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遼殤 作者: 秋無碩(連載中)

weichang95 2013-3-29 00:12: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54921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10
第二卷 一00 推銷 下
               
    李爽的伯父,叔叔,嬸子們好奇的看著李爽在小火爐上炒菜,平日嚴謹的李處溫卻笑咪咪的看著自己十二歲的小兒子忙活,覺得這一家人今天都說不出的奇怪。李爽的便宜老娘就邊看邊小聲給幾位叔伯妯娌大致說了李爽在燕山找到石炭礦的事情,言語中多有賣弄之意,還特別的講了李爽所說的如果開採,一天至少五千貫收入的事情。聽得李家幾個人都是張著嘴,滿臉的不敢相信。

    李處貞和李處能都是李爽那位出名的叔祖李儼之子,李處貞現任太常少卿,李處能任少府少監,品秩較高,卻都是閒缺。李處貞還有位二弟李處廉,現任同知中京留守,比李爽這便宜老子的官還要大,只是現在中京糜爛,只怕也早已是焦頭爛額了。在李家上一輩,自然是那位被封為漆水郡王的李儼最為出眾了,到李處溫這輩,堂兄弟間卻是被遼人高官們呢稱為李郎的李處溫搶盡了堂兄弟的風頭。現今李爽家雖然是獨門獨戶,但古人的家族觀念卻是很濃,李家的所有產業卻是並在一處,由任著閒職的李處貞管理著。李爽這便宜老子現在雖然貴為南府宰相,在大遼國已是一等一的名臣,在這家業事上,卻是做不了多少的主。

    一會兒李爽就用小火爐炒出了四小盤菜來,屋內的幾人都知道家裡的廚子做上幾個菜一般都要用好幾時辰的,這李爽在火爐上用把鐵鍋翻上幾下,一盤菜就鏟出來了,熟沒有熟,卻讓大家十分的懷疑。不過不管菜熟沒熟,這屋內的香味卻是讓大家都暗自嚥著口水。

    李爽正準備把炒好的菜奉給長輩們品嚐,卻聽有童聲有外邊喊道:「好香,誰在做什麼好吃的?」話沒說完,門口就探進來了個小腦袋來。

    不但四丫被香味引了過來,後邊還跟著他的大嫂蕭氏和二姐。二姐進來後見李爽正在從鐵鍋裡往外鏟最後一盤菜,驚奇地說:「真是怪了,難不成二郎真的會做菜了?不管做的好不好,這聞起來卻是很香的。」

    李爽笑著把雙筷子遞給二姐說:「菜做的好不好,還請二姐品嚐後再說。」

    二姐白了李爽一眼說:「屋裡有這麼多的長輩,哪有我先品嚐的道理啊。快拿去先給大伯和四叔嘗嘗。」

    話沒說完,一隻小手卻偷偷地伸了過來,抓了塊盤子裡的香菇喂進嘴裡,還邊吃邊吧唧著嘴說:「還真的很好吃,二哥這是第一次炒菜,我就免為其難的先幫大家品嚐品嚐了。」

    一句話都得眾人哈哈大笑,二姐連忙抓著四丫,防止她再偷襲。李爽把四盤小菜裝進木托盤裡,由悶葫蘆端著,伸到大伯面前說:「請大伯先品嚐吧!」

    李處貞每樣菜嘗了一口,意猶未盡的還想再吃,卻見盤子裡的菜很少,只怕僅夠屋子裡的人嘗上一口,就只能戀戀不捨地把筷子遞給身邊的夫人說:「的確是我這一生吃的最可口的菜了,只是太少了,你可不能多吃!」

    李處貞的夫人劉氏聽丈夫說起話來沒個正經,啐了他一口,李爽的菜聞著實在是香,就不由得每盤夾了一筷子,吃過後意猶未盡,正準備再嘗嘗,卻被丈夫奪去的筷子。

    四叔李處能看著比較豪氣些,邊嘗邊埋怨李爽說:「六郎啊,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們這麼多人,你就只給大家嘗這麼一點點菜,看來四叔是要罰你了,罰你明天來我家當上一天廚子。」

    「有你這麼當長輩的麼,六郎才多大的個人啊,想吃,就讓你那兒子給你做去!」李處能的夫人埋怨著丈夫道。

    屋裡的人挨個兒各自嘗過,每盤卻只剩一點盤底了,四丫就抱住一個盤子說:「大家可都是嘗過了哦,這剩下來的就是我的了。」

    幾位長輩讓二姐和嫂子帶著四丫把剩下的帶出去吃,孟彬和孟冬蕊也退了出去。李處貞開口問:「六郎,你這小小年紀怎麼能做得一手好菜來?更為神奇的卻是,你僅僅用這小火爐,也不用燒火的,在這片刻間就能把菜做好。我家那廚房裡大大小小七八個人,哪一天做菜做飯不是要幾個時辰才能做好。你用這這做菜的辦法,莫非是變戲法麼?」

    李處溫怕李爽說出什麼錯話來,連忙接口答道:「也是這小子不認真讀先生教的功課,卻在家裡偷偷讀家傳的那本夢溪丈人的筆談來,卻沒想到竟然被他悟出了許多事來,這小火爐,還有炒菜之法,都是他從筆談中悟出來的。」

    李處能卻提出質疑來:「那家傳的筆談,我年少時卻也讀過,雖然內容龐雜,很多內容都是我輩難以讀懂的。但其中卻沒見有什麼製作火爐和炒菜的記載啊。」

    「四叔,小侄自任這將作監來,讀丈人的筆記不下六七遍,書中所記大多是一些算術,器物之學的方法原理,具體的什麼製作啊卻是沒有記載。小侄愚鈍,研習了四五年卻是什麼有用的都沒悟到,我家二郎在我這偷看了一些,卻能悟出這許多事情來。小侄覺得夢溪丈人學究天人,著這筆記卻等的是有緣人。他將這書贈給叔祖,莫非等的就是我家二郎這有緣人?像這樣的曠世奇書,留在小侄手裡實在是可惜了,小侄斗膽請大伯,四叔同意,把這套筆記轉贈給二郎研讀,也不埋沒了丈人的曠世奇學。」

    到底是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這便宜老哥只幾句話,不但幫李爽掩蓋了身上這些本事的來歷,還順便把珍貴的原版《夢溪筆談》的保管權給了李爽。

    大伯,四叔還沒說話,大嬸劉氏卻開口道:「既然家傳的東西這麼有用,還不如讓後輩子弟共同研讀,說不得我家再出上個六郎這檔的奇才來。」

    這寶貝原本應該是自己家的,原以為是沒用的東西,現在卻看這套書的用處太大,劉氏又怎麼願意自己的幾個兒子讀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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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11
第二卷 一0一 股份制
               
    老婆的話剛講完,李處貞就喝斥著說:「那本筆談自丈人贈與先父,我等兄弟就不曾研習過麼?正如奭兒所說,那書找的就是有緣人,既然爽兒能從書中悟出些東西來,就交由爽兒繼續研習是了。」

    李爽把小火爐提近幾位長輩面前,裡邊燃的是李爽出山時精選的上好無煙煤塊,給幾位長輩講到:「大伯,四叔,這就是我在燕山發現的無煙石炭。這燃燒起來火苗絕對比木炭要強的多,孩兒年幼,不知道現在一斤木炭能值多少錢,但這石炭開採下來價格絕對比木炭要便宜的多。何況這石炭除了能取暖外,還能燒水和作飯,做似的時還不用專人燒火,不知道會省多少事來,更能少砍伐多少山裡的林木。請幾位長輩合計合計這石炭的諸多好處,定下這開採之事。」

    「這石炭取暖好倒是好,只是沒有你提的這小火爐只怕不成。燕地百姓冬天取暖都是用火盆的,難不成為這石炭,還要家家戶戶都用你那小火爐不成?」李處能是個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李爽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石炭開採儘管利潤豐厚,卻也工程浩大,只我一家怕是吃不了這麼大的利潤的。以孩兒之見,幾位長輩最好能聯繫上幾家燕地大戶,甚至讓留守司入些股份。大家也就是早期投些銀錢,派些人去管理,費不了多少事的,有這麼多的銀錢可賺,想是沒有不願意的。至於這小火爐,家裡就多開上幾家鐵匠鋪子,賺這火爐的錢就是了。只怕僅這小火爐和火爐所需的水壺,小鐵鍋,煙筒賺來的錢兩,也是不少的。」

