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末瘋狂 作者:再次等候 (連載中)

 
mk2258 2013-4-20 08:58: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7 68541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9:20
第七百一十一章出征遼東

    火柴就不必說了,那是家家戶戶都用得到的必需品。而鉛筆也將在士林得到廣泛運用。至于千里鏡,那本來就是被西洋商人壟斷的奢侈品,但是其在航海、軍事上有著廣泛的運用,銷售前景也相當良好。

    而且火柴和千里鏡在軍事上的作用相當巨大,更能使汝寧軍的實力獲得提升。並且這三種商品,除了千里鏡以外,火柴和鉛筆的制造都很簡單,也很容易偷學仿造,所以吳世恭才下令建立這個新工坊區,集中所有新開設的工坊,並在這個工坊區進行軍事化的管理。

    而且此次懸賞發明的效果相當良好,花的銀子不多,建造工坊又基本上都是地方官紳所募集,就能夠得到這些會產金蛋的產業,而且以後還能變現獲取巨額收益。

    除此之外,這些工坊也將與四海商行簽定長期包銷協議,使得汝寧軍依然能夠獲得豐厚的銷售收入。簡直是又發掘了一座“金礦”,讓吳世恭有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引得吳世恭在這些天,一直在回憶現代的那些商品,想要增加那些懸賞發明的種類、數量。

    “吳將軍!願主保佑你!”卡羅拉神父劃著十字向吳世恭行禮道。

    “神父您好!”吳世恭連忙回禮。

    當一行人經過千里鏡工坊的時候,卡羅拉神父帶著一群天主教神職人員迎接了過來,這家工坊的技術正是卡羅拉神父這些天主教傳教士拿出來的。

    在那些傳教士中,恰好有一位知道制作千里鏡的原理的。于是他指導了幾位工匠把千里鏡制作了出來。雖然沒有玻璃,但是可以用水晶替代,所以這千里鏡還是不遜于那些西方千里鏡的。再說,這時候的西方千里鏡本來就是千金難求,所以玻璃和水晶的差價也就忽略不計了。

    而通過了這件事,吳世恭心中也有了惡趣味,是否能把那些西方先進技術都申請專利,讓中國成為技術大國。去賺那洋人的錢。

    “吳將軍!前些日子剛給約翰洗禮,真是一個健壯的孩子,將來也一定能成為勇敢的騎士。天主的榮耀在上,是否能信奉我主?”因為與吳世恭的關系很親密,所以卡羅拉神父再次拉攏吳世恭信教。而約翰則是卡羅琳給吳世恭生的小兒子,她給這小兒子也起了一個西洋名。

    “我汝寧軍講究的是信教自由,各位可在此地自由傳教。遵循宗教局章程即可。”吳世恭笑著顧左右而言他。

    卡羅拉神父這些傳教士之所以獻出千里鏡的制作法,就是想要在吳世恭的地盤上自由傳教,所以吳世恭的回答已經讓他們很滿意。至于吳世恭本人,卡羅拉神父也很有耐心,他無所謂再等多少年,甚至最後的等待沒有結果也無妨。只要吳世恭本人保持著這種對天主教的友好態度就可以了。

    當吳世恭離開千里鏡工坊以後,一旁的鄧啟帆開玩笑道︰“看那卡師傅如此鍥而不舍,如果被智能瞧見了,他又要來纏長敬了。”

    吳世恭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道︰“那小和尚只知道深山念佛,這次回來後連醫藥司的差事都不做了。看傳教的勁頭,確實不如那些洋教士。不過我倆也不用為他瞎操心了。不過!盡遠你是否信教?是不是信佛?”

    “子不亂語鬼神!”鄧啟帆立刻板起臉嚴肅地回答道。接著倆人對視著大笑了起來。

    像吳世恭和鄧啟帆這種身份的人。就算是自己信教,也不能夠在外界顯示出對某種宗教的傾向性,所以儒家的這句話已經成為了標準回答了。

    崇禎十三年閏一月,楊嗣昌命陝西總督鄭崇儉率陝軍由漢中的西鄉入川,從農民軍背後追剿;命左良玉率湖廣方面的主力駐扎在興安(今安康)、平利一線,等著張獻忠回竄入陝後迎頭痛擊。

    可是左良玉卻不同意楊嗣昌的部署,認為張獻忠如果不北上陝西而是西進成都平原,局面將無法控制。

    應該說。在當時這種落後的通訊條件之下,作為前敵統帥的左良玉比較熟悉敵情。再說,左良玉的指揮才能也並不差,他的意見也比較正確。

    可是楊嗣昌不滿意了,因為這是他首次指揮圍剿農民軍的大戰役,可遇到了左良玉的否決,楊嗣昌就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威脅。

    于是楊嗣昌嚴令左良玉按照自己所制定的計劃行動。可是左良玉根本不理睬楊嗣昌的命令。也許他跋扈慣了;也許他堅持著自己的正確意見。于是左良玉在向楊嗣昌申報了自己的意見之後。不待命令,就自行入川,同陝軍協同進剿去了。

    二月初七日,明軍在四川太平(今萬源)縣瑪瑙山同張獻忠部遭遇。農民軍據守山頭。明軍分三路進攻。這一次明軍養精蓄銳多時,以逸攻勞,大獲全勝,擊殺農民軍三千多人,張獻忠的軍師潘獨鰲和妻妾數人被俘,張獻忠親自用的“天賜飛刀”大刀也被繳獲。一些跟隨張獻忠的小股農民軍投降。

    緊接著這次勝利,明軍又在寒溪寺、木瓜溪等地連打了幾個勝仗。張獻忠屢受重創,處境十分危急,只得進入深山,迂回避敵。

    瑪瑙山之捷是幾年來明軍對付農民軍的戰爭中少有的勝利,能取得這樣的勝利未嘗不是因為楊嗣昌集中兵力蓄銳而發的戰略部署正確。

    但這次勝利卻成了明軍內部失和,自我磨擦踫撞的新起點。瑪瑙山戰役之後,左良玉極為得意,以為此次大功是因為不听楊嗣昌的調度自行其是才取得的,從此不再把督師放在眼里。而楊嗣昌想趁著張獻忠處境困難,乘勝窮追,徹底殲滅張獻忠部,多次命左良玉進山搜剿。左良玉這時卻帶兵回到湖廣的竹溪休整起來。楊嗣昌多次傳檄嚴令,左良玉一概不听。

    但這詭異的一幕,並不是左良玉不知道斬盡殺絕的道理。因為張獻忠曾派人到左良玉營中勸說︰“獻忠在,故公見重于朝廷。公听任所部燒殺劫掠,閣部(楊嗣昌)猜忌專橫,無獻忠則公之滅亡亦不久矣!”左良玉為了自重而給張獻忠留下了一條生路。

    楊嗣昌並不是很有氣量的人,對左良玉的桀驁不馴是相當憤怒,一度奏報朝廷要解除他的平賊將軍職務,改由陝西總兵賀人龍擔任。而崇禎皇帝仍然完全听從楊嗣昌的安排,很快就下了命令。但左良玉的實力和威望畢竟不是賀人龍所能比的,楊嗣昌猶豫了一番,又請朝廷收回了成命,仍用左良玉。

    這樣一來,左良玉的怨氣更大,而賀人龍因為平賊將軍得而復失,也對督師十分不滿。此後,楊嗣昌不但調不動左良玉,連陝軍都不服從命令了。

    而張獻忠就趁著明軍統帥部里一團混亂,無人圍追堵截,悄悄率軍返回到湖廣的興山、房縣一帶,不久又同羅汝才部匯合了。

    圍剿農民軍到了現在,雖然明軍獲得瑪瑙山大捷,可導致了明軍的將帥失和,農民軍兩大主力再次匯合,使得局面是一片復雜。而在此時,遼東關外也傳來了“隆隆”戰鼓聲。

    崇禎十三年三月,皇太極命鄭親王濟爾哈朗、多羅貝勒多鐸等人領兵修築義州城(遼寧義縣),“駐扎屯田,令明山海關外寧錦地方不得耕種”。也就是說,清軍按照了大凌河戰役的故計,以壕溝戰圍困錦州,長期屯田圍困,準備用斷糧的方法攻下錦州。

    而錦州守將祖大壽向明廷報稱︰“錦城米僅供月余,而豆則未及一月,倘狡虜聲警再殷,寧錦氣脈中斷,則松、杏、錦三城勢已岌岌,朝不逾夕矣。”于是明廷嚴令洪承疇早日赴錦州救援。

    而這時候的洪承疇身邊已經調來了王樸、楊國柱、唐通、白廣恩、曹變蛟、馬科、王廷臣、吳三桂等八大總兵,擁有了步騎十三萬,可他依然嫌實力不足,再次向朝廷要求調吳世恭的汝寧軍。

    而朝廷接奏報以後,向楊嗣昌征詢意見,是否能夠調動汝寧軍。

    這時候的楊嗣昌覺得已經接連戰勝了張獻忠等農民軍,形勢是一片大好。再說,汝寧軍也一直在磨洋工,不怎麼肯出力,這支軍隊有也似無。因此,楊嗣昌就答應了洪承疇的要求。

    四月二十一,傳旨的欽差來到汝寧軍,宣讀了讓吳世恭帶兵七千赴遼東作戰的聖旨。為了防止汝寧軍的抗詔不遵,他們連汝寧軍的監軍葉忠都叫了過來。

    此外,欽差還很有人性化,更為吳世恭帶來了京城家中的私信,這含義也是不言而喻的。

    而汝寧軍也立刻商議了眼前的局勢,最後吳世恭一錘定音,準備率軍出征。除了受制于家人為質以外,吳世恭還覺得,要在外界產生汝寧軍主力外出的假象,吸引著農民軍的靠近,使得汝寧軍能夠施行驅虎吞狼之計。

    但誰也沒想到,就是此次出征,卻完全改動了原來的歷史,使得天下的局面一下子變得模糊不清。

    (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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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通州休整

    崇禎十三年六月,通州。

    看著今天進行訓練的兵丁歸隊,吳世恭對余繼這些軍官們吩咐道︰“這一路上你們辛苦了。在這里休整兩天,好好調理一下,之後再去山海關!”

