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61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57
第六百一十一章 金陵群議

    黃得功知道這樣的部隊已經不能夠再打仗了,于是他立刻安排據營死守,並發急函至南京,請求增援。

    這求援信一至南京,就引起了整座金陵城是大嘩。沒想到重染戰火伊始,就有一路明軍告急。那賊軍是強悍如斯!恐怖如斯啊啊啊!

    于是還留在南京城的兩巨頭召集南京六部的主官緊急商議,可商議一開始,兩巨頭之間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南京兵部尚書認為︰既然賊軍這麼勢大了,那就重點防御吧!讓黃得功想辦法把部隊撤回來,死守南京城。

    他還認為︰如果再派出援軍的話,南京城內肯定空虛。再說,誰能夠保證援軍派出去以後,官軍就一定能夠阻擋住劉國能部啊?萬一失利,即少了一支官軍,又丟了一支援軍,而且南京城也空虛,萬一被賊軍打下金陵,太祖的寢陵不保,誰來承擔這個責任?不要偷雞不成折把米啊!

    而魏國公徐弘基認為︰如果撤回黃得功部,那就給劉國能的賊軍完全放開了手腳。

    到了那還是,劉國能部即可以過江,夾攻盧九德的側翼,完全打垮這支江南地區最重要的機動部隊;又可以過滁州入揚州,截斷大運河上的這個節點。要知道,很快就要秋糧北運了,難道讓北京城的百萬軍民和九邊的幾十萬邊軍喝西北風啊?

    最可怕的選擇就是直插南京,無論是發生了南京攻防戰,還是賊軍繞過南京進入江南地區,都是把明朝的財賦重地搞了一個稀巴爛。誰收拾得了這個爛攤子?難道讓朝廷顧頭不顧 ,以後用什麼錢平中原賊軍,拒關外蠻夷?

    魏國公徐弘基有句話沒說。在明朝,南京就像北京城一樣,因為有著巨大的人口和發達的商業活動,南京城早就不再限于城牆的範圍了,在城外有著龐大的居民和大量的民居,也有著徐弘基大量的產業,如果被賊軍都打爛了,尼瑪的你賠我啊?

    說到底,這是流官與本地勛貴的利益之爭。

    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比大小吧!南京城內三巨頭。鎮守太監代表著皇權,當然是最大,可盧九德現在不在,所以也只好被棄權了。

    別看魏國公徐弘基是超品的頂級勛貴,可其代表的是武官。按照文貴武賤的傳統,南京兵部尚書就佔了上風。再加上六部的主官全是文官。比人頭徐弘基也吃虧,所以商議的結果就是一面倒。

    可魏國公徐弘基絕對不會甘心失敗,但官場又斗不過,那要怎麼辦呢?于是徐弘基立刻發動群眾、制造輿論,要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把這些想邀名的文官完全淹沒!

    于是在徐弘基的刻意宣傳下,這個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座金陵城。整座金陵城立刻沸騰了起來。

    “朝宗兄,金陵是否危在旦夕?”眉樓中,一位士子問侯方域道。雖然兵禍將臨,可士子們的娛樂活動不能夠停。真有些輕傷不下火線的風采啊!

    “十丈高牆擋不住賊軍乎?”一談到軍事問題,金陵士子中的“軍事專家”侯方域就是神采奕奕,“歸德城牆高四、五丈,也無重兵駐防,當年賊軍兩次侵擾,祖父與家嚴都力保不失,又蒙吳長敬馳騁格擋,兩次圍殲賊軍,使得賊酋聞歸德而膽寒,望包河則股戰。”

    說著說著,侯方域就說到了自己侯家的豐功偉績。一旁的士子知道,如果不及時打住,這個話題侯方域可以說上半天,完全可以照八股文的樣式來上個三、五篇,于是他們連忙插嘴道︰“那朝宗兄,你認為該不該派援軍呢?”

    其實那些本地士子的心中也很矛盾,即與魏國公徐弘基一樣,怕農民軍兵臨城下,自己家中的產業受到損失;又想著南京城內的官軍多多益善,可以保障他們自身的安全。

    “當然要派!”侯方域的回答是落地有聲,“每逢大戰,軍將都是要兵要糧,此乃故計也。那黃總兵拒賊軍兩月有余,還能游刃有余,為何大戰一起,就鴻雁告急?非戰之過,本性而已。可笑本兵不知兵,被武夫所欺。真乃……”侯方域搖搖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那些士子當然心領神會,當眾評論兵部尚書的得失,對于想要到大明官場混的士子來說,不會做這種不明智的事。侯方域那半句話也已經說的相當透徹了。

    不過那些士子也放下了心,看起來前線的局勢沒那麼糟糕,于是就有個人問道︰“既然戰事無恙,又為何要派兵呢?”

    侯方域就從心底里鄙視了一下提問的人。這道理還不夠簡單的嗎?萬一因為不派援軍導致戰局失利,那南京的官員不是要吃掛落嗎?這種死讀書的書呆怎麼比的過侯家的官宦世家,家學淵源?

    侯方域當然不知道,他分析的原因都是錯誤的。南京的高層官員確實掌握了正確的情報。要不然,暢游宦海多年的南京兵部尚書,還會想不到侯方域這種沒褪毛的官宦子弟的想法嗎?

    不過這並不妨礙侯方域的侃侃而談。

    侯方域保持著一種高深莫測的神態,接著說道︰“唯慎耳!萬一黃總兵小挫呢?再說,爾等未發覺,正有一良機可大挫賊軍?”

    見到了那些士子都豎起了耳朵,侯方域得意地閉上嘴賣起了關子。一旁的李香君听得正精彩呢,她立刻就忍耐不住了,脆聲地催促道︰“公子快些說呀!奴家的心都癢癢了呢!”

    李香君的話立刻引來了一陣善意的笑聲。美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侯方域接著說道︰“只要官軍擋住賊軍,讓其進退兩難,可讓汝寧吳長敬傾其全師,擊賊軍之後,待兩軍匯合,再大破賊軍。盧公公提掌著京營虎賁,吳、左二師又是百戰精兵,三軍合力,賊軍安能擋?”

    這番話說的侯方域是意氣風發,那吳世恭和左良玉可都是侯方域的老子挖掘出來的,所以現在的侯方域也是與有榮焉!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57
第六百一十二章 故技重演

    可是一听吳世恭的名字,一直沒說話的顧橫波就鬧起了小性子,她潑冷水道︰“那吳汝寧正與朝廷有隙,會听朝廷召令?”說完以後,顧橫波的秀鼻一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侯方域連忙辯解道︰“不說恩怨已解,聖天子早己下詔。就是吳長敬此人,也素來忠義。其還未有不尊令之行徑。顧大家可敢與吾打賭,小生去一信,吳長敬必出兵。輸者在眾人面前展其藝之所長,博君一笑,也為秦淮增一雅事?”

    “賭啦!賭啦!快些答應!……”一旁的士子和大家立刻起哄道。這風月場上的打賭,正是秦淮河最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啊!

    那顧橫波一咬紅唇,說道︰“賭就賭!”她的話立刻引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喝彩聲。

    待到喝彩聲稍歇,侯方域又笑道︰“不過小生也有個不情之請,為了增添成算,還需柳、顧二位大家幫忙啊!”

    在一旁看熱鬧的柳如是立刻是“嗯?”了一聲,她根本就沒想到,自己躺著也會中槍,于是柳如是就開口問道︰“公子要奴家幫什麼忙?”

    侯方域的笑容中充滿了玩笑,他說道︰“那吳長敬對兩位大家可是念念不忘,如你們各去一信,那吳長敬不惜烽火搏一笑耳。”

    眉樓中再次爆發出大笑聲。不過顧、柳二人也見慣了這種場面,她們落落大方地說道︰“寫就寫!要讓公子輸得心服口服!”

    其實柳如是和顧橫波的心中也在暗爽。這麼一來,如果吳鄙夫出兵,江南士林絕對不會把這帳算到朝廷的召令上去的。

    而《金陵太陽報》也會上頭條︰有一武官風塵僕僕趕至金陵,就是為六、顧二姝護花。那真是夢幻般的新聞啊!