    李爽心裡的那個疼啊,好不容易的生財之道,卻都奉獻給家裡了,卻聽李處能繼續說:「我看這小火爐是用極薄的鐵皮造出來的,這麼薄的鐵皮,要鐵匠打造起來,怕是很費工時的,這樣下來一個爐子的成本昂貴且不說,一天也制不出來幾個來,又如何能賺許多錢來?」

    「孩兒有幸在薊州發現了一家製造薄鐵皮的作坊,開足了工,一天就能做出上百張的薄鐵皮來,一張鐵皮大約能制五個小火爐。用那鐵皮製造這小火爐卻是極快的,一個熟練有工匠一天製出五個火爐不成問題。家裡如果能找上百個工匠來,只一天下來,不就能造出五百個火爐來。一個火爐賺上二百文線,這一天下來就有上百貫的收入了。」為了說動這些長輩,李爽已經是把自己準備的賺錢路子全交給家裡了。

    李處能卻看著李爽只是笑,嘴裡說道:「那什麼製作鐵皮的作坊,只怕也是你這小鬼頭搗的鬼吧?你自己還留了什麼私,就一併說出來吧。」

    這便宜四叔真是鬼精靈,李爽只好假裝訕笑著回答:「孩兒為了這石炭的開採,也是養了不少人的。這些人的用度我總不能伸手向家裡要吧,所以,自己也弄上點小事物,多少賺點錢花花。」

    李處貞聽了李爽的話哈哈大笑著說:「你這小鬼頭,只怕是把最賺錢的營生留給了自己了。也罷,你說的這幾項事情雖然整體頗大,卻也事事合理,我就與家中長輩們商議商議,聯合上幾家交好的世家來把這石炭礦開了。只是,以你所見,這幾家聯合經營的事情,應該如何進行才好?」

    「孩兒想了,要許多家聯合經行,需行股份制才行。假設這石炭的開採,最初需要一萬貫的投入,就可按每一千貫為一股,投入的錢幾個月或半年分一次紅利就是了。眾口難當家,這些家族雖然入了股,都是股東,卻不能讓股東們都參與經營管理,而是由股東們選出礦山的人來經營礦山。各家子弟有意到礦山謀份事做的,需大家選出來的管理者聘用才行。選出了礦山管理者,就算某一股東想對礦山指手劃腳也是不行的,各股東只用在家裡分取紅利就是了。」李爽給大家講起了他前世的股份制經營的概念來。

    李處溫聽了李爽的番話,更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想出來的事情真是非同一般,就問道:「你所說的什麼股份制管理雖是新奇,卻也避免了數家合夥作生意,在經營上意見不一致的問題。只是任命管理者這等大事,卻是要各股東認可同意的,假如我家選出某人,另一家又選出另一人來,大家意見還是不一致,又當如何解決?」

    「控股,估計我家也沒能一下子佔了五成一以上的股份,但我家至少要佔二成以上的股份才行,再讓跟我家最為近親的交好世家佔些股份,這些股份可以是一份份的比較小的股份,但有個前提,這些股東們都能聽我家的話。只要我家和這些聽話的股份能佔到五成一以上,要股東大會上的重要決策就只有我家說了算了。要想把這石炭礦經營的好,我家一定要把這個一天的語權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李爽給大家講解道。

    家裡的這些長輩平時對家中的產業也多有關注,可那裡聽過李爽提出的什麼股份制和控股的概念啊。聽起來不但覺得新奇,細一想,這許多家共同經營的事情,也只有李爽說的投份制和控股的辦法操作起來最為可行。所以李爽說著,這些長輩們是邊聽邊連連點頭。

    等李爽把話說完,幾位長輩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李處貞開口道:「六郎的這番心思,哪像個十二歲的小孩能想出來的啊。雖然按六郎所說,事情的確可行,只是些事體大,我們幾位長輩還要合計合計。你們就先下去吧。」

    見把自己的長輩們忽悠得差不多了,李爽和自己的娘親,兩位嬸嬸就退了出來。幾位婦女還有家常話要嘮叨,便宜老娘雖然叫李爽跟他們過去說話,李爽卻說自己還有事情,就出了裡院,去看跟自己回燕京的幾位隨從的住處去了。

    還沒走出裡院,四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拉住李爽說:「二哥,你回來也沒去看看三姐,三姐都好幾天沒出她那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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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12
第二卷 一0二 三姐
               
    這一家子的人還真多,回來這麼長時間了,四丫不提醒,還記不得自己還有個便宜三姐。當下邊由四丫帶著去見三姐,邊從四丫嘴中套出了姐妹們的名字來。原來自己的二姐叫李旻,三姐叫李斐,四丫叫李雯。果然是詩書傳家,家裡女孩子的名字都起得這麼文。在李爽的考問下,四丫告訴了娘的姓氏,原來便宜老娘姓耿,也是遼國的大姓,不過,李爽前世所學的歷史知識,卻沒記住遼過姓耿的出過什麼大人物。

    四丫帶李爽到了三姐房前,四丫遠遠就大聲叫喊著說:「三姐,我和二哥看你來了!」

    兩位丫環在外間向兩人行了禮,裡邊的房門卻緊緊地關著,任四丫怎麼叫喊,也不見打開。不明白自己這便宜三姐是怎麼回事,但這麼把自己關在裡屋的便宜三姐卻讓李爽好奇了起來,就跟著四丫喊道:「三姐,開開門,我和四丫來看你了。」

    門吱啞地地聲響,一位清瘦的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女站在了門口。李爽打量這便宜三姐,見她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精緻的面容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柔弱感,見了李爽,臉上卻是無喜無驚,只淡淡地開口道:「二弟回來了?進來說話吧。」

    自回到這家裡,三姐是唯一一個見了自己臉上無喜無驚的人,進屋後見三姐屋裡簡樸的樣子,不像是大家小姐的閨房,倒像是一個小小的佛堂。只見屋內桌上供著一座小小的觀音大士的佛像,前邊燃著縷縷的檀香,桌前的地上擺著一方用布拼湊的蒲團。屋內除了一床一桌兩幾,一方蒲團外,再無一物,顯得整個房間裡空蕩蕩的。

    看著三姐清秀柔弱的面容,李爽怎麼也不能把這少女和青燈古佛聯繫在一起。也不知道這三姐是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把自己關起來跟這神佛打起了交道。

    見桌上有幾本發黃的書,隨手拿起一本,卻是《金剛經》。李斐像是怕李爽弄壞了佛經似的,從李爽手裡搶過書去,說:「二弟能平安歸來,姐姐心裡自是很高興。姐姐還有事,你和四丫先出去玩吧,我明天再去看你。」

    李斐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高興的神情,李爽能不讓那些道士再吃石頭,又怎麼能讓自己的二姐繼續去信什麼佛呢,當下大聲說道:「讓我們出去,二姐還不是要跟桌上那泥塑木雕說話?二姐能誠心信佛,我家能出一個得道的大德,也是難得的好事。只是,小弟請問二姐,你是如何持戒,行善,發願,修菩薩心的?」

    李斐聽了李爽的話,驚得摀住自己的嘴說:「二弟且莫胡說,小心犯了口業,墜入拔舌地獄!」

    「什麼極樂,什麼拔舌地獄,自古有誰見了?想那梁武帝三度捨身,年年飯僧,修得南朝四千八百寺,最終卻落了個飢餓而死,豈不是進了餓鬼地獄?佛圖澄不能存趙,鳩摩羅什不能存秦,自古崇佛,諂佛的痴人多了去了,卻不見有泥佛能開口對他講話。姐姐在家,整天緊閉房門,不去父母那兒請安問好,不陪年幼的四丫遊玩,就連我這個弟弟,被歹人抓去十多天回來,姐姐也是不聞不問,難道姐姐要把自己關在這小屋子裡,變成沒有悲喜,不問親情的石頭人才甘心麼?」李爽見一個好好的少女,被這什麼佛給弄成了自閉症或者是抑鬱症來,就不由得生起氣來。

