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58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4
第六百三十一章 送來平兒

    于是,在吳世恭的指示下,工坊司就向南陽鐵器和卞氏鐵器下了標書,讓其在三個月內,試生產出類似的西洋板甲。並且還要求︰價格要低于二十兩銀子,每年的生產量不得低于一千具。

    為此,工坊司各撥給這兩家鐵器工坊五百兩銀子的試生產費。並且還承諾︰哪家工坊試生產的板甲綜合要求優,哪家就立刻得到汝寧軍一千具盔甲的定單,而且還有後續定單。

    其中用現代人的眼光,制造這樣的盔甲很簡單,無非是切割兩塊鋼板嘛!可是在這時候,這卻有個極大的技術難點,需要熟練的鐵匠反復錘打,對錘打的次數和力度等也有很高的要求,要不然,根本得不到合格的鋼板,所以才會造成這麼昂貴的價格和這麼長的生產周期。因此,這次兩家工坊比較的就是鐵器處理和生產效率。

    這麼一比較,對鐵器處理比較有心得的卞氏鐵器就佔了上風。可這麼一來,南陽鐵器可就擔心了,于是,他們立刻動用自己的關系來公關了。

    南陽鐵器其實就像是汝寧軍的公營產業。雖然後來股份制了,可汝寧軍的基金與汝寧軍的高級文武,在其中還是佔有很多的股份。再加上南陽鐵器的高層與汝寧軍文武之間長久的關系,因此,肯為南陽鐵器說話的人很多。比如楊狗蛋,南陽鐵器的那幾位掌櫃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所以在這次,南陽鐵器也想利用這樣的關系獨霸定單,所以想讓吳世恭收回招標的做法。

    可是吳世恭絕對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妥協的。有競爭才有發展。雖然吳世恭在南陽鐵器也有些私人的股份,但他絕對不會為了私人的利益影響到汝寧軍的整體利益的。

    而且在以後,吳世恭也想把這一做法推廣到汝寧軍所有的支出上。也就象是現代的zheng fu采購一樣,利用招投標降低zheng fu的支出,提高采購商品的質量。

    見到吳世恭的態度很堅決,也就沒有人繼續這個話題了。眾人再家長里短地閑聊了一會兒,接著就紛紛告辭,各自忙自己的事務去了。

    鄧啟帆出了內宅以後,卻沒有立刻走。他對薛志農招招手道︰“薛司長是否有空,到我那里去坐一會兒!”

    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薛志農絕對不敢違背。于是薛志農就隨同鄧啟帆來到了他的官邸。

    安坐送茶後,鄧啟帆開門見山地對薛志農說道︰“聞六安孫知縣是大人故舊,大人也很念舊情,可其所為卻不符我們汝寧軍心意,薛司長以為該如何啊?”

    當吳世恭接到孫呈秀的私信以後,也是大喜過望。可是當他從常猛那里得知了孫呈秀的態度以後,吳世恭就有些猶豫了。

    汝寧軍的利益和好友之情發生了矛盾,使得吳世恭也只能夠做出一個決擇。考慮再三,好友之情還是佔得了上風。于是吳世恭就下令︰不得動用非法手段,只花費銀子用市價到六安去購買土地,建立屯田莊子。

    可是這麼一來,多花費了銀子不算,六安的士紳也不一定肯把汝寧軍看中的土地賣給汝寧軍。這就造成了︰直到現在,六安那里的屯田莊子都沒有建立。于是鄧啟帆就要動用首席幕僚的權力,私下行動了。

    其實鄧啟帆也是很無奈。汝寧軍的財政本來就很緊張,鄧啟帆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可吳世恭這麼一講交情,卻讓汝寧軍多花了許多冤枉錢。

    這倒也罷了,講兄弟友情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是在現在,鄧啟帆和常猛那里卻受到了本地官紳的極大壓力。

    在長久的打交道以後,汝寧、歸德的本地官紳已經摸索成精,他們與吳世恭和汝寧軍打交道時,已經是極有心得了。那就是遵守吳世恭和汝寧軍制定的法令和規則,並且利用這些法令和規則,在吳世恭和汝寧軍身上獲得自己的利益。

    比如這次六安的事。負責那事的墾荒商行分號可不是汝寧軍獨有的,而是有著其他官紳佔有股份的。吳世恭可以賣孫呈秀交情,讓出這個分號的一些利益,可是他這樣一做,也同樣把其他股東的利益也都讓了出去。因此,這做法就引起了其他官紳的不滿。

    當然,當著吳世恭的面,那些官紳絕對不敢發泄他們的不滿的,可是這不妨礙他們向鄧啟帆和常猛施壓。由于那些官紳是有理有據的,所以讓鄧啟帆和常猛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鄧啟帆也曾經婉轉地規勸過吳世恭,可是吳世恭的態度卻相當堅決。在吳世恭處于寒末時,也只有孫呈秀這一位好友,所以吳世恭怎麼樣也放不下這段交情。于是鄧啟帆決定親自行動。不惜自己做惡人,要為汝寧軍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听了鄧啟帆的話以後,薛志農卻相當猶豫。薛志農的山川司是個很特殊的部門,只應該也只能夠听從吳世恭一個人的命令。可是鄧啟帆的身份又擺在那里,現在的鄧啟帆又直言不諱地要越權,這讓薛志農是難以決擇。于是薛志農只能夠沉默不語靜等下文。

    對于薛志農這樣的態度,鄧啟帆也有心理準備,于是他接著說道︰“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有時候不能只惜自身,更要為大人解憂。雖說現在之話有些逾越,可其是為大人好,也是為我們汝寧軍好。如大人責怪,我將一力承擔。”

    “那鄧先生要小的如何做呢?”听到鄧啟帆都把話說的那麼透徹了,薛志農也不能再裝聾作啞了。

    鄧啟帆滿意地點點頭,含笑說道︰“讓孫知縣不再管屯田之事。該怎麼做這事?你們山川司也熟,我也讓常掌櫃都听你的。不管你做什麼,只要孫知縣袖手旁觀就行。”

    “真的做什麼都可以嗎?”薛志農又問道。

    “都可!不過得注意︰休得傷了孫知縣,也休得傷了他的家人。要不,大人那里不太好看。還有,大人那里先不要去說。”

    薛志農想了一會兒,拱手向鄧啟帆行禮道︰“鄧先生!小的明白了。”

    隨著汝寧軍勢力的擴大,有些事吳世恭已經不能夠一言而決了。當他的想法與汝寧軍整體利益相違背時,手下的那些文武就將會違背吳世恭的意願,去自主的行動。而且這不會是僅有的一次,更不會是最後一次。

    可就在此時,吳世恭正在書房接待兩位特殊的客人。

    “姑爺!這是少公子!少公子,這是您父親,快向他磕頭啊!”書房內,一名名叫薛全的薛家奴僕,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跪著向吳世恭稟告道。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侯爺和夫人怎麼樣了?霏兒怎麼樣啦?麟兒怎麼樣啦?”一邊說,吳世恭一邊重捶著桌子。他臉漲得通紅,須發皆張,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

    站著的薛成平立刻被嚇得嚎啕大哭,那薛全連忙抱著薛成平不斷安慰,並接著對吳世恭稟告道︰“侯府那里沒事。侯爺與夫人、小姐、世子也都沒事。小人這次是秘密地出京,就是要把少公子給送過來。”

    听了這話,吳世恭稍稍安心,他走到薛成平面前,微笑著說道︰“你就是平兒。”

    薛成平怯生生地看著自己素未見面的父親,他掛著眼淚,小聲地叫了聲︰“父親大人。”

    吳世恭立刻是心花怒放,他俯下身,把薛成平抱了起來。接著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薛成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之後對薛全道︰“也別跪著了。站起來好好說說!”

    于是薛全就把來龍去脈詳細地向吳世恭說明。原來薛濂感到京城的艱難處境以後,就讓自己的心腹薛全暗中尋訪,找了位與薛成平相似的孩童抱入府中撫養。

    之後就是李代桃僵了。薛濂又找了個機會,讓薛全以送信為由,把薛成平送至汝寧。至于薛成平的乳母、服侍的丫鬟、婆子什麼的,薛濂都找了個機會處理了。所以到現在,侯府中也只有薛濂、張夫人、薛雨霏和薛全四人知道薛成平已經被掉包了。

    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感到深深地自責︰自己在汝寧是風光無限,可是沒想到岳父全家在險境中煎熬。尤其是自己的夫人和長子,自己真的很對不起他們,根本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而且現在岳父又把平兒送了過來。難道這是托孤嗎?自己的家中還會上演一場《趙氏孤兒》嗎?吳世恭立刻心絞痛了。他完全承受不了失去親人之苦。

    這時候的吳世恭就沒發現,薛全又跪下了。他把一顆藥丸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咬碎了咽下,接著向吳世恭磕頭道︰“侯爺說了︰讓姑爺好生照顧少公子。小人也算是不負侯爺所托了。”

    吳世恭一眼看過去,就發現薛全有些不對,他立刻抱著薛成平竄了過去,一腳把已經開始抽搐的薛全踢倒在了地上。見到薛全的樣子,吳世恭立刻大叫道︰“來人啊!”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12 17:05 編輯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3
第六百三十二章 孩子

    听到吳世恭的疾呼,遲明他們立刻全部都沖了進來。

    吳世恭立刻下令道︰“是服毒!先找糞水給他灌下去,再快些找郎中來。”

    “糞水?”遲明一下子還沒明白這是什麼。

    “就是屎!拉屎的屎!”吳世恭大吼道。吳世恭就是要讓薛全胃中的毒藥都嘔吐出來。可這麼一大吼,懷中的薛成平再次嚎啕大哭了起來。

    ……

    “大人!幸虧你救治及時,等會兒小人再開幾付藥,好好地調理一下,應該沒事了。”郎中道。

    “多謝先生了!”