    雖然柳如是和顧橫波對吳世恭殊無好感,但那個秦淮名妓的腳下,不踏著上萬名傷心的男人?女人若沒有愛多可悲。就算是踩得男人會流淚。從此以後,柳如是和顧橫波的名聲肯定是更上一層樓。

    ……

    也不談柳如是和顧橫波發花痴了;更不提吳世恭家中安穩坐、桃花天上來,隨著類似侯方域這樣的士子鼓吹,金陵城內出兵的輿論大盛,而那些文官也有些抗不住了,因此,他們再次找到了魏國公徐弘基,想要商議出一個妥貼的法子。而魏國公徐弘基也做出了讓步,他也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貨色。

    這時候的南京城中,有著官軍三萬。而在南京附近,也有好幾萬官軍。可這些官軍大多數都是衛所軍戶,再加上又是江南本地兵,因此戰斗力確實贏弱。

    可在這些官軍中,也有一支精悍之師。那就是魏國公徐弘基的守備營。與北京城勛貴不同的是,南京的勛貴都兼著武職。而魏國公兼的就是南京城的守備。

    魏國公的守備營有兵丁三千。而其他南京勛貴也有一千多兵丁。與薛府護衛一樣,這些兵丁都是勛貴的私兵,裝備好、戰技高、營養足、身體棒,並且他們都是當成軍官培養的。

    更可貴的是,這些私兵都有著戰斗經驗。在奢安之亂中,這些私兵輪番出征。基本上都見過血。而魏國公徐弘基就把這支寶貝貢獻了出來。他從自己的守備營和其他勛貴的私兵中抽調一千五,再加上其他的官軍,湊成五千兵馬,在徐弘基一名叫徐明的家將率領下。馳援在含山的黃得功。

    說完江北的戰場,就該說江南的張、羅聯軍了。

    因為在安慶通過了變幻莫測的行動,使得明軍疲于奔命,以致于最終露出了破綻,被張、羅聯軍抓住機會,打了一個圍殲戰,所以這次張、羅聯軍就想故技重演了。

    首先張、羅聯軍肯定不能夠待在原地。腹背受敵,乃是兵家大忌,于是他們轉向東南,兵鋒直指杭州。

    而這一出人意料的行動,完全就把明軍給搞蒙了。

    按照明軍戰前的設想,因為有著長江的阻隔,張、羅聯軍不可能順利過江,因此明軍本來就是組成了一個鐵三角,想形成包圍,完全把張、羅聯軍打殘。鐵三角的兩角當然是盧九德部和左良玉部,還有一角就是駐扎在杭州和湖州的浙軍。

    而在所有人的印像中,杭州和湖州這一角是最堅固的。除了杭州是浙江的省會,有著堅城重兵以外,當年赫赫有名的戚家軍就是浙軍。

    可是到了現在,戚家軍的衣缽已經所剩無幾了,浙軍的精銳在萬歷三大征的朝鮮之役中消耗掉了一批,在薩爾滸戰役中全軍覆沒了一批,最後的戚家軍種子,在登萊孔有德叛亂時全部都消耗殆盡了。

    而且因為外洋被鄭芝龍完全控制,鄭芝龍也從海盜轉為了海商,所以浙江的倭寇威脅也不復存在,因此,杭州的軍備相當松弛,所謂的重兵,也只是存在了紙面上,而大多數的兵丁,都被自己的衛所軍官當成勞力出借、出租了出去,所以杭州的防御幾乎就處于一種不設防的狀態。當然,欺上瞞下的事都懂,盧九德他們還以為杭州是固若金湯呢。

    所以當盧九德接到浙江巡撫的急信時,他差點背過氣去。因為在這時候,浙江地方也不敢隱瞞了,盧九德終于知道杭州那個叼樣了。沒想到最強的一角變成了最弱的一角。無奈之下,盧九德只能夠分兵,他讓劉元斌帶兵三千馳援杭州。

    其實張、羅聯軍的目標就是盧九德。在他們眼里,左良玉是邊軍,盧九德是江南兵,那柿子肯定是盯著軟的捏。

    而且張、羅聯軍的假動作相當逼真。在八月初八,他們猛攻宣城。雖然宣城軍民奮力防守,但是在農民軍浩如煙海的人海中,只堅守了一天。接著,農民軍的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往了廣德。

    但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農民軍的大軍中都是些老弱婦孺,張獻忠和羅汝才帶著各自的精銳,已經脫離了大軍,他們已經悄悄地行動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57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能打勝

    “曹操!官狗已經從當涂被我們引出來了。你要在這里咬住他。”張獻忠一邊說,一邊在地上放了一塊大石塊。

    在地上,已經被粗粗地畫了幾條線條、幾個圈,並且還放著幾個破碗、茶杯。雖然農民軍的那些首領大多數不識字,但是在長期戰爭的燻陶下,已經使得他們掌握了一套畫簡圖、做記號的通用方法,所以地上雖亂,但張獻忠和羅汝才都是胸中了然。

    “我就從郎溪走,繞個彎打官狗的左翼。所以你就要多費心了,起碼拖住當涂的官狗兩天,要不然,我可能趕不上。”張獻忠接著說道。

    羅汝才端著一碗裝滿茶水的大碗,仔細地往地上看了一遍,點點頭說道︰“沒啥子問題。這次我把家當全帶上了,江南的軟腳蟹奈何不了我的。”

    由于羅汝才的招兵向來是寧缺毋濫,所以他的核心力量一直起浮不大。因此,他的兵丁相互之間的配合也是越來越嫻熟,凝聚力也是越來越強。再加上羅汝才那營農民軍人少,那些兵丁分配到的搶掠財物也多,所以羅汝才這營向來是農民軍中野戰能力最強的。就把明軍算上,他的部隊也是一流的。

    而且這次羅汝才把他的一萬五千老營兵馬都帶上了,又有楊承祖這樣的悍將,所以羅汝才真心不怯盧九德的兩萬明軍。

    “我不是怕你打不過,我是怕你打得太狠了。”張獻忠笑道,“我們好不容易把官狗引出來,如果他們一看你那狠樣,嚇得又縮了回去,那我們就要多費手腳了。”

    這次張、羅聯軍的作戰目標就是殲滅盧九德部,挑選的戰場也是遠離城池。張獻忠就害怕羅汝才三下五除二把盧九德給打敗了。嚇得他逃離戰場,躲進城池,那張、羅聯軍的作戰目標就完不成了。要知道,到底羅汝才的兵少,不可能把盧九德部給圍殲的。所以張獻忠就讓羅汝才一定要等到自己趕到,兩軍匯合以後再共同圍殲。

    其實一開始,張、羅聯軍就沒想去杭州和湖州。他們又沒有開天眼,根本也不知道杭州的明軍形同虛設。所以張、羅聯軍肯定不會去啃那塊硬骨頭的。

    再說,如果去杭州的話,被太湖所阻。很難再次北上。再加上西面又有盧九德和左良玉的官軍尾隨,不見得他們接著去窮山惡水的福建啊?

    而兩廣之地就更不用提了。不象是現代,廣東是個富饒的地方。在明朝,那里可是蠻荒之地,北人去了那里。往往會水土不服,得了瘟瘴之氣而亡。也就是現代的傳染病吧。所以對于張獻忠、羅汝才這樣的陝西人來說。那里簡直是地獄般的存在。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對不會選擇入兩廣的。

    所以張、羅聯軍才選擇了圍殲盧九德部,然後繞過重兵堅城的南京城,至鎮江這一帶。之後無論是過江犯楊州,還是再向東至甦州,那里都是富得流油的地方。

    而且沒有了盧九德這支機動兵團。只要不去打堅城,張、羅聯軍完全就可以在這一地區快意縱橫。等到其余的官軍趕過來後,他們也可以返身向西,再次回到湖廣地區。

    “直娘賊!”羅汝才笑罵道。“以前我們想盡辦法想打勝,現在可以打勝卻不能打,這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張獻忠也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是越活越回去,而是越活越快活,說明我們實力大了。不過說哪個回去,那肯定就是狗朝廷了。派出了江南兵倒也算了,連沒叼毛的太監都派出來了。他們真是沒人了。”

    “戲台上不都是在唱,昏君才用太監嘛!到時候我們打到北京城,把皇宮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殺了,也為我們這些窮軍漢出一口氣。”一邊說,羅汝才一邊端起了大碗牛飲起來。

    “也別都殺了,那些娘娘、公主的,可都要留下啊!”

    “噗嗤!”羅汝才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笑著喘不過氣。張獻忠連忙上前拍打著羅汝才的後背,過了好一陣,羅汝才才緩過了氣。

    “八大王!你想要笑死我啊!”羅汝才笑著埋怨道。

    “是兄弟的錯!是兄弟的錯!”張獻忠也“呵呵”笑著,“到時候分你一半。”

    “這還差不多!”

    曠野中飄蕩著倆人的笑聲,驚起了樹上的幾只飛鳥。農民軍的頭目們嘻嘻哈哈地看著自己的首領在開玩笑。他們都很輕松,因為江南兵實在是太贏弱了。

    八月十日,新河鎮。

    劉良佐手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親兵們牽過來的那十幾匹戰馬。這也是劉良佐的一個習慣。他並沒有固定的戰馬,而是在每次作戰前挑選一匹。

    更為奇怪的是,那些戰馬沒有同色,它們身上的毛發都是花花綠綠的,所以劉良佐在明軍中,就有個很奇怪的綽號,叫做“花馬劉”。不過任何一位在刀口上舔血的將領,都多多少少有些特殊嗜好,無非就是一種迷信罷了。

    “就它!”

    劉良佐指向了一匹紅黃白三色交雜的戰馬,牽著馬的親兵立刻上前。劉良佐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坐定以後,他隨口對親兵隊長說道︰“是曹操!這仗不好打啊!”

