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62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0
第六百二十一章 君子報仇

    “這……!”薛勇的問題很難回答,所以金雄倒猶豫了起來。說不能夠掌握,那劉國能和金雄在汝寧軍那里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可說全部掌握,總還有些投靠的是陳年積匪,他們可能不願意接受招安。

    看到金雄的為難,薛勇擺擺手說道︰“我問的這話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我們汝寧軍的船隊將在三天以後到達揚州。讓闖塌天把那些不听話的人安排在水邊,我們汝寧軍幫你們收拾一下,以後你們掌握起來也方便。”

    “那俺們下面去哪兒啊?”金雄還是舊話重提。

    “當然是往回走了。難道你們還想打下北京城啊?”薛勇笑罵道,“你們這些首領的老婆孩子待在汝寧,手下人的老婆孩子可還在大別山呢。難道想把他們都拋下?總得接了他們吧!我們汝寧軍做事向來地道,也要把這些婦孺都安排好的。”

    薛勇的回答一下子讓金雄放下了心,他也笑道︰“那俺馬上走,讓大哥準備好。”

    “別急著走啊!讓我把話說完。”薛勇又說道,“等我們到了揚州以後,你們也暫時別走,什麼時候走,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明白了嗎?明白了就去吧!”

    九月初二,揚州運河邊。

    “大櫃!這次投大王可投對了。打仗的時候他的人沖在前面,分東西的時候倒讓我們兄弟上,今後我們兄弟可過上好日子了。”

    靠近大運河的地方向來是比較富饒,而在這次,闖塌天劉國能都把這些地方分給了新投靠的人,所以讓這些人相當滿意。

    “你胡說些什麼啊?”麻六笑罵道,他當時是在大別山帶著幾百土匪投靠劉國能的。“什麼你的、我的?都是大王的人。弟兄們都搜仔細一點,什麼東西也別拉下。還有,等會兒準備兩份,要給大王和八爺送去。”

    “大櫃!我們人走散了,城里的官軍沖出來怎麼辦啊?”又一位土匪詢問道。

    “他們不敢!就是我們在城下光 走,那些官狗也不敢出城。別費話了,抓緊時間!”

    “大櫃!您瞧!”突然有一名土匪大叫道。

    麻六一瞧,運河遠處出現了幾艘船。雖然看起來很遠,但那些船的速度相當快,沒一會兒就已經看清船的輪廓。

    “快些集合!快回到大王那里去!”麻六大叫道。而那些土匪也象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轟轟轟——!”雖然看起來還很遠。但這已經是火炮射程之內了,汝寧軍的艦炮依次發出了轟鳴聲。炮彈砸在民居上,打得磚石是四處飛濺。那些土匪也更混亂了,他們亡命般地逃離運河。

    麻六也在拼命跑著,直到遠遠地離開運河。他才停住腳步歇上一口氣。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手中的兵器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而他的左手卻死死地抓住了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抓來的花布。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逃過一劫了。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群馬的奔騰聲,麻六轉身一看,卻驚恐地發現南面出現了一群官軍的馬隊……。

    薛勇與金雄約定以後,在九月初一晚到達離揚州三十里的地方。汝寧軍的船隊靠岸。把自己的馬隊一千多騎先放上了岸,接著夜行軍靠近了揚州。

    在第二天,汝寧軍的八艘炮艦先對岸轟射,接著騎兵掩殺。把那些劉國能覺得不可靠的農民軍殺了個七零八落。之後,汝寧軍據城扎下了大營,與劉國能的農民軍對峙了起來。

    接著就開始了演戲時間,薛勇與劉國能的部隊發生了連番“大戰”。反正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又幫助了劉國能搞掉一些“刺頭”。搞得揚州城內的軍民是心潮澎湃、蕩氣回腸!

    “將軍!連日苦戰,將士們辛苦,老朽今日代表城內鄉老來感謝將軍。來!將軍!老朽先敬您一杯!”揚州的林家家主舉起了酒杯。

    沒有人是傻瓜。打了這麼多天,揚州城內的人也看出來了,汝寧軍和劉國能的農民軍完全不在一個擋次。之所以僵持這麼多天,說兩軍有勾結?那沒證據。但起碼說明汝寧軍是留力的。為什麼要留力呢?揚州城內的人們也都想象得到,無非是想加錢罷了。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揚州城就想快些把瘟神送走,讓揚州早日恢復往日的繁華。所以這次出城到汝寧軍犒勞的隊伍,基本上就是由鹽商組成的。

    揚州首號鹽商——祈家肯定不會出面,所以帶隊的就是排在第二號的林家家主。沒想到來到汝寧軍軍營以後,接待的薛勇倒相當客氣,並且擺上酒宴,親自與林家家主單獨飲宴。

    見到林家家主的敬酒,薛勇也舉起了酒杯。倆人干了一杯以後,開始了正式的話題。

    “薛將軍,明人不說暗話。老朽知道貴軍連日辛苦,也落下了不少的虧空。老朽就在這里拍一下胸脯,請薛將軍報個數,老朽立刻與同業相湊,補上那個虧空。”

    薛勇是“哈哈”一笑,道︰“也許林老先生發覺了,我們汝寧軍相當厭戰,兵丁都不肯出力,所以到現在還未把賊軍趕走吧!”

    林家家主根本沒想到薛勇是如此的直言不諱,他驚訝道︰“將軍此話何解?”

    薛勇嘆了一口氣,道︰“在下雖是草莽,但也知言而有信。在下與郭、陸兩位先生曾經談妥,只收八萬兩,所以多一文錢都不收。非是在下在做戲,只是在下也控制不住兵丁啊!”

    “為何如此?”林家家主更奇怪了,“久聞吳大帥治軍有方,怎會出現如此狀況?”

    “他們的心中有氣啊!”薛勇的神情是更加無奈,“我家總兵愛兵如子,兵丁們也是忠愛有加。本來在下倒也能如臂指揮,可當兵丁們听聞來援揚州,他們都提不起精氣神了啊!”

    這話一說,林家家主不吭氣了。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與鹽業有關。難道這位薛將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要銀子,而是要利益更大的鹽貨份額啊?所以林家家主遵循著百言不如一默的原則閉上了嘴,靜等著薛勇的下文。

    可接下來,薛勇仿佛象是沒事人一樣,頻頻地向林家家主敬酒,談笑風生的,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談論過這個話題。

    到了最後,還是林家家主先忍耐不住,他斟字酌句地說道︰“往日我們揚州是與吳大帥有些誤會,可這麼些年,鹽業同仁都守著吳大帥的規矩,從不敢越雷池一步,也交好了近十年。所以將軍您的意思?”

    薛勇立刻不耐煩了︰“都與老先生說了。在下不是要錢,更不是要鹽貨。”接著薛勇俯過身,小聲地點了一句︰“祈家!”

    當年的祈家可是與吳世恭有著血海深仇。為了鹽貨生意,祈家曾派人刺殺過吳世恭,而吳世恭也派人把現祈家家主的父親給暗殺了。後來,祈家也在官場上給吳世恭使過絆子,只是因為雙方距離實在太遠,互相奈何不了對方,所以相安無事到現在。

    本來在薛勇的這次出征中,並沒有拔除祈家的這個任務。可是既然陰差陽錯地到了揚州,薛勇當然要想辦法為吳世恭拔除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雖然久經風浪,但林家家主還是一哆嗦。沒想到那個吳汝寧這麼狠,明目張膽地要利用賊軍為自己報仇。

    可是稍稍一鎮定,林家家主頓時感到渾身火熱。排在第一的祈家如果滅掉了,那自己不就變成老大了嗎?而且揚州四大家變成了三大家,那每家的鹽業份額都會有不小的增長啊!

    于是林家家主的眼立刻亮了起來,他也俯過身去,小聲地問薛勇道︰“要把祈家怎麼樣啊?”

    “滅門!”

    薛勇可不會心慈手軟,要下手就要斬草除根。

    這倒讓林家家主皺起了眉頭。弄掉現任祈家家主——祈淳安好辦,可滅祈家全族就有些麻煩了。到底祈家在揚州也是根深蒂固,官場上也有龐大的關系網,要做到一個不漏是很有難度的。

    見到了林家家主在猶豫,薛勇就開始做好人了︰“林老先生,是否要在下派些人入城,到時候就聲稱城中鬧匪亂啊?”

    “不用!”林家家主是斷然拒絕,“請將軍等候三日,到時候老朽一定給將軍一個交待!”林家家主當然不敢把汝寧軍放入城,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誰知道汝寧軍會把揚州城鬧個怎樣的天翻地覆呢?

    林家家主回城以後,立刻暗中約見了其他兩家家主,在他們的商議和活動下,揚州城內的衙役突然出動,以“販賣私鹽”的罪名逮捕了祈家全家。

    而祈家家主祈淳安似乎早有準備,在衙役抓捕之前服毒自盡。祈家幾乎所有的男丁都在大獄內“畏罪自殺”。在揚州城顯赫了上百年的豪門——祈家,就這麼一朝而亡了。

    薛勇也十分守信。當他接到城中鹽商送來的全部祈家男丁的首級和十萬兩銀子(林家等又加送了兩萬兩)後,立刻向劉國能下令︰讓其向西回大別山。

    揚州的危急就這麼解除了。過後那些鹽商一算帳,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夠小賺一筆,而揚州城內的官員,甚至衙役都大發了一筆橫財,因為祈家的家產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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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密謀叛亂

    “豹哥!這麼些時間,我們的人都死傷慘重,我就覺得有些不對,會不會大王把我們都賣了吧!您倒發個話,下面我們該怎麼辦?”