    見到大夫已經離開,吳世恭坐在了床沿邊,拉著剛醒過來的薛全的手,說道︰“安心養著,別尋死覓活的。平兒還需你照顧,侯爺那兒我也會想辦法救出,想死,也總得看到好日子再死吧!”

    “姑爺!您沒騙小人?”能夠不死,誰會想死啊?薛全滿臉都是期盼。

    “當然,我說過的話從來不騙人。他們是我的家人,我怎麼會放任不管呢?”吳世恭對薛全微微一笑。

    直等到薛全睡著,吳世恭才牽著薛成平的小手回到內宅。內宅里的人早就得到稟告,李馨帶頭迎了出來,一見到薛成平,她就笑著說道︰“這是平兒吧!我是你的李姨娘。”接著李馨就拉過吳呈瑛為薛成平介紹道︰“這是你的二哥!”

    “李姨娘!二哥!”薛成平奶聲奶氣地叫道。

    看著自己的兒女們在相互認識、歡歡笑笑,吳世恭欣慰地笑了。

    “以後平兒就住在你這兒。”吳世恭對梅韻吩咐道。接著他停頓了一下,又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顧他!”

    “誒!”梅韻笑吟吟地答應了下來。

    在冷靜以後,吳世恭就發現了岳父薛濂的用意。把平兒送到汝寧,除了是為薛濂留下香火以外,他也是把一個預備的繼承人送到了吳世恭的身邊。按照嫡長子的繼承原則,薛成平可是汝寧軍順位排第二的繼承人。

    對此,吳世恭倒沒有什麼反感,他也從來沒想過去挑戰明朝的禮法制度。可是現在的內宅中。李馨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因此,吳世恭總得為自己的這個兒子做好預防的準備,他不希望出現骨肉相殘的慘劇。

    于是這麼一選擇,也只有竹韻和梅韻合適照顧平兒。但是竹韻的社會活動太多,現在的她又是再次懷孕,所以吳世恭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梅韻。

    可是吳世恭不知道。梅韻對這種內宅里的勾心斗角並不敏感,她只是以為︰照顧好小姐的少公子是天經地義的,並不知道吳世恭的真實含義是要保障平兒的生命安全。

    交待完以後,梅韻就為吳世恭寬衣。正在吳世恭動手動腳的時候,薛成平卻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他看著吳世恭,可憐巴巴地叫著︰“父親大人!”

    吳世恭立刻停止了少兒不宜的舉動。連忙蹲下問薛成平道︰“有什麼事嗎?”

    “平兒怕!”薛成平奶聲奶氣地說道。驟離祖父母和母親,又趕了上千里的路。雖然見到了從未見到的父親,可薛成平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很怕生,所以現在特別希望相對比較熟悉的父親來陪伴。

    “那今天爹就陪你睡吧!”吳世恭笑道。

    “咯咯咯——!”薛成平立刻樂出了聲,他二話不說,爬上床,就要往被窩里鑽。生怕吳世恭反悔。

    吳世恭一把把薛成平楸了下來,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笑罵道︰“衣服、鞋也不脫,這個小皮猴。”

    吳世恭輕輕地把薛成平的小手放進被窩,並俯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听完故事的薛成平心滿意足地熟睡著,還輕輕地打起了小酣。

    梅韻附在吳世恭的耳邊,輕笑道︰“姑爺!您故事說的不錯啊!”

    吳世恭也輕笑了幾聲,道︰“當年給小潔講的時候練出來的。怎麼?你想不想听啊?”

    梅韻立刻白了吳世恭一眼。吳世恭也曾經給梅韻說過故事。可他這種不正經的故事誰想听啊?

    ……

    “你們干什麼吃的?連少爺也看不住?廢物!蠢才!”孫呈秀破口大罵道,一旁他的夫人也啼哭不休,“王班頭,封閉四門,把少爺找回來。要不然,休得怪本縣心黑手辣!”

    今天孫呈秀的夫人帶著兒子外出游玩,可一不留神。他的兒子就不見了。听聞這一消息後,孫呈秀立刻是方寸大亂,滿腦子就是一片空白。

    “老爺!老爺——!”孫呈秀的管家一路小跑叫喊著。

    孫呈秀一腳踢在他的身上,大罵道︰“你這殺才!鬼叫什麼啊?”

    生生地受了這一腳。那管家相當委屈,他連忙稟告道︰“老爺!有人把少爺送回來了。”

    孫呈秀一下子跳了起來,又一腳把管家踢開︰“讓開!”之後連忙帶著夫人向外沖去。

    一到外堂,孫呈秀就看到一位壯實的漢子抱著自己的兒子,兒子看起來情形不錯,還拿著個糖人放在嘴里舔。一見到孫呈秀,兒子立刻張開雙臂要孫呈秀抱。

    孫呈秀連忙上前,先把兒子從那漢子手中接過來。之後覺得自己有些不禮貌,連忙客氣道︰“這位壯士!多謝把犬子送還。請問壯士尊姓大名。”

    那壯士也笑呵呵地回答道︰“小人名叫李柱,是汝寧吳大人的人,一直得知孫知縣與大人故舊,今見貴府公子走失,特來送還。驚擾莫怪!莫怪!”

    孫呈秀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立刻勃然大怒道︰“世恭老弟竟敢如此!世恭老弟竟敢如此!王法何在?來人啊!把他抓起來!”

    沒想到李柱照樣穩如泰山,他躬身向孫呈秀又行了個大禮,笑著說道︰“貴府護衛相當疏松,我家大人才讓小的們來幫忙。所以孫知縣休得驚慌。有著我家大人的照應,貴府公子福貴安康得很啊!”

    這威脅話一說,孫呈秀立刻就是一緊張,他抱緊了兒子,問道︰“你們想干什麼?”

    “大人何必如此辛苦,也應無為而治,這麼操心勞累干什麼呢?話盡于此,得罪莫怪!”說完以後,李柱又向孫呈秀行了一禮,接著大笑著離開了。

    看著李柱那囂張的背影,孫呈秀的臉色陰晴不定。突然,他的兒子掙扎道︰“爹!您抱得孩兒疼!”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3
第六百三十三章 考校

    又近年關,吳世恭帶著一群護衛在大營中散著步,他們牽著人來瘋等馬圍著校場在遛著圈。

    “大人!其實南陽軍、本部出一個鎮,再加上歸德協三路出兵,只要一個冬季,我們汝寧軍就可以蕩平河南。留著那些流匪,麻煩!”遲明對吳世恭說道。

    為了讓部隊的分級更清晰。吳世恭就把在南陽的部隊升級為軍,下轄團練鎮和從南陽軍團擴編的熊捶鎮,共五個軍團一萬八千人馬,由周巡為南陽軍的統領。為了區分,汝寧軍也取消了軍團的名稱,改為“協”。因此,現在汝寧軍由小到大的編制是︰小隊——連——營——團——協——鎮——軍。真有些古今名稱混雜使用的味道。

    由于連續兩年的大旱。被汝寧軍和河南官軍好不容易平息的地方匪亂又興旺了起來。雖然這些流匪不敢靠近汝寧軍的控制區,汝寧軍消滅他們也費不了什麼氣力,但是有著這群蒼蠅在一旁“飛舞”,總讓人感到鬧心。

    “怎麼?沒待幾天就想活動了?連年都不要過了。是不是陪著我這老頭子感到沒勁啊?”吳世恭開玩笑道。

    “哪能啊?大人怎麼會老啊?”遲明連忙笑道。

    “和你們比,我可就算老了。這次你們一進我的親兵隊,立刻把親兵隊變成了青年近衛軍。誰還敢說自己不老啊?”吳世恭的玩笑話引起了一陣大笑。雖然吳世恭還未滿三十,可與二十不到的遲明、黃定他們相比。確實算是一個“老頭子”了。

    “青年近衛軍?這名字不錯啊!大人!以後我們親兵隊就叫這個名字吧!”黃定听到了吳世恭在無意中說的一個後世的名詞,立刻就亮了雙眼。

    “好吧!”吳世恭當然是無可無不可,“不過首先要考校你們,為什麼我不派兵到豫中、豫北掃蕩流匪?”

    “大人!南陽軍現在不可以動!”一旁的一名親兵稟告道。

    “哦?你叫趙敢吧!說說為什麼?”吳世恭笑著說道。

    趙敢立刻立正。說道︰“相對豫中、豫北的流匪來說,谷城的張賊威脅更大。南陽軍要保障南陽鐵礦,又要擋住陝賊侵擾汝州,還需防住張賊再反,因而不得輕動。”

    張獻忠在谷城接受明廷的招撫,固然是一種權宜之計,但不能否認,他當時在思想上是有動搖的一面,也做了一些很有欺騙性的動作。而且張獻忠對熊文燦等官員賄賂又厚,在朝廷中找到了許多“干爹”。雖然汝寧軍是確定而且肯定張獻忠是詐降。可是並無可能冒然地出兵。去剿滅張獻忠的農民軍。

    可是山川司和軍情局的密探也探知︰張獻忠在受撫以後。接受了朝廷授予的副將官職,也領取了一些糧餉。並在與朝廷官員的接觸中,張獻忠也盡可能遵守明朝官場的慣例。而且張獻忠還曾到沔陽港拜見總理熊文燦。

    但在實際上。張獻忠在谷城始終保持了農民軍的獨立性。他雖然伸手向明政府要糧餉,卻不接受明政府調他去鎮壓其他農民軍的命令,也不接受改編或遣散。表面上他同明朝地方官員和當地鄉紳時有禮節上的往還,內心里卻處處戒備,保持著高度警惕。他在“受撫”的掩護下做了許多再反的準備工作。

    在軍事上,張獻忠的農民軍在“受撫”期間仍然人不散隊,械不去身,並且不斷操練士馬,保持著臨戰體制。並且每日置造戰船,打造極精軍器。買馬制器。日夜整辦,惟恐不及。 反正是厲兵秣馬,做好了一切造反準備。