    “諾!”

    此次汝寧軍出征遼東,吳世恭帶著騎兵的一個協三千五百騎,步兵一個協七千五百人,親兵隊一千五百騎(首鋒營留守汝寧),工兵團二千和炮兵一個加強團一千五百人。其中火炮團更加強了六門九磅火炮和二門十二磅的火炮。總兵力為一萬六千人馬。

    不過這次出征汝寧軍的裝備可就夸張了。加上親兵隊的戰馬,共有戰馬五千多匹,其他的騾馬也超過五千。車輛超過了二千輛,其中戰斗車輛超過三百輛。大小火炮八十七門,騎兵的火銃人手一支,步兵、工兵和炮兵的火銃超過四千。

    防護精良的板甲超過了三千具,還有五百具也在汝寧加緊生產,要在汝寧軍出關之前緊急運到。次一等的鐵甲也超過了一千具。而每位兵丁身上起碼都有絲綢內甲和改進型用棉甲改裝的乞丐盔甲。而毛氈馬甲也超過了一千套。另外,裝備偵騎的皮甲也超過了一千具。

    之所以決定出征,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吳世恭不想在這時候和朝廷翻臉,要給朝廷一個自己還听從調遣的假象。當然,吳世恭也認為此次出征是利大于弊的。

    除了京城家人的安危和吸引農民軍靠近,擴大農民軍的活動範圍以外,吳世恭還認為,汝寧軍此次至遼東的危險性不大。這時候朝廷在遼東的兵力也已經超過了二十三萬,能夠機動野戰的兵力,更是有八大總兵的十三萬四千兵馬,加上汝寧軍的一萬六千,可以有效地給予清軍極大的殺傷,而且混在這麼龐大的大軍中。汝寧軍的損耗也不會太大。

    唯一值得擔心的是,朝廷長期把這支出征的汝寧軍放在遼東,不讓吳世恭返回汝寧。但是這一點吳世恭並不害怕,在汝寧的汝寧軍架構已十分完整,沒有了吳世恭,根本沒有一個將領可能獨立。再說,當天下有變的時候。吳世恭帶著自己的軍隊強行返回汝寧,又有哪一支明軍阻擋得了自己?而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吳世恭顯示出不軌之心也是無關緊要了,反而因為離京城近,能夠很快地救出在京城里的家人。

    當然,吳世恭和汝寧軍的高層文武根本不知道此次大戰就是赫赫有名的松錦之戰。要不然,絕對沒有一位會贊同出征的。

    因此,按照這次出征的特點,汝寧軍就這麼調配了部隊。騎兵多,火器多、車輛多。這也正是吸取了上次與清軍作戰的教訓。

    而此次明軍作戰目標也很固定,就是要救援被圍的錦州。因此,明軍的探騎作用也不大。不需要查探清軍的位置,反正清軍肯定出現在山海關到錦州的道路上。而且遼東的關寧鐵騎環境熟悉,派出的探騎也應該以他們為主,所以汝寧軍的騎兵不會陷入到大規模的絞殺戰中。

    所以這次汝寧軍的作戰思想就是抱團作戰,以步兵方陣為核心,四周的騎兵和戰車配合,再加上火炮的火力支援,以遠程火器的大量殺傷。防止清軍的大集團騎兵的沖殺。一句話︰就是以運動中的防御戰,吸引著清軍沖陣,並給予清軍大量的殺傷。

    當然,如果清軍不敢沖陣,汝寧軍也將順利地運動到錦州城下。雖然不能夠殺傷大量的清軍,但戰役目的總是達到了。反正汝寧軍也從來沒想過通過此次戰役,完全地把清軍殲滅。另外。這樣的運動也可以防止被清軍的火炮鎖定,防止出現血嶺戰役中,被清軍大將軍炮“犁地”情況的出現。

    而且這樣的戰術也是可進可退。萬一明軍大敗,汝寧軍也可以依托車陣防御。順利地撤退。並且車輛上還能夠攜帶大量的糧草、輜重,把汝寧軍的給養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因此,在此次汝寧軍的出征序列中,特意帶上了工兵團,那正是為了撤退時的開路搭橋的。

    所以這次汝寧軍核心戰術就是防御,要充分發揮吳世恭所開創的“烏龜流”,就是要最大程度保存自己,消滅敢與來進攻自己的一切清軍。

    因為汝寧軍此時的重點還是在河南、湖廣,所以那些大將都有各自的戰略目標,不可以輕動。因此,吳世恭就挑選了防御戰水平第二的余繼作為了副手。說實話,那書墨也太沒統帥的樣子了,吳世恭實在不放心他成為副手。而余繼的防御戰水平也不比其他大將高上多少,之所以點到他,除了他的地位也比較高以外,誰讓他的綽號叫“刺蝟“呢?

    在四月接到聖旨,準備出征以後,汝寧軍就把調來準備出征的部隊集合訓練了一個月,接著在出征的一路上也不斷地訓練著防御戰術。所以到通州的時候,全軍已經對這樣的防御戰術練得滾瓜爛熟了,這情況也讓吳世恭相當滿意。

    唯一的缺點就是︰汝寧軍此次攜帶的騾馬也太多了一點,所以糧草供應的壓力極大。幸好吳世恭與山東巡撫顏繼祖和山東總兵劉澤清還有交情,在他們的一路供應之下,汝寧軍能順利地到達了通州。

    而吳世恭見一路上兵丁的訓練十分辛苦,因此就準備在通州休整兩天,要為出關後的大戰養精蓄銳了。而且吳世恭還有一個私人原因,崇禎皇帝的私人代表——秦公公和吳世恭的夫人——薛雨霏已經在通州等候著了。

    一見吳世恭,薛雨霏就抱著吳世恭哭了好一陣,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她紅著眼解釋道︰“這次夫君又見不到麟兒了。”

    “我知道!我明白!”吳世恭連忙安慰道。崇禎皇帝肯放薛雨霏與吳世恭見面,但絕對不會放吳世恭的嫡長子薛呈麟出京城,對此吳世恭也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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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交底

    長期未見面,所以在說了這句話以後,薛雨霏除了在吳世恭懷中溫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親熱了好一會兒,薛雨霏才有話沒話地問道︰“夫君怎麼換馬了?那匹人來瘋怎麼這次沒看見?”

    “人來瘋受了幾次傷,口齒也高,已經做不了戰馬了。不過它也閑不住,本來這次我讓它在汝寧別出來,可它吵著鬧著要跟著,所以現在它正在軍營中呢,等會兒我讓人把它牽來拜見主母。現在我騎的這匹叫‘黑腳’,脾氣可燥了,只要見了人來瘋就要打架,所以我也就不把它們放在一起。”

    可這話一說,薛雨霏的眼又紅了。她就想到了倆夫妻長期分居,不知不覺連人來瘋也都老了,這讓薛雨霏是十分心酸。

    可是薛雨霏又想到,在此次出京之前,父親薛濂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勸說吳世恭回京,以免影響吳世恭的事業。于是薛雨霏只能夠婉轉地嘆道︰“哎——!麟兒見不到爹,平兒見不到娘。你又一直在戰場上讓妾身膽顫心驚,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日到頭?”

    對此,吳世恭也沒合適的話安慰,他只能夠不斷地撫摸著薛雨霏的肩膀,安慰道︰“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

    “真是有愧,打擾了賢伉儷千金一刻,吳總兵,雜家就先賠上酒一杯。”秦公公說完以後,仰首先干了一杯酒。

    吳世恭連忙陪著飲了一杯,放下了酒杯笑道︰“秦公公太客氣了。不是已經說過,稱呼我為兄弟嗎?怎麼?一直在皇上身邊當差,已經看不起兄弟了嗎?”|

    “哪里哪里!”秦公公也樂出了聲,“那雜家就托大稱呼一聲吳兄弟,可你也別客氣,也稱呼雜家大哥即可。來來來!再飲上一杯。”

    倆人又干了一杯以後,吳世恭說道︰“雖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但飲急酒也傷身。長夜漫漫,咱哥倆慢慢聊?說心里話,這些年真有些想你們這些在京城里的朋友啊!”

    “怎麼?想回京?那好啊!要不要大哥我到皇上面前說說?”

    倆人真真假假地試探了幾句,接著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倆人又干了一杯酒,吃了幾口菜以後,吳世恭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大聲發牢騷道︰“說句酒後話!朝廷不地道。這麼多年來。兄弟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可朝廷又怎麼對待兄弟的?都要讓欽差把我抓回京城了,這卸磨殺驢也沒這樣干的。兄弟我心中確實憋住一肚子氣。”

    秦公公沒想到吳世恭如此開門見山,他一下子也有些發怔,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解釋道︰“其實皇爺爺心中也明白。是被小人所欺,這不,這次不是把你夫人送來了嗎?很多事都是誤會,只要說開就好!說開就好!”

    “這話我也知道,就是想在大哥面前嘮叨幾句。大哥你想想︰我圖的是個什麼?千辛萬苦南征北戰,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兒子本來就是侯府的世子,再上去也就是一個公爺。已經沒了個奔頭,還能夠多得到些什麼啊?還不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啊?要不然,誰不願意回京城過個安穩日子。”

    “雜家明白!雜家明白!”

