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80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0:22
第一百零二章 授勳

    如果真的有一天要跑到戰場上去的話,愛德華倒是很想要帶著,不,是跟著一位**師的——不但安全有極大地保障。而且**師對於戰利品的要求很高,他們看不上眼的東西,自然也就最便宜身邊的人,當然,最重要的是一位**師出現在戰場上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但想要實現這種願望的可能,也同樣無限接近於零。

    所以還是務實一點吧。

    隨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塊金屬,愛德華無聲地笑了笑。

    在爆炸中已經變形的外殼看著並不起眼,不,實際上就算是沒有引爆之前,這東西也不過就是個扁扁的薄鐵罐,後麵帶著個金屬的支架而已。估計即使放在地麵上,周圍經過的人也不會對此投注太多的關注、

    然而,如果沒有注意到,造成的後果就會極為可怕了。

    老法師交給愛德華的某種結晶粉末造成的爆炸力,遠超出了愛德華原本的設想——經過調整之後,效果幾乎超出了黑火藥的十倍。而以它為動力,那個不起眼的小盒子就可以瞬間想一個方向迸發出幾百顆黃豆大小的鋼珠

    隻要炸開,估計幾百呎之內都是有效威脅區域,幾十尺之內,一些力量不足的防護法術,比方說法師們通用的魔法盾和防護箭矢法術,根本就不起作用,甚至威力比較弱一點的力場牆,也有可能被密集的鋼珠突破

    隻要使用得當,這東西幾乎防不勝防——即使是魔法師的偵測魔法,也隻能對於魔法其作用而已,隔著一層金屬殼,材料上那點魔法靈光,根本無從察覺。

    哦,簡單點說,這就是防步兵地雷……借助了煉金法陣能夠任意將鋼鐵塑形的優勢,再加上那些煉金粉末的高爆效果,愛德華製作這樣的東西本就不會耗費太多的功夫……如果製作上幾百個,再適當的增加威力和加大鋼珠直徑,那麼即使敵人是一整隊的法師或者幾百名騎士,愛德華也不會害怕。

    這想法無疑是讓人興奮的彪悍,可惜……隻能是想法而已。

    不得不說,法師或者就是一群沒有經濟概念的動物……因為這種灰褐色的粉末是粉碎的紅寶石和其他幾種礦石經過精煉製作的,材料費自然高的可怕——像剛剛爆發的這一個,光是**的部分,便耗費了近千金幣的材料,這還不算其中需要一個法師精煉所需要耗費的時間。

    好吧,用一千枚金幣去解救一次危機,或者是幹掉一名大敵顯然是非常劃算的買賣,然而同樣的價格,已經足夠買上兩三張卷軸來用了。

    如果可以的話,愛德華自然是希望可以找到更合適的廉價材料……不過老侏儒顯然對此興趣缺缺,隻是一個勁兒的催促首席學徒再弄個更新鮮的東西來玩玩。要不就是弄些新菜色來嚐嚐——而離了他的幫助,某個法師學徒根本就沒法重複那些精煉的過程,隻能慢慢地試圖在用法與用量上尋找一些平衡點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就在天平,量杯和不斷的試驗中度過。

    幾天的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成果並不斐然,不過愛德華似乎倒是體悟到了研究者們的某種心態——不斷的重複試驗會耗費掉太多的時間,而越是接近於成功,便越是會不自覺的投入更多的時間,忽略掉其他大部分的事情。

    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去做的——比方說,幾天之後的那一場冊封儀式。

    舉行冊封的場所並非是想象之中的主城堡,而是城市後方的光輝騎士廣場——傳說之中,這裏是圖米尼斯的開國皇帝,將在國家從帝國領土中割裂出來的時候,召集騎士的場所。原本其實不過是舊城區外的一處曠野,不過經曆了幾百年的建築變遷之後,這裏其實更加接近於一座小型的城市。

    幾十尺高的石質建築分做了數層,在城市的喧囂之中規劃出了一片沉寂的淨土。

    幾條街巷之外的喧囂,似乎也被那些支撐著樓宇的騎士雕像所震懾,變得逐漸沉寂下來,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從那幾輛馬車上下來的,全都是美麗的女士。

    無論是那些顯露出成熟之美的貴婦人,還是那些擁有著青春,如同盛開的鮮花一般美豔迷人的小姐們,總是能夠成為眾人矚目的目標。

    愛德華並沒有往那些人群之中而去,雖然此刻他的身份,是這場活動的主角之一,不過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可能跟那些無聊而繁雜的陌生人隨意接觸。

    一年一度的授勳典禮雖然涉及到了皇帝陛下,但是在封建領主製度的圖米尼斯,這或者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儀式——國王陛下不過就是個見證者的身份而已,被冊封的基本上都是各地貴族的後代,充其量有幾名是國王自己直屬騎士團的成員,

    而真正的那些能夠上陣拚殺的騎士的冊封,是用不著國王陛下來費心過問的,各級領主便有資格去任免他們手下的騎士了。至於之後的騎士決鬥,也通常是由他們選拔出的一些優秀人物來代替被冊封的騎士出陣,規則更加接近於競技性質,充其量隻能算是一種花哨的表演而已。

    不過,正因為這裏聚集的大部分都是官二代,每當授勳典禮的時候,這裏都會聚集一些身份非凡的權貴,也有很多人願意在這裏爭取一個露麵的機會。久而久之,這原本並非重要的典禮,便成為了成為了大人物雲集的重要儀式之一。

    這個方向上與正門顯然有些不同,相對於那些喧囂來說,靜謐的出奇,建築的門口,隻站著幾騎全副武裝的騎士,空曠的街道,讓人有種走錯了路的感覺。

    將手裏的請柬遞到了其中一個人的手中。

    對方投來的是不出所料的疑惑——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實在是太普通了,雖然那身長長的袍子似乎足以說明他的身份,但是傳聞之中的魔法師,怎麼會選擇騎馬這種方式呢?他們不都是從虛空之中出現,或者至少也是從天空之中緩緩飄落的麼?

    而就算是要騎馬,不也應該是無比神駿的純色馬匹,又或者是混合了各種外界血脈,獠牙猙獰的東西嗎?這匹通體三色,溫馴的低著腦袋的小牡馬,看著也太……

    幸好,那張信函上帶著皇室的魔法印記,是絕對不可作假的,即使是冒名頂替也不大可能,因此在疑惑地看了幾眼之後,騎士們還是選擇了放行——不過他們聰明的選擇了一個同伴,寸步不離的跟誰在了愛德華身後。

    與靜謐的外表不同,走進了這座仿佛小型要塞一般廣場的通道,裏麵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四周的高台裝飾華麗,無數彩色的棚頂遍布其上,不少坐著馬車而來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這裏所擁有的也僅僅隻是下麵的一張椅子。那個寬敞而又巨大的操場上此刻除了正中央的那條通道,已然整整齊齊地攤成了一座又一座方陣。

    這種奇特的感覺令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

    往往都擁有值得驕傲的實力,因為在其後的表演之中,他們往往會成為受到挑戰的目標。當然這同樣也是顯示自己的一個大好機會,在今天這個日子裏麵,在表演之中贏得勝利,會令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我發誓善待弱者。我發誓勇敢地對抗**。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發誓不傷害任何無辜。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這是騎士的誓言。