    「二弟休要胡言,姐姐不過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就想讀讀禪來尋求解脫,父母兄弟姐妹,姐姐我是萬萬不敢忘了的。」聽了李爽氣憤的話語,李斐低聲回答道。

    看姐姐這嬌弱的樣子,也不知道心中有了什麼樣的結打不開,才把自己關起來的,李爽不得不繼續說道:「原來姐姐是想修禪啊,姐姐卻知不知這禪的由來?達摩來東土前,據說在天竺已經傳了二十八代,然在天竺的記載中卻沒有禪宗這一說法。據說禪宗是什麼法外別傳,靈山會上,佛祖拈花,迦葉一笑,一個笑容外加一個眼神就是禪宗的全部宗旨。可達摩東來,手中拿的卻是苦修一派的《楞迦經》,卻是違背了禪宗所講的參和悟的本意。無論是達摩祖師的面壁十年,還是二祖慧可的斷臂立雪,都是犯了貪,嗔,痴的三業報,慧可自殘身體還犯了殺戒。和尚們一邊講眾生平等,又一邊讓富人們為修來世而建廟修塔。二姐如果真要信什麼佛法,信什麼眾生平等的鬼話,就不要在家裡受著幾個丫環婆子的伺候,自己出去隨便找上一家小尼姑庵,親自打理自己的起居吃喝,如果有錢,再施捨給吃不飽飯的窮人們。二姐如果能做到這些,說不定將來真能修成大德。像現在這樣把自己關在屋裡,不侍奉父母,不悌愛弟妹,丫環下人對二姐膽顫心驚,讓父母為三姐的情形傷心落淚,如此的修行,還是不要再做了的好。」

    聽了李爽的話,李斐眼裡的淚水打著轉說:「二弟,你好心狠!你這是要趕三姐出家門嗎?」

    「三姐,不是小弟心狠,而是二姐對父母心狠,對兄弟姐妹心狠!四丫這麼小的年紀都知道三姐幾天沒出屋子了,拉我來看看三姐。而三姐你呢,小弟剛剛回來,別的事情先不說,小弟被強人擄走十餘日,現在僥倖回來了,三姐有沒有走出房門,問問弟弟這些日子吃沒吃苦?有沒有去看看小弟回來後受沒受父母的責罰。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三姐一心向佛,就應該不要這麼多的丫環婆子的伺候。如果連自己的吃穿都打點不了,你還是好好的當你的李家三小姐吧。」

    「二弟,我的心亂的很,你且回去吧。等三姐想明白一些事情後,再找你說話。」李斐可憐兮兮地對李爽說。

    對這種鑽了牛角的人,李爽也知道想幾句話就讓她從牛角裡鑽出來是不可能的,就回答道:「這樣也好,我回來後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快樂的三姐,而不是現在這樣對著青燈古佛打坐的三姐。三姐,小弟贈你一首小詩,你且記住了: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世,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月,

    我輕轉過所有經筒,

    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

    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細翻遍十萬大山,

    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

    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

    只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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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4
第二卷 一0三 謀劃 上
               
    門外站著自己的母親耿氏,大嫂蕭氏還有二姐李旻,看來是早已在外偷聽許久了。李爽一出來,二姐就拉著他小聲問:「怎麼樣了?」

    李爽邊往外走邊攤攤手,表示沒多大用處,然後再問大家道:「三姐這是怎麼回事?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現在怎麼自己把自己給關起來了?」

    這便宜三姐以前什麼樣子,李爽著實不知道,不過憑他的判斷,她不過是暫時有什麼事情想不開,鑽了牛角尖罷了。卻聽二姐李旻嘆口氣道:「究竟怎麼回事,我們也不知道。還是你丟的前幾天,中秋的時候家裡人出去觀燈賞月,她回來後話就很少了。家裡也沒當回事,後來不知怎麼就找了些佛書來,說什麼要在家修行。唉,家裡幾個就你和你三姐最不省事了,你走丟了,家裡急著找你,沒人顧得上她瞎鬧,就一切隨她了。」

    原來這樣,自己這三姐剛剛十六七歲的樣子,卻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只怕是在這懷春的年齡,碰上了什麼事情才這樣的。李爽當下就八卦地打聽道:「三姐她,該不是那天出門遇上什麼人,或者遇上什麼事情才這樣的吧?」

    話剛出口,李爽就後悔了,在這個年代,像三姐這樣的大家閨秀,如果是遇上什麼人後變成這樣,傳出去是會惹人笑的。李爽的話問出後,母親和二姐都不回答,卻是大嫂開口問李爽道:「二弟,你給三妹剛才讀的那是什麼啊,詩不詩,詞不詞的,聽起來卻很有些意思。」

    一不留神,山寨了首和尚詩人的首詩,就被這便宜嫂子給抓住不放了。李爽當下面不紅,心不跳的回答道:「這個,當不得真,是小弟為了開導三姐,隨口胡掐的,算不得什麼詩。」

    「字句雖有些俚俗,可聽起來卻是很耐人尋味,二弟,你就教給我吧!」這便宜嫂子卻在自己面前撒起了嬌來。

    李爽正不知道如何應付,一邊的二姐笑了起來,說:「大嫂在娘家是詩痴,嫁到我家來還是這樣啊。想要好詩,找我大哥去。大哥被人稱作才子,肚子裡總是有些東西的。二弟一個小屁孩子,他隨口胡掐了些東西,他能懂什麼啊。」

    「對,我一個小屁孩子,能懂什麼詩詞啊。我還有事,先出去了。」為了脫身,李爽不得不向大家承認自己是小屁孩子,話剛說完,就幾步出了內院。

    李家的宅子,同樣是前後三進,最外邊除了庫房外,住著些家丁和雜役,中院住著官家和家中的大小執事們,內院住著主人家。李爽帶的這十個隨從,都被安排在中院。孟家的三位女性住了一間屋子,另外五個男的住了兩間屋子,羅青漢和悶葫蘆兩人一間。李爽先去看了孟冬蕊幾人的住處,見屋內各種日常用品都還齊全。李爽又去了其他幾個人的住處看了看,大家基本對家裡安排的都很滿意,分別客套了幾句,最後到羅青漢和悶葫蘆的屋子裡坐了下來。

    羅青漢自跟著自己後,李爽很少和他說話。這幾天他親眼見了李爽在薊州盤下幾個鋪子,又一一指點著如何改進鋪子裡的產品,還動手設計了不少的東西。對那些鐵匠,木匠們的東西他也不懂,但看到一個個店主聽了李爽的指點後都欣喜若狂的樣子,對李爽這個小孩的看法就不由得仰視了起來。

    「公子,你弄下這麼多的產業,難道是想大大的幹上一場?」見李爽在屋裡坐下來,羅青漢先沉不住氣,問了起來。

    「幹什麼啊干,我只是想多賺些錢來。這些日子收留了這麼多的人,沒有錢大家吃什麼啊?」李爽反問。

    羅青漢看著李爽,心裡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公子身份尊貴,留在家裡自然是什麼都不用愁的,收留下我們這麼多人來,難道就沒有別的想法?」

    「誠如你所言,我是不想讓女真韃子毀了我家的一切。可是現在的女真韃子,連陛下的斡魯朵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想來想去沒什麼好辦法,也只能先掙些錢來,到時候再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麼出路吧!」李爽裝出一副疲憊的神態來。

    「公子,只要守住燕山和長城要塞,量那女真韃子也進不了這南京道來。」見李爽一副沒了主意的樣子,羅青漢提醒道。

    「老子還不知道長城的重要麼,只是守長城和燕山,那是朝廷的事情,你讓我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孩有什麼辦法啊?如果我私自募兵,那就是造反,不僅僅是我,家裡這幾百人都會被砍頭的。」李爽煩躁地說。