    “這麼多年,打了這麼多的勝仗,維持著這麼一支大軍,可糧餉發過多少?封賞拿過多少?連兄弟我手下的兒郎有官職的都沒幾個。養著這麼一支大軍苦啊!要不是想著為皇上效力,要不是舍不得拋下手下的兒郎,說心里話。兄弟我早就不干了。確實,我是在地方上搜刮了不少錢財,可那些都用在手下的兒郎身上,兄弟我問心無愧。而我自己就沒存下多少錢。大哥你也可以了解一下,我向京城里的府中送過錢財沒有?侯府中現在又是過的什麼日子?就這麼一些破事,那些文官還看不慣,那讓他們來啊?關外的韃子一直入關。內地的陝賊到處流竄,他們搞得好什麼啊?”

    “是!是!是!”

    “秦大哥!我也想明白了,現在的情形就是兩頭好,中間差。想想皇上。我就是不在京城也同樣听說,通宵達旦批閱奏章,宮中是相當簡樸,就是一副聖君的模樣。就是皇上身邊的大哥你們,也謹言謹行,一點兒也沒有以前內相和廠衛的威風。而我們這些底層干事的,拼命做事還落不到好,有點成績的還槍打出頭鳥。就是被中間那些黑心的給害的,就是皇上都被他們給蒙蔽了。”

    “就是!”秦公公是連連點頭。吳世恭的這話倒讓秦公公感同身受,他也深知崇禎皇帝痛恨那些不干事、忙黨爭、蒙蔽自己的文臣們。

    但是秦公公的此次會面並不是為了監視薛雨霏,也不是來听吳世恭的牢騷,他主要是想听听吳世恭對于戰局的見解。雖然崇禎皇帝對吳世恭有著惡感,但他心中也明白,吳世恭很會打仗,而且對戰局有著很深的了解,所以就想通過秦公公了解一下吳世恭的看法。

    “吳兄弟!對于此次遼東的戰局,你又有何見解?”秦公公問道。

    “遼東詳情兄弟我並不知,所以說錯話莫怪!”吳世恭也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會傳到崇禎皇帝的耳中,所以他就說的很謹慎,“洪督師名震宇內,各位總兵也是名將,而遼東的又是百戰精兵,與韃子相比因略佔上風。這戰局莫測,兄弟我不敢妄言,可是我們是去救援錦州的,相距也就是百十里,距離並不遠,應該是無大礙!”

    “依你所說,應該是無大礙?”秦公公又問道。

    “正是!如果是救援錦州,韃子應難以抵擋,不過完全打敗韃子,那就要看天時地利人和了。”吳世恭答道。

    听了吳世恭的話,秦公公點了點頭,對于殲滅清軍,現在的崇禎皇帝也沒什麼信心。他也認為只要救援了錦州,就可以達到此次戰役的目的。

    “那兄弟認為此戰所需多長時間?”秦公公接著問道。因為遼東集結的大軍太龐大了,朝廷糧餉供應的壓力是相當大,所以崇禎皇帝就想通過秦公公了解一下,到底會作戰多長時間?

    “應該三個月吧!兄弟我听說,其他的官軍已經都奔赴遼東,就等著我這汝寧軍了。而我將在七月中旬趕到關外,這時候就能夠開始救援了吧。也就是一百里路,就是每天走一里,爬也會爬到錦州城了。不過兄弟我還要多說一句,雖然我們明軍多,可以前作戰總是不齊心協力。我的幾次打仗都是孤軍奮戰,根本沒有友軍配合。如果真的是一盤散沙,那我們明軍再多也會被韃子各個擊破的。”

    秦公公連忙把這點記下,並向吳世恭保證道︰“皇爺爺已給洪督師下諭︰讓其務必不能分兵。再說洪督師手持尚方寶劍,又是知兵之人,必不會犯下此大錯的。那內地戰局,吳兄弟又有何見解?”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吳世恭對此是更謹慎了,“不過現有楊閣老運籌帷幄,左將軍又屢立戰功,應該陝賊難成氣候吧!不過兄弟我保證,只要需要我們汝寧營,必不負朝廷所望。只是這次出兵遼東,自保有余,出兵不足。所以在這里兄弟就懇請大哥一句︰只要遼東戰局變穩,兄弟將會馬上帶兵返回汝寧。要不,萬一時局有變,陝賊流竄至汝寧肆虐,侵擾了我汝寧營兒郎的家園,我怕軍心不穩產生嘩變啊!”

    “嗯——!”對此,秦公公也只是點點頭,不敢開口答應吳世恭。畢竟將來的事很難說,秦公公也不敢在這里做下保證。

    “那你還是認為內外戰局都有望?”秦公公最後問道。

    “有望!但絕對不能犯錯。現在我們大明已經是兩面開戰,也都是稍佔優勢,只要一處有失,那就會急轉直下。之後之危局簡直難以想象。所以切記要齊心協力。而兄弟我就在這里保證一句︰絕對忠于朝廷,以前的事也不會放在心上。要不然,兄弟我也不會這麼爽快出征遼東了。”

    “這雜家知!皇爺爺也知!”

    “哎——!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我們大明沃土萬里,精兵百萬,竟然會走到今天的局面上,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啊!”

    “哎——!”

    倆人想到了現在的困局,不禁長吁短嘆了起來。

    “吳兄弟,這次雜家給你帶了張皇爺爺的手諭,讓你隨意到通州倉房內提糧草、軍械,你可千萬別辜負皇爺爺所托啊!”

    “那在這里就先謝過皇上,謝過大哥您啦!”

    ……

    吳世恭與秦公公的交談應該說是很愉快,所以最後秦公公也把崇禎皇帝的手諭也拿了出來。在現在的局勢下,他們決定還是拋開不快,齊心協力為好。

    而在休整了兩天以後,汝寧軍過通州,經天津,直奔山海關,而在這一路上,汝寧軍依然進行著戰術的訓練。在六月二十七日,汝寧軍來到了聞名天下的山海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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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四章進入山海關

    幽薊東來第一關,襟連滄海枕青山。

    長城遠岫分上下,明月寒潮共往還。

    那山海關就是是萬里長城東部起點的第一座關隘,依山襟海、雄關鎖隘、易守難攻,而關城周長約八里,其大小已經不亞于關內的一些大城。

    吳世恭望著這雄關,第一感覺就像是現代美食節目花瓶女主持那樣,一邊塞著美食,一邊根本分辨不出甜酸苦辣,只知道說︰“好吃!好吃!”。而現在的吳世恭就覺得山海關是“好大!好大!”,根本難以用語言形容出自己的感覺。

    直面吳世恭的關城東門的鎮遠樓,也就是天下聞名的天下第一關城樓。在這城樓上,有著一塊白底黑字的大匾,上書五個大字——天下第一關。而圍繞著鎮遠樓周邊建有靖邊樓、臨閭樓、甕城、東羅城等重重疊疊的軍事建築,而且關城的位置北依燕山,東臨渤海,防御體系建造得相當完整。

    而這時候的吳世恭,他的全身心都已經完全沉浸在旅游的心態中。來到了一個旅游勝地,而且是一個沒被後世破壞了人文景觀的旅游勝地,這讓吳世恭有種訪古游的興奮感。再加上山海關的風景確實不錯,北面的燕山山脈郁郁蔥蔥、東面的渤海海面碧波蕩漾,即使得吳世恭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擁抱自然的舒暢感,又讓吳世恭覺得節省了許多旅游門票錢。

    看著自家的大人長時間不挪動腳步,就是看著關樓不斷地在撫掌贊嘆,自以為明白吳世恭心思的余繼立刻靠近附耳道︰“大人!依小的所見,這關城雖然看起來不錯,正面攻打要填上不少人命,但只要攻上燕山上的那幾座山峰,再把我們汝寧軍的火炮拉上去,長期轟擊,打得關上軍無斗志。城牆殘敗,之後一個攻城就可以把山海關拿下。攻關並不難,就是要耗費一些氣力和時間罷了。”

    吳世恭目瞪口呆地听著余繼在焚琴煮鶴,心中有種吞了蒼蠅的感覺。自己在欣賞美景,他卻想著破壞。就這麼內傷了好一會,吳世恭終于吐出了兩個字︰“粗貨!”接著頭也不回地向著城關大門走去。

    余繼被罵得一頭霧水,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為了亡羊補牢,他立刻拉住了要跟隨著吳世恭進關城的遲明,賠笑著小聲問道︰“遲兄弟!兄弟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千萬要教教大哥,這里先謝過了。”

    遲明鄙視地白了余繼一眼,教訓道︰“余大哥!你認為大人在做何事?大人文武雙全,他可是位秀才。要不是被朝廷欺壓出了京,說不定都考中狀元娶了公主了。剛才大人正想寫詩,剛想了幾句,就被你打斷,你說大人會不會生氣?”