    最好的騎士,勇敢、優雅、技藝超群,他品質高貴,出身名門,口若懸河,卓爾不群;圍獵鷹獵他樣樣精通,尊敬下層和窮人,以自己的標準判別斟忖……

    這是傳說中,騎士應該具有的品質。

    然而我們知道,理想和現實之間往往會差著一個這樣的完人其實並不存在,這一點,就連那些滿口英雄讚歌的詩人自己也明白,或者正是許多言不由衷的奉承性文學作品在理想與現實的鴻溝間提供了可資挖苦的資本。為了突出現實的不完美,詩人們才複述著遠古的傳說。

    而所謂的事實是,大貴族的子嗣一生下來就有希望成為騎士——這個希望僅僅是指他們擁有成為騎士的意願。隻要肯首,那個頭銜便會自動在他們頭頂發光,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認同。

    沒有顯赫家族的小貴族子弟和商人家族的家夥們就要經過正規的渠道走走過場,雖然成為某個騎士的侍從。不過他們的道路也並不會有什麼顛簸,隻要不出什麼巨大疏漏地混上七年,一樣可以在軍隊之中得到一個正式的位置,

    而那些平民出身的家夥們,想要圓夢可以要經曆太多的坎坷,他們連一套最廉價的騎士裝備都買不起,更別說是鍛煉武技了,正規的渠道,是先得想辦法成為少年兵,然後通過甄選成為騎士侍童,忍受雜役一般的七年生涯,甚至比雜役還要悲慘,因為生殺大權都掌控在騎士手中,隻有能力優秀才能免去各種責難,跟隨的騎士如果是普通的還好,但那些中層貴族出身的騎士們卻有很多都有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怪癖——有時候菊花到葵花的轉變還都是最為正常的一種。

    所以往往從傭兵幹起才是個最簡單的手段——實際上,大部分的平民騎士,都是傭兵出身,擁有著足夠的野心和精力,畢竟普通的老百姓寧可終日遊蕩,也沒有興趣參加“聖戰”,不惜為帝國捐軀。

    當然,想要出人頭地,有時候走些人跡罕至的小路也是不錯的主意,比如在贏得某位富家小姐的青睞,或者在某些時候找到幾個願意資助他們的豪門怨婦……拚命鍛煉的身體的目的中,也有指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夫人看中的渺小希望。

    那些貴族子弟,會在一個適當的時侯,被帶到國王麵前,當著精英的麵,被授予騎士裝備:金光閃閃的靴刺、精工製作的胸銷、一副雙層鎖子甲、一支由白蠟杆和鐵製成的矛,一麵由彩色鐵皮裝飾的盾牌置於頸項近旁。國王親自為其佩帶一把古劍,然後用自己的佩劍輕觸受封的年輕人從而授與其騎士頭銜。

    一次典禮上有個二三十個貴族青年得到騎士稱號,並得到國王贈賜的武器、戰馬等禮物。莊嚴的儀式結束後,整個隊伍進行持續一周的歡宴和喜慶。

    巨大。隻能用這個詞彙來形容的戰馬,踏著令人膽寒的步集在略顯濕軟的泥土地上緩緩走著。

    即便距離很遠的人,當看到這匹戰馬時也會因為它那過於異常的高大感到不安。每當碩大的馬蹄踏在土地上時。都會讓人有一種大地在震顫的感覺。留在戰馬身後的深深足印,則讓看到的人不禁為之愕然。

    不過和這匹巨馬相比,它的主人就更加讓人感到畏懼。

    騎兵這個時候卻讓人無法質疑的體現著一種高度統一的紀律性和令人震撼的服從性。那一隊隊配合默契的密集騎兵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彎刀般在穀地裏帶起片片煙塵,甚至即使從離的最近的騎兵那裏除了甲胄和武器的摩擦,都聽不到任何喧鬧的聲音。

    愛德華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個看上去並不高大的男人的手臂顯然是極為有力的,他胯下那匹巨型戰馬並不是沒有掙紮,但最終不得不在他的拉扯下慢慢平靜下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0:23
第103章 不服的話,一對五好了

    皇帝陛下的近衛騎士們顯然訓練的還算不錯,精彩的馬術陣列層層推進,進退有度,盡管隻是短短的進場,分開,在號角之中整齊的列隊,但也足夠看出他們在能力上,確實值得自傲。

    不過熱鬧的開場之後,便是乏善可陳的例行公事了。

    “我發誓善待弱者。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與記憶中曆史上的橋段沒有太多的不同,幾十個青年按個被授予一套騎士裝備——金光閃閃的靴刺、精工製作的胸銷、一副雙層鎖子甲、一支由白蠟杆和鐵製成的矛,一麵由彩色鐵皮裝飾的盾牌置於頸項近旁。然後再由那位陛下為親自為其佩帶一把造型古老的芬萊爾長劍,然後用自己的佩劍輕觸受封的年輕人從而授與其騎士頭銜,或者爵士封號。

    三十幾個貴族青年依次得到了他們的封賞,大半都隻是騎士,勳爵銜,不過這種最為低等的貴族頭銜,加上國王贈賜的武器、戰馬等禮物。也已經足夠成為普通人奮鬥一生的目標。

    當然,這些人身後的勢力,讓他們根本就不會去看重這種給東西,而對於已經遠離了那個階層的愛德華來說,這些更不過都是些花裏胡哨的樣子貨,隻是勉強能夠作為他在這裏消磨的時間,以及單膝跪地念誦些不靠譜台詞的補償而已。

    實際上他的注意力早就已經轉到了別的地方。

    平民的身份讓他站在隊伍的最末端,因此也就成了等待時間最長的一個,幸虧這裏的禮節隻不過是單膝跪地,否則的話,他恐怕要想個什麼辦法缺席了——幸好這姿勢倒是也並不妨礙他的視野四處移動,注意到那個跟在國王身後的騎士並沒有隨著登上長長的階梯——

    那熟悉的,與小詹姆斯極為相似的輪廓,便已經足夠讓愛德華耿耿於懷……

    那個親切的幫他帶路的,一身簡樸的中年貴族,此刻就站在國王陛下身後不遠處,與一群身上掛滿了徽章,勳帶的重臣們一起。既然如此,這家夥的身份想必是不一般的,那麼……究竟是誰?

    唔,還有另外的一群……那些剽悍健壯的異族人,想必就是克魯羅德這一次送來的公主殿下的侍從,隻可惜他們的主子一直便隱身於紗帳之中,並不輕易露麵。

    蘭森德爾的牧師們,似乎也沒有出現——雖然說早就知道作為一名聖武士,艾蓮娜恐怕並不會多麼在意這種一國君主給予的虛銜,不過……似乎內心深處的什麼地方總是有些期待著那個窈窕的身影。

    還有剛剛侍從唱出的那名二等子爵的名字……達米·塞巴斯蒂安·費爾南迪斯·賈斯伯?

    聽起來如此的耳熟?費爾南迪斯是鬱金香家族,這個國家的王室成員姓氏,但這個姓氏後麵還跟著姓氏,那是外戚的命名方式……而現階段整個的費爾南迪斯家族人丁不興,所謂的外戚,似乎也就隻有金鵜鶘一角。

    好吧,這個名字逐漸與記憶中那隻鳥兒的重合了……也就是說,這家夥就是自己的那個對手。

    折著奇怪的念頭時,圖米尼斯王國的現任國王,阿爾法·費爾南迪斯三世已經來到他麵前。

    這位將自己包裹在一件華麗的鎧甲之中的陛下,身材並不偉岸,麵容也並無驚人之處——除了那臉頰上的一道隱約可見舊傷之外,他看上去甚至就像是個溫和的二流貴族,遠沒有騎乘在那頭漆黑魔獸上時的殺氣四溢,唯有一雙眼睛,呈現著空靈的藍灰,偶爾目光閃爍時,卻也能夠讓人感受到君臨天下的威儀。

    “你就是愛德華·文森特?