    一群新投靠劉國能的首領,秘密地聚在一位名號為“鑽山豹”的山匪首領周圍,發泄著他們的不滿。

    還是那句老話︰誰也不傻!幾次損失慘重以後,那些新投靠的人就感到有些不對了。把幾件事結合起來一分析,那些首領就知道劉國能在消耗他們的實力。可現在這種情況,單獨幾股人馬根本無力抗拒劉國能,所以他們就悄悄地竄聯,希望抱成團來自保。

    “俺可听說,那闖踏天可是與汝寧那吳屠夫眉來眼去,就想著投靠官軍呢。他要把我們的腦袋,用作那投什麼,好像是什麼什麼的狀。”另一位首領說道。

    “是投名狀!”一旁有人提醒。

    “對!對!就是投名狀!”

    當時薛永利把劉國能大小頭目的家屬給一網打盡,所以造成了現在的這種很難保密。新投靠的首領總與劉國能的頭目有一二個交好,所以劉國能暗中投靠吳世恭的消息也傳到了這些首領的耳中了。

    “別胡說了。俺是不相信大王與官狗有勾結的。這一路上,大王死的人也不少,都是與官狗打仗時傷亡的,難道他也是在做戲?俺倒是認為有人要挑撥,讓俺們自相殘殺呢。”也有首領是為劉國能說話的。

    不要說,劉國能在農民軍中的赫赫名聲為他籠罩上了一層光環,所以到現在,還有人為他在說話。

    “那怎麼解釋把我們弟兄當炮灰?”立刻有人不服氣地說道。

    “喝酒吃肉的時候你倒不說,現在有了難處你倒跳出來了,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小人。”辯解的那人也是不甘示弱。

    “誰是小人啊?等會兒你是不是要去告密。讓闖踏天把我們都殺了?”那位立刻拔出了刀子。

    “俺老錢一個唾沫一個坑。不會說昧著良心的屁話。不是想與各位弟兄同進退,那俺過來干什麼?可有人要胡說八道,俺也不怕什麼。”這位也針鋒相對地拔出了刀子。

    “都出息了,對自己弟兄都要拔刀了。那咱們就讓開一個地,讓你們好好拼個你死我活。”一直沒說話的鑽山豹發話了。見到這倆人都悻悻地收回了刀,鑽山豹也放緩口氣說道︰“咱們這些弟兄以前都是大山里的,直到闖踏天過來,咱們才跟他一起干。”

    “當時闖踏天說︰要帶咱們來江南,說這里富得流油。當時我們也都答應了。而且闖踏天也沒騙咱們,眾位弟兄也都拿得不少吧!可為什麼咱們不滿意了呢?因為我們失去的弟兄太多了。”

    “那富貴險中求。死了的弟兄也沒什麼可抱怨的。自己選擇的路,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咱們也就認了,但這次也給咱們一個教訓,外頭的食不好吃,咱們怕了行不行啊?咱們是山里人。以後不再離開大山找食吃了。”

    鑽山豹一番聲情並茂的講話讓那些首領都在點頭。

    “說闖踏天勾結官軍?咱也認為那是謠言。可說闖踏天要吞並咱們,那咱可就有些信了。反正也不多說了。以後就各走各道。眾位弟兄要是信得過咱,那就先結個盟,兄弟我就先帶著大伙兒回大別山,然後眾位弟兄再回各自的寨子。”

    “豹哥說的對!”

    “就听豹哥的!”

    那些首領紛紛贊同。在決定了以後,那些首領就分批離開,要隱藏住自己的行動。可是誰也沒有注意道。有幾個人拉到了最後,而這些人都是鑽山豹的親信。

    “豹哥!剛才您怎麼沒拉旗啊?”一位親信問道。

    鑽山豹揚了揚眉說道︰“狗日的闖踏天還很有名聲,讓他們這些人散伙可以,讓他們奪位就有些麻煩了。說不定一轉身。他們就把咱們給賣了。”

    “就是!有些人提到闖踏天就像遇上了親爹親娘。說不定就是闖踏天派來的探子。豹哥!要不找個機會把他給干掉?”另一位親信說道。他正是剛才先拔刀的那位。

    “別輕舉妄動!”鑽山豹連忙制止道,“剛發生過口角,就遇上了意外,誰都知道老錢是你干的。別搞得人心惶惶。再說,闖踏天的實力已經超過咱們太多,引起他的注意就不好了。”

    “那豹哥!俺們就這麼算了?”

    這倒讓鑽山豹猶豫了起來。在之前,鑽山豹與幾位親信也商議過,要趁著這些首領的反感,趁機挑動情緒分家,也要為鑽山豹拉起一營。鑽山豹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誰願意在深山老林中躲藏一輩子啊?

    可當今天看到了意見分歧以後,鑽山豹決定先擱置紛爭,防止這些人分裂。可是下一步又該怎麼辦呢?

    鑽山豹緊皺著眉,苦苦思索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出面與闖踏天分裂?難道自己真的只能做保姆,把那些山匪送回家?

    野心的種子一旦破土而出就難以遏制了。鑽山豹突然想到︰為何自己不能單干?為何自己不能名震天下?他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豪情壯志。

    于是鑽山豹立刻下決心道︰“你們都過來一下,咱有話要說。”

    “豹哥!您有什麼吩咐?”

    “人活一世,無非是為了個名聲。現天底下闖王、八大王都是赫赫有名的好漢,咱們為什麼不能?當時闖踏天到了咱們山里,為什麼咱們會投靠他?無非也是因為他的名號夠響亮。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咱們不闖出個響亮的名號呢?”

    “可……可豹哥!當時闖踏天可是人多勢眾啊!”一位親信提醒道。

    不提當時在大別山區是看實力強弱的,就是在現在,劉國能的實力也遠遠地超過了鑽山豹他們,所以那親信提醒鑽山豹,不要去做以卵擊石的事。

    可鑽山豹已經鐵了心,他道︰“要人?闖踏天那兒不是有好幾萬嗎?既然闖踏天想要咱們的腦袋投官狗,那咱們也無毒不丈夫,想個辦法把他誆來,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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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調虎離山

    其實直到現在,包括鑽山豹在內的所有人還是不相信劉國能會與官府勾結 ,因為劉國能在與黃得功的作戰中,也動用了自己的老底子。

    再說在明末時期,打仗歸打仗,明軍與農民軍主帥之間有聯系也相當尋常,雙方都會互通信息。倒也不是什麼互通款曲,起碼也是一種宣傳和玩心理戰的作用,所以這些首領根本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之所以鑽山豹會如此說?無非是找個理由證明他下克上的正義性罷了。不過他尋找的理由恰好就是真相。

    九月十五日,鑽山豹主動請纓為先鋒,率領一萬多人再次攻克殘破的無為縣。之後,他邀請中軍的劉國能、金雄等首領入城歡宴。

    劉國能雖然入了城,但其長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使得他相當謹慎,所以劉國能就以勞累為由拒絕了宴會,而只是在城中過夜。

    一計未成,于是鑽山豹立刻動用第二套方案,他在半夜夜襲劉國能住所。可劉國能卻在護衛們拼死護衛下,殺上城牆並從缺口跳出,揀回了一條性命。而金雄卻不幸遇難。

    等天亮以後,得知兵變的劉國能部是大亂,劉國能也分辨不清敵我,他也不敢收攏部隊。只帶著自己的老營一萬多人,立刻投降了跟隨的汝寧軍。

    九月十八日,薛勇驟聞兵變,立刻下令讓屬下三個軍團分三路追擊。由于漫山遍野都是劉國能的殘兵,因此,這三個軍團都被糾纏住了腳步,追擊鑽山豹未果。

    同日,已經走到廬江的陶辛部遇上了匆匆逃來的鑽山豹部近二萬人。陶辛還以為鑽山豹部就是劉國能的一部,所以根本沒讓自己的部隊從行軍狀態轉為作戰狀態。只是派人去鑽山豹部聯絡。

    可是聯絡者剛靠近鑽山豹部,就被鑽山豹下令射擊。于是雙方立刻展開了一場遭遇戰。

    在戰斗的一開始,陶辛部相當被動,他們即沒有做好作戰的準備,又遇上了一股窮寇,所以有些措手不及,戰斗一度打到了肉搏狀態。

    接著就是一番苦戰。因為新編軍團新兵太多,倉促遇敵後,許多新兵都是驚慌失措,連基本的戰術動作都忘記了。只知道象無頭蒼蠅一樣亂跑,整個部隊是一片混亂。

    直到陶辛親自上陣,帶著三百親兵沖殺到了第一線,整個陣線才穩定了下來。在戰斗中,陶辛的斧槍柄也折斷。盔甲也被打擊得坑坑窪窪的,所幸人只受到了些輕傷。

    趁著這個空隙。新編軍團終于列好了陣形。之後的戰斗就乏善可陳了。鑽山豹部也就是一板斧。當汝寧軍展開正式的戰斗以後,他們就立刻潰散了。

    直到審俘以後,陶辛才知道劉國能部發生了兵變,可這時候,鑽山豹已經帶著剩下的六千多人馬離開了,陶辛就是想追都來不及了。于是。他只能夠等待在原地,等著薛勇的匯合。

    這次劉國能的招降完全就是虎頭蛇尾,這結果使得薛勇和陶辛是垂頭喪氣。他們立刻把此消息傳回了汝寧,可吳世恭卻沒有指責。他還是去信好言安慰了這倆人。

    而鑽山豹回到大別山以後,立刻大開殺戒,殺害了上千名劉國能兵丁的家屬。為此,依照吳世恭的命令,劉國能的老營編成了一個軍團,並與湖廣軍團合編成了一個猿躍鎮。陶辛也一躍為猿躍鎮的統領,而劉國能為副統領。

    而猿躍鎮和蛟擊鎮,這兩個各有兩個軍團的鎮也開始了在大別山區的剿匪,就是要完全剿滅鑽山豹等人。

    這次剿匪行動進行得相當辛苦,足足圍剿了八、九個月。而在這段時間,這兩個鎮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展開軍事行動了。還好,這段時間也是難得的平靜期,于是這兩個鎮就把這場剿匪當成了新兵實戰訓練了。

    “盧公公!您可不能再拖了,我們可是南直隸官軍,現在已經是在熊總理之地,就怕狗拿耗子,吃力不討好啊!”盧九德的一位幕僚相勸道。

    听了這話,盧九德布滿血絲的眼楮直直地看著前方,他紋絲不動地坐著,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過了好一陣子,盧九德才回過魂來,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雜家就想不明白了,打賊軍還分得這麼清楚干什麼啊?就差一口氣啊!”

