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秦皇紀 作者:殷揚 (連載中)

apachechiang 2013-3-10 13:03: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67675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6 00:00
  第六十三章離間朱亥


  “呼!”信陵君長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對現實,擠出一絲笑容,道:“異人公子,你氣也出了,我們該來談談這掄材大典的價錢了。”
  要想把掄材大典這事轉給秦異人,必須要讓人秦異人滿足報復心理,他不得不低聲下氣求秦異人。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信陵君就是拱手相讓,一文不取,他還沒這么圣賢。更別說,他眼下很缺金,還指望著敲秦異人一筆呢。
  “終于要有金了。”侯贏長吁一口氣。
  要不是看在金的份上,侯贏也不愿意信陵君求秦異人。
  “價錢?”秦異人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
  “是呀。異人公子,掄材大典這事是由我發起,你得給我金。無忌這名望還是值點金的,不要多了,就五萬金吧。”信陵君準備狠狠敲秦異人一次,出出胸中怨氣。
  “五萬金?你咋不去搶?”秦異人失笑出聲。
  “沒錯,本公子就是搶你,搶秦國王孫這種事兒還沒人干過,一定不錯。”信陵君重重點頭,話中透著歡喜。
  虎狼秦國兇名在外,還沒人敢搶秦國王孫,要是做成了的話,他再一宣揚,他的名望就會再漲上幾分。
  “呵呵!”侯贏笑得很是開心:“異人公子,你不給金,掄材大典你就莫想到手。”
  雖然秦異人有費力不討好的可能,卻不是太大。若是舉辦成功的話,秦異人應該還是有好處的,會提升他的名望。侯贏篤定秦異人想弄到手,這話信心十足。
  “魏無忌啊魏無忌,你想金想瘋了吧?掄材大典如此好,你就捂在手里吧,你就不怕燙壞你的手?”秦異人拒絕得很干脆:“你都求我了,你以為你還有底氣與我講價?”
  “啊!”信陵君恍然,他上了秦異人的當。
  秦異人要信陵君求他,表面上看是為了報復,實則不全是,報復只不過是一個方面,他要把信陵君的底氣全部打掉,再來談這事。
  “你……真惡毒!”信陵君反應過來,指著秦異人,指責起來。
  “人言信陵君精明過人,是賢明公子,我看不過如此。”秦異人得意的貶損著信陵君,道:“掄材大典對本公子是有無窮好處,即使本公子是虎狼秦人,也不會費力不討好……”
  秦異人一句話沒說完,信陵君的鼻子就歪到一邊了。
  適才,秦異人振振有詞,說他舉辦掄材大典會費力不討好,這才屁大一會兒功夫,就變了,完全變了,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信陵君適才還真有幾分信了,還有比這更讓他生氣的么?
  “……可是,在你手里,卻是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有無窮后患。”秦異人扳著手指頭,細數起來:“你沒金舉行,這事一鬧出去,你想啊,你還不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你沒金舉辦,你還要通告天下,你邀屁的名?你這就是沽名釣譽,偽君子,欺世盜名。”
  信陵君的臉色極為難看,眼中如欲噴出火來。
  秦異人所言絕對會成為現實,也正是他擔心所在。
  “你積累數十年的美名就會瞬間瓦解,你會留下一片罵名,從此以后,你屁都不是。”秦異人越說越是興奮,聲調轉高。
  信陵君聽在耳里,如同利劍在剜心似的,這都是秦異人搞的鬼,讓他把天大的良機錯失,而且,偏偏還是罪魁禍首秦異人幫他剖析,還有比這更讓他痛恨的嗎?
  他恨不得把秦異人踩在腳下,狠狠蹂躪,再剁碎了喂野狗。
  “要本公子接過來,你不僅要求本公子,還要給本公子金,還得為本公子做事!”秦異人得意的開條件了。
  “你……休想!”真要照秦異人這么說的話,信陵君不僅因為求秦異人而臉面全失,還要破費,還要淪為秦異人的手下,為他效力,信陵君都快氣炸肺了。
  “其實,也可以不這樣做,還有一個辦法,兩全其美的辦法。你不僅交出掄材大典這燙手事兒,還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金。”秦異人展顏一笑,很是親切。
  “哦!”信陵君做夢都在想金,都快想瘋了,雖然正在盛怒之下,卻是興趣被勾起來了。
  “何法?”侯贏知道這話不能由信陵君來問,那樣的話就太失身份了,代他問出來。
  毛公、薛公、朱亥睜大眼睛,死盯著秦異人,恨不得從嘴里摳出答案。
  “本公子出五萬金,買下朱亥,如何?”秦異人瞄了一眼朱亥,嘴角掠過一抹壞笑,一現即隱,誰也沒有發現。
  “五萬金?”信陵君眼中光芒閃爍,一片火熱。
  他眼下都快揭不開鍋了,若是有五萬金的話,一切都是迎刃而解了,他真想一口答應。
  “賣我?”朱亥雙眼一翻,精光暴射,死盯著信陵君。把信陵君那意動樣兒看在眼里,眼神一黯。
  侯贏、毛公和薛公三人絕對想不到秦異人會提出這個條件,很是震驚。不過,仔細想想,這條件太誘人了。
  朱亥是很了得,是天下少有的猛士,可是他也值不了五萬金啊,萬金都值不了。
  信陵君能不能禁受得住誘惑,誰也說不清,三人緊抿著嘴唇,打量著信陵君,沒有說話。
  信陵君的心性就在這一念間了,是要金,還是要聞名天下的猛士。
  “呼呼!”信陵君正在進行天人交戰,把朱亥賣掉的話,眼下的問題迎刃而解。
  問題是,他能賣嗎?賣掉朱亥就是賣掉了他的信譽,他的名望就不復存在了,從此以后,就會被人罵為重金輕友,不會再有人投他了。
  “秦異人,休要辱我!”信陵君想明白了,就是再高十倍的價錢,也絕不能賣掉朱亥。
  “呼!”毛公、薛公、侯贏長吁一口氣,信陵君禁受住了誘惑。
  “秦異人,你侮辱我,我與你沒完。”朱亥原本對秦異人大有好感,此時卻只有惡感了,吼得山響。
  “這事,等會我們再說。先說掄材大典的事兒。”秦異人卻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沖朱亥笑笑,這才扭頭道:“信陵君,你不愿做這筆買賣也由得你。你得給我三千金,再把掄材大典托付給我一事通告天下。此事不議!你若不愿,此事就此做罷。”
  語調并不高,卻是透著堅決。
  事已至此,信陵君還能怎樣呢?最后不得不同意秦異人的條件。
  “可惜了,要不是怕信陵君拼個魚死網破,我就借這次機會,徹底把信陵君弄得身敗名裂。”秦異人很清楚,他遲早還會和信陵君對上。
  那樣的話,秦異人卻什么也得不著,拿不到掄材大典的舉辦權,就莫想成名。再三思慮,秦異人只能給信陵君留一線生機。
  要是沒有信陵君這個發起人,憑秦異人的名望,不可能有人前來參加。
  “告辭!”秦異人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秦異人,你欺我太甚,我與你沒完!”信陵君望著秦異人的背影,咬牙切齒。
  “秦異人,我們再來算算帳。”朱亥大吼一聲,怒氣沖沖的追了出去。
  信陵君嘴角浮現一抹微笑,朱亥這一怒,有秦異人好受的。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秦異人竟然在等著朱亥,一見朱亥追來,就沖朱亥一招手,道:“朱亥,你以是我在侮辱你,是吧?你錯了,真的有人想要賣掉你。”
  “你胡說,我不信。”朱亥不信。
  “我說一件秘密,你就相信了。”秦異人左顧右盼,見沒有人,壓低聲音,在朱亥耳邊輕語道:“朱亥,你這袖中有一柄金錘,重十斤,是吧?”
  “你……你怎生知道的?”朱亥一共三柄錘,提在手里的兩柄不過是明面上的,他真正的殺手锏,就是袖中金錘。
  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招,很少有人知道,秦異人竟然知道,他能不震驚?
  “走嘍!”秦異人卻沒有回答,快步而去。
  “是真的!是真的!”朱亥站在當地,眼睛瞪得滾圓,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臉色急劇變化,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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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通告天下


  “可惜了,可惜了!”秦異人騎在駿馬上,在孟昭他們的簇擁下,回到府里。
  一路上,直搖頭嘆息,弄得孟昭他們不明所以,想問又不好問,難道說這次前來逼迫信陵君失敗了?可是,瞧秦異人這副樣兒,又不象啊。
  “可惜什么?”趙姬把秦異人迎個正著,含笑問道。
  “我可惜沒有買到朱亥。”秦異人終于說出答案。
  “買朱亥?”孟昭他們好一通詫異。
  “我以為是什么事兒呀,原來是買人。”趙姬對朱亥不夠了得,不當一回事。
  “你可知朱亥是什么人嗎?他是天下少有的猛士,若是我能買過來,我就再也不用擔心護衛力量不足了。”秦異人惋惜無已。
  秦異人眼下日子過得挺滋潤,身家數萬金了,就缺護衛力量。他身邊的護衛力量就是孟昭、馬蓋和范通三人頂大梁,三人雖是秦軍銳士,卻是太少了,而且,算不得絕頂高手。
  魯句踐潛力巨大,眼下卻是派不上大用場。
  朱亥此人力大無窮,是天下間少有的猛士,再者,其人忠心耿耿,若是秦異人能弄到身邊的話,他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對他不利了,他就可以橫著走了。誰敢招惹他,叫朱亥拍翻誰就是。
  秦異人早就在打這主意了,一直沒有機會,今兒的機會大好,把信陵君逼到死角了,然而,信陵君倒也看得明白,他若賣了朱亥,他就完蛋了,斷然拒絕。
  “公子,朱亥對信陵君極為重要,他就算動心了,也不敢賣吧?他要是賣了,還不被天下人笑話死?”范通一語中的。
  “沒錯。”并非信陵君沒心動,只是他不敢賣罷了,秦異人笑得很詭異道:“信陵君動心了,朱亥是看在眼里了,我再趁機在朱亥心中種下不忠的種子。嘿嘿,只需要再花些功夫,說不定就讓朱亥轉投我了。”
  秦異人雖然很想把朱亥弄到身邊,但他也知道,此事的難度太大,沒那么容易。不過,今天的收獲不小,他說出朱亥的秘密,朱亥一定會起疑,會猜測,會以為是信陵君真的打算賣他,那么,這不忠的種子就種下了,只需要等待機會生根發芽就成。
  “賢婿,事兒做成了?”趙雄急忙問道。
  “你聰明、帥氣、俊俏的賢明女婿出馬,還能不成?”秦異人很是臭屁。
  “你就貧嘴!”趙姬在秦異人腰上擰了一把,嗔怪一句。
  “呵呵!”趙雄、孟昭他們大喜。
  為了這事,秦異人他們沒少費周章,雖然早就知道會成功,當秦異人宣布這一消息時,他們仍是歡喜無已。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趙雄迫不及待的問道。
  “先等信陵君通告天下,然后我就通告天下。”秦異人笑道。
  掄材大典對于信陵君來說,那是一塊燙手山芋,他若不能交出來,他就完蛋了。秦異人離開后,他先是罵了一通秦異人卑鄙無恥,然后就寫下文告,命人通告天下,掄材大典之事由秦異人主辦。
  依秦異人的名望,若沒有信陵君,絕對不可能舉辦掄材大典的。信陵君明明知道這一轉讓后,會讓秦異人得到天大的好處,卻也無可如何。
  這還不是最讓他痛恨的地方,最讓他不爽的是,他還要在文告中把秦異人大夸特夸,夸成了一朵花,贊揚秦異人如何如何仁慈,如何如何仁善,愿為天下讀書人做一件大善事,舉辦掄材大典。
  明明是秦異人把他逼得走投無路了,到頭來,他還要為秦異人背書,大贊特贊一通,他一想起這事就是郁悶無比。
  然而,他又能如何呢?他總不能說他沒金了,被秦異人逼得沒辦法,不得不轉讓吧?
