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武俠夢 作者:春秋散人(連載中)

 
aszk555249 2013-4-21 11:23:3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8 141398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0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怪事與怪人

     就在夢淵回到安慶後不久,湘地武林中出了一樁怪事。三湘第一條好漢,愛才如命鐵無雙,為了調解三湘鏢聯和兩河聯鏢的梁子,在四海春酒店擺了一桌和事酒。

    席上,兩河聯鏢的趙全海,指責三湘鏢聯的厲峰搶生意,斷人財路,壞了武林規矩。厲峰則以做買賣講究貨比三家相譏,意思是兩河聯鏢的人沒本事,比不過三湘鏢聯。兩人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

    身為厲峰長輩的鐵無雙在這時了話,讓厲峰讓出這趟鏢,不與趙全海相爭,並要讓出自己名下的一座茶園,來彌補三湘鏢聯的損失。

    鐵無雙這話說出來,雙方都感到了慚愧,結果兩人從方才爭得劍拔弩張,轉變得相互謙讓起來。

    鐵無雙大喜,立刻進行調停,便提議這趟鏢由雙方聯保,眾人一齊贊同,這便化干戈為玉帛。

    突然間,趙全海說話間突然倒地,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竟是中了劇毒的模樣,眾人又驚又怒,但中毒的卻不僅是他一人,隨同他來的幾個漢子也紛紛毒倒地,面如死灰。

    鐵無雙和厲峰等人大驚,如趙全海一行全都毒斃此間,那三湘鏢聯必定名揚天下,連鐵無雙也難免聲望大損。

    便在此時,中毒倒地的一個趙全海隨從,掙紮著從懷裡摸出幾枚丹藥服下,不消片刻,面色變得紅潤起來,竟然有力氣說話了。

    他不准別人近身,單指著鐵無雙,讓他找來金針,在他的指點下,給每個中毒的人紮了幾針。

    緊接著,在禁止在席任何人離席的同時,他又報出了一連串藥名,讓鐵無雙立刻找來,經他一一分辨後,當面熬藥。

    就這樣,趙全海等人的性命,被他針藥齊施,就那麼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更神奇的是,他一口咬定,這下毒的人,乃是同席中人所為,並要求相互搜身。

    鐵無雙,厲峰等人在這等形勢下,當然是對他言聽計從,結果是鐵無雙親手從他的那名弟子身上,搜出了空的毒藥瓶來。

    鐵無雙的門下出了這種事,這還了得?但更讓人吃驚的是,那個少年很有死士之風,一見事蹟敗露,竟然咬碎嘴裡的毒牙自盡了!

    如此一來,雖然主謀沒有暴露,但無形之中,這人把鐵無雙以下的兩河三湘的英雄,算是得罪了個死。

    經趙全海介紹,那位揭破奸謀的奇人,乃是南天大俠路仲達的侄子,名叫路飛,自小跟一個老中醫學習醫術,這次也是跟趙全海出來遊歷,結果就遇上了這等事。

    眾人這才知道,趙全海等人中的毒,乃是天山「雪魄精」,如果不是他正好知道這種毒藥的解法,趙全海的小命固然難保,而厲峰,鐵無雙的這口大黑鍋是背定了的。

    這種毒藥的可怕,不僅是因為它的珍稀,還在於它的難解,即使是路飛知道解法,也花了足足七八天,才把毒素化淨。

    經這事一耽擱,段合肥的這趟鏢,便落到了雙獅鏢局的頭上,同時落到他們頭上的,還有兩河三湘所有關心此事的武林人物的目光!

    當然,夢淵知道,那位神秘的路飛,便是小魚兒了,憑著這個機會,小魚兒的身份,得到了兩河三湘人物的一致承認,也把他的計畫,大大地向前推了一步。

    夢先生得意了,江別鶴自然就頭疼了。孔先生的計謀自然是好的,儘管半路出個程咬金,打亂了原先的計畫,但結果並沒有變,雙獅鏢局如願以償,得到了這趟鏢。原本的名利雙收的計策,也依然可以繼續實行。不過這就好像是原來的乾乾淨淨的飯桌上,多了只死蒼蠅,讓江大俠很是不安啊。

    夜色已經深了,江別鶴獨自一人站在後院裡,不知不覺,露水已經浸透了衣領。

    忽然,一條人影如飛絮般,落到他前方,這人輕功之高,御勁之巧,就是夢淵也要甘拜下風。

    江別鶴一愣,但旋即就恍然了,輕功高到這種程度的,天下絕無僅有,而偏偏他卻是認識這個人的。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晚輩參見前輩。」

    那個人半轉過身,他的臉上,帶著個青銅面具,他的目光很冷,又充滿著高人一等的驕傲,似乎江別鶴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隻螻蟻一般。

    「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些天,晚輩聽到了傳言。」江別鶴謙卑地說。

    「什麼傳言?」

    「燕南天並沒有死,他又出現了。」

    這本是個驚人的消息,任誰聽到了,都要吃一驚的,但這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燕南天的名字,對他來說,不過是阿貓阿狗一般,連說話都是淡淡的:「他不死最好,他若死了,反倒沒趣了。」

    他對自己像是自信得很,一副就是燕南天當面,也敢上去較量的樣子。

    「我讓你注意的那個人,有沒有消息?」

    「江小魚?這個人自從在峨眉山露了露頭以後,就消失了,像是上了天,入了地一樣。」

    「峨眉山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繼續注意江小魚的消息,一旦他出現,立刻設法讓花無缺知道。」那人說起江小魚,興趣好像要比燕南天還大的樣子。

    「是,晚輩知道了。」江別鶴滿頭是汗道,只是站在這個人的身前,他都感覺到一陣陣的冷,那種撲面而來的威壓,讓他幾乎不敢抬起頭。

    一陣風吹過,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了那個怪人的影蹤。他摸出塊手帕,擦了擦臉,鬆了口氣。

    夢淵默默地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夜空,江別鶴到後院的響動,並沒有能夠瞞過他,但他並沒有跟去。江別鶴是個很謹慎的人,而夢先生,卻比江別鶴更謹慎。

    第二天早晨,餐桌上的江別鶴臉色有些難看,像是一夜沒有睡好。

    夢淵微微一笑道:「江兄,今天你有些心神不寧,但不知在下是否可以為你分憂。」

    江別鶴點了點頭,皺起眉道:「我昨晚得到個消息,那雙獅鏢局的李明生極是荒唐,在外面強搶民女,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丟了大人還出了大名,讓我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與他們的合作。」

    夢淵露出吃驚的樣子道:「竟有此事,不過既然他們如此扶不起,也就沒什麼可惜了。」他冷笑一聲道:「我們後面的打算也沒他們多少事,不如把日子往上提上一提。」

    江別鶴道:「我也是這個打算,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人手有些不足了,我昨夜考慮過,有幾個朋友應該能幫上點忙,這裡有兩封信,要麻煩你到龜山去,請他們來一趟。」

    夢淵收起信道:「這是小事一樁,算起來那趟鏢也應該差不多時候經過那裡,如果時機合適,我就直接下手。」

    江別鶴道:「嗯,以那對夫婦和我的交情和手段,加上賢弟的智慧,此事必然可成。」他沉吟了片刻又道:「那段合肥是個人物,賢弟事後不妨賣個人情給他,日後我們打起交道來,也是我等一大臂助。」

    夢淵應承道:「知道了,這事便交給在下了。」

    待得夢淵離去,江玉郎問道:「爹爹,你真的相信這人?」

    江別鶴笑笑道:「這個人現在還有用,待到老虎夫婦辦完了事,再把他處理掉好了。」他在「現在」兩個字上出了重音,讓江玉郎會心地笑了。

    夢淵收拾了行裝,大模大樣地從東門出了安慶。半天以後,一個中年落魄文士,從西門走進了安慶,正是改扮後的夢淵。這半天功夫,他已經留下了孔立離城的假象,從完全相反的方向又重新溜了進來。

    他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安慶是江別鶴的居所所在,十幾年下來,絕對算得上是十足十的地頭蛇了,夢淵也分不清,這城中有多少人是江別鶴的眼線,但絕對不會少。他這樣的做法,恰好是利用了這一點,用江別鶴本身可能有的眼線,來製造出他離開的假象。

    果然,當他再次進城後,原先在城裡時那種若有若無的被人關注著的感覺消失了。

    他這次不急著去龜山,而是先留了下來,乃是他需要一兩天時間,對安慶進行觀察。他灑下了足夠多的種子,埋下了足夠多的因果,只需要不出意外,江別鶴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他所要做的,只是因勢利導而已。而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則是江別鶴身後的勢力,尤其是龜山的魏無牙和移花宮。

    他從來沒有小看過他們,即使現在他手中捏著像燕南天這樣的王牌。但是燕南天只有一個人,而移花宮主是兩個人,這其中的差距,自然是需要彌補的。不僅有他自己和何芸夢,還有他早先留下的一步暗棋,但他並不知道,那個時機將會何時到來。

    他坐在「玉樓東」的大堂一角,轉動著手中的茶杯,一邊聽著那來來往往的人流,說著些江湖的瑣事,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計畫。那些雜亂無章的消息,到了他的耳中,自然就被分門別類地整理,再從中抽絲剝繭般整理出需要的東西。

    他的眼神忽然跳了一下,落到了剛進店落座的兩個人身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0
第一百二十章 十大惡人

     那兩個人實在是有些特別,一個人身材高大,面目凶惡,一臉的絡腮鬍子,像是把大刷子。一身裝扮稱得上是「粗獷」二子,坦著前胸,露出了黑壓壓一片胸毛。一雙腿黝黑如鐵,腳上還沾著點泥,踩著雙草鞋。

    他身邊放著只特大號的酒葫蘆,桌子上放著一大盤牛肉,豆腐乾,花生米,熏雞之類的東西。

    這時他正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和對面的一個漢子嘀咕著些什麼。

    坐在他身前的漢子看上去是個標準的潑皮無賴,歪歪斜斜地坐著,翹著二郎腿,一臉的嬉皮笑臉。

    夢淵本來也不在意,但一眼看到那個大鬍子壯漢,聽著他嘴裡蹦出的川腔,卻陡然間想起個人來。

    「格老子的,我難得身上有幾個錢,正要去找人玩幾把,就被你這龜兒子看到了。幾年沒看到你,還是一樣的沒出息。」

    「臭賭鬼,就你這樣子也配說我,你每天喝的,不是馬尿就是泔水,睡的不是破廟就是大街。我再怎麼說每天都有酒有肉,睡覺有粉頭陪,哪件不比你強上幾分,讓你請老子吃頓飯,就一直唧唧歪歪的,不夠朋友。」那無賴道。

    「你個龜兒子的,也配有朋友。」那大個子嘟噥了一句道。

    那無賴漢子也不答話,甩開腮幫子,拚命般地向嘴裡填東西,那樣子,分明就是來吃冤大頭的,只把那大漢氣得直翻白眼。

    無賴漢子吃飽喝足,才一邊剔著牙道:「我們當年幾個裡,也就是你老哥讓我看得順眼點,要換了大嘴狼,不要說和他吃飯,就是在一個屋子裡,我都嫌噁心。」

    那大漢哼哼道:「大嘴狼?你不說我倒忘了,前兩天我還見過他。」

    那無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般蹦起來道:「什麼,大嘴狼從烏龜殼裡出來了,其他人呢?」

    那大漢得意道:「不光是大嘴狼,還有杜老大,小屠,胖子,陰陽怪氣……」

    他說一個名字,那無賴的臉色就青一分。

    「我原來還以為那只是傳聞,沒想到是真的。」他的眼中忽然閃過逼人的寒光,卻又一瞬間合上了眼簾,怠懶地道:「當年我又沒惹燕南天,冤有頭,債有主,怎麼都找不到我頭上來。

