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64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36
第五百九十一章 來到留園

    “那快些說!”許夢起迫不及待地問道。

    “最好當然是吳汝寧馬上動身至京城了。萬事皆休。”胡勘開始侃侃而談起來,“如還拖延,則尋覓一機會把其誆至大人處,小人則帶人埋伏,擒賊先擒王,以其為質,押回京城。最壞就是抓捕未果,砍其首級示眾,再搜集罪名。大人也可安其軍心。而群龍無首,則其軍必散去。可後兩種法子都有風險,還需大人決斷。”

    現在的汝寧、歸德兩地,鄉間基本上都是被汝寧軍全控制,而城池里則是地方官府在管理著,所以從表面上來看,和明朝的其他地方區別不大。所以匆匆一見,許夢起和胡勘就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而明朝一般地方的管理,地方文官手中也有一支軍隊,基本上就是用作其管轄城池內的治安的,而掌管戰兵的武官雖然手掌大軍,在城池中也有官邸,但在城池中最多攜帶一些親兵,其指揮的部隊是駐扎在城池外的大營中的。所以說,在城池內,文官的部隊是佔有絕對的優勢的。

    而汝寧軍控制地方的實際情況也不用多言,但許夢起和胡勘按照了慣性思維,認為也是如他處一樣,所以他們才有膽量準備在城池中對吳世恭展開襲擊。

    “可有把握?”許夢起又問道。他當然問的就是抓捕吳世恭的事。

    “十拿九穩!”胡勘的臉上也浮現了一些得意,“小人就是干這一行的。”

    對于鎖拿官員,胡勘確實是位行家。而且他對錦衣衛的威攝力也有著絕對的信心。明朝立國已經二百多年了,朱家王朝的思想已經是根深蒂固,而錦衣衛作為天子親軍,那威名也是四海傳播。當然。在京城里的風頭他們就不如東廠了。可是在地方上,他們照樣還是威名遠揚。

    所以往往會發生這種事,錦衣衛的幾名小校到一名官員的家中去鎖拿,而這名官員全家一百多人竟然不敢反抗,連逃跑都不敢,乖乖地束手就擒。

    但胡勘的這經驗基本上都是對于文官的,而且是在京城中的文官,他沒怎麼去鎖拿過武官,尤其沒有和明末這種軍閥化的武官打過交道,所以胡勘的這個判斷就產生了偏差。所以說。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那如何善後?”許夢起又問道。許夢起考慮的問題還要復雜一點。他不僅僅要考慮如何抓捕,還要考慮如何安汝寧軍的軍心,防止兵變。更要考慮如何把吳世恭順利地押至京城。防止吳世恭的親信半路劫人。

    “大人!您可是欽差啊!”胡勘的心中忍不住有些鄙視。只要許夢起宣布是奉了王命,有哪位官員和兵丁不開眼啊?在這里,胡勘再次犯下了經驗主義。

    不過經胡勘一提醒。許夢起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眉頭立刻舒展了開,可突然。許夢起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又問道︰“那吳汝寧是薛侯家的,身邊定有侯府親衛,你那一百多人應付得了嗎?”

    胡勘立刻笑著答道︰“毋需擔心。有吳汝寧在手,再多的親衛都要投鼠忌器。再說,吳汝寧全家都在京城,尤其是兩家侯府都在京城。那些親衛敢違王命嗎?”

    許夢起想了一會兒,也是點點頭︰“最好還是讓其即可動身。否則的話,就鎖拿吧!”

    “諾!”胡勘立刻行禮領命,接著又問道。“如遇拒捕,可否擊殺?”這問題可是個關鍵,決定了錦衣衛的行動是否會縮手縮腳。

    “可!”許夢起頓時感到熱血涌頭,一股豪情勃然而發,這種決定別人生死的感覺確實讓人陶醉。許夢起到底是剛入官場,還熱血沸騰地想著干一番大事業,“吾輩應有班定遠之志。如若功成,必向師相為胡千戶請功。”

    這時候的許夢起甚至有些幻想︰听說這吳汝寧手中有支強軍,如若把其收服,再向溫體仁通融一二,說不定朝廷就會順水推舟把這支軍隊交由自己的指揮。這沙場建功的升官速度可是最快的啊!

    在大明的官場中,余子璉的經歷已經成為了一個傳奇,所以這時候的許夢起也做著這個夢想呢。

    “多謝大人!”胡勘立刻眉開眼笑,“不過大人,要鎖拿,繞不開汝寧知府。鎖拿之事小人可安排,與汝寧知府交涉之事……?”

    “本官親自去分說!”許夢起一口答應道。

    從頭到尾,許夢起和胡勘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只是來傳旨的欽差,根本不是來抓捕官員的欽差,所以他們的行為其實根本是不合法的。但想想當年袁崇煥無聖旨就誅殺了毛文龍,這就可以看出,武官在文官眼中,真的不算是什麼東西啊!

    “差不多就行了。”吳世恭不耐煩地躲開了身邊的丫鬟,準備馬上外出。

    “老爺!那可不行!”指揮著丫鬟給吳世恭穿衣的秀兒立刻挺著大肚子站了起來,她走到了吳世恭的身前,為吳世恭整理著袍帶,“今日可是欽差設宴,老爺可要穿戴整齊,休得失去了顏面。”

    “什麼顏面啊?”吳世恭忍不住發起了牢騷,“還不是看中了老爺我的厚禮啊?還特意派人相邀讓我赴宴,說什麼有要事商議,來汝寧一個多月了,有什麼話早就該說了。吃好完好還不算,竟然想到過生日了。唉——!”

    秀兒抿嘴一笑,她覺得吳世恭這種真性情是相當可愛︰“誰叫老爺一直不動身的?早日赴京,還可以早些看到夫人和世子呢。”

    “軍國大事你不懂!”吳世恭笑著刮了一下秀兒的秀鼻,“不過動身的日子也不遠了,就是不能夠帶你去京城。好了,你也快些歇歇吧,別弄壞了肚子里的孩子。”

    “沒什麼的!郎中要奴婢多動動,這一天到晚坐著、躺著,身子都發酸了。”

    今日是崇禎十年三月十四日,欽差許夢起在其臨時征用的官邸留園設宴。在此前,許夢起派人盛情相邀,讓吳世恭務必賞臉,並告知有要事商議。礙不過情面,吳世恭只能夠帶著厚禮親自赴宴。

    好不容易收拾整齊,吳世恭出了自己的宅子,韓實立刻牽著人來瘋迎了上來。剛跨上了馬,吳世恭左右一看,就立刻問親兵副統領全大山道︰“小辛子呢?”

    “陶統領準備婚衣呢!”全大山笑著回答道。

    其實吳世恭也知道陶辛向他請過假,小潔的婚期定在的七月,所以這時候的陶辛見縫插針地在準備著呢。

    “年紀這麼輕不想著建功立業,就想著卿卿我我,真是枉費了我的教導啊!”不知不覺中,吳世恭就拿出了老丈人的口氣,“還是大山你好!晚婚標兵啊!”

    親兵們頓時呵呵亂笑著,誰也不敢反駁吳世恭的話。吳世恭又一看全大山他們的披掛,笑著說道︰“怎麼?想去打仗啊?都披著甲,掛著騎矛,累不累啊?”

    因為就是進府城,吳世恭這次只帶了五十名親兵。可全大山他們還是一絲不苟的全副武裝。因為吳世恭曾經受到過一次刺殺,所以全大山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全大山知道這是吳世恭在開玩笑,所以並沒有直接回答吳世恭的問題,他笑著說道︰“真的想早些去軍團。可是大人的安危更重要,小的還是多待上一段時間吧!”

    吳世恭也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們這群小子待在我身邊覺得拘束,想到下面去野瘋。有機會的!不過大山你確實還要待上一段時間,等小辛子婚後,我先把他踢下去,好好地要磨礪一陣子,之後再輪到你了。”

    “一切听大人的!”全大山這些親衛與吳世恭相當熟悉了,所以說話也沒什麼規矩,“就怕大小姐不高興啊!”

    “她敢!”吳世恭頓時瞪大了眼楮。不過又想到趙如雅和小潔她們確實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這麼一路聊著,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留園。留園是汝寧當地的一位士紳家中的私人庭院,這次主動獻出,作為欽差許夢起的臨時官邸。

    吳世恭把全大山他們留在了園外,又把人來瘋扔給了跟上來的韓實,接著在門房的引路下進入了留園。一邊走著,一邊還與同路的官員行禮打著招呼。

    而接過人來瘋的韓實四處一打量,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留園畢竟是私人庭院,不是什麼官邸,所以門口沒有拴馬樁,根本沒辦法拴住人來瘋。

    于是韓實抽空拉住了一位門口的奴僕,笑著行禮道︰“這是我們吳大人的馬,性子比較野,怕驚了其他大人的馬轎,敢問這位小哥,是否有地方安置?”