  若真要如此,他就完蛋了。
  當信陵君的文告通傳天下后,秦異人的名聲大起,人們這才知道,原來秦國王孫異人公子是如此的仁善,是如此的仁德,要破財舉辦掄材大典,立時有不少人頌揚秦異人。
  秦異人的名望直線躥升,雖然還不能名動天下,比起以前的無名小卒來說,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相差不可以道里計了。
  信陵君名滿天下,他如此盛贊的人,能差嗎?
  正在人們大贊特贊秦異人之際,秦異人的通告傳遍天下了,一開篇就是“秦國王孫異人正告天下士子、讀書人”,接著就是一通大仁大義的話,其實是空言,沒多大實際意義,重在粉飾自己。
  后面的話是“凡來邯鄲參與掄材大典的讀書人,可得十金舟車費,吃住免費。凡報到的讀書人,每餐一金,凡論戰進入前百的讀書人,每餐兩金,進入五十名者每餐五金,進入前十名者每餐十金。”
  不僅報銷車馬之費,還要報銷吃住,這是天大的好事。這消息一出,立時大嘩,贊頌之聲更多了,很多讀書人激動得熱淚盈眶,這是無上福音。
  自古以來,“窮文富武”,讀書人多貧寒,連吃飯都成問題,誰還有錢趕去邯鄲參與掄材大典?即使知道掄材大典可以使自己功成名就,沒有錢,如何去?只能望而興嘆。
  這次不同了,秦異人動真格的了,沒錢不用擔心,給你提供舟車費,這總行了吧?
  連吃飯都幫你解決了,你還有什么理由不來呢?
  這已經夠讓士子、讀書人歡喜的了,還有讓他們更加歡喜的。
  “凡進入前百名者,可得百金之賞;凡進入五十名者,可得五百金賞,進入前十名者,可得千金之賞,第三名可得兩千金,第二名可得五千金,奪魁者可得萬金重賞。”秦異人在文告中如是寫道。
  往昔的掄材大典,士子歷盡千辛萬苦趕到邯鄲參與,到頭來什么也沒有得到。這次不同了,有重賞,第一名更是有萬金重賞。
  如此重賞,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就未有過,士子、讀書人是激動難已,要想不頌揚秦異人都不成。
  當然,為了防止有人冒充讀書人冒領舟車之資,必須由各國官府開具證明或者由名士推薦方能報名參加論戰,余者一概不認。
  對這一限制,讀書人自然是沒有意見,認為應該如此。
  這一限制立時息了很多人的非份之念。
  XXXXXX
  邯鄲,秦異人府。
  趙雄一頭扎進來,滿臉喜色,沖秦異人笑道:“賢婿啊,你這一手真是了得呢。好多人向我道賀,贊我有眼光,找了個如此仁義愛人、禮賢下士的女婿,你是天下賢士的福音。”
  誰被如此贊揚,誰都會歡喜。
  “爹,你莫要盡夸他,可是,這至少需要十萬金,在哪里去找金啊?”趙姬好看的彎月眉擰在一起了,愁眉苦臉。
  若是照信陵君那般舉掄材大典,上萬金就能解決了。然而,秦異人竟然如此大的手筆,沒有十萬金莫想舉辦。
  十萬金啊,那是何等龐大的數字,就是一國之君也不是說拿出來就拿出來的。
  “是哦。”趙雄臉上的喜色蕩然無存,一臉的愁容。
  “金么,自然會有,這事不消擔憂。”
  秦異人卻是一點也不在乎,道:“我眼下最擔心的是秦國如何應對?這是對秦國的一次絕佳良機,但愿范睢當得名士之稱,不會錯過。”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7 00:00
 第六十五章秦国响应


  邯郸,信陵君府。
  “哈哈!”信陵君笑得可开心了,眼睛只剩一条小缝,把秦异人的文告狠狠晃着,大声编排秦异人的愚蠢:“秦异人自诩聪明,不过是自以为是,实则蠢不可及!蠢不可及!每个前来邯郸参与论战的士子,每人十金车舟之资,少说也要三两千人前来,这就需要三万金。再有吃喝住宿,前前后后,没有半月不可能结束论战,这又得费金几多?五万金是最少的了。还有重金奖赏,这又要两万金……”
  说到这里,脖子伸得比长颈鹿的脖子还要长,摇头晃脑,仿佛吟诗似的吟咏:“这就要十万金,十万金呐!莫要说区区落魄王孙,就是本公子也拿不出这么金。”
  秦异人这次是大手笔,若是成功的话,必将享誉千古,名垂后世,秦异人的名望就会大幅提升。然而,其花费很惊人,没有十万金莫想举办。
  十万金,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就是以信陵君的财力也是吃不消。
  莫说信陵君,就是天下五大商家也是禁受不住。
  “秦异人这是异想天开。”侯赢点评一句。
  “没错,他就是异想天开。”信陵君阴阴一笑,道:“他想成名,我就不让他如愿。立时派出门客,在茶坊酒肆散布流言,就说秦异人沽名钓誉,没有金举办。把这帐细细一算,这次抡材大典就不可能举办了,秦异人,你就等着成为天大的笑柄吧!”
  信陵君这一招够狠!
  抡材大典照秦异人这么办大手笔是大手笔,就是花费太高了,只需要把账一算清,就会让人相信,士子会裹足不前。
  没人前来参与抡材大典,秦异人就会成为笑柄,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秦异人逼得信陵君走投无路,他还不得不给秦异人背书,唱赞歌,他恨透了秦异人,巴不得秦异人立时死掉。
  XXXXXXXX
  咸阳,秦国王城,朝堂。
  秦昭王正与范睢、白起、蒙骜、王陵、国尉司马梗他们商议军机。
  今天的商议透着几许诡异,白起、王陵这些武将对丞相范睢是爱搭不理的,没什么好脸色,只是顾忌着这是朝堂,不得乱来,不然的话,他们早就冲范睢开骂了。
  “禀丞相,异人公子的信。”负责值守的铁鹰锐士快步进来,把一根竹管递给范睢。
  “异人?是给寡人的?”秦昭王眼中精光一闪,忙问道。
  他暗中调查秦异人的所作所为,对这个孙子的观感大为改观,很是希望这信是秦异人写给他的。
  “禀君上,异人公子点名这信务必交到丞相手里。”铁鹰锐士如实禀报。
  “呃。”秦昭王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老脸一红,很是羞愧。
  秦异人恢复与秦国的联系,第一封信就是写给他的,为秦国找到一条非常好的谋划,他却不信,错失了良机,眼下还在后悔着呢。
  这通书信,秦异人不给他,而是点名要给丞相范睢,明显是对他不信任。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能不羞愧吗?
  “君上……”范睢把铜管呈给秦昭王。
  秦昭王挥挥手,勉强一笑,道:“既然是异人给丞相的,丞相处置便是。”
  他很想接过来,可他好意思接吗?
  范睢也不客套,应一声,拧开铜管,取出羊皮纸,展开一阅。
  “啊!”范睢一脸的惊讶,轻呼一声。
  范睢胆识过人,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竟然轻呼,颇是惊讶,这事太少见了,秦昭王、白起、蒙骜、王陵他们大是讶异,目光齐刷刷盯在范睢身上,大是好奇。
  只见范睢一双明亮的眼睛精光闪烁,沉吟不语,都知道他每每遇到大事,都是这般思索,没有人出声,任由他思考。
  “妙!妙!妙!”范睢明智之士,见识过人,思虑并没有费时太多,只片时功夫,就是眼中精光暴射,大声称妙。
  “丞相,何事?”秦昭王这才出声相询。
  这话正是白起他们想问的,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范睢,竖起耳朵,静等他说话。
  “君上,异人公子已通告天下,愿出金举办抡材大典。”范睢说出答案。
  “举办抡材大典?这是好事呀,不错,不错。”秦昭王眉头一轩,赞扬道:“做做样子,花费万把金就能成,可以捞到美名,他好算计。”
  用万金博得一片美名,这着实是一条谋划。
  “君上,远远不止如此。异人公子是如此举办……”范睢一通解说。
  “他疯了!他想成名想疯了!”秦昭王脸上变色,喝声如雷:“没十万金莫想办成,他哪有那么多金?他这是向秦国索金的吧?”
  “一定是这样!”白起他们也是如此以认为,个个大摇其头。
  秦国要是有金的话,岂会不出兵灭赵?
  “不是。”范睢把手中羊皮纸挥挥,道:“异人公子只是说了这事,其余的只字不提。”
  “不是要金的?”秦昭王好一通惊讶:“又料错了?”
  长平大战后,秦异人一共给秦国写过三通书信,每次接到,秦昭王都以为秦异人是乞金的,竟然连续三次都料错了,由不得他不讶异。
  从范睢手里接过书信一瞧,拧着眉头,疑惑道:“他这是何意?”
  秦异人在书信中,只是陈述他要举办抡材大典,别的只字不提,这让秦昭王摸不着头脑。
  “君上,异人公子这是在暗示,秦国应当抓住这次机会,资助他举办抡材大典。”范睢一口道破秦异人的用意。
  “资助?”白起冷声道:“丞相,大秦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拿什么来资助?”
  他信了谣言,对范睢很是不爽,这是在抢白。
  “是呀!要是有钱有粮,我们早就在邯郸了,岂能在这里?异人公子儿戏,丞相也跟着胡闹了。”王陵他们这些武将齐声附和。
  秦昭王微微颔首,虽然没有说话,其用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他很是赞成白起他们的话。
  要是秦国有钱有粮,他都把赵国灭了。秦国眼下最缺的就是金,岂能随秦异人胡闹。
  “君上,若异人公子成功,对秦国有两大好处。”范睢仿佛没有听见白起他们的讥嘲似的,大声道来。
  “两大好处?”秦昭王疑惑不解。
  “百年战国,山东六国骂秦为虎狼,残暴不仁,秦虽强,骂名在外,不利于秦。秦若要一宇内,不能仅靠征战,还要有美名。这次抡材大典,就是博取美名的良机。”范睢的话很有见地,道:“美名,可顶十万大军,甚至更多!”
  好名声能得到的好处不见得比征战少,就是白起他们这些对范睢不爽的武将也不得不承认这点,微微颔首。
  “有理!”秦昭王大声赞同。
  “异人公子大手笔,不惜重金举办抡材大典,为士子们解决舟车之费,住宿吃喝之资,必然有很多人才因此而汇聚在邯郸。秦若要一天下,应当趁此良机,招揽人才。”范睢的话很有诱惑力。
  “人才!”秦昭王双眼一翻,精光暴射。
  对于一国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金银珠宝,不是粮草,而是人才!
