領,大哥把公司開起來,以後我們就在一起幹了。”

    喜鵲點著頭,歪在金旗懷裏就不起來。坐對面的毒蛇露出難得的笑容看著他倆。

    金旗開玩笑地說:“老二,我今天才知道你大名叫馮大鴻。有氣勢的名字,今後我就叫你大鴻吧。”

    毒蛇笑笑,沒說。他就是這種性格,話不多看上去人很陰沉,其實是熱水瓶,外冷裏熱。辦事沉著、兇狠,也很有理性。過去的三毒幫幾乎全聽他的。

    三 個人喝著茶,毒蛇先把解散三毒幫,安置手下兄弟的過程說了一遍。這是金旗的心願,吃社會飯總不是辦法,只是自己不能說,現在毒龍、毒蛇主動解散小黑幫,對 金旗來說是件好消息。他也把出資六百萬在堯峰山下建山莊,出資一千萬成立金氏寶藏有限公司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又點著喜鵲尖尖的鼻子說:“我們公司主要是銷 售各類寶石材料,比如翡翠原石。這次我進了許多貨,夠折騰一陣子的了。到今天為止金氏寶藏除了我這個老闆外,就只有你們兩個開國元老,當然我們還要招收許 多人,但是作為骨幹除了每月工資、獎金外,我將分給你們公司的股份,所以希望你們儘快掌握業務知識。”

    馮大鴻轟地站起身,沉聲說:“大哥放心,大鴻一定早曰學成回公司服務。大哥給我們創造一個美好家園,大鴻會用性命保衛她。”說著,眼圈都紅了。

    喜 鵲也同樣激動,她的眼淚就沒停過。依在大哥懷裏喃喃說:“將來我和二哥銷售,把大哥叫來管保衛,煙姐病好了管倉庫。嗨哎,都有工作了,都不用幹讓人討厭的 事了。旗哥,你太厲害了,沒幾天又是山莊,又是公司的。這兩天我看翡翠連飯都忘了吃,太美了。羅大師誇我聰明呢。”帶著淚笑,更有味道。

    三人憧憬著未來,笑聲一直不斷。友情、激情同時飛揚,包廂裏充滿歡樂。金旗一掃許多不快積下得沮喪,他覺得和信賴的人在一起最輕鬆舒暢。突然手機響了,是羅大偉來催吃晚飯,抬腕一看才知已經傍晚近七點了。

    鴻運樓,成功閣。好彩頭!金旗踏進成功閣時一眼就看見鳳娟坐在何文豪身邊,不知為什麼心裏一陣刺痛。站起迎接得羅大偉感覺不對,輕問:“大哥,不舒服嗎?”

    金旗搖頭淡笑,在空位上坐下,毒蛇和喜鵲分坐在他兩旁。毒蛇何等機敏,立即感覺到大哥對斜向俊朗的年輕人的怒意,他那雙毒蛇般冰冷的目光直射對方,弄得何文豪頓時渾身不舒服。

    鳳娟原來淺笑盈盈、豔光四射的臉,在金旗冷冷的一瞥中“刷”地發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但是不一會兒就昂起頭來,一臉倔強的薄怒使原來就很美的俏臉染上一片霞紅。她是在反抗。心裏責怪自己為什麼一見他就像做錯事被抓似的。

    大圓桌坐滿十二位客人,一式年輕人,大多是新相識的外地圈裏人。羅大偉打著哈哈,介紹說:“諸位一定聽說過三千切出春眼,十萬賭蠃四千萬的傳奇故事吧。聽說就好,想不想見見人稱一眼金的人物?”

    誰不想見,這是賭石人的驕傲。陽州日報、電視連篇報導,早勾起圈內人一睹為快的焦急,聽主人怎麼一說,目光齊刷刷集中到金旗身上。

    大偉笑指金旗說:“多猜到了,對,這位就是我羅大偉的拜把子大哥,人稱一眼金的金旗先生。”

    話音未落,滿桌喝彩。一個嗲嗲的聲音特別清脆:“多漂亮的銀色眼睛啊!”弄得金旗臉都紅了,連連搖手說:“不敢,不敢,金旗借花敬佛敬大家一杯,請。”

    “金先生,能不能給我們說說切出春眼的故事呀!”

    有 人提議,大家擁護,金旗沒法只能說了:“其實很簡單,到達陽州第一天就上街轉悠,碰到熟人正在賭石便跟著去了。當時石在機中解,我在工坊中隨便看看,發現 牆角廢料堆裏有一塊切剩的石角有意思,便撿起細看。賭石人都知道有想像就不忍放棄,化了三千吧,解開就是春眼囉。”

    有人追問:“為什麼自己不留著,要賣給別人。”

    還有人搶著問:“聽說有人出一千萬你不賣,卻一百萬賣給別人有這事嗎?”

    金旗回答:“因為朋友。一千萬的買主不熟悉,一百萬的買主是好朋友。就這麼回事。”

    說得簡單,大家都知道其中大有文章。有人笑問:“聽說上海月朦朧的肖姐是個大美女哦,金兄不會為美舍財,別有懷抱吧。”

    哈哈,金旗揚聲大笑,說:“這位老兄定是個有趣人,美人誰不愛,幾百萬搏美人一笑,大家說值不值?”

    “值!”轟然一聲響起。緊接著有不協調的慘叫跟著,是有女友的男人在受刑!