    盧九德匯合了劉元斌和徐明以後,全軍已達到二萬五千人。在原地稍稍休整了一下,盧九德就帶著這支大軍去追趕張、羅聯軍。

    可張、羅兩軍十分狡猾,他們時合時分,行蹤是飄忽不定,還時不時拋下些炮灰,玩個金蟬脫殼的把戲,把盧九德部和左良玉部搞得是苦不堪言。而這時候,劉國能經滁州、犯揚州的消息又傳來了。

    南京城那里是一天一封急報,催促著盧九德帶兵回去。因為盧九德追趕的地方已經是湖廣了,這里已經是五省總理熊文燦負責的地盤,所以南京城就讓盧九德不要多管閑事。

    漸漸的,盧九德也有些抗不住了,可他也很不甘心。眼看著就要把張、羅聯軍給堵住了,如果現在東返,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可盧九德也很明白,他才剛上任南京鎮守太監,在南京城內的根基還不穩固,所以再不回去的話,可能彈劾奏章就要滿天飛了。

    “抓住的那個探子說了,賊軍就要走這條路。再等三天吧!”雖然在這里是盧九德指揮,但他還是用懇求的語氣與眾位商量。

    見到盧九德是這個樣子,議事的眾人也都心中一軟。可就在他們準備點頭的時候,一位軍將興沖沖地沖入了大帳,他稟告道︰“賊軍在西北三十里路的地方出現了。”

    盧九德一下子興奮地站了起來,大聲命令道︰“全軍集合,隨雜家殺賊去!”

    “干爹!這次八大王倒也大方,把這條道讓給了我們。我們也不象八大王那樣,累贅那麼多,只要緊趕幾天,我們就能夠把官狗甩掉了。”楊承祖樂呵呵地說道。

    “八大王做人還是不含糊的。”羅汝才也摸著短須笑道︰“要不是他主動開口,我還不好意思分兵呢。我們也不能不仗義,等甩開官狗後,如果能幫,就幫八大王一把吧!”

    “誒!”楊承祖連忙點頭答應。

    就在此時,突然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那探子還沒等馬停下,就大聲稟告道︰“大王!前方十里處發現盧太監的部隊。”

    可還沒等羅汝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又一名探子飛馳而來,他又稟告︰“大王!在我們右側,左賊的官軍來了!”

    羅汝才一下子想到了這條路是張獻忠給自己推薦的,他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于是破口大罵道︰“不得好死的東西,想把我們送進埋伏,讓他自己逃掉,媽的什麼義薄雲天的八大王?狗屁!”

    “干爹!那我們該怎麼辦?”楊承祖也發急了。

    “還能怎麼辦?跑吧!逃掉一個是一個,草他娘!這江南地方邪乎,等出去以後,我們還是回陝西去。”氣極敗壞之下,羅汝才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了。

    “那我領人擋著!干爹!您快帶弟兄們走!”

    被官軍糾纏住的張獻忠想出了一個調虎離山的詭計。他主動讓給羅汝才一條路,接著派人暗中報給了盧九德和左良玉,把羅汝才當成了棄子拋了出去。

    羅汝才果然上當,他遭受了盧九德和左良玉的埋伏。在楊承祖的拼死抵抗下,又拋下了幾乎所有的財物,羅汝才才勉強地逃出生天。

    還幸虧有左良玉幫了大忙,當他的兵丁看到滿地財物的時候,立刻停止了追趕的腳步,就地哄搶,而且那哄搶進行得是相當熱鬧,甚至把盧九德的部隊追趕的道路也擋住了。所以最終羅汝才的損失還可以忍受,前後傷亡了近兩千人,起碼他部隊的骨架還是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之後,羅汝才帶著自己的部隊,頭也不回地向著陝西而行。

    而張獻忠在利用了羅汝才以後,也順利地把部隊撤回湖北。由于盧九德的大軍東返,只面對左良玉一支明軍的張獻忠是壓力大減,不過,這次的南直隸之行也使得他損耗很大。因此,張獻忠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些時間來休養生息。

    沒想到瞌睡遇到了枕頭。在襄陽總理剿務的熊文燦本著以撫為主的方針,派人去招降張獻忠。而張獻忠也表示願意接受招撫,並且派人送給熊文燦一批珍寶,其中包括兩塊一尺多長的碧玉和兩顆徑寸的珍珠。

    貪財好貨的熊文燦當然是大悅,他以為招撫了張獻忠既可以唾手而得蕩平之功,又能夠搜括到不盡的財寶,所以極力向朝廷建議招撫。

    而這一道道捷報報至朝廷,使得崇禎皇帝是心花怒放,兩大巨梟張獻忠和劉國能先後招撫成功,那不是不費刀兵之力就實現天下太平了嗎?

    而在這個時候,揚嗣昌主持的“十面張網”的兵、餉也已準備完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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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大戰略開始

    現在是要兵有兵,要錢有錢了,那揚嗣昌就要開始排兵布陣了。

    首先,揚嗣昌定下了這次剿匪的日期,定于了崇禎十年的十二月到崇禎十一年的二月,共三個月的時間。

    之後,就確定了剿匪的主戰場了。除鳳泗、承天祖陵所在理應防守外,確定了以河南、陝西兩地為殺賊之地。

    接著,就是十面張網了。揚嗣昌安排︰要使陝西巡撫斷商州、洛南;鄖陽撫治斷鄖陽、襄陽;湖廣巡撫斷德安(今安陸)、黃州(今黃岡);安徽巡撫斷英山、六安;鳳陽巡撫斷潁州(今阜陽)、亳州;而應天巡撫撫之兵仍堵潛山、太平(今當涂);江西巡撫之兵急堵黃梅、廣濟(今湖北黃梅縣西);山東巡撫之兵直堵徐州、宿州;山西巡撫之兵橫截陝縣、靈寶,保定巡撫之兵飛渡延津一帶。

    然後就是剿匪的主力機動部隊了︰五省總理熊文燦提邊兵;監臣提禁旅;河南巡撫提左良玉、吳世恭、陳永福、李祿等兵;而余子璉四方馳援。大家要同心並力,合剿中原,為不盡不休之勢。

    倘若闖王李自成、過天星張天琳等賊酋出關東,則陝西總督洪承疇提左光先、曹變蛟、祖大弼諸帥之兵與之俱出。

    最後就是作戰目標︰各地官府和官軍將總動員,準備下三個月苦功夫,了十年不結之局。所以揚嗣昌保證︰斷乎可三個月而平賊也。

    而就在這時候,蕪湖大捷的消息傳來了,張獻忠和劉國能的降書也上呈到了朝廷,簡直就是一個開門紅啊!于是朝堂上君臣就是一片樂觀。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這揚嗣昌一建立了大戰略,馬上就是立竿見影,這也立刻體現出了揚嗣昌的能力和崇禎皇帝的眼光。不要說運氣。運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所以崇禎皇帝是龍顏大悅。

    這時候的崇禎皇帝,眼前似乎浮現了這樣一種美景︰只要能在近期討平流寇,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關外的清軍,而一旦軍事上的危機徹底消除,中興盛世就將不會太遠了。

    而對于楊嗣昌這位真能實心任事,把如此重大的一次軍事行動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棟梁之臣,他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直到後來,那揚嗣昌的“十面張網”的計劃最終流產,他的這種感情也依然沒有完全消失。因為楊嗣昌畢竟是他在整個統治期內最得力。也最受他信任的大臣。

    于是崇禎皇帝決定動用寶貴的人力和物力,搞個大活動慶祝一下,顯示一下明朝中央政府的雄姿,也鼓舞一下全**民剿匪的士氣。而古往今來這樣的大活動也差不多,崇禎皇帝選擇的就是大閱兵。

    在崇禎十年的十月。崇禎皇帝舉行了他平生唯一的一次巡城閱兵儀式。這天京城全城戒嚴,禁止百姓出行。崇禎帝在威武儀仗的引導下騎著駿馬緩緩出宮。文武百官也都騎馬跟在皇帝身後。

    而這支龐大的隊伍在“武成之樂”的伴奏下先到正陽門,然後沿著內城繞各門巡視了一圈。京營的全體將士們早已排列在城牆上下,鮮艷的軍旗隨著金風飄舞,兵刃鎧甲在朝陽的照射下閃著毫光,皇帝在哪里出現,哪里就響徹了山呼海嘯般的“萬歲”之聲。

    崇禎皇帝見到軍容威嚴整齊。非常高興,特地賞賜了那位懷揣“行無所事”四字真經的戎政尚書陸完學。在這個秋高氣爽的愉快日子里,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帝國和自己的軍隊的偉大力量。

    在當天晚上,崇禎皇帝又做了一個好夢。他似乎見到了自己的名號並列于太祖、成祖之列,接受萬世的歡呼敬仰。

    可是崇禎皇帝不會知道,在接受檢閱的這數十萬大軍中,多一半都是各營將領們出錢臨時雇來充數的,京城里的雜役、伙計乃至流氓、閑漢一時都在城牆上下當了臨時工,確實拉動了北京城的內需。而要依靠這樣一支徒有其表的部隊來維護這破敗的帝國?做夢去吧!