    皇帝的聲音溫和,並無鏗鏘,可是也並沒有使用那一套例行公事一般的言辭:“在法恩城殺死了一隻巴洛炎魔,以及召喚它的邪惡法師的年輕施法者,雖然聽過有關你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輕,你的年紀是……十五歲?”

    “是的,我的陛下。”

    法師學徒微微欠身,不卑不亢:“但能夠戰勝邪惡法師和他的召喚物,是依靠了眾神的護佑,以及陛下您昌隆國運的影響,依靠了各個神殿的主祭們的幫助。以及聖武士們奮不顧身的協助,我才能誅除惡首,將惡魔趕回深淵。”

    “果然不錯……很不錯,年輕雄鷹的雙翼,才最容易擊碎天上的雲彩,”

    或者是滿意於那個不願居功的態度,或者是關於國運的恭維在這個世界上還並不常有,皇帝發出一陣愉快的哈哈大笑,草草的用劍點了兩下,便結束了儀式。然後一把拉起了愛德華,順手拍打了兩下年輕人的肩膀——鐵手套在鏈甲上擊打出碰碰悶響,讓可憐的學徒垂下頭,悄悄地呲牙咧嘴。

    “很好,很好,很好……王國的未來,必定屬於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皇帝轉身,麵向所有的被冊封者,開始了最後的訓示:“年輕有為的後起之秀,是帝國臣仆的楷模。愛德華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你們也同樣擁有著廣大的前途,和充裕的時間,隻要時常以優秀者的成果作為自己的標杆,那麼必然會取得更加光輝的成績。”

    “啊啊,陛下,我們時刻準備著,為偉大的圖米尼斯王國奉獻出所有的力量……”

    一個異議穿插進國王陛下的話語,讓周圍驟然沉靜,而新晉貴族群中,那個臉色有些蒼白,身材瘦高的年輕人,則成了所有人視線的標的。

    “隻不過向這位愛德華男爵學習麼……陛下,請恕我直言,對於法恩城之中的那事件,我了解不多,但也聽說,當時的情況據說相當的混亂,因此某些事……可能多少有些言過其實,不足采信的地方。很可能那個邪惡的法師召喚出來的是一些比較低級的東西,隻是塊頭大了一點兒而已嘛。啊,請原諒我的直白,陛下。但真理產生在雄辯之中,因此,我想,作為一個追求真理的法師,愛德華……閣下應該也不會介意我這種直白吧。”

    “放肆!”愕然在平台之上持續了一瞬,隻有那個發言者還在侃侃而談,然後才被一個怒吼截斷。“達米安年少輕狂,妄言……請陛下降罪責罰!”打扮樸素的中年人搶出兩步,似乎要跪向地麵,不過在那之前,皇帝已經舉起了手。“無妨,賈斯伯侯爵,年輕人,多些直率,也沒有什麼不好。”

    這位帝王的表情平靜,示意典禮繼續。仿佛被打斷隻是一件小事。

    “……以天上的諸神,以及永存的皇帝,歐米茄·費爾南迪斯大帝的名義……愛德華·文森特,冊封為勃艮第男爵,爵位二等……”隨著侍從長出最後的一名被冊封者的官銜,儀式進入了最**,廣場中的騎士們摘下號角,吹奏出一片沉鬱而悠長的調子,於是無數的花瓣被從天空中灑落下來,五色的幻象從廣場各個角落中的法師手中騰起,在空中交織成為七彩的圖案。

    這意味著冊封的儀式已經結束,傳統的騎士競技的時間,已到。

    ……

    想找茬?好啊,看看你能夠翻出什麼花樣來。

    愛德華微微眯起眼睛,注視著這個敢於跳出來拆台的家夥——即使語氣輕佻,似乎正在說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這言辭之中的意思,已經根本是質問,並且做出了‘合理’的假設了——所謂的封印惡魔的豐功偉績,並不那麼值得一提,因為那不過是被誇大了的小事而已。

    確實,對付那隻惡魔的時候,愛德華在大部分時間,隻是華麗的打了個醬油,但是那並不表示時至今日,他仍舊隻是個毫無力量的路人。

    該來的總是會來,若不給出一些像樣的應付,隻會被視為軟弱可欺,從而帶來更多的麻煩——既然已經是對手了,那麼便無需扯什麼禮儀……反正自己也注定不會進入對方的領域,那麼,大鬧一場,讓對手看到自己的實力,或者更好。

    ……

    被申斥的達米安垂下頭,無聲地笑了笑——對於這一出鬧劇,皇帝陛下的沉默,無疑是一個信號。

    顯然,陛下對於那個家夥的‘功績’,也並不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普通人或者並不了解,但是貴族們至少也看過一些書籍,至不濟聽過一些詩歌,很多人都知道巴洛炎魔代表的意義——那可並不是強大……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強大。

    他們能夠從天空之中扯下流星,一個小型的城市也會在一瞬間之中變成火海,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人隻要意誌稍微孱弱,就會被變化成為他們的俘虜,受他的控製,神話或者史詩故事裏,對於這種怪邪魔的描述,無一不是以幾十座城市的毀滅作為背景。

    想要殺死,哪怕隻是驅逐這樣的一個巨怪,是不是一個小小的法師學徒能夠做到?

    笑容在轉向那個黑袍子中年輕人的時候扭曲了一瞬間——因為仇恨,嘲諷和刻骨的輕蔑。即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心頭的憤怒在熊熊的燃燒。

    是的,這個人的存在,似乎就是對於他的一種嘲笑。甚至對方那矮小的身材,不起眼甚至有些土裏土氣的外貌,那一身故作玄虛的魔法袍,都是對他的一種嘲笑。

    自己受到的屈辱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也要用生命與鮮血來洗刷,尤其是當這種屈辱通過父親來表現的時候。因此,對於今天這個必然的見麵,達米安已經想過了很多的手法——他並不甘於將對手簡單的打落塵埃,而是要將這種屈辱連本帶利的還給對手,最好能夠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不止要死亡,而且還要……

    抓住這個機會,是能夠製對方於死地的——這也是千辛萬苦營造出來的結果,通過那兩個死黨,他給皇帝陛下造成了一個印象,那就是眼前這人是封印惡魔的最主要人物,而這個家夥,卻顯然是不可能在殺死一個惡魔的過程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那麼在皇帝麵前,如果他不能證明自己,他就是在欺騙皇帝,欺世盜名!

    如果他能夠證明自己……哼哼,在今時今日,想要證明他自己可不那麼容易,就算他真的有那樣的能力又如何?在這裏即將進行的測試,可不是那種能夠讓對方找到漏洞的事情。

    “哦,原來您就是達米·塞巴斯蒂安,費爾南迪斯·賈斯伯閣下?久聞閣下大名了、”

    對方隨即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年輕貴族的思路,他愕然地抬起頭,注意到對方嘴角那個嘲諷的角度:“早就聽聞閣下武勇非常,號稱羅曼蒂的東城騎士?隻是限於身份一直不得彰顯,我這一點點的力量實在不值一提,但如果是您有這個雅興,想要印證一下我的實力,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就讓你我來進行一場決鬥如何?

    “我沒有……我不是……我……我當然接受!”

    年輕貴族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分——他當然能聽得出來,對方的每一個稱謂,都是在對他**裸的嘲諷,“東城騎士”?那是在嘲諷自己在黑暗公會上的失敗,至於說武勇……則更是**裸的反話了!