    “那麼為美女乾杯!”說完斜了鳳娟一眼,仰首一口而盡。

    “幹!”這種場合,這種氛圍是男人都幹了。好一陣酒杯叮咚。

    鳳娟明顯感到他灼熱的目光,心裏一顫,不由想到近千萬的田黃禦印說送就送了,她明白這是為她而送的。但是後來……後來就再沒下文了。既然開始了,為什麼不繼續,你這可惱的傢伙偏偏氣我,給我臉色看,還為美人乾杯呢。想著、想著,都想哭一場。

    最忿恨的是何文豪,今天風頭全給他搶去。不想和他乾杯,卻說是為了美人,只能一口幹了,心裏恨得什麼似的。再想想自己身邊就有美人,你呢?喲,旁邊小女人很白很玲瓏……她在對自己翻白眼呢。

    美女有說不完的話題,美酒配著美人喝,其味妙不可言。

    羅大偉舉著杯,對何文豪說:“文豪兄,這次公盤有何斬獲?”

    “慚愧,半賭四百四十萬中了一標,還為鳳小姐賭了一標。明天想搏一塊明料,如此而已。”連中半賭兩標也算大手筆,何文豪有點得意。

    “都是半賭的,那兩個標號?”羅大偉追問。

    “2331號標、三塊賭料、四百四十萬,2546號標、獨塊賭料、三百一十萬鳳小姐獲得,這可是塊二百多公斤的湖綠糯米底,很漂亮。當時出三百一十萬覺得有點心痛,後來一瞭解,下面就是三百零九萬,好險!”何文豪喝了一口杯中酒,神情十分自得。

    對 面金旗正和別人在閒聊,耳聽鳳娟三百一十萬賭2546號標的大驚,半賭毛料他全部看過,有價值、價格過高的沒幾堆,其中絕對沒有2546號,自己不會記 錯。這樣鳳娟肯定又害在姓何的小子手裏了!為什麼要跟著他,依仗他?他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難道周老闆店裏二賭盡墨的教訓還不能使你清醒嗎?可憐的三百一 十萬呀!金旗像自己賭輸一樣心痛,連酒都變味了。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21:09
第三十七章 玄黃翡料


    隔天上午羅大偉所投得兩標全中,喜得小子蹦得老高。同時張喚之的一噸半巨大賭石也一舉中的,當然化了全部家當六千五百萬。許多老友紛紛上前祝賀,張喚之紅光滿面像吞了十根老山參。

    金旗遠遠地望著,心裏充滿悲哀。他發現張喚之身邊的張韻正從遠處望著自己,目光很複雜,說不清什麼意思。他朝她笑笑轉身離去,幸運的是明天才公開解石,不忍看悲慘一幕,他已經決定今晚離開陽州,先去昆明。

    中午飯羅大偉和金旗兩人在小酒店吃得。羅大偉問:“大哥,你的賭石中有黃翡嗎?”

    “你非要黃翡為什麼?”

    “哎,爺爺接了單生意,要雕一尊上品黃翡觀音,出價三千萬。整場公盤也就明料一塊剛剛符合條件,所以著急呵。”

    “到時再說。”

    看來有希望!大偉高興地剛想說什麼,金旗攔住了。他說了句:“一點見。”轉身就走。大偉習慣他很直接的辦事方式,也不多問。

    金 旗到了後街徐記翡翠工坊。當徐根寶突然看到以為死在潛龍潭的金先生直挺挺地站在面前,他嚇得臉無人色、渾身顫慄不已:“你……你……是人是鬼,我……我不 是想害你的呀。總以為黑龍吃人是說得可怕,誰知真吃人呀。你別……別來嚇我,我真的不想害你。”結結巴巴說半天,以為是金先生鬼魂回來了。

    “醒醒,我是人不是鬼。”金旗大喝一聲。

    徐根寶打了個冷顫,才緩過氣說:“先生沒死呀。”

    “你還巴不得我死?”

    “罪過、罪過,自那天後我悔死了,天天燒香拜佛祈求金先生平安啊。”看得出徐根寶真瘦了,不知是怕得,還是悔得。

    “好了,外面有塊賭料快給我解開。”

    跑到門外果然一塊黃沙皮毛料放著,不大,約二十三公斤,皮子很細膩,蟒帶清晰,表現非常出色的一塊水料。徐根寶不得不佩服一眼金到底是一眼金,出手豈是不凡,是驚人。他抱起毛料入內,知道這種好東西不能大刀切,而要慢慢磨。

    特 意親手為金先生準備功夫茶,親手解石。用手提砂輪慢慢磨,這方面徐根寶是行家裏手。一邊磨一邊聽金先生說怎樣滑入潛龍潭,又怎樣巧抓紫葉藤,費了半天功夫 才爬上岸,天黑不認路走到山裏去了,整整轉了兩天才遇一老鄉出了山。過程驚險,徐根寶心裏覺得確實對不起人家。三個多小時才結束工作,對於冰種玄黃翡他已 經不吃驚了,或者說吃驚吃習慣了。他興匆匆地用拋光打磨機把十四點五公斤的長圓形翡料打磨一邊,才交給死去又活過來的奇人。

    金旗笑說:“老徐,你還得幫個忙。下午兩點後你帶著料石到公盤會場明標盤門口等著,等我出來時你打開包裝,把料交給我就行。”

    “就這些?”徐根寶有些疑惑。

    金旗拍了拍他肩,說:“就這些,辦好我們就兩清了,我決不再提你怕死不顧朋友,獨自逃跑之事。”

    徐根寶滿口答應,他確實為拋下朋友逃生的舉動愧疚,現在對方能不再計較當然大喜,保證按時送到。

    第一組明標競標一點開始,三個小時後八十九單拍定,成交額高達四億多。第一組的重頭戲九十號單、八號標的、就是那塊重十三公斤,底價三百萬的玄黃翡料。拍賣師撫摸著桌上的漂亮翡料,喊:“八號標的,底價三百萬,十萬一加,開始。”

    錘聲剛落十幾塊牌子一下子舉了起來。金旗立即找到一塊惹眼的牌子,何文豪第一次喊價就喊到四百萬。拍賣師興奮起來,連喊:“現在四百萬,還有嗎?好四百五十,四百八十,還有嗎,現在五百五十萬,六百萬了。401號牌直接喊出八百萬。好,現在是八百萬,誰敢繼續。”

    401號牌是羅大偉的,他直接喊了八百萬,希望鎮住競爭者。果然沒有跟進者,不過僅僅過了一分鐘不到另一牌子舉了起來:“八百八十萬。”羅大偉回頭一看氣得兩眼冒火,居然是何文豪。他毫不猶豫地舉牌:“九百萬!”