    遲明對吳世恭的極度個人崇拜,又結合了民間的傳聞、戲劇的影響,再加上他的腦補。就這麼推理出符合邏輯的結果了。

    余繼咋一听,覺得遲明的說法相當有道理。于是立刻拍大腿懊悔,之後馬上心動不如行動。

    眼見著吳世恭將要走遠,余繼立刻大叫道︰“大人!小的立刻準備筆墨。大人等等小的啊……”

    ……

    經過了長達十幾丈的城門道,接著過了甕城,吳世恭他們終于進入到山海關城內。一位洪承疇總督幕府的參議,一位遼東本地的六品文官,一位駐守山海關的本地參將。陪同著吳世恭進入關城。

    這個接待規格還算是對等,沒冷落吳世恭的地方。可吳世恭總感覺到太對等了一些,自己可是作為客軍來支援遼東作戰的,而且是薊遼總督洪承疇的親自點將,因此遼東的官員怎麼樣也要熱情一些。而現在這種相當常規的接待,總讓人感覺到遼東文武的一些冷淡。

    其實吳世恭不知道,洪承疇之所以派出如此接待陣容。也是煞費苦心的。對于汝寧軍這支勁旅的來援,洪承疇當然是相當歡迎,而且有了吳世恭這員猛將加入,對清軍作戰獲勝的把握也是平添三分。更不用說洪承疇本人原來就是對吳世恭相當欣賞了。

    可現在的洪承疇是薊遼總督。他手下已經有九大總兵,所以不能夠對各位總兵厚此薄彼。再加上本地的關寧鐵騎系軍將本來就與吳世恭的關系不睦,因此,洪承疇就不能做出超規格的接待,生怕造成軍中的不和。

    “吳總兵!下官安排人先把貴軍帶至城北軍營中,那里的營寨、溝渠和取水都已征夫為您安排妥帖,今日的熱飯、熱水也為貴軍準備好。吳總兵還是先隨下官去您在城中的府邸,洗漱一番,今晚督師將為您安排接風宴。”那位總督幕府的張參議拱手道。

    這麼多的汝寧軍人馬肯定不可能安排在關城中。所以大隊人馬將會穿過關城,來到關城以北二里處,洪承疇安排好的大營中。這倒也不是對汝寧軍的另眼相待,所有調來的總兵都是如此,不會駐守在城池中。要不然,即沒有這麼多地方安置,又可能造成不同軍隊之間的矛盾,所以吳世恭對這種安排也並不反對。

    而像吳世恭這種一軍統領,他們的待遇就很不錯了。雖然不可能在山海關關城內為他們設置臨時的總兵衙門,但“鼓勵”城中富商獻出宅子,安排吳世恭這些總兵入住,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只要吳世恭這些總兵在遼東一天,這些宅子也將一直歸他們所使用的。

    可是吳世恭听了這話以後,卻立刻皺起了眉,他不願意把自己困在關城中。吳世恭本人曾經遭受過刺殺,而且也在軍議中被尚方寶劍威脅過,現在和朝廷的關系又不好,所以這時候的他,絕對不願意脫離自己軍隊的保護。

    于是吳世恭笑著拱手行禮,推脫道︰“多謝這位大人費心!可本官是來遼東打仗,要與兒郎們同甘共苦,所以以後將一直就住兵營,而給本官的宅子,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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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八大總兵

    听了吳世恭的話,那幾名官員對視了一下,他們知道朝廷對吳世恭的態度,也明白吳世恭的擔心,不過在這時候,他們也要向吳世恭解釋一二。

    還是那位張參議開口道︰“吳總兵!還是城內安逸,軍營中總有些不適。而且各位總兵在城中各有住所,督師召集起來也很方便。而明日正是各位總兵到齊之日,督師大人首次點卯升帳,可夜中城門已關,如在城外,肯定不能趕及。這點卯不到可是犯了軍法,吳總兵那又是何必?再說,督師大人也答應各位總兵可在城中帶一百親兵護衛,城內又有大軍護守,各位的安危肯定無需擔心。否則,督師大人又何必千里迢迢召來吳總兵呢?待明日以後,大軍出動,吳總兵隨意自決。住城內、城外都可。”

    吳世恭稍稍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的神經確實有些過敏。如果朝廷真要對自己不利的話,絕對不可能把自己調到關鍵的戰區——遼東。否則萬一不能控制住自己,造成了汝寧軍的兵變,那遼東的戰局簡直就會崩潰,而明軍最精銳的二十幾萬大軍,將會喪失殆盡,那簡直就是自殺的行為,自己對朝廷的威脅肯定不會這麼大的。

    因此,只要保證了汝寧軍主力的安全,自己在山海關關城內也是安全的。所以吳世恭立刻對余繼下令道︰“你帶著大軍快些扎營安頓,遲明你挑一百人跟著本官。思德先生就隨本官住城內吧!”

    此次汝寧軍的出征,吳世恭身邊總需要一位能動筆、能出主意的幕僚,所以就把周俊吾給帶上了。在公開交待以後,吳世恭接著把余繼召到身邊,他悄悄地吩咐道︰“注意一些!我們的營盤要獨立,不能夠與其他官軍靠得太近。還有,飲食、飲水要輪流取用,防止投毒,晚上的明、暗哨也要多布上一些。”

    “諾!”

    再怎麼判斷安全。吳世恭還是要讓汝寧軍小心,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吳世恭隨著那張參議來到城中的一座宅院中。那所宅院是城中一位姓常的商行掌櫃所置辦的。雖不大,但有山有水還算是雅致。吳世恭就在那常掌櫃的帶領下安置下來,宅子中早就準備好了奴僕,燒好了熱水,就等著吳世恭洗漱。

    在與張參議寒暄道別以後,吳世恭的親衛們就把那些奴僕趕到了偏房。準備等會兒讓那常掌櫃帶走。還是出于安全原因,吳世恭的身邊是不會留有外人的。

    長時間的旅途勞累,所以洗了熱水澡以後的吳世恭是一身清爽。等到換了干淨的衣服,吳世恭就散亂的濕發等著自然吹干,接著就取出了軍情局收集的遼東官員名錄,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因為經費、人手有限。再加上暫時沒有必要,汝寧軍的山川司和軍情局根本就沒把密探派駐到遼東。連四海商行也是通過通州的張春宇和京城的分號,與遼東的商行、商隊合作做著生意的。因此,遼東的情報簡直就是一片空白。

    因此,現在吳世恭所拿的情報,都是鄭凌通過邸報所搜集的,所以很不完全。

    通過情報所知。遼東的最高官員為三位,分別是︰薊遼總督洪承疇、遼東巡撫方一藻、總督關寧兩鎮御馬監太監高起潛。

    吳世恭就此分析了一下︰那薊遼總督洪承疇是老大,那肯定最重要;而遼東巡撫方一藻,吳世恭以前也沒有打過交道,估計以後也很少會打交道,所以可以忽略不計,只要不去得罪他即可;至于總督關寧兩鎮御馬監太監高起潛,吳世恭也與他在平登萊之亂的時候打過交道。那位太監人倒挺上道,也與吳世恭沒什麼大的矛盾,因此也不會對吳世恭有什麼不利的行為。

    不過看到高起潛,吳世恭倒也感嘆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快又得到崇禎皇帝的重新啟用。看起來高起潛確實很得崇禎皇帝的信任,他在遼東軍將系統內的根基也相當的根深蒂固。

    接著吳世恭就了解起了此次的同僚——八大總兵。他首先就把目光對準了後世名聲最響亮的寧遠總兵吳三桂。

    寧遠總兵吳三桂,現年才二十七歲。在所有的總兵中是年齡最小的一位,比吳世恭都小上三歲。難得的是,他能文能武,不到二十歲就考中武舉。尤其是在他十六歲時,他帶著十幾騎勇救被圍父親的行為,都被崇禎皇帝所知和夸獎,是關寧鐵騎新生代的一員干將。

    吳三桂從游擊、參將到副將,再到總兵,升遷之快,超乎常規。一來和他懂文習武,能說會道有關,也和他父親吳襄,舅舅祖大壽是總兵有關,還有一個關鍵是吳三桂拜御馬監太監高起潛為義父。

    薊遼總督洪承疇年初調到遼東,發現遼軍缺乏訓練,影響戰斗力,用吳三桂為署練兵總兵官,負責練兵。因此,吳三桂練兵、打仗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此次遼軍的主力基本上都是吳三桂所練,所以他在軍中的影響應該是最大的。

    當然,吳世恭不會忘記當年給予吳三桂的幾下撩陰腳,估計吳三桂也不會忘記吳世恭。所以想要盡棄前嫌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過吳世恭也並不擔心。上有總督洪承疇等人的壓制,又是去救援錦州,而錦州城內有著吳三桂的舅舅祖大壽,只要吳三桂頭不發昏,他肯定不會公開與吳世恭決裂的。當然,吳世恭也會防備吳三桂的不合作和暗中下黑手的。

    宣府總兵楊國柱。世為義州衛指揮使。天啟二年,河東失守,歸路梗,其妻自縊。楊國柱帶著兩個兒子夜行晝伏,渡鴨綠江入皮島。毛文龍知其父子才,並署軍職。文龍死,楊國柱接著投靠袁崇煥。

    而在崇禎十一年第二次入口之戰,楊國柱入衛畿輔,跟隨總督盧象升戰賈莊。象升敗歿,國柱當坐罪。事後大學士劉宇亮、侍郎孫傳庭皆言其身入重圍,非臨敵退卻者比。乃充為事官,戴罪圖功。而在其中,洪承疇也為楊國柱的脫罪使過一份氣力的。

    玉田總兵曹變蛟,曹文詔佷子,幼從曹文詔積軍功至游擊。之後跟隨著曹文詔,在圍剿農民軍的戰斗中屢立戰功,成為了曹文詔的左膀右臂。

    之後,在曹文詔戰死以後,曹變蛟又獨立在與農民軍的戰斗中獲功無數,成為了當時三邊總督洪承疇手下的得力大將。

    當第二次入口之戰以後,京師戒嚴,召洪承疇入衛,曹變蛟及左光先從之。接著他們跟隨著洪承疇來到了遼東,連陝西再用兵。總督鄭崇儉乞令曹變蛟兵西還,崇禎皇帝都沒允許。

    薊州總兵白廣恩。他原是一位農民軍首領,最初跟隨著混天猴造反。後來投誠了明廷,屢立戰功,官職也一路上升。所以白廣恩的部隊戰斗力和戰斗經驗是相當高的。

    而宣府總兵楊國柱、玉田總兵曹變蛟、薊州總兵白廣恩這三人,都是跟隨著洪承疇良久,或者是洪承疇對其有恩,因此,他們也是洪承疇的心腹大將。

    此外,大同總兵王樸。其父王威,官至左都督。王樸以父蔭升至總兵官的。王樸的個人武勇沒話說,曾經幾騎砍殺了十幾位清軍,可他的指揮才能和形勢判斷相當拙劣,當年農民軍在詐降渡黃河,進入河南,就是在王樸身上打開缺口的。

