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武俠夢 作者:春秋散人(連載中)

 
aszk555249 2013-4-21 11:23:3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8 141380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1 14:49
第50章 公案

焦公禮拿起來,對著為首的五台十力大師道:
  “不瞞各位,昨天晚上,有人夜半持兵刃潛入老夫府內,意圖傷人,有一位俠士看不過去,但仍然秉俠義善良之心,只是奪了那人的隨身兵刃,以示警告,那位俠士將這件兵刃託人交給了老夫,希望老夫能夠與那人化干戈為玉帛,老夫事後方知,卻是沒有見到本人,現在老夫把這件兵刃交給大師,希望大師能替我等化解此事。”

  主桌上這些人中,五台山十力大師年歲最高,也是德高望重,在經過方才的偷襲一事後,也想要緩解一下氣氛,見焦公禮言辭恭敬,便伸手接了過來。

  “阿彌陀佛,如焦幫主所說,那位俠士能手下留情,頗合慈悲之道。”十力大師接過包袱,當眾打開,卻是一柄連鞘長劍,這正是袁承志昨日見孫仲君夜探焦府,惱她白天出手狠毒,就取了她長劍,希望能夠讓她體念自己手下留情,存感激之心,出力調解。

  這孫仲君見到是自己兵刃,不禁羞怒交集,忽然上前,搶過去一把抓起,罵道:“有本事的,大家明刀明槍的比拚一場。偷人東西,算甚麼英雄好漢?”竟是拔劍出鞘,直刺焦公禮前胸。

  此劍一出,頓時一片嘩然,焦公禮見來勢狠辣,連退兩步,孫仲君出手頗快,一劍未中,身形如行雲流水,劍尖顫動,直指咽喉。身後的一桌五名弟子,見師父危急,拔刀出鞘,向上一衝,擋在了焦公禮前方。

  孫仲君連聲冷笑,左手叉在腰裡,右手長劍隨手揮舞,把先頭兩個大漢迫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場中忽然響起一聲掌聲,清脆響亮。那兩名漢子忽然同時奮不顧身揮刀前劈,逼得孫仲君退了半步。只見他們兩側一分,另三個弟子穿插而上,動作整齊劃一,又將她逼退一步,只見得退後的兩個齊聲呼喝,那五個功夫平平的弟子,就像是五顆散開的珠子,忽然被一根無形的線串了起來一般,變得極有章法,進退有度。五口大刀揮舞,就像是一個刀輪一般。

  幾招一過,那五人聯手,已逐漸走了上風,五個人便如同走馬燈般轉動,將孫仲君逼得連連後退,如不是得到吩咐,此時不得殺人,恐怕再過幾步,便可斬殺對方於刀下。

  這時焦公禮已經從焦宛兒手中拿到了那兩封信函。叫道:“住手,我有話說。”眾人又聽到連續兩聲間隔擊掌聲。五名弟子持刀護身,緩緩後退,孫仲君毫不理會,舉劍就追,對方五人卻極是警惕,連攻兩劍都被擋開。

  “住手,好不要臉,真是個潑婦,成何體統。”連續幾聲怒喝響起,孫仲君只覺得手中一輕,長劍卻被人劈手奪過。她轉頭望去,看到那個黑衣青年,手中握著長劍,冷冷地看著她。

  “哼,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十力大師滿臉怒容,孫仲君從他手中一把搶走長劍,分明是對他無禮之極。他脾氣雖好,但老實人也要發火了。

  梅劍和見勢不好,上前拉著孫仲君小聲說了兩句。孫仲君才忿怒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夢淵再次起身,道:“各位,剛才發生的事,已經耽擱了大家不少時間,我們到這裡,是為了閔大俠兄長之死真相而來,不是為了看一些人耍威風的,再要胡攪蠻纏的,至少等閔大俠和焦幫主對質明白了以後,再跳出來,否則,把在座各位面子放到何地去。”

  眾人見到這個黑衣人方才只是拍了幾下手,金龍幫一眾就有如神助,逼得劍法過人的孫仲君連連倒退,更是一出手就奪下了孫仲君手中長劍,知道這個人年紀雖看似不大,功夫卻不低。此時聽他說話,也頗有幾分道理,便都逐間安靜下來。

  夢淵繼續道:“焦幫主開始也說了,今天他願意給大家一個公道,不過為了避免方才的情況,我想請大家推選出四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閔大俠和焦幫主都各自講述自己的道理,由這幾位前輩評定是非,大家是否贊同?”

  “這位朋友說得有理,我推薦五台十力大師。”

  “鄭島主領袖一方,有公道大王的美名。”

  “崑崙張大俠。”

  “華山梅大俠。”

  夢淵點頭道:“大家說得都很好,十力大師,鄭島主,張大俠都是武林耄宿,足堪此任,但因為方才的事,梅大俠如果當選,恐怕難讓焦幫主心服。本來這位子我也想爭一個,但我師門與焦幫主有舊,我們這邊推薦這位袁大俠。”

  “這位袁兄弟是何方高人,可得知曉?”

  夢淵微微一笑,望向袁承志道:“袁兄,請大聲告訴天下英雄,令尊是何人。”

  袁承志沒想到夢淵卻是一下把自己推了出來,但正所謂趕鴨子上架。此時卻不能推辭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面向眾人道“在下袁承志見過諸位,家先父袁公諱崇煥,曾任薊遼督師一職。”

  “竟然是袁督師的公子。”

  “既然是袁大人的公子,確實當得此位。”

  在這些武林人心目中,袁崇煥乃是響當當的民族英雄,今日能見到他的公子,都頗為興奮。

  於是,五台十力,鄭起雲,崑崙張心一,袁承志四人,就被推舉了出來。

  焦公禮拿著信道:“各位,閔大俠為他兄長的死,找我報仇。我要說的是,閔大俠的兄長,是我殺的。”

  閔子華嗚咽道:“欠債還錢,殺人抵命。”

  他的朋友紛紛起哄,七嘴八舌的叫道:

  “不錯,殺人抵命!十條命抵一條。”

  “焦公禮,你自己了斷吧!”

  夢淵朗聲道:“大家既然推舉了四位武林前輩,就請信任他們會主持公道,請大家先等等,焦幫主的話還沒講完。”

  焦公禮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但是,我要向四位前輩,向大家說明的是,我為什麼要殺閔大俠的兄長。我這裡有兩封信,是當時在場的證人所作,請四位過目,如果四位看過後覺得焦某人該抵命,焦某人立即當場自刎。”

  眾人好奇,就看四人坐在一起,打開信封低聲讀了起來。下面太白三英見狀,臉色難看之極,卻看到對方那個黑衣人一雙冰冷的眸子望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十力大師第一個看完了信,說道:“依老衲之見,閔二爺還是捐棄前嫌,化敵為友吧!”接著,鄭起雲,張心一兩人也紛紛表態,他們在武林中聲望極高,武功見識,眾人素來欽服,頓時盡皆愕然。

  閔子華上得前去。十力大師道:“閔二爺,這事不便聲張,你看了就罷了吧。”閔子華接過信來,先看張寨主的伏辯,張寨主文理不通,別字連篇,看來還不大了然,再看丘道台的謝函,那卻是敘事明晰、文詞流暢之作,看完後,拿著信,又是羞慚,又是難過,一時作聲不得。

  忽然,梅劍和搶上前來,伸手搶過兩信,幾把扯得粉碎。

  叫道:“這是假造的,想騙誰呀?焦老賊你害了人家兄長,還假造幾封狗屁不通的書信來

  冤枉死人,明知死無對證,任由你撒個漫天大謊。這樣子的信哪,我關上了門,一天可以寫

  一百封。我馬上就寫給你看,你信不信?你要冤枉十力大師無惡不作,冤枉鄭島主殺了閔二

  哥的兄長,那樣的信我都會寫。“

  焦公禮料不到他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扯碎了書信,又急又怒,一時臉皮紫脹,說不出話來。

  十力大師與鄭起雲等人本覺閔子華理屈,聽梅劍和一說,又是躊躇起來,不知這兩封書信到底是真是假,兩人面面相覷,難以委決。

  眾人見狀,再次喧嘩,卻聽得一陣掌聲響起,是夢淵鼓著掌笑著走上前來:“久聞華山派歸二俠武功蓋世,天下無敵,我本來不信,還想找他切磋一二。今日見到他門下梅大俠隻手遮天之功,嘆為觀止,佩服,佩服啊。”

  他神色一肅,轉向四人道:“這位梅大俠好生了得,居然沒看信中內容,就斷言這是偽造的,實在是讓人讚嘆其先知先覺之能。他方才更是誇口道這種信他一天能寫百封,實在是神人也。”

  “怎麼,有什麼不對麼?”閔子華問道。

  夢淵俯下身子,拾起一片枯黃的信紙道:“各位前輩見多識廣,可知道一張信箋要變成這種顏色,需要多少時候?”

  袁承志道:“不錯,正是如此,一封信的墨跡與信紙,只有放了十幾年以上,才會變得如此模樣。”

  夢淵轉向梅劍和道:“現在,請神功無敵的梅大俠,回到十多年前,去寫一封信,保存好了,再回到現在,把那封信找出來吧。對了,你既然有如此神通,何不回到閔大俠兄長被殺的時候,救了他來,如此還能化解今日的恩怨,豈不一舉數得?”

  夢淵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梅劍和與閔子華二人的身上。話說到這個份上,梅劍和剛才的舉動,無疑是可笑之極。就連閔子華,都一臉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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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動手

夢淵不再理會發呆的梅劍和,轉向閔子華道:“閔大俠,你還要爭辯嗎?請你問問自己,為什麼仙都一派,只來了你和這位小道友,你真的希望你兄長為何而死的原因,弄得天下俱知麼?”
  “任你舌綻蓮花,也不能證明這兩封信就是真的。”梅劍和牙一咬,強聲道。

  “不錯,這人身份詭異,妖言惑眾,叫他報個名號聽聽。”太白三英忽然插口道。

  “梅劍和,你為朋友兩肋插刀,夢某人佩服,不過,義氣雖重,大不過公理正義去。”夢淵笑了:“既然如此,我就叫你心服口服。”

  他轉向太白三英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三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會自有人與你們算帳,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太白三英中的黎剛忽然叫起來,“我知道了,你就是玄鶴。”

  夢淵一愣,兩眼已向袁承志望去。袁承志哈哈一笑。他被夢淵舉出來,心中有些意見,見黎剛叫出他的名號,也頗為高興。

  “玄鶴,玄鶴是什麼人?”除了金龍幫眾人,和袁承志,太白三英等人,其他人都是相互詢問著。

  “哼,原來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孫仲君道。

  “人家無名之輩,也比某些人浪得虛名的好。”青青出言相譏道。

  “你。”孫仲君待要發作,卻發覺自己的長劍早被夢淵奪去,一張臉氣得通紅。

  夢淵不理會二女鬥嘴,道:“夢某人出道不久,自然沒啥名號,不過夢某人的師兄,在江湖上卻是有些薄名。他姓夏,名雪宜,有個名號叫金蛇郎君。”

  夢淵話音未落,場中眾人心中都是凜然一驚。這裡不少人都聽到過金蛇郎君的名頭,知他武功驚人,行事神出鬼沒,但近十年來,江湖上久已不見蹤跡。傳言都說已經去世,哪知這時突然冒出個師弟來。

  “先前夢某人問閔大俠仙都派為何只有二人前來,那是因為在下知道,當年焦幫主搏殺了閔大俠兄長後,曾經帶了剛才被梅大俠銷毀的證據,上仙都向黃木道長說明。當時,護送焦幫主一起上仙都一行的,就是家師兄。”

  焦公禮道:“這位夢兄弟說得一點不假,仙都派中師兄弟友愛情深,武功高強,老夫當年也是因為閔子葉心虛,才能殺得了他。以老夫的武功,如果不是金蛇恩公仗義相助,老夫也見不到黃木掌門。好在黃木掌門通情達理,就沒有再為難老夫,只是希望老夫對此事不再聲張,這次如果不是閔大俠上門問罪,老夫也不會將此事再提出來。