    當盧九德得知杭州危急以後,除了派劉元斌急速去援以外,他自己也率領著剩下的一萬九千兵馬,向著張、羅聯軍就追趕過去,就想要糾纏住他們,不讓他們趕往杭州。

    可是到了新河鎮這里時,盧九德突遇羅汝才部。他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原來遇上埋伏了。所以盧九德的第一反應就是就地駐防、大派偵騎,首先要搞清楚周圍的情況再說。

    從平地里起大營時間太長,所以盧九德立刻搶佔附近的新河鎮,以民居和鎮子圍牆為基礎,修建本軍大營。

    而羅汝才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接戰。因為新河鎮處在蕪湖、宣城和當涂三地交匯之處。在新河鎮的東面,有著南湖(不是嘉興南湖),明軍難以運動。而在回當涂的退路上,也有著石臼湖,地形很狹窄,明軍在退路上施展不開。如果明軍撤退的話,那在羅汝才的追擊下,很容易把撤退變成潰敗的。

    所以明軍唯一的退路就是蕪湖縣。因此,羅汝才就要在第一時間截斷去蕪湖縣的道路。直到見到了明軍進入了新河鎮,羅汝才才放下了心,他也把部隊安置在朱橋鄉這里,與明軍對峙了起來。

    而按照張、羅聯軍的計劃,張獻忠部將通過郎溪縣,圍著南湖繞一個圈,然後從東面夾攻盧九德部。所以現在的羅汝才很有耐心,就等著張獻忠的到來呢。

    可盧九德又不是張、羅倆人的木偶,讓他們想怎麼牽就怎麼牽的。因為隔著南湖,打探不到張獻忠部的動態,于是一圈偵騎打探下來,盧九德就發現︰附近就只有羅汝才這一支農民軍。

    于是盧九德就判斷︰這是農民軍使用的詭計。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就是把自己嚇唬回當涂;另一個可能就是用羅汝才斷後。但不管是哪個可能,只要自己的軍隊打敗羅汝才部,一切詭計都會煙消雲散的。所以盧九德立刻準備主動進攻。

    與張、羅判斷的不同,盧九德的部隊根本不是江南的贏弱兵,甚至連南京京營的菜鳥兵都很少。這也是盧九德吃盡南京京營菜鳥兵的虧以後,吃一塹長一智了。

    盧九德的主力是勇衛營。雖然這營兵馬是北京京營的,但和勇士營一樣,都是御馬監和提督京營的勛貴親自操練的。這營的軍官和士兵也是在各軍中精心挑選的。而挑選標準就只有一個,就是在各軍打仗的時候表現突出的。所以說,勇衛營完完全全就是明朝的御林軍。

    而劉良佐部隊的來源更復雜。當年的劉良佐可是和李自成一起造反的,可是他很早就投誠了明廷。順便說一下,當時和他差不多同時投誠明廷的還有位高杰。那高杰更了不得,投誠的時候,同時把李自成的老婆高氏也一起給拐帶了過去。還真夠小白臉的。所以說,劉良佐部隊的老底子也是農民軍。

    可當時的明廷架子還很大,對于這些投誠的農民軍首領,往往就給個把總、千總就打發了,如果給個守備,那你的祖墳肯定冒煙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劉良佐還能夠步步高升,現積功至總兵,這可見其指揮功力之強、部隊作戰之猛了。

    劉良佐在邊關打過仗,在登萊平過叛,可其最輝煌的戰績還是與農民軍的作戰。因為他相當熟悉農民軍的打法,知道農民軍的優缺點,所以很快就成為了明朝剿滅農民軍的一把利刃。而在今天的戰斗中,盧九德就安排了劉良佐打頭陣。

    “干爹!不能打勝,還要打個平手,這我不會啊?要不,您換人吧!”楊承祖委屈道。

    “兔崽子!你還敢和我提條件?告訴你,打平可比打勝難多了。滾過去!”羅汝才大吼道。

    “那我就試試?”楊承祖一臉的嬉皮笑臉。

    “滾!”羅汝才揚手作勢要打,見到楊承祖笑著跑開,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候的羅汝才他們,還不知道盧九德部的真實實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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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失了先手

    看到這里我們就可以得知,就是到了現在,明軍中還是有相當多的精銳。我們可以假設一下︰如果明朝把這些精銳的一半調到遼東,並且解決他們的軍餉和補給。

    再配上一名知兵善戰的主帥,這些精銳也齊心協力,那麼遼東的滿清就是想尿一壺,也找不到夜壺。

    當然,這假設條件也太多了一點,明顯也就是空想了。

    而在原來的歷史上,當吳三桂放清軍入關的時候,這些明軍的精銳有的在與農民軍和滿清的作戰中煙消雲散了;有的雖然番號還在,可早就物是人非,能打仗的老兵早就打完了。所以才造成滿清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統一了全國。所以說,外敵雖然可怕,可內斗才是致命的。

    還是不多說,先看看羅汝才部和盧九德部的戰斗吧!

    因為是要有分寸的打,又認為盧九德部相當嬴弱,所以前線指揮楊承祖就擺了一個頭重腳輕的防守陣形。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陣形。一般擺出頭重腳輕陣形,就是要把最有戰斗力的部隊放在前方,當然是想要把敵軍一擊而潰,所以肯定是個進攻陣形。可是楊承祖卻來了一個防守。所以在這場戰斗前,羅汝才和楊承祖他們就沒有做到知己知彼。

    其實楊承祖這樣擺放也有自己的道理。打個比喻︰就像壯漢受到一名小孩的攻擊一樣,如果壯漢不想傷害到小孩,他只要用手腳護住自己的要害就行了。所以楊承祖就是這麼做的。

    可是等到劉良佐帶著他的人一列陣,前線指揮楊承祖就知道壞了,因為他從旗號中看出,來的是同出一門的農民軍死敵劉良佐。于是楊承祖立刻下令變陣,要恢復羅汝才部慣用的進攻陣形。

    羅汝才那營農民軍的核心是三邊老兵。其特點是兵丁特別的亡命。個人戰技也特別的出色。因為地域和惡劣的生存環境,這些兵丁幾乎從成年開始就主動出關獵蒙古人的人頭,所以有些兵丁的騎射功夫甚至不亞于清軍和蒙古的精銳。

    作為與關寧鐵騎齊名的明軍勁旅,三邊的軍隊作戰也很有特點。與關寧鐵騎講究大兵團集團作戰不同,三邊的部隊不怎麼喜歡列陣,他們往往會自由排列投入戰斗。

    可是很奇怪的是,當他們與紀律嚴明、組織嚴密的軍隊作戰時,三邊軍隊一點兒也不落下風,因為當一名三邊兵丁單打獨斗時,他身邊的兵丁會自然而然地保護他。也會配合他戰斗;當一隊三邊部隊戰斗時,其余的部隊也會立即配合。

    其實這就是沒有紀律的紀律;沒有組織的組織了,這是建立在三邊兵丁很高的軍事素養上的。再加上他們的亡命,所以與其他一流軍隊的對峙,是一點都不落下風。

    由此我們就可以看出。三邊軍隊是特別善于進攻。

    可是楊承祖卻把這支善于進攻的部隊用作了防守,接著又因為發現對陣的是劉良佐而要改變陣形。這就涉及了一個問題︰要更換部隊。

    因為要進攻和要防御的部隊。前幾排的兵丁使用的兵器是不同的,這時候也沒辦法更換兵器,所以楊承祖無奈要把前幾排最能打的兵丁調下來。

    很顯然,之所以楊承祖會采取這樣貿然的危險舉動,那是因為他深知劉良佐部的戰斗力,知道靠單純的防御已經擋不住劉良佐的進攻了。

    而劉良佐出陣的時候本有些忐忑。因為他深知︰自己的兵比羅汝才部差上一籌。可是上陣一看,卻發現羅汝才部擺出了一個純防御的陣形。劉良佐不禁是大喜,立刻揮師去攻。趁著羅汝才部前後排沒有調防到位,立刻就搶到了一個先手。

    這個先手太重要了。因為對防御方來講。要取得優勢,必定要遠程火力佔優。這也可以從長江對岸的黃得功部的防御可以看出。

    可是羅汝才部裝備再精良,也比不過得到整個南京武備庫支持的盧九德部。所以一開仗,農民軍就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

    本來按照羅汝才部的正常實力,他們應該以猛烈的進攻壓制住明軍的遠程火力,可是因為排兵布陣的失誤,而導致了被動,所以楊承祖就急著要調整好陣形。也不知道在中軍觀戰的羅汝才是不是在後悔?他是不是加深了對“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理解程度。

    可劉良佐的部隊雖然差上一籌,可他們並不是弱旅,雙方的差距也沒到天差地別的程度。所以一見有優勢,明軍立刻在劉良佐的指揮下,發動了一浪浪的進攻,而且是一浪高過一浪,就是不讓農民軍緩過氣來。要不是楊承祖幾次派兵堵漏,要不是羅汝才的兵丁確實亡命,說不定農民軍的陣形已經被打破,形成了兵敗如山倒了。

    “老五、老九!這樣可不行。你們快帶一千騎打過去,一定要壓住官狗,讓老大緩過這口氣。”

    “是!干爹!”