  没有人才,堆积如山的财货也有用光之时;有了人才,即使没有如山珍货,也会富裕起来。秦国本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孝公发求贤诏,招揽天下贤士,欲图变法强国,那时节,秦国已经快亡了,处于崩溃的边缘,是当时七大战国里面最弱的一个。
  秦之弱,弱得连会盟的资格都没有了,山东六国视秦国为化外蛮夷之国,不把秦国当作华夏一员,这让秦孝公引为奇耻大辱。
  在当时,秦国要么变法成功,存在下去,要么被当时的霸主魏国灭掉,不得不搏了,秦孝公痛定思痛,发求贤诏,招揽天下贤士。商鞅因此而入秦,在秦国变法,取得巨大的成功,秦国转弱为强,一举成为一流战国,雄视天下。
  “让人才没有后顾之忧,前来邯郸参与论战,秦国应当趁机大力招揽,这才是异人公子不惜重金的原委所在。”范睢一口道破秦异人的深远意图。
  他说得没错,秦异人真的就是这么打算的。
  若秦异人仅仅想成名的话,犯不着花费十万金,有上万金就成了,招集一批名士论战一番,再让他们背书一通,到处宣扬,秦异人的名声就大起。问题是,如此做的话,能前来的名士要么家资巨富,要么就是有人资助。那些贫寒的读书人没有钱,不能赶来邯郸,他们就会被埋没。
  这是一个风云激荡的热血时代,秦国即将统一中国,需要大量的人才,要是这些贫寒的读书人被埋没了,太可惜了。
  再说了,这些人若是被秦国招揽,最后还不是成了秦异人的臣子?他当上秦王后,这些人就得向他效忠。
  正是考虑到这些,秦异人才决心花费重金,来一次大手笔,把天下读书人一网打尽,能网罗的都网罗了。
  他这一计划若是成功的话,秦国会受益良多。
  可以嫌金多,可以嫌粮多,绝不会嫌人才多!
  “好谋划呀!他看得如此深远!”秦昭王大是惊讶,抚着额头,笑道:“人才是一国之本,七大战国,大秦最是重视人才,绝不能错失这次良机。”
  虽然山东六国把秦国骂得体无完肤,然而,凭心而论,秦国才是最重视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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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六國響應


秦昭王并不是在給秦國臉上帖金,而是說了一句大實話,秦國對人才的重視與任用,遠非山東六國所能比,這是秦國能雄視天下的原委所在。
  山東六國天天喊著舉賢任能,然而,山東六國所用之人大多是宗室子弟,或者世家大族,有名無實,并沒有治國的才干。比如孟嘗君、平原君、春申君三人,是“戰國四公子”中人,大名傳于后世,然而,他們當國之后,干出多少功業?
  秦國的官員三四成來自山東六國,吏員六七成來自山東六國,這是一個驚人的比例了,很能說明問題,證明秦國重視招攬人才。
  最有代表性的是秦國的歷代丞相,從秦孝公變法時起,到秦始皇統一中國,所用的丞相有:商鞅、張儀、甘茂、范睢、蔡澤、呂不韋、王綰和李斯,這八人中,只有王綰是土生土長的秦國人,其余七人都來自山東六國。
  商鞅有“薦賢殺賢”的典故,張儀因孟子而遠走他邦,范睢更是九死一生、差點被魏齊害死,李斯是楚國不為人重視的小吏……就是這些不為六國重視的人才,到了秦國卻被拜為丞相,位高權重,成就一世功業。
  山東六國得虛名,不務實,信陵君號稱得士,擁有賢名,在他一生中,有三個盤盤大才從魏國離開,樂毅、范睢和即將出山的尉繚。若信陵君真是“得士”的話,他就應該把三人網羅才是,然而,這三個土生土長的魏國人就從他眼皮底下離開。
  信陵君還敢當“得士”的美名嗎?
  “良機當前,絕不能錯失!”白起率先響應,聲若洪鐘,震人耳膜。
  “臣等附議!”王陵、蒙驁、司馬梗這些重臣齊聲響應。
  “異人深謀遠慮,為大秦創造這一良機,這次,秦國一定要助異人做成此事。”秦昭王雪白的眉毛一掀,決心下定,道:“秦國雖然府庫空虛,大不如以前,萬金還是拿得出的,就資助異人萬金吧。”
  一萬金要是在平時,對于國力雄厚的秦國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眼下這時節,對于秦國來說極為不易了,秦昭王這是大手筆。
  “君上英明!”群臣齊聲贊頌,秦昭王能做到這一點,極為難得。
  “出金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需要一位大臣前去邯鄲招攬人才。”秦昭王擰著眉頭,沉吟道:“前去的人一定要是重臣,在秦國要很有份量,唯有如此,才能顯得秦國重視人才……”
  白起、范睢他們重重點頭,大是贊成這話。
  “寡人之意,就由國尉走一趟。”秦昭王點名了。
  “啊!”一片驚呼聲響起,出自白起他們之口。
  國尉在戰國時代是重臣中的重臣,掌管軍隊的后勤、訓練諸多軍務,在秦國屬于第四號人物,他的權勢僅次于國君秦昭王、丞相范睢和上將軍白起。
  而且,秦國的國尉司馬梗不是一般的國尉,是秦國名將司馬錯的兒子,是名門之后,將門之子,在秦國倍受人尊敬。
  司馬錯是白起的前任,秦軍正是在他手里發揚光大,為白起征戰山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他做過兩件事轟傳天下:一是力駁張儀,主張秦國并巴蜀。在當時,張儀堅決要求秦國大舉東進,與六國爭霸,司馬錯說服了秦惠文王和張儀,最后秦國并巴蜀。秦并巴蜀,在秦國的統一道路上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秦國因此而厚積國力,后來更是以巴蜀為基,奪取楚國的黔中之地(貴州平原),讓秦國積累了雄厚的國力。
  二是他從楚國手中奪取了當時天下最大的糧倉,房陵,取得漢中平原的控制權,這讓秦國更一步做強。
  依白起他們想來,派個廷尉就了不得了,哪里想得到,秦昭王卻更進一步,派出國尉,秦國的四號人物,要白起他們不驚訝都不成。
  “臣愿往!”司馬梗深知此行的重要性,對于秦國太重要了,也許這是百年戰國歷史上,秦國最大規模的一次招攬人才行動。
  “好!”秦昭王欣然。
  “君上,臣需一人相助。”司馬梗是將門之后,一輩子與軍隊打交道,善于軍事,對于文事不太在行。他坐鎮沒問題,要他來辦這事著實有些難為人,需要一人相助。
  “君上,臣舉薦一人。”范睢馬上舉薦人才:“秦國名士王綰可使。”
  “哦!”一片恍然聲響起,出自白起他們之口,沒有人有異議。
  當時的王綰還很年輕,卻是秦國名士,名聲在外。更難得的是,此人行事穩妥,厚重,有他相助的話,此行必然成功。
  “呵呵!”司馬梗對這個人選很是滿意,笑得很是歡暢。
  “丞相薦人總是適當,準了!”秦昭王大聲贊賞。
  王綰能成為秦始皇的丞相,并非無能之輩,才干不錯。要不然的話,以秦始皇的眼光,也不會任命他為丞相了。
  “司馬梗,你此去邯鄲,好好考察異人。”秦昭王雙眼一翻,精光暴射,如同利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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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鄲,秦異人府第。
  孟昭一陣風般沖進來,一臉的喜色,遠遠就沖秦異人叫嚷開了:“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何事?”秦異人問道。
  “公子,秦王已經發出國書,通告天下,派國尉前來邯鄲,襄助公子呢。”孟昭歡喜難言,一張嘴哪里合得攏:“是國尉啊,是國尉啊!”
  國尉是秦國的四號人物,司馬梗更是名門之后,孟昭一提起他,哪能不驚喜的。
  “真的?”馬蓋、范通二人也是歡喜難言。
  “還有,秦國資助萬金。”孟昭扯起嗓子,半說半唱,歡喜之情難以言說。
  “萬金?不少了。”秦異人雖然不了解秦國的詳情,也能猜測個大概,眼下的秦國處于極度困難中,能出萬金相助是大手筆。
  “恭喜公子!”魯句踐他們代秦異人歡喜,大聲道賀。
  “范睢果然不愧天下智士!”秦異人大是贊賞,笑道:“這下有得好戲瞧了,那些一心想本公子倒霉的人坐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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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陵君府里。
  “什么?秦王發出國書派出國尉,出萬金?”信陵君好象火燒了屁股似的,一蹦老高。
  他做夢都想秦異人倒霉,依他想來,秦異人沒有金,只需要他把這消息傳出去,掄材大典這事就辦不成了,秦異人就會灰頭土腦,成為笑柄。秦昭王發出國書,通告天下,這無異于響亮的耳光打在他臉上。
  “秦王自然是要幫異人,秦異人成了笑柄,會連累秦國。”信陵君冷笑道:“就算秦國一國相助,也是辦不成吧,我就不信,山東六國會響應?”
  “沒錯!”毛公大聲贊同。
  “本公子說的反話。”信陵君一愣,很是不悅,沉聲道。
  “毛公沒說錯,六國不僅要響應,還要大肆響應。”薛公接過話頭,肯定毛公的判斷。
  “為何?”信陵君有些想不明白了。
  舉辦掄材大典對秦國有利,會讓秦國博取美名。秦國與山東六國是死仇,秦國越是得利,山東六國越是要倒霉,應該唱對臺戲才對,怎么山東六國會響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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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國都城,臨淄,王宮。
  齊國太后君王后、齊王田建、丞相田單,還有君王后的弟弟后勝在座,四人臉色沉重。
  “這個秦異人,真是好大的氣魄。”一代名后君王后大聲贊嘆:“這次掄材大典不論成與不成,他都有美名。若是成功的話,他的美名就會天下流傳。”
  “是呀。”須發皆白的田單點頭附和,道:“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就未有人如此大手筆。周文王號稱禮賢下士,可是,與秦異人比起來,就是天差地遠了。”
  周文王是周朝的奠基者,以舉賢任能著稱,后人贊他“濟濟一堂”,由此可見他聚集的人才很多了。然而,他的禮賢下士只有少數人如姜子牙之輩獲益,大多數人卻是沒有受益。而秦異人這次的掄材大典一旦成功的話,受益的讀書人會很多,很多,周文王的禮賢下士與之相比,差得太遠。
  “既然如此,我們齊國就不參與了。哪能讓虎狼秦人得利的。”齊王建馬上就有了決斷。
  “放肆!”君王后臉一沉,沉聲喝斥:“你已經是一國之王了,還如此輕易決斷。”
  “請母后教誨。”齊王建對這個母后是極度依戀,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戀母”君王。同時,他又對君王后極為害怕,君王后一怒,他就大氣也不敢出。
  “若齊國不參與此事,必為天下人所罵,會成千夫所指。”君王后打量著齊王田建,道:“齊國自從復國以后,國勢衰弱,就在于人才缺乏。昔年,先王發現范睢之才,本有重用之意,無奈范睢心戀父母之邦,婉拒先王。這次掄材大典,必然會有很多人才聚集,若齊國不趁機招攬一批人才,還不為天下恥笑?齊國不參與的話,人才都去了秦國,還有比這對齊國損害更大的嗎?”