    他說著,就聽到樓上傳出一個聲音道:「燕南天不找你,我找你行不行?」

    從樓梯上,慢慢地走下一個人來,一身白衣如雪,只是走下樓來,大堂裡的溫度就低了幾分。他的一隻手鮮紅如血,另一隻手卻是個鐵鉤。

    「杜,杜老大……」無賴的聲音哆嗦了一下,狠狠瞪了那大漢一眼,那眼光像是要從他身上挖下一塊肉來。

    那白衣人一出現,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於是,像是連鎖反應一般,那些食客們紛紛起身結賬,飛也似地走了個精光,夢淵也在其中。

    他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收穫,以他的智力,當然知道了這三個人的身份和來意。但沒想到「血手」杜殺竟然會親自路面,實在是意外之喜。

    夢淵出了酒樓,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申時,他放慢了腳步,以普通人的步伐,向江別鶴的住所行去,沒走兩步,竟看到了一輛馬車,從他的身邊行過,雖然只是一瞥,他就看清楚了那車中人的樣子。

    一個絕世的美少年,身上穿著件輕柔的白麻長衫,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在他的身旁,坐著名美麗的少女,面上有著幸福的笑容,眉宇間,卻掛著抹淡淡的哀愁。

    「花無缺,鐵心蘭,竟然會這麼巧?」

    他跟著馬車,到了間門面很大的客棧,見到兩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進去,他心中一動,默默等了盞茶功夫,也跟了進去。

    夜色已深,這是個無月的晚上,有陣陣的風,吹過空曠的街道。安慶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一身夜行衣的人,手中提著把柳葉刀,是個體態婀娜的女子。

    她有些依戀地回頭望了客棧一眼,像是想要記住些什麼似的,但離開的念頭,壓過了,一切。

    好像是有什麼指引著,她沿著路一路走了下去,沒有一點遲疑。卻不知道身後數十步,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在尾隨著她。

    這兩人,正是夢淵白天見到的鐵心蘭和花無缺。

    在兩人一前一後離去後,客棧中走出了第三個人,同樣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出來張望一番,也向著相同的方向跟了過去。

    風有些大了,吹得樹枝在風中沙沙作響,在江別鶴的門前,這時正站著一個白衣人。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左手,輕輕地按在了大門上。

    他的那隻手,是紅色的,殷紅如血,在這只紅色的手掌輕推下,江府的大門打了開來,不過不是那種左右分開地打開,而是整個平平地倒了下去,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出了一聲響亮的「呯」。

    那白衣人也不多話,就這麼向敞開的大門裡走了進去。

    在他進門後不久,鐵心蘭也出現在了同樣的地方,看了看被拆的大門,很是吃了一驚。

    緊接著,就聽到裡面傳出一陣巨響,臨街的這間房子,整個塌了下來。

    一陣塵土飛揚後,顯露出了那個白衣人的身影,依然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

    「江別鶴,滾出來。」白衣人提了口氣,出聲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落到鐵心蘭的耳中,卻好不響亮,就像是那人在她的耳邊吼了一嗓子一般,忍不住出一聲呻吟。

    「誰?」

    那個白衣人忽然轉過身來,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鐵心蘭,那是雙完全沒有感情的眼睛,有的,只是濃濃的殺氣。

    鐵心蘭從來沒有看到過殺氣這麼濃的人,只感覺到他僅僅是望著自己,那股死亡的氣息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把自己牢牢握住。

    冷,透人骨髓的冷。她想要開口說話,卻現自己一點聲音都不出來,只能夠聽到自己牙齒打戰的聲音。

    「死」

    那個白衣人皺了皺眉,腳尖輕輕一點地,已經到了鐵心蘭身前,一直藏在袖子裡的右手伸了出來,他的手已經折斷,在手腕上裝的,是一隻鋒利的鐵鉤,散著濃濃的血腥味,直刺鐵心蘭咽喉。

    鐵心蘭閉上了眼睛,她根本躲不開這要命的一鉤。

    突然,那個白衣人眉頭一挑,鐵鉤舉處,擋開了一顆飛來的石子,出了「鐺」地一聲。

    鐵心蘭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暖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白衣少年,臉色有些沉重地望著那個白衣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在下同伴下殺手。」花無缺的語聲中透著幾分凝重,還有憤怒。

    「天下之人,無不可殺!」

    白衣人露出了那隻殷紅的手,冷聲道。

    「血手,你是杜殺!」花無缺的神色終於變了,眼前這個冷酷的白衣人,竟然是名動天下的十大惡人之,「血手」杜殺!

    他的雙手平胸抬起,一雙修長而白皙的手掌,如一朵在寒風中盛開的荷花。淡淡的寒意,從他的身上散出來。

    「蓮靜掌,移花宮,正要領教。」杜殺的語聲更冷了,他的一襲白衫在風中飄起,如一團雪花,而在血花中閃動的,是一片血紅的掌影。正是他的成名絕學:

    「追魂血手!」

    他手上戴的,是一雙以百毒之血淬金煉成的手套,遍佈芒刺,只要劃破一絲皮膚,就能見血封喉,歹毒絕倫。

    當年,他正面挑戰燕南天,落敗並斷了右手,便裝了個鐵鉤。他雖然斷臂,但十幾年來一身武功不退反進,進入到了真正的一流高手行列,也正是如此,這次他才與眾人傾巢而出,重現江湖。

    「住手」

    「住手」

    便在這兩人要動手的時候,兩聲喊叫同時響起,一聲出自屋中,另一聲卻出自鐵心蘭之口。

    花無缺袍袖一揮,只聽「噗」地一聲,捲開了杜殺一掌,而他的袖子上,赫然多了個空空的掌印,五指俱全。交手一招,花無缺還略微吃了點虧。

    卻看到江別鶴一臉驚訝走了出來,對花無缺一抱拳道:「在下在屋中睡得正香,便聽到有人呼喝在下名字,連忙穿了衣裳出來,卻不想正遇上公子這般人物,仗義出手。」

    他嘴裡說著,站的位置卻恰到好處,杜殺如要對他出手,便勢必要過花無缺這一關。

    鐵心蘭顫聲道:「你就是江別鶴!」

    江別鶴笑道:「在下正是江別鶴,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鐵心蘭的眼睛紅了:「就是你殺了我爹爹!」

    江別鶴一臉驚訝:「在下從不妄殺一人,又怎會殺了姑娘的爹爹,只怕是誤會。」

    鐵心蘭叫道:「我姓鐵,我爹爹便是狂獅鐵戰,他留了記號到你這裡,便再也沒有離開,不是被你害了又是怎的。」

    杜殺吃驚道:「你是鐵戰的女兒,我方才倒是冒失了。」

    他轉向江別鶴道:「原來你不僅殺了蕭咪咪,還有鐵戰,很好,很好。」

    他連說兩個很好,已忿然出手。

    花無缺眼看著杜殺與江別鶴動手,他雖有幫助江別鶴的意思,但又怎麼會違逆鐵心蘭的心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1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得山多終遇虎

     在前門形勢微妙,杜殺和江別鶴鬥得一時難分高下的時候,江別鶴宅後的園林,也同時來了不之客。

    一條人影像是只大鳥般,落在那已經枯萎的樹木,頹敗了的山石小亭間。

    他的一雙眼睛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略一張望,便找到了此行的目的。一間小小的花房。

    這間花房十分陳舊了,風從破了一半的窗戶紙中吹過,出嗚嗚的鬼叫聲。

    夢淵向裡面張望了一番,除了蜘蛛網,就是些破爛的花盆,枯葉,木炭。

    門上掛著把鎖,鎖上了,夢淵卻沒有小魚兒的開鎖本事,他有他的本事。

    雙手平平伸出,貼住門戶,運功上提,微微一震,這整扇門,竟然被他就這麼提出了榫槽。

    人影一閃,他已經進了屋子,並把那扇依舊鎖著的門,放回了原處,如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有人打開過。

    如果是旁人,看著這空落落的花房,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但夢淵又怎麼會不知道應該找什麼?

    只是徐徐吸了口氣,他的身子如一張紙般飄了起來,雙手一揮,一股柔和的風捲過整個屋子。

    他略一凝神,便現了異樣。那是一張蜘蛛網,當別的蛛網在風中搖動的時候,這張蛛網卻動也不動。

    夢淵笑嘻嘻地伸手一拉,一聲輕響後,蛛網下的枯柴後面,露出了一個洞。

    那是個密室,除了沒有窗,別的和書房一摸一樣。有書架,有桌子,還有張很舒服的椅子。

    夢淵晃著了摺子,點亮了桌上的銅燈,然後仔細觀察著書架。

    他忽然眼中一亮,抽出了那本沒有灰塵的本草,在抽出來時,扯動了一根細線,隱約聽到遙遠處傳來的一聲鈴響。

    「糟了,我怎麼沒有想到,江別鶴這狐狸,會在這書上連了機關。」夢淵一怔,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他卻並不驚慌,鐵心蘭還有杜殺,怎麼都會給江別鶴找點麻煩的。

    這本書,果然是個剜空了中央的盒子,裡面的各派奸細名單,人皮面具,毒藥,銀票,應有盡有。

    夢淵合上書,拿出個油布袋子,將東西收入袋中,這是任務的關鍵物品,卻是不能放入手錶空間中的。

    他又在一邊的矮幾上,拿起了兩張江別鶴繪製的藏寶圖。

    「蠢貨,這種東西,在做完以後,應當立時處理乾淨,還留了這麼多,真是不知道死活。」夢淵撇了撇嘴,心中很是不以為然。

    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看法,在原作中,江別鶴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他的所作所為,也有些可圈可點的地方。但是在夢淵看來,卻少了些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把握和運用。江別鶴的多年經營,說到底,更像是一盤散棋,而沒有明確的目的性。攤子攤得太大,得罪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夠揮出一擊必殺的妙子,以及如夢淵那般出手如撒網般,於不經意間致人於死地的手段,卻是乏善可陳。有許多地方更是敗筆處處,如把這些東西保存在身邊,時時查看,如後期居然將自己的安危,寄託在燕南天的人品上,如冒冒失失地將邀月歸到小魚兒一方而不去深究其中的蹊蹺,都實在有失他一代奸雄的身份。

    他畢竟是出身太低,眼界有限,說得難聽些,就是太過小氣,過於侷限而大局觀不足,也就是有雄才,而無大略,正好和夢淵的有大略而無雄才相反。落在夢淵這等人物眼裡,當然是有些讓他不屑了。

    既然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夢淵也不會客氣,乾脆放手大搜了一番,從書架上,還翻出了一本賬本,竟是記錄著江別鶴各個身份的往來錢糧記錄。

    「這下子,你不死都難了。」夢淵翻看完了後,嘆息道。

    他蘸了蘸墨,在牆上提筆疾:「聞君乃仁義君子,特來瞻仰,不料大失所望,君如不想身敗名裂,請於二十日後午時,城東小林一會,如若不來,後果自負。」

    寫完後,他取出蛇鶴令,用鶴的一邊沾了墨水,蓋了落款。

    這是一個餌,是包含著毒藥的希望,逼江別鶴不得不鋌而走險的餌,二十日後在小林中等他的,當然不會僅是他夢先生,而是燕南天,路仲達,鐵無雙等人,以他們的名望,又有這些證據在手。就是邀月來了,都別想翻盤了。這二十日更是有講究,正是江別鶴寄予希望的老虎夫婦等人,能夠趕來後的一兩天。

    忙完這些,他心中得意,出了洞口,直接破門而出,卻差點撞上一人。

    那人一頭長披肩,白衣如雪,僅是站在那裡,便有出塵之姿,但臉上卻帶著個猙獰的青銅面具。他忽的轉過身,兩眼望著夢淵,那是雙冷森森的眼睛,似乎能夠凍結人的靈魂。

    夢淵望著那人,像是見了鬼,他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但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這人的可怕。