    雖然羅汝才交待得很模糊,可是五太保和九太保心中是十分明白,羅汝才是要拼命了。他們立刻把那一千騎兵排成了三角陣形,要來個死亡沖鋒了。

    “你們快上去,跟著劉總兵打開的缺口,一定……”盧九德一見己方佔優,也立刻調兵遣將,想要把優勢擴大為勝勢。

    可盧九德剛命令到一半,他身邊的小太監打斷了他的話。那小太監指著羅汝才後方逐漸拉出來的騎兵部隊,驚呼道︰“盧爺爺!您看。”

    盧九德和明軍將領們一同望向了那個方向,他們的臉色都變了。盧九德是知兵的,所以他明白排了三角陣形的騎兵是什麼含義。

    于是盧九德立刻改命令道︰“張參將,也把你的騎兵擺成錐形,一定要擋住賊軍沖劉總兵。”

    “盧公公!這……!”那名張參將為難道。這三角陣形一擺出來就是你死我活了,所以張參將下不了這個決心。

    “雜家的話難道沒說清?”盧九德立刻瞪大了眼楮,“誰敢違令者立斬,擋不住賊軍,你就自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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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狠起來就不是人

    讓一名不知兵的太監領軍可真要命,可讓一名知兵的太監領軍那更是要命,因為他狠起來簡直就不是人。

    尋常的主帥,多多少少都有些保存實力的想法。就算是指揮的不是自家的部隊,這袍澤之情總是要講的!可是太監不同,他們為了戰斗的勝利,完全可以不顧兵丁的傷亡,可以毫不猶豫的來個不擇手段。

    又不是像晚唐那些實際領軍的太監,明朝的太監領軍和文官一樣,都是在戰前臨時調撥部隊,戰後交出兵權的。而且太監又不在官場混,要考慮什麼香火情啊?他們只要哄得皇帝一人高興就可以了。所以太監就是敢下狠心,下得了狠手。

    而那些京營的武官,就是不賣任何人的帳,也不敢不賣太監的帳啊!于是張參將立刻集合的一千三百騎,也排成了三角陣形上前了。

    可是這里有個時間差。羅汝才的騎兵先沖鋒,而盧九德的騎兵後沖鋒,所以張參將的三角陣形是沖向了羅汝才騎兵的側翼,而羅汝才騎兵的角尖則躲讓過去了。

    先說沖撞的結果,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悶擊、骨折聲,很多騎兵都飛到了天上,有些還被後排的騎兵踩成肉泥,就是一片人仰馬翻。因為在角度上吃虧,羅汝才騎兵被撞翻了三百多騎,而盧九德騎兵則摔倒了近二百騎。因為前方騎兵的大量摔倒,所以雙方三角形底邊的那些騎兵都勒住了韁繩,躲讓了過去。

    整座戰場頓時安靜了一下,雙方的兵丁都不自覺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那個慘烈的現場。可這還沒有完,羅汝才騎兵的角尖也有二百多騎,他們根本不管自己身後,依然組成了一個小三角,撞向了劉良佐的部隊。

    因為在不斷地進攻,所以劉良佐安排在前方的都是火銃、弓箭手和利于搏殺的刀盾兵。因此,在劉良佐部軍官們的號令和督戰下,只有很少的一些長槍兵上前,組成了很單薄的三、四排槍陣。

    而槍陣附近的火銃手和弓箭手就匆忙地對著那些沖過來的騎兵射擊了一輪。他們倒也光棍,一射擊完,立刻扔下火銃和弓箭就跑。可這種匆忙的射擊根本沒有準頭,只有一騎被打翻,後幾排的騎兵收腳不及,“ 里啪啦”連續倒下的四、五騎。

    可騎兵陣形根本沒受到影響,他們依然向前,狠狠地撞在槍陣上。宛如是象擋車的螳螂一樣,撞擊處的槍陣兵丁立刻被撞飛,單薄的槍陣根本擋不住鐵蹄洪流,槍陣被撕開一個口子,並隨著騎兵的涌入而越撕越大。

    可這些槍陣兵丁的犧牲是值得的。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讓羅汝才的騎兵減緩了速度,也為劉良佐的抵抗爭取了時間。

    “唰!”劉良佐一刀砍翻了一名逃過自己身邊的兵丁。而他的親兵也排成了橫隊,接連砍死了十幾名逃跑的兵丁。在這時候,還是行動最有說服力,面對督戰隊的死亡威脅,劉良佐的兵丁手持著兵器開始圍截那些闖進來的騎兵了。

    到底闖進來的騎兵太少,到底馬匹的速度已經下降,所以那些騎兵已經是威力大減。又在劉良佐部的層層圍截下,騎兵們開始出現傷亡。一個、兩個……,象下鍋的餃子一樣,騎兵們紛紛掉落馬下,眼見著速度要完全停止,帶隊的五太保一聲呼哨,他帶領著剩下的騎兵,調轉馬頭,回歸本陣而去。

    不過這一次的沖陣,羅汝才也算達到了目的,他終于獲得了喘息之機。可是盧九德絕對不會讓羅汝才喘息,他已經催促著勇衛營的主力壓了上來。

    已經有些混亂的劉良佐部立刻向著兩邊讓,要讓勇衛營上到第一線。而利用這短暫的休整時間,楊承祖也把自己的部隊組織了一下,立刻開始了三邊軍的慣常套路。

    戰火重染以後,這兩支軍隊誰也不願意防守,他們打起了最精彩的對攻。應該說,只看戰斗力,羅汝才的農民軍應該是高出一籌。可是算上裝備的話,兩軍又變成了勢均力敵。

    雙方毫不退縮,場面是精彩紛呈,戰斗節奏進行得是相當快,兩軍都發揮出了自己最高水平。見到膠著,羅汝才不斷地把生力軍調上,而在稍稍休整以後,劉良佐部也再次加入了戰團。

    可打著打著,羅汝才忍不住在暗中叫起了苦,這支精兵是他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這麼大的傷亡可是讓他肉疼。可是羅汝才肉疼,盧九德不肉疼,太監狠起來就不是人。

    羅汝才也只好咬牙堅持著。這麼快的戰斗節奏,可千萬不能夠露出破綻,要不然,那可就萬劫不復了。于是,雙方依然維持著這樣高強度的戰斗。

    直到戰斗了近兩個時辰,雙方的兵丁也幾乎脫力,兩支軍隊才小心翼翼地脫離了接觸,回到了各自的大營。

    回到大營以後,雙方主帥都是後怕不已,沒想到自己的敵手是如此的難纏,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尤其是羅汝才,當得知了軍中傷亡以後,他呆坐著半天沒說話。要不是和張獻忠有約,羅汝才簡直就想立刻帶兵離開了。

    而盧九德也是相當煩惱。就曹c o這一支農民軍,已經是這麼難纏了,這天底下比曹c o有名的還有幾人,那他們的實力又該如何?怪不得朝廷剿匪剿了十年,匪卻越剿越多了。

    對于打敗羅汝才這支農民軍,盧九德倒還是有信心的。雙方的實力相等,可盧九德這邊到底多出了四千人。但是盧九德又不是做一錘子買賣的,後面還有張獻忠,還有去杭州的二十萬農民軍呢。于是盧九德一面發函讓左良玉快些趕到;一面下調令,讓南京城再派援軍。

    于是在接下來兩天戰斗中,在雙方主帥的刻意壓制下,沒有出現第一天那種火爆的場面,整個戰斗是波瀾不驚。可是羅汝才卻越打越心焦,畢竟盧九德肯亡命,不惜自己部隊的傷亡,而羅汝才不行。于是羅汝才在心中吶喊︰“八大王怎麼還不來?他到底死到哪里去啦?”

    張獻忠為什麼沒來到呢?原來他也踫到了一位狠起來不是人的太監。

    因為是馳援杭州,劉元斌那三千兵馬是直線而去,可是走到了南湖東郎溪那里,卻突遇張獻忠的大軍。而張獻忠也對這支突然出現的明軍大吃一驚。

    所以說,戰場上的判斷錯誤是比比皆是,無非是錯誤的大小罷了。如果張獻忠和羅汝才知道杭州防御空虛,他們完全可以把大軍開到杭州城,來個圍點打援。也可以索性攻下杭州城,飽餐一頓後再轉移調動明軍。

    可是這倆人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劉元斌這支援軍。所以當張獻忠遇上了劉元斌以後,他才發現了這個變數。

    既然遇上了,那就打!這次張獻忠也把自己的老營二萬二千人馬都帶了出來,就三千明軍?他還是有信心速戰速決的。

    可是劉元斌一見張獻忠的大軍,他也不跑了,只要有些軍事常識,就知道張獻忠是想繞過南湖,突襲盧九德的側翼。于是劉元斌立刻就地列陣,要拖住張獻忠這支大軍。你也別說,這兩個太監的表現,其實已經超過了明軍大多數的將領了。

    可是一接戰,張獻忠就發現劉元斌是塊硬骨頭。因為要去杭州幫助守城,所以劉元斌的部隊中,車多、馬多、火器多。劉元斌就用大車擺了一個鐵桶陣,死死地防御住了張獻忠的進攻。

    而張獻忠在襄陽大戰中,被汝寧軍的炮擊和騎兵掩殺殺得傷筋動骨了。雖然之後又補充了一批青壯進入老營,可是戰斗力卻下降得太多了。

    再加上劉元斌也是一位不惜部隊傷亡的太監,在他的鐵腕督戰下,明軍竟然以三千兵馬糾纏住了張獻忠的二萬多人。

    這下子張獻忠頭疼了。他又不敢放過這支明軍,要不然,在張獻忠夾攻盧九德部的時候,劉元斌在他背後來上一下,那張獻忠也絕對受不了。于是,張獻忠就與劉元斌耗上了。

    這四支軍隊就在互不知情之下惡斗了幾天。可南湖畢竟不大,隨著聯系的建立,四位主帥都知道了各自的情況。很顯然,在僵持的情況下,誰的援軍先趕到,誰就會獲勝。

    很明顯,張、羅聯軍這邊就佔有了優勢。因為他們的近二十萬炮灰已經返身回來,就要匯合在一起了。而這時候的左良玉才剛過石台,離戰場還有三天的路程呢。

    可就在此時,又一支明軍及時出現了,那就是南京城派出的五千兵馬,他們在徐明的率領下,已經過當涂,快要趕到戰場了。

    也是趕巧,盧九德派往南京城的信使,見到了長江上徐明的船隊,當機立斷立刻改變命令,讓其在當涂下船,去援助盧九德。

    南京城的老大下令,徐明當然要遵守。再說,長江兩岸的戰場,肯定是江南的更重要,因為南京城就是在江南嘛,所以黃得功那里也只能夠先放在一邊了。

    而徐明的出現,就像是一陣及時雨,立刻讓明軍士氣大振,也讓張、羅兩軍信心全失。也不等炮灰趕到了,張、羅二人立刻脫離了戰斗,匯合了炮灰,向著旌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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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打開通道