    而且要實現揚嗣昌的大戰略還有兩大支柱需要解決︰一個就是攘外必先安內;一個就是以戰促撫。

    先說攘外必先安內吧!拋開感情因素,放棄華夷之別,揚嗣昌首先集中全部國力,先解決一個大敵的戰略思想是沒有問題的。這也可以從本文以前介紹戰略的說明中可以看出。也就是說︰一段時間內,就解決一個問題。

    為此,揚嗣昌就提出︰為了徹底解決農民軍這個“心腹之患”,他認為對于清軍的“肩臂之患”還是應該從容對待,最好是先能暫時構和。

    而這種想法也不是一相情願的空想。早在崇禎八年十月和崇禎九年二月,皇太極曾經兩次派人送信給明朝邊防守將,並請他們轉給明廷,兩次信上的內容都談到講和的問題。

    揚嗣昌認為︰既然滿清願意和談,就有機會通過某種妥協換取一段和平時間,來保證肅清中原,恢復國力。在揚嗣昌看來︰這無非是種權宜之計,是敵對雙方正常進行的緩兵之計而已。

    不能說揚嗣昌不對,只是他沒想到明朝的國情和保守的頑固勢力。

    明朝是驅逐蒙元建立的中原王朝,是歷朝歷代得國最正的王朝,也確實大漲了漢民族的民族自豪感。而且明朝也是最硬氣的王朝︰不稱臣、不納貢、不和親。

    還有,明朝向來是以中央大國自居的,從來看不起四周蠻夷,也沒有現代國與國之間平等交往的思想,所以讓他們與滿清談判,那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不見得明廷還要向滿清自稱兒皇帝?送幾位公主去和親?每年再奉上一大筆歲幣?因為上至崇禎皇帝,下到眾位大臣,根本就沒有兩國平等的概念。對他們來說,國與國之間是一定要分個上下的。(從事實上來說,遼東的滿清已為一國,所以這里也就說是兩國了)

    因此,只要有大臣在朝廷提出議和,就算是權宜之計,也立刻被一群正義之士窮追猛打。不懷疑那些正義之士的良心和動機,但他們的行為確實拖了揚嗣昌大戰略的後腿,應該說,這些正義之士就是傳說中的“愛國賊”吧!

    還有一點,皇太極的滿清不是跟著明廷和揚嗣昌的指揮棒走的,也不是你說要攘外就攘外的。他們通過遍布關內的密探,清楚地知道關內的一舉一動,只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揮師入關、火中取栗,是不會讓明廷安穩地剿滅農民軍的。這也將在後文詳細敘述。

    再說以戰促撫。其實從本質來看,揚嗣昌並不象後世所謂的歷史學者描述的一樣,是個主撫派,他是一位真真實實的主戰派,而且是一位激進的主戰派。之所以有這麼一個誤解,只是後世被主撫總理熊文燦的盲目招撫和揚嗣昌無奈之下的權宜安撫給誤導了。

    這也可以從揚嗣昌的道德品質上看出。再怎麼否認揚嗣昌的能力,但沒有人可以否認揚嗣昌是位忠臣孝子。而他的父親楊鶴就是間接死在農民軍的手上的,所以揚嗣昌和農民軍之間有著殺父之仇,他又怎麼會對農民軍心慈手軟呢?

    因此,當見到降書以後,楊嗣昌深刻地明白農民軍在不利的時候,往往會以受降為名以屈為伸,很少有真心實意。但揚嗣昌又不能抗拒聖意,他只好提出要張獻忠先去剿殺其他各股農民軍,然後才可以招安,否則還應乘機礪兵嚴剿。而劉國能,因為他投降的是吳世恭,所以揚嗣昌在這里就先不提了。

    可是崇禎皇帝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再說,不用增兵增餉就能大獲全勝,這誘惑簡直是太大了。因此,崇禎皇帝當面批駁楊嗣昌說︰“豈有他來投降,便說一味剿殺之理?”

    于是撫局已定,張獻忠受封為副總兵,屯師于襄陽西面的谷城,解散所部一萬八千余人歸農,仍留精兵一萬一千名,听候熊文燦調遣。但張獻忠卻並沒有听候調遣,只是在谷城造房種地,訓練部隊,讓他出征就以糧餉不足進行拖延,而熊文燦也毫無辦法。

    此外,劉國能也受封為參將,並把其劃歸為左良玉的部下。至于劉國能到底會不會去,朝廷也暫時管不著了。

    而就在此時,崇禎十年十月,李自成、過天星的農民軍南下攻入四川,開始了四川攻略。他們先後攻克了川北和成都平原上的三四十座州縣,一度兵臨到成都郊外。

    而這突然的軍事行動嚇得明朝四川地方官府驚惶不知所措。負責西線圍剿的陝西總督洪承疇連忙帶領固原總兵左光先部和臨洮總兵曹變蛟部兩大主力進入四川,從東線對農民軍進行阻截攻擊。新上任的四川巡撫傅宗龍則調集各路川軍數萬人在成都至閬中一線阻止農民軍南下。

    揚嗣昌的“十面張網”大戰略終于開始了。

    暫時先把這些戰局先放下,讓我們先回到汝寧軍,看看汝寧軍的水師突然呈現出來的一場精彩表演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0
第六百二十五章 造船不順利

    “怎麼回事?炮怎麼停了?”張如豹一個箭步竄到了碼頭邊上,這速度之快,使得他的兩位親兵都害怕張如豹掉到水里,所以連忙上前拽住他。

    張如豹揮揮胳膊甩開了親兵們的拉扯,嘴里罵罵咧咧道︰“又出問題了。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河上一艘小帆船慢慢悠悠地向著碼頭駛來。這小帆船的模樣相當奇怪,船身還是如明朝的帆船一樣,胖乎乎的,船上也是硬帆,可其的甲板邊上圍了一圈木板,只是在木板上開了很多射擊孔。尤其是船舷上,露出了幾個大洞,而洞口的火炮都還沒有收縮回去呢。

    好不容易等到小帆船靠岸,還沒等船上的人從懸板上跳下,張如豹就大叫著問道︰“這次是什麼出問題?是船還是炮啊?”

    “大人!”領頭的人連忙加快腳步來到張如豹身前,“是船。開炮的時候,發現炮下面的地板有裂紋,所以先停止開炮了。”

    “那你們準備怎麼解決?”張如豹頓時有些發火了。建造好了這艘小帆船以後,張如豹已經帶著一群工匠試航四、五個月了,可是那船一直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使得張如豹一直帶著工匠修修補補,直到現在還不能夠定型,這讓張如豹怎麼不惱火呢?

    “我們準備再加厚火炮下面的木板。”工匠頭目回答道。

    “還加固?再加固這船全是木板了。”張如豹立刻是壓抑不住火氣了,“現在這船的速度已經是烏龜爬,再加木板的話,那還開得動船嗎?難道讓敵人開到我們面前,送給我們打啊?”

    “這沒辦法!”那工匠頭目也不怵張如豹,汝寧軍的工匠地位很高。這工匠頭目也是位大匠,官職地位也不比張如豹小上多少,所以他還敢與張如豹據理力爭,“總兵大人要求太高,要在這麼小的船上裝這麼多的炮,拆東牆補西牆已經做不了了,只能夠不斷加固。要火炮,也只能夠放棄速度。”

    “你放屁!”張如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你以為我沒有開過眼界?我也到福建的船上做過,見過那番子的西洋炮船。他們怎麼裝上去的呢?他們行,你們倒不行,你們每天那三兩肉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汝寧軍的這些工匠待遇也很好,每天能保證三兩肉的供應,所以張如豹是用這件事來刺激他們呢。

    听到辱罵。那工匠頭目也火冒三丈,他也提高了聲調。回敬道︰“當時我就說過不行。用福船和廣船的模樣裝西洋火炮?那肯定是會出問題的。可是你們怎麼說的?說船差不多,那裝炮也應該沒問題!”

    “沒問題什麼啊?從船的大小看起來是差不多,可這船型,這帆,船里的結構,所用的木料。都是天差地別。你給我們牽來一頭毛驢,卻讓我們學著黃牛耕地?不出問題才是見鬼了呢。”

    “那你們問過岡軍團長他們沒有?”張如豹又問道。

    “怎麼沒問過?”那工匠頭目沒好氣地回答道,“一點有用的都沒有。當年他們在船上的時候,就顧著喝酒談女人了。要他們說炮是門清。要他們說船?跟睜眼瞎也差不多。”

    岡薩雷斯這些葡萄牙軍官都是當年孫元化雇佣來的陸軍火器軍官,他們在船上客竄一下打打火炮倒沒有問題,可讓他們操作船和設計制造船?他們可就抓瞎了。

    發了一通火以後,張如豹也覺得爭吵與事無補,他放緩了口氣,皺著眉頭問道︰“那王大匠,你認為現在該怎麼辦呢?”