  夢淵取出幾封信,從中拿出一封道。“家師兄每年均有書信,寄回本門,其中有提到當年義助焦幫主之事,請四位過目。

  “這也不見得說明你就是金蛇郎君的師弟,你那書信,說不定也是偽造的。”梅劍和道。

  夢淵道:“我當然還有證據,前些日子,我在華陰發現了師兄昔年留下的暗記,一路找去,結果,找到了師兄的別世所在,並找到了師兄昔日的兵器。”

  說著,夢淵解開了包裹,取出金蛇劍來,這正是奇形兵刃,獨此一家,又取出那面蛇鶴牌來,表明了自己身為一代掌門的身份。

  十力大師等人看罷書信道:“信中所述,正如這位夢掌門所說,他又能找到金蛇郎君的兵刃為證,他的身份,以及閔大俠兄長的死因,都已經清楚了。

  孫仲君卻叫道:“我當金蛇郎君是什麼大不了人物,原來不過是個死鬼,你們不過找到一個死鬼的兵刃,就來這裡勾勾搭搭,胡說八道。”

  青青大怒,指著孫仲君鼻子罵道:“好個潑婦,你敢辱罵先父。”

  孫仲君冷笑一聲,一把抽出邊上梅劍和長劍,直向青青刺去,又快又急。青青猝不及防,

  就聽得兩聲冷哼同時響起,袁承志一縱而起,伸手將青青往邊上一撥,同時抬高左腳,一腳踏下,已將孫仲君長劍踏在腳下。這是金蛇秘笈中的一招怪招。

  同時,只見得夢淵的身子,就像是一陣風般,卷到了兩女之間,左手五指張開,指尖微屈,形如梅花,輕輕印上了孫仲君右肩頭。

  不樂島至高武學-----“梅花掌。”

  雖然夢淵手下留了分寸,但這一掌不要說是孫仲君,就是歸辛樹來了,也是不易承受。只聽得一聲輕微的響聲,孫仲君的整個身子,就像是被千斤大錘敲中的皮球,旋轉著飛了出去,足足數丈之遠,結結實實撞到圍墻上,再滑落下來。

  夢淵冷冷地道:“抱歉,為了救師兄的骨肉,出手重了點。”這一句冷森森的話說出來,在場所有的人,轉頭望著軟綿綿倒在墻角的孫仲君,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梅劍和恨恨地看了夢淵那漆黑的身形一眼,連忙和劉培生去查看孫仲君的傷勢。

  袁承志有些不安地道:“夢掌門,你殺了她?”

  夢淵搖頭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有下死手。”

  青青驚魂蒲定,想到剛才那一刻的凶險,拉著袁承志的手,哭起來。

  閔子華忽然上前一抱拳道:“閣下武功高深,但閔某此時,無論是看在朋友份上,還是本門清譽份上,都要向閣下領教幾招了。如果在下輸了,此事就此結過,以後在下再也不會向焦幫主尋仇。如果在下勝了,請閣下不要再插手此事。”

  夢淵笑道:“我要與你動手,卻是欺負晚輩了,勝之不武,不勝為笑。不過你敢向我挑戰,總算還是個男人,我就給你個方便。”

  他轉向眾人說道:“閔大俠的說法大家也聽到了,但本人卻不願意以大欺小,這位袁公子學過夢某師兄的一點功夫,又與師兄的後人交好,就由他代本人出手好了。不過,本人沒有為他們準備什麼見面禮,這樣吧,如果他勝了,就由他們問閔兄要點東西,算是夢某借花獻佛了。”

  閔子華聞言卻是松了口氣,實際他現在已信了書信描述的真相,也知道此事幾乎已經板上釘釘,但一則臉皮上實在不好看,二則梅劍和全力助他,孫仲君如今又被夢淵一擊重傷,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而江湖人總是愛熱鬧的,雖然大家已經都明白了事實如何,但看到閔子華仍然能夠不懼強敵,也有為之喝彩的。

  袁承志見孫仲君還沒有恢復意識,對這個古怪厲害的傢伙也有了幾分畏懼,生怕他再出手過重,如果再一掌把閔子華打個生死不知,當下點頭答應。

  忽然他師弟洞玄道人站到閔子華身邊道:“且慢,先說清楚,你們想要什麼東西,難道要我師兄人頭,我們也要雙手奉上不成。”

  夢淵暗暗好笑,這道人如此說法,顯然已經失去了取勝的信心,他剛要答話。青青已經開口:

  “請這位道長放心,我們和你們無冤無仇,要你們性命何用?這樣吧,我看你那個宅子不錯,正好我們兩人要在金陵住一陣子,還沒有居所,你們輸了,就把那個宅子給我們好了。”

  閔子華一愣,略一猶豫便道:“也罷,如果我們輸了,我閔子華也沒臉再在金陵待下去,這宅子就給你們好了。”

  說著,他和洞玄道人各持劍訣,收劍當胸,閔子華右手執劍,洞玄左手執劍,兩人已站成“兩儀劍法”中的起手式。

  青青見他們兩人並肩齊上,剛要說話,卻被夢淵阻止,他拿出金蛇劍道:“你是金蛇師兄傳人,當用此劍。

  袁承志卻低聲推辭道:“在下不過學過金蛇前輩一些武學,且已拜入華山門下,算不上前輩師兄傳人,這金蛇劍是前輩師門之物,理當物歸原主。”

  夢淵一愣,卻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相強,那麼這劍乃是你華山門下之物,就給你好了。”

  說著,便將孫仲君手中奪來的利劍,交給了袁承志,青青心中不快,嘟起了嘴巴。但卻是袁承志拒絕在先,而這位便宜師叔不僅打了孫仲君,又幫她爭取到了閔子華大宅賭注,所以對夢淵,沒有一點抱怨。

  看袁承志已取劍在手,閔子華也不再猶豫,挺劍向袁承志刺去。仙都派一俗一道兩名弟子,一人左手劍,一人右手劍,按著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的卦象,雙劍縱橫。白光閃動,劍招生生滅滅,消消長長,隱隱有風雷之勢。

  金蛇郎君曾在仙都山時和黃木道人論劍,知道兩儀劍法雖然變化繁複,凌厲狠辣,但黃木道人初創不久,破綻不在少數。他在袁承志得到的金蛇秘籍中有相關說明,袁承志應對起來,自然是有恃無恐,在兩人劍光中穿躍來去,瀟灑自如。

  眾人看到閔子華與洞玄道人雙劍如疾風迅雷,卻始終刺不到他身上,不由得嘖嘖稱奇。

  袁承志與他們糾纏片刻,已是占了上風,見兩人緊逼不休,處處殺招,不禁心中惱怒,又盤算著一會還要處理通敵賣國的太白三英,不顯些威風,勢須多費脣舌,不如露一兩手上乘武功,將這二人當場壓倒。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1 14:49
第52章 華山門徒

青青見袁承志打得輕鬆,也高興起來道:“大哥,他們兩個人,才能用這兩儀劍法,你一個人用給他們看看。”
  袁承志聽青青叫好,突然轉身,劍柄一壓洞玄長劍,力透劍尖,猛喝:“撒劍!”只聽嗆啷啷一聲,洞玄拿持不穩,長劍落地。袁承志一招“金蛇戲水”,撲了下去,搶起長劍,手腕一振,在閔子華虎口一點,刺落他手中長劍,叫道:“你們沒見過一人使的兩儀劍法,這就留神瞧著。”只見他雙劍舞了開來,左攻右守,右擊左拒,一招一式,果然與兩儀劍法毫無二致。劍招繁複,變化多端,洞玄和閔子華適才分別使出,人人都已親見,此時見他一人雙劍竟囊括仙都派二大弟子的劍招,盡皆相顧駭然。

  袁承志舞到酣處,劍氣如虹,勢若雷霆,真有氣吞河岳之概,兩儀劍法六十四招使完,

  只聽他一聲斷喝,雙劍脫手飛出,插入屋頂巨梁,直沒劍柄。這一記“天外飛龍”,卻是華

  山派穆人清的絕招。袁承志絕技一顯,垂手退開,只聽廳中采聲四起,鼓掌如雷。

  見勝負已分,十力大師道:“此事是非已定,閔二俠兄長行為有失俠義之道在先,金龍幫焦幫主處理並無不妥,閔二俠不得再為此糾纏。同時有諸多同道為證,閔二俠應將金陵宅院,讓於金蛇郎君公子,此事就此了結,也請在坐各位能夠給些面子,莫故意張揚此事。”

  袁承志一躍而起,從梁上取下雙劍,將洞玄的長劍歸還道:“閔二爺,在下方才無禮,請莫見怪。”說著一揖到地。

  那閔子華倒也光棍,知道此事己方理虧在先,而且自己已經盡力,也與焦公禮相互行禮。眾人見此間事了,紛紛起身告辭,焦公禮也為每人準備了些謝儀,分發出去,博得贊聲一片。群雄正要離開,卻聽得墻邊一個聲音響起。

  “姓夢的,你打傷了我華山的人,想要一走了之麼,還有那個姓袁的,你雙劍插梁,這一招‘天外飛龍’,是哪裡偷學來的,快說。”人群向兩邊一分,只見梅劍和半抱半扶著孫仲君,和劉培山兩人滿面煞氣。推開眾人,直走過來。

  孫仲君臉色雪白,卻是已經醒了過來,在梅劍和的攙扶下,還有些踉蹌。

  袁承志見到孫仲君像是傷得不重,才松了口氣,怕夢淵再出手,上前道:“何需偷學,我本來就是華山弟子。”

  孫仲君忽然掙扎著站起來,戟指罵道:“你這小子不過學了那什麼金蛇郎君幾手怪招,旁人不知你來歷,只好由得你胡說八道。好呀,現下又吹起華山派來啦!你可知你姑奶奶是甚麼門戶,嘿嘿,假李鬼遇上真李逵啦。老實對你說,我們三人正是華山派的。”

  袁承志道:“我說過了,我雖然學過金蛇郎君一些功夫,但只是他公子的朋友,我是華山門下,我們是一家人。”

  夢淵聽得他如此說法,臉色逐漸沉下來。青青見狀,知道他心中不喜,也對他說了幾句好話。夢淵大手一揮,便不再理會他們交談,而是徑自找焦公禮一邊喝酒去了,不知不覺間,他原先對袁承志的些許好感,消失殆盡。

  他走到小虎身邊,交待了小虎兩句,小虎點點頭,轉身去了。

  焦宛兒見袁承志和梅劍和三人爭執,那孫仲君先前中了夢淵如此驚人的一掌,居然偌無其事,更開始對袁承志推推搡搡,不由得奇怪起來,問道:

  “你那個朋友,會不會吃虧?”