    連番惡戰,其實盧九德也心有余悸。他也不敢單軍冒進了,只能夠目送著張、羅聯軍的離開,就等待著與劉元斌和徐明匯合。

    而張、羅聯軍在甩開盧九德部以後,先過旌德,再直向徽州而去。而這一舉動,就與迎面而來的左良玉部交錯而過了。

    于是左良玉連忙轉向,尾隨著追趕張、羅聯軍。兩軍就開始了環黃山跑。一番追趕之下,到底張、羅聯軍的老弱婦孺太多了,他們的速度及不上左良玉部。于是張獻忠重演了金蟬脫殼,把一部分炮灰扔在身後,讓他們糾纏住左良玉部,而他自己和羅汝才則率領著精銳揚長而去。

    這一揚長而去,張、羅聯軍又繞回到了青陽,而左良玉在吃掉那些炮灰以後,也是再次尾隨而來,于是這兩支軍隊就繞著黃山耗上了。

    這時候的左良玉雖然只有一萬七千兵馬,但其也是明朝最強的幾支兵馬之一,因為他的兵丁都是沙場老兵,戰斗經驗豐富,所以明廷已經讓這支戰兵常駐湖廣。而且左良玉的部隊還有一個特點,他的部隊是明軍中,構成最復雜的一支軍隊。

    左良玉軍中,有遼東兵、宣大兵、河南兵、湖廣兵,而且還有一些農民軍投誠過來的。這也可以看出,能夠把這些來源不一的部隊捏成一個整體,左良玉的指揮功力可見一斑。

    不過,也因為來源這麼復雜,左良玉部到了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說是客軍,他們對當地百姓下狠手起來就是完全的肆無忌憚。所以也成為了最禍害百姓的官軍之一。

    在原先的歷史上,左良玉部所犯下的罪行簡直就是罄竹難書。不過他的部隊也蛻化得相當厲害。當李自成打破b i 精城,建立南明的時候,左良玉直接、間接指揮的部隊已經達到了二十萬,可就是那二十萬連土匪都不如的烏合之眾,他們的戰斗力也應該比不過左良玉現在的這支兵馬。

    先不說江南,還是回到江北!

    在第一天的瘋狂進攻以後,劉國能就不敢再用自己的老底子去消耗了。于是他就把在大別山區投靠自己的農民軍推了上去。可是誰也不是傻子,那些首領難道不知道保存實力啊?于是他們對劉國能的命令就是陽奉yin違。

    而劉國能也不敢逼得太急。如果真的以死相逼的話,就算是彈壓得住,那也馬上要吃散伙飯了。再說,第一天的激烈戰斗已經完全可以向汝寧軍交待,劉國能也想維持著這樣低烈度的戰斗,妄圖蒙混過關。

    可就在這時候,去黃岡的金雄回來了,他給劉國能帶來了薛勇的一句話︰“好好打!”

    在這次出征之前,吳世恭曾經詳細地與薛勇交待了一番,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如何針對劉國能的。吳世恭說的很明白︰如果劉國能不听話,那就把他完全剿滅,就是劉國能听話,也要好好地熬一熬他的野性子。

    于是到了黃岡以後,薛勇就很惜字如金,每次給劉國能傳話,都沒有超過三個字的。薛勇就是要讓劉國能感到,汝寧軍很不爽。也要給劉國能施加精神壓力,就是要把劉國能的奴性完全給壓榨出來。

    劉國能當然感覺到汝寧軍的不爽,可是走到今天,他也沒了回頭路,于是劉國能只能夠再整旗鼓,動員、抽簽齊上,又恢復了凌厲的攻勢。

    這就讓黃得功苦不堪言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夠把部隊龜縮在大營中,據營苦苦死守,每天就盼望著援軍早日到來了。

    也就是黃得功了,這人很忠于大明朝,也忠于自己的職守,所以他就想盡辦法要擋住劉國能部,不讓其肆虐身後的南京、滁州和揚州。要是換作其他的軍將,可能早就把部隊撤回含山縣,為劉國能讓開一條道路了,誰還會去管外面洪水滔天呢。

    所以當黃得功翹首以盼等到江面上南京城來的援軍時,他的部隊立刻是一片歡騰。可是還沒等他們的歡呼聲停止,船上卻傳來了消息︰“這支援軍將改變了方向,要去江南援救盧九德部。”

    援軍的船隊路過了和縣,直往當涂而去。援軍就這麼地走了,就這麼瀟灑地走了,不僅沒留下一片雲彩,連揮揮手都沒看到。

    目送著船隊的離開,鴉雀無聲,絕對的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是從大喜到大悲,這個打擊也太沉重了些。而接下來就是全軍崩潰,黃得功的兵丁感到自己已經被拋棄,于是他們再也不願意進行這場無望的戰斗。

    見到自己已經彈壓不住部隊,黃得功也只能從善如流了,他終于放棄了防線,帶著部隊後撤,把全軍撤入了含山縣城。

    而在同時,劉國能也看到了江面上明軍援軍的船隊,他立刻是菊花一緊,緊張不已。眼前這支官軍已經很難對付了,再來一支官軍,那還怎麼得了。自己的部隊又不能夠撤退,難道吳屠夫想把自己的部隊都葬送在這里啊?于是劉國能先是收縮了部隊,並發急信去黃岡求援,就等著這支官軍的上岸。

    可是當劉國能也看到那支官軍的離開,他頓時從大悲到大喜,菊花一松,差點出洋相造成失禁。于是劉國能再次安排部隊進攻。

    因為已經沒有了黃得功的阻截,所以劉國能部不費吹灰之力地攻下了和縣,打破了黃得功好不容易構築的防線。

    讓劉國能高興的是,他歷經了千辛萬苦終于打開了通道,之後的他就可以一馬平川了。可這也讓劉國能相當煩惱,因為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薛勇的折磨也有些太狠,他使得劉國能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就像一個小媳婦一樣,一舉一動都要向汝寧軍匯報了。

    而接到了劉國能的稟告,薛勇是哈哈大笑。他對左右說道︰“這次終于輪到我們上場了。”于是汝寧軍在原地待了二十幾天後,終于投入了這場大混戰。

    而在出發之前,薛勇也給劉國能下了一道命令。這次的命令稍微詳細了一點,至少有了四個字︰“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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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兵火燒揚州

    “這船怎麼樣?”薛勇問唐六道。

    “還行!有時候駕船還有些別扭,不過習慣了就好。”唐六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敬請薛勇上了自己的旗艦。

    這次鄭芝龍給吳世恭建造了八艘中型的武裝商船。因為是海船,所以和內河船只總有些兩樣,操作的方法也有些不同。不過經過了唐六他們這些天的摸索,他們還是可以駕駛得有模有樣的。

    上船以後,薛勇就在唐六的帶領下,很好奇地參觀了船只,見到架設在甲板上的炮,薛勇就饒有興致地問道︰“這船上有多少炮?”

    “七門!”唐六回答道,“船艏一門三磅的。兩旁每邊三門,一門三磅,兩門一磅。”

    “不少嘛!”薛勇立刻笑了起來。

    “還是太少!不怎麼頂用。”唐六也笑道,“就這麼點地方,放置不了多少炮。這在水上打炮,船只晃動,沒個準頭,還是炮多好啊。大人!你看這船,連船尾都沒地方放炮了,只能夠多安排人手,準備跳幫了。”

    “跳幫怕什麼?我們汝寧軍什麼時候怕過真刀真槍?”薛勇立刻瞪大了眼楮。不過他還是愛憐般的拍了拍火炮,“還是有炮好啊!”

    “大人說的是!”唐六也樂出了聲。雖然沒參加過什麼海戰,但唐六還是很熟悉水面作戰的,所以他深刻地明白火炮在艦船上的作用,現在的唐六,已經是個狂熱的大艦巨炮支持者了。

    “誒?”薛勇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跟著姑爺的時候,曾經听過他所說的戰艦,那火炮不是裝在船肚子里的嗎?姑爺說。那種船,多的可以裝上上百門,為什麼這次不是這種船啊?”