    見到張如豹開始討論問題,王大匠也放低了聲調,說道︰“要麼給我一艘西洋炮船,要麼減少船上的火炮。我算了一下,只要減少兩門,就能夠解決眼前的難題,起碼船速不比尋常船慢上多少。”

    “減少兩門?你說的倒輕巧,原來兩艘船就夠了,現在就要用三艘。而且船上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要多出五成的水手,這銀子花得太多了。”張如豹立刻反對道。

    王大匠沒有回答,只是做出一個愛莫能助的手勢。作為一名大匠,他所要考慮的只是技術問題,至于銀子和水手的事,那應該是吳世恭和張如豹去考慮的。

    “這樣吧!這事我得與大人稟告一聲。你先在這里做著,先把這船加固,首先讓打炮不出問題。再做好計劃,減少兩門炮將如何改裝。只要大人一下令,我們這里就立刻改裝。”張如豹最後決定道。

    “如果王大匠肯定,那就先減兩門吧!”吳世恭看了一眼特意趕來的張如豹,“如果還不行,那就再減炮。這船跑起來才有用,要不然,都追不到別人身邊去打。”

    “這事是有些考慮不周,但主要是本官的問題,你不要顧慮太多。要尊重王大匠他們,這手藝上的事,他們可以一言而決,我們不可以隨自己的心意。要不然,造不出合格的船、合格的炮,那我們的兵丁就要付出生命了。”吳世恭又對張如豹叮囑道。

    “可大人!多出來的銀子和水手該怎麼辦呢?”張如豹又問道。

    “那就少造幾艘船嘛!”吳世恭笑道,“我們汝寧軍現在主要的財物都放在陸軍上,水師的銀子只能夠花得少一些。但你們要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我們佔領沿海邊,到了那個時候,起碼本官不會讓鄭游擊吃獨食的,你們的大船也會源源不斷的。”

    “所以水手多一些怕什麼呢?到了那個時候,也許你都感到水手不夠了呢。多在那些小孩中招收一些,從小培養,我們河南這里想到水上討活的人也太少了。不要怕銀子不夠,如果鄧先生那里卡住,你就直接來找我。你看看,我們的工匠不是培養起來的嗎?以前最多會修船,現在都能夠造小船了,所以萬事還需未雨綢繆的好啊!”

    張如豹點點頭,努力地把吳世恭的話全部記下,在離開的時候最後說道︰“如果能夠搞到一艘西洋炮船就好了啊!”

    看到張如豹在發牢騷,吳世恭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1
第六百二十六章 台灣風波

    “我還是一句話,這次去是九死一生,咱們就是要給紅毛鬼一點顏色瞧瞧。所以不願意去的吱一聲,我們不會小瞧他……”黃得功對著六十位陸戰團的兵丁說道。

    “黃教官!你是不是老了?說話怎麼這麼羅嗦啊?”率領那些兵丁的黃定打斷了他的話,立刻引起了那些兵丁一陣輕笑。

    這些兵丁大多數都是童子營出身,身上發散著朝氣蓬勃,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好時光。他們也都是黃得功的學生,平日與黃得功開玩笑起來也都是沒大沒小的。而帶隊的那位黃定剛進童子營的時候連姓名都沒有,所以他就隨了黃得功的姓,應該說,黃得功就把他當成兒子看待的。

    “那小心一點。萬勝!”黃得功笑著說道。

    “萬勝!”那些兵丁都輕喝著舉起了緊捏的右拳。

    接著黃得功就目送著這些兵丁跑向了海邊,把在沙灘上的小木船推下了海。正是黃昏,太陽已經被海平面吞掉了一個邊。橘紅色的陽光撒在海面上,照射得星星點點,黃得功的鼻子猛的一酸,眼眶也有些濕潤了。黃得功突然感到胸口巨痛,這些都是好孩子啊!

    汝寧軍的水師陸戰團到達台灣以後,鄭芝龍依諾劃給了汝寧軍一塊地,並且遷來了近千戶福建移民。後來,吳世恭也想辦法送過來了幾百戶河南難民。

    靠著這些人,汝寧軍修水利、開荒地、造寨子、驅原住民。其辛苦狀難以與外人道也。經過了兩年多的努力,終于使得這塊地方初顯規模。

    見到汝寧軍的墾荒見了成效,鄭芝龍也加強了合作,又遷來一千多戶福建移民,要開墾更多的荒地。而這一次。雙方約定的就是五五分成了。

    人多力量也大,而且已經有了墾荒的經驗,所以汝寧軍的墾荒速度就大大加快了,很快的,他們就向台灣南部擴展開去了。

    而在以前,鄭芝龍和荷蘭殖民者之間有個默契,鄭芝龍默認台南是荷蘭殖民者的勢力範圍。雙方在台灣島上也默認有一條分界線。

    但汝寧軍對這條默認分界線卻有些不以為然,本來荷蘭殖民者需要的就是台灣沿海的港口,不需要台灣內陸的耕地,大家各干各的。本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看到分界線那邊的土地白白的荒廢,那些移民也心疼啊!可以想象一下中國農民對土地的感情。于是,移民們就自發地越過分界線,到荷蘭殖民者那邊去開荒了。

    而汝寧軍和屯田莊子的負責人當然是大加鼓勵,這無主的橫財不去揀。那是要天打雷劈的。就是鄭芝龍這方知道以後也是默許,因為他們還能夠分一半呢。

    之後的情形大伙兒也可以想象得到。西方殖民者會如何對待這些農民?那也不用筆者多介紹了。反正是鬧出了幾條人命。

    可是荷蘭殖民者沒想到。他們遇上的不是非洲、東南亞的殖民地土人,而是遇上了好斗的汝寧軍,再加上這些開荒的移民本來就是按照汝寧軍屯田莊子的樣式建立的,所以立刻引來了汝寧軍的報復。

    先是好幾位落單的殖民者“神秘”失蹤了,接著連大隊的殖民者都受到了攻擊,到了最後。連和荷蘭殖民者做生意,運送民用品的當地人都被汝寧軍攻擊。要不是汝寧軍總要賣給鄭芝龍一些面子,而鄭芝龍又在荷蘭殖民者的要求下,在運送商品過去的同時。還帶去了一些民用品,那些西方殖民者簡直就要斷糧了。

    于是荷蘭殖民者駐台灣的總督就糾集了七百多名要塞的士兵、當地的武裝平民和西方水手,身穿板甲,手持火器過來掃蕩了。他們以為,幾百名這樣的士兵,打敗幾萬手持原始武器的土人的傳奇又要上演了。

    可是荷蘭殖民者根本沒想到,水師陸戰團也立刻集合部隊和護莊隊共二千多人,照樣有火器,照樣運用西方方陣,與他們展開了大戰。

    雖然荷蘭殖民者的火器幾乎是人手一把,可是他們的大多數畢竟不是士兵,所以當汝寧軍與荷蘭殖民者進行“排隊槍斃”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崩潰了。

    之後就是一邊倒的追殺。要不是有著要塞的火炮掩護逃跑,他們可能就要全軍覆沒了。可就算是這樣,荷蘭殖民者最終逃回要塞的才過三百人。

    可在此場戰斗中,汝寧軍這邊也傷亡了二百多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水師陸戰團更傷亡了上百人。要知道,汝寧軍駐在台灣島上的才一千人,去除上船“實習”、護衛的,此時在島上的才五百多人。

    于是汝寧軍的最高指揮黃得功立刻是勃然大怒,他下令把包括荷蘭總督在內的二百多荷蘭殖民者俘虜全部斬首。什麼殺俘不殺俘的,在黃得功眼里,荷蘭殖民者這樣長得怪里怪氣的東西,根本就不算是人。

    幸好在這時候,鄭芝龍的使者及時趕到,他們向黃得功提出︰要用贖金贖回這些俘虜。

    那使者當然是受荷蘭殖民者委托的,並且他還要維護鄭芝龍的利益。鄭芝龍的台灣政策就是︰鄭家的一家獨大、而荷蘭殖民者和汝寧軍要兩家平衡。而且他也不希望兩家大打出手,破壞貿易的環境。

    于是那使者就向黃得功施壓,而汝寧軍的後勤和海上通道又在鄭芝龍的手中,所以到最後,黃得功也只能退讓了。不過就算是這樣,黃得功還是趁機開出了巨額贖金。

    荷蘭殖民者當然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于是他們只能夠先贖回了台灣總督等二十幾名軍官,其余的人只能夠以後考慮了。黃得功也很干脆,等到那些人一走,就把剩下的俘虜都撕票了。不是不給他們機會,人窮不能怪上帝。于是,這場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之後的雙方,反正是小摩擦不斷,不過在鄭芝龍的強力壓制下,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斗,而雙方的積怨也越來越深,荷蘭殖民者也不敢再出要塞,而汝寧軍也不敢再靠近要塞活動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1
第六百二十七章 奇襲大員

    這情形一直延續到黃定這些上船的人歸來。听到這一狀況,這些年青的好戰分子立刻提出了一個瘋狂的計劃,那就是︰奇襲荷蘭殖民者的港口——大員(今台南安平)。

    黃啟發驟聞這一計劃覺得簡直是太異想天開了。那安平已經被荷蘭殖民者經營了這麼久,船上有艦炮,港口上有炮台,周圍還有“熱蘭遮”和“赤嵌城”這兩個要塞,還不用說那里有多少荷蘭殖民者呢。防御得是固若金湯,怎麼看,都是在以卵擊石。

    而且那里是荷蘭殖民者的聚居區,也沒什麼明人居住,所以也談不上什麼潛伏,做什麼里應外合的事。

    可黃定他們卻說不然。他們分析道︰如果是強攻或者從陸地攻打,確實奈何不了這些荷蘭殖民者,可是在所有人以為防御最嚴密的海上,卻留有一個大空擋。因為現在的荷蘭殖民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陸路,所以絕對料不到汝寧軍從海上的奇襲。

    不過心理分析得再好,沒有切實可行的計劃,那也是瞎子點燈——白費勁。于是黃定先畫出了大員的地形圖。

    汝寧軍出來的人都有一個很好的習慣,每到一地,他們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觀察地形。如果是個新地方,他們還至少畫張簡圖,送交軍情局存檔。

    而黃定他們在鄭芝龍船上的時候,有人也隨船到過大員,早就了解了這里港口的地形。再說,荷蘭殖民者對鄭芝龍也沒有什麼戒心,每當船靠岸的時候,也允許鄭芝龍的水手上岸娛樂,所以黃定他們對岸上的情況也有一些了解。因此,他們就按照這些情報泡制出了一個奇襲計劃。

    首先當然是怎麼樣去港口。黃定他們提出︰在大員附近十里左右的地方劃小木船接近。直到港口肉眼看不見的地方,再游泳潛入。為此,最好奇襲的時間是在半夜,小木船靠近的距離當然是越近越好,游泳的人也可以游得距離短一些。

    而這就有兩個問題︰一個就是如何在漆黑的大海上尋找到大員。可當眾人了解到大員有座燈塔以後,這個問題就不成問題了,只要順著燈塔的指路走唄!