    僅剩兩家競爭了,兩家都是新加入的才大氣粗的角色。不一刻標價已經高達一千萬。當何文豪喊出一千一百萬時,羅大偉軟了。拍賣師啞嗓子還在喊著:“一千一百萬元一次,一千一百萬元二次……”401號牌又高高舉起:“一千五百萬。”

    全場轟了起來。十三公斤黃翡拍到一千五百萬,每公斤花到一百一十五萬多,天價!羅大偉更不解,剛才401號牌是金旗舉的,價格也是他報的,難道他瘋了?不過看看一付平靜面孔沒丁點失控樣子。他只能瞧下去。

    何文豪志在必得,他恨恨地再次舉起421號牌:“一千八百萬!”

    “二千萬。”401想都沒想又報了價。

    “二千二百萬!”

    “二千五百萬。”401號舉牌報價後還站起,朝421號方向做了個不屑的手勢。

    421號怒極,牌一舉,吼道:“三千萬!”吼完何文豪就清醒了,這是賭氣,是極其錯誤的賭氣。現在唯一希望姓金的也頭腦發熱,再喊一個價,這場昏了頭的競爭就該***結束了。然而等來的是拍賣師沙啞的喊聲:“三千萬最後一次,成交!”木錘重重落下。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何文豪蒼白的臉上。

    金旗最先站起身來,故意大聲說:“大偉,跟我來,讓你看看真正的玄黃翡料。”

    大偉立即雙眼放光,跟著就走。眾人聽說有真正的玄黃翡料也蜂湧而出。何文豪不相信在陽州還能找到第二塊比桌上黃翡還好的。冷笑著隨後跟來。

    徐 根寶等了快四小時了,煙抽了半包。棚裏拍賣情景他一清二楚,心裏暗暗為421號歎息,這傻蛋,人家做了套就等你鑽,你就不動腦子?見金旗出來,他知道是自 己演戲的時候了。解開布包,雙手捧著長圓形的黃翡模樣恭恭敬敬。等金旗身後擠滿了人,他才說:“金先生,這是你的。”

    大偉第一個喊出聲:“玄黃翡,而且是冰種。哈哈,比棚裏的那塊好出一大截。大哥你太神了,故意不告訴我想讓我急死呀。”

    在場的都是內行,差不多大小,種地拔高一個檔子,東西完全不同。就像黑白和彩色都是電視機,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能比。這時金旗又說了一句:“大偉還不了拿去,記得付八百萬到我農行卡上。”

    人群裏一陣喧嘩,八百萬冰種玄黃、三千萬糯米地玄黃,這是不是聽錯了?突然人群後亂成一片,都在喊:“快找醫生,421號吐血昏過去啦!”

    當羅大偉回家把競標過程以及最後何文豪氣得吐血的事學給羅老爺子聽後,滿屋抑止不住的暢笑差點連屋頂都掀了。老爺子問:“賢侄,是為了那個女孩嗎?”

    一針見血,金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此時羅大偉才明白原來如此。他大聲說:“大哥,要不要小弟喊幾個人暗中收拾姓何的?敢和我大哥爭女人,不想活了!”

    金旗剛想承認錯誤,不料羅老爺子又說:“賢侄,我也支持你。姓何的不配鳳姑娘,如此女貌非配賢侄郎才。怎麼幹?你說。陽州老夫還是有辦法的。”話說得金旗都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最後老爺子決定玄黃翡料付款一千萬,理由是它值一千萬。捉弄對手歸捉弄對手,兄弟間還應該按實算賬,這樣漢工琢玉堂也可以作為金氏寶藏的長年客戶而經常往來。

    金旗也正式向羅家眾人告辭,連夜搭車趕住昆明。羅老、大偉、毒蛇、喜鵲甚至連徐根寶也趕來送行。登上臥鋪大巴,揮手和眾人告別。金旗仰躺在狹狹的上鋪很快進入夢鄉。夢裏老晃過鳳娟含淚的臉……

    到達昆明已經快天亮了,一時沒處去,弄點早歺就打的到昆明古玩街逛逛所謂的天光墟。

    兩 旁屋宇都翻新過,時間還早,店鋪都關著門。只有一長溜地攤借著晨光已經招客行商。小物件攤還點著燭光,星星點點別有風景。這種天光墟聽說北方很盛,上海、 河市都沒有,所以金旗特別有興趣。他一個攤、一個攤細細欣賞著,像沙裏淘金一樣在無數假貨贗品中搜尋真實。很吃力卻也很有趣,就如下棋的愛看棋,玩古的自 然愛瞎瞧。

    正端詳著一隻越窯瓷碗,就聽不遠處一陣不和諧的轟鬧聲夾雜著哭聲,金旗又好奇了,放下碗走了過去。

    七、 八個男人正圍著兩個女孩。一個大些的十八、九歲,小的最多十五、六歲都被嚇哭了。女孩長得清麗秀氣,服飾簡單,看來家境不好。兩女孩帶著一些東西來天光墟 賣,剛進街口就被人攔住,遞上一隻越窯碗讓看看。小些的女孩不懂事想順手接了,大些的女孩忙攔,就這麼一搞“呯”地一聲,碗落地碎了。立馬圍上許多人非要 賠一萬,沒錢就用包裏的物件頂。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群“碰瓷”客想敲詐小女孩,可惜街旁小攤誰也不敢管。