  范睢初識于齊襄王,也就是田法章,齊國被樂毅攻破,他躲到太史家中為奴,與太史之女,也就是君王后私通。因為滅國的磨練,他很精明,很想尋覓一些人才振興齊國,卻沒有一個大才。
  后來,他發現了范睢,很想把范睢留在齊國,重用范睢,并派出丞相田單去挽留。他自己之所以沒有出面,是為了留點余地。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竟然惹出了名動千古的大風波。須賈以此誣蔑范睢,范睢差點被魏齊害死,范睢遠走秦國成了秦國丞相,秦昭王為他復仇……都是緣于齊襄王。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7 21:20
  第六十七章人才爭奪戰


  “太后所言極是,若為秦計,山東六國都不響應,不參與,秦國獨得美名,獨攬人才,那才是最好的結局。”田單眼睛雪亮,一語切中要害。
  要是山東六國都不響應,任由秦國一國響應,美名全成了秦國的,人才全去了秦國,這才是讓山東六國抓瞎的事兒。
  “丞相所言才是正理。”君王后扭頭看著齊王田建,道:“要與秦作對,就是要參與,要大張旗鼓的參與。”
  “請母后主持。”齊王田建有名無實,實權在君王后手中。
  “我意,秦國出金一萬,齊國就不搶秦國的風頭了,就出金八千。再派一員重臣前往,招攬人才。”君王后很有決斷力。
  齊國的國力雖然大不如以前了,不過,卻比眼下的秦國要強,完全可以拿出幾萬金,不過,那樣的話太搶秦國風頭了。秦與齊兩國因為距離最遠,沒有什么利益牽扯,兩國間倒也友好。
  “臣愿往。”田單請命。
  田單本是商賈中人,因緣際會,竟然投身軍旅,并因此而破燕復齊,成為天下名將,一時之重。若他出馬的話,非常合適,齊國一定會招攬到不少人才。
  不說別的,光是沖田單這個名聲,就有很多人投奔。
  “丞相,你的身子骨能撐得住嗎?”田單前往的話,君王后不會有異議,只是擔心他的身體。
  如今的田單,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了。以一座孤城,與名動天下的樂毅對抗數年,殫精竭慮,那是何等的殘酷,田單的身體早就在那幾年被拖垮了,他能活到眼下,已經是奇跡了。
  后人指責齊襄王防田單,既任命田單為丞相,又不給他權力,讓他理政。其實,這話有失偏頗,齊襄王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田單身體不行,國務繁重,壓在他身上的話,田單能吃得消嗎?
  “為了齊國強大,臣萬死無悔。”田單忠臣一個,昂昂而言。
  “丞相,你是齊國的頂梁柱,可不能出事。”田單為相二十余年,卻沒有為齊國招攬多少人才,得靠他來頂著,若他出了事,齊國就是塌了半邊天,君王后搖頭。
  “太后、君上、丞相,這事還是讓我走一趟吧。”久久沒有說話的后勝終于發話了。
  君王后眼睛一亮,盯著后勝沒有說話。
  后勝是君王后的弟弟,是齊王田建的親舅舅,雖然沒有任要職,其身份在那里,說話有份量,由他去的話,合適,很合適。
  “舅舅,你不能去,寡人離不開你。”齊王田建一生最為依戀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母親君王后,一個就是他的舅舅后勝。
  “丞相去的話,自無不可,只是車馬勞累,丞相這身子骨著實不太好,丞相還是歇著吧。”后勝笑道:“丞相若不放心,可以派一信得過的人隨我前往便是。”
  后勝精明人一個,為人伶俐,其奸臣的一面還未顯露,田單對他不無好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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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國都城,薊城,王宮。
  燕孝王(太子丹的祖父)與群臣商議。
  “掄材大典這事,你們有何高見呀?”燕孝王不緊不慢的問道,有些興趣缺缺。
  “君上何必為此事而召集群臣商議?不就一個掄材大典嗎?”群臣才不當一回事。
  眼下的燕國,早已不復燕昭王時的盛況了,那時節的燕國上下一心,矢志復仇,要報復齊國,更有樂毅、劇辛一批干臣,每遇議事,不論大小,無不是暢所欲言。掄材大典這事,群臣還沒有看出其中的玄機,不當一回事。
  “是呀。”燕孝王瞄了一眼劇辛,暗想要不是你逼著寡人,寡人才不會召集群臣商議。這才屁大一點的事兒,用得著召集群臣商議嗎?小題大做。
  “君上,眼下的掄材大典已非掄材大典了……”群臣之首,上卿劇辛掃視一眼群臣,暗自嘆息,如今的燕國早已不復當年的盛況了。
  “掄材大典不是掄材大典,還能是什么?”群臣立時反駁。
  “……如今的掄材大典已經是人才匯聚之地,秦國之所以率先響應,是因為秦國要招攬人才。齊國一直在尋找人才,必不會錯失這等良機,一定會響應。魏國、楚國、趙國、韓國不會不看不透此點,響應是遲早的事兒。”劇辛剖析很透徹:“若燕國不響應,一是會為天下笑,二是會寒士子之心,人才就會離燕而去。”
  劇辛不愧是與樂毅共過事的人,眼光獨到,一語切中要害。
  眼下的掄材大典已經變質了,成了人才爭奪戰的戰場了。
  “哦。”燕孝王總算有了些興趣,忙問道:“依上卿之見,該當如何處置?”
  “依老臣之見,燕國不能落于人后,應當響應,出金資助,再派一重臣前往招攬人才。”劇辛說出自己的想法。
  “就依上卿,上卿你就走一趟。燕國國小力弱,就出兩千金吧。”燕孝王揮揮手,沒興趣再議下去。
  燕國是很弱小的戰國,加之地處北方不毛之地,就算有人才也不會來燕國,用得著出那么大力氣嗎?
  “君上,一國之力才出兩千金,這事兒傳出去,定會天下笑。”劇辛一愣,暗想你用于享樂的金比這多得多呀。
  “上卿嫌金少不好辦事,是吧?那就再加一千金吧。”燕孝王甩甩袖子,不耐煩了,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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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國都城,大梁,王宮。
  魏安釐王正與丞相須賈對飲,一邊飲酒,一邊大發牢騷。
  “這個秦異人好大的手筆,竟然不惜重金,網羅人才。”魏安釐王把手中青銅酒爵一放,冷笑道:“可是,這與我們魏國有屁相干?說到人才,哪國能與我們魏國相比?我們魏國有的是人才!”
  這雖是牢騷話,卻是一句大實話,七大戰國中,論人才最多的必然是魏國。從魏國走出來的人才很多,名動千古:張儀、樂毅、范睢、尉繚、龐煊,都是一代人杰。
  這些是魏國土生土長的人才,還有很多想在魏國出仕,卻最終沒有被重用,或者是用而不終,不得遠走他邦:吳起、商鞅、孫臏,就是這樣的人。
  魏國不僅不用人才,反而還要害人才,孫臏就是在魏國被龐涓所害,差點送命,不得不裝瘋賣傻逃回齊國。
  商鞅更是有“薦賢殺賢”的典故,公叔痤在死前向魏惠王舉薦商鞅,要他重用商鞅。魏惠王不聽,公叔痤立時改口說,既然不用,那就殺了他,免得商鞅投奔他國,成為魏國的心腹大患。
  送走魏惠王后,公叔痤立時把商鞅找來,說他先公后私,要魏王殺商鞅,商鞅有性命之憂,趕緊逃吧。商鞅笑言,魏王不用你之言而重用我,更不可能因你之言而殺我,留在魏國沒事。后來事實證明,商鞅算得完全正確。
  吳起是用而不終,有始有終的只有一個龐涓。
  “可是,天下都望著呢,若我們不參與,必為天下笑,不得不參與啊。”魏安釐王萬分不愿,道:“丞相,你就走一趟邯鄲吧。再資助八千金吧,魏國不僅人才多,金也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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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國都城郢,此郢非舊都,而是新都,即壽春。
  因為白起攻破楚國都城,楚國被迫遷都壽春,仍是稱郢。
  楚考烈王正與令尹春申君在議事。
  “哦喲!君上,此次掄材大典,楚國不能不參與,而且還要大張旗鼓參與,不能讓虎狼秦人獨得美名。”春申君一口軟軟糯糯的楚地口音,開口閉口必“哦喲”。
  “哦喲!”楚考烈王與春申君私交甚篤,他能當上這楚王,春申君沒少出力,如春申君一般無二,開口必是“哦喲”,道:“令尹所言極為有理!這事,就有勞令尹走一趟了。令尹出馬,方顯我楚國對此事之重視。”
  楚國的官制與中原不同,自有一套官制,令尹相當于中原的丞相。春申君是“戰國四公子”中人,是名滿天下的賢公子,更是令尹,他去方能顯示楚國對此事的重視。
  “謝君上!”春申君大喜,此次出使,必然可以撈到足夠的美名,他的權勢就更加穩固。
  “哦喲!我們楚國五千里之國,地大物豐,金多的是,這出手不能小氣,不能讓天下人笑話,就出兩……還是讓秦國獨占鰲頭吧,我們就出九千金,居第二位吧。”楚考烈王很想出兩萬金,在這事上壓過秦國,一想到秦國的風頭不能搶,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下。
  “哦喲!君上圣明!”春申君忙拍他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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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國都城,新鄭。
  韓桓惠王沖丞相韓開地道:“就有勞丞相走一趟邯鄲了。嗯,這金嘛,寡人就出五千金。韓國地小民弱,五千金不是小數目了,一定會感動得士子奔向大韓吧?”
  說到此處,自鳴得意,沖韓開地問道:“丞相,你說寡人這一奇計可妙?”
  “妙!妙!妙!”韓開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區區五千金也稱奇計,那萬金又稱什么呢?然而,他還不敢不順著韓桓惠王的話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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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鄲,趙孝成王撫著額頭,道:“這個秦異人了得,他竟然把這事做成了,弄得天下皆知。要是大趙不參與的話,一定會被天下人笑話。平原君,這事就你來主持。”
  “諾。”平原君忙應道。
  “長平大戰后,大趙被消耗一空,沒錢沒糧了,可這金也得出啊,還不能少了,就三千金吧。這金是少了點,不過,在邯鄲舉行,總得要地要房吧?這就由大趙來出吧。”趙孝成王很是苦惱,三千金對于眼下的趙國來說實在不容易。
  “不過,你得趁此機會多招攬些人才!長平大戰后,大趙要想重振雄風,太需要人才了。”趙孝成王倒是真心求賢。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7 21:21
  第六十八章羞辱信陵君


  信陵君府第。
  此時的信陵君一副苦B樣兒,瞧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苦B樣兒,還以為他的菊花被人爆了千兒八百回似的。
  如果可以的話,信陵君是寧愿菊米被爆,也不愿受這等鳥氣。
  這鳥氣實在是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接二連三傳來掄材大典的消息,每傳來一個,他的心就往下沉,怨氣頓生,越來越盛,讓他差點兒氣破肚皮。
  以他想來,秦異人沒金,萬萬不可能舉辦得了掄材大典,他就可以瞧好戲,欣賞秦異人那倒霉樣兒。讓他想不到的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形勢朝著有利于秦異人的方向發展。
  先是秦國響應,緊接著齊國響應,然后是燕國、楚國、魏國、韓國和趙國紛紛響應,不僅愿意出金,還要派出重臣前來襄助這事。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掄材大典必然成功,不會有絲毫問題了!
  七大戰國全部參與了,怎會失敗?若這還失敗了,七大戰國還有臉面么?
  即使秦異人的金不夠,也不是問題了,七大戰國會給呀,他們總不可能打自己的臉吧?七大戰國已出了四萬六千金,近半了,即使不再給金,難道還不會減少開支?
  真要減少開支的話,讀書人一定會贊成,能給他們舟車之費已經夠讓他們滿意的了,吃住差點的話也不是問題,能接受,樂于接受。
  也就是說,掄材大典的金不是問題了,已經解決了。
  “這都是本公子發起,秦異人竟然得了便宜,不行,絕對不行!”信陵君怒吼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
  他是掄材大典的發起人,他被逼不得不轉讓給秦異人,在得到掄材大典必然成功的消息,無異于用刀在捅他,還有比這更讓他難受的嗎?
  “你們你們……自詡聰明過人,你們提出要舉行掄材大典,卻未想到這事,有你們這樣的人嗎?”信陵君指點著毛公和薛公,口水亂濺,就是一通數落。
  毛公、薛公老臉臊得通紅,卻是無言以答。
  掄材大典這事就是他們向信陵君建議的,他們只是要信陵君撈取名聲,并不是要弄得這么大。哪里想得到,秦異人這么一弄,其效果比起信陵君最初的設想好得太多了,他們這始作俑者大是郁悶。
  “信陵君,此事不怪毛公、薛公。”侯贏怕他惱怒之下說出不該說的話,提醒信陵君,道:“就算信陵君要如此舉辦,也是有心無力。先不說金的問題,魏王會資助你嗎?”