    不過王樸其人還有一個特點︰他是被山西的晉商花錢推到總兵官的位置的。所以他對晉商的出關行商是不聞不問,並以此收斂了大量的錢財。導致了關外滿清的物資供應和情報收集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對此,王樸也是“功不可沒”的。

    密雲總兵唐通。他先為宣化總兵,後為密雲總兵,一直護衛著京城,是崇禎皇帝所信任的一員明將。而且他在朝中的關系也是相當深厚。

    山海關總兵馬科、前屯衛總兵王廷臣。他們都是遼軍大將。作為本地的軍將,他們天然地與吳三桂抱成了團。不過因為他們不是祖家將的嫡系,因此與吳三桂既有合作,又有些小的分歧。

    除了這八大總兵以外,在遼東還有援剿總兵左光先、遼東總兵劉肇基等獨立的軍將。加上吳世恭的汝寧軍,就形成了明軍主要的作戰部隊。

    因為內容很少,吳世恭很快就翻閱完。听說這宅院的主人常掌櫃還在門外等候,吳世恭就吩咐把他召了進來。他想趁著晚宴前的空閑時間,找個當地人了解一下遼東的情況。

    “吳大帥!您能光臨寒舍,真讓小的是蓬蓽生輝。小的在這里先恭賀大人旗開得勝,封公授爵。”不愧為做生意的,一見吳世恭,那常掌櫃就磕頭大禮拜見,並說出一連竄的恭賀話。

    “起來吧!”這好話人人愛听,于是吳世恭笑著虛扶道,“坐下!本官這里有幾句話要問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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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章軍中無秘

    那常掌櫃也不矯情,立刻站起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著說道︰“大帥請問!小的是知無不言。”

    “常先生尊姓大名?”

    “賤名辱耳,單字一個秋。”

    “有春有秋正是一個好口彩啊!”吳世恭听了常掌櫃的名字,立刻開玩笑道。

    而常掌櫃被這玩笑話說得一愣,接著立刻明白了吳世恭的意思,吳世恭說的是常秋的本家,那明朝開國的名將——常遇春呢。

    于是常秋連忙說道︰“可不敢與開平王相比,只是姓相同,慚愧出自一族。”

    “哦?你真的與開平王是一族?”

    “有辱先祖,慚愧持此賤業。不過大帥在河間大勝韃子,小的也曾听聞大帥威名。將來必會與開平王同名聲、共爵位。”那常秋在見了吳世恭以後,就一直是好話不斷。

    “哈哈哈——!借你吉言!”吳世恭再次開懷大笑了起來,道,“不過本官初來乍到,遼東很多事都不知,正要找尋一本地人。盼常掌櫃莫要藏私,望不吝賜教?”

    “哪里!哪里!大帥太客氣了。小的必知無不言。”

    “那好!先生可知圍困錦州之韃子所數幾何?”

    “……”

    “先生是否知曉官軍多少?這山海關與遼東他地各有多少官軍?關城內外各有多少官軍?”

    “……”

    “先生可知關城外朝廷堡、寨有多少?火炮、火銃有幾何?”

    “……”

    在吳世恭的一番問話以後,他也知道了敵我雙方的一些情況。雖然常秋作為一名民間的掌櫃所知不多,但他所知的一些確實給吳世恭幫助甚多。有一些東西甚至都涉及到了軍事機密,而這些在汝寧是絕對不會讓外界所知的,所以常秋的這些回答讓吳世恭都有些吃驚。

    把關心的問題問完以後,吳世恭裝作很隨意地問道︰“多謝先生相助!先生所說可幫了本官大忙了。不過本官有些疑問,听先生的口音應該不是遼東人吧!先生又怎麼知道這麼多遼東風土人情?”

    可那常秋根本沒在意吳世恭的試探,他爽快地答道︰“小的確實不是遼東人士,家鄉是山西平遙。小的幼時學業無成。成年以後只能在族中經商糊口。小的到遼東已經二十余年,僥幸在此地主持也有七、八年,跟著商隊出關也有幾十次,所以對關里關外還算是熟悉。”

    這話就讓吳世恭更奇怪了。從萬歷年至今,明清之間的作戰已經超過了二十年,難道在戰斗最前線的遼東,雙方一直就沒中斷做生意?

    于是吳世恭就問道︰“難道這些年常先生都在與韃子做生意。難道不怕朝廷查?”

    那常秋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接著小聲地笑道︰“那關內的皮貨、東珠和人參哪里來?這關城內遍地的商行又做什麼生意?當然,小的這些商人絕不會與建奴有干系,都是與蒙古的一些部落來往,絕不敢違反朝廷的規矩。”說完以後,常秋向吳世恭露出一個表示“你懂的!”的神秘微笑。

    吳世恭心照不宣地回笑了一下。明白了常秋的意思。出關的商隊根本就不知道去向,誰知道他們是去往滿清還是蒙古?再說,在遼東的蒙古部落也都是滿清的附庸,所以和蒙古做生意就是與滿清做生意,這兩者根本沒什麼區別。

    可是明白以後,吳世恭就更加驚訝了,他與常秋是首次見面。應該是交淺言淺,可常秋卻像是老朋友一樣毫不隱瞞,好像一點兒也不怕吳世恭是位“正直”和“堅持原則”的朝廷官員。更不怕吳世恭會當場翻臉。

    而趁著吳世恭不注意,常秋偷偷地低眼打量了一下吳世恭的臉色。發現吳世恭是神色自若,他才暗自放下了心。

    作為一名在遼東獨掌大盤的商行掌櫃,作為一名能夠把關系伸到遼東高層官員,會把自己的宅院借給總兵的地方商人,常秋說的每句話肯定是有用意的。他絕對不會在與吳世恭的第一次交談中胡說八道的。

    之所以如此,常秋就是要試探吳世恭對此種違禁的關內外生意的態度,想要進一步拉攏與吳世恭的關系。

    雖然知道常秋的熱情有些過分,但吳世恭也不會費什麼氣力去猜測,常秋到底動的是什麼心機?畢竟他倆的地位相差得也太懸殊了一些,吳世恭根本不可能被常秋所左右。

    于是吳世恭就接著問道︰“本官在這里就先謝過常先生。常先生所言,很多都是軍中事務。外人並不能所知。而常先生能坦誠相告,足見常先生是位遼東通啊!

    其實吳世恭是在婉轉地問︰常秋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軍中機密的。

    沒想到常秋依然毫不在意地擺手道︰“大帥過譽了。關外是蠻荒之地,行商的商隊總會宿營在軍堡中,知曉這些並不出奇。而且小的告知大帥的。在關城內也並不是秘密,大帥只要派人在城內打听,完全就可知曉,小的無非是先行告知一二罷了。”

    今天的吳世恭驚訝的次數太多了,所以听了這話之後也有些麻木。如果按照常秋的說法,這些軍中的機密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那明軍這方還有什麼機密可言呢?滿清那里只要派來幾名密探,根本就不需要冒險到軍中探察,就可從民間了解到明軍的一切,那麼明軍可真的是成了一個篩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方透明、一方保密,這仗可就難打了。可是看到了常秋視若平常的態度,吳世恭就知道明軍這方根本對這種情況已經是習以為常,那戰場的保密看起來也難以扭轉,畢竟吳世恭只是一個帶兵的總兵,並不是指揮遼東明軍的統帥,他的手還伸不到這麼長,根本不可能去抓軍中的保密。

    而常秋看到吳世恭在出神,他覺得應該到了趁熱打鐵的時候,于是他接著笑道︰“大帥!宅子中的奴僕可能不合大帥的心意。小的正好有一位女兒在身邊,從小賢淑聰明,溫柔解人,是否現在就送她進宅子,讓她到大帥身邊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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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蒙古無賴

    常秋先是長借宅院,接著是坦誠相告,現在是相送女子,這種熱情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名商人對到遼東作戰的總兵的尋常態度,所以吳世恭立刻有了懷疑。

    也是因為倆人地位相差懸殊,吳世恭就立刻撕下了所有的面具,直截了當地問道︰“常先生!本官是個直爽的性子。說吧!你這麼款待本官,到底要本官做何事?”

    常秋倒被吳世恭的直截了當給嚇了一跳,接著一想,又失笑了出聲︰“哈哈——!”

    常秋是晉商八大家中常家的一名旁系子弟,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常家遼東的掌櫃。他長年行走在關內外,與遼東官員和軍將的關系十分良好,與關外滿清和蒙古的關系也不必說。而在他的眼中,什麼民族大義、蠻夷之禍什麼的都是虛的,對他來說,關心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賺錢,為他常家賺取更多的錢。

    而當常秋了解到吳世恭來到了遼東,他就主動通關系把自己的宅院相借給了吳世恭。不為其他什麼,就是因為他想在吳世恭身上賺取更多的錢。

    有個情況甚至連吳世恭自己都不怎麼清楚,與吳世恭在明朝官場上和士林間的名聲不同,他的商界的名聲早就如雷貫耳了。

    資本雄厚的汝寧金融業,門類齊全的汝寧制造業,暴利的揚州鹽業,遍布幾省的商業網絡,這一切的一切,早就讓逐利的晉商想要染指了。可是與吳世恭合作的都是河南本地官紳集團、揚州鹽商集團和江南財團,這些商團的活動已經隱隱地威脅到了晉商集團的地位。

    更讓晉商們痛苦的是,他們根本沒機會與吳世恭建立關系,就是想加入都找不到機會,這讓晉商們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而商場也如戰場,敵進我退,晉商們也感到自己生存的空間,不斷地受到以汝寧軍為首的財團的擠壓。于是這次常秋就怎麼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于是常秋就百般討好吳世恭,就想與汝寧軍建立商業合作,為常家增加新的財源。

    所以在短暫地吃驚以後,常秋連忙賠笑道︰“久聞大帥之汝寧商機甚多,而我常家又在東北、西北廣有商路,就想與大帥合作,把汝寧之商貨銷到東北、西北。不知大帥允否?”