    另一個就是長距離的游泳。要知道,就是台灣是亞熱帶海域,那里夜晚的海水也是很冷的。水性再好,如果耐不住寒。在游了沒幾下以後,人也會抽筋石沉大海的。當然還有鯊魚等危險海洋生物的威脅。

    對此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只有加強訓練,進行特訓了。至于鯊魚什麼的,靠運氣吧!反正打仗本來就是危險的事。

    接著就是該如何去奇襲了。黃定他們又不是史泰龍。不可能只用這麼少的人把大員鬧個天翻地覆。因此,奇襲的目標就定的很低。只要把大員搞得混亂。只要給荷蘭殖民者造成恐慌。那就已經達到目的了。具體的做法也無非是殺人放火罷了。

    可是因為游泳,黃定他們不可能攜帶長兵器,火銃也怕進水,所以就需要好好的準備一下。

    重型、中型火銃是用不上了,只能夠選擇手銃,而兵器也選擇了薄、輕的短刀。此外。還特意為每把火銃縫制了一個防水的皮袋,把手銃和彈藥都裝入,解決了手銃攜帶的問題。不過也因為需要取出的時間,所以黃定他們就不能夠在第一時間使用手銃了。

    最後就是撤離了。將領帶軍隊去打仗。是為了保證勝利,但也需要盡可能多的把士兵平安地帶回家。因此,合格的將領在每次軍事行動之前,都要預設好退路。當然,那些高高手玩的那套我們就看不懂了,例如︰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等等,不過應該他們在戰前已經算清了一切吧!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嘛!

    因此,將領是絕對不會發動什麼明知道送死的軍事行動的,除了士氣方面的考慮以外,還有著指揮官榮譽的問題。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有些全民族發瘋,全部領袖和將領無能的民族會發動什麼毫無意義的飛機撞軍艦,還美其名曰是“神風”。

    而汝寧軍是去奇襲的 ,不是去送死的,雖然奇襲的任務很危險,但他們一定要考慮退路。而退路也只要一個,奪取港口內的船逃之夭夭。

    作為預備,那些小木船也將在港口外等候,準備萬一奇襲失敗,可以接應。可是如出現了這種情況,那奇襲的兵丁也基本上就會全軍覆沒了。

    整個計劃就是如此,之後挑選人員、準備裝備、模擬訓練等就在有條不紊地在進行。就這樣準備了一個多月,黃定他們就正式出發了。

    雖然黃定他們是雄赳赳赴沙場,可黃啟發卻知道︰這計劃簡直是九死一生,這些孩子們可能全部都不會回來了。

    “好!現在就下水。記住!就按練的去做。都護衛好小馬幾個,他們背的油料是最重要的。大牛,你們馬上劃船回去,這里已經不需要你們了。”黃定最後叮囑道。

    “可是讓我們等著接應你們的。”大牛立刻分辨道。

    “如果我們搶不到船,難道你以為我們還會游的過船?”黃定笑著說道,“等到天一亮,港口的船追出,你們也都跑不了了。還有,我們搶了船也不準備回來了,直接入長江,要不然,那船擱淺在岸邊,還是白白還給紅毛鬼的。但不管怎麼樣,紅毛鬼這船也是失定了。”

    “可黃教官沒這麼安排啊?”大牛又說道。

    “黃教官的婆婆媽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里是我指揮,都听我的。”黃定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和黃教官說一聲,我想叫他爹。不說了,出發!”

    “撲通”、“撲通”,五十位兵丁紛紛跳下水,只有一位水手拉住了一位要去奇襲的兵丁,不斷開著條件,要誘惑他調換個位置。黃定低喝一聲︰“還磨蹭什麼?”那兵丁向水手做了一個鬼臉,也“撲通”一聲跳下了水。見到所有人已經出發,黃定拉扯了一下綁在背上的皮袋,也最後下了水。

    直到目送著黃定他們游遠,大牛才低聲命令道︰“回去!”他又看了一眼大員的方向,低聲祝福道︰“萬勝!”

    漆黑的大員港內,停留著二十幾艘船,而最外面的那艘明顯的與福船、廣船不同。這艘船並不像是福船那樣有四根以上的桅桿,只是簡單的兩桅,正是西方樣式的帆船。

    其實按照西方的分類來說,這種船連戰艦都說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一艘武裝商船。而在這船的露天甲板上,赫然可以看到在船舷的地方有炮位,在兩側各有十幾尊大小不同的火炮。

    這艘雙桅船名叫“望號”,隸屬荷蘭東印度公司。雖然如此,其實這船也屬于私人擁有,船主也就是該船的船長費雷拉。只是為了在遠東做生意方便,他每年花費管理費掛靠在荷蘭東印度公司而已。

    而這船已經是裝滿貨物,將在明天一早啟航,赴日本九州進行貿易,所以這船才停在港口的最外側。而在連日的狂賭爛嫖以後,船上的水手們也都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在甲板上值夜的一名水手也在打著瞌睡,這里是大員,是很安全的地方,所以船上也就派著一人值夜。可現在船長也在艙內休息,那還不趁機偷個懶啊?

    船舷上響起了幾聲輕響,,那是幾個飛抓被丟了上來,可那值夜的水手睡得很沉,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個動靜。而船頭船尾都是掛著避免船只相踫的燈籠,所以甲板上的視線還是很清晰的。因此,當二十幾條黑影順著飛抓的繩索爬上了船,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角落里的那名水手。

    幾個人貓著腰悄悄地摸了過來,他們捂住那名水手的嘴,用刀往他脖子上一抹,那名水手脖子就立刻噴出一股血泉,抽搐著倒在了甲板上。

    那二十幾人分工很明確,幾個繼續貓著腰在甲板上巡視了一圈,其余的人解開背後的布袋,拿出手銃,再壓緊了彈藥,點燃了火繩。之後他們立刻圍在了入船艙的通道口,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見到了自己的兵丁都準備好,黃定就帶著幾人到船舷邊上觀察。他對身邊的人下令道︰“看到那幾艘船失火,就解決船艙里的紅毛鬼。並且讓這船立刻起錨升帆,等到他們一回來,我們就離開這兒。”

    黃定他們的奇襲就是︰先奪去一條船預備好退路,再燒掉幾條船,然後讓燒船的人回到退路船上,最後離港遠去。

    這時刻顯得是特別的漫長,船舷邊上的人都焦急地等待著。突然,最接近的船上有人舉著點燃的火繩畫了幾個圈,黃定身邊的兵丁興奮地低呼道︰“黃連長,他們上去了。”

    可黃定並沒有眉頭舒展,他們預定的是燒掉兩艘船,所以他就立刻轉移眼光對準了預定的另外一艘船。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著,黃定感到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咬碎了,當他都有些窒息的時候,才等到那艘船上也有人用火繩在畫圈,他立刻長舒了一口氣,下令道︰“發信號!”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1
第六百二十八章 奪船、燒船

    黃定身邊的兵丁也舉起了點燃的火繩畫圈,“砰砰砰”好幾聲,兩艘船上立刻升起了幾處火苗,而那些放火的兵丁立刻從兩艘船上跳入海,奮力地向著黃定的船游來。

    有船失火,立刻引起了碼頭和其他船的注意。港口漸漸地騷動了起來,那些荷蘭殖民者大呼小叫著用著鳥語呼喊著︰“救火!”就是到這時候,他們還只是以為是意外失火,還不知道這是汝寧軍的奇襲。所以也沒人對游泳的那些兵丁懷疑,他們還以為是失火的那兩艘船上的水手在跳海逃生呢。

    港口的嘈雜聲是越來越大,很快就影響到這艘船。望號的費雷拉船長立刻從夢中驚醒,他已經在遠東、南美和歐洲跑了十幾年了,錢也賺了不少,就準備再跑幾次,把船轉賣回荷蘭,去過那上等人的生活呢。所以一听“救火!”,他就怕是自己的船出了意外,所以就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船上的水手也紛紛從夢中驚醒,他們也忙亂地沖向甲板,想要看看自己船上的情況。可沖在最前面的幾位水手一出船艙就停住了腳步,但他們被後面的水手一沖撞,立刻是一片人仰馬翻。而在這時候,出了船艙的水手才看清,一隊人已經排好隊,用黑洞洞的手銃對準了他們。

    有的水手立刻是大腦宕機,只知道舉著雙手呆滯地站立著,而有些反應過來的水手立刻是怪叫一聲,返身就往船艙內跑去。這些水手手中都沒兵器,有的衣衫都不整,就是面對著手銃和短刀,手無寸鐵的他們也是毫無抵抗力的。

    “快拿火槍,和那些海盜拼了。只要堅持住。港口的人會來救我們的。”費雷拉船長手持著一把彎刀大叫著。也不用沖出船艙,只要在船艙里堅持住,大員這里的荷蘭殖民者早晚會發現這里的動靜的。

    再說,雖然望號是艘商船,可他們在海上經常客竄為海盜,當然也與真正的和客竄的海盜戰斗過,所以這些水手並不怎麼害怕戰斗。只是現在的地形太不利,所有人都被堵在了船艙內。但這既是壞事也是好事,只要水手們封鎖住入船艙的通道,外面的那些海盜照樣進不來。

    “見鬼。我的刀怎麼在你手里!”