    而在經濟上,張獻忠也在谷城實行過屯田,並利用自己的副將官職,勒令當地士紳把收來的租子交充軍糧。張獻忠還改谷城王家河為太平鎮,在鎮上設立關卡,往來貨物一律征收一半,充作養兵費用。不僅保護了民間貿易,還為農民軍獲得了必要的物資裝備。

    此外,張獻忠招攬了一批士紳出身的文人作為參謀人員,幫助策劃軍機進止。其中比較著名的有湖北應城縣生員潘獨鰲和谷城的徐以顯、王秉真。這些人大抵是在朝廷統治下感到受壓抑而參加農民軍的。如潘獨鰲就是因同本縣鄉紳爭奪田產,敗訟後憤憤不平才投入張獻忠隊伍的。

    這些文人的加入,為張獻忠的農民軍做了一些有益的事。例如︰徐以顯就曾給張獻忠講解《孫吳兵法》,幫助農民軍制造三眼火銃、狼牙棒、埋伏連弩,指導布設團營方陣、左右營諸法。使得張獻忠的農民軍戰斗力得到了一定的提高。

    並且五省總理熊文燦等官員還貪得無厭。因為熊文燦在擔任福建巡撫和兩廣總督時,通過招降鄭芝龍勒索到大批財寶。而張獻忠受撫以後,他又故伎重演,責賂黃金千,珠盈斗,貨累萬萬。使得張獻忠都對部下笑道︰“這是把我當作鄭芝龍了。”

    如果破財消災倒也罷了,可是那些朝廷官員不僅是勒索財貨,一些對農民軍懷著仇恨心理者,還一再秘密策劃並向朝廷建議,趁張獻忠部屯扎谷城的機會,調集重兵加以殲滅。谷城知縣阮之鈿甚至準備用下毒的辦法謀害張獻忠。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張獻忠必定會反。無非是怎麼反和什麼時候反的問題。但只要看看谷城離襄陽、離南陽和汝寧距離,就使得汝寧軍一定要預備好一支部隊,隨時準備張獻忠的再反。

    吳世恭對趙敢的回答比較滿意。不過他接著考校道︰“你們再說說,那為何不調動在大別山的蛟擊鎮和猿躍鎮呢?”

    這次遲明就搶著回答了︰“以鷹博兔,消大別山匪患。護汝寧。歸德兩地南翼。”

    吳世恭笑著點點頭。汝寧軍如果展開全面大戰,主戰場一定會在西方和北方。所以維護南翼的安全就相當重要。而大別山一直是匪盜聚集之地,所以汝寧軍只有消除了這個隱患,才可以放心大膽地向西、向北展開軍事行動。

    再說,如果控制了大別山地區,再加上在黃岡、桐城和六安的屯田莊子,汝寧軍只要在此地駐扎一個鎮,就可以有效的威脅在鳳陽的官軍和在南京的京營。使得這兩支朝廷軍隊不能夠隨便地向汝寧軍發起進攻。

    “那你們知道為什麼不能夠出兵了吧!”吳世恭又問道。

    遲明他們點點頭,說道︰“因為出兵了以後,汝寧、歸德空了。就怕陝賊再入河南。”

    當“十面張網”的軍事大戰略開始以後,明軍確實是一帆風順,捷報頻傳。而且張獻忠和劉國能的投降也給予農民軍的那些首領很大的影響。在各路明軍的圍剿中,農民軍的聲勢已經被打落了下去。

    可是吳世恭知道,將來李自成的農民軍將會席卷整個北中國的。所以現在肯定是暫時的低潮期,將來也肯定會卷土重來的。

    而且現在各路明軍的主力都集中在陝西、四川,如果農民軍想要流竄,最好的流竄地點無非是河南和湖廣。而這兩個地區,都是汝寧軍的作戰區域。因此,吳世恭就一直在做著與農民軍決戰的準備。

    “是一個原因。還有呢?”

    “保證我們汝寧軍的實力,等待以後的大戰。”

    “這也算是一個。還有沒有?”

    遲明他們對視了一會兒,都搖了搖頭。吳世恭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們在我身邊,不是光護衛我的,還要多學啊!看樣子要把你們踢到作戰部去好好待上一陣子。”

    “告訴給你們,還有以下的原因︰我們汝寧軍的財力只能夠支撐這麼大的軍事行動。再多,就要寅吃卯糧了,等到全面大戰,哪里來的糧餉支撐啊?”

    “還有,你們不要忘記了!我們是汝寧軍,只能夠在汝寧、歸德作戰。到南陽、湖廣我們是取巧,正好那里有賊軍。可是到豫中、豫北去,沒朝廷的征召令怎麼行?”

    “不過,你們也不要這樣喪氣,沒人天生就會打仗。能夠成為我的親衛,你們的戰技應該都很出色,可現在就要學習怎麼樣指揮、怎麼樣打仗。以前的如松、小辛子也一樣在學習,等到他們滿師了,我才把他們放出去。如果你們滿師不了,到時候我可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諾!”

    結束了散步,吳世恭回到了內宅。管家劉遠出門迎接。吳世恭就問道︰“年禮都送出去了嗎?”

    “都送了!”劉遠連忙回答,“不過!不過其他人都收了,就六安的孫爺沒有收。”

    “嗯?”吳世恭感到相當奇怪,“他為什麼不收?”

    “這……孫爺給老爺來了封信呢。”

    “信在哪里?”

    “在書房給老爺擱著呢。”

    吳世恭回到書房,拆開了孫呈秀給自己寫的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他是越看越怒,孫呈秀分明寫的是一封絕交信。

    所以吳世恭看完以後,他是一拍桌子,大喊道︰“讓薛志農滾過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8
第六百三十四章 意外

    在進入書房以後,薛志農就感到坐立不安。吳世恭只是默不作聲地盯著他,那刺人的目光讓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可薛志農不知道,其實吳世恭對薛志農的做法也是相當無奈,所以現在的他也只能夠大眼瞪小眼了。在冷靜下來以後,吳世恭就發覺,薛志農的做法並沒有做錯。他當然知道自己對孫呈秀的做法有些意氣用事了,也極大地損害了汝寧軍的利益。所以現在又有什麼可指責薛志農的呢?吳世恭也是有苦說不出。

    “哎——!”吳世恭終于長嘆了一口氣,決定先揭過這個話題,“交給你們山川司一件事︰安排一批精干的人手入京。這批人其他什麼事都不要管,就準備一件事,只要有變,想辦法把侯爺、夫人、小姐和麟兒救出來。”吳世恭停頓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還有侯爺!”

    薛志農知道吳世恭前後所說的那兩位“侯爺”不是一個人,正是吳世恭的岳父薛濂和父親吳惟忠。陽武侯府還好,薛濂全家就沒有多少人,可是恭順侯府那個家族太大了,吳世恭也只能夠關心自己父親一人了。

    吳世恭又考慮了一會兒,接著吩咐道︰“去了京城以後,先不要急著接觸,謹防消息泄露。岳父那兒還好些,本來你們就是從侯府出來的。父親大人那里你們就要謹慎了。實在沒辦法,到時候想辦法把他給綁出來。”

    “是!姑爺!”

    “沒什麼事了。你先走吧!”吳世恭揮揮手道。

    這話倒讓薛志農為之一愣,沒想到吳世恭就這麼輕輕放過了。薛志農當然不會主動提起孫呈秀的事去觸霉頭,于是他連忙站起行禮,就想著早些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書房。

    可等到薛志農退到書房門口時,吳世恭還是忍不住發話了︰“以後有什麼事都要知會我一聲。我是這麼不通情理的人嗎?做完了事,我都不知道,你們山川司就是這麼辦事的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吧!”

    “是!姑爺!”在匆忙地行禮以後,薛志農逃一般的離開了吳世恭的書房。

    吳世恭再次嘆了一口氣。這次是與孫呈秀結下了心病了。自己還是去封信解釋一下吧。至于能不能挽回?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這些天吳世恭的心情一直不好,煩心事是一件接著一件。所以寫完信以後,吳世恭就回到了內宅,去看看自己的兒女嬉鬧,轉換一下自己的心情。

    已快新春,一群孩子堆雪人、打雪仗、捉迷藏,玩得是不亦樂乎。吳世恭也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看著。還不時與自己的夫人們開玩笑幾句。

    薛呈平可能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玩伴,雖然他走路也走得不利索,可還是興高采烈地加入到捉迷藏中。無疑,這小子不輸才見鬼了,每次都是他被抓到。可是薛呈平根本不在乎輸贏,一直“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就在此時。吳呈瑛從外面瘋了回來,他手持著一竄“大地紅”,大叫道︰“我要放鞭炮了,都讓一讓!”

    看到有新鮮玩意,其他的孩子們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游戲,都圍到了吳呈瑛的身邊。吳世恭立刻大聲提醒道︰“瑛兒,放的時候小心一點。讓弟弟妹妹們都讓開!”

    “孩兒知道了!”吳呈瑛大聲回答道。

    “大地紅”立刻被放置在了地上。其他的孩子們也都躲在了一旁,等著吳呈瑛的點燃。可就在這時,薛呈平蹣跚著走上前,奶聲奶氣地說道︰“二哥!讓平兒放好不好啊?”

    “瑛兒!這竄就讓給弟弟吧!鞭炮還有。照顧好你的弟弟。”李馨大聲地吩咐道。

    “好吧!”吳呈瑛倒挺有哥哥的樣子。他立刻把燃香交到薛呈平的手中,指著引線對薛呈平說道︰“就點這里,點完了立刻往回跑。知道了嗎?”