    金旗忍不住了,擠進人群,把兩個女孩拉到身邊,對一個詐客說:“大清早不就為兩個錢嗎?給一萬是嗎?給就是了,別嚇唬人家孩子。”

    “還孩子?都能當小老婆了。”詐客譏笑著,嚷嚷:“行呀,拿出一萬我們就走人,讓你當回英雄救雙美行嗎?”說完還一陣轟笑。

    金旗掏出一萬,笑說:“拿錢之前我給你看看手相,我能告訴你想知道的,如何?”

    “還能算命?行,給我算算昨晚我幹什麼了。”詐客伸出右手。

    金旗就是想試試“心識境”究竟有沒有效果,反正不行給一萬也沒大事。他握往對方油膩膩的右手,雙目逼視著問:“你昨天幹什麼了?”立即頭腦裏閃過一幅幅畫面,並且還有聲音,完全是彩色電影。他臉上露出滑稽的笑容,又問:“真說嗎?”

    “騙人吧?說不出來憋時間了。拿錢來吧,老弟。”詐客高興地抽回手。

    “你叫四梁,昨夜隔著牆學狗叫,又從窗子裏爬了進去。床上有個叫阿珍的非逼著你答應給買付翡翠鐲子,大概要三萬塊吧,你答應了。阿珍還罵你是條賤狗,喜歡舔……”

    “打住,打住。你什麼人?為什麼跟蹤我?”

    “還要我說說前天你交給八爺月錢時,你動得手腳嗎?”

    詐客臉刷地慘白,冷汗直冒,盯著金旗半天,怪叫聲:“有鬼!”轉身就跑,速度百米不會超過八秒。其他人是跟詐客混得,頭跑了自然也散了。

    大些的姑娘趕緊表示謝意。金旗搖頭說:“沒關係,以後小心些。你們想賣得東西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姑娘解開布包,裏面是一塊漆黑的礦石晶體,拳頭大小閃著十字星光。這是什麼?黑寶石嗎?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21:21
第三十八章 黑晶寶石


    金旗問:“很漂亮,能告訴我這東西叫什麼名字,從那裏來的嗎?”

    姑娘輕聲說:“我爸叫它黑晶,是我們家鄉深山裏找來的。大哥你喜歡就買了吧,一千塊錢不貴吧?”

    金 旗細細觀察著黑晶的表面表現和內部的結構,拳頭大小的結晶體中大部分是麻岩,十幾顆大小不一的黑晶混雜其中,最大的一塊大約有3×3公分,也就是表面晶體 成棱形,閃耀著十字星光的那塊。由於麻岩和黑晶都呈黑色,所以粗粗看來就是一整塊黑石。黑晶是剛玉晶體,不透光,硬度估計應該在4.5度左右,和新疆和田 玉硬度差不多。金旗心中暗喜,若做寶石原材料生意光有翡翠毛料是不行的,應該多項並舉。常規的、特殊的都具備才能做得開。這類剛玉類晶體很可能開發出一種 新的流行玉種。

    他拿出一千元交換了這塊黑晶,並問:“家裏還有嗎?有都賣給我好了。”

    “有,我爸還有一麻袋呢。”小些的女孩高興的跳了起來。

    “我看這樣,現在時間尚早我們先吃些早餐,然後再到你家去行嗎?”金旗看得出她倆都空著肚子。一邊有一麻袋黑晶,一邊又經濟情況差得早飯都不吃,真有點奇怪。

    兩 女孩自然同意,在茶樓吃了五籠燒賣、四個蛋餅才放手。兩女孩很孝順把剩下得全打包帶回去。其實金旗看她們最後又點了一籠燒賣就明白孝女的心思。七拐八彎終 於在一處防空洞改建的小旅館裏見到了兩位姑娘的父親,五十出頭,姓黃名俠,挺威風的姓字,可惜人重病在床。一聽金旗的來意,忙招呼女兒從床肚裏拖出個塑編 袋,倒出大小十四塊黑晶,模樣都和剛買的那塊差不多。聽黃俠一番介召金旗才知道黑晶當地人稱鹿吐石。

    安徽雀霞山縣西南有個叫鹿吐鋪的古老小村,相傳千年前一群神鹿來到山村,啃食山坡村民種的麥苗後吐出許多黑漿,風吹日曬變成堅硬的石頭,當地人自然稱著鹿吐石。後來連村名也叫成鹿吐了。

    黃 俠原先是石匠,無意中撿了塊黑晶鹿吐石送給地質調查隊的朋友。朋友告訴他這是寶石能買錢。從此黃俠四處尋找鹿吐石,去年終於在一條乾枯的山溝裏找到不少。 誰知根本沒人要,好歹有人看中也當賞石買去。價錢就很便宜、很便宜了。聽說雲南是各種寶石的集散地,就帶著兩個無錢休學在家的女兒一起來到昆明。誰知半個 月石沒出手一塊人卻病倒了。

    黃俠說:“謝謝金先生幫了我閨女,若喜歡鹿吐石就隨便挑吧。”

    金旗說:“我不是想買一塊兩塊,我想和老黃訂個合同,就依我買的第一塊鹿吐石的價,一拳大小一千元一塊,收購你全部的鹿吐石,不知老黃覺得行不?”

    昏暗的老眼中頓時閃動著興奮的光彩,從地上撿起一大一小兩塊黑晶問:“這兩塊值什麼價?”