    「想來公子所做是正確的,就是私自募兵,自己不賺些銀錢來,又如何養得起這些兵啊。不過,現今遼東飢民遍野,就是公子不募兵,這些飢民為求自保,也會逐步自己武裝起來的。公子只要能掌握住部分武裝起來的飢民們,讓他們暗自駐守在古長城的各個險要之處。女真韃子入關也還要些時日的,這些飢民武裝可以假裝成佔山為王的樣子,朝廷目前的狀況是顧不得去剿滅這些佔山的飢民的。有上一年左右的練兵,武裝起滅的飢民們,大致也能憑著險要,阻止女真韃子的南下了。」羅青漢像是狗頭軍師一樣的給李爽出著主意。

    「過上幾天,朝廷有可能把遼東飢民組成怨軍,讓打回遼東,奪回遼陽府。羅兄有沒有想進這怨軍中幹上一番事業來?」既然羅青漢話裡話外,已經把自己當成李爽的狗頭軍師了,李爽也就不再和他打哈哈了。

    羅青漢沉吟片刻,回答道:「打回遼東沒用,高永昌烏合之眾,滅起來不難。但是遼東的北方沒什麼屏障,滅了高永昌,女真韃子用不了多久又會把遼東奪去的。與其讓飢民打回遼東,不如讓飢民們去修築長城,同時也能讓南京道休養生息。要上一兩年的時間,飢民組成的部隊訓練的差不多了,可以以長城為據點,分次去搔擾女真韃子,讓韃子們疲於奔命。追過滅,則據長城據守,韃子退去後再去韃子的後方殺人放火。要不了多少時間,韃子的士氣會受到打擊,同時剛剛佔領的漠北草原也將不再安寧,自然會有剛歸降的部落起兵造反的。等韃子的勢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派出奇兵,直搗韃子的老窩,這樣就可以一戰而定天下局勢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4
第二卷 一0四 謀劃 下
               
    這羅青漢不是一般的明白人,不但看出了燕山,長城的重要性,還給李爽提出了據守燕山,頻繁擾敵的計策來。對於這點,就連李爽暫時都沒想起來。這樣的能人,為什麼在歷史中只是留下了個名字,具體的事蹟卻是一點都尋不到蹤影,難道是因為他被郭藥師殺得太早了?

    李爽也不好在羅青漢面前假裝了,愁著臉說:「現今朝廷催著南京留守司出兵剿滅高永昌,留守司現在也是無兵可派了,也只有從飢民中招募些青壯組成軍隊。現今天下大亂,事情將如何發展,誰也難以預料。但自己不積攢些實力來,一旦有變,只怕自保都難。我雖然能看清一些事情,無奈年齡只是這麼大,絕計沒有親自領兵的機會。羅兄認識的人中,可有知兵之人?」

    聽了李爽的話,羅青漢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某早就知道公子絕非等閒。就公子的那首《山坡羊》的曲兒,胸中沒有大塊磊是作不出的。某如果不是被你的山坡羊打動,又豈能跟著你這麼小的孩子。某那天喝醉酒試你,公子一會兒什麼歸宋,一會兒降金,某豈又看不出公子也是在試某。只是無論公子胸襟如何,卻是過於年幼,女真韃子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打來了,以公子這年幼之軀,能不能成事,某卻是不知道了。」

    李爽聽羅青漢把話挑開了,也哈哈大笑起來,用小拳頭擂了他一下說:「娘的,原來那天你是裝醉啊。你哥說你自功頑劣,想來也是結交了些好漢的,能不能給我找上幾個來?」

    羅青漢嘆口氣說:「以前在遼東時,是有些朋友常在一起談論這天下局勢,只是這遼東一亂,大家也就各自走散了,要找他們過來,還得慢慢尋訪。」

    一直沒說話的悶葫蘆這時卻突然開口道:「公子,我想去投軍!」

    見這鋸了嘴的葫蘆終於說話了,李爽笑著回答道:「就你這不聲不響的悶嘴葫蘆,投了軍又有什麼用啊,你還是跟著我的好。」

    「我自幼學武,又研習過排兵佈陣,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施展,到了軍隊,我自然是有用處的。」悶葫蘆梗著脖子說。

    「你這性格,也許投了軍更合適你。如果你真有這想法,和你家裡的長輩商量一下,等怨軍開始招兵,你就去吧。我儘量給你謀個好點的差事。對了,羅兄,你有沒有想也先投軍去謀個出身?」

    「某自小疏散慣了,入了軍伍,只怕適應不了裡邊的規矩。公子不嫌棄的話,某就跟著公子就是了。」

    聽了羅青漢的話,李爽也覺得自己身邊難得有個對天下局勢能看清的人,這樣的人材留在身邊會更好。當下再擂羅青漢一拳說:「就你那瘦身板,只怕投了軍也沒什麼用的,想跟著我,你就跟著吧。」

    再扯會兒閒話,卻有小廝來找,說老爺和夫人讓小少爺早些安歇,李爽只好和兩人作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燕京當著少爺的滋味真好,回到房裡,早有丫環燒好了洗澡水。李爽進去後一位十五六歲的小丫環也跟了進來,李爽對自己屋裡的幾個小廝和丫環是一個名字也不知道,進屋後也就沒怎麼和他們說話。正要使喚丫環出去,那站環卻過來幫李爽脫起了衣服來。

    「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讓人這麼侍候著,李爽還真不習慣。再說,這一脫,自己就赤條條的了,難不成這小丫環還要在旁邊幫自己擦背?雖然是還沒發育的小身體,讓個已經發育的丫環這麼侍候著,難為情不說,萬一來了什麼生理反應,那就臭大了。

    聽了李爽的話,小丫環卻一下慌了起來,說:「奴婢沒伺候好公子,請公子責罰!」

    李爽已經被脫得只剩裡邊的褻衣了,見這小丫環慌亂的樣子,覺得好氣又好笑,說:「我又什麼時候說你沒伺候好了?只是我在外邊這麼多天,身上髒得要命,就自己洗洗吧。」

    「那公子更需要蝶兒伺候沐浴,公子這麼小,自己哪能洗得乾淨啊。」邊說邊幫李爽把最裡層的褻衣也脫了,已經這樣了,李爽也沒辦法,只好連著內褲跳進了浴桶。

    「公子,你還沒脫完。」蝶兒提醒著說。

    「嗯,我知道,我洗澡的時候喜歡穿上點東西。」李爽把身子全浸在水裡說。

    聽見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李爽把頭伸出來一看,那蝶兒正在慢慢的脫自己的衣服。我的天啊,這洗個澡,難不成還要陪浴不成?這浴桶這麼小,哪能容得下兩個人啊!

    卻是李爽自己想歪了,蝶兒脫去外邊的衣服,只穿著白色的褻衣,綰起自己的袖子來,手裡拿了塊軟軟的浴布,坐在桶邊,輕輕地幫李爽搓起了身子。

    「公子,你這次回來怎麼不和蝶兒說話,下午你回來的時候,蝶兒跟大家在外邊迎你,那麼大聲的叫你,你對蝶兒卻是理也不理,難道是蝶兒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公子生蝶兒氣了?」邊幫李爽搓著澡,蝶兒邊委曲地問。

    老子剛穿越過來,哪能認得你這叫什麼蝶兒的小丫頭啊,李爽看看蝶兒,見這丫頭大約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身體也慚長開了,褻衣下邊,胸前鼓起兩個小鴿子似的圓球,清秀的面容,因為屋裡溫暖的原故,兩頰抹著些紅暈,額頭上有些若有若無的細汗或者是浴桶裡的蒸氣。見李爽看著她,蝶兒的臉上抿著小嘴,臉上的紅更加鮮豔了。

    「我這剛回來,家中姐妹和父親,母親都要抓我去問話,蝶兒是我自己屋裡的,要說話早遲有的是時間。」好在李爽哄女孩子的能力還是有的,一張口就把蝶兒臉上的委曲給抹走了。

    「我們知道公子剛剛回來,家裡老爺,夫人那兒都等著問公子這些天的經歷。只要公子回屋後別板著臉,跟我們說說話,蝶兒就開心死了。」蝶兒笑著對李爽說。

    「我什麼時候板著臉了?只是這幾天遇上的事情多,我在思考問題罷了。你這丫頭再敢胡說,小心我責罰你!」李爽邊說,邊從水裡伸出胳膊來,在蝶兒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5
第二卷 一0五 打鐵 上
               