    他眼珠一轉,忽然大叫一聲:

    「鬼啊~~~~」

    竟是撒腿就跑。

    他現在身上都是重要的證據,是萬萬丟不得的,這般做作,乃是想賭一下這位級**oss,是否真的會追他。

    他這時用的輕功,乃是陸地飛騰,草上飛之類尋常之極的貨色,至於真正的實力,那是萬萬不敢露出來的。

    他沒有見過邀月的輕功,但卻是見過花無缺的,邀月的實力,比花無缺何止高上一倍?如此推算,即使他度全開,邀月只要想追,也有七八成的把握能追到他。

    也許是他的運氣都用完了,也許是他實在是有些自作聰明,也許是他先前的一聲鬼叫觸怒了對方。總之,那位銅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就那麼輕飄飄地追了上來。

    老話有時候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這一句。

    「福無雙至,貨不單行。」

    「叮,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不被銅先生追上,獎勵精元點數1ooo點,玄級命運情節1個,失敗,你將有很大幾率被對方當場擊殺。」

    「我……」

    背後傳來絲絲涼意,以邀月的輕功,追一個在划水的夢淵,當真是須臾的功夫。轉眼間,兩人的距離就到了十丈之內。

    「哇,鬼啊,不要追我,我上有八十歲的老娘,下有十幾歲的孩兒,還不能死啊……」夢淵一邊滿嘴柴胡,一邊逐漸加快了度。

    「夸父追日訣」

    與他學過的所有其他輕功不同,這套功夫,是那種實打實的長途奔跑類的功夫,表面毫不出彩,卻很是強調氣脈的悠長和體力的耐久。當年他悟這套功夫,乃是殺了皇太極後,一路飛奔到京城,後來又是長途奔援鐵心蘭。才機緣巧合,悟出來的,正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奇怪功夫,講究的是大步流星,步伐穩定。

    邀月先是一時心血來潮,追了幾步,滿以為追這麼個小小毛賊,乃是手到擒來,卻不想十幾息過去。前方的那個傢伙大呼小叫,腳下卻滑溜之極。她雖然用了不到三分力,但兩人間幾乎沒有改變的距離分明是說她低估了對方的度。

    她加了一分力,但情況依然沒有改觀!

    面具下,她的臉上掛上了一分冷酷的笑容,本來這個黑衣小子只是只小小的螻蟻,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她這些天因為小魚兒的失蹤,心情實在不佳,看到這小子撞上了自己,很有幾分摁死這只螞蟻的心思。

    這只螞蟻竟然跑得不慢!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用到了有七分力,注意到這點時,她才真正現對方根本就是在欺騙她,而時間已經過了過半支香了。

    這還了得?邀月只覺得怒從心起,就像是十幾年前她的威嚴,遭到了挑釁一般。她出一聲冰冷的笑聲道:

    「我倒是看走眼了,你的輕功竟然差不多到了一流的境界,不過今天遇到我,算你出門沒有看黃曆!」

    夢淵一聲苦笑應道:「我想你說得一點沒錯,要不是我出門沒看黃曆,又怎麼能夠見到你……」

    他的聲音平緩柔和,哪裡有先前的半分慌張?

    他不能再裝下去,也裝不下去了,適當的手段,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取得一定的先機,但如果這時還想再裝,那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侮辱邀月的智商了。

    「你是什麼人?」邀月問道。

    「我只不過是個看江別鶴欺世盜名不順眼的人而已。」夢淵答道,「只是沒想到,他府裡有閣下這等高手。要不然,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敢來惹閣下的。」

    他這話卻是泰半是真了,他是個愛惜自己小命的人,而不是那種為了提升武功而隨便鋌而走險的人。在對方火頭上的時候,說一些能夠降低對方怒氣的話,絕不是服軟,而是理智的做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1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夢先生失蹤

     但這種正常情況下應該能奏效的話,卻對這位「銅先生」沒有起到絲毫效果,事實上,邀月這時想的,是拿下這個惹了自己的黑衣人,然後踩死了事。

    「江別鶴是什麼?移花宮的一條狗,我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你算什麼東西,難道連打狗要看主人都不懂麼?」

    這才是邀月這種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人物的想法。

    這兩人互相問答一句,腳下卻是絲毫不停的,相反,邀月在開口時,反而直接把腳下的力道,提到了九成!

    夢淵也同樣如此,如果說他原先是在跑,現在就好像是在飛了,他的雙臂張開,每一振動,便衝出去十幾步遠,而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殘像,到得後來,更是拉出了一長串影子,像是一條貼地飛行的長龍。

    「咫尺天涯路」

    他這時已經不敢再有絲毫藏拙,身法全開,周身內力流轉,引得身周的空氣,都在獵獵作響,像是火焰上扭曲的水霧。

    「這是,嫁衣神功?哼,幾層不純的嫁衣神功又怎麼樣,你還差得遠。」邀月運足九層功力,兩人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從十幾丈,到十丈,九丈,八丈……

    「糟透,我還是低估了邀月的實力。」這兩人早已跑出了安慶,又接連跑了數十里地,遠處遙遙能夠看到一絲水光。夢淵感覺到邀月離自己越來越近,額頭流下來的汗水浸透了蒙面的黑紗。如此高的度飛奔,他的內功消耗得十分驚人,這就像一個優秀的長跑運動員,能夠輕鬆地跑上上萬米,但如果讓他以百米衝刺的度,跑上三四千米,也會覺得有些氣喘,後續乏力。

    這時邀月已經搶到了五丈之內,夢淵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冷笑,一股冰寒刺骨的掌風兜頭捲到。

    「慘了。」夢淵咬牙牙,身子微微蜷起,運起已經有七八成火候的先天罡氣,硬接了一記。

    他只覺得嗓子一甜,便知道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他知道這口血這時是萬萬不能吐出來的,否則氣血一瀉,功力消散,說不好便要掛在此處,即使不死,也難免重傷。好在藉著這股掌力,又重新把兩人間的距離拉到了七八丈開外。

    「沒想到你還練有先天罡氣功夫,很好,我看看你能捱我幾掌。」邀月冷笑道。

    「你這個變態的瘋子,活該一輩子被男人甩!」

    又挨了一掌的夢淵終於沒能忍住,一股無形的怒氣,從胸中升起,他一開口,便是一句惡毒到家的詛咒。

    邀月勃然變色,夢淵話一出口,便覺得整個冬天,像是降臨到了他的身上。他知道,邀月即使原來未必一定要殺他,但現在是不死不休了。

    「殘元催命」

    他忽然一咬舌尖,噴出一口血箭,原本體內接近衰竭的內力,像是被狠狠抽了一把,加流轉起來。

    他的手腳似乎重新有了力量,全身的筋脈,都被這股子力量,撐得脹痛。

    「你找死。」

    「你也接我一掌。」

    夢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絕然,半側過身子,旋身出掌,掌如梅花。

    這一掌,他將全身能夠調動的所有內力,和滿懷的憤懣與不甘,盡數提貫擊出。他這輩子哪裡吃過這麼大的虧,眼見得生死關頭,就是死,都要反咬一口,才是夢先生的本性。

    邀月冷笑著,雙手一圈一劃,夢淵的這一擊,便改變了方向。

    卻在這時,就看到夢淵的身子,忽然原地打了個盤旋,這偏移的一掌,竟然又回到了邀月的身前。

    邀月咦了一聲,夢淵那連燕南天都要贊上一句的身法,同樣給她帶來了意外。

    沒有繼續使用移花接玉的手法,她提起八重明玉功,一掌按了出去。

    雙掌相交,竟沒有出一點聲音,就看到夢淵的身子,像是一個球一般,遙遙地飛了出去。落到十幾丈外的河中,只冒出幾個氣泡,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邀月摘下面具,嘴角處赫然有一絲殷紅,夢淵最後的那一記梅花掌,畢竟還是打傷了她,不過以她的內功火候,這點傷勢可能連輕傷都算不上。只是服了顆丹藥,功行九轉,傷勢盡去。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邀月有些疑惑地想道,「如此輕功,更能夠讓我受點傷,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她走到河畔,望著恢復平靜的水面,暗暗道:「如果你沒有死的話,我一定要問你個明白。」

    這時的河底,夢淵蜷縮著身子,咬著牙,不敢有絲毫動作。邀月的武功是可怕的,與邀月對了一掌的直接後果,就是整條左臂,多處骨折,加上一身沉重的內傷。如果不是他有歸空的心法,能夠幾乎在任何時候,保留一分神智的清明,如此重傷,早已昏迷不醒。

    不過也虧得對了這一掌,藉著邀月的掌力,他越過了最後的距離,成功地落入了漢水之中,算是暫時逃脫了一條小命。至於說要邀月下水,弄得全身濕透來抓他,他根本沒有考慮這種可能。他沒有能夠拿到這個任務的獎勵,好在他還活著。

    事實上正如他預期的那樣,在感覺到那股水面上傳來的無形氣勢消散的時候,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這口氣居然是冰冷的,即使是流水,都散不開這口氣息的森寒。

    「好厲害的明玉功!」夢淵知道方才的凶險,要是他沒有落入水中,現在恐怕就是一大坨冰塊,難怪原著中邀月能夠把憐星活活凍死,這門功夫的威力,比太陰真氣何止強了一倍。

    他從腕錶中取出幾瓶藥物,服了一顆壓制傷勢的妙仙丹,又在口中含了兩顆白雲熊膽丸。再將剩下的藥物放入懷中。然後,他小心地對好右臂的斷骨。平平臥倒在水中,讓自己的整個身子,浮起在水面上。

    他就這麼運起內功,療起傷來。

    就看見一絲絲,一縷縷的白氣,從他的體內慢慢散出來,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覆蓋在他的身體表面,不一刻功夫,他的整個身子,都被包裹在一個晶瑩剔透的不規則冰棺中。這正是邀月那一掌中蘊含的冰寒內力,在他的內功運轉下,被徐徐排出體外。

    夢淵在冰塊中緩慢地呼吸著,先天無極罡氣,在他的頭部,擴充出了一個空腔,包含了一些空氣,憑著這一點空氣,氣脈悠長的先天高手,能夠足足支持數個時辰。而夢淵更有著一門非常特別的調息功夫,這乃是他早年在深海中練就的絕活,與龜息功有異曲同工之妙,能讓他的肌體在極低的損耗中,維持很長的時間,而不壞死。

    就這麼著,進入了半休眠狀態的夢先生,在他的大冰棺中,順流而下……

    在夢先生暫時消失後的第三天,安慶的客棧中,來了個毫不起眼的客人,在轉悠了一圈後,這位客人從夢先生住過的房間中,取出了一個紙條。

    這人是誰?