  焦公禮也向他敬酒,道:“是否上去勸他們兩句。”

  夢淵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不必理會那不知好歹的小子,按輩份算,他是那三個的師叔,按武功,他比那三個加起來都要厲害,他吃不了虧。”

  果然,那袁承志和劉培生,梅劍和各使華山功夫,先後動起手來。袁承志武功遠在兩人之上,數招之內,便分別以華山功夫,將兩人先後製服,梅劍和不知進退,手裡的長劍,都被袁承志搶過折斷。

  那梅劍和出道以來,從沒受過今天這樣的恥辱,慘敗之後,一口氣轉不上來,暈了過去,孫仲君撿起地上長劍,便要拼命。

  就在此時,只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衝進來一男一女,和十幾個捕快來。那男的一身絲緞,像是有些權勢人家的管事,頗有氣度,那女的濃妝艷抹,體態有些肥胖,倒像是個老鴇。

  只見得那管事打扮的男子似乎問了那老鴇樣女子些什麼,像是讓她指認是誰之類的話語。那老鴇兩眼掃過眾人,似乎吃了一驚,但最後還是將兩眼落到了孫仲君身上。

  “就是她,就是她爭風吃醋,殺了馬公子。”那老鴇尖著嗓子一嚷,管事樣男人一指孫仲君,後面些個捕快就掄起鎖鏈鐵尺腰刀,向她招呼過去。

  這場面風雲變幻,幾乎沒人看明白,孫仲君就和這幫衙役打在了一處,她這時已氣得發昏,出手毫不留情,不僅一劍刺死了那老鴇,更是連殺了好幾個捕快。嚇得那管事樣男人屁滾尿流,在剩餘幾個捕快的簇擁下,以比來時還快不少的速度,飛快逃遁而去。

  孫仲君也沒占到多少好處,她似乎身手遲鈍了許多,在混戰中,挨了好幾下鐵尺,更是被一個衙役,一刀斬去了左腳幾個腳趾,疼得直哆嗦,手中的劍也斷了。

  袁承志似乎覺察到了些什麼,望了夢淵這邊一眼,卻見到他只是臉色平靜,和焦公禮說著些什麼。至於青青,沒有興災樂禍地叫好就不錯了。

  “夢大哥,你知道,這是怎麼會事?”焦宛兒看得一頭霧水道。

  “不知道,看樣子好象是那個潑女人以前殺了什麼人,苦主告了官,找上門來吧。”夢淵摸了摸下巴,頗為不確定地道。

  梅劍和此時已經悠悠醒轉,孫仲君也在劉培山幫助下處理好了傷口,只是她腳趾受傷,坐在椅子上不能動彈,袁承志正與他分說這些什麼,夢淵聽來,是說他三人違反門規濫殺無辜,不敬尊長,不辨是非,結交奸徒。

  說到最後一條,袁承志待要找長白三英算賬。只聽得兩聲巨響,那兩扇大門,被人用掌力震落,直飛進廳來。

  眾人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只見廳外緩步走進兩人。一個五十左右年紀,穿一身莊稼人裝束,另一個是四十多歲的農婦,手裡抱著個孩子,孫仲君大叫:“師父,師娘!”一瘸一拐地上去迎接。眾人一聽她稱呼,知道是神拳無敵歸辛樹夫婦到了。

  歸二娘把孩子遞給丈夫抱了,鐵青了臉,給孫仲君包紮傷口。梅劍和與劉培生也忙上前參見。劉培生低聲說了袁承志,夢淵,青青的來歷。

  袁承志跟在梅劉兩人身後,也上前拜倒。歸辛樹伸手扶起,說句:“不敢當!”就不言語了。歸二娘一邊給孫仲君上藥,一邊側了頭冷冷打量袁承志,連頭也不點一下。孫仲君見到師娘,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哭訴道:“師娘,這人說是我的甚麼師叔,把你給師兄的劍也弄斷了。還和那個什麼金蛇郎君的公子,勾勾搭搭,還有那個黑衣的怪物,打了我一掌,疼得我死去活來……”她這裡好一番告狀,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

  袁承志一聽,心裡暗叫糟糕,忙道:“小弟狂妄無知,請師哥師嫂恕罪。”歸二娘對丈夫道:“喂,二哥,聽說師父近來收了個小徒弟,就是他麼?怎麼這樣沒規矩?”

  歸辛樹道:“我沒見過。”歸二娘道:“要知學無止境,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學了一點功夫,就隨便欺侮人。哼!我的徒兒不好,自有我來責罰,不用師叔來代勞,更輪不到外人。”袁承志忙道:“是,是!是小弟莽撞。”歸二娘板起了臉道:“你弄斷我的劍,目中還有尊長麼?就算師父寵愛你,難道就可對師哥這般無禮?”

  旁人聽她口氣越來越凶,顯然是強詞奪理,袁承志卻只是一味的低聲下氣。

  焦公禮一邊的人均是憤憤不平,不過見到夢淵若無其事,便也不予理會。

  閔子華等人卻暗暗得意,心想:“剛才給你們占足了上風,現在歸氏夫婦一到,還有你狠的嗎?”但看到那個最恐怖的傢伙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這得意卻是萬萬不敢表露到臉上的。

  孫仲君道:“師父師娘,他和那個黑衣怪人說有一個甚麼金蛇郎君給他撐腰,把梅師哥、劉師哥也都給打了,還胡說八道的教訓了我們半天,全不把你二位瞧在眼裡。”

  原來歸辛樹夫婦因獨子歸鐘身染重病,四處訪尋名醫。幾位醫道高明之士看了,都說歸二娘在懷孕之時和人動手,傷了胎氣,孩子在胎裡就受了內傷,現下發作出來,古方上說如有大補靈藥千年茯苓,再加上成了形的何首烏或可救治。要不然便是千年人蔘、靈芝仙草,那可更難得了。如無靈藥,至多再拖得一兩年,定會枯瘦而死。歸辛樹夫婦中年得子,對孩子愛逾性命,遍托武林同道訪藥。但千年茯苓已是萬分難得之物,再加成形何首烏,卻到哪裡去尋?訪了年余,毫無結果。眼見孩子一天天的瘦下去,歸二娘只是偷偷垂淚。夫妻倆一商量,金陵是江南第一重鎮,奇珍異物必多,於是同來南京訪藥。向武林同道打聽,得知梅劍和等三名弟子都在此地。夫婦二人心想這三人都很能幹,可以幫同尋藥,就找來焦家,哪知竟見到孫仲君受傷,三個弟子吃虧。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1 14:50
第53章 1會歸辛樹

歸二娘本來性子暴躁,加之兒子病重,心中焦急,聽了愛徒的一面之辭,當下沒頭沒腦的把袁承志責備了一頓,這時聽說他尚有外人撐腰,更是憤怒,側頭問丈夫道:“這金蛇怪物還活著?”歸辛樹道:“聽說是過世了,不過誰也不清楚。”
  青青聽她無理責罵袁承志,早已十分有氣,待得聽她又叫自己父親為怪物,更是惱怒,罵道:“你這潑婦!幹麼亂罵人?”歸二娘怒道:“你是誰?”孫仲君道:“他就是金蛇怪物的兒子。”歸二娘手腕一抖,一縷寒星,疾向青青肩頭射去。

  夢淵見青青和歸二娘爭吵,連忙起身趕去,但歸二娘出手似電,夢淵又離得頗遠,哪裡還來得及?只見青青身子一顫,暗器已中左肩。袁承志大驚,搶上去握住她手臂一看,見烏沉沉的是枚喪門釘。這時青青又驚又怒,已痛得面容失色。

  夢淵沒想到歸二娘出手比想象中還要快,他到得青青身邊,已經慢得一步,只聽他一聲冷笑,身形不停,左手五指張開,指尖微屈,形如梅花,一掌拍向歸二娘右肩,右手一揮也是一道寒光射出。

  歸二娘也是見到夢淵不過二十左右年紀,縱然劉培生提到說這個黑衣人武功不凡,她也不放在心上,夢淵這一掌來得突然,她也只是同樣一掌拍出,硬接了夢淵一掌。

  “呯,哎呀。”

  就看到歸二娘的身子,像皮球一般蹦了出去,雖然她功力比孫仲君不知高了多少,但夢淵這派出手的每一掌,揮出的可是全身之力,又哪裡是她一隻手能接得下的。

  一邊的孫仲君也發出一聲慘叫,她左肩上幾乎是同樣位置,插上了一柄飛刀。

  這突如其來,讓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呼聲。

  夢淵沒有繼續出手,而是借力退了一步,穩穩站住,怒發上衝冠,望著抱著孩子的歸辛樹道:“華山歸二俠,你縱容你家婆娘和弟子撒潑,辱我師兄在先,又以大欺小,傷我師兄遺孤在後,我代我師兄出手,略施薄懲,你可有意見。”

  如此強勢!眾人聽夢淵居然當面向江南武林之首,成名數十年,一雙拳頭不知打敗多少高手的華山歸二挑戰,相顧駭然。

  歸辛樹扶起妻子,把孩子往他手裡一交,也不與夢淵多話,只是說了一句:“你武功不錯,接我三拳試試。”說罷擺開架勢,一拳向夢淵劈面打來。

  夢淵覺得這一拳勢大力沉,僅是劈面而來的拳風,就有種讓人窒息的力量,比華山上啞僕那一拳,不知道強了多少。他也不硬接,腳尖點地來了個“一鶴沖天”。避開這一拳來勢,饒是如此,那剛猛的拳風,仍然刮得他腳尖一陣發麻。

  歸辛樹再出兩拳,卻見到夢淵雙手拍舞,當真像是一隻黑色仙鶴當空飛舞,這開山破玉的兩拳,直把他一直托到了四五丈的高空,卻是毫發無傷。

  眾人本來見華山派如此專橫霸道,心中多有不滿,不過懾於華山威名,不便出聲,但此時見到夢淵如此神妙輕功,紛紛喝起彩來。金龍幫眾人,更是使勁鼓掌叫好。

  梅劍和叫道:“有種接我師父一拳試試,只會躲閃,算什麼英雄。”

  夢淵大怒,破口大罵道:“歸辛樹你這個不要臉的,你們華山的面皮,今天都讓你們丟盡了,你丫的年齡比我大一倍還多,外號又是神拳無敵,要我和你拼拳頭,比內力,你當我跟你那些個徒弟一樣腦殘啊,你怎麼不說和我比輕功。”

  眾人一聽,可不正是如此麼,歸辛樹成名武林數十年,如今已年過五旬,連幾個弟子都已經三十出頭,還要找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比內力,當真是無恥之極。頓時,場中噓聲一片。

  歸辛樹卻是神態自如,只是一拳拳向夢淵打去,時而沉重如山,時而迅捷如風。逼得夢淵不斷躲閃。

  夢淵也不還手,他這時離歸辛樹差不多已經有五丈有餘,歸辛樹的拳力雖猛,到了這個距離也是強弩之末了,他的百禽掌最是擅長空中借力,旁人看來凶險,在他卻是輕鬆之極。

  只聽他繼續罵道:“我原以為是教不嚴,師之惰,今日一見,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樣的師父師娘,難怪弟子一個個罔顧俠義之道,濫殺無辜,不敬尊長,不辨是非,結交奸徒。”他居然把剛才袁承志教訓梅劍和等人的那些個華山戒律,像帽子一樣,一頂頂罩了下去。每報一項,場中就響起一個“好”字,開始是金龍幫眾人帶頭,後來幾乎是全場呼喊。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到了這時,氣氛已經快要達到頂點,見到這個年青少年如此強硬的姿態,面對歸二俠這般高手,仍然歡笑怒罵,除了少數一些與華山交情莫逆的朋友,此時都心中大是佩服。

  閔子華忽然叫起來,“什麼?結交奸徒,我是奸徒?”

  夢淵在空中大喝道:“不是說你,袁承志,奸徒要跑了,你還傻站著幹嗎?”

  袁承志替青青取出了那枚喪門釘,好容易安撫好青青的情緒,見青青雖然委屈,但還答應不予計較,又高興她有了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師門前輩為她出頭,心中大是歡喜,但見到夢淵與二師兄夫婦如此高呼酣鬥,卻又是為難之極,正是喜憂參半。注意力全放到了場中和青青身上,聽夢淵一吼,才發現太白三英趁著混亂,已經擠到了門口,正要逃跑。

  袁承志叫道:“喂,慢走!”飛身出去攔阻。

  歸二娘正站在門邊,見到袁承志過來,一掌往他頭頂直劈下去。袁承志縮身一偏,歸二娘的手掌從他肩旁掠過。歸二娘與丈夫在家之時,無日不對掌過招,勤練武功,掌法之凌厲狠辣,自負除了丈夫之外,武林中已少有敵手,一掌沒打到對方,心火大盛,手掌變劈為削,隨勢橫掃。袁承志也急了,一手架開歸二娘來掌,縱身撲出,抓住走在最後的黎剛,隨手點了穴道,擲在地下。史氏兄弟卻終於逃了出去。

  夢淵見狀,連聲狂笑:“好你個歸二娘,眾目睽睽之下,縱走通敵賣國之奸徒,你犯下此等大錯,你二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我倒要看你等如何收場。”

  袁承志兩手空空進來,聽得夢淵此言,臉色鐵青,兩眼便要噴出火來,怒道:“二師嫂,你剛才不慎,縱走的兩人,乃是勾結滿清韃子的漢奸,梅師侄他們結交奸人在先,你又放走他們在後,當著天下英雄,你們至我華山名聲何在啊。”

  歸二娘吃了一驚,想要爭辯些什麼,卻看到全場幾乎所有人都以懷疑的目光都望了過來。

  歸辛樹拳勢一收,問道:“怎麼回事?”