  魏王視信陵君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他立時死掉,凡信陵君贊成的,力行的,魏王就破壞。若信陵君要想如秦異人這般大操大辦掄材大典,魏王肯定會給他潑冷水。
  “魏王不資助你,別的戰國也不會資助,你想如此舉辦都不成。”侯贏很是遺憾,道:“唯有秦異人舉辦,方能得到秦國支持。山東六國雖然罵秦為虎狼,卻誰都清楚秦國最為重視人才,秦國贊助就是要招攬人才,為此,山東六國不得不參與。”
  這話很有見地,正是因為秦國要趁此機會大力招攬人才,這讓山東六國坐不住了,不得不參與。不參與的話,秦國獨得美名,獨攬人才,那就是成全了秦國。
  “那我怎生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秦異人成功吧?”信陵君郁悶得想撞墻。
  不眼睜睜的看著,你還能怎生辦?你又能怎生辦?
  信陵君嘴唇緊抿著,就象閉緊的雞屁眼,一臉的恨色,不住低聲咆哮,整個人就象一頭受傷的野獸。
  毛公、薛公、侯贏不敢說話,唯有緊閉嘴巴的份。
  “不行!絕不行!”突然間,信陵君眼中精光一閃,道:“無論如何,本公子都要參與此事。備下一份厚禮,我這就去拜訪秦異人,和他商議商議。”
  要是換個人的話,信陵君一定會以勢壓人,可是,秦異人是他壓不了的人,只得以禮相求,送禮了。
  “信陵君,這有用嗎?”侯贏提醒一句。
  秦異人用盡了手段,好不容易從信陵君手里奪走掄材大典的舉辦權,信陵君能討回來嗎?不用想也知道結果。
  “非去不可!”信陵君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去試試,他會睡不著覺的。
  侯贏拗不過他,只得備下一份厚禮,信陵君帶上朱亥,在一眾門客的簇擁下,直奔秦異人的府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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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異人府第,一片歡樂氣氛,不論是孟昭這些護衛,還是傭仆,他們人人歡喜難言,個個張大了嘴直樂呵。
  不為別的,只因為掄材大典鐵定了會成功,他們也會跟著沾光。以后,他們逢人便可以說“你知道嗎?掄材大典就是我家的異人公子操辦的。我為此奔走不息,沒少出力呀。”
  這是多么榮耀的事兒,他們能不歡喜嗎?
  “公子,你真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孟昭一張嘴哪里合得攏,笑得跟開心果似的。
  “我們都在擔憂金不夠,這下好了,七大戰國資助四萬六千金,再加上我們的四萬金,這金已經不是問題了。”馬蓋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呵呵!”范通、黑伯、茉兒和魯句踐他們裂著嘴直樂呵,連夸贊的話都省了。
  “這是好消息,我們得好好利用利用。嗯,立時把這事寫成文告,通傳天下,要讀書人、士子們放心,金不是問題了,他們趕緊來吧。”秦異人一挑眉梢,右手一揮,極是大氣。
  “就算我們不通告天下,這事也兒是天下傳瘋了呀。”趙姬俏媚眼里全是美妙的小星星,滿是柔情蜜意。
  秦異人這次的大手筆嚇住了很多人,以為他瘋了,事實證明,秦異人完全正確,還有比這更讓趙姬歡喜的嗎?哪個女人不想嫁個才智不凡,能干的郎君呢?
  “公子,信陵君來了。”一個護衛快步進來,沖秦異人稟報。
  “信陵君?”秦異人大是訝異。
  “他來做什么?”趙姬眨著俏媚眼問道。
  “送禮的。”護衛忙回答。
  “送禮?他送的哪門子的禮?”孟昭他們糊涂了。
  信陵君美名天下傳,是天下有名的“賢公子”,高高在上,歷來只有別人給他送禮的份,哪有他給別人送禮的事兒,孟昭他們大是驚奇,又是糊涂。
  “明白了。”秦異人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這是想要回掄材大典。”
  “休想!”一片冷笑聲響起,出自趙姬他們之口。
  掄材大典如此紅火,都是秦異人操辦的結果,信陵君想拿回主辦權,那就是“摘桃子”,誰能不氣憤?
  “我這去把他轟走!”孟昭氣憤憤的。
  “莫急,莫急。”秦異人伸手攔住孟昭,笑得很賊,道:“信陵君自動送上門來,我要是不給他點兒驚喜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孟昭,你去給信陵君說,本公子與趙姬在對飲,容我盡興再來見他。”
  這太理由也太爛了吧?就不能找個好點兒的理由?
  “公子,這不太好吧?”孟昭雖然恨信陵君,也沒有秦異人這般狠。
  然而,秦異人還有更狠的話:“這樣,這樣,你去對信陵君說,我正與趙姬歡好……”
  話沒說完,趙姬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紅著一張俏臉,跟水蜜桃似的。
  見過沒臉沒皮的,就沒見過如此沒臉沒皮的,這事也能當眾說出來?
  “……容我盡興后,再來與他相見。要他耐心的等著,千萬莫走。”秦異人捉住趙姬的小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邪。
  “……”孟昭、馬蓋、范通、黑伯、茉兒和魯句踐他們嘴巴張得老大,很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集體失聲了。
  信陵君是名滿天下的賢公子,身份尊榮,走到哪兒都會被人禮敬,不敢有絲毫怠慢。秦異人這不是怠慢,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信陵君會不會氣死?
  “公子,你還是用劍劈了信陵君的好。”憋了半天,孟昭總算回過神來了。
  “是呀。”黑伯他們齊聲附和,大是贊成這話。
  真要如此的話,真的不如拿劍把信陵君劈了。
  他們卻是沒有發現,秦異人眼里掠過一抹森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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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陵君在廳堂里等著,正襟而坐,不敢有絲毫失禮。
  “信陵君,公子有言……”孟昭快步進來,欲言又止。
  “快說,異人公子可是要見我?”依信陵君想來,他身份尊貴,很少有拜訪他人的事兒發生,他此番紆尊降貴前來拜訪秦異人,秦異人一定會引以為榮,會很快見他。
  “公子說,公子說……”孟昭羞于啟齒,一咬牙,狠狠心,道:“公子說,他與趙姬正在歡好……”
  “什么?”朱亥雙眼一翻,如同兩盞明燈,一聲咆哮如同遠古兇獸在嘶吼。
  “朱亥。”信陵君都快氣炸了肺,還不得不忍著怒氣,阻止就要爆發的朱亥,賠著笑臉,道:“無忌來得不巧,打攪異人公子美事,死罪!死罪!”
  堂堂信陵君竟然如此低聲下氣,孟昭要不是親身經歷,打死他也不信。震驚過甚,差點把舌頭咬斷了,道:“……公子盡興之后,一定前來見信陵君。信陵君,你莫要心急,要耐心等待,耐心等待。”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轉身跑走了,瞧他那模樣兒,跟做賊的遇到公差似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信陵君這輩子遇到的羞辱事兒就沒有今日多,他差點暴走,還不得不強忍著怒氣,陪著笑臉,沖孟昭的背影道:“無忌一定等待!”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11 20:20
  第六十九章剎羽而歸


  “你要做什么?”孟昭他們一離去,趙姬就發現秦異人眼里閃著另類光芒,陷在自己身上,眼珠子再也拔不出來了。
  “嘿嘿!”秦異人邪邪一笑,眼里冒著狼光:“本公子說話算話,說了要歡好,當然要力行之。”
  “死開。”趙姬俏臉飛霞,直朝后躲。無奈,哪里躲得了,被秦異人擁在懷里。
  “你想想啊,信陵君在那里等著,我們在這里做這事,那是何等的讓人心動,本公子一定會大展雄風,要你欲仙欲死。”秦異人一臉的賤笑,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
  這話不正經,卻也很有理。堂堂信陵君在廳堂等著,秦異人卻與趙姬大玩敦倫之道,還有比這更羞辱人的么?
  “你……壞死了。”趙姬想要掙脫,卻給秦異人抱起來,走到墻角,壓在墻上,驚呼道:“去榻上。”
  “這不就是榻嗎?”秦異人得意的道,扯下趙姬的裙帶,挺著長槍就上了。
  屋里響起讓人迷醉的呻吟聲。
  孟昭從廳堂一出來,就被馬蓋、范通和魯句踐圍住了,齊聲問道:“如何?信陵君有沒有氣死?”
  以信陵君的身份,要他等著都是怠慢,秦異人不是要他等著而是明火執仗的告訴他要與女人那個那個,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還有比這更羞辱人的嗎?
  肯定不會有了。
  信陵君要是不生氣,他就不是人了。
  “度量不小,他竟然沒有暴怒。”孟昭捂著嘴偷笑。
  “呵呵!”馬蓋、范通和魯句踐發出一陣暢笑聲。
  “走,去給公子說。”孟昭大是歡喜,回想起信陵君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兒,屁眼兒都是歡喜的。
  美名天下傳的“賢公子”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被公子氣得快瘋了。
  馬蓋他們沒有異議,一行人朝秦異人的往處趕去。剛到住處外面,就聽屋里發出一陣讓人迷醉的呻吟聲。
  “這是什么?”魯句踐不過幾歲的小屁孩兒,雖然練武極有天賦,卻是不明人倫大道,很是迷糊。
  “你小小童子,莫問。”孟昭一翻白眼,此等事兒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童子又怎么了?你們就欺負我。容我長大了,我一定欺負回來。我去給公子說。”魯句踐畢竟是個小屁駭兒,仍是沒有明白過來,一邁步,就要去敲門。
  “你作死呀!”孟昭壓低聲音,一把拉著魯句踐,快步而去。
  魯句踐不服氣,使命掙扎,卻是沒用,硬是被拖開了。
  孟昭、馬蓋和范通三人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眼中的意思:公子真是的,大白天宣淫。
  他們原本以為秦異人只是隨便說說,找個籍口搪塞信陵君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們在心里為信陵君哀嘆。
  且說信陵君在廳堂里等著。以他的身份地位,被人怠慢的可能性為零,偏偏今兒就趕上了,被秦異人怠慢了不說,還堂而皇之的羞辱,他很不爽,很想立時離開這要命的鬼地方,然而,為了掄材大典,他又不得不忍著。
  “信陵君,如此侮辱人的事兒,你也能忍?”朱亥心直嘴快,想到就說,大聲為信陵君鳴不平:“秦異人在女人的胸脯上快活,你在這里干等著,還有比這更羞辱人的事兒嗎?”
  “朱亥,你休要胡說。”信陵君忍著不爽,解釋道:“這不過是秦異人的籍口罷了。哪有大白天宣淫的理?就算要白日宣淫,也不能宣之于口吧?”