    蝶兒被李爽這麼一胡鬧,反而高興了起來,抿著嘴笑著說:「公子,你還是那麼調皮!」邊說還往李爽的臉上撩水花。

    反正自己就是個小屁孩,調皮一點才是本性,李爽也就往易懂兒的身上撩起了水來。兩人鬧了會兒,蝶兒端了個小銅盆來,幫李爽散開發髻,驚叫道:「公子,你有多長時間沒洗頭了?」

    李爽自穿越過來後,前世的記憶雖然沒有了,但前世的生活能力卻沒丟失,每天麻煩的穿衣問題是能自己解決的。但這具小身體也只會能自己穿個衣服。頭上這煩的的發髻,卻是說什麼也沒會弄的。當被拐賣兒童和在飢民堆裡的時候,自然是沒辦法洗頭的。後來倒是洗了幾次頭,都還是過後讓孟冬蕊幫忙收拾的。現在,至少也有七八天洗過頭了吧。

    李爽在前世就有早起的好習慣,自打練起那奇怪的內功後,每天晚上睡覺前練一會兒,會睡得更香。第二天早上早早起來,被姑姑抓去練了一趟劍法,家裡人都各忙各的,他就沒什麼事情了。

    李處溫和李奭都早早上朝去了,母親早上要安排家裡的事情,已經出嫁了的二姐,昨天晚上就回婆家去了,就連粘著自己的四丫也由婆子帶著去學堂了。李爽很喜歡這個家的氣氛,家裡大大小小對自己也是非常的關愛,現在這些關愛自己的人都去忙去了,李爽就暫時成了富貴閒人了。

    富貴閒人李爽吃過早點後帶著幾個隨從出門,東逛逛,西遛遛,看看在這燕京城裡有沒有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可幹。卻沒想到燕京城裡一大早都是些行色匆匆的人,街邊各式各樣的小吃攤點,把一些街道的路都堵了多大半,也不見有城管來驅趕,隨意看看,光是包子,就有什麼羊肉包子、山洞梅花包子、龜兒沙餡包子、豬荷包子、酸餡包子;餅子的種類就更多了,肉餅、蒸餅、糖餅、油餅、髓餅、鴨餅、胡餅、麻餅。看到這麼多的各色小吃,李爽真懷疑自己教給丫丫母女的那小小的謀生手段,能不能養活住她們母女。

    從老哥手裡訛詐的錢,李爽自己多少留了些,這次出門只帶著悶葫蘆,羅青漢,還有家裡的丫環蝶兒,孟家的三位女保鏢,孟家的另外五位,讓李爽一大早使喚出城辦事去了。

    走一路,李爽讓大家想吃什麼就嘗,看上什麼就買,一路花下來,也不過花了一二百文線。就這樣,蝶兒還是滿臉的不高興,說李爽把自己一月的例錢花去小一半了。李爽一問,才知道自己和三姐,四丫每月都只有一貫錢的例錢。原以為自己穿越過來,回到燕京,真成富貴閒人了,卻沒想到原來還是窮鬼一個。

    李爽這一行人,除丫環蝶兒外,其餘都是首次進燕京的土包子,自然是一邊走一邊看著新奇,時不時羅青漢,孟冬蕊還指著街上的東西向李爽問這問那,李爽不得不作出一副懶得回答的樣子,由丫環蝶兒幫他作著解答。

    原以為遼國很窮,現在見識了燕京街市,李爽才知道原來這大遼的南京,同樣是一個商業高度發達的城市,這樣,他就不愁在燕京賺不到錢了。

    走到一個鐵匠鋪子前,李爽進去後沒理會店夥熱情的問話,卻要讓店主出來說話。小二見這小孩後邊跟著六七個隨從,看來來頭不小,不得不從後院把店主叫了出來。李爽隨手拿起掛在牆上,打造好的一把短刀來,再從自己的小靴子裡拔出小匕首,兩個對著一砍,那短刀就被砍出了大大一個塊缺口來。正好店主出來,看見這小公子用自己的匕首和店裡打造的刀對砍,思索著是不是遇上了砸店的主了,不得不滿臉堆笑著問:「這位小公子,請問來我店需要打造什麼樣的東西?我店有上好的鑌鐵,只要公子願意出價,打出來的東西自然包公子滿意。」

    李爽拿起自己的小匕首,輕輕在桌子上一紮,刀身象扎進豆腐般只沒到柄,淡淡地問道:「可知貴店能否打造出好此鋒利的刀來?」

    店家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回答道:「公子這刀,怕是西域上好精鋼製成,這個,小店卻是沒有。」

    「既如此,小子也想開家打造刀劍的作坊來,不知店家這鋪子能值多少錢,便賣給在下,你看怎麼樣?」李爽仍是淡淡地說。

    這小公子果然是來踢店的,那店家卻也不怕他:「公子想要買下小店,只是在下也作不得主。這店的東家卻是少府監李大人,公子想盤下小店,去和李大人商議吧。」

    店家抬出自己的後台來,盯著李爽,等著這小毛孩子被嚇出尿來。李爽實在是被嚇了一大跳,閒著沒事,走進這鐵匠鋪子,想嚇唬嚇唬這鐵匠的,沒想到卻捉弄到了自己人的頭上了。

    李爽苦笑著說不出話來,丫環蝶兒卻在一邊說:「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公子只需回去說上一聲,說不得你這家小店,就歸我家公子了。」

    小丫頭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李爽,離自己家最近的,就這一家鐵匠鋪子,不如回去給那便宜四叔些好處,讓他把這鋪子讓給自己算了。

    「小子唐突了,今日是想借貴店打造幾樣東西,只是這東西卻是要小子親自打造。只需借用貴店一用,所有消耗,小子照價償付就是了。想來我那四叔也是不會不同意的。」沒辦法,現在就想練練筋骨,就不得不抬出自己的四叔了。

    聽了李爽的口氣,店家疑惑地問:「公子是——」

    「在下也姓李,你家東家卻是我親親的四叔,我來你店打造東西,你等在跟前看著,對你等也有好處。說不得看上一兩天,你也能打出如我這匕首一樣鋒利的刀來。」裝逼真難受啊,李爽自回到這燕京,與人說話,就不得不裝出這副淡淡的神態來以顯示自己的從容。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6
第二卷 一0六 打鐵 下
               
    這店主卻也不笨,聽了李爽的話,再看看他的年齡,立即拱拱手向他見禮道:「原來是相認家少東家到了,你進店來也不早說。我這就去給少東家煮茶去。」

    「不用,我今天來就是想在你這店裡打造些東西來,店家還是快快帶我去看看你的爐子吧。」

    眾人都不知道李爽突然發了什麼神經,要到這鐵匠鋪子裡打鐵,蝶兒一在邊提醒道:「少爺,出門的時候夫人只給我我們兩個時辰,讓我們最遲到午時回家吃飯的。」

    李爽指指羅青漢和悶葫蘆說:「你們兩個留下,你們幾個女的就去街上隨意轉轉,然後早些回家吧。跟家裡人說我在這鐵匠鋪子看他們打鐵就是了。」

    幾個女人雖不情願,被李爽強行地趕了出去,並讓悶葫蘆從背著的褡褳裡取出兩貫錢來,讓他們在街上看上什麼儘管買就是了。

    李爽還沒回到燕京,他在韓家莊園煉製好鋼,並親自打造出削鐵如泥的寶刀的事情就在燕京的鐵匠間傳開了。這店主見李爽要在自己的鋪子裡打造東西,哪有不高興的道理?更何況李爽的身份還是這家鐵匠鋪子的少東家,這間鋪子雖歸在李處能手裡打理,平時也是李處能府上專門管理幾家商舖的掌櫃管著鋪子的事情,這鐵匠店主其實跟東家李處能連話都沒說過。李家的許多店舖,雖然分給各家打理,整個家族的產業其實並沒分開的,所以李爽同樣也算是這鋪子的少東家。

    看著鐵匠們熔化著鐵水,李爽向羅青漢和悶葫蘆解釋道:「我現在年幼力弱,想盡快練出些力氣來,想來想去沒有比這打鐵更能鍛鍊人的臂力的了。以後我會天天來這兒打上兩個時辰的鐵,羅兄,你那瘦弱的身板也該練練了,左右最近沒什麼大事,你也每天來跟我來打鐵吧!」