    因為人手不足,所以那位留園的士紳同樣調撥了一批奴僕給了許夢起,而這次許夢起就把這些奴僕放置在大門口迎客,胡勘這些錦衣衛就埋伏在設宴的內庭中。

    所以那位奴僕根本不知道許夢起有著行動,他也行了一個方便,就把韓實和人來瘋迎進到留園內的一間小馬棚,並叮囑道︰“這位老哥千萬別出來,驚擾了客人就不美了,得罪!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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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似成相識的表情

    “你啊!就不知道讓人省心。昨天又欺負了別的馬吧!別人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不計較,那些馬可不知道啊!看你都幾口齒了?踢踢打打的不一定干的過別的馬了。”見到客人已經全部進入到內庭,韓實就開始收拾起人來瘋了。

    韓實拿出一把大木梳整理著人來瘋的毛,嘴里還不斷地數落著它。而人來瘋卻一副陶醉樣,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韓實的服侍。

    突然,人來瘋渾身繃緊,一塊塊肌肉都凸顯了出來,它重重地打了一個響鼻,不斷地尥著蹶子一副要戰斗的樣子。

    韓實渾身是一激靈,人來瘋這樣子他太熟悉了,那是要上戰場啊!于是韓實立刻偷偷地望向了馬棚外面,只見到院子里的人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只是隱隱地通過樹叢看到一隊人的影子向內院門口跑去。人來瘋是戰馬,有時候對戰斗的敏感性確實要超過人。

    “有埋伏!”韓實的冷汗立刻下來了,“有人要對大人不利。”

    韓實偷偷地把放在一旁的,吳世恭的武士刀拿了起來。想了一下,他又把武士刀插到了自己的腰間,接著又在馬棚中尋找到一柄抄馬料的叉子提在手中。

    韓實悄悄地來到了人來瘋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你安靜些,別鬧出動靜。我去救大人!”說完以後,韓實就準備沖出馬棚。

    那人來瘋立刻咬住了韓實的衣服,韓實無奈地轉過身,拍了拍人來瘋的頭,說道︰“乖!我去去就來。”想了一下,韓實又解開了人來瘋的韁繩。在這里地形狹窄,根本沒有人來瘋的發揮余地。等會如果人來瘋可以順利逃脫,說不定還來得及帶來援軍。

    做完這一切,韓實毫不猶豫地提著叉子,沖出馬棚,在樹叢的掩護下,貓腰向內庭跑去。

    “吳總兵!雖說本欽差在此有些樂不思蜀,可聖上急召,總不能久拖不去。吳總兵準備何日動身啊?”酒過三巡以後,許夢起就做最後的努力。如果吳世恭答應馬上動身的話,許夢起還是不想用最後的手段。

    “前些日子有恙!老寒腿了。動彈不得,征戰落下的老毛病了。”吳世恭笑著解釋道,“不過近日確實有所好轉,醫囑還需一個月靜養,到時絕對與大人一同赴京。多謝大人費心了。”說完以後。吳世恭舉起了酒杯向許夢起敬酒。

    這次的吳世恭倒沒欺騙許夢起。吳世恭已經接到劉國能傳來的消息,他已經整合好了大別山的農民軍。即日將東犯南直隸。只要劉國能一出兵。汝寧軍就將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了,就算是吳世恭不在也沒什麼大礙了。所以吳世恭就等著劉國能那里塵埃落定呢。

    可是許夢起卻在心中長嘆了一聲。這樣的理由吳世恭已經說過好幾回了,許夢起怎麼樣也不再會相信吳世恭的了,他已經是等不起了。不過許夢起還是掩飾得很好,也舉起酒杯和吳世恭干了這一杯。

    剛喝完酒,許夢起就想摔杯為號。就听到吳世恭又說道︰“借花獻佛,在這里末將再敬一敬知府大人。”吳世恭見谷正卿在今天的宴會中比較沉默,也不想冷落了他,于是又向谷正卿舉起了酒杯。

    許夢起就把空酒杯放在桌上。手中不斷地捏著空酒杯,就等著吳世恭干完這一杯了。他的心中還想道︰“就讓你再喝上一杯酒吧!”

    突然听到了吳世恭的點名,谷正卿是渾身一顫。前些日子許夢起與谷正卿商議時,谷正卿不敢不從。不過他也只答應事後穩定汝寧府局勢,而對具體的抓捕卻無能為力。

    可是谷正卿事後與師爺一商議,卻發現自己卻身處危局。谷正卿本來就是想把吳世恭趕出汝寧府的,根本沒想過加害于他。而現在如果事發,那吳世恭肯定會與谷正卿不死不休,這魚死網破的局面,肯定是谷正卿不願意看到的。

    而且谷正卿畢竟了解汝寧軍在汝寧府的勢力,難道自己真的彈壓得住這支桀驁不馴的悍軍?谷正卿心中一點兒也沒底。可是他又不敢與欽差許夢起唱反調,所以也只能夠象只鴕鳥一樣把自己埋在沙堆中了。因此,在今天的宴會中,他就是朦朦朧朧的,整個表現就象是行尸走肉。

    可听到了吳世恭的敬酒,谷正卿也不敢面對吳世恭的眼光,他躲閃著吳世恭的目光舉起了酒杯,說了聲︰“先干為敬!”之後一仰首就干了這一杯。

    可谷正卿的表現卻讓吳世恭有些奇怪。因為他的表情吳世恭似成相識。可一時三刻吳世恭又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曾經看到過這種表情。于是吳世恭也舉起了酒杯,放到了自己的唇邊。

    “這表情自己肯定看到過!”吳世恭還在想著谷正卿的表情。而且這表情也讓吳世恭相當不舒服,尤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想到了“毛骨悚然”,吳世恭立刻驚起了一身冷汗,他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看到過了。這表情,和吳世恭在前世被自己人出賣,誆到埋伏圈里時,那個二五仔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這里有埋伏!”吳世恭一下子相通了這一點。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向著內庭外跑去。這突然的動作,立刻讓參加宴會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內庭門口正好進來一位托著托盤的奴僕,吳世恭一側身,根本沒放慢速度,用肘部和肩膀重重地撞擊了過去。

    “ 當!”,一片瓷器掉地的粉碎聲,那奴僕被吳世恭撞飛了出去。吳世恭跳出門口,用眼角一觀察門兩邊,只見到兩隊錦衣衛已經從房角邊冒出了身影。

    “草!”吳世恭暗罵了一聲,沒想到一不注意,就一腳踩到倒在地上的奴僕手上,一個跌沖,使得吳世恭差點倒地。吳世恭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了幾步,好不容易平衡了身體,接著向外逃去。

    因為有照壁,吳世恭根本看不到內院門口的情況,如果那里有埋伏,或者只要關閉了院門,那吳世恭可就抓瞎了。于是他偏開道路,穿過內院種植的花草,向著門邊上的圍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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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生死搏殺

    內院的圍牆並不高,也就是一丈出頭。吳世恭左腳在牆上一點,一挺身扒住牆頭,腰腹一用力,一個橫翻騰空翻過了圍牆,整個動作是干淨利落。得虧吳世恭一直在大營的雙杠和單杠上打熬身子呢。

    翻過圍牆以後,吳世恭直身地往下落,就听到“唉呦”一聲,吳世恭踩到了圍牆外一人的肩膀上,兩個人立刻全部倒地,吳世恭也順勢向前翻滾著。這時候就听到有人在喊︰“快些壓住他!快些抓住他!”

    胡勘在內庭周圍安排了七十幾位錦衣衛,其中胡勘親自帶著四十幾人埋伏在後面,就等著許夢起發號司令了。

    之所以在內庭埋伏這麼多人,也是人的名、樹的影,許夢起和胡勘害怕吳世恭的武力值超群,就準備用人海戰術把吳世恭給擒獲。

    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吳世恭竟然突然離席,向著外面就逃去。在措手不及之中,胡勘根本來不及追趕,連剛剛從房角邊上繞過來準備堵住內庭門的三十位錦衣衛也來不及阻截,眼見著吳世恭就翻越了內院圍牆。

    可是胡勘安排還是挺嚴密的。內院的院門確實已經關閉,而余下的三十幾位錦衣衛也埋伏在內院門口兩旁。

    可是誰也沒想到,吳世恭會從天而降,他踩到了一位埋伏在內院門旁錦衣衛的肩膀,倆人同時跌倒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就一下子讓埋伏的錦衣衛驚呆了。還是在內院門口指揮的錦衣衛百戶反應快,他立刻指揮身邊的錦衣衛,上前去擒獲吳世恭。

    吳世恭連翻滾了兩圈,調整好了身體。一個前滾翻站了起來。趁著前沖的力量,吳世恭發力再次奔跑,可就覺得左腳被一雙手牢牢地抓住,原來是在地上的錦衣衛抓著吳世恭不讓他逃跑。

    吳世恭前沖的力量是特別大,所以拖著那錦衣衛走了兩步。可是畢竟拖著一個人,吳世恭絕對沒辦法提起速度,于是他停下腳步,轉身一個大腳向那錦衣衛的腦袋踢去。

    這絕對是含怒的一腳,用出了吳世恭全部的力量,那名錦衣衛根本無法躲閃。腦袋著著實實地承受了這一腳。他的脖子立刻彎曲成一個夸張的角度,七竅流血,眼見著就不活了。

    可是這一糾纏,卻使得吳世恭完全停止了腳步,當他好不容易掙脫那名地上的錦衣衛的雙手,眼見著兩名錦衣衛提著繡春刀撲了上來。手無寸鐵的吳世恭頓時有些絕望了。

    “啊——!”突然吳世恭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吼。吳世恭只覺得身邊有條黑影竄了上來。那正是趕到了韓實,他橫著叉子,用叉桿一下子把這倆人推倒,接著拿出了武士刀扔向了吳世恭的方向,還大叫道︰“大人!您先走!”