    听了常秋的回答。吳世恭的疑惑倒消除了大半。有求于人就好,就怕無事獻殷勤。再說,能夠增加商業合作,也可以為汝寧軍增加財源。于是他笑著說道︰“那好!本官就修書一封,讓你常家至汝寧,與四海商行袁掌櫃細談。具體事務。就以袁掌櫃為準吧!”

    吳世恭當然已經通過了山川司、軍情局和四海商行,了解到晉商通關外滿清的“事跡”,可現在根本不可能去消除這種通敵的行為,所以吳世恭決定還是先虛與委蛇。當然,如果能把晉商拉攏過來一、兩家,那就更好。分化打擊總比全盤消滅受到的抵抗會小上許多。

    “那好!那好!”常秋當然不知道吳世恭已經是把晉商當成了肥羊,他還為事情進行的順利而感到高興呢。所以也興奮得有些失態,他連忙說道︰“那小的立刻稟報本家,小的的女兒也馬上送過來。”

    再次听到常秋說“女兒”、“女兒”的,吳世恭就感到很耳熟,常秋的口吻很像是花樓里的老鴇。雖然明朝有地方士紳送給官員自己的女兒或小妾侍寢的習慣,可常秋畢竟出身于晉商八大家,而且已經成為了常家地位很高的一方掌櫃,所以他的身份已經不比一些低級官吏低上多少。所以吳世恭對常秋的女兒就一下子來了興趣。

    “常先生!你那女兒可是親生?”吳世恭半真半假地問道。

    可這問話讓常秋尷尬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常態,很認真地回答道︰“是小的在大同遇見的一位孤女,收養在家成為了干女兒。但大帥請放心,這干女兒是小的從小到大培養大的,一直教授著大戶人家的規矩,絕不會辱沒大帥的。”

    吳世恭完全明白了常秋的話。那常秋的“女兒”就是他在山西大同買的一名名妓,類似于揚州瘦馬的角色。這時候的吳世恭可不管那常秋女兒是干是濕了,他忍不住是食指大動,就想看看那位大同名妓的美貌。

    要知道。在大明天下,揚州和大同是出名妓的兩大時尚之都,吳世恭也早就想領略一下大同姑娘的風景。于是他就迫不及待地說道︰“那本官就厚顏收下常先生的女兒吧!”

    常秋見吳世恭收下禮物是大喜,可他剛想說話,就听到吳世恭身後的遲明發出了一陣故意的咳嗽聲,顯得是很煞風景。

    吳世恭也被遲明的咳嗽弄得有些不快,他虎著臉,轉身道︰“遲明!你是不是受了風寒?”

    遲明慌亂地看了看吳世恭,立刻低下了頭,小聲說道︰“鄧先生交待過的,不能讓陌生女子靠近大人。小的也是職責所在。”

    吳世恭差點一口惡血噴出口。尼瑪的,自己的私生活都被人管手管腳了。這規定一定是出于鄧啟帆這些文武和自己內宅的授意。而鄧啟帆這些文武倒是關心自己的安全,可自己的內宅呢?那些夫人們的用意還用猜嗎?

    恰好在這尷尬的時候,門外有位親兵送來了一張拜帖。吳世恭打開拜帖一看,上面書寫著︰“大明干奴衛指揮僉事哈丹巴特爾敬拜!”

    吳世恭看了這拜帖又是一訝。這位拜訪的大明指揮僉事的名字明顯就是一位蒙古人。因為前世就有一位打籃球的有名蒙古中鋒就叫巴特爾。

    現在的吳世恭也不是官場小白了,他明白,這樣的大明官員基本上是蒙古投誠至大明的,沒有什麼實際權利,也沒有什麼勢力,無非是朝廷給個官職養著他罷了,根本是位無足輕重的人。可是吳世恭又轉念一想,發覺這正好是個消除眼前尷尬的好機會,于是他就立刻吩咐道︰“把哈大人叫進來。”

    吳世恭根本不知道,那位哈丹巴特爾是遼東,或者說是山海關內的“有名人物”,他的“傳奇事跡”給予了大明官員和百姓的茶余飯後以很多的歡樂。

    哈丹巴特爾本是蒙古的一個小部落的首領,依附于一個中部落。再上是大部落,再再上幾層才到了當時蒙古名義上的大汗——林丹汗。

    當年努爾哈赤征伐蒙古,哈丹巴特爾就帶著自己的小部落加入到了抵抗後金的蒙古大軍中。之後林丹汗一敗再敗,許多蒙古部落都轉投了後金,而哈丹巴特爾就帶著自己的部落投誠了大明。

    當時的大明根本就不把哈丹巴特爾這種小角色放在眼里,因為這時候的大明實力很挺強,還有許多蒙古大部落傾向于大明,所以哈丹巴特爾的地位也並不重要。

    可是隨著之後幾次,努爾哈赤通過在明軍城池中的蒙古內奸,里應外合攻地破遼東城池,許多在明朝這里的蒙古人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而哈丹巴特爾卻恰巧趁著這機會獲得了大明官員的信任。每次蒙古內奸獻城,哈丹巴特爾總是恰好在城中,而且每次他都沒有投降後金,踩了狗屎運一般逃了出去。就這麼,哈丹巴特爾就向大明官員證明了自己的忠心。

    當然,幾次逃亡以後,跟在哈丹巴特爾身邊的本部落牧民只剩下幾十個了,可這並不妨礙哈丹巴特爾的升官,為了表彰他的忠誠,哈丹巴特爾的官職也是水漲船高。

    接下來隨著明朝和後金在遼東的地位顛倒,投靠後金的蒙古部落也越來越多,親大明的蒙古人也越來越少。可明軍總需要打探後金和蒙古的情報,而明軍有些貪財的軍將也需要有人聯系蒙古部落做生意,所以哈丹巴特爾利用自己的關系確實為明軍打探到後金和蒙古的一些情報。

    就這麼,因為後金也不重視哈丹巴特爾這個小角色,後來也需要哈丹巴特爾這個渠道與關內保持著聯系,所以就沒怎麼動哈丹巴特爾。

    而大明這邊雖然用著哈丹巴特爾,卻根本不重視他。該讓他賣命毫不顧惜,該給的獎賞也折扣無幾,連通過哈丹巴特爾打通商道賺取的錢,都盤剝得不剩下幾個。

    可哈丹巴特爾還是有些良心,他不願意扔下那些跟隨自己的部落里的人,所以他賺取的錢財也越來越少,勉強維持著部落里的糊口。

    可是這麼一來,哈丹巴特爾就沒有了維持蒙古關系的活動錢財,他在蒙古部落中的關系也越來越少,這樣惡性循環之下,逐漸地在明軍中失去了利用價值。于是他就徹底無恥了起來,該耍無賴向官府討要一些錢糧,該坑蒙拐騙用假情報騙取明軍的銀子。而他的部落中人更是有的賣苦力,有的拉皮條,完全就成為了山海關關城內的一群青皮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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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花錢買情報

    可哈丹巴特爾這種蒙古的青皮無賴還不如漢人的青皮無賴,他根本就不怎麼敢得罪漢人,往往一位明軍的兵丁就敢作弄這位大明的指揮僉事取樂。而哈丹巴特爾只是在不斷地突破自己的無恥下限。所以到了現在,他在明軍中的名聲完全是臭了。

    但另外有一點,哈丹巴特爾對在關城內居住的蒙古人倒也很關心。他所得的錢財大多數都用到了這些窮苦的蒙古人的身上,所以那些蒙古人也奉其為首領。

    而在今天,哈丹巴特爾听聞又有一位客軍的總兵來到山海關,他就想到吳世恭這里來踫踫運氣。萬一吳世恭相信了他,讓他賣出去幾個編出來的假情報,那哈丹巴特爾又可以混過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可吳世恭並不知道哈丹巴特爾的齷蹉心思。在他看來,一位軍中同僚的拜訪,總要有個基本的禮貌。于是常秋就很知趣地先行回避,而吳世恭也整理好了衣冠,從椅子上站立了起來,等候著哈丹巴特爾的進來。

    可是一見到進門的哈丹巴特爾,吳世恭就瞪大了眼珠。倒也不是哈丹巴特爾衣冠不整,他那套四品的武官官袍雖然破舊,但也收拾得相當干淨;也不是哈丹巴特爾外表邋遢,他除了滿臉的大胡子以外,整個人倒也清潔,沒有蒙古人那種很重的體味。可就是他進來的動作卻十分小家子氣了,鬼頭鬼腦的顯得是特別的猥瑣,一點兒也沒有官員的形象。

    但人不可貌相,吳世恭也不能顯露出看不起的神情,于是他還是很客氣地拱手行禮道︰“哈大人!本官初到遼東,還需各位同僚幫襯,今日得見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沒想到哈丹巴特爾根本沒回禮,或者說,根本沒按照他的身份回個正常的禮。他立刻跪倒在地,在吳世恭的目瞪口呆中,“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接著操著一口流利的遼東口音官話,大著嗓子說道︰“下官拜見大人,祝大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快些起來!快些起來!”吳世恭被哈丹巴特爾的超常規禮節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連忙招呼四周道︰“快給哈大人看座,上茶!”