    悶葫蘆揮揮自己粗壯的手臂說:「我這臂力卻是不需要再鍛鍊的!」

    「對,對,你的蠻力大,是不需要再鍛鍊的。只是這大錘太沉,我們兩個都舉不起來,所以每天扛大錘的活兒就非你莫屬了。」李爽笑呵呵地地悶葫蘆說。

    正在熔化著鐵水的一個年輕鐵匠聽李爽說打鐵最能鍛鍊人的臂力,就立即展示著胳膊上的肌肉說:「少爺這話說的卻是對極了,三百六十行,沒有人比我們打鐵的人的臂力大了。古來大將,打鐵出身的也是不少,像那黑炭尉遲恭,張飛張三爺原來都是打鐵的。憑俺這身力氣,上得陣去,手拿大錘,也是能殺上十個八個敵人的。」

    張飛張三爺估計是豬肉生意不好作,才改行打鐵的吧,聽了鐵匠的瞎話,李爽也懶得去糾正,隨口問道:「卻不知大哥平日搶的大錘有多少斤重?」

    「鐵這東西,卻真的是個賤貨,不用大錘狠狠的把它打扁,再一層層的錘煉是出不了好鋼的。力氣小了,一天是煉不出多少鋼的,俺平日用的打錘也就八十斤重,一天掄上個六七個時辰也不覺得累。少爺年齡小,身子金貴,過會兒少爺只需在旁邊指揮著讓俺來打就是了。」那鐵匠自豪地說。

    李爽拍拍悶葫蘆說:「聽說你天生神力,根本就不用再練?你今天就拿著鐵匠師父那八十斤的大錘,打上五個時辰的鐵吧,不打夠五個時辰,不准回去。」

    鐵水化好,李爽用當日在韓家莊園的方法先後用木炭粉和生石灰炒好了鋼,再在設計好的模子裡鑄出初模來,拿了把八斤重的小錘,打製了一套廚具。至於悶葫蘆和羅青漢兩個,李爽則讓他們分別拿著八十斤和三十斤的大錘在一塊鐵塊上錘打,要他們把這塊鐵錘煉百「百煉鋼」。

    八十手的大錘,悶葫蘆雙手拿著,實在不算太重,但是,掄不上七八十下,打就受不了了。李爽卻不讓他停,和羅青漢兩人在一邊叮叮噹噹地咬著牙打個不停。作坊裡熔化著鐵水,再加上三人揮著鐵錘,一會兒全身就被汗浸濕了。三人幹脆都脫了衣服,赤著身子繼續揮錘。

    羅青漢雖然揮得慢些,臉上卻是很受用的樣子,悶葫蘆掄了一個時辰後,就苦著臉掄不動了。李爽在旁邊,只要看著他停下來,就踢上他一腳讓他不要停,欺負得悶葫蘆想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公子,你這打鐵鍊身可真是個好辦法,我要早想出這法兒來,不但能找條謀生的路子,這身子也就不會這麼瘦弱了。」羅青漢手裡三十斤重的鐵錘也不算輕,但他心裡想得開,掄起來自然要比悶葫蘆輕鬆了好多。

    羅青漢這身子,怎麼看都是個瘦弱的秀才,也不知道歷史上的他是怎麼混成怨軍八營的一統領的。也可能因為他的武力值太低,才早早被郭藥師給砍了腦袋的吧。

    打好的廚具焠好火,再讓鐵匠幫著作好木把,在石頭上打磨好,李爽就站在旁邊饒有興味地看著兩人打鐵了。悶葫蘆時常累得停下來,李爽開始是用腳踢,後來嫌踢著麻煩,就找了根樹枝來,只要聽見叮叮噹噹的聲音停下來,就輕輕地抽上一下。

    遺憾的是這麼愜意地折磨悶葫蘆沒多長時間,蝶兒就帶著人找了過來。進了這鐵匠作坊,看著幾個赤著上身的男子,紅著臉喊過李爽說,老爺讓他趕緊回去。李爽問有什麼事情,蝶兒卻是不知道。

    回到家裡,本想先洗洗滿身的臭汗的,那便宜老子卻不給他這時間,剛進家門,就被管家給抓到了李處溫的書房。

    書房裡坐著自己的大伯,四叔,還有兩位他不認識的長輩。李爽一一上去行禮,不認識的兩位,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是含糊地說見過長輩。李處溫皺皺眉頭訓斥著他說:「見了自己的兩個娘舅也不知道好好行個禮,這一天都跑哪野去了?看你這一身又是灰又是汗的樣子,你這一次回來沒有責罰,就野性不改了嗎?」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7
第二卷 一0 七 長輩的胸襟
               
    原來這兩個又黑又胖的,就是自己的娘舅啊,卻不知道白晰漂亮的老娘是怎麼生出來的。見李處溫的面色不善,李爽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孩兒自幼身子就弱,現在已經十二歲了,想找個能強健身體的辦法。想來想去,沒有打鐵更好的辦法了,掄起鐵錘來,不但能鍛鍊臂力,還能順便打造些有用的東西來。看,這就是孩兒剛剛給家裡廚房打造的刀具。」

    李爽把自己的勞動成果拿出來,屋子裡的這些長輩卻是看都不看一眼,李處溫氣憤地罵道:「有辱斯文,好好的你幹什麼不好,卻去打什麼鐵。這小小的身體,萬一折騰出什麼毛病來,卻又怎麼辦?」

    中間那黑胖漢子卻笑著替李爽開解著說:「嵇康柳下鍛鐵流傳千古,爽兒小小年紀,能效仿古賢,卻是不錯。小兒家玩的事情,只要不再闖出什麼禍事來,李郎就隨他去吧。」

    李處溫聽了這話卻是更家生氣,說:「嵇康一介狂生,我輩子弟安能效他。你明天就去學堂,讓先生把這些日子拉下的功課給你補習補習,若不認真讀書,我和你娘親饒你!」

    李爽只有心中苦笑的份了,這便宜娘舅可真不會說話,什麼人不好比,便要拿自己去和什麼嵇康比,沒來由得遭便宜老子一頓訓斥,明天還得去學堂讀書。沒辦法啊,小孩就是沒什麼人權,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幾位長輩前邊給自己辯解道:「孩兒去鐵匠鋪子,只是想練練體力,哪敢去效什麼竹林諸人的荒誕行徑啊。孩兒這年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只有每天經過些鍛鍊,揮散些體力,才能吃飯更多,長得更快。只要孩兒身體沒病沒災了,也少讓長輩們擔心牽掛,所以才想出了這打鐵的辦法的。另外,孩兒打鐵的時候,也同時試制些小物件來,說不上還能給家族生些財路來,還請父親允許孩兒每日去鐵匠鋪子鍛鍊上兩個時辰。」

    「爽兒,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去劉三黑鐵匠鋪子了?又怎麼說動那劉三黑同意你用他的爐房的?」沒人權的李爽被自己的便宜四叔一把抓了過去,打鐵後還酸前著的手臂被這一抓,疼得李爽不由得呲起了牙,卻聽這便宜四叔繼續說道:「這家鐵匠鋪子正好是在你四叔名下打理的,你想去玩就隨時去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可得把你那煉鋼的辦法教與那劉三黑才成。」

    看來這便宜四叔是個鑽進錢眼的生意人,只要有他這句話,自己這打鐵鍛鍊體力的大計就有了著落,急忙回答道:「孩兒那方法,今日鐵匠鋪的師徒都已在旁邊看了,想必他們已經都學會了。」

    「四弟,不可如此縱慣著他!」李處溫見李爽和李處能已經達成了協議,急忙在一旁阻止著說。

    「呵呵,三哥,六郎閒著的時候去鐵匠鋪子玩玩,總比他四處瞎跑,再走丟了要好吧。今天打他來,是有事情問他的,這去鐵匠鋪子的事情,就由小弟作一回主吧。」李處能嘻笑著說。