    看到了又一名錦衣衛撲了上來,韓實直起叉子一個直刺,狠狠地把叉子捅到了那名錦衣衛的腹中。可還沒等韓實收回叉子。另兩名錦衣衛上來了。一人揮刀砍斷了韓實的叉桿,另一人劈頭向韓實砍了下來。

    還好,韓實的叉桿被砍斷了,使得他能夠迅速地把余下的叉桿上舉,擋住那把劈下來的刀。“喀嚓”一聲,余下的叉桿再次被砍斷,不過那把刀也沒有了余力,使得韓實躲過了這一劫。

    就在此時,砍掉叉頭的那名錦衣衛一個橫劈,對著韓實的脖子就砍來。眼見著亮閃閃的刀鋒越來越近。韓實忍不住閉上了眼楮。突然,他感到身後被大力拉扯,那是吳世恭及時趕到了,他見韓實危險,立刻抓出他的後背拖出了刀鋒的範圍。

    “嗖”的一聲。鋒利地刀掃過韓實的面前,使得韓實脖子上裸露的皮膚都有些發疼。吳世恭早就拔出了武士刀,見到那名錦衣衛動作用老,上前與韓實換了一個身位,直刀一刺,先把那名錦衣衛捅倒在了地上。

    吳世恭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接著一收手,順勢來了一個橫劈,又把另一位錦衣衛的手臂砍斷。趁著這機會,吳世恭又連續向下刺了幾刀,再把躺在地上的那兩名錦衣衛刺死。兔落鶻起,立刻把首先撲上來的那四名錦衣衛解決了。

    可是事情還沒有完,那名指揮的錦衣衛百戶也上來了,一見吳世恭刀頭向下,他拿著繡春刀就直捅了過來。吳世恭一見來不及格擋,也立刻舉起了刀,一刀直捅了過去,一副兩敗俱傷的模樣。

    那名百戶確實亡命,也是以命搏命,就想著讓吳世恭先收刀。到底是那百戶先出刀,他的刀尖率先捅到了吳世恭的胸膛。那百戶心中一喜,可一發力,刀子卻怎麼樣也捅不進去。

    “這龜孫有內甲!”這是那名百戶最後的想法,接著他就感到腹中一涼,吳世恭的武士刀也捅進了他的小腹。

    岳父薛濂送的內甲已經是第二次救了吳世恭的命了,可是刀尖的撞擊仍然使得吳世恭後退了半步,武士刀順手一拖,“嘩啦”一聲,那百戶的腸子就下來了。

    吳世恭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他的凶性頓時上來了,大叫了一聲,不退反進,雙手持刀橫揮,那百戶的首級“嗖”的一聲飛到了空中。

    那些錦衣衛都是在京城里錦衣玉食慣了的,打群架可以,但生死搏殺的膽量就沒有了,最悍勇的那幾個也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幾個,這時候都被吳世恭給放倒了。所以剩下的那些錦衣衛雖然人多,但畏畏縮縮地誰也不敢上前。

    可吳世恭根本沒猶豫,長年的西瓜刀砍人生涯讓他得知,這時候絕對不能夠逃,否則的話,後背就賣給那些錦衣衛了。于是他直著沖向了那群錦衣衛。

    真是虎入羊群,猝不及防之下,又有兩名錦衣衛被吳世恭砍倒了,一陣大叫以後,剩下的那些錦衣衛立刻四散著逃去。

    吳世恭趁機又砍倒了兩名背向著他的錦衣衛,接著他立刻收腳,轉身向著留園大門而逃。見到了韓實正在揀刀,吳世恭大叫道︰“快些走!”韓實也立刻撿起地上的繡春刀,跟著吳世恭就跑。

    可是沒跑幾步,吳世恭就停下了腳步,留園的大門也關閉了。“草!”吳世恭再次大罵,接著就與韓實背靠著留園大門,準備著錦衣衛的到來。

    韓實一邊準備,一邊還大叫道︰“快些進來!救救大人啊!”

    胡勘率領著余下的錦衣衛“呼啦啦”地剛跑出了內院,就看到門口是一地的錦衣衛尸首。他先是一愣,接著就看到了背靠著留園大門的吳世恭和韓實。胡勘立刻用刀指著叫道︰“殺了那兩個反賊!”接著帶著錦衣衛就圍了上來。

    跑在最前面的八、九個錦衣衛都是武藝最高強的,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當這些錦衣衛跑到離吳世恭十步左右的距離,他們半包圍著,互相配合著向吳世恭小步逼近。而其他的那些錦衣衛則跟隨在他們身後。

    這時候的吳世恭渾身抖動著,要活動開四肢的關節,一邊抖動,他一邊還哼著小曲。看起來是被逼上了絕路了,就準備殊死搏殺吧!

    之後吳世恭又活動了幾下脖子,見到最前面的錦衣衛已經只有七、八步了,他提起武士刀,大吼了一聲,猛地向面前的錦衣衛撲了過去。

    留園的大門口有近十個台階,所以現在的吳世恭是居高臨下,他沖下的速度是非常的快。因此,對面那個錦衣衛剛舉起了刀,,就被吳世恭錯身一抹,抹了脖子。

    跟在那名錦衣衛身後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吳世恭一腳踢開。這時候那名錦衣衛身邊保護的兩個人才反應過來,他們立刻舉刀夾攻吳世恭。

    吳世恭先是向左格擋開左面的錦衣衛,接著順勢右劈。右面的錦衣衛匆忙之下也用繡春刀格擋住,可是吳世恭一翻手腕,立刻憑著單純的手腕力量把那把繡春刀翻轉開,接著一個弓箭步,象現代擊劍時的直刺動作,刀尖直刺入那名錦衣衛的右胸。

    可就在此時,吳世恭的後背又是一疼,身後的那名錦衣衛用刀狠狠地劈到了吳世恭的身上,那劇痛讓吳世恭喉嚨發腥,他強忍著把鮮血咽下,趁勢向前一沖,又捅倒了身前一名錦衣衛。

    那名劈在吳世恭後背上的錦衣衛也是一愣,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韓實也從台階上沖下來了,他一刀就把那名錦衣衛的肩膀卸下了,只听到是一地的哀嚎聲。

    但是在短暫的慌亂後,那些錦衣衛也逐漸地扎住了陣腳。源源不斷趕到的錦衣衛逐漸地填補了每一個縫隙,有的人還大叫道︰“反賊身上有甲,砍他腦袋。”

    而胡勘也急著下令道︰“弓箭快些上來!射死這兩個反賊!”

    吳世恭和韓實又慢慢地退回了台階,背靠著大門,那總是少了些受攻的面積。就在此時,留園大門也“咚咚”地撞擊起來了,見到吳世恭的親兵將要進門,所有的錦衣衛同時一擁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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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艱難逃脫

    “混帳!都快些撞啊!”全大山在留園大門外急得是滿頭大汗。

    在听到韓實的呼救聲以後,全大山這些親衛立刻想從留園大門沖入。可這時候,他們卻發現留園的大門已經關閉了。

    這一時三刻,全大山他們又找不到檑木,所以只能夠用自己的身體撞擊著大門,有些親衛還用斧槍拼命砍著。但這大門確實相當結實,雖然大門被劈得坑坑窪窪的,但撞上去還是紋絲不動,使得全大山的心都吊起來了。

    “撞角門!”有位親衛突然叫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所有的親衛“呼啦啦”地跑到角門口用力撞擊著。沒想到角門也十分結實,不過每次撞擊都使得角門晃動,那希望也大了許多。

    全大山的汗水從眉毛上留下,已經遮住了他的眼楮,可是他根本顧不得擦拭,只是在大喊著︰“用力啊!用力啊!”

    所有的親衛都沒有發現一位同伴沒有上前。那是一位剛考入親兵隊的新親兵——趙敢。他拿著火銃,努力不讓自己的手顫抖,不斷地背誦著裝填的步驟︰“裝火藥!”、“壓實!”、“裝彈藥!”、“壓實!”、“取出通條!”……,一邊背誦著,他一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裝填。

    等到裝填完畢,趙敢點燃了火繩,接著大叫道︰“讓開!”親衛們回頭看到趙敢拿著火銃,立刻又“呼啦啦”地讓開了一條道。

    趙敢來到角門口,對著裝有門閂的地方就是一槍,一聲巨響。角門立刻被打了一個洞。其他的親衛馬上一擁而上,再次猛烈地一撞以後。“咯喳”一聲,門閂終于被撞斷了,領頭的那幾位親衛立刻平持著斧槍沖進了留園。

    當錦衣衛一擁而上時,這次是韓實先撲了下去。已經有了準備的錦衣衛立刻是亂刀相加,不是韓實身後的吳世恭保護,可能他早被亂刀給砍死了。可就是這樣。韓實也是遍體鱗傷,所幸還沒傷及要害,韓實還能夠支撐著揮舞著刀。

    那韓實形若癲狂,完全沒有章法的大砍大殺,這一拼命,倒使得錦衣衛不敢過于靠近,但終究是有力竭的時候。亂揮舞了一陣,就眼見著錦衣衛們再次逼進。要亂刀把吳世恭和韓實都砍翻。

    就在這時,突然听到一聲長嘶,人來瘋從錦衣衛人群身後沖了過來,躲閃不及的幾名錦衣衛立刻被它撞飛,使得錦衣衛是再次大亂。

    只要一上戰場,人來瘋確實人來瘋了,它東蹦西跳,不斷地尥著蹶子。把四周的錦衣衛不斷地踢翻,有幾個靠近的,還被人來瘋張口撕咬著。

    人來瘋的背後一擊使得錦衣衛的隊形散亂了,有幾位錦衣衛見事態不妙。他們首先從人來瘋的背後接近,要先砍死這匹馬。

    “快放箭!”在後面指揮的胡勘也發急了,因為趁著混亂和仗著身上的內甲,吳世恭又砍翻了幾個人。

    “瞄不準啊!”胡勘身邊站著十來位弓箭手,因為吳世恭和韓實混在了錦衣衛的人群中,所以那些弓箭手害怕誤傷。

    “嘶——!”人來瘋一陣長嘯,它的屁股終于被深深地砍上了一刀,疼得它是亂蹦亂跳。見到有機可乘,一名錦衣衛揮刀向人來瘋的馬後腿砍去。

    韓實仿佛突然清醒了過來,見到那名錦衣衛砍向了人來瘋,他立刻就撲了上去,也來不及用刀格擋了,所以韓實就用自己的左手去抓那把刀,毫無意外,韓實的左手被砍落到了地上。這傷害讓韓實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疼的是到處翻滾。

    就在這時,角門處一聲巨響,接著角門一下子被撞開了,親衛們平舉著斧槍就沖了進來。錦衣衛的士氣仿佛一下子融化了,他們大喊道︰“快逃啊!”,接著就轉身就向後院逃去。

    吳世恭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逃向角門,見到附近已經沒什麼錦衣衛,他來到韓實跟前,單手用力一抓,就把韓實抗在了自己肩上,接著再轉身逃向了迎面而來的親衛。

    “快放箭!”胡勘再次下令道。“嗖嗖嗖”,十幾枝箭枝立刻射向了吳世恭。

    可是那些箭似乎沒有效果,吳世恭立刻被趕過來的親衛掩護住了。接著,他隨同著親衛退出了角門。而人來瘋也一瘸一拐地跟隨著出來了。

    “快些離開!”全大山大叫道。

    吳世恭把肩上的韓實放在了親衛的一匹馬上,就立刻見到韓實眼神已經無光了。吳世恭仔細地一看,見到韓實的背上插了幾枝箭,原來剛才那些箭都射到了韓實的身上。

    吳世恭就感到了鼻子發酸,可這時候不是發呆的時候,幾名親衛立刻把吳世恭架上了馬,接著護衛著吳世恭向著城門口跑去。

    許夢起的宴會是午時進行的,所以這時候天色已近黃昏,府城的城門也已經關閉。全大山先派了一名親衛快馬去城門下令︰“開門!”