    “上帝啊,我的火槍根本連彈藥也沒有裝上。”

    ……

    那些水手七手八腳地尋找著武器,想要與上船的“海盜”殊死一搏。

    可就在這時,船艙外飄過來幾個西班牙單詞︰“武器、丟下、甲板、、趴下、投降,放火、燒死!”雖然讀音不算最標準。但這含義每一個人都清楚。費雷拉船長和所有水手的臉色頓時變了。

    黃定他們之所以見到那些水手跑出船艙而不開槍,那是因為在黑夜里開槍的目標太明顯。不想過早地驚動港口里的荷蘭殖民者。

    可是更重要的原因。他們還希望俘虜這船上所有的人呢。雖然在黃定挑選奇襲人員的時候,把到鄭芝龍船上實習過的人都帶上了,可是這些人最多也就學習了一些皮毛,又沒有操作過西洋雙桅船,所以黃定就希望這些俘虜幫忙開船。

    當然,如果費雷拉船長他們確實不識相。黃定也只好下令消滅他們,自己想辦法把望號開回去了。

    費雷拉船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海上的木船最怕著火,尤其是在甲板上面朝著船艙里面傾倒火油,然後點燃。那基本上屬于無解的屠殺。因為在船艙里面的船員和水手,或者是被燒死,或者是倉惶的爬上甲板被人用其他的方式干掉。

    費雷拉船長簡直就要哭了,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這艘望號上,有著四門三磅炮,八門佛朗機一磅炮,還有兩門六磅的船炮。這樣的火力,他有信心在一對一的船只較量中,把大明噸位比他大一倍的福船和日本任何型號的船只通通的擊沉。

    此外,船上還有四十多只重型火槍,三十幾名水手和船員。而這些水手和船員也都是勇猛的戰士,根本不懼怕跳幫作戰時的白刃格斗。

    而且自己的望號還在安全無比的大員,誰會想到會有海盜摸進來上了自己的船啊?尤其讓費雷拉船長傷心的是,自己十幾年海上亡命所賺取的錢和滿船貨物都在望號上裝著呢。

    可現在這種情況,幾乎沒做任何抵抗,自己就要被海盜繳械了,這怎麼不讓費雷拉船長憋屈呢?而且看看船艙外面,那些海盜的手銃在那里舉著呢,後面的人又舉著短刀。而自己身邊卻只有三十多名亂糟糟的水手,如果自己拒絕,沒做好戰斗準備的水手,就立刻會被那些凶悍的海盜屠殺的。

    還是面對現實吧!既然跑船了,就有遇到今天這種情況的思想準備,只要留得性命,那些錢財……就不考慮錢財了吧。

    于是費雷拉船長叫道︰“別燒船!我們投降!”接著他先把手中的彎刀扔到甲板,接著抽出腰間的兩把手銃也扔上了甲板。而他身邊大副也立刻照著樣子做了。

    費雷拉船長首先舉著雙手走出船艙,之後五體投地般的趴下,而大副、水手們也照他們的船長樣魚貫而出,一個個趴在了甲板上。黃定的兵丁們把他們一個個帶到邊上看守住,幾位兵丁手持這火銃、短刀進入船艙區搜尋漏網之魚。

    費雷拉船長被帶到了黃定的面前,黃定一個一個詞的說道︰“听令、開船、我、帶路、不听、殺了、大海!”

    費雷拉船長連忙點頭。在這時候,還是不要去做些不明智的事,去激怒眼前的這些海盜了。不過讓費雷拉船長奇怪的是,那些海盜怎麼看起來都是這麼年輕,連他們的首領都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

    飛抓的繩索那里又傳來了一陣動靜,奇襲其他兩艘船的兵丁也一個個地爬上了船。而在這時候,在那兩艘燃燒的船上,熊熊的火勢已經控制不住了,不過也有人發現了那兩艘船上,被汝寧軍殺死的水手尸體。不過因為聲音相當嘈雜,也沒其他人注意到那些發現者的呼喊。

    而黃定見到奇襲的兵丁都上了船,就立刻下令道︰“開船!”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2
第六百二十九章 事件余波

    了望號的船錨早就起了,等到所有人都聚齊,黃定立刻向費雷拉船長下令起帆。那些俘虜的水手開始在手銃、短刀的逼迫下工作。有位水手欺那些兵丁不懂,想玩些小花樣,立刻被監視的陸戰團兵丁捅倒在甲板上。

    “原來這些海盜懂開船啊!”費雷拉船長心中驚嘆道。他也不願意再受這種莫名的傷亡,于是就對自己的水手下令道︰“好好開船。”接著他又對黃定哀求道︰“我們投降了,是不是能夠保障我們的生命?”

    黃定看了費雷拉船長一眼,回答道︰“投降!不殺!”

    大員港口內根本沒對了望號的出港懷疑。其實這時候許多附近的船只也都在起錨揚帆,那兩艘著火的船只上可有大量的火藥,等到火藥爆炸,附近的船只也會殃及池魚的,所以這些船都要避讓到安全的距離外。

    可黃定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剛啟航的船,速度是相當慢的,港口附近的炮台又籠罩著整個港口,只要發現自己的船有什麼不對,炮台上的火炮可以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的船擊沉的。

    幸好,那些荷蘭殖民者對大員安全是特別的放心,他們根本沒往是敵人奇襲的方向去想。要不然,港口內的船先後兩艘著火,這足以讓人提高警惕了,他們還以為那只是意外、只是巧合呢。所以說,那些荷蘭殖民者更不會想到有人會劫船了。

    而到天明以後,荷蘭的台灣總督才從幸存者口中得知有人奇襲。這奇襲者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塞外的汝寧軍。只是奇襲者進出港口的方法挺讓人費解,也只能夠認為是游泳了。

    敵對狀態下遇襲也只能自認倒霉,也不可能出要塞去報復,上次的慘敗使得荷蘭殖民者的傷亡太大了。總督大人只能夠加強港口的值哨,防止奇襲的再次發生。

    那些荷蘭殖民者根本不知道還有一艘船被劫。就是有人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因為這也太天方夜譚一些,在毫無動靜的情況下,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一艘船?難道那艘船上的人都是死人啊?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的。

    而且了望號本來天明就要啟航,荷蘭殖民者也以為了望號只是提前出發,正在去日本九州的路上呢。至于後來至日本九州的荷蘭船,沒有打听到了望號的消息,他們也只是以為那是了望號在海上失事了。

    直到這艘船在南京引起轟動,消息又傳回了福建,荷蘭殖民者才知道自己有艘商船被汝寧軍劫持了。可是到了這時候。了望號早就起帆去了黃岡,荷蘭殖民者只能夠鞭長莫及了。

    “衛掌櫃!這不太好吧!您上船倒無妨,可是帶著這麼多人,小人害怕有變啊!”黃定可憐巴巴地說道。

    “無妨!不見上船者都是金陵城的俊杰和大家?都手無縛雞之力,黃連長怕什麼啊?難道他們還會搶船、搶番子?再說。你見那位侯公子沒有?其父是大人之師長;再看那里兩位大家,她們可都是大人的心上人!他們要上船。我們這些細胳膊扭得過嗎?”衛掌櫃也是萬般無奈。

    了望號一路的航行倒很順理。畢竟陸戰團的那些兵丁對于駕駛雙桅船不熟悉。可辨別航向卻沒任何問題。再說,這航向又好認,沿著海岸線往北走就行了。所以了望號很順理地進入了長江口。

    可是一進吳淞口,了望號立刻就被當地的炮台和水師發現了。當年為了防止倭寇順江而上,朝廷就在這里設立了水師和炮台。雖然到了現在因為軍制敗壞,這里的明軍已經有些名存實亡。可是發現一艘完全不同與大明船只的西洋帆船還是毫無問題的。

    吳淞口炮台和水師是一片雞飛狗跳。這算是個什麼事啊?難道西洋番子撕毀了與大明的協議入長江了?難道倭寇消停了還要鬧番寇嗎?可我們這些人都忙著種地、種菜,連會打炮的都找不到幾個了,並且水師的船也長年失修,行到長江口還不知道會不會散架呢?

    還是吳淞口水師的游擊首先反應過來。如果是番子入侵。也不會只有這麼一艘船吧!還是先派人聯絡吧!這一聯絡,就讓吳淞口的炮台、水師官兵驚掉了下巴。

    見了派來的聯絡者以後,黃定倒也十分客氣,他把情況如實說明,並也派了一名口齒伶俐的兵丁,帶著黃定的把總告身,到水師游擊那兒去聯絡。

    詢問完情況以後,那水師游擊才明白︰原來是河南汝寧的吳總兵,派了這位黃把總到夷州去和西洋番子干了一仗,並且把西洋番子的一艘船給俘虜了。

    見到告身不假,又派人到了望號上核實了一下,那水師游擊就心花怒放,原來不是番子,是大明的官軍啊!這下就不要打仗了。至于河南的汝寧總兵為什麼會派人到夷州與西洋番子打仗?那種事還是讓朝廷去頭疼吧,反正是和自己沒關系了。

    放心後的水師游擊立即是八卦心大起,他就向汝寧軍的那位聯絡兵丁打听起了戰斗的情況。那位兵丁本來口才就不錯,而這場特種戰的驚險程度又可以改編為電影,再說這事是萬分的揚國威、漲志氣,使得那水師游擊听得是心潮澎湃、贊嘆不已。

    之後,那水師游擊竟然送了一批新鮮瓜蔬上船犒勞。當然,職責所在,他也立刻發文長江沿岸關卡說明情況,並乘坐水師里唯一開得動的百料船,護送著了望號去往南京。

    這傳遞消息,陸路總比水路來的快,所以當了望號來到南京碼頭停泊的時候,南京城早就傳遍了這一傳奇。而好事者也早就等著這船的到來了。就想親眼目睹這批英雄和西洋船。

    而黃定也需要在南京停泊,他需要把船上的貨物在南京發賣,而衛掌櫃正是四海商行南京分號的大掌櫃,他就負責了發賣這些貨物。

    之後的事都能夠想象,作為金陵城閑的最蛋疼的一群人,侯方域這些士子和大家們想要上船參觀,他們就把這難題丟給衛掌櫃了。

    而衛掌櫃又怎麼敢不答應呢?不提吳世恭與侯方域侯家的關系,光是柳如是和顧橫波,這些天金陵城就傳遍了︰吳世恭為了解救她倆,竟然不顧自身汝寧安危,傾其幾萬大軍,遠赴南直隸來英雄救美了。所以衛掌櫃怎麼敢得罪這兩位未來的主母呢?