    “謝謝二哥!”薛呈平立刻樂開了花。吳世恭看到他們兄恭弟謙的樣子也很欣慰,微笑著看著他們兄弟玩樂。

    薛呈平到底還小,手抖著幾次沒點燃引線。于是吳呈瑛就上前握住薛呈平的手。幫忙把燃香放了過去。““嗞——!”引線立刻被點燃了,吳呈瑛轉身就跑,可薛呈平根本沒感覺到鞭炮的危險,還拿著燃香在傻傻地笑著。

    “劈劈啪啪——!”,“大地紅”立刻炸了起來,這突然的巨響把薛呈平一下子炸得跳了起來,他的腿一軟。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地向回爬。

    “快把弟弟拉回來!”在後面的吳世恭急了,馬上就沖了過去。一邊跑,他一邊對向回跑的吳呈瑛叫到。

    可吳呈瑛稍停腳步。返身看了看不斷騰空爆炸的鞭炮,還是嚇得往李馨那兒跑去。

    吳世恭也顧不得吳呈瑛這個“逃兵”了,他直沖到薛呈平身前,把他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中,背對著鞭炮爆炸的地方。直到鞭炮聲停止,他才松開薛呈平,仔細打量著他有什麼受傷。

    “怎麼?有什麼地方疼嗎?”吳世恭焦急地問著薛呈平。

    “哇——!”薛呈平再次委屈地大哭,他又撲到吳世恭的懷中,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吳世恭在薛呈平的身上摸了一圈,發覺沒什麼不對勁,才稍稍有些心安,他接著不斷地拍著薛呈平的後背安慰著他。

    “平兒受傷了沒有?”李馨也焦急地問道。夫人們也都帶著孩子圍了過來。

    吳世恭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李馨身後的吳呈瑛,立刻破口大罵道︰“滾!丟下弟弟自己逃!你這個畜生,不是我的兒子!”

    “哇——!”吳世恭的發怒立刻讓吳呈瑛也嚇得嚎啕大哭起來。可這下子就捅了馬蜂窩了,護犢的李馨立刻擋在了吳呈瑛的身前,瞪大了眼楮大叫道︰“對小孩子凶什麼啊?這樣子瑛兒也害怕,還是小孩嘛!”

    “你——!”吳世恭臉上立刻爆出了青筋。

    “怎麼?想打他啊?要打先打我!”李馨是毫不示弱。 本帖最後由 GGCMEAT 於 2017-3-12 17: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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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一切順利

    吳世恭感到肺都要氣炸了,他覺得再待在這里可能就要控制不住情緒了,于是吳世恭抱著薛呈平,頭也不回地向著內宅外走去。

    見到吳世恭的離開,李馨的臉上就是一陣慌亂,她伸手就要去拉吳世恭,可想到身後的吳呈瑛就猶豫了一下。可就這麼一猶豫,吳世恭已經邁出了門,不見了蹤影。

    吳世恭一步步地踩在校場的雪地上,發出了一聲聲“ 哧 哧”的響聲。遲明這些親衛緊緊地跟隨著吳世恭,見到吳世恭的臉色陰沉,他們就只是跟著走,誰也不敢作聲。直到穿過了整座大營,來到李月奴的宅子,那些親衛才停止了腳步,依然守衛在宅子外面。

    見到吳世恭的突然到來,李月奴驚喜道︰“老爺您怎麼來了?”

    吳世恭摸了摸薛呈平的小腦袋,說道︰“這是平兒,以後就放在你這里養吧。平兒,叫月姨!”

    可薛呈平“哇——!”的一聲又大哭了起來。吳世恭立刻不明所以了,于是他又焦急地問道︰“平兒,你怎麼啦?”

    “母親……大人不要……平兒了!父親大人……也不要……平兒了!”薛呈平是越哭越傷心,抽泣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吳世恭想到了平兒的遭遇就特別的心酸。他連忙安慰道︰“誰說爹不要你了,今天爹就陪著你,還要和你講小白龍的故事呢。要不要听呢?平兒乖!要像小白龍一樣做個膽大的好孩子啊!”

    好不容易把薛呈平安慰好,沒想到薛呈平還是有些擔心,他掛著眼淚問道︰“父親大人,平兒還可以和哥哥、姐姐們玩嗎?平兒還想放鞭炮。”

    吳世恭差點一口惡血噴出口。真是小孩不記仇啊!自己為他們這麼擔心,可一轉眼,薛呈平就只顧著貪玩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不過看著薛呈平期盼的雙眼,吳世恭也只好答應道︰“想玩的時候就去玩,不過要讓月姨跟著。千萬不要玩那些危險的游戲。”

    李月奴安排著丫鬟把薛呈平哄著去玩了,接著她立刻貼到了吳世恭的身邊。笑著問道︰“老爺!平兒以後就住在奴家這兒了嗎?”

    吳世恭點點頭,回答道︰“你不是一直想養個孩子嗎?平兒你就先帶著吧!等他長大了,讓他孝順你。”

    李月奴再次驚喜道︰“真的!?”接著她立刻附在吳世恭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其實桂花也有了。”

    “那還不好?多子多福嘛!你這點家產不會養不活兩個孩子嗎?”吳世恭立刻是心情大好。

    “也是!桂花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奴家可想要個小子啊!”李月奴回答道。

    “到時候別把桂花送走了。沒娘的孩子總是可憐。哎——!”吳世恭忍不住又想到了薛呈平。

    “好的!老爺!”李月奴立刻點頭答應,“那老爺今天留在這里嗎?”

    “你就準備一下,留著吃晚飯吧!”吳世恭吩咐道,“等到平兒睡著。我再回家。”

    今天又不是吳呈瑛故意造成的意外,小孩子膽小一點也可以理解。所以吳世恭離家出走給個臉色倒是可以,但徹夜不歸那就太過分了。

    “那奴家這就下廚去!”李月奴高興地向外走去。

    回到內宅時已經是深夜,可是吳世恭一進門,就看到李馨就在門口等著他。見到了吳世恭以後,李馨往他的身後一探。接著問道︰“平兒呢?”

    “沒回來!”吳世恭拉起了李馨的手,發覺她的手冰涼,也有些心疼,就責怪道︰“這麼冷的天,就不要在外面等著了。”

    听到了吳世恭的關心,李馨感到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了淚。她抽了抽鼻子說道︰“瑛兒一直等著爹呢。一直到睡著前,還在哭呢。”

    “哎——!”吳世恭長嘆了一口氣,“我脾氣不好,你們也別往心里去。不過以後也要讓瑛兒有些做哥哥的樣子。”邊說話,吳世恭邊拉著李馨的手往屋里走去。

    “可平兒為何不回家呢?夫君是不是還在生妾身的氣啊?”李馨還是有些擔心。

    “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住在外面,其實對你也好。”吳世恭答道。

    “可是妾身怕有人說閑話!夫人那邊也不好交待啊!”

    “如果平兒受了傷,那才是真的不好交待了。外人怎麼說話,都隨他去。管他們干什麼?”

    “哎——!”李馨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吳世恭之所以要讓薛呈平分開住,就是為了避嫌。因為薛雨霏並不住在這里,如果薛呈平有個意外,無論是否與李馨有關,她總是避不了嫌疑。所以現在分開了住,反而會少了許多麻煩。

    “那平兒以後就不過來了嗎?”薛雨霏又問道。

    “過節一家團聚時,他總會過來的。平日里如果他要和哥哥姐姐們玩。你……你就不要出面了吧!”吳世恭答道。

    崇禎十一年的新年來到了。在過去的一年中,汝寧軍還是以一貫的高速發展著。可是對于吳世恭本人來說,那卻是一個諸事不順的年景。在除夕夜,耳听著午夜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吳世恭在心中默默的許願︰希望今年諸事心想事成啊!

    也許吳世恭的許願真的靈驗了,在崇禎十一年的上半年,汝寧軍的發展和明朝的局勢真是一帆風順,整個大明朝也有些顯露出了天下太平的模樣。

    汝寧軍開展的唯一軍事行動——大別山區的剿匪終于塵埃落定。鑽山豹及其匪幫在蛟擊鎮和猿躍鎮的全力圍剿下全部授首。不過此次剿匪也相當殘酷,汝寧軍不接受任何投降,並且連鑽山豹等匪徒的家屬也全部斬草除根。不過這麼一來,也消除了大別山匪患死灰復燃的可能性。

    由于剿匪長期的進行,以及屯田莊子需要大批的物資,燕定山等鳳陽官員興辦的市場也越發興旺了。不過這一興旺反而是出了大事,不知怎麼搞的,這市場就被呈報到了朝廷,于是就變成名聞天下了。崇禎皇帝得知以後是龍顏大怒,他立刻把鳳陽巡撫朱大典撤職查辦。反而是燕定山他們,在法不責眾的原則下,他們都是平安無事。這朱大典還真夠倒霉的。

    自從汪家進入汝寧興辦產業以後,汝寧軍的工商業再次得到了飛躍。因為汝寧軍的勢力已經擴充到了湖光地區,所以四海商行又開拓了大量的新市場。再加上拔除了祁家以後,吳世恭與揚州鹽商陸家等又處在蜜月期,所以財政收入是節節升高。

    更令人高興的是,今年又是難得的風調雨順,在夏收中,汝寧軍獲得了一個難得的大豐收,估計秋收的情況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在長期的重點培養和汝寧軍財力的支持下,汝寧軍系統內,先後有四十幾人成為了秀才,還有三人中了舉。如果加上吳世恭資助的汝寧、歸德中舉和考上進士的人才,那數量就更加龐大了。汝寧軍終于在明朝官場培養了一批自己人。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侯老太爺因為年事已高故世了。這也使得吳世恭與東林黨之間少了一座橋梁,更使得侯方域因為丁憂缺席了一次科考。要知道,汝寧軍早就把侯方域這個名額算到了自己的名單上了。

    反而是侯詢,他的丁憂卻被朝廷反常地奪情了。現在的他已經有些像是被朝廷扣為人質,就準備利用他挾制吳世恭和左良玉呢。而在侯老太爺的葬禮以後,侯方域依然赴金陵,繼續他的游學去了。李香君的吸引力真的是好大啊!