    得到了哈丹巴特爾的尊重,也別管他是否真情假意,吳世恭的心中總是有些舒暢,于是他對哈丹巴特爾的態度也和藹了起來。

    在倆人開始交談以後,吳世恭突然發現了哈丹巴特爾十分健談。在稍稍熟悉以後。哈丹巴特爾就口若懸河、不帶停頓地說了近半個時辰的話。也不要說,他說的那些話吳世恭也挺愛听,因為哈丹巴特爾正是說起了關外的風土人情。

    其實哈丹巴特爾是說熟了這番話的,他是靠嘴皮子吃飯的,沒那功夫哪里去蒙騙不熟悉他底細的客軍軍將呢?而他的這番話也重點包括了三個方面︰

    首先當然是胡吹哈丹巴特爾的“親身經歷”,反正是一場場大戰他都參與,而在大戰中。他往往是重要角色,都是一位位明軍主帥的得力助手,而那些戰爭場景,哈丹巴特爾也說的是動蕩起伏、扣人心弦,就是要給吳世恭一個哈丹巴特爾是位對大明忠心耿耿的,而且很重要的將領的錯覺。

    接著就是說他在蒙古部落的崇高地位了。什麼民眾擁護了;拼死相隨了,反正那些不了解哈丹巴特爾底細的人,听了這番話以後。就會認為哈丹巴特爾在蒙古部落里威信高、勢力大,而且關系網龐大。

    其實這些話倒也不完全是胡吹,只是哈丹巴特爾的威信、勢力,也只是局限在山海關關城內那上百名蒙古老弱婦孺中,除此之外就根本沒有影響力。

    最後當然是給吳世恭加深印象了。于是哈丹巴特爾開始說起關外滿清、蒙古的八卦。什麼滿清的某位王爺搶了一位漢臣的小妾了;某個蒙古部落因為水草地的爭奪開戰了;某位蒙古部落首領為了迎娶漂亮姑娘願意拿出多少多少頭牛羊了。反正這表現,顯示出了哈丹巴特爾一名合格的狗仔隊隊員的素質。

    哈丹巴特爾就是要暗示吳世恭︰我是多麼了解關外滿清和蒙古的情況啊!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快些用錢來買。

    而吳世恭一開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听了一陣,卻發現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听到。吳世恭是想听政治、軍事新聞的,哈丹巴特爾卻開了一個娛樂頻道,這讓吳世恭有種按錯遙控器的感覺。

    因此。在又听了一陣以後,吳世恭就打斷了哈丹巴特爾的口沫亂飛,問道︰“哈大人!你是否知道圍錦州的韃子有多少人?”

    其實哈丹巴特爾一邊說,他也一邊打量著吳世恭的臉色,他早就盼著吳世恭打斷話題,開口詢問遼東的情況了。所以一听這話,哈丹巴特爾著實松了一口氣。

    “大人!此次圍錦州听說建奴是全軍出動,連昧著良心投靠建奴的一些蒙賊都去幫忙。下官部落里有個名叫扎克的化妝成馬夫,混進了圍錦州的蒙賊隊伍中。可他留在下官身邊的家人苦啊……。”在開了一個頭以後,哈丹巴特爾就開始嘮嘮叨叨地敘述起,那位名叫扎克的家人的悲慘生活來。

    “到底有多少?”吳世恭終于受不了哈丹巴特爾的嘮叨,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下官每次派人出關打探,總有些落到建奴手中,他們的撫恤總是由下官承擔,而且也不能扔下那些人的家人不管。下官也難啊……”仿佛是沒听到吳世恭的問話,哈丹巴特爾依然自說自話嘆著自己的苦經。

    吳世恭立刻明白了哈丹巴特爾的意思,不就是要花錢買情報嗎?對此,吳世恭倒也不反感,如果能買到一些有用的情報,那也是相當值得的。

    “多少錢?”于是吳世恭就直截了當地問道。

    可這話,卻讓哈丹巴特爾眼一亮,接著又眼皮一跳。他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麼順利,使得有些花招都沒使出就達到了目的。而且吳世恭明顯像是一位大財主,于是哈丹巴特爾就斟酌著說辭,想要多騙上一點。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9:34
第七百一十九章各有用心

    “三百兩!”在吳世恭的注視下,哈丹巴特爾終于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一個“天文數字”,之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吳世恭的臉色,生怕刺激走了這位大客戶。可是看著吳世恭的臉色變幻莫測,哈丹巴特爾卻越來越心虛,到了最後,他終于忍不住補上了一句︰“少些也可以,大人您就看著給吧!”

    “哈哈哈——!”吳世恭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剛才的臉色變幻不是因為哈丹巴特爾要的錢多,而是感到他的開價太便宜了。

    吳世恭忍不住在心中鄙視了一下︰那哈丹巴特爾好歹還是位四品武官,怎麼會把區區三百兩掛在口上?官做到這樣,那丟份不丟份啊?

    而且吳世恭根本不在意這三百兩銀子。在汝寧軍中,一年花費在山川司和軍情局的銀子就有好幾萬,加上特別支出,甚至能達到十萬,哪里會把這個百位數的開支放在眼里呢?

    看著被自己的笑聲弄得更加心虛的哈丹巴特爾,吳世恭笑道︰“哈大人!本官就出五百兩,你也別吞吞吐吐不爽快了,本官問什麼,你就答什麼,這樣可好?”

    “那最好!那最好!”哈丹巴特爾立刻是大喜過望,“多謝大人開恩,下官就替部眾謝謝大人了。大人請問!”

    “那好,圍錦州的韃子到底有多少人?”

    ……

    吳世恭先後向哈丹巴特爾提了十幾個問題,而哈丹巴特爾確實知無不言,而且他連蒙帶猜,再加上吳世恭一點兒也不了解遼東的情況,所以哈丹巴特爾也說的是有模有樣。

    直到吳世恭以為了解清楚了一切,他才端茶送客,見到哈丹巴特爾露出急切的神情,吳世恭笑著向親兵吩咐道︰“給哈大人拿五百兩來。”

    看著哈丹巴特爾笑容滿面地搓著手,坐立不安地等著銀子到手。吳世恭就順口問了一句︰“哈大人可知本城情況?本官下榻的這宅子,其主人常先生與哪位將軍交好?”

    因為心情很愉快,哈丹巴特爾也不介意奉送一個消息。他探過身,小聲地說道︰“那常家搭到的是祖家的那條線,這遼東的生意,他家可排到頭三位。”

    吳世恭听了這消息後猛地一愣,沒想到那常秋與滿清的關系比想象中的還要深。要知道。那祖家將可是在遼東排首位的本地將系,而做了這麼大的生意,肯定與滿清的勾結特別深。那麼常秋剛才所說的情況又不知有多少水分呢。

    目送著哈丹巴特爾千恩萬謝後,提著銀子離開,那原先避讓的常秋就與他插肩而過。見到拜訪吳世恭的是哈丹巴特爾,常秋明顯有些疑惑。所以一見到吳世恭。他首先就問道︰“吳大帥,剛才賴皮哈找您所為何事?”

    “賴皮哈?”吳世恭對這個稱呼是莫名其妙。

    “就是剛才找您的蒙古青皮。他行事像只癩皮狗,所以城中的人就給他起了這個外號。”常秋解釋道。

    “怎麼?難道他不是位武官?怎麼會變成青皮了呢?”吳世恭難以置信地問道。他根本不相信一位無賴敢穿著官袍在大街上公開行走,要知道,假冒官員可是殺頭的大罪。

    “賴皮哈倒也是位官員,可其手無一卒,只能在街頭無賴行事。還很喜歡蒙騙……。”說到這里,常秋立刻想起了什麼,連忙問吳世恭道,“吳大帥!方才你可有給賴皮哈銀子?”

    吳世恭听了常秋的這句問話就已經知道不妙,他點點頭,反問道︰“給他了五百兩,有什麼不妥嗎?”

    “啊呀!他常做的就是賣給不知情的客軍武官假消息。大帥您可上當了。”

    “草!”吳世恭立刻怒罵出聲,他立刻向身後的遲明下令。“你快帶些人出去,追上這賴皮哈,把他給抓回來。靠!敢騙到老子頭上來了。”

    看著遲明帶人急匆匆地追趕出門,吳世恭心中是萬分惱火。這常秋和滿清勾結太深,而這哈丹巴特爾又是個騙子,弄了半天,自己得到的情報都不可靠。

    而見到了遲明的離開。常秋也找到了機會繼續剛才的話題,他躬身問道︰“那小人先把女兒送來?”

    這時候的吳世恭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情?他心不在焉地向常秋做了個隨意的手勢,接著仔細判斷起剛才哈丹巴特爾所說情報的準確性。

    就在此時,一位親兵又入內稟告︰“大人!督師大人迎接大人赴宴的使者已到。他問大人何時動身!”

    吳世恭立刻拋開了心中的雜念。站起身吩咐道︰“讓他稍候,本官馬上出發!”

    “長敬!此位是大同總兵王樸。”

    “久仰!久仰!”

    “此位是宣府總兵楊國柱。”

    “久仰!久仰!”

    ……

    洪承疇的一連竄介紹,讓吳世恭只是把那些遼東主要文武的名字和臉對了起來,而那些小魚小蝦卻只能夠選擇性無視了。可就算這樣,吳世恭也發覺笑得臉上肌肉僵硬,今天來赴宴的官員也太多了一些。

    “長敬,此位是寧遠總兵吳三桂,你倆都是少年英豪,以後可得好好親近親近!”洪承疇終于介紹到了吳三桂。

    吳世恭笑著坐在自己的案幾後抱拳行禮,面對著吳三桂,他可是有著心理優勢,所以可以保持著一種很平和的心態。

    而看到了吳世恭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吳三桂的臉就一下子陰了下來,他也抱拳道︰“久仰!久仰!久聞汝寧吳長敬武藝精深,尤其是拳腳陰險,改日在下必討教一二,望不吝賜教!”