  “也有理。”朱亥歪著脖子想了想,也認同這說法。
  就這般,信陵君等著,一等就是一個時辰,不見秦異人前來見他。他真想甩袖而去,又不得不耐心等著。
  好不容,秦異人終于來了,一見秦異人的面,信陵君的鼻子就從趙國都城邯鄲歪到魏國都城大梁去了。
  只見秦異人頭發凌亂,衣衫不整,臉上紅潮未褪,走路虛浮,明明就是白日宣淫的明證。瞧他那疲憊樣兒,也不知道折騰了多長時間。
  “你……”信陵君即使再能忍,也是怒氣發作,指著秦異人就要喝斥。
  他原本以為秦異人不過是找個籍口羞辱他,卻是沒有想到,秦異人真的是在白日宣淫,還有比這更能讓他難受的嗎?他真恨不得跳上前去,給秦異人幾個耳光。
  不,最好是一劍把秦異人劈了。
  “這不是信陵君嗎?你什么時間來的?怎么沒人稟報本公子?”秦異人仿佛見到老友似的,親切得緊。
  “才來,才來。”信陵君差點被氣瘋了,強忍著怒氣,賠著笑臉。
  “才來啊,怪不得沒人稟報本公子了。”秦異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兒。
  還要怎么稟報你?要吼得整個邯鄲都知道么?信陵君很想吐秦異人一臉。
  “信陵君,你難得來一次,今兒我們兩兄弟要好好親近親近。”秦異人上前一步,執著信陵君的手,不住在信陵君的手背上拍著。
  信陵君只覺秦異人的手濕漉漉的,心里一突,抽出手來一瞧,只見手背上多了些亮晶晶的液體,一陣惡心,這究竟是汗水,還是……
  “不敢,不敢。”信陵君打死也不想與秦異人親近。
  “信陵君,你真是客氣,帶甚禮呢?我們兩兄弟誰跟誰呀,以后空手來就是了。”秦異人吼一嗓子:“來啊,把禮物收了。”
  誰跟你是兄弟?我跟你一臉!
  孟昭板著一張臉,帶著幾個傭仆進來,把禮盒抬走。一離開廳堂,再也忍不住了,捧著肚子狂笑。
  秦異人問都不問信陵君的來意,先把禮物收了再說,還有如此無理之事嗎?
  望著傭仆的背影,信陵君一顆心直往下沉,暗想禮物不是隨便收的,你總得問明我的來意再決定收不收禮物,哪有你這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禮物收了再說的事兒。
  如此怪異事兒,信陵君這輩子頭一遭遇到。
  “信陵君,你難得來一次,我們兩兄弟要一醉方休,來呀,擺宴。”秦異人笑得更加親切了。
  信陵君才不想與秦異人飲宴呢,那是要老命的事兒。他很清楚,秦異人這不過是在東拉西扯,要他說明來意,只得一咬牙,直奔主題:“異人公子,無忌此番前來,是想與你商議商議,這掄材大典能不能還給我?你也知道,掄材大典是我發起,本公子愿為天下讀書人盡份心力。”
  “好啊!”秦異人非常爽快的答應。
  “真……”信陵君反而不敢相信了。
  誰都看得出,掄材大典必然成功了,誰舉辦誰就享有美名。依信陵君想來,他此番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他之所以趕來,是因為不死心,要弄個明白。
  卻是沒有想到,秦異人是如此的爽快。
  “金!”秦異人右手朝信陵君一伸,只說了一個字。
  “幾多?”能用金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信陵君心中暗喜。
  秦異人右手食指豎起。
  “萬金?”信陵君就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似的,大是歡喜。
  一萬金就拿回來,絕對值。雖然這希望不太大,信陵君依然歡喜。
  秦異人的食指搖搖,用打量白癡的眼光看著信陵君。
  “十萬?”信陵君倒抽一口涼氣。
  要是萬金的話,信陵君眼下處境困難,他咬咬牙,狠狠心,也能湊出來。這絕對劃算,就是散財破家,他也要湊出來。
  十萬金的話,他就是把他賣了也莫想拿出這么多的金。
  秦異人沒有說話,食指搖搖,更加不屑了。
  “你不會說是百……百萬金?”信陵君眼睛瞪得滾圓,一臉被鬼打了的樣兒。
  百萬金,就是七大戰國也不是說拿出就拿出的,秦異人太敢要了,真敢要。
  “沒錯!”秦異人重重點頭。
  “異人公子,你過份了,過份了。”信陵君臉上變色,秦異人這是在耍他:“我給你之時,我只給了三千金呀。我出萬金買回來,我仁至義盡了。”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傻?”秦異人冷笑一聲,道:“你那掄材大典不過你是自吹自擂罷了,你不過是邀請一批士子為你吹法螺,提升你的名望,本公子沒說錯吧?”
  信陵君的初衷就是這個,被秦異人一口道破,臉上一紅,忙否認:“哪有的事兒,哪有的事兒。”
  “魏人就這點兒膽色,做了不敢認。”秦異人譏嘲一句,接著數落:“我這掄材大典,七大戰國都參與了,天下關注,比起你那狗屁不通的玩意兒,好了千百倍,你要拿回去,本公子看在你是發起人的份上,給你機會。你竟然不識好歹,哼!”
  一百萬金,這也叫機會的話,什么叫不是機會?
  這是讓人絕望的機會!
  信陵君滿腹委屈,被秦異人一通連槍夾棒的話轟得啞口無言。
  同樣是掄材大典,在信陵君手里時不過是一小范圍的論戰罷了,到了秦異人手里卻是天下關注,連七大戰國都參與了,兩者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異人公子,那能不能讓我參與呢?我愿出份力。”信陵君深知一個理,到了秦異人手里的東西再也沒有吐出來的份,只得退而求其次。
  能參與此事的話,以他發起人的身份,他也有很大的好處。更別說,他還數千門客幫他吹噓,到時,他的風頭蓋過秦異人也有可能。
  如此做的好處就是不僅不出金,還有美名,兩全其美。
  “可以。”秦異人仍是爽快的回答。
  “謝異人公子。”信陵君大喜,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進嘴里:“無忌該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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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拜訪樂毅

  “兩個條件:一是把朱亥給我。”秦異人朝朱亥一指。
  “我?”自從秦異人進來就沒有說話的朱亥,大是訝異。自從秦異人說出他的秘密后,他就相信信陵君有心要賣他,目光直視信陵君。
  只見秦異人眼中一片火熱,猶豫了一陣,這才道:“不可能。”
  若是不動心的話,信陵君用得著猶豫嗎?他會斷然否認。
  這是第二次動心了,朱亥一顆心直往下沉。
  若是以朱亥換取這次機會,絕對劃算。既不出金,還能有不下于,甚至可能超過秦異人的美名,信陵君能不心動嗎?
  只是,他權衡利害之后,認為不能這么做。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得士”的美名就毀了。
  “第二個條件就是你要聽從本公子的使喚。本公子要你東,你不能西;要你攆狗,你不能抓雞。”秦異人嘴角上翹,直視著信陵君。
  這是要把信陵君當傭仆,當走狗,這是莫大的侮辱,信陵君呼吸粗重,胸口急劇起伏,眼中如欲噴出火來,死盯著秦異人,恨不得把秦異人撕著吃了。
  “本公子就是在侮辱你,在羞辱你,你能把本公子怎生樣?你咬我呀。”秦異人得意的一揚下巴兒,充滿挑釁。
  “呵呵!”信陵君的臉色數度變化,最終卻是臉上泛起笑容,沖秦異人告辭道:“多有打擾,無忌告辭了。”帶著朱亥離去。
  望著信陵的背影,秦異人眼里掠過一抹殺機。
  “公子,你又耍了信陵君,真是了得。”
  “誰個不知,哪個不曉,信陵君是有名的賢公子,每次遇到公子都要吃大虧呢。”
  信陵君一走,孟昭、馬蓋、范通他們就沖了過來,個個喜滋滋的,紅光滿面,七嘴八舌的贊揚秦異人。
  然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秦異人對此毫無喜悅,沖孟昭道:“孟昭,你從今兒起,我要知道信陵君的所作所為,哪怕他晚上爬女人胸脯的次數我也要知曉。”
  “這……”孟昭大是驚訝,很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何?”
  好端端的,怎生突然關注起信陵君了?
  “你以為本公子今兒既是這樣,又是那樣,費了這么大的功夫,就為了羞辱信陵君?”秦異人眼中精光暴射,道:“本公子是在試探他,試探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若是換個人,今兒遇到這些事兒,早就暴跳如雷,要與本公子打生打死了,他偏偏能忍住,此人城府海樣深,不可輕視。”
  秦異人今日加諸于信陵君的羞辱比哪一次都要多,若是換個人,早就失控了,而信陵君卻能忍住,這太驚人了。
  “能忍人所不能忍,方才成人所不能成!”秦異人的眉頭擰緊了,道:“信陵君城府如此之深,必將成為大秦的心腹大患。”
  “公子,那我們去行刺。”孟昭對秦異人的話不敢有絲毫懷疑,立時出主意。
  “行刺?虧你想得出來。”秦異人搖頭道:“有朱亥在,誰能行刺信陵君?要想行刺,得把朱亥弄走。”秦異人一直在打朱亥的主意,卻一直沒有成功。
  “信陵君,你千萬莫要給本公子機會,不然的話,本公子定會殺了你。”秦異人眼里殺機涌現。
  此時的信陵君還沒有建功立業,他之所以能成為“戰國四公子”之首,那是因為他數次打敗秦軍。秦昭王晚年出錯,急于求成,想要滅掉趙國,成就一世偉業,創造他人生的最后輝煌,卻給信陵君破壞了。
  此人遲早是大敵,是心腹大患,若有機會,秦異人一定要殺了他。
  “黑伯,備下一份厚禮。”秦異人眉頭一挑,道:“不要黃白這些俗物,要珍貨,越是珍稀越是好。”
  “公子,你不要黃白俗物,全要珍貨,這是要拜訪哪位高士?”黑伯一聽就知道秦異人要去拜訪極有身份的人了。
  黃白之物對于尋常人來說是好東西,不過,對于高士就是俗不可耐了,得用珍貨,越是珍稀越是好。
  “樂毅。”秦異人只說了兩個字,孟昭他們差點把舌頭咬斷了。
  樂毅名動天下,成一時之重,以黃白之物贈送的確是不合適,得用珍貨。
  “還有,把這些通告天下,要讓天下商家盡知。”秦異人從書房出來,把手中的文告交給孟昭他們。
  “公子,你這是要做什么?難道要找商社借金?”孟昭把文告一瞧,大是不解:“我們的金差不多夠了呀。”
  “這次掄材大典,本公子不僅要成名,還要得利,要名利雙收。”秦異人很是臭屁的道:“錯失發財的良機會遭雷劈!”
  XXXXXXXXX
  樂毅府上,樂毅一身便服,坐在小亭里品茶,甚為悠閑。
  “爹,秦國公子異人求見。”就在這時,樂間快步前來稟報。
  “秦異人?”樂毅眼中精光一閃,臉上泛著笑容,微微點頭。
  “爹,我們與秦異人素不相識,更無交情,他為何前來拜訪呢?”樂間很是想不明白。
  “那是因為秦異人眼下有一件難事,他想求助于我。”樂毅名動千古,成一時之重,盤盤大才,一轉念間便明白秦異人的來意。
  樂間更加好奇了,道:“秦異人名聲鵲起,大非昔比,就是趙王、呂不韋、平原君、信陵君都在他手下吃了大虧,他還還有何事犯難呢?”
  秦異人最近的風頭很勁,趙孝成王、呂不韋、平原君、信陵君這些名動天下的人都在他手里吃了大虧,可以說順風順水了。要讓他犯難的事兒,還真是讓樂間好奇。
  “他操辦的掄材大典勢必成功,可是,還沒有一個名動天下的名士為他坐鎮,他此來就是為此事。”樂毅才智非凡,一眼便瞧出秦異人眼下的弱點所在。
  如此大操大辦的掄材大典,要是沒有名動天下的名士坐鎮的話,就是美中不足,會為天下人譏笑。
  “他是想請爹出山?”樂間頗有些興奮,道:“爹自從來到趙國,深居簡出,少與人走動,是該出去走走了。再這么下去,天下人都忘了爹呢。爹,你會應嗎?”