    然後,達米安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最後幾個字的意思。

    決鬥?

    這個說法讓空氣又凝固了一下。一個能夠屠魔的法師和一個貴族的決鬥……如果成真,這根本不是什麼決鬥,而是一場謀殺!

    但達米安心中卻興奮起來。

    在這眾目睽睽,尤其是皇帝也在關注的情況之下自然不可能拒戰,不過這個發展,似乎正中了他的下懷!這是眾神賜給的機會吧,這個該死的鄉巴佬,他竟然不知道,貴族擁有可以讓騎士代戰的資格?

    但就在他滿懷欣喜的準備說些什麼時,法師學徒又搖了搖頭。

    “嗯……不行,不行,”

    我是個法師,而你卻是一位騎士,這未免太過不夠公平了。”他轉過頭,向所有人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這樣吧,賈斯伯子爵,您可以用人數的優勢來進行彌補,我看看,唔,你帶上四五個屬下,而我隻身迎戰,這樣的彌補你看如何?如果決定了,就請國王陛下作為我們決鬥的見證吧。”

    這是個陷阱!

    “國王陛下,這種舉動實在是太過荒唐了,決鬥從來都是公平的一對一,怎麼可以刻意改變人數?這樣即使勝利,也是勝之不武!”中年的貴族搶先開口,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計謀似巨大的讓步,但這裏有個前提,對方提出的是讓達米安帶著手下出戰。

    那可是和一個施法者進行的決鬥,誰能保證其中會出現什麼問題?自己的兒子他太了解了,哪裏來的什麼武勇非常的名聲?不過隻是個父親位高權重,帶有點皇家血脈的的貴族公子而已,雖然作為貴族也能舞弄幾下子騎射,但是戰鬥能力卻是比普通的騎士還差了八條街不止,若是來場角鬥……就算有四個手下維護,但難保對方不會突然施展殺手!隻要對方用出一個魔法卷軸,自己那個兒子也會被轟成肉泥!

    但他的提議,此刻卻又有點缺乏分量。

    “一個貴族,怎麼可以做出拒戰這種舉動?如果你懼怕你的兒子出什麼危險,那麼這樣吧,就折中一下,改決鬥為比武,魔法師不得使用道具,而騎士們也不能使用真正的刀劍。”沒有等到他的話說完,國王已經揮了揮手。

    黑袍兜帽的陰影之下,愛德華的笑容有些難以抑製,

    他剛才就已經捕捉到了這個細節——這位最喜歡炫耀武力的皇帝,既然為了出風頭,可以改變傳統的儀式流程,親身參與來炫耀自己,自然根本不可能拒絕看一場好戲的誘惑。

    於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這場決鬥自然勢在必行。

    人群在歡呼。

    當禮官通過魔法宣布,要進行一場魔法師與騎士之間的比武時,那瞬間的歡呼和騷動,簡直就是一場大暴動了。

    通常來說,冊封儀式之後的所謂的馬上比武大會,本來是一種對於年輕騎士的訓練,不過是兩隊騎士策馬飛奔,揮動長矛和劍互相搏擊…兵刃全都是用木頭做的木頭的長槍,木頭的劍,木頭的斧頭,箭矢的箭頭也要被摘掉。

    這種騎士競技雖然不怎麼具有含金量,但是在這個缺少娛樂手段的世界裏,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眼球,一個出色的騎士獲得一場勝利,可是有很大幾率能夠獲得大量貴婦們拋出的金銀珠寶,

    至於說一個法師和幾個騎士的決鬥?

    好吧,即使是貴族,隻要不是那些實權巨頭,恐怕一生中也不可能見過幾次這樣的場景。法師一向對於單純的武力嗤之以鼻,自然絕不可能會跟騎士們提出決鬥。

    而很快的,決鬥的兩方已經在場地裏站定。

    為因為本身就要在這裏表演,因此剩餘的四名騎士很快已整裝待發,號角長鳴之中,他們已經各自撥動了馬頭,開始了馳騁。

    一個魔法師作為對手,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但是他們也並非全無機會——這裏是個封閉的場所,對方看上去也並不是強大的法師,因此隻要分散衝鋒,對方絕不可能一次擊倒所有人,而借助馬匹的衝擊力,即使是普通人手中的長槍,也足夠洞穿寸許厚的軟鋼……

    蹄聲隆隆,盡管這些貴族騎士們的能力都不過爾爾,但是四名騎士從各個方向上的衝鋒,竟然也產生了一種不可匹敵的銳氣!

    而那個黑袍中的人,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偌大的場地中,驟然一片靜謐。

    就像所有的聲音都被被無形的怪物抽走,吞吃……然後,這個怪物便爆發出一個巨大的嘶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0:23
第104章 虐待,以及忽然到來的

    仿佛……不,那就是一隻真正的巨獸。

    地麵上的沙礫也在不斷地震顫,甚至讓整個天空都回應著隆隆作響。幾百人,幾千人,所有人的耳膜裏一時之間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東西,他們隻能聽到這個如同暴風一般滾滾而至——雷鳴的簡單聲響甚至也無法形容這咆哮,音波被極限的壓縮,堆疊,仿佛一個呼吸之間便已經震顫了千萬次一般,穿透耳膜,穿透身體,穿透一切的一切。

    騎士的衝擊,在這巨大的咆哮中無聲地崩潰了。

    馬匹這種動物,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讓聽覺變得敏銳,但也因此,過高的音響或音頻哪怕隻是幾聲,就會導致馬的驚恐,通常戰馬經受的大部分訓練,都跟適應戰場的噪音有關——而這個聲音,顯然並沒有馬匹能夠適應。

    馬兒暴跳起來,它們倉皇地刹住自己前衝的步子,甚至不在乎這樣做會給他們自身帶來巨大的影響——四匹馬中的兩匹因此摔倒在地,翻滾了幾圈,而另外的兩匹則不顧籠頭與鞍韁帶來的疼痛,拚命的掙紮躍動,將那些原本束縛著他們東西掙脫,然後逃離這可怕的地方。即使騎士們的身手都還算是不錯,但是也還是有一個措手不及的家夥,被馬匹壓在了下方,痛苦的嚎叫,隻是這聲音,根本穿不出那滾滾地音浪。

    雷鳴一般的聲音足足持續了十幾個呼吸,於是同樣被崩毀的東西裏,就加上了成百上千人的意誌防線。

    “這是魔法嗎?太可怕了……”當滾滾的音波終於過去,觀眾們才勉強掙脫了那令人顫抖的恐懼,他們下意識的喃喃自語,繼而開始祈禱,詛咒,和猜測質疑。

    “不,他根本就沒有念咒,也沒有任何的手勢……那聲音,那聲音是他自己發出來的!”

    “我的天啊……沒錯,這是龍!是龍的咆哮聲!”

    “難……難道這個法師學徒其實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條巨龍變成的?”

    “一條龍?諸神在上……”

    嘈雜的評論,讓某些事實很快就被扭曲了……幾句話之間,本來荒唐的推斷就變成了很有可能——畢竟傳說之後總能夠打敗惡魔的除了勇者,也隻有巨龍了不是嗎?

    於是,眨眼之間,已經有無數人在那滾滾的餘音之中尖叫,讓一層層的看台全都沸騰了起來。

    “那隻是幻音術而已!你們這群笨蛋!”

    無數的驚訝,歎息,疑惑組成不遜色於那咆哮的嘈雜,但是達米安憤怒的聲音,在這一刻竟然穿了過去!