    “大的有兩拳算二千,小的一拳不到算七百,依以類推這裏十四塊值一萬六千八百元。”

    黃俠一個勁說:“我簽合同,我簽合同。”

    金旗說:“這次就算了,下批送來時一起簽。不過老黃我們話說在前面,你送給我就不能再買給別人了。因為這種鹿吐石能不能成寶石一樣珍貴,我不知道?回去後要請專家研究、設計、宣傳,我不想化了許多心血,剛出成果就有人競爭了。這些道理你明白嗎?”

    黃俠一臉慎重地說:“我懂,前期包裝很化錢的。請金先生相信我黃俠這點俠氣還是有的。而且我會做好保密工作,不讓人知道我們在開發鹿吐石。”

    嚴肅的樣子引得金旗都笑了起來,他掏出四萬元遞給黃俠說:“這裏一萬六千八是石錢,另兩萬給你閨女當學費,儘快讓她們複學,別誤了孩子。剩下三千多給你買些營養,我還等著你早日康復,早日一同開發鹿吐石呢?”

    黃俠無論如何也不肯收,說:“大丫頭早務農了,想複讀也難。二丫頭這次回去我就安排她上學去,錢已經有了,這不一萬六千多塊呢。”

    金旗說:“就當預付款吧,下次你拿鹿吐石抵就行。”

    黃俠眼紅紅的接過錢,說:“大恩不言謝,黃俠今後全聽金先生的!”

    給了黃俠聯繫位址、電話,告別出來,兩女孩依依不捨地送出很遠。臨別大女孩追上幾步,怯怯地問:“金先生,我想出來打工,你的公司能收我麼?”

    金 旗想了想說:“先跟你爸回去安排好家裏生活後可以來找我,到時我會安排你工作的。”打發兩女孩回去,分別時小的叫黃溪的姑娘忽地撲上來,在金旗臉頰上輕吻 一口,轉身飛似地跑了。摸著余留芳澤的右頰,金旗不知什麼滋味。聯手中的十四塊鹿吐石都忘收進天釋戒,一直拎著,也不覺得重。

    回到古玩街已經十點多了,剛想進一家古玉店手機響了起來,號碼十分陌生,想了想還是接通了。對方聲音古怪,像是卡著喉嚨在說:“金旗金先生嗎?你朋友搞壞了百萬古董,沒錢賠,你帶錢到太原來吧。”

    金旗急問:“你是誰?到太原那裏找你?”

    “到太原我們會找你。”對方說完就關了手機。再打過去就是長長的忙音了。

    第一個念頭就是陳忠被綁架了!報不報警?最後決定獨自去太原闖闖。下午三點昆明飛太原航班上,金旗一直在閉目養神。

    太原古城也有古玩街,叫“天上人間”很詩意的街名。因為陳忠出事和古玩有關,所以當夜金旗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半夜無眠,一直等到天亮也沒人主動聯繫。他憋不住了想到古玩街打聽打聽消息。

    天上人間裝修一新,現在古玩只要是真的,沒有一件不上萬的,而且沒有發票。所以每座城市都會修條古玩街,店鋪租金貴得嚇人。兩旁仿古建築重簷疊瓦很是氣派,不過人不多,三三兩兩不成氣候,也許不是週六周日吧。

    金旗從街頭走到街尾,僅見路邊樹下有一地攤。一塊白塑膠布上擺著七、八件石雕,有動物、有人物,用料普通,雕工卻很有特色,金旗忍不住蹲下身來細看時。刀法精細、飄逸,大家風範,人物開相傳神、入微,一看就知必有傳承。靠自學是學不來的,這是幾代人經驗結晶。

    攤主躬身坐在小凳上,垂著頭,一付沒精打采的樣子。絲絲白髮看上去也有年紀了。金旗問:“石雕多少錢一個?”

    聞聲攤主抬起頭來,白皙的長臉也算眉清目秀,最多三十出頭,不過白髮加疲憊的臉色看老許多。攤主打量著金旗久久不開口,過了好一陣才說:“先生是習武之人吧,渾身透出逼人之氣呢。”

    金旗笑起來:“你也練武?”

    “我們操刀之手多少有些家傳內息之法,才能做到心到、眼到、手到,不過和先生的武功相比是小溪和大江了。這些全是隨便雕的,先生若喜歡挑一個,隨便給錢就可以。”

    “你這石雕刀法自成一家,別有氣勢,很像清代康熙年皇室盛傳的逐沙入微刀法,很見功力。”

    “先 生果然好眼力,擺攤多日先生是第一個說出刀法名稱的人,真是榮幸啊。祖傳逐沙入微到我手裏已經不入大家法眼了,只是神韻猶在罷了。今日高興,請先生看看我 用功的作品是否稍稍好些。”說著,攤主從身後一隻破舊的提包中掏出一隻尺大木盒,打開盒蓋,裏面是一排九尊,兩排共計十八尊坐姿羅漢。石料是青田壽山石, 屬中檔石料,然而刀法卻是一流大家水準。十八尊羅漢儘管都是坐姿,但是面目神態、衣襟折皺、坐像舉動、風骨氣韻個個不同,雕得連鬚眉都根根清晰,羅漢一笑 一怒是如此傳神,衣衫猶如隨風而動,不得不叫人拍案稱奇!這等作品當今很難再見。金旗奇怪的是為什麼有如此精湛手藝,還窮困潦倒。

    “這套羅漢賣給我吧?多少錢?”

    “不好意思,算一萬吧。”

    付一萬,問:“攤主存如此奇技,為何景況清貧呢?”