    小魚兒。

    這張紙上只有一行字「二十日後,安慶城外小林,會江別鶴。」

    本來這是句沒頭沒腦的話,但小魚兒明白,這是夢先生留下的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他沒有在城外約好的地方等到應該按時前來赴約的夢先生,便知道夢先生出了意外了,夢淵對他江小魚,確實可以說是恩重如山,地宮半年,更是有了深厚的交情,夢先生出事了,他也坐不住了,小魚兒略一尋思,便易了容,來城中尋找夢先生的下落。

    他當然沒找到夢先生,但卻按照夢淵留下的暗記,找到了夢淵最後落足的客棧,找到了他留下來的消息。

    「夢先生留下消息,是要我們二十天後到城外小林找江別鶴的晦氣,如此說來,江別鶴背後的勢力,應該是已經露面了。他沒有能夠來,多半是遇到麻煩了。」

    小魚兒猜到了七八分,既然能讓夢淵來不了的麻煩,那多半是小不了,有些擔心的小魚兒心裡不由得有些虛。他眼珠子一轉,找了店裡掌櫃,拿出錠銀子,卻只要了間耳房,

    他的江湖門檻,比夢淵都要精,當然知道,該怎麼去獲取點消息。他給的銀子,不僅夠耳房的費用,更足足多了一倍。

    要耳房,是表明行蹤不想讓人知道,而給佣金,是表明他知道這中間的規矩。

    那掌櫃的神色一凝,尊敬地帶著他,到了間小房中,那屋子不怎麼寬敞明亮,倒也乾淨。

    「客官,你既然是內行,我也不多說了,這地方是客棧最高的地方,一般沒人會上來,你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只管吩咐。」

    小魚兒笑笑,又拿出一錠銀子道:「勞煩掌櫃找個消息最靈通的人物來,佣金不夠還可以再加。」

    那掌櫃的笑道:「請客官放心,行有行規,按規矩,什麼事都好做。」

    那時候,朝廷有朝廷的規矩,而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這住店也是一門學問。一家優秀的客棧,不僅要提供酒食住處,還會有一些特殊的灰色服務,包括情報,女色,傳訊,殺手等等。當然,如果不是按照行內的方法詢問,掌櫃的是不會隨便提供的。

    這就是江湖閱歷的重要性,如果不明白這些,就是武功天下第一,有些東西還是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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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一樣的小魚兒

     小魚兒惡人谷出身,對這些當然並不陌生,一會功夫,一個眼睛滴溜溜亂轉的青皮樣漢子,跟著掌櫃走了進來。

    這人似乎對這裡熟悉得很,也不待小魚兒招呼,就自行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提著杯子,翹起二郎腿,才涎著臉道:

    「大爺,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是這安慶城裡的事,我姓白的沒有不知道的。」

    一旁的掌櫃道:「這位爺你出手大方,又懂規矩,我才介紹這位白老大給你認識,他是安慶最好的包打聽了,只要你有錢,什麼消息都買得到。」

    小魚兒咧嘴一笑,在這個青皮身上,他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他拿出錠足有十兩重的金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

    「認識這個麼?」

    十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按照這時一兩黃金兌換六十兩白銀來計算,這十兩黃金,就是六百兩白銀!這是小魚兒存心試探,也是要擺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那青皮的眼睛跟著金錠轉了個圈,吞了口唾沫道:

    「我就算不認識祖宗,都認識這個的。」

    小魚兒道:「好極了,你的消息只要能讓我滿意,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

    那青皮搓了搓手道:「你只管問,這安慶地方的大大小小消息,只要是能賣錢的,沒有我姓白的不知道的。」

    小魚兒道:「我向你打聽個人,有個叫江別鶴,你知不知道。」

    那姓白的潑皮嗤了一聲道:「在安慶不知道江別鶴的,那還能混麼。」

    小魚兒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些江別鶴的尋常瑣事,那潑皮對答如流。

    小魚兒笑了,道:「最後問你一件事,三四天前晚上,江別鶴住的地方,生了什麼事。」

    那潑皮露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消息道:「確實是生了樁怪事,不過麼……」他拖了個長音,兩眼直在小魚兒手中的金錠上打轉。

    小魚兒把金錠往他手裡一放道:「說,如果你的消息對我有用的話,我還有重賞。」

    那潑皮眉開眼笑道:「謝了,既然你如此爽氣,我白某人也不買關子了。那天晚上,有人到江別鶴家裡尋仇,還動了手,據說把他家的大廳都給拆了。」

    小魚兒一副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道:「這我已經知道了,我問的是,來尋仇的人是誰,或者長啥模樣,後面結果怎麼樣?」

    那潑皮道:「也幸虧你問的是我包打聽姓白的,換個人還真就不知道了。那天趕巧我就在那裡附近溜躂,看到個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去找江別鶴晦氣。」

    小魚兒一愣,問道:「那人長啥模樣?

    潑皮打了個哆嗦道:「那個人身上好像帶著冰一樣,冷酷得要命。」

    「還有呢?」

    「我只是看到了一點,他的一隻手是紅色的,很怕人的樣子。」

    小魚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到了江別鶴家,然後怎麼了。」

    「來了個女的,好像也是來找江別鶴的,差點被那個白衣人殺了。結果忽然來了個年輕的英俊小夥子,擋住了那個白衣人,兩人動了手。」

    小魚兒急問道:「是誰贏了?」

    「那兩個人功夫好厲害,我都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後來,江別鶴出來了,他們就住手了。」

    「哦,然後呢?」

    「那個白衣人就和江別鶴打起來了。那個小夥子和女人在一旁看著沒有動手。」

    那個潑皮有些興奮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繪聲繪色地比劃著。

    小魚兒露出關心的樣子問道:「這兩人誰贏了?」

    「好像是那個冷得怕人的白衣人厲害點,打得江別鶴連連後退,不過一時也沒有分出勝負。然後就來了個更可怕的怪人。」

    「更可怕的怪人?」小魚兒有些吃驚地問道。

    「嗯,那是個高挑的鬼面人,帶著個猙獰的面具。」那個潑皮回憶起當時的景象,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那個人好像心情很不好,一來不多話就對那個白衣人出手了,你知道怎麼了?」

    小魚兒忽然感到了一陣緊張。

    「三招!那個怪人只用了三招,就把那個冷酷的白衣人打趴下了,還吐了好多血!」

    「那個被打傷的白衣人怎麼了?」

    「他的兩個同伴出來幫他,不過也不是那個怪人的對手。」潑皮驚恐地道:「那個怪人只憑著一雙手,不管對方是誰,只是簡簡單單地一掌,對方就被打得吐血。」

    小魚兒吃驚地嚥了口唾沫,雖然他不知道那個怪人是誰,但那個被打傷的白衣人是誰,他卻是知道的。

    「血手」杜殺。

    杜殺的武功,絕對可以列入江湖前十,而他更可怕的是豐富之極的經驗和無與倫比的殺意,換個尋常人物,只要站在他跟前,便會在他的殺氣下喪失戰意。能夠三招兩式打敗他的高手,是足以和燕南天較一日之長短了。

    「後來怎麼樣,他們逃跑了?」

    「是的,那個怪人本來想追趕的,但看到那個英俊的小夥子,就停了下來,好像還教訓了他幾句。那個年輕人似乎很怕他,只是低著頭應是。」

    「教訓花無缺?」小魚兒越聽心中越吃驚,那個人既然幫江別鶴打傷了杜殺,說明他是屬於敵人一方的,而能夠訓斥移花宮傳人,武功又是如此高強,那麼他的名字也就躍然紙上了。「小魚兒心中閃過兩個名字,抬頭問道:

    「那被打傷的幾個人現在在哪裡?」

    白潑皮眼中閃過一縷好奇道:「這個麼,我倒也不太清楚了。」

    小魚兒又取出一錠金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我要找的朋友,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裡,這錠金子就也是你的。」

    白潑皮道:「也好,我讓弟兄們留意一下他們的下落,如果有消息,會立刻告訴你。」

    姓白的潑皮走後,小魚兒也動身了,他暗暗地綴在了後面。

    他當然並不信任這個潑皮,以杜殺等人的武功,一個不會武功的潑皮,能夠靠得近百步之內,還能聽得清清楚楚,那無疑是扯蛋。但是聽他說的,卻大多應該是事實,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白潑皮是個隱藏的高手,而且當天在場。所不明白的,只是這潑皮是哪一幫人的一份子。

    沒走出多遠,便看到那個白潑皮身子一晃,沒了蹤影,小魚兒正在吃驚,卻現自己也被人盯上了。

    那個人的輕功很是特別,似乎只要一動,就像長了翅膀般,飛到另一個地方。

    小魚兒這時可不比從前了,不僅是他的一身武功,已經到達了一流高手的邊緣,更隨之增長的,是他的閱歷。

    在輕功達人夢淵和燕南天的指點下,他能夠準確地根據對方衣袂的帶風聲音,判斷出對方的輕功身法,這人的輕功雖高,但依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種聲音他並不陌生,只因為這個人他根本就認識。

    「神蛛凌空,銀絲渡虛」

    這門獨門輕功,天下只有一個人能使,那就是鼎鼎大名的黑蜘蛛。他袖中所藏的,是南海千年神蛛所結的絲,又堅又韌,刀劍難傷,這蛛絲藏在一個特製的機簧筒中,只要手一揚,蛛絲就飛了出去,最遠可達一二十丈,而蛛絲頂端的銀針,無論釘住什麼東西,他人立刻就能跟著到那裡,當真是來去飄忽,快如鬼魅。

    他的身形忽然掠起,在空中打了個盤旋,便落到了一根樹枝上,笑嘻嘻地望著對方。那是個渾身黑色的人,只露出一雙黑多白少的眸子。

    黑蜘蛛很是被他駭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拳向他打去。

    小魚兒伸出手來,虛虛一抓,黑蜘蛛又快又猛的一拳,便被他牢牢抓了個正著。他低聲道:「不要緊張,是我。」

    黑蜘蛛一愣,才聽出了他的聲音道:「怎麼是你?不是說,你跟著世外高人,學習高深武功去了麼?」

    小魚兒將一根手指豎在嘴邊道:「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我現在的名字叫路飛。別的一會再跟你說,先幫我找到剛才的那個人。」

    黑蜘蛛笑了道:「居然是你這小子,看在你以前請我喝酒吃肉的份上,這個忙我自然是要幫的。」

    黑蜘蛛找人的本領,是可以與貓找老鼠的本領相比的,他只是到白潑皮不見的地方轉了轉,就認準了一個方向跟了上去。

    小魚兒緊緊跟隨,他的度,竟然絲毫不慢於黑蜘蛛的獨門輕功。

    「不錯麼,你小子走了狗屎運啊。」疾奔了三五里路,黑蜘蛛驚訝地望著身邊的小魚兒道:「本來你小子只是百靈精怪,花樣百出,手底下卻稀鬆平常,沒想到這些日子不見,這身功夫實在是要得啊。」

    小魚兒笑道:「怎麼樣,只要你叫我一聲大哥,我就帶你去見見那位高人。」黑蜘蛛略一猶豫,笑道:「誇你胖,你就喘了,我老黑這幾十年來,只有人叫我大哥的,沒人敢要我叫大哥的。」

    小魚兒道:「如果不是如此,你又怎麼會看得起我。」

    黑蜘蛛大笑道:「正是如此,如果你叫我大哥,我先倒是要想想,你在打我什麼主意了。」

    他指了指前方的一座荒祠道:「就是這裡了。」

    小魚兒抬目望去,見這座荒祠中隱隱有火光閃動,陣陣肉香,隨風傳來。

    「奔走了片刻,倒是有些餓了,這位姓白的,倒是個好廚子。」

    「什麼,你說你跟的那個人姓白。」黑蜘蛛一愣道。

    「當然,不姓白難道是姓黑?」小魚兒道。

    「他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說是姓古,叫古月言。」黑蜘蛛嘀咕了一句,一拍大腿道:「不錯,這不是胡說麼。」