    青年貴族的麵孔已經扭曲得近乎猙獰,因為他的助手,那四個家族騎士實際上距離那個該死的家夥的距離已經不到一百尺了,如果他們在跳下馬的同時就這樣衝上去,那個家夥說不定已經死了,而現在,要衝過這段距離,說不定便會引發對手下一輪魔法的進攻。

    幸好並沒有規定,失去了坐騎就算是輸……也幸好他自己的距離並不算近,而且坐騎是一匹久經訓練的戰馬,否則的話,他可未必能做出那樣迅捷的下馬動作,已經當眾出醜也說不定。

    但這種被突襲似的感覺讓他的心頭怒火更熾,

    “衝上去!幹掉他!”他命令道。

    是啊,衝上去就能幹掉他。這是個簡單明確,而且有效地命令——甚至比聽起來更加有效——騎士們手中的長槍刀劍是經過特殊的製作的暗器,即使看上去不過是些木棍而已,可這種堅硬的瘤木硬度上甚至超過了熟鐵,隻要帶有殺意,便絕對可以殺人。

    可惜,命令被執行的並不到位。

    幾個騎士,現在是劍士——都並非新手,年輕貴族能夠看出來的事情他們又豈會不知?可是豐富的經驗也這幾個騎士很明白,失去了坐騎,自己其實已經是輸了——對方可是個魔法師,自己這兩條腿就算再怎麼跑,也不可能比魔法更快,現在距離至少還有百呎,對方隻要使用一個加速術,邊跑邊打,自己幾人就輸多贏少。

    迫於金鵜鶘家族的勢力,他們不得不鼓起殘存的勇氣,在生存和生計之中選擇前衝……

    不過這衝刺之中,難免要留下一部分力氣。

    用來在關鍵時刻保命的力氣。

    軟綿綿的衝鋒,讓那一襲黑色罩袍的兜帽下,噴出了一個低聲的嗤笑。

    噪音,塵埃和火焰,在戰爭中決不能等閑視之——你產生的噪音越大,你的軍隊士氣就越高,敵人的士氣卻越低。

    場地之中山呼海嘯的嘈雜,被靈能分解並加以重鑄,就成為了這巨大的聲音的來源。愛德華也並沒有真正的聽過龍的咆哮,但是其他的東西……哥斯拉,金剛,豺狼虎豹甚至是飛機發動機的咆哮,隻要善加利用,在這種音量之下,又能夠相差多少呢?

    然後,就是自己的目的了。

    他開始奔跑。

    動作已經超出了大部分人對於奔跑的認知,無數雙眼睛驚訝地注視著那個一步便邁出了十幾呎的人影——與加速術造成的迅捷完全不同,靈能肌腱帶來的力量,更加接近於單純的衝鋒。

    “喀嚓!”“呃啊……”

    百尺的距離轉瞬即逝。然後一個騎士便倒了下去——麵對著那個衝向他的陰影,他本來準備挺搶攢刺,可是那個人影竟然遊魚一般的滑溜,隻是一個閃爍,他就發現自己的手臂在劇痛中,被扭曲成為奇怪的模樣,身體砰地撞上了地麵,可怕的衝擊讓他直接昏厥,手中的長槍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裏。

    哦,在他同伴的身上。

    ——木質長槍被劈手奪取,呼嘯著轉了半個圈子,狠狠擊打在一片金屬鎧甲難以防禦的腰間,離心力產生的可怕衝擊,讓那個家夥向外飛出,還沒有落地就暈了過去,然後一個手肘隨著身體向後猛跳,擊在了第三個衝上來,高舉著巨劍的騎士下巴上。於是那張臉瞬間變形,而人也噴灑著血和牙齒,栽倒了下去!

    力量其實並不算大,和任何一個敵人的殺傷力相比甚至還有不如。但出手的時機,力度和方位以及方式都精確巧妙到了極點,三兩下,就把三個劍士的攻擊完全擊潰。

    而這個時候,遠處的公子哥兒才剛剛舉起了一隻手。

    這個崩潰來得是如此的快,以至於達米安完全沒有發現——準確的說,他正在尋找著那個敵人。

    那個黑色的,長袍的影子,在他目光之中消失了,偌大的競技場之中似乎隻剩下了他和他的幾個手下——一個在馬匹下麵呻吟,剩餘的三個,在無謂的奔跑,揮動手裏的武器,發出奇怪的慘叫。

    隱身術嗎?

    達米安愣了一下,然後將握著的一片翠綠的鏡片湊到眼前。

    財政大臣的公子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至少對於魔法,他的了解就不比一般的法師學徒少太多——他手中的水晶就是一件魔法器具,可以將魔力細微的擾動,呈現在觀察者眼前——任何魔法的隱藏都無所遁形。

    而且它的功用還不隻是破除隱形而已。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也是達米安的信心所在——正是因為用它查看過那個目標。他才知道這個所謂的‘勇者’,對於魔網的感受力並不高。

    嗯,說是不高都已經是抬舉了他。

    鏡片裏,那個與國王陛下幾乎同樣暗淡的影子。根本就是象征著完全沒有魔法天賦的常人,正因為如此,達米安才會欣然決定跟自己的手下一起出場——一個充其量隻能施展一環法術的敵人,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脅。

    好吧,至少在幾十息之前他是這麼想的……

    對方竟然隻用了一個幻音術,就把四個騎士弄得人仰馬翻,剩餘的三人不知為何正在接二連三的倒下,那恐怖的慘叫和鮮血噴湧的麵孔,讓年輕的貴族不由得顫抖起來——觀眾們的喧嘩,手上騎士沉痛的慘叫聲,呻吟聲,馬匹不安的噴鼻和嘶鳴,鼓噪著完全無法平複的心情,讓他的思維也跟著混亂不堪。

    而幹燥的灰塵氣味之中,隱隱順風飄來的血腥氣,卻又濃厚了起來,鑽進鼻孔,轉下喉嚨,讓他的胃部開始一陣陣的痙攣,簡要嘔吐出來!

    已經沒有贏的希望了?

    那個家夥的力量不管是強是弱,都不是這幾個普通的家族騎士可以撼動的……可惡,早就應該調集一些更強的人來!可是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向不高,那些強悍的家夥,沒有一個願意在自己的手下聽命,否則,又怎麼可能會是如此的結局?

    達米安帶了一下馬韁,抽出腰間的劍。準備將之投在麵前的慘狀足夠讓人看清局勢,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現在隻有承認失敗一條路可以走了。

    雖然這樣做是極為消極的,會對於他的聲名產生很多不利的影響,不過那些虛名和自己的生命比起來,不,與自己可能遭受到的日疼痛和創傷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就在那柄木劍離開了掛鉤,正準備要高高舉起重重落下的瞬間,達米安的坐騎猛地暴跳起來!年輕貴族反射性的尖叫了一聲,試圖抓緊韁繩,不過在思考是否要跳馬逃離之前,那畜生已經猛地拱動了一下!

    天旋地轉。

    可怕的衝擊力,那種麻木刺痛的感覺從半邊臉頰和身體上迸發,已經讓他快要哭出聲來……而等他好不容易抬起一片血色的視線時,才注意到那個對諸神在上,那一片陰影一般的黑色,怎麼跑到了麵前來了?!

    甚至那黑袍子中,兩隻正在伸出來的手,蒼白而纖長的手指,已經分別搭上了他的雙手手腕!!

    “滾開!”公子哥兒大驚失色:“你如果敢傷害我的一根毫毛,我的父親都會給我……”

    氣急敗壞的怒吼在下一瞬間停滯下來,因為他注意到,自己所有的威脅,不知為何已經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我是賈斯伯家族的男子漢,為了貴族的名譽,就算是死,也絕不認輸!”