    「今天你兩個娘舅過來,是想瞭解一下你說的那石炭的事情,你就再給兩個娘舅講講這石炭的好處,說說入股開採的事吧。」訓斥完兒子,李處溫終於說到了正題。

    天哪,這些問題不是都給你們講過了麼,難道你們幾個大人就不知道給他們講講啊,難不成我這小孩子成了家裡的專職推銷員了?李爽沒辦法,只得把昨天所講的石炭的好處,開採的利潤一一再講了一次。

    聽李爽講完,他那胖胖的便宜大舅耿元良說:「聽爽兒所講,這石炭的開採實在是利潤豐厚,就不如我們兩家聯合著做了吧。」

    「大哥說的是,這麼賺錢的事情,憑我兩家的能力,完全能開採的了,切莫再讓給別人了。」大舅的話剛說完,二舅耿元豪就搶著表了態。

    看來這兩娘舅的貪心可真不小,他兩人既然已經表了達,李家的三個長輩卻一時拿不定主意來,一個個都看著李爽,等著他說話。

    剛才還是毫無人權的小孩,這會兒又成了這麼多人中能拿主意的人了,這身份變換的可真快。李爽看著長輩們慢慢說道:「這開採石炭,投入的錢兩實在不算太多。以我兩家的能力,想來開採是不成問題的。但是,這事情太過張揚,前後要調動的人力也是不少。單我兩家開採,不免會遭人嫉恨。孩兒的意見是,有錢大家賺,最好能多拉上幾家世家加入進來,不但漢人,朝中的契丹家族也拉上幾家來,只有這樣,這石炭生意才能做得長久。」

    李爽的話說完,眾位長輩都是沉吟不語。在古代,越是這些大家族,對錢財的需求和貪婪越厲害,自己這幾個便宜長輩們當然也不例外,他們實在是捨不得這到口的肥肉,被別人分著吃。

    李處溫的胸襟畢竟比屋裡這些人要寬些,見大家都不說話,就開口道:「爽兒說得實有道理,不是我兩家沒那能力開採,但是如果這整個南京道都用上了這無煙石炭來,別的家族說不得會暗中動些心思。咱們就不如把這石炭生意當成禮物,分給有能力的各世家,這樣也更有利於我家今後的發展。大家意若如何?」

    李處貞嘆道:「舅老爺那邊不說,就咱家這幾門,幾百上千的人口,這兩年在財力上早就是捉襟見肘了,昨天聽了六郎這開採石炭的事情,我還高興得關宿沒睡好覺。這入股的人家多了,我家賺得自然就少了——」

    「你家還好些,我家的產業沒你家多,這吃飯的人卻不比你家少,如果能在石炭生意上多佔些股份,確實能緩解一下我家的艱難的。」李處貞話沒說完,就被李爽那黑胖的便宜老舅耿元良給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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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7
第二卷 一0八 妄說禪
               
    唉,自己這些長輩們的眼光和胸襟,實在是讓李爽高看了。通過這石炭開採,把自己家和南京道的世家們綁在一起,這麼明顯的好處,他們卻被眼前的利益給弄得看不到了。李爽不得不繼續向長輩們講道:「孩兒想出這股份制的主意來,除了這生意太大,不是一家兩家能吃得下的外,更主要是想通過這生意,給咱家打下更穩的根基來。父親,大伯,四叔,兩位娘舅都在朝堂,應該知道現今天下不穩,大臣們各有各的心思。就算父親貴為南府宰輔,也是不好在朝堂結黨拉派,犯了主上的猜忌的。但是,這小小的一樁生意,卻能把很多世家拉在一起。生意上的事情,大家都在做,和什麼朝爭,政見完全沒有關係。但萬一遇上什麼事情,大家看著同為石炭股東的份上,也會相互留些情面的。」

    李爽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除了自己的便宜老子外,別的幾個長輩還是不想平白把叨到嘴的肥肉分給別人,沒辦法,李爽只好再讓出些好處來,說:「天下間賺錢的路子多了去了,就這石炭一門,除了採礦能賺錢外,石炭的銷售,石炭取暖必需的火爐,煙筒等東西賺來的錢,並不比石炭少。各位長輩,又何必盯住這採礦一事不放啊!採礦的動靜太大,勢必會引起各家的關注,而別的一些生意,卻雙腿不聲不響的發財。我向各位長輩保證,大家只要採納孩兒的主意,保證這兩項來財的路子不比全部拿下採礦少。」

    千說萬說,這些長輩們總算同意了李爽的意見,讓他暫且出去,長輩們要再合計合計。李爽是早就想逃出跟這伙長輩們磨嘴皮子的苦海,聽了這話,感覺像刑滿釋放一樣激動,草草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一溜煙地跑了出來。

    李爽覺得全身粘粘的,打鐵的時候不知道出了幾身臭汗,這會兒覺得自己身上是又酸又臭,實在是難受死了。正想回屋去美美地泡個澡,卻見花池旁一位抱著本書的綠衣少女看見他出來,就站起來向他走了過來。

    自己的便宜三姐終於出自己房門了,李爽連忙打著招呼說:「三姐啊,你可終於不把自己關在屋裡了,全家人都在為你高興哪。」話沒說完,就急匆匆地往自己屋子走。

    三姐李斐卻叫住了他:「二弟,我等你好長時間了,有些話,我想問問你。」

    唉,自己這便宜三姐實在是太過於嬌弱了,連跟自己這十二歲的弟弟說話,都不好意思的臉上發紅。「三姐,有什麼話過會兒說吧,我出門玩得全身是汗,覺得自己臭得要死了,我得回屋洗洗。」

    李爽毛手毛腳的急猴子一樣往自己的屋子跑,這李斐卻在前邊擋住了他的路:「不,等我問完你再去洗,有些話,我不問清楚,心裡總是覺得慌慌的。」

    便宜三姐不放過自己,李爽不得不把自己的洗澡大計再次拖後,看看這院子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只好無奈地說:「那就去我屋子吧。」

    這李斐執拗起來卻出乎李爽的想像,堅持著讓李爽去她那兒,李爽無奈,只好讓三姐的丫環去自己那兒,讓蝶兒給自己準備好洗澡水。

    進屋坐下後,李斐從桌上拿起一張薛濤紙來遞給李爽,上邊卻是用蠅頭小楷書寫的李爽昨晚隨口給她念的六世**喇嘛倉央嘉措的《那一天》。

    「二弟,你昨晚給我讀的這東西,到底是詩歌,還是詞曲?你走後我把它寫了出來,左看右看卻看不出這東西是什麼東西,但讀起來卻有是極有韻味。可我讀來讀去,卻根本就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可我不把它解出來,這心頭上卻總象壓了塊石頭似的,怎麼推也推不掉。二弟,你能告訴我這東西是你從哪兒得來的,再給姐姐解讀解讀?」見李爽拿起了紙,李斐就急急忙忙地說。

    這三姐,一說起話來就是一副害羞的神情,卻是一副風風火火的急性子。可她的這問題卻為難住了李爽,難道李爽能給她講,這首詩是現在吐蕃那地方,六百多年後的一位喇嘛寫的情詩?更何況,這詩歌的解讀本就是天下間最難的事情,憑李爽前世那三腳貓的文學功底,也是解不好這首偉大的情詩的。

    什麼叫自做自受,李爽是終於品嘗到了。可這便宜三姐根本就不給他一點思考的時間,一個勁地催著李爽。

    苦逼的李爽只好吱吱唔唔地對李斐道:「這個,是小弟感於二姐痴迷於浮圖,心有所感,小弟我又文才又限,對仗的詩詞歌賦作不來,就隨口按佛經中的白話,作的一首自己也不知道是詩都是文的東西,三姐當不得真。」

    不臉紅啊不臉紅,這東西都能據為已有,可是,李爽不說是自己作的,又能如何解釋呢。沒想到李斐聽李爽說是他自己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許多:「真的是二弟你做的麼,二弟你平時這麼頑皮,卻沒想到有如此才情。快給姐姐講講這詩中的意思吧,姐姐我都要急死了。」