  夢淵道:“袁承志,你還在等什麼。”

  袁承志知道夢淵惱他方才軟弱,又讓青青吃了歸二娘一釘,這番做派,分明是對歸氏一門的報復,真在此刻揭開證據,恐怕師父得知後一怒之下,廢了二師兄武功,逐出師門都不為過。他望瞭望夢淵,卻看到那個人一臉平靜地望著自己,那雙眼睛中,看不出喜怒哀樂。

  卻在此時,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小朋友,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袁承志聞聲大喜,只見門外走進個人來,須眉皆白,背上負著一塊黑黝黝的方盤,是傳過他輕功暗器秘術的木桑道人。只見他一手提著史秉文,一手提著史秉光。袁承志這一下喜出望外,忙搶上拜倒在地行禮。

  木桑道人笑道:“起來,起來!”

  袁承志介紹了木桑道人的身份,眾人聽得這位就是以“千變萬劫”名動天下的鐵劍門高人,紛紛過來見禮。

  閔子華問道:“剛才夢先生說太白三英勾結滿清,投敵叛國,袁大俠也似乎知道此事,現在這位道長把他們擒了回來,正好說個明白。”

  木桑道人道:“貧道除了吃飯,就愛下棋,羅裡囉唆的事向來不理,否則的話,老道的棋術怎能如此出神入化?可是上個月忽然得到消息,說有人私通外國,要到南京來謀幹一件大大的賣國勾當,貧道可就不能袖手了,方才聽到有人喊華山弟子縱放奸徒,過來一看,還真是這兩個傢伙,就隨手抓了來,老道怎麼說和華山穆老猴兒有點交情,他門下弟子有如此不肖的,正好來看看。”

  閔子華道:“太白三英向來是好朋友,怎麼會做這種無恥勾當,你們確定沒冤枉人?”

  木桑道人道:“我幹嘛要冤枉他們,他們和滿清韃子勾結,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怎麼會有錯?”

  閔子華問道:“可有證據。”

  木桑一愣,“憑老道的話,還不作數?”

  夢淵插言道:“在下蛇鶴門本代主人玄鶴,見過木桑道長,閔大俠要的證據,這個確實有,就在袁小哥手裡。”

  袁承志取出一封信,道:“就有勞閔大俠,給大夥兒念念吧。”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1 14:51
第54章 戰書

閔子華接過信來,只看了幾句,就嚇了一跳。夢淵嘴角含笑,看著閔子華雙手捧信,高聲朗誦出來。那信便是滿洲睿親王多爾袞寫給太白三英的,吩咐他們俟機奪取江南幫會的地盤,在武林人士中挑撥離間,引致眾人自相殘殺,同時設法擴充勢力,等清兵入關,就起事內應,信末蓋著睿親王的兩枚朱印。
  眾人聽得半途,便紛紛破口大罵,鄭起雲更是一把揪起來黎剛,扇了幾個耳光,打得他一個腦袋就像撥浪鼓一樣亂晃。

  袁承志將如何聽夢淵推測,如何夜探太白三英住處,取得密信的經過,都說了出來。黎剛知道無法抵賴,大叫道:“清兵不日就要入關,這裡便是大清國的天下。你們現下投順,還不失為開國功臣,要是……”鄭起雲舉手要打,卻被夢淵阻止了。

  “要是怎麼樣,繼續說,我聽著呢。”夢淵笑咪咪地看著他說道,黎剛知道了今天所有事都是這個黑衣服的怪人一手破壞了,如今看到他,真好像見了蛇蝎一般,直打哆嗦,卻是不肯再說了。

  輕輕按了按黎剛腫得老高的臉,疼得他眼淚都掉下來了。夢淵忽然一舉手,把他下巴給卸了下來,又點了他手腳幾處穴道道:“忘了說了,我最喜歡不聽話的人,落到我手裡的人,會發現死實在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不過這種待遇,正適合你們這種漢奸,不是麼,什麼時候想說了,就點點頭,我會讓你們如意的。”

  他又對史氏兄弟如法炮製一番,對幾個焦公禮的弟子道:“把他們三個隔開關起來,每天給他們喝點湯,不要餓死,再準備點涼水,讓弟兄們輪流十二個時辰看著他們,不讓他們睡覺,一旦他們要睡了,就用冷水澆醒,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熬幾天。”

  焦公禮的弟子恨他們入骨,聽到夢淵的主意,都嘿嘿冷笑著,把他們三個拉下去了。

  木桑道長聽十力,鄭起雲,袁承志等人講述完了今天的經過。訓斥了歸辛樹他們幾句,便讓他們先行前去休息,並等待過幾日穆人清趕到處置,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華山歸二俠夫婦帶著弟子,灰溜溜地去了,沒有任何人出言輓留一二。

  這時天色已晚,這場熱鬧直從午間鬧到晚上,在眾人酒足飯飽之後,紛紛告辭,夢淵,焦公禮一一相送,此間事了,金龍幫和夢淵是名符其實的名利雙收,不僅化解了仇怨,更是交好了眾多武林同道,夢淵也一舉名動天下,與袁承志成為青年一代的第一流高手。

  叮,完成金陵金龍幫任務,得到精元點數3000點,玄級命運情節一個。

  晚間時分,夢淵約得袁承志,青青兩人小酌,席間,夢淵問道:“袁公子,白日裡你對你那三個師侄說,自己和金蛇郎君沒多大關係,只是青青的朋友,是否屬實?”

  袁承志知道夢淵動問此事,便是要問他的師承究竟如何。他想了想道:“我確實學了金蛇郎君前輩的武功,但在那之前,我已拜入華山門下,所以我是華山弟子。”

  夢淵望了他許久,嘆了口氣道:“本來以你的武功,人品,又是青青喜歡的人,入我蛇鶴一門,傳承我師兄衣缽,頗為合適,我蛇鶴門一脈武功極為了得,精妙不在華山武學之下,你也不必再去受你那個師兄的鳥氣,不過你決意如此,我也不願勉強。”

  他又對青青道:“你是我師兄的愛女,本來也有入我門下的資格,但可惜我們相見太晚,以你的根基,難以承受我師兄一脈真傳,我也不願與華山多作糾纏,這樣吧,作為蛇鶴一門此代掌門,我准許你學習師兄的武學,但不得外傳,算是本門的一個旁支吧。另外,這幾天你在武學上有什麼不懂的,或者以後有什麼麻煩,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找我,你看如何?”

  青青笑道:“多謝師叔。”她對袁承志道:“以後如果你欺負我,我就找師叔教訓你。”

  夢淵見她說得有趣,笑了起來道:“不過如此一來,我還得要為師兄另找個傳人了,這件事卻是要袁公子幫我了。我蛇鶴門每代的直系子弟,僅只有兩人,分別以蛇或鶴為名號。雖屬同門,卻各有傳承,算是同氣連枝,師兄離山時,把蛇之分支的秘籍一併帶走了,我派中留下的,不過是一些記錄殘頁而已,這要袁公子幫我補足了,至於家兄的武功,你既然學了,那就學了吧,由你來教青青,比我還合適點。”

  袁承志點頭應諾,在他看來,夢淵的身份明確,一身功夫幾不在金蛇郎君之下,為人和金蛇郎君如出一轍,他的要求,作為一門之長,正是合情合理的事,加上他也不反對自己和青青在一起。他沒有覺察到的是,他對這個黑衣的傢伙,與其說是一般的交情,更不如說是一種敬畏。

  夢淵又問了不少關於闖王和闖軍的問題,袁承志都熱情地作了解答,並邀請他也去加入闖軍。夢淵沒有直接答覆,而是說要觀察一二,倒是對李岩頗有興趣,又問了不少細節的問題。

  後來,夢淵話題一轉,轉到了兵法戰略方面,這正是袁承志最感興趣的話題,說到後來,乾脆玩起戰略推演來,袁承志能攻善守,好用堂堂之師,夢淵則好奇兵,尤其是誘敵和埋伏上有獨到之處,幾場較量下來,袁承志勝多敗少,但一旦敗了,便是一敗塗地,往往一個不起眼的疏忽,便會被夢淵發現,然後環環設陷,再一起發作。在正面戰場上夢淵則不敵袁承志的對攻,幾乎每戰必敗,每敗必撤,被他戲稱為“戰略轉移。”

  青青早就乏了,夢淵讓焦宛兒帶她到房裡休息。

  第二天,棋癮大發的木桑拉住袁承志下棋,昨天為謄寫金蛇秘籍的袁承志睡眠不足,精神恍惚,加上好幾年未下棋了,手生得緊,被木桑很是殺了幾把。

  至於夢淵麼,剛得到了金蛇秘籍和二十四枚金蛇錐,正偷著樂呢。

  (叮,得到金蛇秘籍*1,金蛇錐*24,得到精元點數2000點,黃級命運情節2個,金蛇秘籍,門派傳承秘籍,記載有金蛇劍法(玄,需金蛇劍),金蛇錐法(玄,暗器手法,需金蛇錐),金蛇游身掌(玄,需要配合步法使用),金蛇游身步法(玄),蛇毒的採集,萃取,使用法門(玄)可使用突破瓶頸或提高等級,因並非原本,只能使用1次。金蛇錐,金蛇門獨門暗器,玄級,可重複使用,每枚可抵五兩黃金使用)

  “夢大哥,不好了。”焦宛兒敲響了夢淵的房門,急切地道。

  “宛兒,出什麼事了。”夢淵收好秘籍,並將金蛇錐,金蛇劍一併包好,打開房門道。

  “今天出門時,發現門上釘著這個。”

  “閣下等金蛇妖人,辱我華山太甚,我等華山弟子,邀玄鶴,袁承志,金蛇後人於明日酉時雨花台一會,過時不來,後果自負。落款是歸辛樹,歸二娘,梅劍和,劉培山,孫仲君一眾。”夢淵看了,只是笑笑。

  “夢大哥,怎麼辦。”

  “不怕,夢大哥能掐會算,他們討不得好去。”夢淵道。

  (叮,擊敗歸辛樹,獎勵1000點精元點數,玄級命運情節1個,失敗,扣除精元點數2000點,玄級命運情節2個)。

  “我就說麼,這對夫婦怎麼會咽得下這口氣。所以說人是要逼的,不逼不出成績麼。”夢淵玩弄著手中的紙條,心裡念叨著。

  在原著中,他就很是討厭這對夫婦和他們那幾個弟子,結果眼見為實,這歸氏門中的一眾比原著裡還要跋扈,於是理所當然的,這對夫婦和他那幾個弟子一眾就倒了大霉了。不僅威名掃地,甚至差點被夢淵算計掉性命。如果不是因為金蛇秘籍未得手,他編造的身份與青青的關係,加上不想過早與袁承志關係決裂,以及把穆人清惹毛了,歸辛樹夫婦能否過得了他的重重暗手還真是未知。

  一手提著酒葫蘆,一手拿著歸氏夫婦的戰書,滿嘴酒氣,夢淵晃晃悠悠地找到了和木桑道人戰得正酣的袁承志。

  看著木桑道長突然在一處邊地下了一子,那地方正是袁承志白子的區域,袁承志有些不解,木桑卻道:“我這一手有些名堂,過得幾天,要去西藏一行,深入重地,成敗禍福,大是難料。”袁承志奇道:“道長萬里迢迢的遠去西藏乾甚麼?”木桑嘆了口氣,說道:“去找一件東西。那是先師的遺物。這件物事找不到,本來也不打緊,但若給另一人得去了,那可大大的不妥。好比下棋,這是搶先手。老道若是失先,一盤棋就輸得乾乾淨淨。原來對方早已去了幾年,我這幾天才知,現下馬上趕去,也已落後。”

  夢淵卻舉起葫蘆,往木桑跟前一放道:“道長,我敬你一杯,為你此行順利而乾。”