    他忽然高聲道:「胡說老弟,我帶朋友來了,快出來。」

    小魚兒笑了,心說:「你都叫他胡說了,他要真出來,不就成了扯淡了。」

    祠中自然是沒有人的,只有一大鍋肉,邊上碗筷一概俱全,尚有老酒一罈。

    黑蜘蛛哈哈一笑道:「看來這位胡說老弟是不會在了,好在肉還在,酒也還在,我兩人正好不必客氣。

    小魚兒見他如此灑脫,也一把抓起筷子道:「正和我意。」

    至於這酒肉是否有毒,又怎麼能瞞得過這兩個精得稱得上妖怪的人物。

    小魚兒一塊肉進嘴時,黑蜘蛛已經七八塊入了肚子,見小魚兒停下了動作,笑道:「這位胡說兄弟倒是個好廚子,這肉燉的又爛又酥,你怎麼不吃了。

    小魚兒卻把肉吐了出來道:「你知道這是什麼肉?」

    黑蜘蛛一驚道:「你說什麼?」

    小魚兒突然笑笑道:「這肉如果不是從剛死的人身上割下來的,我就叫你大哥。」

    黑蜘蛛愣了愣道:「難道這個胡說老弟,竟然是李大嘴麼,他的嘴不大啊。」

    小魚兒道:「未必,我就知道有個人物,喜歡騙人上當,要我們吃人肉,然後吐得滿地都是,他就開心了,而且他正是姓白……」

    他忽然停住了,聽了聽道:「不好,這是個陰謀。」

    黑蜘蛛一把拉下來面具,冷聲道:「既然來了,為何還不進來。」

    話音未落,幾條人影已經從外面衝了進來,但是,黑蜘蛛雖然還是黑蜘蛛,小魚兒卻不是原來的小魚兒了,一個身份鬼祟的人,和一個名聲清白的人,在說話的份量上,是有著很大不同的,而這個名聲清白的人的武功,如果到了足以逆轉局面的時候,他的份量,又會更重一些。

    堂堂「南天大俠」路仲遠的侄子,以一手精湛醫術,救了兩河三湘一眾英雄人物的少年英俠,要說會去抓人丫頭來殺了吃肉,就算是真的,也要有人相信才是。更何況,小魚兒的一張嘴,本來就有顛倒黑白,混淆乾坤的功力,要想栽他的髒,實在是個很有難度的活計的,只是三言兩語,以慕容世家的幾位公子小姐為的一眾人物,就已經成了稱兄道弟的朋友,但再找那個通風報信的白某人,又哪裡找得到去。

    (夢淵完成隱藏支線,小魚兒的身份變化,獲得玄級命運情節一個,精元點數2ooo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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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夢淵的名字

     手腕輕微的震動,驚動了在江中隨波逐流的夢淵,在下一刻,他醒了過來。默默運氣體察了周身狀況,饒是以他的沉著,也不由得苦笑一聲。

    他接了邀月的那一掌,固然是在生死一搏的關頭,但卻並沒有真的出他的盤算,邀月那凌厲萬分的掌力,大多被其以一條右臂的代價消散了去。真正傳到他身體,內腑五臟的,尚不到三分之一,否則的他,此時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縱然如此,他的一條右臂的骨骼,少說是斷了十七八截,而兩肺一片冰冷,好像呼吸間都能夠吐出冰雪來。好在他的內功正是純陽一脈,又融合了燕南天嫁衣神功的特性,更是元陽童子之身,受傷後及時服藥,調理傷勢,並補充了內力。三天休眠運功,總算是把邀月那一掌中蘊含的可怕內力,化去了十之**,除了肺部因為寒氣侵襲,受創較為嚴重以外,其他的臟腑中,寒氣已經悉數化盡。可以說,只要他應對一個不妥,現在的下場不是死了,就是像倚天屠龍記中的張無忌般,被玄冥神掌拍得不知死活。哪裡能像現在這樣,性命無憂,甚至一身修為,都沒有大的折損。

    他再次服下兩枚白雲熊膽丸,等待藥力徐徐化開,只覺得丹田中暖烘烘,活潑潑的,好像生了一團愜意的小火,逐漸地,一股股暖流從丹田升起,沿著經脈運行起來。

    「破而後立,敗而後成」這正是他現在的內功的特性,他身處冰棺之中,在流水與寒氣的刺激下,正猶如先天的胎盤一般,久久未能突破的內功終於大大進了一步。

    「金烏餐霞功2級,金烏化羽訣4級。」

    感覺著體內內力的澎湃湧動,重傷的劇痛也好像輕了不少。

    包裹著他的冰塊連續過了幾個灣,度逐漸慢了下來。夢淵知道,這多半是進了哪個湖泊,不久後就有可能會漂到岸邊。果然又過了片刻,當他功行圓滿,鞏固了新的境界後,身子一頓。像是冰塊撞上了什麼東西。

    夢淵剛要運功打開冰棺,近處傳來的一陣腳步聲讓他停止了動作。來人步伐輕盈,卻綿軟無力,應該是不會武功之人。

    默默地吸了一口氣,運起冰心凝神訣,全身的神經微微繃起,像是一張蓄勢待的弓,只是須臾功夫,夢淵已經將自己調整到了此時能達到的最佳狀態,雖然看不見外面,但兩隻耳朵卻幾乎豎了起來,仔細地分辨著外面的聲音。

    那個人走到離冰塊四五尺的地方,腳步停了下來,似乎有些猶豫不定。畢竟夢淵此時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古怪。

    一條陰影掠過,好像是那人拿了根柳枝,在冰上輕輕敲了兩下,道:

    「裡面有人嗎?」

    聲音嬌柔清脆,是個年輕女子。

    夢淵微微一愣,便回聲應道:「不但有人,而且還是活的。」

    「隔物傳音」

    他運用了清音訣中的聲技巧,雖然是隔了一層不薄的冰層,仍然能夠將要說的話散出去。

    那人驚「咦」了一聲道:

    「真有人啊,那你說說看,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夢淵苦笑一聲道:「問我麼,如果按照普通人的好壞看法,應該不算是壞人。」

    「哦,難道你是好人?」

    「應該也不算。」夢淵有些自嘲地說道。

    「我相信這倒是句實話。」那少女出一聲清脆的笑聲。

    「不算好人的人,我一直在想,你是怎麼到這冰塊裡去的呢?」

    「那要看你是不是武林中人了。」夢淵答道。

    「武林中人?」少女沉吟了片刻道,「那有關係麼。」

    「如果你不是武林中人,那你很難理解我的解釋,如果你是的話,我會告訴你那是因為我中了一種非常陰冷的掌力,掉進了江裡,只是散出來的那些,就讓我身體周圍的水全部變成了冰,我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少女道:「如今天下能造成這等現象的掌力,著實不多,據我所知,不過是神水宮的冰魄神功,碧落賦的玄冰氣以及東海騎鯨客的兩極元氣,除此之外……」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俯下身子按了按冰層道:「怎麼可能。」

    夢淵笑道:「既然你也是同道中人,我也不必隱瞞,姑娘想必是猜到了,這是繡玉谷,移花宮的……」

    「明玉功!」

    那少女驚呼道,但那呼聲中除了稍稍的震驚,更多的卻是喜悅,像是看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一樣。

    「太有意思了,你中了明玉功,而且看樣子打你這一掌的人,明玉功沒有練到八層也有七層了,你居然還活著。」

    夢淵朗聲笑道:「確實很有意思,中了移花宮主一掌,不但沒死,而且還能說話,豈不是真的很有意思麼。」

    「能夠在移花宮主手下逃得活命,你倒是好本事,不過你就這樣躺在冰塊裡,是不是很舒服呢?」

    夢淵無奈笑道:「姑娘不會以為我中了明玉功,還有本事活蹦亂跳?」

    那少女道:「這倒也是,既然你說了你不是壞人,我就把你拉回去,看看能不能幫你一把,當然,我也不會白救你,你要答應幫我做三件事。」

    夢淵想了想道:「救命之恩,理應回報。」

    那少女道:「我可把話說在前面,如果你說話不算數,我可是會想辦法懲罰你的哦。」

    夢淵應道:「那是自然,敝人的信用,向來不錯。」

    少女取來兩條細長的套索,綁住了冰塊的兩端,夢淵只聽到一陣輕微的格格響動,整個身子便被拉得動了起來,一路拖了上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姑娘這是運用了類似於水車的傳動機關,用來搬運東西,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哦,你也懂得機關銷器?」那少女的語聲中多了幾分驚喜,卻又轉瞬平靜下來,淡淡地問道。

    「不想夢某落難到此,卻能遇到個知音。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你到現在才想到問我的名字?」那少女道。

    「夢某人的性子向來有些怪癖,如果不是投緣之人,向來不願多作言語,須知人生一如飄萍,每每萍水相逢,僅算有幾分緣分而已,有緣則能相會,緣盡則分離,卻不需多作羈絆,只有知交好友,才能讓夢某人常掛念心頭。」

    「你雖是狡辯,卻也有些道理,如此你記好了,我叫蘇櫻,但不知你張口閉口夢某,是叫夢什麼?」

    「我自小是個孤兒,長久以來,卻是有姓無名,叫你見笑了。」

    「既然如此,我幫你取個名如何。」那少女沉吟了一下道:「此地位處山間幽谷,又有清溪流泉。你就單名一個『淵』。」

    夢淵猛吃了一驚,差點便要從冰中直接蹦出來。這個名字他不用已有將近二十年,如今卻被蘇櫻一口叫了出來。

    「怎麼,這名字不好?」蘇櫻見他久不言語,出聲問道。

    「很好,多謝你賜名,夢淵,很不錯的名字,蘇櫻,這名字也很好聽。」咳了兩聲,掩蓋心中的震驚,夢淵打起精神道。

    「我治好過不少病人,不過中了明玉功的,你倒是第一個。聽你的聲音,你的肺脈受寒氣所侵,寒氣積鬱其中,難以消散,等到了屋裡,我替你好好瞧瞧。」蘇櫻道。

    有了互通名姓的小插曲,這兩個心智同樣高絕的人物間,不知不覺消散了幾分相互的提防,開始變得有些融洽起來。

    (觸任務,蘇櫻的三個條件,完成任務,得到蘇櫻的好感,獲得地級命運情節一個,精元點數3ooo點,如本劇情結束仍未完成或蘇櫻死亡,扣除精元點數5ooo點。)

    那明玉功的寒氣好不厲害,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冰層依舊沒有化解的跡象。夢淵當然不會冒冒失失地破冰出來,蘇櫻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一時竟拿這冰層沒了辦法。

    於是片刻之後,只聽到撲通一聲,夢某人連人帶冰,就被丟到了山中的一方溫泉之中。

    「額,但不知我在這蘇櫻眼裡,算是餃子呢,還是餛飩,或者乾脆就一雞蛋。」感覺著外面傳來的熱氣,聽著噗嚕嚕作響的水聲,在冰塊裡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暗暗吐糟的夢某人。只得默默地運起內力,來減少被水煮的時間。

    這山中的溫泉溫度不低,夢淵冰塊所在的位置,在較接近溫泉中心的位置,更是具有近百度的溫度,如果是個雞蛋,放上個盞茶功夫,恐怕也是熟了,邀月一掌內力所化的冰塊,卻是整整煮了有小半個時辰,然後,一個賽過落湯之雞,勝過落水之狗的黑衣人,就那麼直接從水裡拔了出來,落到了水池邊上。

    夢淵一抬頭,便看到了蘇櫻,以他的心神凝練,在這一瞬間,也怔住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1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女蘇櫻

     透過朦朧的水汽,他瞥見一條人影側身站在前方,一頭漆黑的長披散肩頭,一襲輕衣皎白如雪。頭微微地垂著,似乎正陷入沉思之中,又好像是對著泉水,在述說著青春的易逝,和山居的寂寞。

    這本是一個半露天的溫泉,泉水邊不遠,有滿谷的錦繡,鮮豔與青翠,交相輝映,而那個人影,就站在這泉水與幽谷之間,翩然若仙。

    聽到水聲,蘇櫻抬起頭來,瞧了他一眼,她不回頭也罷,此番回過頭來,滿谷香花,卻似乎頓然失去了顏色,只見她眉目如畫,嬌靨如玉,玲瓏的嘴唇,雖嫌太大了,廣闊的額角,雖嫌太高了些,但那雙如秋月,如明星的眼珠,卻足以補救這一切。