    攤主皺眉歎氣,說:“家存病妻一病十年,化去所有積蓄還負債累累,仍然挽救不了她的性命。妻子去後,我又下崗失業,重操祖傳手藝。好哉平時也沒扔下,混口飯吃還可以。一則沒有好料,二則打磨拋光不到位,所以雕件不受賞識,清貧也就難免了。”

    聞言,金旗靈光一閃,問:“攤主叫什麼姓字,家中還有何人?”

    “我姓關單名山字。上無老下無小,獨自一人。”

    “關山兄以後有何打算?”

    “談不上打算,只是有一夢。若有一天能還清欠債,將去南方訪石,創作幾件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也算對得起對我厚望的父親。”

    “哦,關兄父親對你是什麼厚望?”

    “我家祖傳皇室玉匠,宗祖首創逐沙入微刀法,揚名玉界。父親傳給我時說我對玉、對刀有獨到靈性,將來必成大家,可以發揚光大祖輩傳承。可是你看看……見笑,見笑。”

    金旗大喜,這種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決不能錯過,他忙說:“關兄,你若信我就隨我去河市工作。我會幫關兄還清債務,並提供天下美玉以供關兄神技發揮,關兄你看……”

    關山疑惑地望著揚言提供天下美玉的年輕人,心想他最多二十七、八歲吧,能承諾自己的狂言嗎?他不禁閏:“先生可知我負債多少?”

    “多少?”

    “五十二萬元!”

    金旗淡淡一笑,催著關山收拾攤子,一起到了銀行。用關山身份證辦了一張金卡,往卡裏轉了六十萬元整。手續辦妥把金卡交給關山說:“先到櫃機上查查,再改一下密碼。”

    像是在夢裏,很可能一輩子也還不清的五十二萬元突然無足輕重了。自己手裏拿著寫上關山大名的金卡,裏面有整整六十萬元!他機械地操作著櫃員機,一切確認無誤後才說了兩個字:“謝謝!”

    “不用謝。三天夠嗎?三天中你處理好家務等事,第四天一早還在你擺攤的地方見面,我們一同去河市。”

    關山連聲說:“三天足夠,足夠了。”他房無一間,親人無一個,還債應該馬到成功,也就是處理些舊物,告別些舊友罷了。

    兩人分手後,金旗繼續逛街,整整一天沒人來聯繫。第二天一早有電話了,還是那條怪嗓音:“金先生很講規矩,態度很合作,現在你下樓有車接你。不過先去銀行領一百萬現金。”

    去,還是不去?
feijer 發表於 2013-2-22 21:28
第三十九章 為錢搏命


    車停在一座廢棄煤井坑道口。

    金旗被蒙住眼睛拉下車,推搡著走進黑洞洞的坑道。大約走了百米,前面出現燈光,一個整理出來 的場子四周點著汽油燈。正面桌前坐著一個光頭傢伙,三十多歲很彪悍,滿臉橫肉,殺氣騰騰。兩旁站著四、五個打手,一看就是吃黑飯的。桌上堆著幾件青銅器, 有劍、有尊。桌旁坐著小個子男人,長得賊眉鼠眼的。這陣勢金旗見過,㟷幫和青衣幫的場面大多了,他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若是在 河市自己還忌諱些,在太原、在黑幫秘密基地就沒有任何顧忌,甚至心裏渴望著戰鬥,戰意如火正燎烤著自己的血液。

    他被拉到場子中央,強按坐下,隨即解去黑布。他坐著,環視四周默不出聲。沒發現一支槍,他更不在乎了。

    光頭大笑,說:“看不出金先生還是個人物,見這陣勢一點不慌。”

    金旗不耐煩地喝著:“說正事!”

    嗨!小子挺沖。光頭抬手擺了擺壓住起哄的鬧聲:“金先生心急了些。錢帶來了嗎?”

    嘩 地一聲,灰色塑膠包撕開,一百萬全滾了出來。金旗伸手把屁股下的長凳抝下一條腿來,黙默地按五公分一截硬生生的撇斷,再一截一截砸進坑地裏。這個過程足足 有五、六分鐘,場上十七、八條硬漢沒有一個人出聲,都是瞪大雙目,看著成五公分正方形的木樁沉入很硬的煤炭地裏。試想這要多強的腕力?

    “有鐵棍嗎?”金旗陰森森喝道。

    真有人找來一根鐵棍,粗粗的能撬動千斤大石的那種。金旗冷笑著抓住撬棍兩頭一用力,眾人清楚看到小臂般的鐵棍慢慢彎了,彎成一個圓,又絞成一個8……

    光頭感到今天碰到了硬頭,搞不好非倒賠不可。他給了身側一條大漢一個眼色,大漢怒吼著:“你狂什麼?吃老子一拳!”巨大的身形如山撲到,鬥大的拳頭挾風沖來。他是場子裏最厲害的一個,光頭想試試金旗的份量。

    說 時遲那時快,金旗不躲不閃同樣單拳直擊。雙手在空中碰撞,“啪”地一聲脆響,緊接著是慘烈的哀號,狂漢雙腿跪地,右臂軟軟地掛在身側像條死蛇,他身子還在 不停地顫慄。金旗輕鬆地拍拍雙掌,走到狂漢身前一腳踢中下巴,一百公斤的身子淩空飛起跌在丈外地上,四肢抽了幾抽就不動了。

    靜了幾分鐘,金旗輕蔑地說;“怎麼?看著弟兄被殺都不敢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七、八個執砍刀的漢子發一聲喊蜂擁而上。不過僅僅三分鐘戰鬥就結束了,八個人身體都縮成一團慘哼著,八把砍刀插在金旗原來的長凳面上。其他人根本沒發現戰鬥過程是怎樣進行的,只見一道虛影在眼前掠過,然後慘叫四起……

    金旗騰地從凳面上拔出一把砍刀,走到最近處伏地哀號的身體旁邊,陰冷斥責:“膽敢向我動刀,斷手還是斷腿你選!”言罷,砍刀高高舉起。

    所有人眼裏刀化著一條冷焰,人幻化成四射著刺眼銀芒的殺神,空氣突然一下子被抽幹似的,眾人像離水的魚,只會張著嘴急喘氣,完全被震懾住了!