    那守城門的也是汝寧軍民團的人,那連長立刻打開城門,接著點齊了全連兵丁,要護衛著吳世恭回大營。

    可是吳世恭趕到的時候,卻咬牙切齒地下令道︰“大山!你先留在這里主持,把四處城門都看緊了,不要放一個人出城。”接著就帶著其余的親衛飛奔向了汝寧軍大營。

    直到這個時候,坐在內庭里的欽差許夢起還是神色難看的,在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三月十四日晚,遇刺歸來的吳世恭下令全軍總動員。之後派遣了三個團進入府城大索,一個騎兵團圍在城外,防止有人從城牆攀爬出逃脫。

    而欽差許夢起和胡勘的錦衣衛,除了抵抗者被擊斃以外,全部被抓。連留園的主人一家也全部被抓。參加宴會者的汝寧官員和士紳全家也同樣全部軟禁。連崇王府也被汝寧軍團團圍住了。整個汝寧府都落到了吳世恭的手中了。

    而暴跳如雷的吳世恭一方面要報復刺殺自己者,另一方面就準備要對朝廷秋後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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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意見不合

    “十四歲第一次打群架後吃路邊攤,也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煙,第一次喝醉;

    為兄弟兩肋插刀砍傷了人,兄弟們湊了兩百塊錢跑路;

    流浪半年後回到家鄉被警察所抓,送進少教所,第一次坐牢;

    嘗到了坐牢的苦味,下決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出了少教所以後,遍受歧視,還是與原來的小混混們混在一起;

    大哥搶地盤,因為沖殺在最前面獲賞,除了大吃大喝了一頓以外,還拿到一條煙,獲得了平生第一筆收入;

    認識了一個老板,幫忙拆遷,賺取了第一桶金;

    開設第一家產業;

    第二家,……;

    十九歲遇上初戀,好不容易表白,卻被鄙視為“流氓”,她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啊!當天晚上,借酒消愁,之後就是第一次喝花酒開房;

    賺錢、墮落、斗氣、逃亡、……”

    前世的一幕幕仿佛在吳世恭面前重演,直到重演到穿越的那一刻,吳世恭就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他感覺到被窩里已經是濕透了。

    “夫君!你醒啦!”坐在床邊的李馨悲喜交集地叫道,接著就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屋內的夫人們和孩子們立刻圍到了床邊。

    吳世恭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做了一晚上的怪夢。所以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吳世恭坐起身,含笑向各位夫人點頭示意,又一一撫摸著自己的孩子,看到最調皮的那對雙胞胎都是滿臉憂色,于是吳世恭就笑著說道︰“爹爹沒事!怎麼都在這里?你們是不是想趁機逃學啊?”

    沒想到那對雙胞胎立刻撲到吳世恭的懷里。大哭道︰“爹——!”,那些夫人和孩子們立刻是哭成一片。

    吳世恭是萬分心酸,看著自己的家人,他暗下決心道︰“就為了這個家!”

    智能在管家劉遠的陪同下走進了房間,雖然這倆人時不時嘔氣。可是當事情發生後,吳世恭還是最信任智能這個大夫。所以在昨天晚上,智能就被請進了府,並且陪了吳世恭一夜。

    智能上前為吳世恭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笑著說道︰“沒傷到骨頭,就是淤青。不過大人雖然根骨強健。但還需靜養。切忌飲酒。”說完以後,智能又為吳世恭開了一張藥方。

    雖然有著內甲,但在幾次重擊下,吳世恭的前胸和後背都紅腫了好幾塊。所有人都擔心吳世恭身受內傷。不過在智能再次診斷以後,吳世恭的夫人們都松了一口氣。

    用完早飯,吳世恭在夫人們的幫助下開始披戴盔甲。等到披掛完全。吳世恭卻沒有出門,他讓劉遠領路,先去了韓實所住的屋子。

    遠遠的,就听到韓實屋內傳來了哭泣聲。當走進屋子以後,才發現整間屋子已經被布置為了靈堂。

    一見吳世恭的到來,韓實的未亡人和其幼子立刻嚎哭著向吳世恭磕頭。見到韓氏的腹部已經凸起,吳世恭連忙吩咐陪同韓氏的婆子扶住了她。

    吳世恭向韓實的靈柩躬身行了三禮。接著對韓氏說道︰“對不起!韓實救了我!我卻沒救到他!”

    韓氏立刻情緒失控了,她掙扎著向吳世恭哭喊道︰“老爺!要為我家男人報仇啊!報仇啊!”

    吳世恭狠狠地點了點頭,承諾道︰“會血債血還的!”

    ……

    當吳世恭走出宅子的時候,全大山這些親衛都等在了那里。他們都已經一夜未睡,為自己的失職而感到萬分擔憂。

    而吳世恭看到全大山這些人,卻笑了笑道︰“謝謝!”

    這聲道謝頓時讓那些親衛們情緒也是失控了。也不知道誰發出了第一聲,這些親衛們也是哭聲一片。

    吳世恭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拍了拍全大山的肩膀,說道︰“大丈夫!別流貓尿了。都把臉擦一下,陪著我檢閱去!”

    昨晚上的動靜弄得汝寧軍是軍心惶惶。吳世恭要親自閱兵來安定軍心。听見吳世恭是如此信任,全大山這些親衛真是願為吳世恭赴湯蹈火了。

    一位親衛牽來了一匹馬,沒想到人來瘋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來。吳世恭撫摸著人來瘋的脖子,道︰“你怎麼還不好好養傷?就這麼喜歡出風頭啊?還疼不疼啊?”

    人來瘋卻用頭蹭著吳世恭,一副親熱的樣子。

    吳世恭笑著拍著人來瘋的腦袋。道︰“那就一起去吧!”接著就跨上了親衛牽來的戰馬。

    大營的校場上,留營的汝寧軍全部都已經列好了隊。其實所有汝寧軍的將士都相當擔心,他們就怕吳世恭有什麼不測。在這時候,許多兵丁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吳世恭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精神支柱了。

    當吳世恭騎馬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那些兵丁立刻沸騰了,也不知道誰喊出了第一聲“萬勝!”校場上立即響起了一片“萬勝!”聲。

    有些兵丁熱淚盈眶,有的竟然不管隊列在歡呼雀躍,而這時候,軍官們也不再管那些失態的兵丁,有些軍官自己也失態了。

    吳世恭脫下了頭盔向兵丁們揮舞著,立刻引來了更大的歡呼聲。而全大山這些親衛也都挺直了腰桿,擺出了最正規的軍姿跟隨著吳世恭。

    吳世恭從頭到尾檢閱了一圈,可是那些兵丁意猶未盡,使得吳世恭在歡呼聲中只能夠返身再次檢閱。二圈、三圈……,宛如歌劇院的頭牌不斷地在喝彩聲中加演一樣,吳世恭也是不斷地檢閱著自己的兵丁。沒有人能夠懷疑,這些兵丁都將為吳世恭作戰。

    鄧啟帆、薛永利等文武已經等候在了內宅門口,他們也都看到了校場上的場景,也被感染的熱血沸騰,不斷地說道︰“軍心可用!軍心可用!”

    “這還用問嗎?欽差要抓我!沒皇帝的命令怎麼行?誰會相信啊?”吳世恭在書房里是大發雷霆。

    在檢閱完以後,吳世恭與鄧啟帆這些文武立刻回到了內宅書房商議,在一開始,薛志農就匯報了審訊的情況。

    可是當吳世恭得知這只是許夢起和胡勘的個人行為時,吳世恭頓時怒火中燒了。

    “既然要我的命,那我就要皇帝老兒的命!給各部發出總動員令,全部護莊隊也都集合起來,老子反了!反了!”吳世恭大叫道。

    鄧啟帆和薛永利他們只能夠面面相覷了,他們都知道這時候的吳世恭是在火頭上,很難相勸他改變主意。

    可是不勸又不行,等到吳世恭發了一陣火,鄧啟帆只能夠先開口說道︰“大人!我們汝寧軍沒有準備完全啊!就算是大人想要清君側,您也要忍耐一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薛永利也在一旁幫腔︰“姑爺!再怎麼樣也不在一時吧!先要把侯爺、小姐和世子救出來吧!還有,我們要往哪里打?先攻南京還是先攻北京?這總得先拿個方略吧!”

    張之恆也說道︰“大人您也曾說過天下之勢,我們汝寧軍則是最弱一環,先韜光養晦削敵之軍、壯我之軍,等時機一到再趁勢而起。如現在動手,則前功盡棄啊!”

    ……

    一位位官員先後發言,所有的意見都是不贊成立即造反。吳世恭也逐漸地冷靜了下來,可其心中還是相當煩躁,于是就問道︰“難道我被刺殺的事就不追究了嗎?”