    但在夢淵的眼中,這位白衣少女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優雅,這種氣質,只在風來儀的身上感覺到過。夢淵知道,那是屬於智慧和才學的閃光。

    在古龍小說的眾多女主角中,蘇櫻一直是個另類,或許是因為古大師為人的風流,他筆下的女主大多有花瓶之嫌,不是作為男主角的附庸品,就是意氣用事的河東獅,或者乾脆是陰毒的魔王或變態,她們給夢淵留下的印象,除了出色的容貌,以及或溫柔,或暴戾,或陰毒凶狠的性格外,便少有其他的了。真正能讓夢淵欣賞的,不過三個,而蘇櫻就是其中的姣姣者。精緻的容顏,優雅的氣質尚在其次,一手幾乎可以和萬春流媲美的精湛醫術,精巧的機關術,也只是讓夢淵頗為欣賞,而真正能讓夢淵看重的,是其過人的智慧和應變的機智,以及對感情的執著和維護戀人的堅決。

    也正是因為有著先入為主的印象,讓向來以腹黑著稱的夢某人,在此時此刻,也難免一陣失神。四目相投,兩人為對方眸中神采吸引,一時間沉寂了。

    滴答的水聲打破了這一瞬間的靜默,望著夢某人的狼狽,蘇櫻平靜如水的眸中,難免有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很抱歉,這裡卻是沒有男子的衣衫。」眼波流動,蘇櫻淡淡地道。

    「無妨。」夢淵應了一聲,他微黃的臉頰上忽然升起了一片紅雲,便有道道白色水汽從他濕透的身上升騰而起,化作一團白霧,將他包裹在內,待得白霧散去,已是一身乾爽。

    這正是先天高手運用內功的表現。使用陽和內功烘乾身上的衣服,並沒有多難,大多內功有成的武林高手都能做到,難的是他能夠調節全身氣脈,將一身水汽同時蒸乾淨,而又不傷及衣物分毫。其內力的精純渾厚,以及他對內力運用的巧妙,卻絕不是隨便能夠做到的了。

    「你的武功很不錯,看來你能從移花宮主手底下逃得活命,卻也不是僥倖。」蘇櫻沒有多少驚訝,淡淡地道:「不過你的右臂傷得不輕,如果你還想以後用它的話,還是不要再亂動了。」

    夢淵點頭道:「如此便有勞了。」

    他顯露這一手功夫,大多卻是為了加強自己在蘇櫻心中的份量。雖然他對自己的形象並不如何看重,但俗話說,「雞不同鴨講,龍不與蛇居。」這龍不與蛇居,是說龍應該飛在九天之上,就算是隱,也要隱在海洋大澗,雲霧之中。而不是窩在草叢泥穴中。和蛇為伍。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有他的氣度,在面對蘇櫻這樣他所欣賞的人物時,即使有求於人,也不會失了自己的風采。同時,過猶不及,如表現得過於自傲,則會變得像是原著中花無缺般的自討苦吃,或者像是在異性前炫耀的孔雀,俗不可耐,夢淵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你跟我來。」蘇櫻在前面走著,夢淵跟在她身後,每每在她的纖足踏過的地方落腳,這不過百十步的距離,他竟然現了七八處有異的地方,這當然是因為他本身便是精通五行生剋,機關銷器的行家。事實上這才合理,以蘇櫻這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在她的幽居之處,沒有足夠多的自保手段,又怎麼可能。

    走過這段谷間小徑,便到了原著中的那間寬大而舒服的大屋,蘇櫻打開四邊寬大的窗戶,涼風習習,送來淡淡清香,分不清那是花草的芬芳,還是室內那一大排松木書架的清香。

    夢淵的目光先被那一排排書架吸引了過去,書架有大有小,上面擺滿了各色各樣的書冊,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是玉,有的是石,也有的是以各種不同的木頭雕成的。

    夢淵注意到,那些書架上的書大多可以歸入三類,一類是經史子集,其中不乏一些珍本,一類是滿滿的醫學著作,另一類則是一些機關圖譜,這自然不出夢淵的意料,而真正令夢淵動容的,是大量的帛書筆記,以及形式別緻的圖紙記錄,這應該是蘇櫻平時的心血了。

    除了這些,整間大屋子裡,就是一張有些像箱子般的椅子了,蘇櫻坐在其中,就像是被嵌在裡面了。

    「妙啊」夢淵由衷地讚了一聲,身臨其境,內行如他,在屋裡走上一圈,已經看出了多種心思巧妙的設計。

    蘇櫻的心中已有幾分後悔把夢某人帶到這裡來了,這個黑袍傢伙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卻有著一雙相當吸引人的眼睛,而讓她心驚的是,這雙眼睛實在是太毒了,路上的一些裡看看,自己這些年設計的些許精巧佈置,在他眼裡就好像洞若觀火一般。但也同樣是他望向那些機關時流露出的些許興趣和狂熱,又讓她覺得這人並不討厭。

    輕輕咬了咬牙,翻開一側扶手,撥動了裡面的機關,只聽得一聲輕響,她前方的地板裂開,升起一張床來。

    「你可以躺下了。」

    夢淵這時卻表現得乖巧了不少,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下,同時解開衣衫,露出了右側的肩頭和手臂。

    在溫泉池子裡,他已經以飛快的度除去了裡面穿的天蠶套裝和物品,收入腕錶之中,這時帶在身上的,只有闢邪溫玉珮,飛鳶,以及從江別鶴住處獲得的資料,一些藥物,茶葉,乾糧,銀兩和一些雜物了。

    夢淵解下的飛鳶很明顯吸引了蘇櫻的主意力,雖然沒有開口詢問,但她有些好奇的目光還是在上面停留了片刻。

    「這是我製作的機關之一,名叫飛鳶,算是花了些心思的作品,不過比起你這機關大屋,還是遜色不少,但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夢淵所學雖淺,倒是願意與你交流一些心得。」大方地伸手遞過飛鳶,夢淵微笑道。

    蘇櫻嫣然一笑道:「如此就多謝了。」她看了看四周道:「有朋自遠方來,一杯茶都沒有,倒是我怠慢了。」

    她又在手又在箱子裡一撥,只聽壁上書架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水聲,接著,木架竟自動移開,一個小小的木頭人,緩緩從書架後滑了出來。這木僮手上竟真的長著只茶盤,盤上果然有兩隻玉杯,杯中水色如乳,蘇櫻微微一笑,道:「抱歉得很,此間無茶,但這百載空靈石乳。勉強也可待客了,請。」

    夢淵端起一杯道:「百載石乳,有清心,明目,養性之神效,夢某就不客氣了。」說罷就唇,徐徐飲盡,將杯子復置於盤上,輕輕一壓,又一聲機括響動,那人偶便退了回去,消失在書架後了。

    夢淵讚一聲道:「果然精巧,這機關之術,本就應用於造福於民,但世人淺薄,多用於兵戈爭鬥,實在是大煞風景,這人偶本身倒也罷了,但如此材質,唯有用以奉茶待客,才是王道所在。」

    蘇櫻淡然笑道:「你謬讚了,我是個很懶的人,懶得常會去想出很多懶法子…」

    這時夜色已濃,房中光線暗淡,她又按了按扶手,只聽得一聲輕響,壁中伸出火石,打著了銅燈。

    「你看,我只要坐著,就可以做許多事了。」

    蘇櫻的醫術果然一如書中的強悍,而夢某人肺部的寒傷也並不非常嚴重,她以銀針,陳艾灸烤了手太陰肺經的諸般穴位,又選了幾品藥物濃濃熬了一晚,讓夢淵灌了下去,待得忙完,已經覺得肺部的陰冷驅散了近半。

    倒是他右手的傷勢讓蘇櫻也頗為為難,她本來還以為夢淵的右手只是在對掌時被邀月以深厚的掌力震折了臂骨,殊不知當時夢某人情急拚命,使用了殘元催命的邪門功夫,更存了棄卒保車的心思,僅是臂骨,就斷成了七八截,多處經脈都受到了嚴重的折損。

    蘇櫻想到他在如此重傷的情況下尚能談笑自如,不由得心中駭然。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1
第一百二十六章 柳枝接骨 不速之客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有些看似簡單的傷,在經過一定數量的疊加後,反而能夠難住那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在金大師的《倚天屠龍記》一書中,武當三俠俞岱嚴被金剛指力捏斷了四肢骨骼,以武當如此大派,數十年束手無策,即使是得了蝶谷醫仙傳承的張無忌,也是在得到了對症的獨門藥物後才治癒了傷勢的。

    夢淵並沒有立刻將黑玉斷續膏拿出來的打算,武人有武者的尊嚴,醫者又何嘗不是如此,更何況這也是他對自己選擇的夥伴的考驗,他要給蘇櫻一些時間,來讓這個女孩成長到一個足以讓他信任的同伴。

    後面的幾天,恐怕是夢淵這幾年來過得最為輕鬆地日子,每天在山谷中閒逛,閒時和蘇櫻聊聊天,翻幾頁書,或是打打坐,練練內功,很有幾分隱士的風範。

    反倒是蘇櫻大為頭疼,她性子好強,在醫術上的造詣極高,偏偏對夢某人的臂傷束手無策,幾天下來,不僅翻遍了手中的醫書,更是不知琢磨了多少個方案。好在夢淵從未表示過一點不滿,反而時常會與她弄幾個好菜,講些江湖趣事,更會說一些機關的想法。幾天下來,兩人間雖然並沒有多少男女間的曖昧,倒成了知己好友。

    第五天清晨,夢淵剛剛結束晨課,便見到蘇櫻手裡拎著一個小籠子,一個小瓶,疾步走來。幾天的殫思竭慮,讓這位優雅的少女清減了不少,兩眼周圍籠上了黑邊,但那雙眸子卻依然明亮。

    「夢淵,我有治好你的手的辦法了。」她的語氣雖然平淡,卻掩蓋不住疲憊和興奮。她放下手中的小籠子,那裡面毛茸茸的,竟然是一隻大老鼠。老鼠的四肢之上,都用細布條扎得嚴嚴實實的。

    夢淵饒有興趣地看著蘇櫻擺弄,心中卻很是驚訝,難道這絕代雙驕的世界中,就已經有了「小白鼠」?蘇櫻接下來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測。

    蘇櫻在醫術一道的傑出之處,不僅是對存世的藥方的運用,還包括了各種藥物性能的配合,這從原著中她煉來修理江玉郎的「百病百痛催生丸」就能看到。早在很久以前,蘇櫻就想到了以老鼠代替人體,來對她配製的藥物進行實驗,再把通過實驗的藥物,用在魏無牙的那些個徒弟身上。

    針對跌打骨傷,她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那就是傳說中的醫術-----柳枝接骨,但以往患者的傷勢,遠不如夢淵的嚴重,而她手上的藥物,其效力也有所不及。

    這幾天中,她放下了其他的研究,重新整理了關於柳枝接骨的方案,並凝煉了幾種藥物的功效,終於配出了一種針對嚴重骨折的強力癒合藥膏。於是她便找了隻大老鼠,在它的身上做了實驗,結果很是令人滿意。解開老鼠腳上的固定木片,雖然腳步有些蹣跚,但這隻老鼠還是跑了起來。

    夢淵伸出左手一抓,把這隻老鼠抓在了手上,仔細端詳,看到它的四肢上都有縫合的痕跡,線腳緊密,讚歎不已。

    他又拿起那個瓷瓶,裡面是暗紅色的藥膏,氣味芬芳清涼。

    「現珍貴藥物凝香膏-----絕代雙驕世界中蘇櫻配置的傷科聖藥,對外傷癒合具有遠尋常金創藥的功效。」

    「這藥物卻是還沒有在人身上試驗過,但不知你願不願意做我的試驗品?」蘇櫻見夢淵拿著藥瓶久久不語,出聲問道。

    「好,你的醫術,我相信。」夢淵放下藥瓶,毫不猶豫地道。

    蘇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道:「多謝你對我的信任,本來我還想著,如果你不同意或者猶豫不決,我就會要求你為我做第一件事,就是同意接受這種藥物的試驗。不過我這人向來不喜歡佔你便宜,既然你答應得那麼幹脆,我也算是你已經為我做了第一件事了。」