    吳世恭听了這話以後是滿臉的不在乎。他嬉笑道︰“在下的性子向來是見好就收,就不給他人翻盤的機會,贏過一次就好啊——!”吳世恭把最後一個字的音故意拖得很長,明顯就是一副調侃吳三桂的模樣。

    而在座的這些人都是人精,就是不明白他倆關系的人都看出來他倆有私怨。而吳三桂的眼中幾乎就要冒出火來,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可能他馬上就要掀桌子了。

    “胡鬧!”見場面有些失控,坐在次座的高起潛立刻呵斥道,“同在一軍,正應同舟共濟,怎能斗氣逞勇?干兒!快些向吳總兵道歉!”

    听了高起潛的話,吳三桂很不情願地再次拱手道︰“吳總兵!在下莽撞了。”

    吳世恭也笑著回禮,接著說了句很不符合常規的話︰“沒關系!為兄也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說完這話,吳世恭又在心中暗補了一句︰“除了你家那個陳圓圓!”暗補完這句,吳世恭面對著吳三桂笑得更歡暢了。

    而吳世恭的話,也引得大廳里響起了一陣輕笑。許多不熟悉吳世恭的文武官員都好奇地打量著他。他們都多多少少听說過吳世恭桀驁不馴的性子,而今天又親眼目睹了吳世恭敢與和地頭蛇——吳三桂打起嘴仗,心中都忍不住暗嘆︰“那吳汝寧真是名不虛傳啊!”

    在這時候,洪承疇就及時地發話了︰“今日全軍終于齊聚,各位又能精誠合力,本督是萬分欣慰,又見兩位少年英豪是潮氣蓬勃發,正如我大明之國運,此乃吉兆也。來來!各位舉杯同飲,先干了這一杯!”

    “干!”

    吳世恭也仰首干了這杯酒,放下酒杯時,他趁機偷偷地環視了一圈,發現了各位官員的神色各有不同。吳世恭細細一想,那洪承疇肯定已知自己與吳三桂同征登萊,那他知道自己與吳三桂在登萊發生沖突的可能性也大于了八、九成。

    而吳三桂再怎麼年輕,他也已經成為了總兵,難道他會沒有一些城府,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與自己的矛盾?

    而高起潛更是當時在征孔有德的大軍中,對自己與吳三桂的矛盾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又怎麼會等到事後才喝止呢?

    看起來這些人都是各有用心,沒一個人是省油的燈。

    但不管他們有什麼用心,吳世恭只管水來土掩即可。所以這時候的他也是穩坐釣魚台,放開心懷開始了大吃大喝。

    而這場宴會雖然是以迎接吳世恭的名義召開的,但明顯的不會把吳世恭作為主角。所以沒過一會兒,那些文武就圍繞著薊遼總督洪承疇和監軍高起潛熱鬧了起來。

    歌舞、花妓陪飲……,一道道節目不斷地奉上,直到過了二更,洪承疇才放下酒杯,吩咐道︰“今天就到此吧!明日一早還需點卯,眾位可不要誤了時辰。”說完以後,洪承疇就率先退出了大廳。

    “恭送督師大人!”眾人恭送著洪承疇的離開,接著有興趣的就帶著陪酒的花妓,沒興趣的就單身,都各自回自己的府中去了。

    一進自己的宅子,一位十六、七歲的高挑姑娘就迎了上來。吳世恭被突然出現的姑娘弄得糊涂了一下,接著立刻想起了那是常秋安排服侍自己的干女兒。知道那姑娘的身份以後,沒等她開口,吳世恭就對她揮揮手道︰“到里面候著吧!準備侍寢!”
GGCMEAT 發表於 2017-3-12 19:35
第七百二十章 暫無危險

    現在的吳世恭可沒心情風花雪月,他要抓緊時間消化一下宴會上所觀察到的情況呢。

    在宴會上,親洪承疇的那些總兵,例如征宣府總兵楊國柱,他們就頻頻與吳世恭交談,擺出一副很親熱的樣子。而其他的那些文武,就與吳世恭保持著基本的禮貌,態度也是不冷不熱。

    至于像吳三桂這樣保持仇視態度的,反而沒幾個,基本上都是極親近吳三桂的軍將,而其他的那些遼東軍將,他們的態度依然是不遠不近,即不顯得親熱,又不顯得生分,擺出了一副兩不想幫的模樣。

    吳世恭分析了一下︰這說明在遼東的軍中,基本分為了三派,一派為親洪承疇的;一派比較中立;另一派則是關寧鐵騎的那些軍將。而監軍高起潛則是親向于關寧鐵騎的。

    不過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這三派目前還是能夠和諧共處的,依然听從著洪承疇的命令。只是處于政治團體內派系斗爭的敏感性,親洪承疇的才會拉攏吳世恭,而關寧鐵騎才會打壓吳世恭,而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想要壯大自己派系的實力,想在將來的補給、兵源補充和作戰任務上為自己派系爭取更多的利益。

    而洪承疇在表面上還是要做到不偏不倚的。因此,他才會在迎接吳世恭的時候不超規格,就是不想讓其他兩個派系太過反感。但是,洪承疇也明顯有著拉攏吳世恭的意思,畢竟吳世恭是他親自點將的,而且洪承疇掌握的軍隊越多,他在薊遼總督的位置也做得越穩,因此,他才會在宴會上挑起吳世恭與吳三桂的矛盾。讓吳世恭不能傾向于其他的派系,再加上楊國柱他們的示好,就是要讓吳世恭完全投向洪承疇的那邊。

    對此,吳世恭倒也樂見其成,與洪承疇保持緊密的關系,起碼可以在糧餉的供應上佔上一點便宜。再加上吳世恭又與吳三桂有著私怨,單槍匹馬與吳三桂這些地頭蛇爭執也很容易吃虧,所以,還是很歡迎洪承疇在自己頭上罩著的。

    而想明白了這一些,吳世恭也就安了心。起碼現在明軍內部還沒產生什麼矛盾,而那些派系也是任何團體中難以避免的,只要自己注意一些,不要卷入這些派系之間的矛盾中即可。至于吳三桂?反正自己的汝寧軍是獨立成軍,吳世恭當然不會在遼東的地面上去主動挑釁吳三桂。可也不會容忍吳三桂的挑釁。而汝寧軍與關寧鐵騎的關系?那就要看關寧鐵騎的表現了,反正汝寧軍抱著一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

    既然眼前並無危險。吳世恭也就感到一陣輕松。于是他就想回臥室。找那大同妹子更加輕松一下。可是在這時,早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等待著的遲明上前了。

    在剛才,遲明見吳世恭在徘徊思索,所以不敢上前打擾吳世恭的思路。可現在見吳世恭眉頭舒展,他就要盡到自己親衛統領的職責了。

    “大人!鄧先生關照過的,這陌生的女子……”遲明再次舊話重提。

    吳世恭不耐煩地打斷了遲明的話︰“你是听鄧先生還是听我的啊?正常的禮物饋贈。又是一個弱質女子,有什麼危險?你也太一驚一乍了吧!”

    “可……?”

    “好!等會兒我會去搜身,絕不讓她有凶器在身。難道你還怕我這個男人還抵擋不住一個女人?”說著這話,吳世恭心中也暗自發笑。等會兒自己當然要把那大同妹子的衣服都脫干淨。至于是不是為了搜身?那就不解釋了。

    見到吳世恭再三堅持,遲明也漲紅了臉不敢再相勸。而吳世恭也知道遲明是為了自己好,所以就放緩了語氣,安慰道︰“旅途勞累,今天你也不要值夜了,讓黃定做吧。去看看那女子帶來的丫鬟好不好,你也挑一個,自己也輕松一下。”在威逼以後,吳世恭就利誘了。就是要把遲明也拖下水,讓他回汝寧以後不要打自己的小報告。

    “不……,不行……!”听了吳世恭這話,遲明的臉漲得更紅了,他是連連擺手,像是踩到他尾巴一樣變得結巴了起來。

    “哈哈哈——!”見到遲明的囧樣,吳世恭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他也不管遲明這個童男是否放得開了,邁開腳步就要往臥室走去。

    其實吳世恭倒也不是色迷心竅,因為他對這個大同妹子也是有著把握的。既然那大同妹子是常秋安排的,那就絕對不會安排她刺殺自己。除非常秋他想要同歸于盡,要不然,一位朝廷高級武官的遇刺,足以把全部的嫌疑百姓都斬殺干淨了。而常秋與吳世恭之間並沒有什麼難以調和的矛盾,更想要與汝寧軍進行生意上的合作,所以沒有任何對吳世恭不利的動機。

    至于那大同妹子會否是滿清派來的死士?不說滿清會不會動用這麼大的代價,光說山海關內這麼多比吳世恭重要的文武,也不會讓滿清把目標對準自己。吳世恭認為自己的地位還沒這麼重要。

    唯一需要防備的是,那大同妹子可能會是常秋派到自己身邊的奸細。可只要吳世恭提高警惕,不在那大同妹子面前泄露機密,再讓親兵嚴密斷絕宅子內外的聯系,這點隱憂就完全能夠杜絕的。

    再說,在明天軍議後,汝寧軍將會很快出征,吳世恭也就不再與那大同妹子有接觸了。既然如此,那送上門的香艷何必推之門外呢?佔了這個便宜吳世恭也不會吃什麼虧的。

    而見到吳世恭即將進內室,終于清醒過來的遲明連忙叫住了他︰“大人,那位剛才騙你的賴皮哈已經抓回來了,銀子也追了回來。他現在關在後院柴房,要如何處置他呢?”

    吳世恭停下了腳步,想起了還有這件事。考慮了一下後,吳世恭吩咐道︰“先打他一頓,接著等我有時間再發落他。注意一些,別打死、打殘了。要不然不太好看。”

    那哈丹巴特爾畢竟有著官身,雖然他無權無勢,也騙到自己頭上,給予他一些教訓倒也可以,但如果把一名大明官員打死、打殘了,那以後將會相當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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