  “這要看秦異人能否說動我了。”樂毅眼中精光閃爍,透著睿智的光芒。
  “爹,天下間能有幾人說動你?你真會出難題。”樂間頗有些為秦異人擔憂。
  樂毅名動天下,美名萬古傳,盤盤大才,心如鐵石,要想說動他,不比登天容易多少。自從樂毅來到趙國隱居,就有不少人登門游說,卻是個個灰頭土腦,剎羽而歸。
  “你請他進來吧。”樂毅揮揮手。
  樂間領命,快步而去。
  “秦異人不惜重金操持掄材大典,為天下讀書人、士子謀一仕途,誠千古未有之善舉,襄助他一二未必不可。”樂毅沉吟道:“可是,我樂毅不幫無能之輩,是否值得我出手,秦異人這就要看你的才智了。”
  以樂毅的身份、地位、名望、聲威,一般人哪里入得他的眼,他這一要求太苛刻了,放眼天下間,又能有幾人能入他的眼?
  秦異人隨著樂間快步而來,遠遠就看見樂毅,大是驚訝。
  樂毅一身便服,端坐在矮幾上,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如同鄰家的大爺,讓人心生仰慕之心。更難得的是,他并未刻意做作,卻是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威猛之氣,一股只有久居上位才能擁有的上位者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面對樂毅,就象面對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讓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慨。
  “這才是名士!這才是名動千古的奇士!”秦異人大是振奮,在心里一個勁的夸贊樂毅。
  來到戰國時代,見過的牛人神人不少,就沒有一個如樂毅這般有氣勢的。李牧固然是戰神,卻是太過年輕,需要打磨,氣勢還未養成。廉頗氣勢威猛,卻與眼前的樂毅沒法比,有很大的差距。
  其余的人,諸如趙孝成王、平原君、信陵君這些名動天下人的人,與樂毅相比,就是土雞瓦狗,上不得臺面。
  至于呂不韋這個名動千古的奸商,那就更沒得比了,屁都不是。
  “一見樂毅,方知真名士!”秦異人是感慨無已。
  快步上前,沖樂毅抱拳行禮,道:“秦國異人見過先生。”
  樂毅站起身,沖秦異人還禮,沒有絲毫失禮,臉上泛著和煦的笑容,如同鄰家的大爺般:“樂毅見過異人公子。異人公子,快快請坐。”
  “謝先生。”秦異人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大方自然,沒有絲毫刻意做作。
  樂毅看在眼里,微微點頭,眼里掠過一抹贊許之色。
  前來拜訪樂毅的人不少,他們懾于樂毅的威名要么拘謹,要么刻意為之,要么失態,如秦異人這般自然而然,不刻意而為的就不多了。
  “樂毅雖略有薄名,可與異人公子素不相識,更無交情,不知異人公子此來有何要事?”樂毅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性情耿直,單刀直入,叩問來意。
  “異人前來拜訪先生,雖然略備薄禮,卻不是專為先生送禮的。”秦異人的回答有趣,而又直爽。
  “呵呵!”樂毅很是欣賞這份直爽勁頭,捋著白須暢快的笑了起來。
  “異人操持掄材大典,七大戰國紛紛響,勢在必行。然,還未有一個名士前來,這是美中不足。”秦異人也不客套,直道來意:“先生名動天下,成一時之重,若能請得先生襄助,掄材大典必然盡善盡美。”
  “你操持的掄材大典與哪一次皆不同,為天下讀書人、士子大開方便之門,這是千古未有的善舉。若樂毅能襄助一二的話,一定盡力。”樂毅話鋒一轉,道:“只是,我已經歸隱多年,你要如何說動我呢?”
  語調平緩,不疾不徐,極富節奏感,眼中透著睿智。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11 20:23
  第七十一章廣邀名士


  樂毅不說幫,也不說不幫,卻直言要看秦異人的本領了,這還真出乎秦異人意料,哪有這么說話的?
  “先生要考較異人,異人就放肆一回了,若有得罪處,還請海涵。”秦異人今兒前來,自然是有準備的。
  “嗯。”樂毅點點頭,沒有說話。
  “先生,異人是你的知交好友,你不幫我幫誰?”秦異人報以微笑,卻是語出驚人。
  樂間失笑出聲,臉上盡是笑意,打量秦異人仿佛在打量白癡似的。
  秦異人與樂毅素不相識,更無交情,何來“知交好友”一說?這不是白癡,還是什么?
  樂毅倒是一愣,很明顯秦異人的話出乎他的意料,隨即笑著問道:“異人公子,我們初次見面,何來交情之說?何來知交好友之說?”
  “交情不一定要見面,只要知人知心便可謂知交。”秦異人倒是不慌不忙,振振有詞。
  “理是這理,可是說句得罪的話,異人公子最近才有些薄名,雖然風頭正勁,卻還入不得樂毅的眼,何能成知交?”樂毅名動千古,大才盤盤,功成名就,成一時之重,秦異人所作所為固然不錯,可與他的功業相比,可以忽略不計了。
  “異人知先生也!”秦異人平靜的回答。
  “知樂毅者,放眼天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卻未視一人為知交。”樂毅更加不客氣了,說得很直白。
  “那是他們不知先生的心病,異人卻知先生的心病。”秦異人是語出驚人。
  “閉嘴!”樂間不樂意了,輕斥一聲。
  當著他的面說樂毅有心病,他這個做兒子的能無動于衷?
  “異人公子真是快人快語。說笑說笑了。”樂毅仿佛聽見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似的,臉上泛著笑意,道:“樂毅治燕燕強,伐齊齊破,功成名就,而又全身而退,放眼天下間,如樂毅者能有幾多?樂毅何來心病?”
  樂毅功成名就,而又全身而退,放眼戰國時代并不多。諸如蘇秦,名動千古,卻是被人暗殺了,死于非命。
  “先生,你莫要空言相欺,你真無心病?”秦異人眼中精光閃爍,直視樂毅。
  “未有。”樂毅很是果斷的回答。
  “不是違心話?”秦異人緊逼一步。
  “秦異人,你休要胡言亂語,我爹哪有什么心病?你再亂說,休怪我轟你出去。”樂間吼得山響,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樂毅卻是揮手阻止樂間,問道:“異人公子如此篤定,說說看,樂毅的心病何在?”
  “化齊!”秦異人只是說了兩個字。
  樂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寬大的身胚發僵,好象木雕似的。
  “你……”樂間大驚,還以為樂毅年歲大了,身體出了毛病,要找秦異人算帳。
  “哎!”然而,就在樂間即將發作之際,只聽樂毅長嘆一聲,一臉的黯然。
  “公子慧眼不凡,果是說中了樂毅的心病。”樂毅微微頷首,眼中掠過一抹欣賞。話鋒一轉,問道:“可是,你即使知曉樂毅的心病所在,也不是樂毅的知交好友。”
  “本公子當然不是大言相欺。本公子不僅知曉先生的心病所在,更是能理解先生一片苦心,化齊實為長策,實為對燕國最好的謀劃。”秦異人的語調轉高,道:“惜乎哉!燕王愚笨,不知先生苦心,不識先生良謀,錯失良機,為田單所趁,恢復齊國!”
  樂毅一陣默然。
  “公子又是如何看待化齊之策呢?”樂毅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眼睛特別明亮,炯炯有神,盯著秦異人。
  化齊之策就是樂毅提出的治理齊國的辦法,他要把齊國化入燕國,使之成為燕國的領土。為此,他下令燕軍停止進攻,留下即墨、莒兩城圍而不攻。
  起初,因為樂毅的名望在那里,沒人懷疑。時間一長,流言四起,有人說他存有私心,要據齊地自重,要自立為王。這些流言傳到燕昭王耳里,燕昭王不僅沒有聽,反而把樂毅的家眷送到齊國,交給樂毅,以示敬重,不聽信流言之意。
  燕昭王死后,燕惠王卻是聽信了,認為樂毅有私心,要據齊地而王,命騎劫取代樂毅。田單抓住機會,發起進攻,一舉而大破燕軍,收復齊地,恢復齊國。
  對于化齊之策,贊譽者少,詆毀者多,這是樂毅的心病所在,一直耿耿于懷。
  一提起化齊之策,一百個人中有一百零一個說這是迂腐之策,是樂毅邀名之舉,就很少很少有人贊揚這是對燕國最好的良謀。
  秦異人如此一說,樂毅豈能不感興趣?
  不僅樂毅感興趣,就是樂間也是興趣大增,挪過一張矮幾,坐到樂毅身邊,睜大眼睛,盯著秦異人,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要解化齊之策,必先說天下大勢。”秦異人又是語出驚人。
  樂間不明所以,樂毅卻是微微點頭,眼中的贊許之意更濃了。
  “齊得漁鹽之利,號天下最富之地,可與秦之關中媲美。正是因為齊地富饒,齊國才得以強,雄視天下諸侯。”秦異人剖析起來,道:“若燕國一舉把齊國滅掉,固然是美事,卻是種無窮禍事。”
  “禍事?”樂間不明白了。
  “當然是禍事了。”秦異人接著剖析,道:“齊國本是太公封地,受太公遺澤,齊地自成一體,燕國能在短時間內治理好?不可能之事!”
  “好!”樂毅叫好,雖然沒有喝采,也是贊許之意流露無疑。
  “再者,一舉而破齊,燕國一舉而成天下最強戰國,必然引發山東大勢劇變,韓、魏、趙、楚四國必不甘心,會謀燕。再者,秦國也不允許燕國坐大,超越秦國,必然會聯結山東四國,合縱聯兵,共同發兵討伐燕國。”秦異人的剖析越來越深入,道:“到那時,燕國雖得齊地卻不能用齊力,而又面對五國聯軍,更有秦之銳士披堅執銳,燕國還能不滅?”
  燕國若是把齊國滅了的話,必然會引得天下格局出現巨大的變化,燕國必然會一躍而成為超越秦國的第一大戰國,會嚴重威脅到山東的韓、趙、魏、楚四國。
  就是地處西邊的秦國也會受到威脅,絕不能坐視一個不能戰勝的對手出現,一定會聯結山東四國起兵伐燕。
  “好!采!”樂毅叫好喝采,輕輕擊掌。
  “先生高瞻遠矚,目光深遠,先一步洞悉危機,這才緩滅齊,先化齊入燕。”秦異人的聲調有些高,道:“若先生所謀成功的話,等到五國明白過來,已經晚了,燕國不僅得齊地,還能用齊力,已是天下間第一大戰國,超過了秦國。到那時,即使五國聯兵,燕又有何懼?”
  只要齊國戰事不結束,五國聯兵就不會起,這正是樂毅的高明所在。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留下莒和即墨不攻,以此來迷惑天下。即使有人看透了他的謀劃,想要合縱伐燕,別人就會說:齊國戰事還沒有結束,大勢不可知。
  等到燕國把齊地治理好了,再來結束戰事。到那時,燕國已經雄視天下,與眼下的秦國無異,以一敵五又何妨?
  “異人公子果然知樂毅之心,請受樂毅一拜。”樂毅眼里噙著淚花,站起身,恭恭敬敬向秦異人一禮。
  “異人妄言,先生不加罪異人已是感激不盡,不敢當。”秦異人忙回禮,對樂毅更加敬重幾分。
  “原來如此。”樂間恍然,細細思索秦異人的話,越想越是有理。
  為了化齊之策,樂間多次詢問樂毅,樂毅不愿觸及這一心病,未為他解釋。今日聽了秦異人的話,方知化齊真良謀也。
  化齊之策讓樂毅倍受詆毀,這是樂毅最大的心病所在,能有秦異人這個年輕人理解他,深深的理解,樂毅是激動難已。
  人生在世,知己難逢啊!
  象趙王、平原君、信陵君這些名動天下的人,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是把化齊之策不當一回事。不僅不當一回事,還暗中詆毀樂毅有私心。
  這么多年,隱居趙國,只有秦異人一人贊賞有加,樂毅對秦異人大起好感,引為知己,執著秦異人的手,慨然一嘆:“惜乎哉!燕王不知吾謀,罷吾兵柄,以莽夫騎劫為將,為田單所趁,錯失成為第一大戰國的良機!”