    “快意恩仇固然爽快,但無遠慮必有近憂也。先審問清楚,不圖一時之快啊!”鄧啟帆答道。

    吳世恭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下令道︰“向四境派出偵騎,探查周圍官軍和陝匪的行動,還有各地官府的狀況。汝寧府全境戒嚴,許進不許出,封鎖消息。”

    “全軍收縮,護莊、護路隊全部集合,工坊司加緊制造兵器,武裝全軍。軍令司立即制定全面作戰計劃。把我遇刺的消息傳達到營長以上的軍官,讓他們瞪大了眼看管好部隊。”

    吳世恭的這些命令都是應有之意,所以薛永利立刻點頭答應了。

    “還有,山川司立刻赴京城打听一下,朝廷為什麼要殺我?兩家侯府的情況又是怎麼樣了,速來報我。如有可能,把兩家侯府救至汝寧。”吳世恭接著安排道,“再把那些畜生審問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谷知府肯定知情,把他和他的親信全部抓起來,除了谷知府,其他人全部可用嚴刑。崇王府全部解除武裝,關押至王府中。那些動手的錦衣衛全部斬首,留園里知情的那些奴僕也全部斬首,先出口惡氣再說。”

    “府城內全部戒嚴,待兩、三天局勢平靜,再改為宵禁。不過要注意軍紀,不得擾民。”

    “歸德府那面也要讓書墨注意,安撫好那些士紳,不要引起民心動蕩。這消息能夠隱瞞多久是多久吧!多一天時間,我們就多一天的準備。”

    ……

    在吳世恭的安排下,汝寧軍的戰爭機器開始開動了。可是從表面上來看,汝寧府卻逐漸地恢復了平靜。很快的,府城內就改為了宵禁。

    可是吳世恭遇刺的消息確實隱瞞不住,對其反應最靈敏的就是證交所和期貨所了,所有的價格都是大跌,這市場就首先反應出了對汝寧軍可能造反的恐慌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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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反還是不反

    崇禎十年三月二十四日,汝寧軍大營。

    軍令司作戰室的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所有汝寧軍副軍團長以上的軍官都趕赴到了大營,參加這次重要的軍議。

    “經我們軍令司測算,留守汝寧的不得少于五萬人。”薛永利拿著根長木桿,指點著地圖在侃侃而談。

    “在我們的北面和西面,有李仙鳳李巡撫率領的河南軍二萬五千人馬,他們不可能傾巢而出,所以可能動用的也就是一萬五;有汝州余子璉余御史率領的汝州軍一萬五千人;陳中之、江澄的四千;左良玉的一萬三千人;當然還有南陽的李祿李總兵的七千人馬(包括了原南陽參將孫偉的三千人馬)。”

    見到軍官們的臉上似乎有些異議,薛永利又解釋道︰“別看有的人與姑爺的關系較好,但萬一我們戰局不利,他們很可能會落井下石,所以我們都要把他們給算上。”

    “還有,西面鳳陽府有著近兩萬的重兵,南面湖廣巡撫余應桂起碼湊得出一萬兵馬,這些我們都要防備住。不僅如此,南京的京營也將很快到達,起碼會到來二萬。最不可測的就是闖塌天劉國能,他是否會依計而行?會不會見到我們的行動以後,反過來投誠了官軍?會不會成為官軍的馬前卒返身攻打我們?這些都是未可知的。所以,本官所說的五萬人還算是少的了。”

    “而我們汝寧軍的計劃就是︰先向東經歸德克濟寧,再沿大運河北上,之後攻克北京城。但這個計劃有著這麼幾個關鍵點。”

    “首先攻克濟寧以後要掃清在曹縣的劉澤清劉總兵,不能讓他所屬的二萬兵馬在我們背後牽制。”

    “接著沿運河北上的時候,要沖破漕兵的阻截。所幸的是。漕兵大多調至鳳陽,所以估算著最多一萬,而且兵力分散,應無大礙。”

    “之後要打掉沿途的濟南,那里有堅城重兵。又有山東總兵丘磊的二萬人馬,所以也不是塊很好啃的骨頭。”

    “接下來就是沖破臨清、德州這一線。不過打掉濟南的丘磊部以後,沖破這一線的難度不算大。”

    “之後面對的就是通州大營了。那里可是朝廷京營主力,有著堅城,相當不好打啊。就算是把通州大營完全攻克,當我們汝寧軍攻打京城的時候。天津衛和山海關的遼軍也可能從側面向我們攻擊,還不算宣大的邊軍會來援呢。”

    “所以說,我們北上的征戰將是困難重重,但是依著我們汝寧軍的驍勇,應該還是有著五成把握的,但起碼也要五萬人馬。而且要是主戰軍團的人馬。”

    當薛永利介紹完基本情況以後,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作戰室內是一片寂靜,軍官們都在消化著這些信息,所有人都感到相當棘手。

    在之前擬定的計劃中,薛永利他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南下南京,而是選擇了北上北京。而這個決定是出于了政治上的考慮。

    吳世恭的家人都在北京城,所以怎麼樣也要把北京作為第一目標。來不來得及救那是一回事。可去不去救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吳世恭鐵石心腸般的拋棄了自己的家人,尤其是拋棄了自己的父親和岳父,如此不孝之人,那天底下的人將會怎麼看呢?汝寧軍又如何宣傳此次行動的“正義性”呢?

    當然,已經造反了,也談不上什麼正義性了,可是起碼的遮羞布也是需要的啊!而且吳世恭將用“清君側”的名義來起兵,那攻略其他地區又有何含義呢?

    更為關鍵的是,其實吳世恭其他的家人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世子薛呈麟。那可是汝寧軍的少主。所以一定要救。

    不提薛永利這些薛府派官員了。這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薛呈麟順利脫險,萬一薛呈麟順利即位,那提出先不去救援的汝寧軍官員,那時候的下場該如何呢?不要說富貴了。可能連全家的性命都會不保了吧!所以薛永利這些人就是綁架,也要綁著吳世恭去救。

    吳世恭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皺著眉頭問道︰“那擴軍和裝備需要多長時間?”

    薛永利接著說道︰“人好辦,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夠集合完畢,就是裝備有些困難,裝備十萬大軍起碼還需要半年。當然我們汝寧軍可以邊行動邊裝備,但怎麼樣也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還有什麼困難?”吳世恭知道薛永利他們不主張立刻造反,所以索性把困難都攤到了桌子上。

    “最關鍵的就是錢糧。糧草我們不缺,可一行動,商行和錢莊的生意就要癱瘓,也沒辦法四處行商,所以內帳房測算過,我們一定要在一年時間內攻克北京,否則的話,就沒有足夠的銀子支撐住我們的行動了。”

    “那你們軍令司還有什麼計劃!永利叔你全部說出來吧!”吳世恭接著說道。

    “還有的當然是暫時不反,後發制人。如果朝廷不馬上征剿,我們也裝糊涂按兵不動。爭取時間,等待著我們實力的增強。如果朝廷馬上征剿,我們處于內線作戰,現在的兵力也周轉得過來。最大的好處,就是姑爺全家暫時在京城內安全了。”

    “還有,我們還要防止陝賊四入河南。據鄭凌推算,如果陝賊再入河南的話,很可能朝廷與陝賊達成妥協,共同圍剿我們汝寧軍。畢竟……畢竟姑爺的血統太高貴了。”

    吳世恭明白薛永利的意思,與農民軍首領那些泥腿子相比,自己這個小侯爺的號召力簡直太大了。甚至可能吸引一部分農民軍和官軍的投靠,所以只要自己一反,朝廷肯定會把自己當成了首號大敵,集全國之力來盡力圍剿的。

    “再議吧!”吳世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下子忍不住胸中的怒火,把椅子一腳給踢翻,之後怒氣沖沖地向著外面走去。見到吳世恭的生氣,所有的軍官都是噤若寒蟬,他們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立正著,目送著吳世恭的離開。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43
第五百九十七章 說客如雲

    在慌亂了幾天後,汝寧、歸德兩地有頭臉的官紳開始行動了,他們紛紛來信,規勸吳世恭不要沖動、保持冷靜。

    其中以歸德的侯老太爺最具有代表性,他寫道︰估計此乃首輔溫體仁所為,只是他鏟除天下賢良之行徑,正是上次吳世恭為侯恂聲援的報復,聖天子可能受到了蒙蔽。

    侯老太爺還猜測了溫體仁的想法︰溫體仁就是要抓捕或者誅殺吳世恭。如果成功,那就一了百了;如果不成功,也要逼迫著吳世恭造反,達到溫體仁指責東林黨造反的政治目的,所以讓吳世恭一定不要上當。

    不要說,侯老太爺作為曾經的朝廷重臣,東林黨原領袖之一,對朝局確實有著很深刻的認識,所以他猜測的內容基本上都很正確。

    侯老太爺還說︰讓吳世恭稍安毋躁,待侯老太爺去信京城,聯合了一群賢良為吳世恭說情後再說。也讓吳世恭千萬別傷害崇王、欽差許夢起和汝寧府官員,要不然,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吳世恭收到這些信以後,就知道遇刺的消息隱瞞不了了。那也就失去了先發制人的突然性。再說,自己立即出兵的難度確實很大,手下的文武也基本上全部反對,所以吳世恭自己也有些猶豫了。

    隨著審訊的深入,此次刺殺的內情也逐步地暴露,吳世恭基本上掌握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可是怎麼樣他還是不相信這是欽差許夢起和胡勘的個人行為,認為崇禎皇帝起碼首肯了抓捕自己的行動。

    不過審訊也有一個意外收獲,吳世恭得知了知府谷正卿彈劾自己的內幕。這讓吳世恭氣的啊!自己讓給了本地士紳這麼多的利益了,沒想到還是有些人是那白眼狼。一怒之下,吳世恭就準備大開殺戒了。

    還是鄧啟帆和張之恆規勸住了他,他們說︰汝寧、歸德已經為刺殺事件而不寧。如果吳世恭再殺了那些士紳的話,可能更引起局勢不穩。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以保障本地安寧為要務啊!

    還是宣傳司的司長付文齋為吳世恭出了這口惡氣。他就對外宣傳說︰正是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蒙蔽了聖上,引來了欽差,招來了吳世恭的抓捕,還使得證交所和期貨所的股票、期貨大跌。所以這些汝寧、歸德的叛徒簡直不是爹媽養的,都是禽獸!是畜生!