    而汝寧軍的六萬多兵馬也終于編練到位了。除了南陽軍的一萬八千人以外,湖光還有兩個鎮一萬四千多人。而書墨的歸德協有著五千兵馬。吳世恭本部則有兩個鎮、直屬部隊和親兵隊共二萬四千人。

    水師的工匠們依照著望號的式樣,先後建造了三艘可以在淮河上使用的,每艘裝備八門火炮的小帆船,由于采用了一系列新工藝,這些小帆船的船速令人相當滿意。

    只有與鄭芝龍鄭家的關系陷入了僵局。雖然雙方的合作還在進行,鄭家也沒有扣押吳世恭海船的收益,可是鄭家卻以沒有船為理由,拖延著黃啟發等陸戰團的更換,使得黃啟發他們的歸來是遙遙無期。

    因為財政相當充裕,汝寧軍的馬匹、兵器裝備也基本到位。而新板甲也開始陸續裝備了汝寧軍。

    這次新板甲的生產,最後訂單出人意料地落到了南陽鐵器的手中。因為吳世恭的放手不管,南陽鐵器的工匠們反而是開動腦筋,群策群力了。

    因為制造板甲的關鍵就是在錘打上,所以他們創造性地利用了水車,極大地提高了效率,把每具板甲的成本壓縮到了十八兩銀子,而且生產周期也大為縮短。

    不過這麼一來,汝寧軍的工坊開始脫離了單純的手工制造,開始出現了機器生產的萌芽,工業革命的種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破土而出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8
第六百三十六章 外安內斗

    而朝廷整個剿匪的形勢也是一片大好。先說李自成、過天星的農民軍吧!

    在崇禎十年十月,李自成、過天星南下攻入四川後,他們一度兵臨成都郊外,于是負責西線圍剿的陝西總督洪承疇連忙帶領固原總兵左光先部和臨洮總兵曹變蛟部兩大主力進入四川,從東線對農民軍進行阻截攻擊。新上任的四川巡撫傅宗龍則調集各路川軍數萬人在成都至閬中一線阻止農民軍南下。

    李、過等部無法拘促于川西北一隅,于十一年初分別折返陝西。過天星、混天星等出東路,經鳳翔重新回到西安以北的廣大地區。

    而陝西巡撫孫傳庭趁機發威了。他率軍圍剿這部分農民武裝,在四、五兩月先後于澄城、三水(今旬邑)取得勝利,混天星被殺,過天星等人投降。李自成部出西路,在甘肅河州(今臨夏附近)、臨洮一帶活動。

    而洪承疇率西北主力重點圍剿李自成軍,在三月份也兩度獲勝。李自成在接連受創後沿著秦嶺山區撤退到川、陝、鄂交界的大山中潛伏起來。至此,西北地區的“流寇”基本上被剿平了。

    重點就看看吳世恭夢牽魂縈的李自成吧!

    在崇禎十一年二月李自成等部出川以後,陝西三邊總督洪承疇和陝西巡撫孫傳庭因為與楊嗣昌有矛盾,唯恐追剿不力,害怕會受到朝廷的處治,再加上他們率領著陝西的官軍比較驃悍,因此,獲得了巨大的戰果。

    李自成部在洪承疇所統總兵曹變蛟、左光先、祖大弼、賀人龍等部官軍的追擊下,出川不久就在河州、洮州(今甘肅臨夏和臨潭附近)地區兩次戰役(三月十九日、二十日)中連遭失利,人員和馬匹損失很大。

    四月,李自成部只好又折而東返,從甘肅鞏昌府屬的羊撒寨渡過洮河,晝夜兼程向西和、禮縣進發。為免被追剿的官軍發覺。李自成決定采取分散隱蔽的方式。四月初十日,李自成親自帶領農民軍戰士和家屬三百人,行至甘肅禮縣北名叫馬塢的地方。明總兵左光先領著部下官兵于次日黎明追至,兩軍相距不過四、五十里,李自成等人處境相當危險。幸虧官軍在馬塢歇息一日,起程時又判斷錯誤,李自成才得以擺脫官軍的追擊。進至陝、川交界地區,同部將李過、劉體純等帶領的隊伍匯合。事後,洪承疇是懊喪不已。李自成還真夠命大。

    之後,李自成部于五月間會同六隊祁總管部共三千多人再次進入四川境內。接著又是屢戰屢敗,在這艱險的形勢下,六隊頭目祁總管灰心喪氣。帶著部下六百多人向左光先投降,而李自成部力量更形單薄,只得是轉入深山密林,使官軍摸不著蹤跡。

    自此,李自成部兵員已經是相當少了,也就是大約在一千人上下,活動地區又是人煙稀少處。所以朝廷就把他暫時忽略不計了。

    不過李自成的造反意志還是相當強烈。他所部雖然在軍事上和生活上都處于極其困難的境地,卻始終不受撫。真是倔強莫過于闖王啊!

    再說說其他各營農民軍吧!

    雖然張獻忠和劉國能有著真假投降的區別,但是他們投降的影響力,卻造成了農民軍中掀起了一股投降的熱潮。

    崇禎十一年的七月,順義王投降,朝廷發給免死牌解散而去者九千五百人。同月,羅汝才,混十萬、整十萬、十反王、托天王、小秦王向總理熊文燦投稟乞撫。熊文燦派監軍道張大經于八月初一日見羅汝才等人接洽招安事宜。八月初二日,又有過天星、紫微星,射塌天(即李萬慶)、一字王等六部,在河南盧氏縣派人聯絡投降。

    看起來熊文燦的招撫大局是大為成功。于是他安排羅汝才同白貴(小秦王)、黑雲祥(整十萬)三營屯扎于房縣,其他五營分駐于竹溪、保康一帶。

    至此,有影響力的只有老回回馬守應、革里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改世王劉希堯、亂世王藺養成的革左五營了,不過因為他們勢單力孤。也躲藏在深山老林中趨于消沉。

    真是形勢一片大好,而且越來越好。應該說,熊文燦招撫的數量是相當驚人,可他招撫的質量呢?不提張獻忠。就來看看羅汝才吧!

    羅汝才在“受撫”期間拒絕接受朝廷的官職,不要糧餉,不遣散軍隊。既不听從朝廷的調遣,也不允許朝廷干預農民軍的內部事務。而且在一定範圍內沒收了地主的田產,實行屯田積累糧草,招納貧苦群眾參加農民軍,在人力和物力上為重新造反作了必要的準備。

    而對于朝廷,羅汝才只是在“受撫”時,同當地官府訂立了“無相侵害之盟約”。原來如此啊!他們把嚴肅的招撫當成了訂合同了。熊文燦的經濟意識真的是太強烈了啊!

    但是不管怎麼樣,大明朝獲得了暫時的安寧。應該說,整個朝廷是歡欣鼓舞、一團和氣了吧!不!沒有了外憂,朝廷的大臣們立刻挽起袖子又開始了內斗了。而這次內斗的導火索就是楊嗣昌提出的與滿清的和談。

    應該說,這時候整個朝廷也只有楊嗣昌寥寥幾人知道剿匪未竟全功,所以他要把剿匪進行到底,要徹底消除大明朝體內的這個毒瘤。

    崇禎十一年四月十二日,在例行的經筵活動中,崇禎皇帝把六部大臣都召了來,想問一問怎樣把孔孟的治平之道運用到實際政務中,要以理論結合實際。

    于是楊嗣昌借著這個機會,向皇帝進講了《孟子?離婁》中的一章︰“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此所謂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故善戰者服上刑。”想借著孟子這種反對諸侯戰爭的和平主義思想來引導崇禎皇帝同意對滿清進行接觸談判。

    可崇禎皇帝已經知道楊嗣昌的想法,但他絲毫不感興趣,很不耐煩拒絕道︰“這是孟子針對列國兵爭而說的。今天對一個屬國(指清朝),雖然還不能大加討伐以示天朝之威,又何至于像漢代那樣使用‘和番’的下策呢?今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雖然崇禎皇帝基本否決了對滿清議和的動議,但這件事卻還是引起了滿城風雨。絕大多數朝臣對于楊嗣昌竟然提出“款和”清方,都感到極大的憤慨。

    根據夷夏大防的傳統原則,堂堂天朝的中央帝國同外間的一切夷狄是根本沒有平等可言的,一切夷狄只不過是天朝的藩屬,只能規規矩矩地向天朝納貢稱臣,如有犯上作亂,則只有剪除討平一個辦法。

    而關外的滿洲部落世世受天朝封賞,史冊俱在,卻突然不馴造反,而且強佔遼東、數次入塞,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在明朝的臣民中更是引起了極大的敵愾情緒。一般人都以為,同清方談判、構和,不論有什麼理由,都是喪權辱國,甚至就是通敵叛變,是石敬瑭、秦檜一流的行徑。

    在前文中已經知道,在明末敢與和滿清進行談判的,只有一個袁崇煥。而袁崇煥的兩次談判被朝廷視為大逆不道,最後一次還被當作“通敵”的重要罪狀之一,直接導致了他的身敗名裂。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又是在平庸的愛國主義熱情充斥朝野的情況下,楊嗣昌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議“款”,正說明他有著不凡的戰略眼光和對崇禎皇帝真誠的忠愛。

    在這里多說一句︰直到現在,還有很多自詡為“明史專家”的人,撰文說袁崇煥通敵什麼什麼的,證據就是他與後金的談判。事實上,這些“專家”的錯誤太顯而易見了吧!當然,筆者不是想為袁崇煥洗地,筆者一直認為︰袁崇煥的死是罪有應得,他的罪名就是他的無能。