    年輕貴族的聲音響徹全場,讓幾乎所有的觀戰者一時間都安靜下來,屏息凝氣——沒有多少人能夠想到,這個金鵜鶘家的公子哥兒竟然會有這樣執拗的一麵,能夠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守護自己的驕傲。隻不過這廣場是在太大,最近的觀眾也坐在半哩之外,因此沒有幾人能夠注意到,這位‘男子漢’極度扭曲的表情根本就與豪言壯語不大搭配。

    “我絕不認輸!我要打敗你!”

    在外人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從馬上摔下來的那一下子造成了問題,貴族青年一直在吼叫著。似乎有些歇斯底裏的用手裏的劍壓製住那個黑袍的影子,一點點的支撐起自己。

    但事實與外觀,實際上正好相反。

    達米安感覺頭腦一片淩亂,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所有的力量確實都在那柄劍上……或者說,是在那抓住了他兩隻手的手上。上麵傳來的力讓達米安不由自主的跟著移動,被半提半拉的抓起身體。那兩隻手的樣子似乎是為了阻擋對方手裏的木劍,但是隻是那麼輕輕的一抹,達米安右手上的手套,連同一層皮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然後他甩手試圖放開那把劍的時候,對方不知怎麼隨手一扯,那裏原本已經劈開的一根指甲就已經被連根拔了下來!

    可怕的痛苦,讓年輕的貴族踉蹌了一下,然後咚地一聲跪了下去!

    他早就已經沒有多少的力氣反抗了,那種劇痛,已經讓他的現在連控製大小便眼淚鼻涕的力氣都不知那裏去了,極度的恐懼蹂躪著他的精神,很快就超過了極限,他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抖動和扭曲著,倒像是一個歪曲無比的笑容,隻是發出的聲音比慘叫還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毛骨悚然,因為達米安聽不到自己的慘叫聲。

    他的耳朵裏已經填塞了無數的聲音,那是手臂的肌肉扭動到平時轉不到的地方的摩擦音,和脆生生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音調。可是這個聲音隻有達米安本人才能聽到而已,真實地,從身體的內部傳進內耳的聲音之中。

    而他周圍的所有聲音都變成了威武雄壯的怒吼。

    年輕貴族的腦袋垂下去,再挺起,再垂下……疼痛可以讓人昏迷再蘇醒,蘇醒又昏迷……

    昏迷與清醒的間隙,他隻能看到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閃爍著銀色目光的瞳孔,冰冷,殘忍——讓年輕的貴族有所明悟——活生生疼死,這就是那個敵人,扔給達米安的,唯一的道路。

    ……

    “住手!”

    一個低沉的吼叫聲響了起來。

    愛德華心中一驚,他隨手扔開已經軟下來的對手,試圖退開,但在那之前,一圈黑光在他周圍爆開,地上的陰影扭動著化為實質,一條條足有十尺長的條狀物猛地從四麵八方奔湧過來,纏繞住他的手腳,身體,盡管獵人幾乎瞬間就扯開了十幾條,但那來自不明空間的魔法生物卻隨即擁上更多,將他緊緊地纏繞

    “糟糕!大意了!”

    愛德華心中大驚,他沒想到有人竟然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時候,敢於破壞規矩向他發起攻擊!這個驟然爆發的魔法省略了咒文,速度之快,連他也難以反應,而且還不止如此,脖子上的那些魔法觸手竟然開始向內緊收!力量之大,完全是要壓碎他的喉骨!而手臂上的力量也難以為繼!

    “狡猾的小混蛋,你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死吧!”

    骨頭似乎在悲鳴,喉嚨被壓迫出一陣陣的幹嘔感覺,卻又被勒得咯咯作響,愛德華轉動唯一自由的視線,注意到側方看台上,那個陰鬱的影心靈術士在腦海中聚集著最後的一點力量,然而對方的精神似乎根本不受絲毫的影響一般。

    如果說心靈戳刺的力量是細微的鋼針,那麼對方的精神,就像是一堵堅厚難比的牆!

    “該死的……真特麼的失策!”機會變成了危機。愛德華發現自己顯然低估了一些人的行為——皇權,世俗,或者是常理,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唯一需要遵守的規則,隻有力量才是,因此有些人,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一個高階法師,隻要用一個‘魔法失控’的借口,自己就算死的冤枉,也無可奈何。

    死?

    不,我會這麼死去嗎?絕不!

    思維似乎被攪合了,模糊的,卻又純粹了……所有的念頭在翻滾,在聚合,最終化作一股!

    呯!

    腦海裏似乎傳來了一個又驚又怒的咆哮聲,而同時陰影構成的觸手在空氣中化為無形!愛德華狼狽的跌到了地麵!他無神的抬起頭,注意到可怕的咒文頌唱的聲音之中,那個人影的周圍正在聚攏起更多的魔網的能量……

    該死的混蛋,不顧一切啊?

    隻不過就在苦笑凝聚上嘴角的刹那。隱隱的雷鳴聲從天空之中傳來。

    “不好了,陛下,快離開這裏,有人穿過了魔法的……”

    一個聲音在高聲示警,但是等到它發出的時候,明亮的火光也隨之亮了起來!翻卷的火焰在空間裏一閃即收!就像是某條紅龍在空中打了個噴嚏!

    ……

    發出了警告的一名國家法師臉色已經蒼白。

    皇帝所在的地方,防禦自然是極為周全的,這樣的大型建築中反傳送這種事情,必然要做,而國家法師之中的精英,也必然要重新加固過這些反傳送法陣,務求做到最高。

    隻是現在,那名國家法師臉上兜帽的陰影也遮不住他蒼白的臉色——防護極為周全的魔法陣勢,竟然出現了一個空洞,雖然並不是太大,然而卻足夠傳送過一個人到他們身邊了,他的身體僵了僵,立刻便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胸口上的一枚掛飾,啪地一聲,將一圈金色的能量在自己和皇帝周圍展開。

    “唉唉……小家夥,那麼緊張幹什麼?我隻是過來看看熱鬧而已。怎麼這麼麻煩?”一片水波般層層疊疊,緩緩消散的光暈中傳出一個尖細的聲音:“唉唉,早就說過,如果不是不得已,最好不要製作這些儲法物品,發數太少了,對於資源是一種很大的浪費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1:00
第105章 第二座學院

    我以諸神名義發誓,賭上肺炎和魚丸的節操為擔保,我絕對沒有騙字數……關於老法師登場的那一段。我隻是早就寫好了一直想用,但沒用上而已,不信你們翻翻前麵的章節……

    我承認這兩天改的確實挺大。一來是因為丟了一點存稿,二來也是為了連貫性,否則又有人說我前後不搭了。

    看看熱鬧?

    這是什麼狗屁理由?為了看熱鬧,便在事前不通知的情況下,闖入國王陛下所在的場合?

    說出這理由的人一定根本不知道這個舉動,會讓多少人為此負責一一不隻是安全方麵的問責,還有那因為強行破壞而對魔法陣,對人員精神力帶來的巨大衝擊,還有剛才那個損毀的一次性防禦,這些即使能夠恢複,耗費的物資也難以計數。

    “呃……呃……阿爾伯特導師閣下!”