    這消息一傳出,可使得其他的那些官紳義憤填膺了。他們基本上都在這次暴跌中損失慘重,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比得過銀子嗎?所以那些勾結知府谷正卿的士紳,立刻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了。雖然吳世恭沒有親自出手。但那些士紳將來的日子也肯定是生不如死。除非他們肯背井離鄉,否則的話,他們在未來將會被汝寧軍和其他官紳聯合玩死。

    不過這次暴跌,其實對證交所和期貨所的健康發展十分有利。那些商人在證交所、期貨所的投機氣氛太濃厚了,使得泡沫是越來越大。如果沒有這次暴跌。早晚就有崩盤的這一天,所以這次暴跌反而讓那些商人看到了風險。給了他們一個足夠的教訓。

    更令人滿意的是。那些商人不會把這次暴跌算在汝寧軍的身上。他們只是把那些士紳作為了替罪羔羊,所以也為汝寧軍轉移了目標。

    不過這教訓也同樣的傳播到了吳世恭的內宅,為了給小潔多準備些嫁妝,趙如雅偷偷地又買進了不少股票,使得這次的她是損失慘重。

    當吳世恭得知後,他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能夠不斷地安慰哭腫了眼的趙如雅。之後還承諾了,用吳世恭的銀子為趙如雅彌補她私房的損失。

    趙如雅如何以身相謝就不用細表了。當吳世恭的行為傳到其他夫人們的耳中時,那些夫人們也炸開鍋了。原來她們也多多少少地買了一些股票。

    吳世恭索性是大包大攬,他承諾為所有的夫人彌補損失。反正吳世恭自己要銀子也沒什麼用。還不如讓夫人們皆大歡喜呢。

    此外,吳世恭還關照自己的夫人們捏緊價格大跌的股票,並且吩咐李馨,把內宅的所有銀子都去購買股票。憑著汝寧軍這支強軍,吳世恭對保住汝寧府的安危還是挺有信心的,所以他認為股票的價格很快就會上漲。再說,萬一真的是身死族滅,那留著的銀子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宣傳司司長付文齋見縫插針的本領確實很強。他對吳世恭的行為做了另外一種解讀︰吳世恭是拿出私財穩定市場,是為了讓本地官紳少受損失。這消息一傳出,又為吳世恭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當然也有發國難財的。除了卞氏鐵器工坊這些軍工產業外,好萊塢老板娘李月奴這些天賺得是盆滿缽豐。鑒于這種世界末日般的恐慌,好萊塢門口提著褲子的男人竟然排成了長龍。使得好萊塢的股票是不跌反漲。

    為了分享自己的喜悅,李月奴就把吳世恭叫到了自己的軟禁處,她使出了渾身解數讓吳世恭留了種,差點要把吳世恭給榨干。當然,這種不是留給李月奴自己的,而是留給服侍她的那幾個丫鬟的。李月奴想辦法招了一些美貌的丫鬟送進了自己的宅子,這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啊!

    現在的吳世恭倒覺得有些麻煩了。他也知道這樣猶猶豫豫的很不好,可是自己汝寧軍內部意見就不統一,使得很難下定決心立刻造反。甚至吳世恭還盼望著朝廷立刻動手呢,同仇敵愾之下,汝寧軍的那些文武也將沒有了其他選擇。

    所以現在的吳世恭需要解決與朝廷溝通的問題,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位中間人,也是天隨人願,那位中間人竟然馬上出現了。

    這些天,汝寧軍監軍葉忠並不在汝寧府,他正在葉縣忙著自己的莊子和礦山呢。眼見著自己的私財不斷膨脹,葉忠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不要到頭。可就在這時,吳世恭遇刺的消息傳來了。

    驟聞這消息,葉忠的第一反應就是收拾細軟逃回京城。別人不知道汝寧軍的勢力,葉忠可是知道的,他絕對不敢在葉縣多逗留。

    可是轉念一想,葉忠發現自己竟然走投無路了。如果抓捕吳世恭真的是崇禎皇帝的聖旨,那作為監軍,肯定是有著重大的失職,葉忠就算是逃回了京城,那掉腦袋也是免不了的。而且汝寧軍造反的話,自己逃往京城去干什麼呢?難道是去送死啊?

    而且葉忠和汝寧軍以及吳世恭本人的關系很不錯,再說,在葉縣的葉忠都知道消息了,那葉縣的汝寧軍也肯定得到了消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找上門來,說明汝寧軍沒有抓捕葉忠的想法。既然是那樣,那葉忠又何必逃呢?

    于是葉忠就閉門不出,派出了自己的家僕到處打探消息。去蕪存菁,葉忠竟然也把遇刺的前後背景分析了個**不離十。反正無論事件如何發展,葉忠這個監軍總是逃不掉的,所以到了最後,葉忠就暗下決心,親赴汝寧去勸說吳世恭。

    葉忠的到來根本沒有受到汝寧軍的任何阻礙,就連他到吳世恭的宅子遞送帖子,管家劉遠也是讓他稍待一會兒後,馬上迎見。

    可是讓葉忠沒想到,還有位客人先捷足先登,正是那位青塵子。當葉忠在大門口見到仙風道骨的青塵子出來以後,他簡直是呆若木雞,難道吳世恭遇刺後存有了出世的念頭啦?想要出家來逃避朝廷的責難啊?

    “無量壽佛!”青塵子向葉忠一緝手。

    葉忠也一下子醒了過來向青塵子行禮道︰“道長有禮了!”

    所以當葉忠一見吳世恭的時候,他首先就說道︰“大人可要振作,那方外之人還是少踫為妙,朝廷還將大用的!大人之遇刺,雜家認為其中必有誤會。”

    吳世恭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葉忠的話是言不由衷。自己是被欽差抓捕的,所以崇禎皇帝和朝廷是怎麼樣也脫不了關系的。不過對于青塵子的來訪,吳世恭還是要解釋一下︰“青塵子是為崇王做說客來的。”

    “他怎麼說?”葉忠對于崇王的動向當然是十分關心。

    “也沒什麼!就是要緊密一下崇王與本官的關系。”吳世恭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其實吳世恭是把崇王給出賣了。那崇王府被圍後,確實是讓崇王心驚肉跳。可是崇王的身邊也絕對不缺乏野心家,他們向崇王分析了一下︰萬一吳世恭造反,總需要有個名義,而崇王作為皇族一員就有著很大的號召力。

    憑著汝寧軍的實力,說不定崇王能夠登上九五之尊呢。就算是做個傀儡,也比在汝寧做個圈禁藩王好上許多。

    于是那些野心家的話就把崇王給打動了,而青塵子則自告奮勇,來吳世恭這里充當了那名說客。

    而葉忠也肯定聯想到了青塵子的來意,他立刻驚呼道︰“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43
第五百九十八章 勸說起了效果

    “大人!再怎樣。您也不可與崇王有瓜葛啊!”葉忠哀求、苦勸、害怕,以及推心置腹的表情交雜在了一起,使得他的臉色變幻莫定。

    這話的含義很豐富,但歸結到底無非是兩條︰崇王就是一個燙山芋,讓吳世恭最好不要踫;葉忠是和吳世恭站在同一戰線的。

    其實吳世恭出賣了崇王,就已經準備對崇王敬而遠之。如果自己造反,那自欺欺人地弄個傀儡在自己頭上干什麼啊?難道失敗了就能夠逃脫身死族滅的下場嗎?吳世恭從來不會去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之所以告訴給葉忠,也無非給其壓力,想要在之後的談話中掌握主動罷了。

    “那葉公公今日來所為何事?”吳世恭臉無表情地問道。

    “雜家久居汝寧,知大人一心為國,朝廷也把大人視為柱石。驟聞大人遇襲,心思此中必有誤會,是賊人所為也未可知。望大人細慮,莫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矣。”葉忠苦口婆心地勸道。

    “本官至今也對那日之事百思不得其解!”吳世恭也滿臉的愁眉苦臉,“訥言兄,今日之言不涉官場,只作為好友之語。小弟至今還在納悶,說我犯些小過我也認,是人孰能無過?可捫心自問,小弟也對聖上和朝廷忠心耿耿,征戰也屢有所獲,沒功勞也有苦勞,那聖上為何要如此對我啊?”

    雖然沒抓捕葉忠,但吳世恭也想從葉忠身上找到些蛛絲馬跡,畢竟葉忠是內廷的公公,消息也肯定比吳世恭靈通。

    “此事為兄也是不解!”葉忠順桿爬也是與吳世恭緊密了關系,“雜家與長敬兄都在汝寧。對于朝廷的消息知道的差不多。不過長敬兄,你未發覺此次遇襲有些蹊蹺嗎?”

    “哦?請說!”

    “不管怎麼說,雜家也是從內廷出來的人,總知道些皇爺的脾氣,可這次之事。不象是皇爺所為啊!”葉忠又道。

    “嗯?”

    葉忠可是提出了一個新的思路。到今天為止,汝寧軍中所有的人都認為欽差是執行崇禎皇帝的密旨的。就是象侯老太爺這樣的說情者,也最多說到了“崇禎皇帝受了蒙蔽”,還沒有一個人提出了“崇禎皇帝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吳世恭的興趣一下子起來了。

    于是吳世恭馬上探過身子,問道︰“你是說聖上根本不知欽差所為?這不能吧!難道欽差敢膽大妄為如斯?他就不怕欺君嗎?”

    “欺君又如何?黨人又非首次如此。”提到東林黨。作為標準的閹黨一員,葉忠也肯定是相當反感,“他們為了自己所謂的正義,根本不顧皇爺心思,也不顧朝廷大局,就想著搏廷杖、搏名聲。為自己的私名不顧大局,這矯傳聖旨之事也不奇怪!”

    吳世恭听了葉忠的話有些將信將疑。他已經把欽差許夢起的底細審問清楚了,應該是首輔溫體仁的人,也是東林黨的死對頭,所以此事肯定與東林黨無關。但是欽差許夢起作為文官,倒也有可能是像葉忠所說的,先斬後奏。先解決了自己這個武官再說。

    而且就如葉忠所說,崇禎皇帝並不知欽差許夢起所為,那起碼崇禎皇帝對自己也抱有惡感吧!否則的話,那許夢起把自己鎖拿回京城以後,就怎麼樣也圓不了自己的所為。要不然,他怎麼指揮得動那些錦衣衛呢?不過什麼話都說透也就沒意思了,吳世恭就想听听葉忠到底是要唱哪台戲?