    再把話說回來。當楊嗣昌提出“款和”後,朝臣中卻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這種眼光和忠愛。而在以東林為首的反楊派看來,這正好又給他增加了一條罪狀。

    東林黨人認為,楊嗣昌共有三大罪狀。一是為“逆案”翻案,同東林君子作對;二是父喪、母喪雙重的服孝身分腆顏于朝,傷害了國家以孝治天下的根本;三就是通敵誤國。而這第三點,幾乎是要引起全國官紳民眾公憤的。

    當然,在東林黨人內心中認為︰只要不是東林黨人掌權的,那都是東林黨的敵人。

    于是,東林黨官員立刻對楊嗣昌發動了猛烈攻擊,以反對倡言和談為主,兼及其他。反正某某和某某某很多,但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東林旗手,聞名天下的理學大師黃道周。

    黃道周,至今人們都知道他的名聲。他的學識淵博,在理學和《易學》方面的修養猶深,而且節操高尚,為人嚴肅不苟,被人認為道德文章均堪為楷模,聲名隆赫,遍及九州。那麼他會拿出什麼搏人眼球的高深理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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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改組內閣

    黃道周對于楊嗣昌的攻擊,卻完全是站在理學意識形態的立場出發的。他認為即使天下再缺乏人才,也萬萬不可用像楊嗣昌這樣應該在籍守制的“不祥之人”,因為這是違天理、逆天道的。楊嗣昌不能堅決回避辭免,就是貪圖祿位,居心陰險。

    而對于議款,那更是關乎國家大節,即使有百利也絕不能行。何況他還認為,就是從眼前利益來講,議款也是行不通的。並且他在奏章中說︰“不用說建虜必不可款,款必不可成,成必不可久,即使款矣、成矣、久矣,目前寧遠、錦州、遵化、薊州、宣府、大同之兵,何處可撤?”

    不過這個邏輯卻相當有趣。黃道周似乎認為︰由于不好安置因和平而裁撤的軍卒,那就根本不應該去追求和平。這樣高明的邏輯都能夠被推導出來?真心獻上我的膝蓋啊!

    可黃道周的地位和聲望遠非幾個普通言官所能相比,他的攻劾所造成的影響力也就超乎尋常。在這樣一股風潮中,楊嗣昌款虜誤國幾乎已成了輿論中的定評,他在精心籌劃十面張網中取得的功績也被輕松地放置在一旁,沒有人願意為他評功擺好。

    好在崇禎皇帝在這個問題上並不糊涂。他出于天朝皇帝的傲慢和形勢好轉帶來的盲目樂觀,完全不願考慮“議款”的建議,但對于楊嗣昌的信任和珍視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弱。他也清楚,朝臣們攻擊楊嗣昌帶有濃厚的朋黨意味,在“款和”問題上立論雖然同他一致,用心卻全然不同。他還是一心一意地信用楊嗣昌,同時也禁止再議論對清方構和的問題。

    此外,崇禎皇帝還為楊嗣昌的上位掃清了障礙。在六月,他又一次對內閣進行了大改組。他先是在此之前把首輔張志發和黃士俊、賀逢聖、孔貞運先後免除了閣職,這樣內閣中已經沒有一個同溫體仁共過事的人了,而且人數驟減。

    之後。崇禎皇帝就開始“逗你玩”了。為了充實內閣,他先組織了一次對重臣的策試,親自出題,擺出天災頻仍、流寇難平、邊餉匱乏、吏治紊亂等當前面臨的主要問題,要大臣們出主意、想辦法。

    可臣僚們怎麼不懂崇禎皇帝的心呢?誰都知道崇禎皇帝又有了任用新人的打算。卻要用這種虛假的考試來向群臣表示自己的公允。所以大臣們無心答卷。多一半人沒寫幾個字就交卷走了,有人干脆就交了白卷。重臣們也是有尊嚴的,他們也有“拒絕再玩”的權利。

    而崇禎皇帝對此當然是心知肚明。對于重臣們無言的抗議,他也沒有責備,不過也繼續自己的“逗你玩”戰略。

    接著,崇禎皇帝又讓吏部等衙門走了一下會推的形式。這也是多年沒有實行過的,這一次算是對朝臣的一種安慰。但會推選中的名單卻基本上沒有被采用,最後他還是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人選直接任命了五位內閣大學士︰程國祥、楊嗣昌、方逢年、蔡國用、範復粹。

    崇禎皇帝組織這一屆內閣有他的特殊動機。由于長期以來,內閣成員多是詞臣出身,雖然文學優長,對于國家各部門的實務卻缺乏了解。很難真正起到顧問輔佐的作用,他想要把在中央各主要部門有實際工作經驗、又通達干練的大臣集中在內閣里,形成一個通曉六部公務,有實效的班子。因此,挑選的都是有實務經驗的重臣。

    當然,這次簡選閣臣最引起人們注意的當然還是那位“楊愛卿”了。因為他仍然在服喪期里。以不祥之身主持兵部已經大乖于體制了,如今又入值內閣,很有些駭人听聞。于是,崇禎皇帝就打算有朝一日讓楊嗣昌充任首輔之職,因為內閣位次一向是按入值的資格而定。只能及早先讓楊嗣昌進來,將來才好安排。至于輿論會有什麼反映,他就不準備理會了。

    為了楊嗣昌的上位,崇禎皇帝真是用心良苦啊!

    而楊嗣昌入閣帶來的另外一個問題是兵部尚書這個位子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來接替,那就是盧象升了。可盧象升剛好在不久前也死了父親,接連上五疏請求回鄉奔喪守制。

    可崇禎皇帝反正虱多不癢,再次奪情,反而打算命盧象升在熱孝中接任兵部尚書。可盧象升的升職又造成了宣大總督的空缺,而宣大總督主管著京門要塞,不能一日無人。再次虱多不癢,他又任命同樣在服喪期,正在四川老家守制的原任宣府巡撫陳新甲奪情出任宣大總督。

    而在陳新甲未到任前,盧象升仍留守宣大總督之職;盧象升未赴尚書任前,楊嗣昌仍署理兵部印信。這樣一來,主持軍機大事的三位高級官員同在服喪期,都是以不祥之身奪情任事,這在明代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簡直有點不把人倫大道放在眼里了。

    因為輿論方面的反對意見太多,而且盧象升本人是新近喪父,要求奔喪很堅決。不過他也沒辦法不堅決,因為盧象升也彈劾過楊嗣昌不丁憂,戀棧不去呢。可是這麼一來,崇禎皇帝最後只好把原來的安排改變一下,而楊嗣昌以輔臣兼任兵部尚書(這又是沒有過先例的),仍任陳新甲為宣大總督,加盧象升兵部尚書餃,同意他在陳新甲到任後回籍。

    而在這種情況下,盧象升出于表明自己丁憂的態度,就基本不理政務,幾乎處于一種半離職的狀態下了。而這種半離職的狀態,卻在後來給宣大的防御帶來了極大的惡果。

    “沖啊!”在前面的正白旗旗丁奮勇地沖入土堡。

    “睿親王!這仗打得真輕松啊!”多爾袞身邊的一名參領笑道。

    眼見著清兵魚貫地沖入眼前那座殘破的土堡,和碩睿親王多爾袞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

    在消除了蒙古和朝鮮的威脅以後,滿清開始著手應付當時孫承宗主持建造的,也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寧錦防線。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8
第六百三十八章 無精打采的多爾袞

    其實現在的寧錦防線已經殘破得不成樣子,在大凌河戰役後,寧錦防線重要的堡壘支撐點都被紛紛拔除,現在除了幾座大城以外,整條防線已經千瘡百孔了。更令滿清驕傲的是,明朝雖然在遼東駐扎重兵,但這些大明朝最精銳的部隊已經不敢出城野戰了。沒有了機動集團來回馳援,那些看起來堅不可破的大城池,無非是幾塊死地而已。

    但爛船也有三分釘,再千瘡百孔,畢竟寧錦防線還在,滿清也不能夠無視這些威脅,于是在皇太極的命令下,各旗旗主分片包干,紛紛去拔除殘留的那些小堡壘,只留著幾座大城,以待將來一鼓而下,把寧錦防線完全打殘。

    可今天的戰斗讓多爾袞感到索然無味。因為是要攻堅,皇太極這次就支援了多爾袞四門紅衣大炮。可是那幾門大炮剛把土堡打開了一個缺口,這戰斗就結束了。沒有了城牆的阻擋,在土堡內的明軍仿佛像是立刻被抽掉了脊梁骨,連向清軍的投降都是爭先恐後的,讓百戰的清軍根本體會不到戰斗的激情。

    “啊——!”多爾袞再次打了一個大哈欠,接著他就沒精打采地下令道,“把那些炮手叫過來吧!”

    “喳!”

    幾名多爾袞的親兵飛奔到紅衣大炮跟前,見到那些炮手還在收拾著火炮,他們立刻拳打腳踢,還罵罵咧咧道︰“動作快些!別讓王爺等急了!”

    “知道了!爺!馬上過去!馬上過去!”那炮隊是三順王從登萊帶到遼東投靠滿清的,面對著高人一等的王爺親兵。他們諛笑著不斷點頭,連滾帶爬地跑到多爾袞的馬前。全部跪下了。

    見到那些炮手過來,多爾袞立刻一改沒精打采的模樣,臉上堆滿了親切的笑容,和聲說道︰“炮打得不錯,都是我大清的有功之臣。吩咐下去!今天這些操炮的,都賞給酒肉,記功!”