  兩人才發現夢淵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一旁。木桑哈哈一笑,舉起葫蘆喝了一口。

  袁承志要提出同去,木桑卻覺得不妥。

  夢淵忽然醉醺醺地冒出一句道:“老道,我看你頗為順眼啊。”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1 14:51
第55章 雨花台

木桑聞言,轉頭見到夢淵笑咪咪地望著他道:“呵呵,你看老道順眼,老道很高興。”
  夢淵道:“老道,你可知道,黑道上有一個切口,叫黑吃黑的。”

  木桑一怔,卻仍然沒有明白。

  夢淵大著舌頭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說如果自己沒有得手,看到對方得手以後,下黑手搶過來的意思。”

  木桑道:“但這是違背門規的,老道不能做。”

  夢淵笑道:“我知道,但有人看你順眼,這事情就好辦了麼。”

  他把那張戰書往袁承志桌上一放,轉身去了,嘴裡念叨:“知之為不知,不知為知之,是知也……”

  木桑身軀狂震了一下,看著那個黑衣的影子,若有所思。

  “小友,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不知道,不過我昨天和他玩過戰略推演。”

  “哦,怎麼樣。”

  “正面對抗他幾乎沒怎麼贏過,但基本每次輸了,都能逃得掉,但比陰謀詭計,我基本沒贏過他。”袁承志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那張戰書來。

  “咦?”他臉色一變,神色有些惱怒。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木桑接過,看了一遍道:“歸小二這些日子有些目中無人了啊。小子不要怕,老道幫你。

  袁承志道:“弟子不能跟師哥師嫂動手,只求道長設法排解。弟子自可認錯賠罪。”

  木桑道:“怕什麼,有那黑衣小子,加上你,贏定的,你師父怪,就說我讓打的。而且,你要不打,就不怕那小子事後找你晦氣啊。”

  袁承志打了個哆嗦:“好吧,如果二師兄他們太過分,也只能這樣了。”

  夢淵整整一天沒見蹤影,不知道到哪裡去搞鬼了,直到過了第二天中午,他才背了個包袱回來,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當然,沒有人敢去問這個傢伙。

  似乎是一晚上沒休息,累得有點狠了,在莊子裡吃了點東西,又在關押那太白三英的地方轉了一圈,昨天夜裡有幾個他們的同黨來襲,被袁承志拿了,現在正享受著同樣的待遇。

  然後,夢淵一頭扎進自己的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又是一身乾乾淨淨的黑衣,精神頭十足。

  晚飯時分,夢淵見到青青仍然穿著男裝,皺了皺眉道:“青青,今天晚上你不需要動手,去換上女裝,如果有人敢對你動手,你就不閃不避,站著讓他打,他們敢傷你一根寒毛,我要他們一隻手。”

  青青“哦”了一聲道:“那我還要做什麼?”

  “始終記得你是人,不要去和瘋狗吵架,一會我會給你一個包袱,你看好了,別丟了就行。”

  青青問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夢淵笑了:“好東西,一會你就知道,現在說出來,戲法就不靈了。”

  袁承志看看夢淵臉上的笑容,再看看那個包袱,心裡開始為二師兄祈禱了。

  在夢淵的強烈要求下,三人坐了輛馬車,二更時分,到了雨花台畔,四下裡無人。夢淵微微一笑,從馬車廂裡,拿出一個小小火爐來,接著,美酒,切得整齊,塗抹好調料的烤肉和饃饃,就像變戲法般被他摸了出來。

  袁承志兩人笑了,見到夢淵如此準備,先前的一點緊張和不安,在美酒和噴香的烤肉下,很快地消散了。

  在雨花台邊,三人圍著火爐,談笑風生,幾乎便把前來赴約的事,拋到腦後去了。

  三人大約玩了有半個時辰,有人生傳來,估計是看到了這邊的火光,趕了過來。

  “袁師叔,你們三位到了嗎?”劉培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夢淵笑道:“來來來,劉師侄,梅師侄,晚上天冷,來喝杯熱酒。”

  他又取出幾個酒杯,斟滿了酒,舉起兩杯一揮,那兩杯酒便向跑來的劉培生,梅劍和平平飛去。

  劉,梅兩人知道他的厲害,老老實實地伸出手去,把杯子接住,那酒溫得不冷不熱,正好入喉。

  劉培生道了聲謝,一口乾了,梅劍和略微猶豫了一下,見劉培生沒什麼異常,便也舉杯乾了。

  這時聽得遠處一女子說到“好啊,果然來了。”話音未落,兩條人影已到了眼前。劉梅兩人往邊上一分,兩人到了中間站定,是歸氏夫婦。

  夢淵點點頭,道:“兩位,也喝一杯如何。”兩杯酒比剛才速度快了不少,向兩人飛去。

  歸辛樹伸手一抓,用力一握,連酒帶杯,化作瓷粉落下,歸二娘袖子一拂,把杯子拂得粉碎,冷冷地道:“三位果然守信,我夫婦還有要事,別耽誤辰光,這就動手吧。”

  夢淵臉色一沉道:“耽誤辰光?我看二位的年紀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吧,連起碼的先禮後兵都不懂。”

  袁承志沒想到居然一開始雙方就是如此火爆,連忙站起身來行禮,想要說兩句緩和的。卻看到場中異變忽生。

  深深地吸了口氣,夢淵端坐的身子,就那麼平平浮起來,直到與歸辛樹等高,他才放下盤起的雙腿,牢牢地站住。伸手指指歸辛樹道:“昨天人多,我想給你們留點面子,既然你們給臉不要臉,今天就打個痛快好了,姓歸的,我挑你。”

  “提呼一氣功”大圓滿。

  這手絕世輕功一露,除了歸氏夫婦,眾人齊齊驚呼一聲,卻聽夢淵繼續說:“今天我們是兩個對兩個,小輩和我們這邊夏姑娘不插手,站到一邊看著就可以,如果有人胡亂出手,死傷毋論,別怪我沒說在前面。”

  兩句話交待完,夢淵雙手一張,拉開了“白鶴晾翅”的架勢。一雙眼睛,已經牢牢鎖住了歸辛樹的身子。

  “嗯,好的,我來會你。”歸辛樹不多話,應了一聲,上前一拳,竟然是向著夢淵上三路打出。

  “想法不錯”夢淵嘴裡蹦出幾個字,雙手一圈,虛空一抱,身子輕巧地翻了起來,雖然比原先退了幾步,卻已成功地躍起。

  歸辛樹眉峰一皺,挺胸收腹,雙拳緊握卻不擊出,只是兩眼緊緊盯住夢淵空中的身子。

  只聽得空中一聲鶴鳴,夢淵的身子呼嘯著撲下,雙掌,雙肘,雙膝,足尖,一瞬間攻向歸辛樹全身八處關節。

  歸辛樹暴喝一聲,雙拳自下而上斜斜揮起。

  “咚咚咚咚”一連串悶響響起,就像是鐵錘撞上了鐵砧,兩人硬是拼了一記。

  夢淵一個“細胸巧翻雲”,再次拉高了身子,這套被他練到滿值的武功,配上同樣滿值的配套內力,心法,輕功。威力之強,已經有了高立的七八分火候。

  實際上這種打法是最無賴的,用順手了,打人就像打樁子一樣,身子拉起來,全身力量聚到一處,然後狠狠砸下去,再藉著衝力騰起來,再比方才更重地砸下去,對方基本全吃所有的衝力,而自己卻藉著反衝的力量化解衝擊。如果對方沒有能力打破這種僵局,真的會被從頭到尾壓製到死。

  歸辛樹雖然領教過夢淵的這套功夫,但一則夢淵前天只是防,沒有進攻,威力沒真正體現出來,二是這套功夫被高立拿來不知砸死多少人了,算是經過時間考驗的。歸辛樹偶爾一拳打出,就感覺像是打一個球一樣,打不上力。

  於是,這兩人的較量,就在夢淵的此起彼落中拉開了序幕。

  歸二娘見歸辛樹連出十餘拳,都沒起到作用,心想不行,要讓他分分心。便忽然搶上一步,一掌向袁承志劈來,袁承志袁承志疾向後仰,掌鋒從鼻尖上急掠而過,歸二娘一擊不中,右拳隨上,使的正是華山派的破玉拳。袁承志對這路拳法研習有素,成竹在胸,當下雙手下垂,緊貼大腿兩側,以示決不還手,身子晃動,使開融會了“神行百變”和“十段錦”的輕功,在歸二娘拳腳的空隙中穿來插去。歸二娘連發十餘急招,勢如暴風驟雨,都被他側身避開。

  夢淵一套“飛鵬七擊”使完,歸辛樹只是兩腳微微陷入地面,身形動也不動,反而自己手足受了他內功反震,有些隱隱作痛。好在他輕功實在遠比歸辛樹高強,到得空中,真氣在手腳發痛處一轉,便已恢復。不過這樣打下去,不但有些無聊,而且恐怕以歸辛樹的內力,再打個把時辰也是這副樣子。

  一式“鶴舞長空”在空中穩住身子,夢淵道:“歸二俠,我想我們熱身結束了,如果閣下願化干戈為玉帛,在下悉聽尊便,否則的話,夢某人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歸辛樹好歹沒氣死,心說你還手下留情了,剛才那十幾下的力量之重,幾乎趕上我的拳頭了,換個人真被你砸死了。他冷笑一聲道:“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姓歸的接著就是。”

  “好,那你就小心了。”夢淵提醒一句,雙臂交叉,如仙鶴剪翎,一合再分,一種鋒利的氣機,忽然出現在他的雙臂上。

  “鷹翅功”

  如果說先前的夢淵是一個圓乎乎的錘子,那現在的他,就像是出了鞘的鋼刀一般犀利。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2 09:08
第56章 再戰歸辛樹

歸辛樹猛地感到對方氣勢一變,雙臂揮落,就像是犀利萬分的刀刃一般,他大喝一聲,一記破玉拳揮出。
  只見夢淵冷笑一聲,雙臂揮出,他那一拳凝重的拳力,就被齊中斬開,而夢淵的身子,就那麼硬擠著,從他的拳勁中穿過,雙臂斬落。

  “啪”歸辛樹舉手一擋,夢淵的雙臂,毫不客氣地撞上了他的一雙拳頭,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分了開去。

  歸辛樹的雙拳拳面,像是被鋸子拉過,出現了一道血痕,皮開肉綻,深可見骨,夢淵則落了下來,一個勁的揮手,他的雙手,被這一記,幾乎震得斷了骨頭,一陣陣發麻。

  “好大的力氣。”他卻是沒料到,歸辛樹不僅內功深厚,在他之上,一身神力,也不是他能匹敵的。

  “劍來”歸辛樹扯下一幅衣襟,包了包雙手,內力一運,血脈閉合,止住了流血,他知道不論是自己,還是對方,都不想再像剛才那樣力拚了。於是伸手要劍。

  神拳無敵歸辛樹,幾乎只是憑著雙拳就已經會遍天下高手,此時要劍,分明是知道對方這個黑衣怪人,不是自己一雙拳頭能對付得了的。

  “二師兄,夢兄,刀劍無眼,何必如此。”袁承志見歸辛樹居然要取劍,當下大急。差點被歸二娘一拳打中。

  “歸二俠既然想比兵刃,夢某自當奉陪。”夢淵全無懼色道。

  歸辛樹從梅劍和手中接過長劍,手腕輕振,劍作龍吟,他今天把自己的一口愛劍青霜都帶了過來,分明是早有準備,一旦徒手不利,就用劍決一勝負。

  要說華山武功,十段錦,伏虎掌,劈石功,破玉拳,混元掌,華山劍法。其中混元掌說是掌,其實是一門內功和運用心法的混稱,十段錦是身法,伏虎掌,劈石功是黃級武功,破玉拳是玄級,唯有華山劍法,卻是一門地級武功。

  要知道華山的劍法,曾經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絕學,祖師風清揚一手獨孤九劍,天下無敵,不過到了穆人清這時候,剩下的只是部分殘譜了,經過穆人清重新演練,才有了這套地級武功,並得到了“神劍仙猿”的美名。

  夢淵見歸辛樹亮劍在先,便也探手腰間,握住了刀柄,只見寒光一道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二尺多長的秋水長刀。

  默默將自己精煉的內力,緩緩注入手中緬刀,冷森森的刀氣,從清亮的刀身上,徐徐散髮出來。

  慢慢地,舉刀過頂,成雙手握刀,雙目垂簾,一時間,刀光大盛,夢淵的手中,像是多了一輪彎月。

  歸辛樹覺得對方一刀在手中,氣勢不斷攀升,只是須臾功夫,那股凌厲萬分的刀氣,幾乎就要將自己一揮為二一般。

  他不敢再等,左手捏個劍訣,長劍挺出,引動刀勢。

  夢淵的雙眼忽然張開,長刀揮落。

  “斷-----海-----”

  刀光如月輪斬落,歸辛樹只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被這一刀,激得豎了起來。

  幾乎是本能的,他的手中長劍化作長虹般白光,迎了上去。

  刀劍相交之聲,一時不絕於耳。

  歸辛樹連戰連退,待夢淵刀勢盡收時,已經退了足足五步之遙。

  滿臉駭然,歸辛樹自用劍以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凌厲的一刀。僅僅一刀,就有著分川斷海之勢,如果不是自己內力、經驗遠勝對方,以十餘劍逐漸化解了這一刀,恐怕真的就要飲恨當場。

  這時他卻聽到了細微的喘息聲,分明是夢淵這一刀消耗內力過巨,一時恢復不過來。歸辛樹經驗何等老到,立時劍走龍蛇,惡狠狠地撲了上去。

  夢淵這次卻是失策了,歸辛樹的內功之深厚,幾乎不在高立等人之下,更重要的一點是,斷海斬的威力,整整比無憂公主世界,削弱了20%之多!