    這便宜二姐一高興,竟然把身子往李爽跟前擠了擠,還一把抓住了他的雙手,弄得剽竊別人詩歌都耳不紅心不跳的李爽,卻一下子紅了臉。

    「姐姐最近痴迷於佛法,卻不知道佛家之涅槃重生,卻是可悟而不可死求的。就是在香霧繚繞的經殿誦經百年,也未必能夠解脫,卻有可能反被經文束縛,如遇智者或機緣,一聲歌唱,一個眼神,卻能在頃刻間頓悟。所以,佛說鬱鬱黃花,無非涅槃。經文如同舟船,解脫卻是彼岸,我們讀經文的時候,不能把自己的身體思想都交給經文,我們不能把舟船當成彼岸,不能把經文當成解脫的唯一法寶。就是你為求解脫,搖上萬年的經筒,對著佛像磕破腦袋,也未必能觸及佛家智慧的指尖。但是,當你忘了自己的信仰,拋舍了善惡,不為來世,不懼輪迴的時候,卻又能找回自己自由自在的身軀來。三姐有什麼事情想不開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三姐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翻什麼佛經,只是想從中尋求解脫。三姐卻不知道,本來沒什麼東西綁住你,而你卻把自己關了起來,讓這佛經給綁住了。兀兀不修善,騰騰不造惡,寂寂斷見聞,蕩蕩心無著。三姐還不能解開自己嗎?」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3-3-30 20:28
第二卷 一0九 出家
               
    好好的一首情詩,讓自己如此胡亂解讀,李爽邊說話,自己邊噁心的要吐。卻沒想到等他說完,李斐楞楞地半天不說話,眼神直直的看著前邊不知道什麼東西,臉上也不再有紅暈,而是木然地看不出表情來。

    李爽見自己三姐痴痴呆呆的樣子,大吃一驚,莫不是自己幾句胡言亂語,把自己三姐給忽悠傻了。忙用小手在三姐眼前繞了兩繞,大聲地叫:「三姐,你怎麼了?」

    李斐回過神來,開心地對李爽笑笑說:「小鬼頭,你可真讓三姐想通了。走,三姐帶你去找四丫玩去!」

    這麼簡單就想通了?還是自己的忽悠功夫太厲害了?這三姐是說走就走,風風火火地要拉李爽出門,李爽卻苦著臉說:「還是你和四丫先去玩吧,我這一身都臭死了,得趕緊回去洗洗了。」

    一出門就碰見了幾個竊聽者,李爽那便宜老娘耿氏,大嫂蕭氏,還有四丫齊刷刷的還擺著側耳偷聽的造型。李斐出了房門,見家裡幾個人都在自己門外,不好意思地叫聲:「娘,大嫂。」然後拉住四丫就要逃跑,卻被耿氏一把給抓了回來。

    「想通了,不把自己關在屋裡了?」耿氏氣哼哼地用手指在李斐的額頭上戳了一下說。

    「娘,人家是身體不舒服不想出來嘛,現在身子好了,就出來了。」邊撒著嬌,邊拉上四丫飛快地溜了個無影無蹤。

    「娘,大嫂,我這一身臭哄哄的,要去洗洗了。」李爽邊說邊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回來,娘有事情要問你!」這便宜老娘又蠻橫地剝奪了自己的洗澡權。

    「等我洗洗後去娘那兒,娘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吧。」

    老娘翻翻眼白,蠻橫地說了聲:「不行!」

    大嫂也跟著湊熱鬧說:「二弟,嫂子也有話問你。等我們問過話後,你再去洗澡也不遲。」

    可憐的李爽被抓到了耿氏的房間,原以為老娘是要問自己那開採石炭的事情,卻不想老娘卻開口問道:「爽兒,你這次出去,可在什麼地方碰上過什麼高僧?」

    道士倒是碰見了一大堆,和尚卻一個也沒見過。也不對,在那薊州的明燈寺裡是見過很多的和尚,還穿了好幾天小和尚的衣服,但好像沒跟那些和尚們說過什麼話啊。李爽搖著頭說:「孩兒這次出去,遇上的除了人販子就是飢民,或者就是反賊,哪見過什麼和尚啊!」

    「那我問你,剛才你跟你三姐講的那些佛法的事情,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李爽看見老娘屋裡的桌上放著幾本佛經,就編起了瞎話來:「孩兒以前在娘的房間,或家裡別的地方看到《金剛經》和《壇經》,覺得好玩,就隨手翻了翻,也就多少記上了些。剛才孩兒見三姐被這些佛經把自己給困住了,就隨便給她講了些歪道理,騙她不要把自己關起來的,卻是不能當真。」

    唉,編起謊話來容易,圓起謊來就太難了。多虧李爽前世修煉過鐵臉皮神功,編起謊來不但不會臉紅,還能說得信誓旦旦。就是這樣,這幾天這樣那樣的謊話,也是把他說得苦不堪言。

    「你這是隨口講的歪道理?娘怎麼聽著,只有天寧寺的有道高僧才講得出這些來呢。看來我家二郎是與佛有緣,你明天就隨娘去謁見天寧寺的主持證空大師吧。」鐵桿佛教徒耿氏見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能頓悟佛法,自是高興不已。

    「兒子自讀了那些佛經,有時候就胡思亂想一些事情,覺得自己也許是真的與佛有緣。就求娘去跟證空大師說說,讓兒子在天寧寺當個小彌沙吧。」自己忙得要死,哪有工夫去聽和尚們的瞎扯啊。李爽乾脆給耿氏跪了下來,作出一副誠心去當小和尚的樣子。

    耿氏剛高興了片刻,見這不省事的兒子要去當什麼和尚,頓時嚇得面色蒼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嫂子蕭氏也是吃驚不小,連忙拉起李爽說:「家裡三妹剛剛被你從屋子裡說出來,你卻要去當什麼小彌沙。二弟,這話再不敢說,你就讓父母省省心吧。」

    既然狠話已經放出來,李爽就要一次狠夠,免得這便宜老娘哪天一高興,又拉自己去跟什麼大和尚嘮嗑。任大嫂拉著就是不肯起來,說:「三姐那是自己被自己困住,哪是真心向佛啊。兒子卻是真心向佛,並且已具慧根,還請娘親成全。」

    邊說邊使勁地揉揉眼睛,希望能擠出一滴兩滴鱷魚的眼淚來,卻不想這眼睛一點也不爭氣,不但眼淚沒有,眼睛連紅都沒紅。

    自己沒有眼淚,便宜老娘蕭氏卻是淚如泉湧,把桌上的佛經狠狠地摔在地上,哭哭涕涕地說:「你們兄妹幾個怎麼這麼不讓父母省心,一個三丫頭,這兩天讓家裡大大小小在她房前大氣都不敢出。你這孽障自己把你三姐說得轉了意,而你自己卻要去當什麼彌沙。父母把你養這麼大難道是白養了?去吧,去吧,想當什麼和尚就當去吧,為娘就當是沒生沒養你這個孽障!」

    玩大了,竟然幾句話把自己便宜老娘給忽悠哭了,見老娘哭得傷心,李爽剛才再擠都擠不出來的眼淚,這時也像水閘開了一般,嘩嘩地流了下來。一邊給老娘磕著頭,一邊哭著說:「兒子就算出了家,也是知道要孝敬父母的。孝愛善三心是佛家修行的根本,兒子不孝,惹娘親傷心。今後再也不再娘親面前提這出家的事就是了,除非娘親一心向佛,願意讓兒子出家修行,否則,兒子就在家裡修行就是了。」

    邊說邊咚咚地對老娘磕著頭,不管怎麼說,自己這老娘對自己的母愛卻是一點雜質都不帶的。為一不留神把老娘忽悠得淚如泉湧,李爽也就誠心地磕著頭陪著罪。

    「修什麼行,芸兒,你傳我命下去,把家裡的佛經都給我收起來,自今起不管是誰,敢在家中誦唸佛經,立即給我趕出家門。」耿氏狠狠地吩咐著蕭氏。

    事情玩大了,家裡連佛經都不准留了。李爽趕忙給老娘再磕上兩個頭,一溜煙地跑了出來。剛到自己的屋子門口,卻見孟冬蕊在門上迎著他,說孟耀武幾人回來了,要找李爽議事。

    苦逼的李爽,洗個澡咋就這麼艱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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