    光頭終於省悟過來,急喊:“慢,金先生請慢動手。”

    殺意噴射的砍刀凝在半中,金旗冷冷閃:“你不服!”

    “不,不是不服。大家都是江湖人有話坐下說。來人給金先生送凳端茶。”

    重新送來長凳,泡上熱茶,扶起八個半殘,幸好只是擊傷沒有大問題,七手八腳也忙亂了好一陣才坐定。金旗說:“不來硬的我們好好談,大當家先說說吧。”

    突 然和顏悅色的面孔和剛才殺氣橫溢的完全變了個人,光頭都不知說什麼了。就在十幾分鐘前他眼睛裏終於看到了什麼叫“殺手”!毫不留情、一擊破敵、身陷重圍如 入無人之境。這種境界不是凡人所具備的,要麼經過鐵血殺場磨礪,要麼是魔是妖而非常人。不論如何自己一個幾十號人的區域黑幫都惹不起。今天唯一之道就是好 聚好散,那怕不好聚也要好散,千萬別再惹這個人魔起殺心了。他對旁邊小個子說:“吳小狗,你說說吧。”

    吳小狗到至今額頭上還在冒冷汗,他發抖地說:“陳老闆酒喝多了些,看青銅劍時手一軟,劍摔在水泥地上斷了,所以……所以請金老闆來……來指點一二。”

    “嘿嘿,你真是條小狗。作為陳忠的朋友先騙他到太原,灌醉他,再把一把早把斷了三截的青銅劍放在他手裏,由他掉在地上。你這只賴皮狗簡直該殺!”說到“殺”字金旗故意射出一道太陰真氣,銀晃晃地直刺吳小狗。

    吳小狗一屁股摔在地上,嚇得臉好土色,連呼:“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我說得可對,是不是冤枉你了?”

    “對,對,一點沒冤枉。”

    金旗轉身對光頭說:“聽到了嗎?還不把陳忠叫來。”

    趁 光頭吩咐帶陳忠時,金旗抓過桌上三截斷劍給他們上起課來:“這種仿工也太差了。青銅劍是古人用來戰鬥拼殺的利器,掉地就斷還是劍嗎?各位大概不知真正的青 銅劍劍脊含高鉛,劍刃含高錫。高鉛就是為了韌性,使劍不易斷裂;高錫為了鋒利,高鉛和高錫一氣合成,這才是古代鑄劍的絕技。試想一落地就斷的劍根本不可能 是價值百萬的古代名劍。一百元一把,粗制爛造的仿品到是會斷,可不值錢。陳忠若是弄斷得是我手中這把劍,老實說最多賠你二百,你聞聞一股尿騷味,埋在尿坑 裏最多兩月。小狗,我說得對嗎?”

    人家是行家,又有恐懼的殺人實力,能不對?吳小狗一個勁地點頭,被一雙狼一般的眼睛盯著,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陳忠被拉了出來。他扯下黑眼布和堵嘴的臭襪子,一看見金旗就撲過來想說什麼。金旗對他猛眨眼睛,他這才住口,站到金旗身後。

    光頭一臉沮喪地說:“這事就到此為止,山不轉水轉,我們後會有期。金先生請。”

    金旗冷冷地說:“沒這麼容易吧?”

    “金先生的意思……”

    “從陳先生卡裏提走的五十萬、陳先生一周來被折磨的補償、我的車馬費,加起來就算一百萬吧。拿一百萬來,我們就拍屁股走人。否則在場各位就別想離開此地了。”

    “你混……”光頭騰地跳起來,罵聲剛出口一半,就覺得對方不似人眼的眼睛裏射出的銀光,刺得心都痛。他又跌回座位,呆呆地發愣,口中不自覺地說:“我沒錢,我沒錢……”

    一旁的吳小狗跑到光頭旁匆匆說了兩句,光頭臉露喜色,說:“我有一件真東西,金先生看看值不值五百萬。”

    金旗差點笑出來,我詐他,他也詐我。嘿嘿,到底是吃江湖飯的。

    手下從後面坑道裏捧出一個長布包遞到金旗手中,打開一看,不由驚呼:“好劍!那來的,是賊贓還是盜墳的?”

    望著吳小狗忽閃忽閃的眼睛,金旗揚聲大笑:“我明白了,是從收舊貨的銅錢李那裏搶來的,又是吳小狗報得信。才給人一百元,哈哈,一百元要詐老子五百萬,哈哈。”

    光 頭和吳小狗完全驚呆了,如此秘密的事,而且是半年前的事,對方怎麼會知道?太不可思議,這人不是人是神、是鬼,否則就是內部出了叛徒?可是姓金的出飛機場 後所有的舉動都在監視之中,觀察整整兩日一夜並沒任何異常,那麼他真是神鬼?至此光頭和吳小狗完全折服了,按現場情況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不是一個檔次,輸 了就光棍些。光頭長歎一聲說:“金先生看著辦吧。”

    金旗把劍遞給陳忠說:“這劍確實是吳越古劍,你看著辦吧。”

    陳 忠現在是一臉疑惑,他弄不清為什麼場面由金旗支配著,吃人不吐骨頭的光頭居然對金旗十分客氣,連狐假虎威的吳小狗也滿臉恭敬,甚至有點獻媚了。他眨巴著眼 睛不再想了,細細看過劍,對金旗說:“應該是春秋時期鑄劍大師幹將的作品,劍脊下部刻有‘莫邪’篆體銘文。若收可出一百萬。”

    “考慮到來路不明麼?”