  於是,這原本可以決定勝負的一刀,卻將自己陷入了險境,只見歸辛樹手中長劍閃爍生輝,凝重處如山岳之巍峨,輕靈處如清風無痕。一套華山劍法施展開來,夢淵一個不慎,已經被歸辛樹在肩頭劃了一劍,好在他身著黑衣,又穿有天蠶寶甲,並未受傷,但也是嚇了一哆嗦。

  不敢再有絲毫猶豫,他直接進入了歸空狀態之中,手中的長刀,忽然劃了一個圓。

  歸辛樹咦了一聲,在對方劃出那個圓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動作慢了一拍,原來的一記殺招無功而返。就這一遲疑,夢淵手中的長刀忽快忽慢,連連劃了幾個圓。

  輕輕的,有銀鈴般的刀聲響起,在夢淵的周圍,整個區域都似乎靜了下來,只有那刀身的轉動,帶起絲絲弧光,纏纏mian綿,一如春蠶。

  歸辛樹的長劍,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只要一靠近夢淵,劍尖上就像掛上了重物,重量不斷上升。

  “觀濤閣心法”

  “觀濤功”

  “鎮海伏波訣”

  “坐看雲卷雲舒,任憑潮起潮落,我自巋然不動”這就是觀濤閣心法的精義所在,到了碧血劍世界後,夢淵幾乎將所有的空閒時間,都化到了這三套功夫上,功夫不負有心人,以他的底子,很快就將這三套功夫,都練到了第四級。

  雖然幾乎放棄了進攻,但歸辛樹的一套劍法從頭到尾走了一遍,還是沒有能夠奈何得了夢淵,相反的,夢淵的內力,卻在不斷地恢復中。

  這時,一個抱著孩子的人,有些瘸地走到了場邊,正是孫仲君,看到場中兩對都打到了膠著狀態,歸辛樹看似占了上風,卻連續十多招,都被夢淵輕鬆抵擋住,此時的夢淵,臉上無悲無喜,只是淡定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充滿著一股說不出的優雅和寧靜。

  而另一邊,袁承志低垂著雙手,在歸二娘疾風驟雨般的破玉拳中穿梭來去,打了半天,歸二娘仍然打不中他一招。

  她看到青青在邊上為兩人叫好,仔細分辨,才知道是那天那個少年,當下把小師弟往梅劍和懷裡一塞,拔劍就向青青殺去。

  正所謂牽一發,動全身,便是如此,這本來達到一種微妙平衡的局勢,頓時大變。

  青青見孫仲君殺來,很是吃了一驚,好在孫仲君腳上有傷,動作遲緩,被青青輕鬆閃開。

  歸辛樹道:“不要傷她”

  孫仲君道:“她是金蛇郎君的女兒。”

  歸辛樹:“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見到師父默許,孫仲君冷笑連連,再次揮劍向青青殺去。

  袁承志大急,連續踢出數腳,想逼退歸二娘,卻見後者絲毫不讓,一時間哪裡掙得脫。

  只聽得場中一聲冰冷的笑聲響起:“歸二,你教的好徒弟,穆人清,你教的好徒孫。”

  一聲沉重的刀劍相交,在歸辛樹強大的內力之下,他手中的劍,夢淵手中的刀,齊齊折斷。

  “袁承志,你還想讓到什麼時候,歸二,你不是要和我比拳麼,你就接我這一掌試試。”

  夢淵猛然間吐氣開聲,右手拋下刀柄,五指張開,指尖微屈,成梅花狀拍出,空中頓時響起一聲爆響。

  “梅花掌”

  歸辛樹一拳搗出,只見夢淵身子搖了搖,就像是幾個影子般疊著晃了一下,歸辛樹這一拳,居然走空!

  他看到夢淵的身子忽地到了身前,那隻右手狠狠地按到了他的右肩上,歸辛樹的身子,就飛了起來。

  “咚”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顆大樹上。

  “咔嚓”那顆大樹就這樣斷成兩截。

  “當家的”歸二娘呼號著撲向夢淵,雙拳一招雙峰貫耳落下。

  夢淵看也不看,左手捏掌,呈梅花狀擊出。

  “住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矯健無比的身影從樹上竄出,到得兩人中間,左手擋開歸二娘雙拳,右手化掌,拍向夢淵的左掌。

  夢淵與那人雙掌一交,兩人身形同時搖了搖,便站住了。

  “好狠的丫頭。”卻是木桑一腳踢飛了孫仲君,老臉鐵青。

  “穆掌門?”夢淵淡淡問道。

  “你這一掌用了幾分力?”

  “五分,足夠了。”

  “謝謝你手下留情。”

  穆人清收回了手掌,原來他感覺夢淵這一掌比他想象中的輕了不少,即使如此,也足以化解歸二娘的的雙拳了。他問這句話,是確定夢淵方才沒有擊殺歸二娘的心意,所以道了聲謝。

  接著,樹上又跳下兩個人影來,是大弟子銅筆鐵算盤黃真,和那個啞巴。看到夢淵,啞巴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

  夢淵狠狠瞪了木桑道長一眼,還衝他比了比拳頭。木桑道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個禮,原來本來應該他保護青青的,結果這老道遇到了穆人清,過來晚了些。

  穆人清走到歸辛樹身邊,為他推血過宮,不消片刻,歸辛樹醒了過來,他在半昏迷中,被擊飛撞倒大樹,即使不算夢淵那幾乎十分功力的梅花掌的威力,也是傷得不輕。

  “承志,你在衛州的事我聽你大師兄說了,你做的很好。”隨即臉色一沉,道:“少年人為甚麼不敬尊長,跟師哥、師嫂動起手來?”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2 09:11
第57章 論英雄與準備

夢淵一笑,放下杯子,一邊倒水,一邊道:“前幾日裡,我和袁小哥聊了聊闖王和他的軍隊,不瞞老哥,我原也有投闖王,成一番事業的打算,但一夜詳談,我卻改了主意。”
  焦公禮一怔,雙手握著茶杯道:“請老弟說說,老哥洗耳恭聽。”

  夢淵收斂起笑容,吹了吹水面上的茶葉沫子道:“據我看來,闖王和他的軍中,隱患重重,縱使能成一時的事,也不能坐一世的江山,尤其是滿清韃子對我關內虎視眈眈,而闖王卻只把目光放到那個苟延殘喘的明朝身上,嘿嘿,我敢斷言,闖王入京之時,就是闖王大軍土崩瓦解之刻。”

  焦公禮大吃了一驚,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身體向前傾,問道:“老弟因何而斷言。”

  夢淵呷了口茶,冷哼了一聲道:“從袁小弟說的和我看到這些天的消息來看,闖王的根基,太過淺薄了,說到底,闖王存在三大敗亡之因,只知攻城,不知守土;只知徵兵,不知撫民;只知招降納叛,不知建設骨乾。他每攻下城後,所做的,只是開倉放糧,吸收饑民入軍,卻不知道鞏固基地,發展農桑,守備領土。他對百姓,只知道招募入軍,卻不知道民為軍之本,沒有了能夠安居樂業的百姓,軍隊不過是無源之水,無土之木。他麾下山頭林立,派系複雜,卻沒有能力進行精簡整編,卻不知道兵貴精而不貴多,說到底,闖王大軍,雖號稱百萬大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僅僅其中一條,都可以讓闖王大軍化作泡影,何況三條。

  見焦公禮聽得發怔,他繼續道:“雖然他麾下有了李岩,宋獻策之類的人才,但對他的百萬烏合之眾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更多的卻是山野草寇,敗戰歸降的貪腐官吏,這些人沒有治國之能,鉤心鬥角,爭權奪利,貪墨腐敗,排除異己倒是好手。至於闖王,充其量,不過一陳涉之才,不是今日的沛公啊。”

  焦公禮嘆著拿起杯子喝乾道:“兄弟言之有理啊,這闖王,是萬萬投不得的。”

  夢淵一笑,舉起水壺,又替他斟上一杯道:“也不盡然。”

  焦公禮急問道:“此話怎講。”

  夢淵慢條斯理地倒著茶道:“老哥可知那秦末之陳涉、吳廣麼。”

  焦公禮點頭道:“老哥閒事,也愛看些史書,這陳涉吳廣,為一時之雄,老哥是知道的。”

  夢淵端起杯子道:“那老哥可知,陳涉雖有大志,但吳廣之才,卻遠勝陳涉?”

  焦公禮答道:“有所耳聞,據說為鞏固民心,吳廣屢出奇謀,如扮演狐仙,於夜半呼喊‘大楚興,陳勝王’等。依靠吳廣,陳涉才鞏固了他在義軍中的地位。可惜,陳涉上位後,猜忌吳廣的才能,就把他殺了。”

  夢淵眯起眼睛道:“那麼,如果上位的是吳廣,老哥猜想,會發生什麼事呢?”

  焦公禮眼中一亮道:“恐怕那場起義不會如此快被秦軍平息吧。”

  夢淵慢慢喝著茶問道:“老哥,今之陳涉已現,那吳廣,是為何人?”