    負責防衛的法師憤懣的低吼,隻不過在半途已經化作了一個驚異的尖叫,像是一隻被人掐住了脖頸的雞雛。

    理由是荒謬的……可是就算再荒謬個一萬倍,一億倍也好,現在它已經成為了一個真理。在圖米尼斯,這個人的身份足以讓任何的荒唐不可信的事情變得堂皇可信那個矮小、的人影抬起手指,巨大的魔法力量在這句話說完之前就已經聚攏起來,化為恐怖的一束灰色光線,徑直穿了出去!

    轟隆!

    漂亮的看台隆隆崩塌,可怕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堅固的石台崩塌成為了漫天的塵土!人群在沸騰尖叫,慌不擇路,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晃晃碩大的腦袋,一臉無辜:“專門選擇這種人多的地方,看來真是個狡猾的混蛋啊……嗬嗬,居然讓他逃走了,看來,我這把老骨頭也確實有些生鏽了,真應該磨練一下呢。

    “啊啊”,看來隸來的有點唐突,不過你也知道,想要弄清楚你們究竟誰負責哪裏,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要聯係的人太多……你想辦法簡化一點吧。”收回了手指,侏儒朝法師那個方向上點了點頭,一隻手似乎是在胸口上橫了一下,像是行禮……不如說是抓癢。

    但這個動作顯然已經代表了一種麵子一不是那位法師,而是端坐在中央王座上的那位國王陛下。他已經起身施禮,神情肅穆。

    “阿爾伯特導師,數年不見,想不到您的風采一如往昔,但今天您怎麼有時間離開法師塔?”

    圖米尼斯王國的法師地位崇高,以至於每一位國王陛下,都會在法師塔裏進行一個時間段的訓練雖然不見得能夠掌握魔法的奧義,但至少會得到**師的一些教誨,成為他們的學徒。使通常隻是由一些普通的法師進行係統的培訓,不過這本來也就是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為的不過是讓**師確定國王的人選而已。

    “哦,倒也確實應該出來看看,阿爾,你都已經長出胡子來啦?我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你,你還隻是個塗脂抹粉的小鬼頭呢,現在還喜歡吃杏仁糖麼?”侏儒抬了抬眼皮,掃過國王陛下的麵孔,然後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他隨手揮動,地麵上就生長出了一組黑色的華麗椅子,而他自己先一屁股跳上了一張:“唔,也不需要那麼緊張,我說了,隻是來看熱鬧的,最近沒有什麼恩路,所以就找點感覺唉…哦,前兩天,有人告訴我,在法師塔裏‘宅’的太久有害健康,所以出來走動一下。

    “能夠見到您實在是太好了,我……”

    “好啦……見過幾次,又隔了幾十年,見不見到,有什麼區別?無聊的客氣話就免了吧,反正你們事情多,忙你們的吧,讓我自個兒呆著。”老侏儒厭煩的揮了揮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在他身邊走動,隱形仆役已經從空間之中掏出了大包小裹的東西……,水果幹,紅酒,還有肉脯。

    於是國王陛下便開始頭痛了起來。

    忙我們的?要怎麼忙?

    若說典禮就此結束,那麼哪裏還有熱鬧給這位**師看?可如果仍舊繼續,這位大爺往這裏一座,自己要怎麼辦?

    跟以前一樣,高高在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話,欣賞?顯然那確實非常威武霸氣,可如果一位**師若是因此產生不滿,那這一切又要如何結束?

    更何況,即使再怎麼行事隨心所欲,也不可能毫無理由,從那個出手的偏向就可以看出,這位**師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那位剛才在場地中的學徒。

    “好了,陛下,雖然產生了一些小小的騷亂,但是比武已經分出了勝負,是愛德華,文森特男爵獲得了勝利,那麼接下來,武鬥大會的項目會繼續,請您欣賞吧。”一位將軍幹咳了一聲,試圖為他的陛下解除尷尬。

    但那位**師額閣下,顯然並不想要讓事情就這麼滑過去。

    “唉……我說阿爾啊,你們這裏到底是在幹些什麼?小孩子打架,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大人還要插手,簡直是極端的沒有風度!”用一曰酒把嘴裏的食物衝下肚子,老頭兒開口,而在遠處,某個當事人已經淩空飛起,朝這邊飛來:“這樣的家夥也能成為法師?看來以後國內的這些閑散人員,真得好好地進行一下篩選。”

    可你自己不是也插手了?與那個法師相比,那不也是以大欺小麼?

    這句話想必是大部分人的心聲之一,可是絕不會有人將之說出來”,…在一個貨真價實的**師麵前,沒有人會提出絲毫的質疑,就算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也隻能隨聲附和:“是的是的,確實是有失風度的……這樣的家夥很可能是,不,必然是一個邪惡的法師,我立刻就下令通緝他,這樣的家夥,決不能姑息。”

    國王陛下尚且如此,那些貴族們自然就更不可能有什麼擅越,於是當愛德華淩空飛回到了這片平台,看到的便是一群沉默的吸水鳥。七嘴八舌地重複著:“一定通緝,絕不饒恕……”

    “你怎麼……您怎麼會大駕光臨?”

    壓住心中的驚訝,愛德華低聲問道,雖然看見剛剛將那個暗中出手的法師打的生死不知的一擊。是來自於這裏,但他卻沒想到是這老家夥親自出手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自己原本的某些猜測,並沒有什麼錯誤。

    這老家夥,果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師啊”

    “嗯…我要是不來,你不是被人燒成了肉幹?你這小鬼狡猾陰險,肉想必也不會好吃,所以還是要留著你,給我做點東西吃吧。別忘了,這次是我救了你。”老侏儒一臉得意:“說起來,剛才那家夥是個什麼來曆?趁著你跟別人玩的時候出手,他是另外那幾個小、鬼一邊的?”

    愛德華的目光,在國王陛下身後的人群中,微微停住。

    “我……”

    於是那個中年人的身影,便被迅捷而無聲的孤立出來。中年人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一個幹澀的單音……

    作為財務大臣,他本是個辯才無礙的人物,不過與那雙眼眸一對,腦中的恩維便轟的一下混亂了,他的身體搖了搖,臉色立刻蒼白如死,原本想好的理由,一句也說不出來一一這種小小的場合,竟然能讓那老家夥屈尊降貴親自到來,看來是極受重視,現在如果那小鬼沒事還好,就算是傷了幾根毫毛,老家夥隻要一句話之間,自己就得倒了大黴!

    還說不定有別的辦法,據說**師各個都是怪物一般的存在,隨便能點降咒之類的手段,即使遠隔千裏,恐怕也要讓自己死的淒慘無比!