    “應該計算在內。”

    “你想收了?”

    見陳忠點頭答應,金旗一臉笑容地說:“教你們一招,以後試青銅器真假,只要用舌頭舔,略有甜味便是真,其他味道全是假的。懂嗎?”

    光頭嘿嘿傻笑,吳小狗媚笑得像個女人。

    金 旗又說:“這劍作價一百萬,陳先生收了。這樣我們也算兩清,以後再見是敵是友就看你們的,再見。”說著收拾起一地的人民幣,正準備走,被光頭喊住了,非請 他們今晚在鴻福樓吃飯,還說另有東西可以交易。金旗答應了,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陷阱。今天的戰鬥小試牛刀,僅僅憑力量和速度就足以震撼平常人,所以他不 但不懼反而十分渴望戰鬥。

    原車送回。一進酒店房間陳忠就倒在床上蒙頭大睡,可能好幾天被折磨得慘了。金旗另開了一間房間,洗澡後進入練功狀態。不知不覺醒來已是傍晚五點了,想到光頭的宴請急忙到隔壁房間把陳忠叫醒。等他洗好弄好,正好接他們的車也到了。

    鴻 福樓算是太原一流飯店,原來是晉商聚會地,已有百年歷史。樓宇早己翻修連幾次,但是特意保留的石雕、磚雕、木雕比比皆是。這種石、磚、木雕充滿著濃烈的山 西風俗,寄託著晉商對生活、事業美好的追求和嚮往。那些鳳戲牡丹、喜鵲登梅、一品清廉、杏林春宴、修竹勁松、玉蘭錦雞在鴻福樓到處可見,寓意來客的榮華富 貴、喜上眉梢、公正廉潔、一舉及第、五德俱全等等,難怪鴻福樓生意興隆的很。

    陳忠、金旗都喜愛這種調調,一路登樓,一路讚不絕口。

    進 了包廂見光頭、小狗已經等著了。旁邊還坐著兩人,一個和光頭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另一個黑瘦中年人,渾身透著陰森森、冷冰冰的氣息。一踏進包廂雙方目光立 即交會,金旗覺得對方目光如針,本能地反抗,太陰真訣暗揑,雙眸中閃出一片耀眼銀輝,像簿刃削向對手,驚得眾人都閉上了眼睛。

    黑瘦者痛哼一聲,不由低下頭去。只覺得頭頂一涼,飄飄然撒落幾十根黑髮。黑瘦者一時驚愕得發怔。光頭忙起身招呼:“金先生,請坐。我來介紹介紹,坐我身邊的是我兄弟黃小胖,我兄弟上手是晉西鷹爪門高手,他的師傅段木長鷹。”

    金旗心中暗忖看來是鴻門宴,搬出晉西鷹爪門高手來了,剛才第一招給他吃些小苦頭,不知接下來會不會乖巧一點。他淡笑著,抱拳說:“在下金旗,見過段木兄。”

    段木長鷹回禮卻沒有出聲。他滿心詫異沒有平息,為什麼對方的目光猶如實質,竟然能削下發絲,難道這就是凝氣如刀?

    他在琢磨酒席已經開始。杯觥交錯,酒香四溢好不熱鬧。吃了二杯吳小狗從椅低下抽出個舊布包,打開露出一種怪異的東西:黑中透綠的一隻球,有小人頭大小,球上有幾個窟窿,透著陰慘的氣息,整個球看了叫人很不舒服。

    陳忠問:“這是什麼東西?”

    吳小狗說:“不知道,一年前到手後一直藏著,今天拿出來貨賣識家。”

    金 旗心裏明白一年來沒人要才放下了,還貨賣識家,真是說得比唱得好聽。不過這只球他真想要,儘管不識究竟,但是神目之下球的真面目美得讓人震驚。外表看黑 綠,裏面卻是輝煌一片,純金罩上鑲嵌著許多紅藍寶石、綠松石、白玉髓,而且構成的圖案十分怪異,像一張人臉。球體粗看是圓圓整體,其實中間有暗紋可以旋 開。整個構造巧奪天工,十分玄妙,雖然怪異、陰森,但在金旗眼中此物不凡,一定大有來歷。他問:“賣多少錢?”

    吳小狗望著光頭,猶豫地說:“想,想賣三十萬。”

    “成 交。你和我一同回酒店,一手交貨一手交錢。”見光頭和吳小狗面露喜色,又說:“我知道此球你們賣了一年沒人要,最低時喊價才三千。不過人家不識這玉球。現 在為什麼三十萬我不回價,我想交你們當朋友,以後來太原有人請我喝酒。哈哈,來,是朋友就幹一杯!”一仰脖,幹!

    桌面上紛紛舉杯幹了,唯獨段木長鷹不動。金旗盯著他,怒問:“段木兄不想當朋友?”

    段木長鷹不卑不亢地說:“若金兄同意明天到段家老屋走一趟,段木便當你朋友,連幹三杯。”

    金旗注視著對方,他看得出對方明知短他一截仍然不懼,是條鐵漢子。他大笑:“好,明天段家老屋見!”

    話音剛落,段木長鷹抓起酒杯自斟自飲,連幹三杯,滴酒不漏。

    (朋友請客,晚飯後匆匆返家想趕緊補上一章,不料歸來發現門破櫥開,慘遭賊手,忙著報警、查探,直到眼下才結束。炒青最不舍的是祖輩傳下幾件金器,念想不再,痛呼!匆匆補上此章,望朋友們諒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