    “哦!大人您所說的應該是番子的西洋船。總兵大人也詢問過鄭游擊,福建那里造不出來。我們去過鄭游擊船上的人也說過,連鄭游擊自己的船都沒有西洋炮船呢。應該鄭游擊那里沒說謊。”

    明朝遠洋船只和戰船的建造技術確實已經落後了西方,再加上現在的鄭芝龍一門心思就想經商,希望每艘船都多裝一些貨物,所以就對建造戰船興趣不大,也沒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為了保密,唐六並沒有告訴薛勇。其實在吳世恭的密令下,汝寧軍水師已經在信陽秘密地建造一艘仿西洋戰船的實驗性小船了。所以這次汝寧軍水師統領——張如豹並沒來,他就在信陽主持著試航呢。

    雖然那艘船相當小,每面艦舷只有三門三磅的火炮,但起碼已經按照這個思路開始建造了。當然。小船變大船不是簡單的加尺寸,還有許多技術難點。還有木料的問題需要解決。可畢竟已經開始研究了。

    吳世恭是一個喜歡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建造這樣的小船,即進行了必要的技術儲備,又鍛練了一批工匠,還能夠在與鄭芝龍的交往中增大話語權,所以這樣做也並不吃虧。再說,這船雖小。在內河中還是很有作用的,汝寧軍的水師可以用這樣的戰船,有效地控制江南的水網湖泊。

    八月二十八日,汝寧軍全軍一萬三千余人正式搭載自己的水師和征用來的民船上百艘。從黃岡順流而下,正式加入了這場戰爭。

    同日,五省總理熊文燦也與王家禎交接,正式接過了五省的指揮權。

    “你就不能讓小辛子多待上兩天嗎?他成婚還沒一個月,就要上戰場,你這個做師傅的,也太狠心了吧!”在內宅中,趙如雅與吳世恭爭吵了起來。

    “多待兩天?不是多待幾個月吧!我就知道你,想讓小潔懷孕以後,再讓小辛子出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娘兒倆在房中戚戚搓搓說些什麼。”

    門簾一掀,躲在後面的小潔沖了出來。她已經是一副婦人的打扮,眼楮紅的象兩只蜜桃︰“爹!你有這麼多的人,這次就放過夫君吧!”說完以後,小潔又抽抽怯怯地哭泣了起來。

    “馬勒戈壁!”吳世恭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次的湖廣戰役明顯危險性不大,吳世恭就想著讓陶辛立功,並順理成章地提拔他,沒想到被倆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娘們纏得頭皮發麻,吳世恭感到自己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不過見到小潔是特別的傷心,吳世恭的心腸也禁不住一軟,他放緩口氣說道︰“閨女!男兒志在四方,把他困在方寸之地可不行。難道爹還會害你不成?這樣吧,讓小辛子把新編軍團帶上,我的親兵隊也分給他三百人,這樣總可以護衛好他了吧!乖!听話啊!”

    “可……,可是……。”小潔也忘記了擦臉上的淚珠,一副著急的模樣。

    “女兒怕小辛子從外面帶女人回來。”還是趙如雅說出了小潔的心聲。

    “他敢!”吳世恭是王霸之氣四射,“軍中無兒戲,誰敢亂踫女人?”

    “你不就是那樣的嗎?”小潔在一旁嘀咕道。

    “怎麼說話的?”見到吳世恭愣在當場,趙如雅連忙打圓場,“還不快些出去?”

    見到小潔又回到內屋,臉皮極厚的吳世恭也感到有些臉紅。他有話沒話的解釋道︰“這幾次我可沒帶女人回來。”

    “誰知道啊?”趙如雅白了吳世恭一眼,“不是剛有金陵城的兩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給你寫信啊?”

    “尼瑪的,是誰亂嚼的舌頭?”吳世恭頓時發怒了。當吳世恭接到柳如是和顧橫波的來信後,確實有些飄飄然。但他也因為害怕內宅不寧,所以把這兩封信藏的很好。

    “哼!”趙如雅根本不理睬吳世恭,轉身就向屋外走去。

    吳世恭也是作賊心虛,沒把這兩封信放在書房,而把兩封信藏在了內宅。可是內宅里這麼多的皮小子和瘋丫頭到處玩鬧,什麼藏的東西翻找不到啊?

    作為對女兒小潔的妥協,吳世恭又增兵三千六百去了南直隸。他們在陶辛的率領下,從陸路經鳳陽府直奔滁州。而這次出動的新編軍團是汝寧軍新組建的,軍團長是袁時中。相對其他的主戰軍團,這個軍團就稍弱一些,而且火器的裝備也比較缺乏。

    “自由活動?自由活動是去哪兒啊?”金雄問道。

    “你問俺,俺問誰去啊?”劉國能是一副沒好氣的模樣,“反正是向前走吧!又不能回頭,走到哪兒算哪兒。”

    “那就去南京,俺們最後撈上一票。”金雄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胡說八道!”劉國能立刻笑罵道︰“吳總兵可還是朝廷的人,如果打下了南京城,到時候他可保不住俺們啊!”

    “那不只有去滁州了嗎?”金雄是一肚子的郁悶,說了半天,這自由活動也只有一個選擇啊!

    在接到薛勇的命令以後,劉國能部直奔滁州。由于附近的明軍都被抽調到了南京城內,滁州的防御是相當空虛。

    但是劉國能已經不再想打這個州城了。與黃得功的作戰,劉國能的老底子損耗太大,他不願意再損耗實力進行攻城戰了。

    于是劉國能先是把滁州鄉間掃蕩一空,又因為東北面有洪澤湖阻擋,所以他們就向東,經來安向著揚州而去。

    揚州城內的鹽商們根本沒想到戰火會燒到自己的家門口,他們是大驚,立刻動用全方位的關系調動各路官軍來援。他們先是把揚州衛的官軍撤入揚州城,再去南京動用關系調集南京城里的援軍。

    可是劉國能部離南京城太近了,南京自己也自顧不暇,根本管不了江對面的揚州。于是那些鹽商只能夠用錢開路了。

    他們先是趕往徐州,讓徐州衛的官軍來援。可是一听是與聲勢浩大的農民軍作戰,徐州衛是敬謝不敏。這有命拿錢,還要有命花錢啊!

    于是揚州鹽商開始病急亂投醫了,他們竟然花費了三萬兩銀子,糾集了一千多馬匪去阻擋劉國能。而那些馬匪收了銀子以後,很有職業道德的直奔劉國能,接著全部投靠到劉國能那里。

    這下子那些揚州鹽商沒轍了。可在這時候,他們突然想到︰鹽商中間可有兩位是與汝寧的吳世恭交好的,于是他們立刻把郭曾庵和陸間辰招來商議。

    “兩位!這次可要勞動大駕了。要懇請吳汝寧快些來援啊!”一位鹽商很客氣地說道。

    “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郭曾庵為難地說道,“從這里到汝寧往返一次,起碼需要一個月,這還沒算上調兵的時間啊?”

    “這里支撐得住!這些年我們花了這麼多的銀子,把那些丘八和鹽丁都喂飽了,養了這麼多年的狗,總得幫著看家護院吧!”

    “告訴兩位!小弟手下的掌櫃回報,吳汝寧可是在黃岡安排著一支軍隊啊。只要你們倆說動他們,我就在這里保證,明年的鹽引優先,我們再給吳汝寧五萬開拔費。而且以後吳汝寧的鹽貨,我們揚州都是優先供應。”

    “那我們就去試試吧!”郭曾庵和陸間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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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紛紛擾擾

    誰也不是瞎子。當汝寧軍的船隊浩浩蕩蕩地順長江漂流而下時,長江兩岸的官軍和農民軍都得知了這支部隊。

    先是五省總理熊文燦,他要汝寧軍暫緩行動,等待著熊文燦的匯合。那王家禎只留給了熊文燦三、四萬老弱殘軍,這些軍隊還要駐守湖廣的各大城池,所以熊文燦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掌握一支機動軍隊。

    接著就是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了。他要汝寧軍快些在江南上岸,協助江南的官軍抓住正在躲貓貓的張、羅聯軍。

    盧九德確實夠狠,他已經不管在南京附近活動的劉國能部了。到底劉國能是在江北,一時半會還打不下南京,所以盧九德其實已經把江北全放棄了。

    盧九德已經下定決心︰只要是南京城不失,只要能夠剿滅了攻陷了鳳陽的巨梟張獻忠,那麼再有什麼禍事也會在崇禎皇帝面前一筆抹過的。

    可是薛勇卻鳥他們都沒鳥,依然是我行我素。這次的出兵,汝寧軍的一大目的就是在湖廣和長江沿岸設立立腳點的,所以注定了汝寧軍只會在江北活動。再說,薛勇還要放牧劉國能呢。他需要把劉國能趕到預定的地區再招安並就地安置他呢。

    而這時候的黃得功也失去了在含山縣死守的意義。他們本來並不敢出城,生怕再遇上劉國能部,而現在有了汝寧軍的相伴,黃得功部總算可以撤回南京城了。

    于是黃得功立刻與汝寧軍聯系,也得到了汝寧軍的同意。之後黃得功部就沿岸行軍,在汝寧軍的掩護之下撤往了南京。

    其實汝寧軍也不願意江北多出來這麼一支官軍,那會給劉國能的招安帶來不小的變數,還是讓他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就在此時,郭曾安和陸間辰趕到了。他們給汝寧軍帶來了揚州告急的消息。

    “兩位先生,非在下推脫,真的不行。”薛勇的態度很和藹,但拒絕得也很堅定,“我家大人吩咐過,這次我們汝寧軍過來就是幫忙來的,不可以離汝寧太遠。而且總理大人和鎮守盧公公都要我們到江北打仗,在下真的是很為難啊!要不,你們倆找岸上的黃總兵去試試?”

    其實在內心中,薛勇對馳援揚州抱著一種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之所以拒絕,還是害怕有什麼節外生枝。再說,故作狀態一下,多好多要些出場費嘛。

    “我們已問過黃總兵,他不肯啊!現就盼著薛將軍救揚州全城于水火中了。將軍!您就發發慈悲吧!發發慈悲吧!”