    于是吳世恭向葉忠點點頭,做了一個洗耳恭听的表情。

    葉忠其實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牽強。但今天他的拜訪,不是為了查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的。而是要來解決問題的,所以葉忠就問道︰“敢問長敬兄一句,事後你發現欽差身上有密旨嗎?”

    “並無!”吳世恭搖搖頭。

    “那番子身上可有告票?”

    “也無!”吳世恭有些明白葉忠的意思了,他的眼也逐漸地亮了起來。

    “既然皆無,那就說明大人無事。也非皇爺之意。而番子所為就是刺殺朝廷大將,說不定他們就是混入朝廷的賊人啊!”葉忠是點到為止。

    葉忠所說的也就是一個程序問題,就象是現代逮捕某人需要逮捕證一樣,沒有了這張紙,那就證明了這種逮捕行為是不合法的。

    當然,欽差來逮捕總兵也是相當的敏感,所以葉忠就為吳世恭指出了一條解決的路,就把這事都推到錦衣衛的個人行為上去,而那些錦衣衛是混入朝廷的敵對份子。這樣也給了朝廷一個台階下,不要出現因為互相指責而導致局面惡化的結果。

    可是吳世恭還有疑問︰“聖上真不知此事?不會是聖上口傳密旨嗎?”

    “絕對不知!”葉忠回答得是相當肯定,“皇爺英明異常,堅毅果斷,絕不屑此種小人所為。”對此,葉忠倒是很有把握。如果是崇禎皇帝真的下令的話,他向來是殺伐果斷,絕對不會節約一張聖旨的。

    “可朝廷會相信此種解釋嗎?”吳世恭又問道。

    “不相信又如何?”葉忠心想道︰朝廷當然肯定不會相信的,“可聖上想逼反長敬兄嗎?難道長敬兄自己想反嗎?無非是各讓一步,大家找個台階下而已。”

    不要說,吳世恭確實被葉忠的話給打動了。如果能夠這樣解決,雖然自己和朝廷的關系肯定會變得互相提防,但總比馬上造反來的強。

    于是,吳世恭就不恥下問道︰“那訥言兄能否給小弟拿個主意?”

    見到了自己的勸說有了效果,葉忠暗松了一口氣︰“這些時日,長敬兄也肯定查清了事實,那些無關的官員就放了吧!恢復汝寧正常,也不給他人落下口實;長敬兄也需派出一位親信之人,赴巡撫大人和朝中,向皇爺和朝廷解釋一二,可千萬別傷害欽差性命,待皇爺聖裁吧!”

    “那訥言兄可否辛苦一次?”吳世恭又問道。

    “雜家不合適!”葉忠笑道,“不過依咱家判斷,朝中也該來人了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44
第五百九十九章 溫體仁下台

    葉忠的判斷沒有錯。吳世恭遇刺和汝寧軍異變的消息迅速地傳了出去,首先傳到的當然是開封城內河南各個衙門了。

    對于吳世恭是否被抓捕或者誅殺,其實那些官員並不在意,反正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可是欽差和那些錦衣衛的活倒是干得干淨一點啊?抓捕和誅殺未成,反而引起了吳世恭的暴走,這使得河南官場是一陣騷動。

    可其他官員可以逃避,那河南巡撫李仙鳳卻逃不掉。所以一得到消息以後,他立刻急報京城,並開始調動河南各路官軍做好預防的準備。

    可是猝不及防之下,短時間內根本來不及調動官軍,甚至還有些象是李祿的南陽官軍、趙銘歸德衛的部隊,因為以前與吳世恭的關系相當緊密,所以李仙鳳自己都不放心呢。所以無奈之下就先用緩兵之計,要安排官員去勸說和拖延吳世恭。其實在這時候,李仙鳳都認為欽差許夢起的行動是出自崇禎皇帝的授意的。

    話分兩頭。先說調動各路官軍吧︰

    四個大字︰都不相信。沒一路官軍認為吳世恭會反,反而是各路的將領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開封的陳永福等將領倒也听從李仙鳳的調遣,不過他們的動作也是磨磨蹭蹭的,一副只求自保的模樣。

    在明面上,反應最激烈的就是南陽總兵李祿,他公開聲稱︰吳世恭不會反。在平日里,李祿吹噓自己的“妹夫”吹噓得太多了,如果吳世恭獲罪,那李祿絕對逃不掉。再說,現在的李祿與吳世恭的利益捆綁得太緊密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參與圍剿,最多就是一個袖手旁觀的態度。

    而在暗地里,反應最激烈的就是歸德衛指揮使趙銘了。這次股票的大跌讓他損失慘重,奶奶的!他殺了欽差許夢起的心思都有了。

    陳中之和江澄則是保持沉默。現在他們的聯軍的供給都是依靠著汝寧軍的,而且這些日子他們的聯軍與濟民墾荒商行合作。在汝州也撈到不少好處。而現在要他們反戈一擊,不提良心吧!那將來他們的聯軍供給又從何處而來呢?

    余子璉則是回答了一句︰“胡鬧!”。雖然余子璉與吳世恭有著私怨,可其也相當了解吳世恭,知道現在的吳世恭肯定沒有反意。

    再說,直到目前為止,汝寧軍做事還是挺地道的。還從來沒有拋棄友軍的事。再加上隨著自己軍隊實力的增強,余子璉見識的增多,余子璉也逐漸明白了汝寧軍真實的戰斗力,所以讓余子璉的汝州軍首當其沖地與汝寧軍戰斗?余子璉肯定是沒有興趣的。

    所以調動了一圈,李仙鳳發現竟然調動不動各路官軍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李仙鳳得知汝寧府的情況也越來越多,知道了汝寧軍暫時沒有開展軍事行動,因此在此時,他就寄希望于去汝寧府談判的官員了。

    而派去的那個倒霉孩子當然就是現任河南左布政使,原汝寧知府關可頌了。所有人都以為關可頌這次是趟倒霉之旅,最差的結果甚至會丟了性命。可是誰也沒想到︰關可頌不僅平安地回來了,而且把欽差許夢起也給平安地帶了回來。甚至還帶回了吳世恭的自辨奏章以及審訊的錦衣衛內混入賊人。刺殺朝廷大將的口供。

    當然,那些口供都是那些錦衣衛屈打成招的,而且現在的他們也都是見了閻王,根本沒辦法判斷這些口供的真實性。可不管怎麼說,那也證明了吳世恭現在沒想反,這讓河南巡撫李仙鳳也是大松了一口氣。

    之後,李仙鳳又把這一最新情況報給了朝廷。可李仙鳳不知道,現在的整個朝政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

    在三月底,當崇禎皇帝得知欽差許夢起誅殺吳世恭未果,汝寧軍準備造反的時候。他也是大吃一驚。不僅崇禎皇帝吃驚,連朝中大臣們也被這個意外的消息搞得有些莫明其妙。

    再怎麼詬病吳世恭的私德,所有人也不能夠否認吳世恭的戰功,現在的他已經是朝廷有數的大將了。就算是鳥盡弓藏,那也要鳥死絕了再說啊!可是大臣們也認為欽差許夢起的舉動是出于崇禎皇帝的授意。所以他們也就保持著一種難言的沉默。

    而崇禎皇帝卻是差點兒背過氣去。莫明其妙地背了這麼一個黑鍋,而且是百口難辯,這讓要面子的崇禎皇帝是怒火中燒。

    什麼也不要說了,先面對現實吧!到底吳世恭的造反還是猜測,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那就先安撫吧!

    于是崇禎皇帝難得地開了一個宮廷盛宴,把勛貴和重臣都邀請在了一起。當然,這場宴會的重點就是薛、吳兩家侯府,崇禎皇帝要表示出自己並沒有要誅殺吳世恭的態度。

    而特邀嘉賓薛呈麟小朋友也得到了崇禎皇帝的厚賞,宴會在一種和諧、熱鬧、虛偽和忐忑的氣氛中結束了。當然在宴會後,吳惟忠很識相地抱病回府,不再管京營之事,而京城內的廠衛也緊盯著這兩家侯府,做著一切的預防事務。

    可是這場宴會也向外界透露了一個信息︰崇禎皇帝對這一事件也是茫然不知的。而且隨著侯老太爺開始在京城發揮能量,東林黨人立刻就把矛頭指向了首輔溫體仁。

    什麼“奸相”啊,“國賊”啊,一頂頂大帽子扣在了溫體仁的頭上。這次可是證據確鑿,“矯傳聖旨”的罪名溫體仁怎麼樣也逃不掉。隨著吳世恭的自辨奏章上呈到朝廷,這場彈劾風暴就達到了頂點。雖然溫體仁及時的棄卒保車,把罪責都推到了欽差許夢起的身上,但還是被弄得狼狽不堪。

    而崇禎皇帝對此也是冷眼旁觀。這次溫體仁的事做的也是太過分了一點,使得他對溫體仁也有了看法。再怎麼樣,也不能動搖崇禎皇帝的統治,逼反一支官軍的罪責總該要有人來承擔吧!

    毫無意外,見此好機會。曹化淳及時的落井下石了。

    當曹化淳直接向崇禎皇帝請求︰讓他親率東廠番役調查錢益謙之事,以杜絕小人誣陷大臣,攪亂朝政的歪風時。崇禎皇帝同意了。

    于是曹化淳雷厲風行地抓了陳履謙和張漢儒,並且親自在外東廠嚴刑拷訊。這大明十大酷刑一擺出來,陳履謙和張漢儒就把膝蓋給獻了出來。他們在進來的頭天晚上,曹化淳第一次去審問的時候,就竹筒倒豆子般全交待了。除了交代本人作案情況外,連幕後主使首輔溫體仁的諸多言行,也一並交代了。

    而這些也不是屈打成招,都是事實。所以曹化淳也很容易地找到了相應的證據,形成了很完整的證據鏈。所以當曹化淳向崇禎皇帝一稟告,崇禎皇帝又見到並沒有什麼疑點,他就沉默了半天,最後說了句︰“體仁有黨!”