    夢淵有些憐惜地望著這個有些憔悴的少女,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顆丸藥道:「你累了,服下這個,好好地睡一覺,等你養好精神,就替我治手。」

    這是他用剩下的九花玉露丸,來自桃花島的靈藥具有解毒,充飢,養神,治療內傷的良效,藥力溫和,便是常人也可服用。

    蘇櫻接過來,放在鼻尖嗅了嗅,她的眼睛亮了,道:「這藥不錯,還有沒有?」

    夢淵也不猶豫,便把剩下的幾顆,連同藥瓶都遞了過去。

    蘇櫻這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她讓夢淵服下一劑仿製華佗「麻沸散」的藥物,待他沉沉睡去後,便開始了柳枝接骨的神奇手術。

    她把剝去了皮的柳枝整成骨形,柳枝中間打通成骨腔狀,然後放在兩段碎骨頭的切面中間,代替壞死的骨骼部分,在安放時,柳枝的兩端和骨頭的兩個切面都塗上熱的生雞血,再把「凝香膏」塗在骨頭外面,再用桑皮線把肌**好,在接合部位上敷上藥膏,夾上木板以固定骨位,便大功告成。

    蘇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夢淵經過「鷹翅功」淬煉的臂骨肌肉何其堅韌,縱然有夢淵給的寒鐵飛刀,還是步步艱辛,每一刀都幾乎要用上全身的力氣,這一台手術做了足有三個時辰,當她縫好最後一針時,渾身的衣裳,都被汗水濕透了。

    蘇櫻站起身來時,只覺得一陣暈眩。她連忙再次坐下,取出九花玉露丸,服了一顆,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體力逐漸恢復,才舒了一口氣。望著床上沉睡的夢淵,她的眼眸中,流露出難得的溫柔之意。

    伸手替他蓋上一領薄被,小心不去觸及他的傷處。這六七天相處,不知不覺地,這個其貌不揚,但胸懷錦繡的男子,已經在她的心中佔據了相當的地位。

    「哼,好溫柔,好體貼啊。」

    一聲陰柔,卻不失狠毒的聲音,硬生生地破壞了這溫情的靜寂。蘇櫻卻絲毫不動聲色,只有眸中的怒火,一閃而逝。她的語聲依然溫和,「此間少有佳客,無論是誰來了,我總是歡迎的。」

    那聲音沉寂了片刻,便再次響起,冰冷的,卻包含著怒火:「四年不見,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了麼。」

    蘇櫻微微一愣,嘆了口氣道:「我就感覺那聲音有點像你,自從你和老頭子斗翻後,已經四年三個月沒有聽到你的消息了。

    院中黑影一晃,顯出了一個人的身形,瘦骨嶙峋,麻衣高冠,雙顴高突,鼻如兀鷹。目光冰冷,顧盼間滿是冷漠倨傲。

    他仰面向天道:「你倒還記得我。」

    蘇櫻默然片刻道:「我怎麼會忘記,你一直對我很好。」

    麻衣人怒道:「誰說的,這普天之下,我從來沒對誰好過。」

    蘇櫻幽幽道:「真的沒有麼。」

    麻衣人的聲音低了下來道:「不錯,我這次回來,也是為了你,那個死老頭子,半截身子都入了土,還要把你當成他的禁臠,我看你一眼,他就要瘋。」

    他的聲音又拔了起來:「哼,不過他畢竟老了,我苦練了四年,如今就是老頭子來了,我也不再怕他。」

    蘇櫻道:「不錯,連老頭子都有點含糊你,他的徒子徒孫雖多,但得到真傳的卻只有你一個。」

    麻衣人冷笑道:「老頭子自私自利,苛刻成性,他收徒弟,不過是為了用些不要錢的奴隸罷了。只不過傳了我們幾手皮毛功夫,就要我們為他去拚命,為他去死。」

    蘇櫻道:「那你的這一身功夫?」

    麻衣人冷聲道:「他雖奸似鬼,我可也不蠢,我這一身功夫,都是趁他練功時候,暗中偷偷地瞧,偷偷地學來的。」

    蘇櫻道:「那麼你這次回來,為的又是什麼呢?」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麻衣人忽然狂笑起來,「當然是報復,老頭子當年對不起我,我現在武功有成,自然要好好地讓他高興高興。我剛剛宰了他三個徒弟,想起老頭子生氣的臉,我就忍不住開心啊。」

    麻衣人又道:「當然,老頭子薄情寡義,他的那些個徒弟,就算都死光了,恐怕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的,不過麼,你就不一樣了。」

    蘇櫻眼波流動,微笑道:「所以你來這裡,還是因為我,是麼?」

    麻衣人忽然頓住笑聲道:「老實告訴你,我早已對你死了心了,你這人根本無情無意,我當年對你這麼好,你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會感激。

    蘇櫻嘆道:「我在你心裡,真的是這樣麼?」

    麻衣人道:「你應該也現了,這附近周圍所有的人都被我殺光了,現在這方圓數里,就只有你,我和床上的那個殘廢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2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魏麻衣必須死

     他輕蔑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夢淵道:「看你剛才的樣子,難道你喜歡上了這個人?」

    如是別的女人,縱然心中真的喜歡,也不會說出口來,但蘇櫻卻起頭,毫不遲疑地道:「不錯。」

    麻衣人冷笑道:「長得普普通通,還廢了一隻手,雖然你的醫術不錯,但就算他好了,也不過是個實際上的殘廢而已。」

    蘇櫻笑笑道:「開始時我也覺得他普普通通,但這些日子我和他在一起,我過得很開心,他的身上,有著很吸引我的地方,我想,我是迷上他了。」

    麻衣人的眼睛都要彈了出來,笑聲嘎然而止道:「你,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蘇櫻道:「我為何不敢說我為何不敢說出心裡的話?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若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心裡喜歡了別人,嘴裡卻不敢說,那才叫丟人哩……。你說是麼?」

    麻衣人一張黃焦焦的臉也紅了,再出一聲譏笑道:「你喜歡他,他未必會喜歡上你。」

    蘇櫻低下頭道:「只要我喜歡他,無論他喜不喜歡我都沒關係,更不用你來操心。」

    她站起身道:「何況,就算他現在不喜歡我,我也會讓他喜歡我的。」

    麻衣人厲聲喝道:「夠了,既然如此,他若死了,你必定會十分傷心,是麼?」

    蘇櫻移動了半步,擋住了夢淵的身子,嘆道:「我就知道,你會拿他來威脅我,你想要什麼,難道還不好意思說麼。

    她的眸子明如春水,汗水濕透的白衣,遮擋不住窈窕的身軀,麻衣人只覺得心跳加快,喉嚨幹道:「我要你!」

    蘇櫻道:「那你還等什麼?」她竟然就這麼向麻衣人走去,秋波流轉,鮮花般的面頰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麻衣人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將這暖玉溫香,抱入懷中。他抬起手,卻突然頓住了,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蘇櫻微微一愣,卻有一隻有些蒼白的手,搭上了她的肩頭,輕輕一撥,蘇櫻只覺得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量,將自己提起,眼前一花,人影晃動間,自己和麻衣人之間,已經多了個人,一個男人。

    麻衣人幾乎就要去揉自己的眼睛,就在剛才,他看到床上的那個年輕的男人閉著眼睛,渾身筆直,像是殭屍般,就那麼「豎」了起來,然後像是沒有重量般飄起來,落到蘇櫻的背後,再一把將蘇櫻拉到他的背後,整個動作中,肩,腰,膝都沒有動過一動。緊接著,他張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冷漠的眼睛,但在這冷漠的深處,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血液蒸乾淨。

    「把戒指收起來,當心傷到自己。」那個人望著麻衣人,低聲說道:「這種手段雖然有效,但用來對付一個像他這樣的高手,太危險了,就算你能用毒針傷了他,他臨死的反擊,也會要了你的命。」

    麻衣人這才看見,蘇櫻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不起眼的戒指,那戒指上,竟然有根尖細的銀針,他又驚又怒,自己剛才,已是到鬼門關轉了一圈。

    蘇櫻咬了咬嘴唇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夢淵嘆了口氣:「就在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這並不是一句真話,但他卻只能夠這麼回答。

    「歸空」在任何情況下保持一絲清醒的神志,即使是昏睡中,夢境中也是如此。蘇櫻的藥物雖然有效,也只不過降低了一些他的痛感,在整個手術的過程中,他的身體機能雖然受到了藥物的影響,但其實卻是醒著的!

    蘇櫻在手術後替他蓋上被子,在一旁休息,麻衣人出現,兩人的對答,他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身為進入了先天境界的高手,他已經可以使用其他的感官,部分取代視力的作用。

    從麻衣人出現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開始運轉內息,驅除藥力帶來的麻痺感,並緩解失血帶來的虛弱感,直到麻衣人以自己威脅蘇櫻,蘇櫻不得不冒險出手時,他也已經恢復了一部分實力,可以出手了。

    「提呼一氣功」這門頂級輕功,早被他練到了大圓滿的程度,呼吸之間,他的身形就像是個紙人般輕盈,他就那麼站在那邊,右足足尖輕輕地點著地面,整個身子輕輕地浮在地面上,就好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鬼魂般不真實。

    麻衣人只覺得頭皮一陣麻,但他畢竟是個成名已久的角色,勉強定住了心神,又望見夢淵蒼白的臉色和低垂的右臂,頓時又有了膽氣。

    「裝神弄鬼的傢伙,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魏麻衣了,你喜歡裝鬼,那就真的去死!」麻衣人喝道,大袖一揮,一大蓬銀針如雨般灑向夢淵。

    夢淵抬起左手,虛虛一圈,一股如刀的內力揮出,形成一個漩渦,那蓬銀針如倦鳥投林般投入其中,消失不見。

    「掌刀,鎮海伏波式。」他的鎮海伏波刀法,已經練到了十分深厚的程度,不僅能夠防,而且能夠攻,不要說是一把銀針,就是一個浪頭打來,他都能夠一刀圈起來,化去力量,再反推回去。

    只聽夢淵低聲喝道:「我來還給你。」只見他袖子一揮,那一蓬針雨便呼啦啦飛了回來。

    魏麻衣亡魂皆冒,可夢淵在防暗器上手法了得,但放暗器的準頭卻是差得驚人。魏麻衣只是一低頭,那蓬針雨就飛過了頭頂,只有幾根釘在了他的帽子上。

    但他尚未來得及慶幸,只覺眼前一暗,夢淵的身軀,已經搶到了他身前,他竟然沒看清,夢淵是怎麼過來的!

    融合了天下五絕的輕功精粹,他的天道步法已經隱隱突破了「咫尺天涯路!」的境界,進入到了第二階段「天人只等閒」,進一步,天塹也是通途,退一步,就是天人永隔。他的輕功造詣,就是比絕代雙驕中輕功天下第一的邀月也差得不多了,何況是魏麻衣。

    夢淵用天道步法搶到魏麻衣身前,左手劃出半個弧線。魏麻衣就覺得身體四週一緊,像是被無形的繩子綁了起來一樣。

    魏麻衣大喝一聲,力一掙,。他的內力很是深厚,夢淵以掌為刀,竟一時壓制不住他。他一掙掙脫,立刻開始反撲,雙手握爪疾抓出,十指間帶起的凌厲爪風,出了一聲破空的尖嘯。

    夢淵一臉平靜,不閃不避,他的左手平伸若刀,就那麼平平地斬出,帶起了彎彎的弧度,竟是同時迎上了魏麻衣抓來的雙爪。

    「鷹翅功!」-----先天無極門鎮門絕學,號稱破盡天下一切護身內力的奇功,在他左手戴的無影神爪的加成下,就這麼毫不客氣地斬了過去。

    魏麻衣顯然是被夢淵的年齡和虛弱的外表所欺騙了,眼看著他獰笑著抓上夢淵左手小臂,下一刻卻是一聲慘叫,雙手像是摸上了炙熱的烙鐵般,身形暴退不迭。指掌間鮮血淋漓。他蘊滿內力,足以洞穿鐵石的雙爪,竟不能抵擋夢淵的左臂這一記斬劈!