    黃得功那支明軍厭戰情緒已經很濃厚。所以黃得功當然拒絕了郭、陸二人的相邀了。

    這下子郭曾安和陸間辰可就發急了。在揚州鹽商面前丟了臉面事小,可他們兩人全家還在揚州城內呢。

    “可沒有理由啊?”薛勇是雙手一攤。汝寧軍出兵湖廣已經是在打擦邊球了 現在居然在拒絕熊文燦和盧九德的情況下。越過南京發兵揚州。怎麼樣也會讓朝廷猜忌的。要知道,現在吳世恭的抓捕事件還沒過去呢。

    “朝廷的公文我們解決,絕對讓將軍是接令出兵!”听到薛勇的口氣轉緩,郭曾安立刻拍著胸脯說道。

    在明末,揚州鹽商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地步了。南京官場的進項又不多,其中鹽商的孝敬就佔了很大一部分。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影響南京官場的決策。因此對鹽商來說,搞一張調兵令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可陸間辰為人比較老成,見到了薛勇還是在皺眉,就知道汝寧軍還需要些私人的理由。

    于是陸間辰接著說道︰“將軍!如您相救。揚州上下必感恩戴德,我們鹽業同仁也必不吝嗇。在下就在此先做主,在原先的條件上再加上一萬兩。對將軍您,也另有厚禮相贈。”

    “我私人也就罷了。可這麼遠的路,人吃馬嚼的……。”

    “那就再加一萬兩。”

    “一口價!八萬!”

    “成!”

    在狠狠地敲詐了一筆以後,薛勇定下了兵發揚州。汝寧軍的一大使命就是要看管住劉國能,既然劉國能就在揚州玩耍,那就過去吧!于是汝寧軍一路順流,先來到了南京城旁的江面上。

    南京城的城頭上,一群士子望著汝寧軍的船隊在指指點點,而侯方域則在中間慷慨激昂。

    偷偷地看了一眼那群士子,顧橫波“嘻嘻”一笑道︰“柳姐姐,你看看侯公子的樣子。沒想到他還真來了。嘻嘻——!”

    “小蹄子思春了。”柳如是立刻取笑道,“其實那吳汝寧還不錯,出身富貴,有財有勢,歲數也不大,真是顧妹妹的良~~配~~啊~~~!”

    說到最後,柳如是和著曲調唱了起來,還擺出個身段做了一個甩袖的動作。

    “就他那模樣?配得上本公子嗎?”顧橫波也做了一個舞台動作。因為今天要拋頭露面,所以柳如是和顧橫波都著了男裝,“小生倒看柳姐姐春心萌動了,排戲的時候這麼投入,還想到汝寧去演啊?”

    在得知了汝寧軍順江而下時,柳如是和顧橫波就知道自己輸了,可是她倆對輸了賭局並不在意,正好以此為由排練阮大鋮所寫的新戲,要再創秦淮娛樂的新**。

    “阿嚏!”在汝寧的吳世恭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他心想道︰“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啊?一定是留在京城的霏兒和兩個兒子了。不過,我也想他們啊!”

    “侯爺爺!母親大人!麟兒先走了,王師傅在校場等著呢。”剛從書房學習歸來的薛成麟已經換好了一身劍袖,常年的教養使得他完全變成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行禮的動作也是一絲不苟。

    “快些去吧!”薛雨霏端莊地坐著,她臉上已蛻去了青稚,完全變成了一位成熟的婦人。見到自己的長子就要離開,薛雨霏突然感到胸口一疼,她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練武時小心一點。”

    目送著自己長孫的離開,薛濂也長久地保持著沉默。直到張夫人進來,薛濂才長嘆了一口氣。

    見到了自己的父親雖然五十不到,就花白了頭發、滿臉都是皺紋,薛雨霏的鼻子一酸,叫了聲︰“爹……!”就哭著說不出話來。

    薛濂也是相當傷感,狠狠地說道︰“這輩子我就瞎了一次眼,就是找了個好女婿。”

    薛濂的話,既是反話,又不是反話,含義是相當豐富。可是這話卻讓薛雨霏更傷心了。

    “侯爺!”張夫人連忙給薛濂使了使眼色。

    可薛濂還是不管不顧地說道︰“我們老了,受不了離鄉背井的苦。可怎麼樣也要想法子把你們娘兒仨送出去。”停頓了一下,薛濂感覺到難度很大,于是他立刻放低標準道︰“起碼也要把平兒送走。”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歡笑聲,薛呈平捧著一只大隻果跑了進來。見到了自己的祖父母和母親,薛呈平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他舉起了那只咬過一口的隻果,送到了薛濂的面前……。

    路過南京以後,汝寧軍扔下了停留在南京的黃得功部,直奔揚州而去。而已經來到揚州附近的劉國能,卻仿佛沒感覺到這支官軍的到來,依舊在揚州附近鬧騰著呢。

    劉國能當然不害怕,因為來的是汝寧軍。他們還要從汝寧軍那里得到新的指示呢,所以很定心地在揚州附近大肆搶掠。

    “你們到底怎麼辦事的?難道花銀子還買不到地?那些鄉間土財主不肯買,可以找地方官府啊?難道他們不肯收錢?用錢砸也要把官府砸出口子!”

    常年的身居高位使得常猛的氣質大變,訓起一群墾荒商行的高層就像訓一群灰孫子。尤其是那些商行護衛首領,雖然那些護衛們都在掠奪“無主地”的時候見過血,可面對發火的常猛,卻沒一個人敢喘粗氣。

    這次的常猛帶著大批的銀子和五千商行護衛南下,以汝寧軍輔兵的名義來到黃岡、六安、桐城等地區。為此,墾荒商行又新增了一家分號,並以這家分號在證交所發行了新的股票,以此來募集了大量的資金。

    當然,這些資金不是用來按市價購買土地的。墾荒商行也將依照汝寧軍的故技,用白菜價去購買那些“通匪”的官府沒收地和“無主地”。

    可是在其他的地方都很順利,卻在六安遇到了阻力。當地的官府根本不理睬墾荒商行,連地方上的士紳也不願意把土地賣給墾荒商行。

    其實這一地區的所有士紳和官府都不願意與汝寧軍合作。黃岡的滅門慘案,帶給了他們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他們害怕汝寧軍用激烈的手段來剝奪自己的土地。

    也就是墾荒商行的金元攻勢太猛烈了,也就是滅門慘案的教訓太深刻了,所以在常猛的一番努力下,黃岡和桐城等地區紛紛“陷落”,只有六安象顆釘子一樣釘在那里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58
第六百一十九章 出乎意料

    之所以要這個地區,汝寧軍也是精心計算過的,就是要在這個地區建立大量的墾荒莊子,護衛汝寧軍的水師港口的安全,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方便以後汝寧軍在南直隸和湖廣的行動。

    可是缺了六安,卻使得這個精心設計的基地少了一環,這怎麼不讓常猛惱火呢?要知道,墾荒商行不僅僅是個賺錢的商行,他還是汝寧軍開拓領地的急先鋒呢!

    “常爺!是不是讓小的帶一些兄弟給那知縣一點顏色瞧瞧?”一名護衛首領詢問道。

    “你沒腦子啊?以為這是在汝寧?”常猛立刻是破口大罵,“你嫌老爺的麻煩還不夠多?要給他再添上一把火啊?”

    見到那些商行高層都沒了聲音,常猛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都滾下去吧!給我備些禮,我親自去拜會一下那個油鹽不進的知縣。”

    “大人!非在下夸口,與我家大人作對殊為不智!”常猛一邊說,一邊偷偷地打量孫知縣的臉色,讓他奇怪的是,雖然自己的語氣很重,那孫知縣還是掛著一副笑容,仿佛是渾不在意。常猛雖說越說越沒底,但是他還是要把話說完,“奉勸大人一句,您還是把禮收下吧!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麼樣啊?”孫知縣一下子收起了笑容,“世恭老弟敢把本縣怎麼樣啊?你倒是說說看啊?”孫知縣的語氣是越來越重。

    “世恭老弟!?”常猛一下子淡定不能了,他立刻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大人一句,您與我家大人可是舊識?”

    “十幾年的交情了。”那孫知縣是毫不隱瞞,“同窗!好友!”孫知縣加重語氣說道。

    常猛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是吳府出身,所以絕對不敢失了規矩。于是常猛躬身施了一個大禮道︰“小的是老爺府中人。給孫爺問安了。請問孫爺高姓大名!”

    “本縣孫呈秀。”一邊說,孫呈秀一邊從袖中拿出一封信,“把這個交給世恭老弟吧!”

    ……

    也不說常猛怎麼灰溜溜地鎩羽而歸了。結束了談話以後,孫呈秀回到了內宅,他的夫人懷抱幼子迎了出來。見到了孫呈秀,就說道︰“老爺!叔叔人不錯,您何必為難他呢?”

    “婦道人家,懂什麼啊?”孫呈秀立刻吹胡子瞪眼的。不過一看到幼子就要驚醒,他連忙說道︰“把兒子抱出來干什麼啊?快抱他屋里去睡!”