  焦公禮舉杯思索道:“我那些兄弟說闖王麾下李岩將軍為前兵部尚書李精白之子,原是舉人,精通兵法韜略,闖王也正是因為聽了李岩將軍的策略,才軍勢大振,李岩將軍軍中威信極高,他編的那些兒歌,更是得民心。”

  夢淵放下杯子道:“如我料不差,闖王入京不久,內部必起大亂,那就是李岩將軍落難之時了,如果我們能夠未雨綢繆,為其準備一支義軍,老哥以為如何。”

  焦公禮道:“妙啊,以李岩將軍的賢名,得你我之助,想必會在短期之內,重整山河。”

  夢淵嘆息道:“其實我所憂心的,不是闖王,而是關外。如果闖王入京後,分贓不勻,起了內訌,再有些太白三英之流的漢奸人物趁機作亂,引韃子入關,我們沒有防備之下,豈不是一場天大的浩劫,我堂堂神州子民,又豈能俯首於韃子之下。”

  焦公禮一拍大腿道:“兄弟此言極是,老哥這金龍幫四千弟兄,就交給兄弟了。

  夢淵笑著拿出一厚疊紙道:“兄弟準備了些練兵的操典,這義軍的操練,就有勞老哥了。”

  接著,夢淵談起如何收集糧草,如何掌握武備,他已經是第二次做這些事了,自然是頭頭是道。

  三天工夫,金龍幫雖然是金龍幫,但內部架構,卻是脫胎換骨,在夢淵的安排下,十來名焦公禮弟子,去投奔闖王,歸入李岩帳下。焦宛兒和其他弟子,則開始操練這支新生的義軍。

  傍晚時分,夢淵與小虎兩人坐上一條小舟,離開了金陵,他播下了一枚種子,並等待著它的成長。

  山東黃虎崗,並不陡峭的山坡上,一片片山田,時不時能夠看到一些個村民,在田中忙碌。像是一塊世外桃源。

  寨主大人回來兩天了,帶來了武器,糧食,還有工具,此外,還有一個人,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白淨漢子,李達卻是認識的,叫洪勝海,是山東渤海派的弟子。算是寨主大人的跟班,看大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祖宗一樣崇拜。

  現在的寨子,和以前可不一樣了,寨前種了一百零八顆白樺樹,四周要道上布滿了陷阱鐵蒺藜,鹿角。據寨主大人說,這可是按照水滸傳中祝家莊的布置布設的,當年連宋公明都吃過苦頭的厲害布置,曾經有人不信這個邪,在林子裡迷了路,轉了一整天都沒轉出來。

  這當然是夢淵的布置了,這黃虎岡和殺虎口,被他連成了一片,很是布置了一番,搭了個能夠容納兩三千人的寨子。

  當然這裡的布置比不了不樂島,但總比沒有好不是麼。

  在寨主的吩咐下,李黑挑了十來個棒小夥子,帶著弓箭,每天都騎著寨子裡那十幾匹馬,在附近這一帶轉悠,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的,立刻就是響箭報訊,李黑覺得,現在的這票弟兄,真有點訓練有素的響馬樣子了。

  山上的這些個人也沒閒著,寨主有事要忙,整天寫寫畫畫的,他那個跟班就當了弟兄們的教頭,每天打拳練刀,打熬氣力,二百條漢子分了四隊,表現最好的吃雙份菜,表現最差的沒菜吃。結果每個小隊練起來都玩命一樣。

  寨主承諾說,過些日子帶弟兄們出去活動活動,做幾單生意。大傢伙聽了消息,都摩拳擦掌的。現在的黃虎岡可不比以前了,四百來號人,二百漢子,在山東道上,也是進了前十了。

  李黑是個直心腸的漢子,這些天看著寨子裡大家一天比一天精神,他也跟著樂呵,心說幸虧那天攔下了寨主大人的是自己,如果被殺虎口那些個死鬼攔下了寨主,恐怕自己幾個已經到了黃泉路上。

  “吱”就聽得山下道上傳來一聲響箭,李黑精神一振,抓起斧頭,帶上一彪人馬,就向山下衝過去了。

  到得山下,李黑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啊,一支十來匹馱馬的車隊,此時正停在山路口,問題是趕車的不是什麼車把式,也不是鏢師,而是百來個英武彪悍的漢子,各配長刀,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見到李黑一群下來,為首的獨臂年青漢子大喝一聲。

  “金龍探爪”

  那百餘名漢子一起應道:

  “焦雷震空”。

  那股子氣勢,一下震得李黑一愣,如果是一個月前的他,恐怕見狀就要三十六計走為上了,但現在的他,膽子卻是肥了不少。

  他一舉斧頭,身後的一百名弟兄嘩地散開,這時就體現出這陣子操練的成果了,百名漢子是分毫不亂,排列得整整齊齊。

  李黑忽然想起寨主的吩咐來,連忙上前一抱拳道:

  “你們可是金陵金龍幫焦老幫主的部下,在下黃虎岡大當家,玄鶴夢先生麾下李黑。”

  那為首的漢子眼睛一亮道:“如此就不會錯了,在下恩師坐下弟子羅立如,見過李黑二寨主,奉師傅之命,送此批貨物給夢先生,並歸入夢先生手下,聽候調遣。”

  李黑哈哈大笑道:“總算把你們等來了,大寨主正盼著,以後我們就是自家兄弟了。

  帶著羅立如一眾,通過了九拐十八彎的白樺林,羅立如才知道,這一百單八顆白樺樹,其間隱藏著一個頗為厲害的陣勢,如果通過順序有差,就會迷失方向,進入到陷阱,埋伏之中,舉凡翻板,竹箭坑,窩弓,捕獸夾,應有盡有。更會觸發警報,通知山上。眾人聽得,連聲稱奇。

  到得山上,夢淵已經得知,迎了出來,羅立如見到夢淵,想要跪倒行禮,卻被夢淵一把拽了起來。

  “恩公,這是師傅給你的信,這一百二十名弟兄,都是幫眾精銳,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夢淵哈哈一笑:“我讓你們跟著我混可不是讓你們去赴湯蹈火的,跟著我一起發財還差不多,兄弟們,是不是?”

  李黑為首的一眾兄弟齊聲笑著應道:“是”。

  夢淵打開信,看了一眼道:“集合人馬”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2 09:13
第58章 1時忘形

李黑從懷中摸出一個牛角,使勁吹起來,立時,山後邊跑出來百餘條漢子,和李黑帶領的一群人馬齊刷刷地排開了。
  “恩公,果然如你所料,那鳳陽馬總督在接到消息後,帶著漕運剩下的兵馬離開了鳳陽,我們在高副幫主帶領下,扮成山東響馬,夜襲鳳陽府,將府庫搬了個精光,如今我幫的糧餉豐足,可供三萬軍隊一年之用,還繳獲了明軍裝備三千餘套,弓箭,刀槍數千,這裡是五百套明軍盔甲,還有五百張制式弓,五百柄腰刀和箭矢五萬支。”

  夢淵聽完點了點頭道:“他們走了幾天了?”

  羅立如答道:“袁承志,青青姑娘和那個啞吧,還有歸辛樹那個徒弟比我們晚一天上路,我們不敢跟得太緊,不過按照他們的腳程,明天會到達禹城,焦幫主他們,也按計劃上路了。”

  夢淵滿意地笑笑道:“很好,很好,本來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是東風已起,我們還等什麼。”

  他走到已經整理齊備的三百壯士前面,一提氣道:“各位弟兄,我一直告訴你們,我要給你們帶來更好的未來,每個人都有吃不完的糧食,有自己的房子,你們不需要交那無窮無盡的稅,你們能夠吃好,穿好,住好,你們的孩子,能夠有書讀,長大了以後,能夠不向你們這麼辛苦。但是,我們還太弱小,弱小到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實現這一切,那麼,請你們告訴我,我們需要怎麼做?”

  “我們要變強,我們要力量,我們要過好日子。”李達率先舉手,喊了起來。

  這種喊聲,開始是一個人,然後是五個,十個,十五個,二十個,上百個,三百多個,全寨的人,都開始喊了起來。

  夢淵笑了:“我要告訴你們,眼下就有一個機會,能夠讓我們變得強大起來,如果我們成功了,那在山東道上,就沒有什麼人,再可以小看我們了,那麼,你們說,你們來告訴我,我們是乾,還是不幹,讓這個機會錯過去?”

  “乾,幹他娘的,寨主,你發話吧,我們怎麼做。”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就聽我安排吧,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中午就出發。為了不走漏風聲,現在開始,除了必要的崗哨,所有人,不得下山。”

  夢淵召集了幾名頭領到了廳中,展開了一張羊皮地圖。

  “這是,漕運路線圖?”李達看著上面的那個明顯的箭頭,吃驚地問道。

  “寨主,難道我們去劫漕運,那可是好幾千官兵啊。”李黑叫道。

  “呵呵,聽山人一一道來。”夢淵笑嘻嘻地拿起朱筆,在地圖上幾個地方圈了幾圈,點了幾點。

  山東地區,民風彪悍,明朝到了末期,賦稅極重,加上天災不斷,民不聊生,山東也不例外。正所謂“饑寒起盜心。”這山東境內,大小盜匪響馬,多如牛毛。而其中最大的勢力,要數滄州千柳莊和惡虎溝兩處,前者莊主禇紅柳,帶著千餘名手下,本人一手硃砂掌,頗有盛名。後者大當家陰陽扇沙通天武功了得,人手更是有數千之多。

  在山東地區,更有七個山寨,分布在各處要衝所在,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離路近了,油水自然就足。勢力也比其它山寨,壯了不少。這七個山寨,和惡虎溝,並稱山東八大寨。

  亂石岡,便是其中之一,幾年經營下來,足有土匪三百來號,也算得上是兵強馬壯,在山東道上,頗有些個名號。

  這不是,前些天,殺豹崗的弟兄發現了金陵過來了一頭油水充足的肥羊,可惜同時盯上這筆貨的,可不在少數,為了不傷和氣,沙大當家的發了話,這批貨色山東八大寨一起分,於是早早的,當家的帶了二百多號弟兄,向禹城方向去了,只留下五十來號老弱病殘,在寨子裡守著。

  “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老劉頭提著個酒葫蘆,一手敲著有些發酸的腿腳,一邊抱怨著。

  他算是跟著大寨主打拼的最早一批兄弟了,看著寨子一天天壯大,老劉也頗為欣慰。寨主出去了,這山寨照應的差事,就交給他了。

  今天右眼皮跳個不停,老劉頭睡不著了,提著壺酒出來轉悠,這可把他嚇住了。

  “官兵,上百的官兵啊。”他扯開嗓子剛要喊,頭上就被人狠狠敲了一刀柄,暈死過去,迷糊中似乎聽到那些官兵在說什麼漕運發財之類的。

  等到他清醒過來,已經快到第二天正午了,寨子裡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屍體,這些年存下來的數萬兩金銀細軟,糧食兵器,那是被掃蕩得乾乾淨淨。

  他從一具屍體上,拔下一枝箭來,望著箭枝上那個鳳陽府標記,老劉嗷地吼了一句:“馬士英,我亂石岡弟兄和你沒完!!!”

  在他捂著腦袋,下山去報訊後不久,壓著上百大車的數千官兵,從亂石岡下開過,浩浩蕩蕩,沿著官道行進。

  老劉不知道,這一晚,和他相同遭遇的,絕不只是亂石岡一家。

  “部分目標,獲得超過十萬兩白銀的財富完成,因所得超過目標3倍,獎勵精元點數3000點,地級命運情節1個”

  正在和他坐下那匹馬兒較勁的夢淵,見到提示,微微一笑,此時他們這百來號人馬,已經換下了明軍打扮,換上了五花八門的傢伙,和沒有記號的弓箭。至於那些個換下來的裝備,就交給帶著一夜收穫回金陵和山寨的弟兄們,一併帶走了,這黑鍋麼,當然不能自己背的。

  一個晚上,除了惡虎溝沙大寨主寨子裡有著不下兩千人馬,沒有被夢淵放入計劃之中外,其他的七個空虛的山寨,被他帶著兩千餘人端了個底朝天。總計超過四十萬兩財物,馬匹,糧草,兵刃,都席捲一空。

  在下了絕對禁口令後,夢淵帶了一百多個平日裡表現出眾,又擅長騎射的弟兄,繞到了漕運隊伍的前面,夢淵不得不騎了匹馬,結果這匹牲口就和他叫上勁了,死活不肯走,後來夢淵想了個絕招,他模仿著八仙中的張果老,倒坐著騎上了這匹馬,使出他獨步天下的拍馬屁神功,才讓這位牲口大爺小跑起來,直樂得大夥都笑噴了。

  話說袁承志起出了金蛇藏寶,和青青,啞吧,還有轉投袁承志門下的劉培山四人,想著把這價值上百萬兩的財物,帶去獻給闖王,以作軍餉,到了山東境內,被各路強人盯上了,以沙通天為首的八寨群盜,足有差不多二千餘人,在張莊堵上了袁承志一行。

  袁承志意在挑撥群賊關係,一味裝傻充愣,但眾盜通過協商,已經達成了約定。剛要動手,聞得風聲的北直隸綠林大幫青竹幫幫主程青竹,率眾趕到,雙方起了衝突,剛要混戰一場,千柳莊莊主禇紅柳,帶幾個心腹手下趕到,來當和事佬,決定雙方各派十人比鬥,按勝負決定十箱財物的歸屬。