    崇禎皇帝利用溫體仁就是要打擊東林黨的,而現在竟然發現了溫體仁自己都結黨營私。于是溫體仁的政治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

    于是,崇禎皇帝先決定免除對錢謙益和瞿式耜的查處,並命將陳履謙和張漢儒交刑部議處。而恰巧刑部尚書鄭三俊也是東林一黨,于是再審肯定是別無異詞,議定對陳、張二犯各杖責一百,枷號三月。兩個人先是被打得個半死,接著又要扛上幾十斤重的木枷連日在街頭示眾。加上刑部牢里毫不留情,三個月的期限未到就先後死了。

    這個案子前前後後鬧騰了將近半年的時間,一旦真象大白,東林黨官員再次乘勢不依不饒地追究起當初溫體仁擬旨的過失來,而且把過去的一些是非也重新搬了出來。這時候的溫體仁真有些牆倒眾人推的味道啊!可是溫體仁還是沒料到,還有禍不單行呢。

    在開春以後,山東總兵丘磊出海救援朝鮮,可船行半道,就得知朝鮮已經淪落,見自己的使命已經不可能完成。去援的明軍只能夠灰溜溜地返回了山東。

    在崇禎九年的十二月,清軍兵抵漢城,朝鮮京城是哭聲震天,連朝鮮國王李倧逃亡的南漢山城也被清軍包圍了。三十日清軍入朝鮮京城。第二年正月初四日,清軍北渡漢江。距王京二十里駐營。

    初七日,清軍戰勝朝鮮全羅、忠清兩道援軍,但是六十六歲的額駙揚古利被朝鮮一卒擊中身亡。順便說一句,那正是朝鮮的火銃手。而朝鮮李倧以“勢窮情迫”為由,稱臣請罪。

    皇太極要求嚴懲朝鮮挑起釁端的大臣,也就是要殺親大明的朝鮮大臣,同時造船發兵攻入江華島,獲朝鮮王妃、王子及閣臣等人。二十八日,李倧獻出兩禍首。

    同一天皇太極提出︰必須去掉明國年號,斷絕與明交往,獻出明國所與誥命冊印;國王親自來謁,以長子並另一子為質,諸大臣也以子弟為質,將來立其質子為嗣;從今以後一應文移,奉大清國為正朔,所有節日俱行貢獻之禮。使臣往來均遵照明國舊例。

    特別注意的是一點,皇太極還提出︰當清軍有事征伐明國時,調兵數目、日期,一切不誤。皇太極看中了打死額駙揚古利的朝鮮火銃手了。

    並且皇太極還讓朝鮮當即備齊鳥槍、弓箭手及兵船五十艘,助攻皮島;而當大軍撤還時,歡送,俘獲之人逃回執送本主;以後每年進貢一次,黃金百兩,白銀千兩及皮張紙席等物均有定數。

    三十日朝鮮國王李倧親至皇太極面前伏地請罪。舉行受降儀式後,當即留下其長子及次子為質,其余被俘妻子家口二百余人遣送還京。二月初二日,皇太極自朝鮮班師。從此清朝代替明朝把朝鮮變成了藩屬。朝鮮對清朝由以前的兄弟之稱,更執藩臣之禮。

    不久阿濟格領兵攻克皮島,斬明將沈世魁等,徹底解除了清朝攻向關內的後顧之憂。

    藩國朝鮮的丟失,又使得整個大明朝廷巨嘩,除去戰略上的考慮,大明朝又一次的大失了顏面,而崇禎皇帝也對溫體仁的無能有些忍無可忍了,尤其是當他找到位,認為其是“宰輔之才”的楊嗣昌。

    于是當溫體仁照例引咎乞休時,溫本人還以為會由皇帝來溫旨慰留。而在內閣值班的張至發本來也按照以往的規律票擬了慰留之旨的。

    誰知崇禎皇帝卻在上面批了“放他去”三個字。毫無思想準備的溫體仁正在家中吃飯,當他听到了這一消息,一時驚慌,竟然把手里的筷子也掉在地上了。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12 16:53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44
第六百章 連鎖反應

    崇禎皇帝對這位在自己身邊操勞多年的老臣總算沒有絕情,雖然讓溫體仁退休回家,還是很給了他應有的體面,並在臨行前賜給他金銀綢緞,並命行人司官員一路護送他至浙江故里。

    可沒有了權力的溫體仁,也抽盡了自己的生命力。當他回到家鄉之後,這位在一年前還精力充沛地打壓政敵的前首相竟然一病不起,在第二年就死去了。

    溫體仁是位標標準準的政客,對于治國是毫無建樹,在他擔任首相的期間,明朝內外的局面也是在一步步地惡化。雖然在此期間有著天災**的客觀因素,也有東林黨人為了一黨之私,百般阻撓朝政的原因,但作為首輔,溫體仁確實是極不合格的。他也是明朝滅亡的罪魁禍首之一。

    而在這場政治變換中,東林黨的大本營——南直隸的官場倒是沒有加入。也不是其他的原因,因為他們現在正被闖塌天劉國能的農民軍搞得是焦頭爛額呢。

    在崇禎十年初,闖塌天劉國能率領著自己的六萬多人馬來到大別山區以後,他沒有急著四處攻略,繳獲給養供給給自己這麼多的軍隊。首先他就撕下了“江湖義氣”這個面具,文攻武衛地開始整合大別山區的農民軍殘部,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樣。

    劉國能也是有著小九九的,自己將來在汝寧軍的地位高低,無非是看自己投誠的人馬多少;而吳屠夫是否會卸磨殺驢,也是看自己掌握著多少兵力,所以自己現在還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吧!因此在劉國能的一番努力下。他的人馬一下子膨脹到了八萬多。

    而在進入三月後,雖然有著汝寧軍暗中補給,但劉國能部也不能夠坐吃山空了。為此,他必定要向外展開軍事行動了。

    不過這軍事行動也只有一個方向,無非是向東去往滁州、南京方向。因為向西是汝寧軍的地盤。向南是長江,向北則是鳳陽巡撫朱大典的二萬重兵。

    二月底,劉國能率領著精銳五萬兵發桐城。毫無意外,桐城一攻而克。接著劉國能再次分兵懷寧,懷寧知縣棄城而逃,于是劉國能部兵不刃血地連奪兩城。

    接著劉國能部就開始向著廬江縣開進了,他要從巢湖以南穿過瀘州,進入到安徽滁州境內。可這時候卻發生了意外。

    按照吳世恭原定的計劃,劉國能部運動的方向很靈活,很多時候都能夠自做主張。如遇強敵。劉國能可避、可讓、可改道流竄,甚至可退回大別山區休養生息。關鍵的是要保存劉國能部的實力。

    吳世恭就是要劉國能部攪亂安徽地區,並且以自己的威脅吸引住北直隸官軍的注意,等待著南京兵部召喚著汝寧軍共同剿匪。

    如此一來,汝寧軍的出兵就是師出有名。而且能夠在安徽地區獲得極大的利益。再加上順理成章地把劉國能部公開招安。而且投誠的農民軍再就地安置,那這塊地區就變相地被汝寧軍控制了。

    那投射的影響力甚至可以到達安慶,使得汝寧軍的水師在長江上再增加一個基地。所以說,關鍵的就是要劉國能有著實力,不是要讓他與官軍硬拼。所以在這一點上,汝寧軍的要求和劉國能的利益是相同的。

    可是隨著欽差許夢起對吳世恭的抓捕未果,汝寧軍的計劃發生了重大的改變。首先就是汝寧軍兵力收縮,不會再裝腔作勢地追擊劉國能部了。接著暗中支援的供給也減少了,汝寧軍要節省每一粒彈藥和糧食,準備面對朝廷重兵的圍剿。

    之後就是對劉國能部下的死命令了。吳世恭要求劉國能在過了巢湖以後。不是向滁州去了,而是改變方向,直奔南京。

    這其實完完全全的就把劉國能部當成了棄子。吳世恭需要劉國能部糾纏住南直隸,尤其是南京城的京營。最好是踫個兩敗俱傷,使得他們都無力再向汝寧軍發起進攻。

    雖然接到命令的時候有些不舒服,但劉國能還是沒有多想。也由不得他多想,他的家人還都在汝寧軍的手里呢。可是當三月二十二日,劉國能部來到無為縣這里時,吳世恭被欽差刺殺未果,汝寧軍準備造反的消息就傳過來了。這讓劉國能立刻停止了腳步。

    這一猶豫,就讓緊急趕來的一千三百多官軍在一名守備的率領下進入了無為縣。加上無為縣內征召的青壯,這里的防御一下子加強了起來。

    而等到劉國能想明白,自己再怎麼行動,都要保障無為縣這條退路時,他的動作已經晚了。之後也只能夠強攻無為縣城了。

    一場血腥的攻城戰,足足攻打了三天,傷亡了五千多人馬,劉國能才把官軍驅趕出了無為縣城。而且也僅僅是驅趕,無為知縣和那名守備帶著一千多兵丁和青壯逃離到了含山縣。

    這就讓現在的劉國能進退兩難了。無論是去滁州還是去南京,那含山縣總是繞不過去。可劉國能又不能夠退兵,他的死穴被汝寧軍給抓著呢。

    于是劉國能就開始按兵不動了,他向汝寧軍派來監督、聯系的林宇飛說出了百般理由,就是不肯再向南京前進。在劉國能的想法中,他也要看清汝寧軍的進一步行動,之後再決定自己的動作。

    因此,抓捕事件其實已經造成了連鎖反應,尤其是給了汝寧軍很大的傷害。除了與朝廷之間產生了巨大的裂痕以外,汝寧軍的南直隸攻略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而劉國能現在的反應雖然合理,也沒有造成例如︰投誠南京官軍這樣的最壞結果,但是他的表現也是與汝寧軍開始離心離德了。

    可是對于劉國能來說,他也並沒有等到好果子吃,因為他的停留,也使得南京的官軍及時地增援了上來。所以當劉國能發現這一情況以後,他卻不得不在無為縣與南京的京營發生大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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