    雖然與吳世恭久未聯系,可孫呈秀一直沒有忘記這段友情。所以孫呈秀也一直很關心吳世恭的一舉一動。

    在一開始。每次吳世恭的逢險化夷,孫呈秀都為好友而感到高興,可是隨著吳世恭的步步高升,孫呈秀就感到有些不對了。

    吳世恭一開始的韜光養晦,是完全躲開了朝廷的注意。可是再怎麼逃避。也逃避不過有心人的眼楮。比如︰仇人余子璉;也比如︰好友孫呈秀。所以孫呈秀是最早發現吳世恭野心的幾個人之一。

    當然,孫呈秀也不會向朝廷呈報這種莫須有的猜測。也不會去故意揭穿吳世恭。反正天高路遠,倆人只要相安無事就好。因此,孫呈秀也一直沒有與吳世恭聯系。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孫呈秀中年得子了。現在的他在官場上已經沒有什麼奔頭,運氣極好也最多做個知府,所以孫呈秀的一顆心全部寄托在兒子的平安成長上。

    之後發生的事。也證實了孫呈秀的判斷。汝寧軍在黃岡濫射士紳、毆打知縣。然後吳世恭就被欽差抓捕、誅殺。而未果後吳世恭誅殺了所有護衛欽差的錦衣衛。雖然這事最終被朝廷平息了下去,但吳世恭那狼子野心卻怎麼也隱瞞不了了。因此,孫呈秀也不想與吳世恭再發生什麼瓜葛了。

    可是天不隨人願,孫呈秀想躲。吳世恭卻主動找上了門。那濟民墾荒商行的背景,孫呈秀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斷然拒絕了商行進入六安。

    這次的常猛是相當郁悶,他也只能夠向吳世恭討個主意了。但是相對于陶辛來說,常猛還算是好,現在的陶辛已經是驚訝得啞口無言了。

    對于吳世恭的命令,陶辛倒沒象小潔那樣耿耿于懷。雖然是新婚伊始,與小潔也是如膠似漆,可陶辛還是很能理解吳世恭的一片苦心的,所以一接令,他就率領著新編軍團和調撥給他的親兵隊趕往了南直隸。

    “將軍!我們這里什麼都能夠買,什麼都可以賣,就看將軍出不出得起這個價了。”一位商人在陶辛面前是口若懸河。

    在經過霍邱扎營的時候,竟然有位商人找上門來。出于好奇,陶辛就接見了他,沒想到這位商人是專門與軍中做生意的。

    “那你這里有什麼啊?”陶辛好奇地問道。

    “女人、酒,什麼都有,價格也挺便宜。還有很多布料、山貨。當然我們也收東西,什麼馬匹、兵器、盔甲都收,連糧草也收,銀貨兩訖,童叟無欺。”

    “那馬是什麼價呢?”陶辛越來越感到有興趣了。

    “要看馬的成色了。”

    “我就問問戰馬吧。”

    “那就三十兩銀子。”那商人答道。

    這麼便宜?陶辛立刻想到汝寧軍就缺少戰馬了,于是他接著問道︰“你真的是這個價嗎?如果是真的,先賣給本官一百匹,貨到立刻付款。”

    “啊?將軍不是賣啊?那就不是這個價了,那要四十兩!”那名商人連忙改口道。

    “什麼意思?”陶辛的頭上一下子升起了一個問號,“難道你的戰馬都是在軍中收來的嗎?”

    “這……!將軍還是不要多問了。反正在下保證那馬匹匹是膘肥體壯。”

    “這樣啊!”陶辛想了一下,他是帶兵到南直隸作戰去的,也沒功夫管其他地方的那些破事,因此也不想節外生枝。可就是四十兩,那戰馬也相當便宜,于是他就拭探地問道︰“四十兩就四十兩,先給本官送一百匹,如果滿意的話,再來日方長。”

    “那要不要馬具?馬具一套十兩。”

    “你們這兒連馬具都有啊?那有沒有火炮、火藥啊?”

    “都有,這火炮有幾種……”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6:58
第六百二十章 原來如此

    到了這個時候,陶辛還有些將信將疑。那商人搞個三、五匹戰馬陶辛倒還相信,總有些膽大的官軍軍將敢監守自盜。可是一百匹?那是什麼概念?就像現代從軍營中弄出一百輛裝甲車和軍用卡車,這也鬧得太大發了點吧!

    可是完全出乎了陶辛的意料,那商人一點兒也毫不含糊。只隔了一天,他真的帶來了一百匹馬具齊備的戰馬。雖然這其中混雜著幾匹駑馬,但總體質量也說的過去。使得陶辛是嘖嘖稱奇。

    不過這也使得陶辛有些措手不及,他連忙從新編軍團的菜金中挪用了五千兩,也沒有討價還價,就先把這些戰馬都買了下來。

    見到陶辛如此爽快,那商人也很爽快,他偷偷地留下了三百兩,作為給陶辛的好處。陶辛也沒拒絕,他讓軍中的司庫收好,接著就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這位先生,您膽子倒大,真的就把這些馬都送過來了。難道不怕我們搶了不付錢嗎?”

    “不會!”那商人笑道,“你們是汝寧吳大帥的人,肯定不會違諾的,更不用說搶了。要不然,吳大帥可饒不了你們啊!”

    “哈哈哈——!”陶辛得意地笑了起來。听到汝寧軍在外界商人的眼中是相當守信,陶辛也是與有榮焉。

    “先生怎麼會找上我們汝寧軍呢?”陶辛又問出了一個疑問。

    “其實我們與每個軍營都有關系。”很明顯,那個商人十分健談,“連山里的關系都不少。而且我家主人也是貴家之主的舊識了,就是燕將軍。要不然,我們怎麼敢冒然上門呢?”

    “哦?是燕副將啊!”陶辛驚呼道。

    “對!難道將軍也認識我家主人?”

    “見過幾面。”陶辛點點頭,“他近來可好?”

    “托將軍的福。還算不錯。”

    原來燕定山調任鳳陽以後。日子一下子窮了起來。原先燕定山在大運河上如魚得水,可現在卻在鳳陽只能吃吃空餉,再加上頭上的婆婆太多,極少的進帳還要分潤,所以燕定山的心思就開始活絡了起來。

    而漕兵這樣一支商人味道超過軍人味道的軍隊,他們的第一選擇肯定是經商。靠山吃山,他們首先就把目光對準了自己的軍用物資。

    而在鳳陽失陷以後,朝廷對鳳陽的防御也是相當重視。除了駐防重兵以外,還從南京等武備庫調撥了大量的戰馬、兵器和其他軍用物資,分發給鳳陽的各支部隊。再說。燕定山可是與吳世恭並肩作戰過的,他很了解汝寧軍的實力。背靠著汝寧這座大山,最多到時候逃到汝寧,所以燕定山對自己部隊的裝備要求,也就是馬馬虎虎湊合得過去就行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正式開張了,而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尋找買家。到周圍一尋找。他們就立刻發現了位大客戶。那就是劉國能還留在大別山區的殘留農民軍。

    那些殘留的農民軍什麼都缺。缺糧、缺鹽、缺鐵、缺藥材、缺兵器等等等等,不過他們手中也有好貨色。除了山中的山貨以外,農民軍手中也有大量搶掠來的財物。而這些財物雖然很值錢,但沒處銷贓,也交換不到有用的物資,所以在農民軍手中和廢物也沒什麼兩樣。

    于是燕定山他們與大別山的農民軍一拍即合了。雙方立刻開始了交易。在交易的一開始,雙方還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外界知道。可隨著交易的深入,雙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而交易的消息也逐漸地透露出去了。

    一開始是燕定山的兵丁與農民軍的兵丁私底下交易,接著,鳳陽其他的官軍也知道了。他們一見這生意如此興旺,也立刻眼紅了。

    之後就是滾雪球了。反正到了現在,在霍邱這里已經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市場了。而在這個市場中,竟然有著官軍和農民軍派出的部隊共同維持秩序,維護交易公平。雙方已經在這里形成和諧了。

    而當鳳陽巡撫朱大典得知這一市場以後,他已經管不了、也不敢管了。因為鳳陽幾乎所有的文官、武官和太監都加入到這個生意中。朱大典也只能夠自欺欺人地裝作視而不見了。

    所以那名商人見到汝寧軍的到來才這麼大膽,而且敢于對陶辛坦白一切。原來這已經是鳳陽府公開的秘密了。

    等到那商人告辭以後,陶辛笑著對袁時中說道︰“他們這里胡來!真不怕別人知道啊?”

    袁時中也笑了起來︰“其實哪里都一樣。卑職落草的時候,什麼東西還不是通過官府購買的?有時候晚上買賣兵器,早上就用買了的兵器和官軍戰斗,所以怎麼樣也下不了狠手。而很多時候的打仗也象是做生意一樣了。給多少金銀、豬羊,大家亂吼一陣,這仗就算打完了。哪里象我們汝寧軍這樣的紀律嚴明啊?”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向師傅稟告一聲!”陶辛接著說道。

    “怎麼?少將軍難道想要告密?沒用的,就是大人報給朝廷,地方上的那些官員也會隱瞞下去的。”袁時中規勸道。

    “你想歪到那里去了?”陶辛樂出了聲,“我是想告訴師傅,這里有很多好貨色,讓他快安排商行到這里。起碼這次我們的戰馬得到的很便宜啊!”

    “正想和少將軍說這事呢!這戰馬可得都歸我的軍團啊!”

    “沒這麼便宜的事,我到南直隸也是做軍團長的,我那軍團也缺戰馬啊!”

    “可用的是我軍團的菜金啊?”

    “那就五五分帳。”

    “這可不行!”

    ……

    在經過了這番小插曲以後,陶辛繼續了自己的行程。而在這時候,薛勇的船隊上也迎來了一位秘密的客人。

    “薛將軍!你讓俺們下面到哪里去啊?”金雄問道。

    “這些天撈飽了吧!”薛勇沒正面回答金雄的問題,見到金雄在傻笑,薛勇就又問道︰“給我一個準信!闖塌天能夠把這些人都掌管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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