    接著多爾袞一指四名炮長,說道︰“你們四個。半個前程。”多爾袞再指火炮統領︰“你,一個前程。”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從以前的後金,到此時的清國,軍功是好處最多的功勛,他們有一套軍功體系,叫做前程,不光你是什麼出身。要從白身到一等公,只需要積攢十二個前程就夠了。

    而半個前程是最低的,拿到了就有了拖沙喇哈番為地世職,翻譯成漢語卻叫雲騎尉。半個前程已經是了不得,一個前程更是厚賞。

    在場的白甲兵雖然不少,但他們在以前再怎麼戰功赫赫。許多人都很沒有掙到前程呢。當他們听到睿親王開出的這個賞額,說不眼紅那就是謊話了,許多人心中還忍不住嘀咕起來。

    那些三順王的炮手就在後面放了幾炮,即沒有危險,又很輕松。沒想到就賺到半個、一個前程了。照這麼計算︰理論上那些炮手只要打下十幾座城,他們就可以賺夠十二個前程封為一等公了?這真是……。那些滿清旗丁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那些漢軍炮兵,听到厚賞以後當然是一陣歡呼,都是跪在地上連連向多爾袞磕頭謝恩。可那些滿清旗丁臉色就很不好看了。要不是多爾袞長年留下的積威,說不定有人就要上前分說分說了。

    多爾袞當然不會去理會下面人的心情,見清兵已經從土堡內押送出明軍俘虜,他是一撥馬頭,率先向著自己的大營走去。

    那名叫圖貝里的參領緊跟著多爾袞,他在心中苦笑了一聲,心想道︰“怪不得整個盛京都傳言︰睿親王三兄弟都好結交漢人,也喜好漢風。雖然那些漢人炮手是可以賞賜,可也應該照顧國族兒郎的心思啊?睿親王有些厚此薄彼了,有機會我可要規勸幾句。”

    多爾袞斜視了一眼圖貝里,臉上頓時露出了微笑。他突然說道︰“圖貝里!難得你還會動花花腸子。來!告訴主子,你那酒囊飯袋里在想些什麼?”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哄笑。圖貝里連忙笑著驅馬上前︰“主子爺!奴才心想︰也該賞賜幾位沖鋒陷陣的國族兒郎。要不然,生怕他們寒心啊!”

    “打這種仗就想要前程?”多爾袞“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們人人都是公爺、侯爺了。臊不臊得慌?”想起了打土堡時的輕松樣,那些滿清旗丁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多爾袞接著說道︰“是不是覺得本王對漢人炮手的賞賜太重了?”

    圖貝里連忙說道︰“倒也不完全是。主子爺!這漢狗的玩意還真是好用。從前奴才們出去打仗,不怕那些明狗,只要一接仗,明狗們就逃得飛快。但這炮可真厲害,一炮打過來,就是鋼筋鐵骨也擋不住啊!”

    圖貝里的話引得四周的人是連連點頭。

    “這不就結了嗎?”多爾袞用馬鞭指了指遠處在歡呼雀躍的三順王炮手,接著說道,“只要給這些奴才點好處,他們就感激的要命。讓他們操炮,再有他們在前面沖鋒陷陣,咱們滿洲的健兒就可以少犧牲幾個。有命才是最強的。怎麼?難道你們怕以後沒仗打?”

    多爾袞的話,讓圖貝里他們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多爾袞接著吩咐道︰“你們也都把口子給扎緊些。不要一天到晚‘漢狗’、‘漢狗’叫著。皇上身邊的範學士、寧學士可都是漢人呢。而且沒有了三順王帶來地漢兵和工匠,咱們那里來這種軍國利器呢?”

    “瞧瞧皇上是怎麼做的。打下松山之後,那些人丁都分給了三順王和續順公那邊。我們這些打生打死的國族各旗倒沒有分到幾個。為什麼會這樣呢?要用漢人奴才賣命,就一定要收漢人奴才的心。你們都學著點吧!別以為只有細皮嫩肉的漢家女子才是好的。”

    “哄——!”四周頓時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有一位白甲兵怪笑道︰“主子爺,什麼時候再帶著奴才們入關搶漢人娘們啊?”

    “快啦!”多爾袞心情也很好,他用馬鞭指著那白甲兵笑道,“就是去也不帶你這個奴才,誰讓你管教不了你媳婦呢?”

    又是一陣大笑。四周的旗丁紛紛嘲笑起這位有些怕老婆的白甲兵來。正在此時,從北面的方向幾匹馬疾奔而來,那幾匹馬上的騎士在高聲的叫喊著︰“聖上有旨,聖上有旨。宣睿親王回盛京覲見!”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8
第六百三十九章 盛京密議

    崇禎十一年八月十二日,盛京皇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多爾袞在大殿上一絲不苟地行著三跪九叩的大禮。

    望著殿中那位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十四弟,皇太極在恍然間似乎有些失神。他想起了當年老汗駕崩後,自己合縱連橫,奪取了眼前這位幼弟的汗位,又逼死了他的生母烏喇那拉氏(阿巴亥)。本以為能夠把多爾袞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間,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當年的這棵幼苗已經成長為參天大樹了。

    在內心里,皇太極真有些佩服老汗努爾哈赤的眼光,這位十四弟太駭世驚俗了。在自己的百般提防和打壓下,多爾袞三兄弟照樣把兩白旗經營成了一個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成為了滿清中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相比較自己的那位只知道打仗,卻沒有絲毫政治頭腦的長子——豪格,皇太極也只能是一聲嘆息了。

    不知不覺中,皇太極的思緒飛到了多爾袞的成長經歷。他對內一直對自己恭敬守禮,對外又立下了赫赫功勛。尤其是在征林丹汗的時候,多爾袞傷了腎水,注定一生無子嗣。要不是這個原因,說不定自己就要把他……。

    突然間,皇太極胸中升起的一股豪氣把這個念頭生生地打壓了下去。自己是誰啊?是大清國的開國皇帝,是統領滿蒙兩族的天聰汗。只要自己在位,多爾袞就是人中龍鳳都要給我跪著。如果他听話。皇太極是不吝給多爾袞富貴,讓其扶持自己的子孫的。如果他有異心?皇太極還是猶豫著不敢妄下狠手。因為滿清八旗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經受不了內亂啊!

    因為沒听到皇太極的“免禮!”,多爾袞就一直在殿中跪著。誰也看不出,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卻是在波濤翻滾。“韜光養晦!韜光養晦!”多爾袞在自己的心中一直在吶喊。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不是,皇太極是不會輕易地放自己過門的。

    “哈哈哈——!”龍座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大笑︰“十四弟,你怎麼還跪著?快些免禮吧!八哥這些天老走神。真是有些老了。”

    多爾袞連忙再磕了一頭,道︰“大清國還需皇上掌舵,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

    “哈哈!快些起來吧!也就是十四弟你們讓八哥我省心啊!”

    一旁的太監在皇太極的示意下搬過一個圓凳,站起來的多爾袞挨著圓凳邊上坐下了。皇太極對多爾袞點點頭,問道︰“今天我們兄弟就聊聊家常。你說說,你知道現在明國里的狀況嗎?”

    “回稟皇上!臣弟略知一二。有什麼不對的,還請皇上見諒!”多爾袞道。

    “誒?咱們兄弟客氣什麼?說錯話都恕你無罪!快些說吧!”皇太極一擺手說道。

    “那臣弟就在皇上這里獻丑了……”

    多爾袞開場白就是一堆廢話。無非是我大清如東升之日。大明是日薄西山;皇太極是英明之主,崇禎是昏庸之君。反正是以強烈的對比襯托出皇太極的豐功偉績。

    馬屁拍完以後,多爾袞開始敘述起明朝的情況。因為在關內廣布密探,再加上晉商等漢奸在傳遞消息,所以滿清對明朝內部的情況是了如指掌。而多爾袞作為大清最上層的人物,也基本上掌握了全部信息。

    可是多爾袞的敘述卻很講究分寸。他不漏掉一點,但也不多說一句。即要顯示出自己對大明事務的關心,但又不能越俎代庖為皇太極做出一點兒決策。這感覺?那走鋼絲還是真難啊!

    皇太極雖然對這些情況也是了如指掌,可其還是裝作饒有興致地在仔細聆听。一邊听,他一邊還在不斷地微笑點頭。直到多爾袞說道︰“明國調集大軍圍剿境內民賊。民賊日趨勢小,明國也日趨安寧!”時。皇太極才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著,打斷了多爾袞的話。

    “就是明國平息民賊。那朕再問十四弟一句,明國以後該如何呢?”

    多爾袞微微一躬身,道︰“恕臣弟愚昧!臣弟不知。”面對著皇太極,多爾袞的謹慎已經深入到了骨子里。就算是知道明朝下一個出兵的目標肯定是滿清,但多爾袞還是保持著不拿任何主意的態度。

    “對朕,十四弟還需如此嗎?”雖然皇太極的話中有些責怪,可他微笑著好像一點兒也沒動氣,因為皇太極已經很熟悉多爾袞的這種態度了。

    見到多爾袞還是不吭聲,皇太極接著說道︰“兵法有雲︰先發制人。不可讓明國安穩啊!朕準備讓國族健兒再次入關。十四弟,你看誰為帥合適啊?”