    說是遲,那時快,只見夢淵冷笑一聲,就那麼原地拉起一片殘影,整個身子硬是搶入了魏麻衣懷中,左手五指捏起,形如梅花,一掌擊中魏麻衣前胸。

    「梅花掌------一掌判生死」,夢淵這一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因為他沒有留下魏麻衣性命的理由,這一掌,竟然將他此時所能調用的所有內力,毫不留情地灌入了魏麻衣的體內。

    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魏麻衣高瘦的身子,就像是一隻大蝦米般彎了過來,一張黃蠟蠟的臉變得紙一樣白,他想要抬起手,卻現自己所有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大口的鮮血,夾著一塊塊碎裂的內臟,就這麼噴了出來,他死了。

    (擊殺魏麻衣,獲得玄級命運情節1個,精元點數1ooo點。獲得魏麻衣的屍體。)

    三招,僅僅三招,自稱不怕魏無牙的前徒魏麻衣,就這麼被夢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手格殺當場!

    「他死了?」蘇櫻走到魏麻衣身邊,摸了摸魏麻衣的脈門,臉上掩蓋不了震驚的神色。「老頭子說過,他的武功絕對有他六七成的火候,你竟然就這麼殺了他?」

    夢淵淡淡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如果是比武切磋,他的真正實力足以和現在的我鬥上幾十個回合,但是剛才我們真正交手時,決定勝負的的並不是武功和功力,而是這裡。」

    他抬起手,指指自己的腦袋:「我要只是想贏他,並沒有這麼容易,但我剛才是想殺他,所以他必須死!」
Babcorn 發表於 2016-6-3 18:22
第一百二十八章 蘇櫻的轉變

     蘇櫻怔怔地望著魏麻衣的屍體,嘆道:「他以前對我不錯,沒想到會這樣收場。」

    夢淵望了她一眼道:「所以我給了他個痛快,若非如此,他敢拿我的安危,來威脅你,我又怎麼會讓他死得怎麼容易。」

    蘇櫻臉上一紅,有些黯然地道:「我是一個孤兒,從小是被老頭子撫養長大,我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但這些年來對我總算是不錯。他的那些個徒弟,卻沒什麼好人,唯一一個成點氣候的,對我也不錯的,就是魏麻衣了,今天他也死了,想想這世上,認識的人越來越少了呢。」

    她雖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子,但見到魏麻衣就這麼死在她面前,眼中也難免流露出一點悲傷的神色。

    夢淵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世事變遷,物是人非,不知多少。歲月如輪,天意如刀,本是悲多喜少,是故悲亦不可久,喜亦不可恃,珍惜眼前即好。」

    這是他向來的一種處世態度,在複雜而不斷變化的環境之中,有許多親近的,會變得疏遠,有許多熟悉的,會變得陌生。時間一天天過去,不斷地碾壓著過去,剩下的只是些破碎殘片,而天道無情,帶來的永遠是悲多於喜。所以人可以悲傷,但不可沉浸其中,人可以喜悅,但不可以得意忘形,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珍惜一些眼前的罷了。

    在原著中,他是非常喜歡蘇櫻這一段的表現的,甚至也就是因為蘇櫻這一段的表現,才使他將蘇櫻列入到了他的隊員名單之中。同樣也是因為想到原著中這一段的表現,使他放棄了小魚兒。

    這六七天的相處,最後在魏麻衣的催化下,兩人間終於萌出了一縷男女間的好感。他們本身就非常接近的性格與相性,相似的愛好,同樣傑出的才學,以及那一份難得的相互信任與投契,為這兩人間感情的產生,準備了豐富的條件,並有了進一步展的可能。

    「你可以扶我一下麼,我已經沒有力氣回到床上去了。」在蘇櫻還在咀嚼他的話時,夢某人忽然出聲道。

    蘇櫻嫣然一笑道:「當然。」她走到夢淵身邊,輕輕一拉,夢淵就倒在了她的肩頭。他畢竟有傷在身,麻藥的藥效尚未過去,加上先時手術的失血,在擊殺魏麻衣後,實在已經到了極限了。

    有了蘇櫻的悉心照料,夢某人恢復的度快得驚人,畢竟這具身軀的素質可是常人的好幾倍。五六天過去,他的右手已經恢復到不再影響他的正常運動了,當然要用力,或者短期內以之與人交手,那是休想了。

    在蘇櫻的要求下,夢淵講述了自己出身於神秘的蛇鶴門,如何與師侄女何芸夢到了崑崙山一帶,並捲入了藏寶圖的爭奪,如何結識了鐵心蘭,小魚兒,花無缺,如何闖惡人谷,救了燕南天。然後上峨眉,現了藏寶圖後面的陰謀。花無缺及移花宮對小魚兒的莫名敵意,他如何化解,如何定計。如何識破江別鶴的面目,江別鶴的陰謀,他背後的移花宮勢力,直到遭遇邀月,不敵落水為止。

    他說的都是真話,除了因為並未完成蘇櫻的三個要求任務,不得不暫時隱瞞了關於主神世界的內容外,都告訴了蘇櫻,當然,其中少不了加上了一些主觀和誘導的內容。

    蘇櫻越聽越是吃驚,以她的涵養功夫,聽到後來也是掩蓋不住心中的震憾,而更多的,卻是難以掩飾的興奮,在夢淵講完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沒想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呢。」

    夢淵笑了,笑得很開心,僅只是這一句話,他就知道,蘇櫻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完成了立場身份的轉變,從一個出世,孤芳自賞的少女,轉變成了一個入世的策士,一個可以與他縱論天下大事,並肩而戰的戰友。

    「淵,你對江別鶴與移花宮定下的十面埋伏之計,果然高明,但我覺得,在頂級高手方面,還是有些不足。」這一天,蘇櫻在聽完了夢淵述說了他用於針對移花宮的計策後,扶著香腮想了片刻,嘆了口氣道。

    夢淵站起身,在廳中踱了兩圈,說道:「你是說,移花宮主除了邀月,還有憐星?」

    「嗯,單論實力對比,其實雙方相差不大,但我們的優勢在於勢,而移花宮方面的優勢,則在於個人的武力。」蘇櫻明眸閃動:「燕大哥對上兩位宮主中的任何一個,應該都可以戰而勝之,但她們畢竟是兩個人。」

    她想了想道:「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是想自己來拖住一人,但這樣太危險,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我不覺得你是移花宮主的對手。而且一旦我們動連環攻勢,移花宮主情急之下全力出手,會做出些什麼來,很難預料。」

    夢淵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她的看法,他不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也考慮了留有暗子來對付這樣的變故,但那個暗子卻遲遲沒有落到實處,如今他分身乏術,原先安排的暗子是很難指望上了。

    蘇櫻端起茶杯,小口吮了一口香茶,這是夢淵帶在身上的私貨,只是一露白,就全部被蘇櫻要去充公了。細細地體會著舌尖的芬芳,她的一雙明眸,落到了一封信上。

    「魏兄無牙親啟,弟江別鶴拜上。」

    「老頭子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要對上移花宮主……」

    夢淵道:「不行,從魏麻衣的武功看,魏老頭的武功,充其量比我略高一籌,和那兩位相比,差得過於懸殊了,如果讓他和她們動手,不但是找死,而且死得毫無意義。」

    他想了想道:「蘇櫻,雖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但操控得當的話,這話也可以倒過來說。」

    蘇櫻眼睛一亮道:「有了,天外天是個不錯的地方,二十年來,老頭子一直對當年那件事耿耿於懷,如果你能夠給移花宮造成足夠的麻煩,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幢心願。嗯,這也算是我想讓你做的第二件事,做了這件事,我也算是還了他這些年來的恩情了。」

    夢淵停下腳步道:「想法不錯,不過妥善起見,我們還是去實地看看。」他拿起那封信道:「這封信在我手上已經不少時間了,想來江琴也有點著急了。對了,魏麻衣的屍體怎麼樣了?」

    蘇櫻略微有些黯然道:「已經處理好了,沒想到他最後以這個方式回來。」

    夢淵安慰道:「不管怎麼說,他們兩人相見,雖然是一生一死,這對注定仇視的師徒,以這種方式結尾,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夢淵的相性向邪惡偏轉5)

    這並不奇怪,君子喻義,小人言利,當年魏麻衣叛出師門,對魏無牙而言,是樁十分惱火的事,他不會反思自己的刻薄,反而會恨魏麻衣入骨,這從魏麻衣的表現就可以推斷出來。所以對夢某人來說,魏麻衣的死,正是魏無牙所願意看到的,也是他與魏無牙交涉中的重要一環。

    他開始回想起原著中對於這十二星象之的魏無牙的描述,說他是老天用一隻老鼠,一隻狐狸,一匹狼斬碎了,再用一瓶毒藥,一碗臭水揉在一起造成的活鬼。

    這雖然有幾分玩笑的成分,但也能夠描述出魏無牙這個人的為人,狡詐,刻薄,凶狠。原著中蘇櫻說過,別人的死活,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只要對他自己有利,就算要他將他兒子的頭切下來送人,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的。

    早在二十年前,魏無牙的武功,就已經可以算是天下有數的幾個高手之一,十二星象橫行江湖,可以說全是靠他一人之力。雖然原著中他不是移花宮主的對手,但在雙腿殘疾的情況下,能夠壓著武功大成的小魚兒打,根據這些消息,夢淵便能夠推斷出魏無牙的武功水平應該是在和他一個水平線上,而且有一定的智力,至少不是個蠢材。

    這些就足夠了,有了這些信息,在夢某人這種玩弄陰謀的高手眼裡,魏無牙簡直就已經是他手裡的一枚棋子了。

    蘇櫻問道:「離你給江別鶴定下的那一天只有六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老頭子?」

    夢淵想了想道:「就是兩天後,在去見他之前,我先要把這些東西,送到燕大哥的手上,還有你,為了不節外生枝,去見老頭子你就不用去了,小樹林一會,我還是不太放心,有你在那裡,我也算是後顧無憂了。」

    蘇櫻道:「這樣的安排很好,我收拾一下這裡的東西,我們也應該離開了。」

    夢淵取出一個金色的小圓筒道:「這幾天我除了抄寫了一份江別鶴的信件以外,還弄好了這東西,你帶在身上,這也是一件制敵防身的利器。」

    蘇櫻接在手中,擺弄了一下,欣喜道:「天絕地滅透骨針?沒想到這昔日的天下第一暗器,竟然在你的手裡,有了這東西,加上我的那些個小玩意,我也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了。」

    夢淵接過手來,熟練地拆開機簧,將如何裝配,如何填充毒針,如何射,都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蘇櫻本來就是機關學一流一的高手,當真是舉一反三,聞一知十,等到夢淵講完,蘇櫻不僅學會了,就是照原樣再做一個出來,都已經不是難事了。

    一天後,南天大俠路仲遠的府上來了一對神秘的男女,男的頭戴斗笠,女的面籠輕紗,足足呆了半天之久,然後男子匆匆離去,女子卻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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