  齊國的漁鹽聞名天下,若是燕國得到齊地,要不強都不行,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大戰國。再有樂毅、劇辛這些良臣相輔,雄視天下不是問題,誰也不敢正眼瞧上一眼,哪怕就是秦國也不得不懼。
  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卻因為燕惠王誤聽流言而錯失了,誰能不惋惜?
  事情雖然過去多年了,樂毅一想起這事,就是一陣心痛。
  “若使燕王如公子這般明達,天下大勢操于燕手也!”樂毅更加感慨,打量著秦異人,異常欣賞,笑得很是歡暢道:“自從樂毅隱居于此,少有歡樂之時,今日卻是樂毅這么多年來最為歡喜之時。間兒,擺酒。為父要與小兄弟痛飲一番!”
  不再稱秦異人為公子,而是稱呼“小兄弟”,這是把秦異人視為極親近之人。
  “那我就叨擾大哥了。”能得樂毅視為知交,秦異人還真有幾分成就感。
  放眼天下,能有幾人入得了樂毅法眼?
  樂間沖秦異人一豎大拇指,一臉的歡喜,他最是明白,今日這般喜悅,對于樂毅是多么的難得。
  “小兄弟,今兒我們就放了開了喝。你所慮之事我會一力承擔,不僅我幫你,我還會給荀子、公孫龍子去信,邀請他們一起來幫你。”樂毅是性情中人,一旦接受了秦異人,就是無比的熱情,大包大攬了。
ljgn02269010 發表於 2013-4-11 20:26
第七十二章 清夫人


  信陵君府第。
  信陵君臉色平靜,仿佛在秦異人府上受到的羞辱并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似的,看著秦異人通傳天下的文告。
  侯贏、毛公和薛公把信陵君好一通打量,見他真的沒事,并不是裝出來的,這才略為放心。信陵君在秦異人府上所受的羞辱堪稱戰國時代極為罕見的羞辱,要堂堂名滿天下的信陵君干等著,而秦異人卻與趙姬歡好,這事要是說出去,必然轟傳天下,無數人指責秦異人“輕慢侮士”。
  在極重臉面的戰國時代,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殺人,維護臉面,秦異人如此侮辱,信陵君就是把秦異人殺上千兒八百回也沒問題,他卻偏偏忍了,要不是侯贏三人親眼見到,打死也不會信。
  緊接著,三人又是對視一眼,眼里掠過一抹精光,大是贊賞。
  信陵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能成常人所不能成,魏王之位可期!
  “這個秦異人越來越瘋了,你們瞧瞧,這文告通傳天下,要各大商家參與此次掄材大典,什么冠名權、贊助之類的,亂七八糟,聽都沒聽過。”信陵君終于抬起頭來,一臉的譏嘲,道:“他沒邀到一個名動天下的名士坐鎮,即使有商社有心參與,也會打消念頭。如此掄材大典,沒有名動天下的名士坐鎮,定為天下笑!”
  這次掄材大典比哪次規模都要大,為天下關注,若是沒有名士坐鎮,定會成為笑柄,為人詬病,信陵君這話一語切中要害。
  可是,侯贏立時打擊他,道:“信陵君有所不知,我剛剛得到消息,樂毅已經同意參與此事……”
  “什么?樂毅參與?”信陵君的眼睛猛的瞪得滾圓,一臉的不信:“不可能!不可能!”
  “是真的。”侯贏忙肯定一句。
  “不可能呀。”信陵君把侯贏再三打量,仍是不太相信,沉吟著道:“樂毅名動天下,又是天下少有的智士,要想請動他,談何容易?要是能請動他,我何必舍近求遠,去請荀子和公孫公子呢?”
  樂毅的名氣太大,文武全才的人物,不僅是治國奇才、兵法名家,更是名動天下的名士,一張利口罕有人能屈。在發起掄材大典之際,信陵君曾經考慮過要不要請樂毅,經過一番思索,他最終放棄了,因為他覺他沒有成算請動樂毅。
  而秦異人竟然請動了樂毅,這事還真是讓他難以置信。
  “這是樂毅通傳天下的文告。”毛公忙把樂毅文告遞給信陵君道:“他不僅要參與,更是為秦異人邀請荀子和公孫龍子這些名動天下的名士。”
  信陵君一把奪過文告,一通打量,眼睛瞪得滾圓,臉色極不好看,臉孔扭曲,大吼一聲:“樂羊子狠毒,樂毅叛逆無常,先是叛父母之邦大魏而入趙,后是叛趙入燕,再叛燕歸趙,如今又叛趙為虎狼秦異人做事,狗屁不通的名士!有你這樣沒有氣節的名士么?”
  吼聲如雷,罵得山響,口水亂濺。
  樂毅本是魏國名臣樂羊子之孫。樂羊子伐中山國,其子被中山國烹殺,還把肉送給樂羊子,樂羊子當著中山國使者的面吃了肉,喝了湯,嚇得中山國心驚膽跳,不敢與魏兵相抗,被樂羊子破之。
  也正因為如此,魏王猜忌樂羊,收他的兵權,原因很簡單:不顧親情而食子,這人太狠毒了,不可信任。從此以后,樂羊子就被閑居。
  樂毅年輕時在魏國不得意,投奔趙武靈王,仍然沒有被重用。適逢燕昭王筑黃金臺,樂毅離趙入燕,被燕昭王重用,其不凡的才干得到展現,把弱燕治理成強國,最后聯兵破齊,差點滅了老牌戰國齊國,轟傳天下。
  信陵君惱怒之下,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樂毅身上,也不從自身找原因。
  若是秦異人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譏嘲他“若使魏國能用人,豈有‘魏才人用’?你信陵君不是號稱得士嗎?樂毅就是從你眼皮底下離開的,你還好意思指責。”
  “魏才人用”是戰國時代非常有名的一個成語,說的是魏國的人才為別國所用。在七大戰國中,魏國的人才最多,卻是不被重用,最后不得不投奔他國。主要是去了秦國。
  “樂毅,你這無恥小人,你這是助紂為虐!”信陵君咆哮一聲,把樂毅文告狠狠砸在地上,再用腳狠狠踩著。
  瞧他那狠毒樣兒,仿佛樂毅挖了他祖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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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風商社,玉夫人身邊的侍女正在嘀咕。
  “這個異人公子真不簡單呢,竟然把樂毅都請動了。”侍女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一個勁的打量著文告,大是驚訝:“天下間,能請動樂毅的有幾人?”
  樂毅身份地位名望在哪里,能請得動他的人真不多,就是信陵君自忖也是請不動,退而求其次,邀請荀子和公孫龍子。
  荀子和公孫龍子雖然是當時學術界的兩座豐碑,兩面旗幟,名動天下,然而,他們沒有功業,只有名氣,雖然身份地位不低,卻遠遠不能與功成名就的樂毅比。
  “你眼下才知道異人公子了得?”玉夫人的眉毛彎成了月牙兒,笑道:“當日與他初見之時,就知他這人花花腸子不少。”
  秦異人與玉夫人初見,兩人之間鬧了不少事兒,秦異人明明是試探渭風商社,卻是裝作一副玩物喪志的樣兒,竟然把玉夫人騙過了,不得不勉勵他。直到后來,秦異人露出真面目,玉夫人方知上了秦異人的當。
  “這掄材大典一事,如此難以操持,他都成功了,七大戰國全部參與,請動樂毅雖然難,未必不能成。”玉夫人的話里頗多贊賞。
  就是以信陵君的身份地位勢力財力,都不敢象秦異人這般大操大辦,秦異人能成功,著實了得,無論怎樣贊譽都不為過。
  “當日我急匆匆趕來,原本不相信他能成功,他卻把我說服了,不得不與他一起瘋。”玉夫人的笑意更加濃了,整個人如同盛開的百合般,魅力四射。
  要不是玉夫人被秦異人說服,斷了信陵君的財路的話,秦異人也不可能把掄材大典從信陵君手里搶過來。
  “是呀。這個異人公子不顯山不露水,一來就是大手筆,讓人震驚。”侍女點頭贊同。
  “天下商家可有回應?”玉夫人問道。
  “還未有。”侍女忙回答,道:“異人公子盡弄些奇奇怪怪的物事兒,什么冠名權呀、贊助呀,都是什么意思呀?雖有解釋、剖析,仍是看得我不明所以。”
  “你要是明白了,你就是天下間少有的商家了。”玉夫人感慨一句,道:“可惜了,異人公子身為王孫,不能經商,不然的話,天下間必然又多一大商家。什么呂不韋呀,壓根兒就不是他的對手。”
  呂不韋雖是名垂千古的大商家,其實,在戰國時代他算不得最強的,比他強的大商人大有人在,比如清夫人、田單,哪一個都比他厲害。
  “別家響不響應,我管不著,我們得響應。”玉夫人右手一揮,極是大氣,道:“立時發文告,通傳天下,就說我響應!”
  很快,一個勁爆的消息轟傳天下:天下第一大商家清夫人,要參與掄材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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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國都城,郢,一座巨大的府第,這是天下第二大商家“猗頓氏”的府第。
  書房中,白須白眉的老猗頓打量著手中文告,眼中精光閃爍,嘆息道:“這個女人又搶先一步了!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唯看不透這個女人。她有著人所難及的目光,總能發現商機,這次,他搶先一步,美事又讓她占了。”
  略一停頓,老猗頓搖搖頭,道:“這都怨我,怨我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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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鄲城南有一座巨大的府第,匾額上書“卓府”二字,這是戰國時代天下五大商家之一的卓氏府第。
  書房中,卓異把手中文告一扔,嘆息一聲:“都怨我猶豫不決,讓她搶了先。她有著非凡的眼光,她參與此事,此事必然有巨利可圖。我們也不能后于人。”
  XXXXXXXX
  魏國都城,大梁,天下五大商家之一的白氏府中。
  白廂眼睛瞪得滾圓,很是怨嘆:“這個女人又搶了先啊,我咋就猶豫不決呢?”
  他已經接到秦異人的文告有些時日了,一直在研究,雖是覺得秦異人提出的“冠名權”、“贊助”之類的說法挺新奇,似乎有理,卻是拿捏不定,猶豫難決。直到清夫人的文告傳來,他才下定決心。
  XXXXXXXXXX
  齊國都城,臨淄,丞相府。
  白須白眉的田單跪坐在矮幾上,一股上位者氣勢透體而出,甚是威猛。
  “見過伯父。”一個中年人快步進來,沖田單見禮。
  “是恪兒?”田單濃眉一掀,打量著中年人,道:“族中之事,我早已不問,你自個拿主意便是。”
  “伯父,這事太大,我作不了主,還請伯父作主。”田恪直道來意:“秦異人通告天下,邀請天下商家參與掄材大典,伯父,你說,我們參與不參與?”
  田單出身于天下有數的商家,齊國田氏,因緣際會,擊破燕軍,恢復齊國,當上了齊國丞相,成一時之重。自從他投身軍旅后,這商事就不再過問,而是交給了田恪。
  “掄材大典為天下關注,參與此事,固然要破財,要出金。可是,卻可以博得美名,有了美名,你還怕賺不回來?”田單有些沒好氣,道:“用兵打仗,要深謀遠慮,不能看著眼前的蠅頭小利,從商亦是如此。”
  “稟丞相,秦國清夫人已經通告天下,要參與掄材大典。”一個書吏快步進來,向田單稟報。
  “你呀,錯失了良機,晚了一步,雖是參與,卻與頭籌失之交臂!”田單瞅著田恪,不住搖頭。要是他還在田氏經商的話,斷不會錯失這一天賜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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