  比到這時候,已經到了第九場,前七場,群盜方面贏了三場,輸了四場,第八場,程青竹愛徒,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阿九出場,勝了黃石崗寨主秦棟,還沒收穫的禇紅柳出場,邀戰阿九,那禇紅柳紅沙掌功夫了得,身子粗壯,只是護住要害,阿九的青竹杖便不能傷他。戰得一陣,禇紅柳掌法展開,深厚的內力發散了出來,一張臉紅得要滴血一般,手臂也逐漸紅了,他一掌掌緩緩發出,深得穩狠要訣,阿九久戰力疲,處了下風。禇紅柳得勢不饒人,便要傷阿九於掌下,青青正想要讓袁承志出手救人,場外卻出現了極為狗血的一幕。

  足有上百名騎士,大呼小叫著,追趕著前方的那匹馬,那匹馬分明是驚了,也跑了一陣子,嘴角正吐著白沫,馬背上的騎士,呃,暫且這麼稱呼吧,臉向著馬屁股,以某國一種名為牛仔的職業者的架勢,在馬背上不斷起伏著,兩眼發直,臉色慘白。

  這匹明顯和馬背上騎士犯衝的馬,就這麼衝著場中打鬥兩人過來了。

  “大寨主,下馬啊”

  “馬驚了,前面的人當心。”

  怎麼說一物降一物呢?看看夢淵騎馬就知道了,以他那麼高的武功,連華山絕崖都敢往下跳的傢伙,到了馬背上居然會腿腳發軟,一身功夫不知道到了哪裡。只會死死趴在馬屁股上,動都不會動。

  結果那匹瘋了的,不知道和牛是否有血緣關係的馬,看到前面一身紅的禇紅柳,嘶鳴著就衝了上去。

  禇紅柳大吃了一驚,那馬兒的蹄子,就踢過來了。

  “咚,啪,咕咚。”

  禇紅柳一向不以輕功見長,加上這事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了點,這位紅通通的莊主,和那匹馬撞了個滿懷,他的一雙鐵掌,拍上了馬脖子,結果連人帶馬堡作了一團,倒在了地上。

  夢淵被這一下直從馬背上震得飛了出去,飛出數丈遠後,以一個標準的大字形姿勢落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aszk555249 發表於 2013-4-22 09:14
第59章 認妹

“大寨主!”李黑驚叫一聲,想要上前攙扶,卻被青竹幫人擋住了。
  “讓他過來吧,再怎麼說,他們家寨主救了阿九。”程青竹看了看地上那個一灘黑色爛泥般的傢伙,又好氣又好笑道。

  李黑上前,就要把夢淵從地上拉起來,卻被阿九擋住了。

  “讓我來吧。”阿九一使勁把夢淵翻了過來,取出手巾,在上面倒了點水,替夢淵搽乾淨了臉,又按了按夢淵的人中。只聽到“嗯”了一聲,被摔閉過氣去的夢淵醒了過來。

  “呃,這是在哪裡?難道我掛了,你是仙女麼?”夢淵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如畫中仙女般美麗的少女面孔,雖然年齡不過十四五歲,卻是清麗出塵,容貌之秀麗,還在朱翠,青青之上。

  阿九笑了,雖然這個看年齡不到二十歲的傢伙其貌不揚,一雙眼睛卻是說不出的深邃,就像是兩口深潭,望不見底,看他看著自己的樣子,真有些把自己當仙女的意思。

  “我叫阿九,可不是仙女,你的馬驚了,你摔下來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你救了我,不然我就要傷在禇莊主的掌下了。”

  “阿九,阿九,我記住了。”夢淵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感覺到清醒了不少,起身坐了起來。

  “誰敢傷你,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夢淵抬起頭,向四邊張望了一眼,正看到袁承志四人瞪得溜圓的眼睛。

  “我的天哪,夢大哥,怎麼會是你,哈哈,你騎馬的姿勢實在太帥了。”青青歡呼一聲跳下馬車,直跑過來。

  “我的形象啊”夢淵狂呼道:“我夢某人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騎馬了。”

  他這話一說,不要說青青和阿九,凡是聽到的人,無不捧腹大笑。

  夢淵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道:“青青,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在這邊唧唧咕咕,一邊的沙天廣一眾有些不耐了。

  “兀那小子,你究竟是哪一邊的。”沙天廣摺扇一指夢淵道。

  “沙大當家的,這位是我們黃虎崗大寨主夢先生。”李黑認識沙天廣,一抱拳介紹道。

  夢淵這時已聽了青青的解釋道:

  “哦,本來我應該算山東這邊的,不過剛才這個小姑娘救了我,這樣吧,我兩不相幫好了。”

  “既然如此,你就到一邊涼快去。”禇紅柳已經從馬肚子底下爬起來了,看到夢淵一副熊樣,沒好氣地道。

  夢淵臉色一冷:“你在和我說話麼?”他看了一眼阿九道:“就是你剛才欺負人家小姑娘?看你也有點年紀了,不在家裡養老,還出來混個什麼勁。”

  禇紅柳身為山東道上數一數二的綠林大豪,一向頤指氣使,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說過。當下大怒道:“小子無禮,就讓老夫替你家大人教訓教訓你。”

  夢淵嘿嘿一笑,上前走到禇紅柳對面道:“來啊,我等著呢。”

  禇紅柳臉都氣黑了,上前一掌就拍向了夢淵頭頂,夢淵左踏一步,輕鬆避開。“哎呀,沒打到。”

  禇紅柳也不言語,一掌接一掌,掌掌直奔夢淵要害拍去。

  阿九見禇紅柳掌勢凶猛,不由道:“他沒事吧?”

  青青聽到她的自言自語道:“放心吧,這胖子這回慘了,哈哈,沒想到堂堂蛇鶴門掌門,居然不會騎馬,真是笑死人了。”

  阿九奇道:“姐姐,你說什麼,他是什麼掌門?”

  “嗯,那個人外號叫玄鶴,姓夢,是一個神奇門派蛇鶴門的掌門,那個胖子惹到他,根本就是找死。”袁承志道。

  “程幫主,該我領教你的青竹杖了。”沙天廣見禇紅柳和夢淵動上了手,一搖手中陰陽扇,向程青竹開口挑戰道。

  程青竹道:“也好,剛才沒分出勝負,正好再領教沙當家的陰陽扇。”

  兩人二次交鋒,各不容情,齊下殺手。

  程青竹一雙竹竿比沙天廣的扇子長了不少,沙天廣近不了身,逐漸走了下風。

  另一邊,兩人卻是已經分出了勝負。

  夢淵用金烏行天步法,躲過了禇紅柳先頭幾記猛撲,待得他氣勢一弱,立刻展開凌厲的反擊,他剛出了這麼大的醜,心情糟糕之極,這禇紅柳,正好成了他的出氣筒。

  禇紅柳雙掌齊出,直拍夢淵心口,卻聽得夢淵冷笑一聲,一直垂著的雙手忽然翻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一雙前臂,借力一甩,禇紅柳來不及驚叫,肥大的身子,就被拋到了三丈多高的空中。

  夢淵口中猛地響起一聲鶴唳,他的身子帶起一團疾風,一個一鶴沖天就衝了上去。

  “鶴舞長空”

  “細胸巧翻雲”

  “大鵬展翅”

  “飛鵬七擊”

  這連續幾招均在空中使出,就像是一隻大鳥,在空中拍打,撕扯著他可憐的獵物。在禇紅柳被他以一招大鵬展翅在空中再度拋起的時候,夢淵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殘忍的表情。

  那是在空中短距離的七次衝擊,每一次擊中禇紅柳,空中都響起骨骼碎裂的聲音,和禇紅柳痛苦之極的慘叫聲。第七擊雙膝重重落到禇紅柳肩頭時,禇紅柳的身子,就像一塊石頭被人從一丈多高的空中狠狠砸下。

  這可不比先時夢淵從馬上摔落的那一下,禇紅柳一雙腳落到地面的一剎那,這場以立威和發泄為目的的打鬥終於結束了。

  “啪”在空中已經昏死過去的禇紅柳被雙腿一起斷成幾截的痛苦從昏迷中疼醒。他只是望了一下前方那個張開雙臂,象一隻鶴般落下的青年,像是見到了魔王,從空中降臨人間。

  “我不喜歡殺人,所以我留下你的性命。”夢淵冷冷地望著他,像是在宣告著他的仁慈。

  禇紅柳徒勞地想仰起身子,但他所感到的,只是無休止的疼痛,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江湖道上,再沒有禇紅柳其人。

  就在夢淵將禇紅柳當空擊落的同時,程沙二人,同樣到了危險的關頭,一寸長,一寸強,程青竹藉著兵器的優勢,贏了沙天廣一招,卻被後者發出扇中暗器打中,程青竹感到背後一陣酸麻,知道不好,摒住一口真氣,狠狠點了沙天廣兩桿,不支倒地。

  阿九急忙上前扶回,另一邊,山東群盜紛紛上前,要救回被打暈的沙天廣,青竹幫眾人,見幫主生死不明,也上前動手,立刻就是混戰一場。

  “通通給我住手。”夢淵運足內力,大喝一聲,眾人覺得耳中響起一聲焦雷,再看到一身功夫在山東道上數一數二的禇紅柳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吃驚之下,動作緩了一緩。

  夢淵右臂舉起,全力下劈,一股強風,劃在兩夥人馬之間。這一記掌刀,讓人感覺如有一柄真正的巨型大刀,當空斬落,帶起的那股子勁風,令兩邊人馬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惡虎溝譚二寨主知道混戰對雙方都無好處,拿出個號角,猛吹起來,青竹幫眾人,也在阿九約束下停手,圍到程幫主身邊。

  夢淵道:“我剛才身在半空,看到遠方有大隊的官兵來了,你們如果不想跟他們當面撞上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裡。

  眾人聽了,望著袁承志的那十口大鐵箱財物,方才大家打生打死,現在要這樣放棄了逃命,又怎麼甘心,正在猶豫,阿九卻哭了起來:“我師父死啦。”

  夢淵一驚,對袁承志道:“把箱子收起來,我去看看程幫主的傷。”

  袁承志聽得有官兵到來,連忙招呼啞吧,將箱子一個個放迴車上,有個大漢上去要攔,卻被袁承志一把抓住胸口,用力一丟,那大漢嗷嗷叫著,在空中劃了個弧線,落到數丈外的一顆大樹上,驚起了一群烏鴉,圍著他亂兜圈子。這一來,眾人才知道,這個他們不放在眼裡的肥羊,根本就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先前的一副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夢淵一摸程青竹的身體,果然已經沒了氣息,他運起觀濤功,不住輕按程青竹心口部位,又取出銀針,扎了幾針,程青竹身子一震,回過氣來,原來他中的五釘都在要穴,又在摔倒時撞到了釘頭,他武功雖高,卻經受不起如此傷勢,背過氣去了。

  夢淵嘆了口氣,取出一顆九花玉露丸,一顆妙仙丹喂入他口中,靈藥入口即化,令他精神一振。

  阿九大喜,連聲呼喚,程青竹聞聲睜開眼睛,對她點了點頭。夢淵見她臉上還掛著淚珠,安慰道:“你師父沒事,休養一陣就好。”

  阿九道:“嗯,謝謝夢大哥。”

  夢淵一愣,旋即笑道:“好,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我就認你這個妹子。”

  吩咐李黑,砍了兩根樹枝,搭了個擔架,把程青竹抬了起來。

  “不好了,官軍來了,足有好幾千。”三個騎著馬的人急奔而來,卻是兩幫盜眾在外圍放哨的卡子。

  夢淵略一沉吟,對阿九道:“你讓你們幫裡有馬的兄弟們都帶著馬出來,跟著我的弟兄們,一會我們往哪裡衝殺,你們也往哪裡衝殺。其他的兄弟們不要慌亂,先撤進林子裡等著,一會看到官軍亂了,就從後面衝殺,把那些個箱子都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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