    可是黃定就不樂意了,這涉及到汝寧軍保密原則,不可以讓閑雜人等隨隨便便地參觀軍艦。可是一听柳如是和顧橫波是主母,黃定也立刻傻眼了,他也不敢再去阻攔了。

    所以當黃定組織兵丁列隊迎接的時候,侯方域覺得自己在士子和大家中倍有面子,于是他興沖沖地第一個登上了船,可是黃定他們卻只給侯方域躬身行了個大禮,反而在一見到戴著面紗的柳如是和顧橫波時,他們集體下跪磕頭行禮道︰“向主母問安!”

    這一意外的插曲,搞得侯方域這些士子是哈哈大笑,也使得柳如是和顧橫波是面紅耳赤。還是衛掌櫃立刻圓場,帶著士子和大家們參觀了一圈船,讓那口齒伶俐的兵丁再說了一遍故事,接著把費雷拉船長他們當成了大猩猩,楸出來讓眾人參觀。最後再送給每個人一些禮物,當然侯方域、柳如是和顧橫波三人的禮物最重,搞了個皆大歡喜。

    之後衛掌櫃如何在南京城公關、如何送重禮敬謝那水師游擊等不用細表,反正在卸完貨物以後,了望號再次啟航,與崇禎十年十一月初到達汝寧軍的黃岡碼頭。

    而在南京城內,也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一事件。正是在南京城內天主教的雷恩主教。為此,他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拉易神父叫了過來,他安排道︰“明國內地的卡雷拉神父一直來信,說他那里是天主聖地,那里的吳將軍不禁傳教。可因為那里戰亂,我才一直未派人去。現見吳將軍奪了荷蘭商船,倒使得我好奇。你就辛苦一下,帶著一批教友赴卡雷拉神父那里,仔細地觀察一下,可不可以多播撒一些天主的聖光。”

    “是!主教大人!”

    雷恩主教對汝寧軍奪取的荷蘭船並不在意。在雷恩神父這種虔誠的天主教教士眼中,荷蘭這些清教徒簡直比異教徒還要骯髒,在他的內心中,還巴不得汝寧軍多給清教徒些打擊呢。

    汝寧軍水師在得知奪取了這艘西洋船以後,立刻是如獲至寶。雖然這船是商船,船上的火炮也未放置在船艙內,但船的結構,船帆的樣式,操作的方法等給予造船工匠以很大的啟發。再加上被俘的那些荷蘭水手的幫助,汝寧軍的造船技術立刻來了一個飛躍。

    而且汝寧軍還有一個意外收獲。當吳世恭得知黃啟發繳獲了荷蘭殖民者所用的板甲以後,立刻下令把板甲送至汝寧。一見到工藝簡單、造價低廉的西洋板甲,汝寧軍的工坊司立刻震驚了,他們立刻開始了仿制的工作。

    可是一仿制,工坊司就發現了個大問題,那板甲的面積太大,錘打起來很費人工,而且很考驗鐵匠的手藝,所以工坊司立刻就開始了技術攻關。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7:02
第六百三十章 談話

    “長敬!黃把總他們千里闖酋穴,孤膽奪番船,可是傳遍了整個汝寧。該給他們何獎勵啊?”結束了汝寧軍高級文武的聯席會議以後,鄧啟帆也不再正襟危坐,稍稍放松了一下,與吳世恭笑著聊起了近日里的新聞。

    “軍中的獎勵將由永利叔的軍令司決斷,不過我將親自給他們授勛。還有,把他們全部調入親兵隊。長途奔襲且不失一人,有勇有謀,確實不錯。”吳世恭也對黃定他們不吝夸獎。

    “我們宣傳司也把此事廣為傳播,本要把這宣傳單免費發放,但百姓爭相搶奪,成為洛陽紙貴,之後竟然漲到二十文一份。學生還是首次發現,宣傳還可以賺錢的。”付文齋也笑著說出的趣聞。

    笑過一陣後,吳世恭道︰“雖然宣傳司以花錢賺吆喝為主,可其中也並非沒有商機。比如可設一報館,定期發行報紙賣錢,順便宣傳我們汝寧軍;又比如與好萊塢的戲團合作,把夷州奪船編為新戲,公開演出。不過具體之方略和如何分配,那就要宣傳司的各位自決,本官就不插手了。”

    這次黃定奪船雖然是大漲士氣、過程完美、結局圓滿,但吳世恭還是發現了一點隱患︰自己的軍官們太富有攻擊性了,並且自主性也特別的強。

    這隱患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好事。在通訊條件極其落後的明末,主帥不可能面面俱到,確實需要大批有著自主性的基層軍官幫助指揮軍隊。可是吳世恭害怕他們的攻擊性影響到汝寧軍的總戰略。也就是說︰吳世恭害怕黃定他們好心辦壞事。

    于是,這次吳世恭就把黃定他們都抽調到親兵隊,讓他們在自己身邊學習,了解汝寧軍的全局情況和總戰略,這樣一來,在以後他們獨立指揮的軍事行動中,才不會發生什麼偏差。當然,在外人眼里。黃定他們進入親兵隊也是一種獎勵,躍大龍門了嘛!

    至于吳世恭對付文齋宣傳司的要求,那只是順口一提。吳世恭肯定不會看中報館、戲團的那點贏利的,無非是給宣傳司指出新的宣傳方法而已。當然,為李月奴的好萊塢拉點生意那就是私心作祟了。

    “鄭家那里怎麼說?”鄧啟帆又問道。在了解到汝寧軍搶了望號以後,鄭蛟親自來到汝寧交涉。他知道︰讓汝寧軍交還望號及其貨物也不太可能,可是至少要把費雷拉船長他們交還給荷蘭殖民者。說到底。鄭家還是不希望影響到與荷蘭殖民者的貿易。

    “管他干什麼?冷他們幾天。我們是合作,不是要巴結他們鄭家。夷州本來就是我們大明的,有佛朗機人什麼事?他們鄭家有什麼權力劃給佛朗機人?就算是我們陸戰團佔了地,也有鄭家的一半,他們憑什麼胳膊肘往外拐?”直到這次黃定回來,吳世恭才知道黃啟發的陸戰團與荷蘭殖民者干了一仗。而且也損失了八十幾人。所以吳世恭也對陸戰團的損失相當心疼,因此在現在,他對鄭家也有了看法。

    再說,象費雷拉船長這種海上人才,汝寧軍又怎麼會放棄呢?在吳世恭的命令下,費雷拉他們全部轉為汝寧軍的水師教官。而見到已經沒辦法逃脫,又看到汝寧軍良好的待遇。在岡薩雷司這些西洋先行者的勸說下,費雷拉船長他們終于全部答應為汝寧軍效力。至于是不是自願?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而在這一事件中,除了損失慘重的荷蘭殖民者以外,最不高興的也就是鄭芝龍了。但是為了與吳世恭的合作關系不破裂,鄭芝龍也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了。

    “長敬!這次楊司長可對汝寧軍定購盔甲的方法有些看法。”一邊說,鄧啟帆一邊看了楊狗蛋一眼,這正是楊狗蛋相托他說的話。

    吳世恭也看向了楊狗蛋,笑罵道︰“都做司長這麼長時間了。還是上不了台面,有話不敢當面說,還要拐個彎。怎麼?怕我吃了你啊?”

    吳世恭的話又引起了一屋子的笑聲。吳世恭接著說道︰“狗蛋!你可要記住!你已經不是一個工坊的掌櫃了,也不是一個大匠了,你是我們汝寧軍工坊司的司長。要站在我們汝寧軍的立場講話。我知道你們都向著南陽,可南陽也要自己爭氣。我們幫一次、兩次,難道可以幫上一輩子啊?當然。如果這次真的是卞氏接下定單,我還是會出面斡旋的,不會讓南陽餓死。可這不是長久之計,讓南陽的人也要多加努力啊。”

    汝寧軍的兵器體系從無到有。已經建立得比較完善了,可是在其中,最大的短板就是盔甲供應。尤其是鐵甲,幾乎佔用了汝寧軍一半的鐵匠和鐵匠學徒。可就是這樣,每年鐵甲的產量還不到三百具,價格也是居高不下,每具都超過了二百兩。所以這些鐵甲也只能夠保證汝寧軍的軍官裝備。

    所以汝寧軍才會發展出“乞丐盔甲”這種奇葩產品。可是乞丐盔甲也有很大的缺點︰單價是下去了,制造也簡單了,可是維護的費用卻令人發指。一次戰斗中,乞丐盔甲的損耗率都要超過了三成。要知道,不象現代紡織工業相當發達,在明朝的時候,布匹也是相當昂貴的。

    可這次拿到荷蘭殖民者的板甲以後,汝寧軍就好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一樣。那些板甲結構相當簡單,只是用前後兩塊大鐵板用皮帶連接起來,再加上一些護肩、護腕就組成了一具。而且在試驗以後,發現這些西洋板甲的防護性一點兒也不比汝寧軍制造的鐵甲差。

    尤其是價格和生產量,通過詢問費雷拉船長他們,得知在西方采購這樣的粗糙板甲,也只要相當于明朝貨幣七、八兩銀子的價格,而且交貨周期也很快。並且汝寧軍也打听過,西方那些鐵匠也處于手工作坊階段,生產規模更是遠遠不如汝寧軍的南陽和卞氏。所以這一下子讓汝寧軍淡定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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