    對這話,多爾袞倒不可以避而不答。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躬身道︰“皇上,入關圍獵這事,讓豪格去就可以,實在是沒人……岳托也算是忠謹可靠地。”

    豪格是皇太極長子,欽定的繼承人。而岳托是禮親王代善的兒子,更是皇太極的親信。皇太極不止一次說過︰要把岳托留給子孫用的。所以多爾袞推薦的這兩人怎麼樣也不會被皇太極抓住錯處。

    “哈哈哈——!”皇太極再次大笑了起來,“豪格這孩子雖說會打仗,但他性子軟,壓不住這麼多大軍,還需你們這些叔伯多幫襯啊。岳托雖然智勇雙全,可輩分畢竟太低,所以只可為副帥,這次朕就準備在你們兄弟之中挑選一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其實皇太極已經在為身後事布局了。他自己的兩黃旗當然無需擔心。多年的苦心經營,再加上有著絕對忠心的親信——索尼、鰲拜等幫襯,兩黃旗就是鐵板一塊。而豪格剛就任正藍旗旗主沒多久,也正是需要收攏人心,所以不能離國遠征。

    這樣一算,皇太極這一脈就掌握了上三旗,再加上同盟禮親王代善的兩紅旗。就是瓖藍旗鄭親王濟爾哈朗保持中立,那也穩穩壓了一頭多爾袞的兩白旗。這還沒算上皇太極親掌的蒙八旗、漢八旗和三順王等漢軍呢。

    為什麼不用岳托呢?當然是因為他是禮親王代善的兒子。贊賞歸贊賞,但隱患卻不得不防。皇太極需要的是依附自己的兩紅旗,不是要讓兩紅旗做大。萬一岳托立下了赫赫戰功,反而是兩白旗的多爾袞沒解決,又冒出來一個喧賓奪主的兩紅旗,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可是听著皇太極的話,多爾袞的心也忍不住“砰砰”跳了起來。不像努爾哈赤在位的時候,因為當時的後金親貴都是出身于李成梁的遼東鐵騎,那些滿清的親貴總對大明朝有些懼怕,直到現在,連年歲較大的代善等親貴,說起明軍的時候,還有一種三年怕井繩的感覺。

    可隨著遼東的一次次大捷,皇太極幾次入關的南侵,對現在年輕一輩的滿州八旗親貴來說,去關內猶如是去游獵一般,根本沒有什麼風險,可收獲的卻是大批的奴隸、牲畜還有金銀,那好處簡直太大了。

    而且誰去關內一次,回到滿州之後都是聲望大漲,被認為是俊彥豪杰,大清的棟梁,再加上旗內人口、牲畜、財物的暴漲,那真是名利雙收的大好事啊!

    而且听皇太極的口氣,好像是要任命自己為主帥,這讓多爾袞又怎麼不心動呢?雖然盡量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可多爾袞開口的時候也有些嗓音沙啞了︰“那二哥德高望重、七哥……”

    “哈哈哈——!”皇太極立刻大笑著揮揮手,打斷了多爾袞的話,“朕召十四弟來,就是要十四弟為主帥的。怎麼?十四弟想不想去啊?”

    多爾袞毫不猶豫地離座跪下磕頭道︰“臣弟肝腦涂地,願為皇上效死!”

    看著多爾袞跪下磕頭,皇太極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入關的好處皇太極當然知道,多爾袞有什麼想法?皇太極當然也知道。可雖然如此,那入關也是柄雙刃劍,就看多爾袞有沒有本事玩起來了。

    皇太極向身邊一招手,一名隨侍的太監立刻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聖旨,大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任和碩睿親王多爾袞為奉命大將軍……,欽此!”

    當太監把聖旨交到多爾袞的手中時,多爾袞都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皇太極仿佛知道多爾袞正在心潮澎湃,所以靜等了好一會兒,直等到多爾袞平息了情緒,才讓他再次坐下,與他商議起這次入關的作戰來。

    “這幾年的攤子越鋪越大,咱們滿州的年景也不好,朕琢磨著,安排你領著人馬去關內走上一趟,再帶回些東西回來貼補貼補。咱們大清國還是窮啊!”

    就是建了國,滿清還是改不了武裝強盜集團的蠻族本質。因此這個集團對自己成員的衡量最重要的標準就是軍功有多少。可如今滿清周圍的蒙古部落、長城外的大明勢力、朝鮮等,都已經是被滿清武裝完全擊潰和打垮,所以這個武裝集團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戰爭可以提供軍功了,也沒有這麼多的地方可以去掠奪了,所以此次南征的首要目的當然就是搶掠。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39
第六百四十章 心煩的皇太極

    皇太極接著吩咐道︰“這次出關的兵馬,你那兩白旗出三成,其余的兵馬幾個旗湊湊,除卻你本旗的甲丁,和常例抽調的各旗兵馬,還要多調些兵馬。三順王和續順公那邊,瓖藍旗和兩紅旗那邊,明日朕就下旨,讓你多帶些過去。朕再下聖旨讓蒙古各部抽調人馬,朝鮮那里抽調火銃兵,這麼多的人馬,再加上有岳托輔助你,應該是有把握。”

    多爾袞是不斷地點頭。剛才皇太極交待的話,都是些常規的交待,所以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皇太極接下來的話卻讓多爾袞大吃一驚。

    “明國京畿之地的明軍已經被國族健兒幾次打殘,有的也都是新募的兵馬,根本不堪一擊,你過去那邊的時候,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而且京畿之地也已經被我大清幾次征平,此地已相當殘破,非此次南征之首選。”

    “從前咱們八旗的兵馬入關,野戰屢屢大勝,趁虛攻城也做過很多,可圍攻堅城,打慢戰的時候卻少。而此次有了火炮此種軍國利器,所以你這次去的時候,一定要找那麼幾個大城試試,借機演練下戰法,跟著入關作戰的甲丁,也都要輪換上。讓其熟悉攻堅奪城。”

    “你這次去,不要拘泥于長城附近,也不要懼于陷入明軍重圍。明軍人雖多,但其不敢出城浪戰,只敢據城死守,所以你要放大膽南下,越南越好,入山東還是入河南,你可自決。”

    “明軍精銳兵馬都在剿平民賊。如你南下,圍剿民賊之明軍定會鼓起而戰,尋得機會。你要完全打敗一、兩支。這時就不要吝于八旗傷亡,能多打掉一些,以後我們入關也能容易一些,征平天下也可事半功倍,切記!切記!”

    “入關後,也需時刻觀察民賊動向。如有民賊賊梟想與我大清結盟,可帶其使者一同返盛京,並可收編授官,一切皆可自主。若能讓明國民賊再鬧騰起來,臣弟可記為首功。天下之勢。宛如三國。明國就如魏般最為壯大,我大清和民賊就如蜀吳,結盟之後才可聯合抗魏。但如明國請求款和,則嚴詞拒絕。此點更為要點!”

    “能說的也就是這麼多了,朕要是想起什麼。會派人傳你。如有什麼不懂得,也可以隨時來見朕。就這樣吧!臣弟你先回去準備著。”

    听到了皇太極結束了談話。多爾袞連忙站起磕頭辭陛。在回去的路上多爾袞在心想︰“這不是要讓我的兩白旗為主力。與明國的精銳兩敗俱傷嗎?”

    可是多爾袞又轉念一想︰“只要自己連續獲得了大勝,那非但自己的兩白旗不會有什麼損耗,而且自己在大清國中的聲望,兩白旗的丁口、財富都將得到膨脹,那又有什麼不好呢?這天堂、地獄都是在自己的手中啊!難道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挑戰嗎?”想到這里,多爾袞的腰也逐漸地挺直了起來。在八哥皇太極面前。多爾袞裝孫子裝得也是太難過了一些啊!

    目送著多爾袞的離開,皇太極感到頭一暈。這些天一直勞累,昨晚批閱奏章又晚了一些,清晨起來的時候。皇太極再次流鼻血了。想到了那一直在韜光養晦的十四弟,皇太極也是相當頭疼。自己只要在,多爾袞當然掀不起風浪。可是自己的身子可是不太好啊!

    “哎——!”皇太極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听到皇太極的嘆氣,一旁侍立的鰲拜立刻彎下了腰,虎背熊腰的他動作是相當的輕柔。鰲拜關心地問道︰“皇上,可有不適?是否要傳太醫?”

    皇太極一臉不耐煩地揮揮手,沒好氣地說道︰“傳什麼太醫?還嫌朕不夠心煩啊?鰲拜!前些日子你們正黃旗又和睿親王的正白旗干過一架是嗎?”

    “嘿!那些正白旗的孫子打架不行,還事後告狀?皇上!奴才告訴你……”

    皇太極再次揮手打斷了鰲拜的話︰“誰要听你們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告訴你!是睿親王把打架的旗丁抽完鞭子以後,送到朕這里來治罪的。一直關照過大伙兒,我們國族人少,就需團結,沒事不要動手動腳的。鰲拜!值守以後,也把那些個打架的孩子治治軍法,你也領十鞭,我們兩黃旗也要做出表率!”

    “喳!”鰲拜倒是不在乎,反正他皮厚肉糙的,不怕挨上十鞭。可是他還是對兩白旗有些看法︰“皇上!治奴才的罪倒沒什麼,可是你也要提防著點。听說睿親王他們哥仨實在是不像話了,現在各旗的親貴,蒙古、漢人那些奴才來盛京之後,先來皇宮拜見皇上您,隨後就要去多爾袞那邊拜見,竟還有先去他那里,然後才來這兒的。”

    “別相信那些謠傳。再說睿親王管著蒙漢事務,有人拜見他也沒什麼不對。”皇太極立刻阻止鰲拜說下去。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如果自己反應強烈,萬一傳播了出去,那不是造成兄弟鬩牆嗎?

    “可皇上!”鰲拜沒懂皇太極的意思,他還以為是皇太極不重視呢,“兩白旗那邊一直不聲不響的,看起來恭順得很。可奴才還是不放心啊!奴才知道明人有句話︰那就是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皇上,您得想個法子,讓睿親王他們少點心思,最好現在就圈起來。”

    皇太極立刻瞪眼看向了鰲拜,把素來膽大的鰲拜也嚇得心驚膽戰,他連忙跪下磕頭道︰“皇上,奴才可是一片忠心。那睿親王恭謹了這麼多年,可他心里可是一直帶著恨呢。”

    “哼!”皇太極心知肚明︰多爾袞心里當然恨。自己可是奪去了他的汗位,又逼得他母親為父汗殉葬。可是當著鰲拜的面,皇太極又怎麼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過,也就是鰲拜對皇太極忠心耿耿,要是換一個人對皇太極這麼說,皇太極可能早就用他的腦袋讓多爾袞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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