    變聾變瞎,變成青蛙,渾身長出蟲爵,甚至還有可能……

    愛德華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在高階太多的力量麵前,數量、勇氣、智慧、經驗,什麼都沒有用,一切都隻是虛幻,隻有力量才能對付力量。位階上的差異實際上在人群中劃分出了最現實的階級,在不同力量位階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平等。就象在草原上,獅子絕對不會去考慮斑馬的心情,統治者們也不會在意普通人甚至是低階力量者的權利和感受。人權和平等,隻有在同樣或相近的力量位階內才會成為現實,否則就是弱者無用的憤懣和空洞的呻吟。

    好吧,不管這老家夥到底怎麼想的,自己這也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一個**師的人情啊…,這可不是那麼容易還的。

    至於說這往金鳩鵬侯爵……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一下子撼動那個家夥的地位的,因為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阿爾伯特給自己撐腰是好事,可是他不可能因此就讓皇帝做出這種荒唐的斷腕舉動,教子無方算不得罪名,除非他的兒子做出了神憎鬼厭,通敵叛國的大罪,否則的話,單方麵憑借著這種無理的壓製,自己或者有一定幾率可以除去一個大敵,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敵人一國王,整個貴族階層,甚至是整個國家。

    因為那是讓整個貴族階層都會人人自危的舉動。

    沒有人再提起那個法師的事情……也沒有人再說起達米安,似乎剛剛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實際上之後的騎士決鬥,並沒有多少值得觀看的地方。

    這些騎士,來自於各個地方,但卻並沒有多少能力強大到極點的存在一雖然這個世界的法則似乎是完全偏向於魔法,然而純粹的戰士也並非是一無是地”,大把是和戰神的某種庇佑有所關聯吧,雖然即使最為高明的戰士,也還是比不上法師。但是他們也有了遠遠超過常人的身體。

    傳聞之中數量極少,被尊稱為劍聖或者大騎士的存在,單純的**優勢就已經足以免疫大部分的魔法,身體的堅強程度簡直和法師能夠發出火球一樣奇妙,一個狂怒中的野蠻人能夠舉起來房子砸向對手。

    貴族們身嬌肉貴,自然不會親自出戰,而是由他們選拔出的一些優秀人物來代替被冊封的騎士出陣,規則更加接近於競技性質充其量隻能算是一種花哨的表演而已。

    往往都擁有值得驕傲的實力,因為在其後的表演之中,他們往往會成為受到挑戰的目標。當然這同樣也是顯示自己的一個大好機會,在今天這個日子裏麵,在表演之中贏得勝利會令自己更加引人注目。

    然而這種木刀木劍之間的決鬥對愛德華來說卻無聊的要死一太過於中規中距了缺乏變化,如果這幫人麵對著的是一位法師比方說剛才出手暗算自己的那個,他們恐怕連翔都會被爆了出來!

    “其實我有些奇怪,王國既然成立了魔法學院,那麼為何會沒有成立一個軍事學院?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啊。”

    “請原諒?”

    “嗯,這是一個古老文明的筒言,意思是說軍事是一個國家最為重要的問題之一,關乎著它的存亡,作為王者是不可以不了解的。”

    “騎士的劍術可以向一名騎士學習,可是並不一定每一個騎士都是適合的老師一師一徒的傳授方式並不適合於軍隊,也並不是每一個侍從都能夠幸運的遇上適合他體質來因材施教的老師,如果一個天生速度具有優勢的侍童碰上了一個擅長戰斧的騎士那麼對於他的人生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一名真正的法師除了學習還需要通過不停的戰鬥來充實自己,同樣一位騎士也是如此。我想陛下應該深有體會。”愛德華侃侃而談:“跟隨者將軍們進行學習,是必要的,可是戰陣的推演,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就算你能學習到一位將軍掌握的知識,可是那並不表示你能在真正的戰爭中將之發揮出來,你需要有對手進行不斷的演練,而這種事情,光是在軍營之中是無法完全做到的。”

    “那麼,你認為要如何解決?”國王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就此變得更加熾烈起來。

    皇帝,即使是最為庸庸碌碌的皇帝,隻要他的腦袋還完好,精神沒有大的問題,那麼就沒有一個不對於權力威望感興趣的,中央集權的程度,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往往是最為受到關注問題,而且,他們通常很容易受到一些巨大的誘惑開疆拓土,功蓋千秋,那是因為某些事情的弊端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緊要,那是他的臣民們要去承擔的東西……秦始皇,隋煬帝,這些著名的暴君,所做的著名的舉動,又有哪一個不是,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1:00
第106章 猛禽窩旁的領地

    “將學費分成各個等級,定在每年五百到兩千金幣之間,而學員的總數控製在八百名左右的話,一期的學費大約就在金幣六萬以上,而這種集中式教育的花費就隻有對於教導著的聘用,以及建築……現在羅曼蒂城之中就可以找到三十名以上的老資格軍人士,可以擔任戰陣推演,以及軍事的教導工作。而皇家騎士團的騎士們,作為劍術,騎術,戰陣戰鬥指導也並無任何問題,隻需要多發放一筆薪金。總體花費,在一萬金幣以下,而學院院址的建設資金,則可以直接預支第一期的收入。”

    圖米尼斯的財政大臣微微低頭。吐出一串數字。

    “隨便的一句話,便是六萬以上的金幣收入……嗎?”皇帝垂下目光,六萬金幣,幾乎是一座小城一年的稅收,可以武裝一支三百人的重裝步兵,或者半數的輕騎,即使是皇家騎士團,這個數字也足夠武裝三十人左右。在戰場上這已經是一支可以改變局勢的力量了,但金錢的收入,似乎還隻是最為簡單的一項:“約拿,你認為這個提議可行嗎?”

    “可行,而且,如果再按照那個小……愛德華子爵的說法,將這座學院建立在城市外圍,那麼因此產生的新的商業活動的刺激,新的稅務,則可以為帝國再帶來每年至少在三萬金幣左右的額外收益,另外,如果對這座學院周圍的土地采用出租而非出售的方法,這個收益可能還要高出兩成左右,並且完全控製在您的手中。另外還有魔法裝備的消費,如果利用那些貴族後代們的攀比心理,恐怕能夠造成極為可觀的收入,當然前提是,學院方麵不會參與進這種競爭。”

    是的,愛德華子爵。

    中年人的眼光閃爍了一下……就在兩個沙漏之前,那短短的建議之後,那個剛剛被冊封的二等男爵就已經變成了三等子爵了,多麼快的速度?

    “我隻需要知道最確實的結果,至於說預定的部分,等確實的數值得到了再考慮吧。”財務大臣隻會談錢,因此皇帝隻能點了點頭:“那麼就開始執行好了,在冬季到來之前,打好建築的基礎,我有預感,這個建築有成為傳世之物的資格。所以,不必吝惜金錢,讓它變得更宏偉一些吧。”

    “是的,我的陛下。”財務大臣應答,然後沉默,直到皇帝抬起了頭。

    “達米安的傷勢怎麼樣了?”

    “都是些皮外傷而已,牧師的治療之後,便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不過……那孩子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可能需要再調養上一段時間。”

    “唉,他平時確實是太過隨心所欲了,這一次得罪了不該招惹的人,也算是一種教訓……不過,從結果上來說,並沒有產生太多的影響,他武力雖然不佳,但是表現得還不錯,至少沒有給我們丟臉。”皇帝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所以這一次的事情,就這樣吧,你之後不要對他再責罰什麼了。”

    “……是的,陛下。”財務大臣沉默了一下,並沒有說出自己兒子在剛剛蘇醒的時候,吐露出的那個事實——“他改變了聲音……我根本就沒有說過要殺他,我也沒有……”

    腦海之中閃過的兒子那種淒厲的慘叫聲,讓中年人微微顫抖,不由得閉上眼睛。一直以來,他都不喜歡這個孩子,因為他的驕縱,他的愚蠢,他的懶惰……可是在聽見那淒厲的慘呼的時候,他才知道,血脈之中的聯係,是不可能會輕易被厭惡而抹消的。

    如果不是那個法師在半途中插手,自己可能就會失去這個孩子了。

    他很確信。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不過是場普通的決鬥,以及失敗,但金鵜鶘家主心中卻有著明悟……那個可怕的法師學徒,是帶著貨真價實的殺意的,甚至可能不隻是達米安,一伺時機,他便會向自己,以及整個賈斯伯家族露出獠牙,將之撕碎,吞噬。

    或者現在他的力量還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以後呢?十年,二十年之後呢?

    “這個愛德華子爵……他很聰明,也很能忍耐,這樣的人,通常都是很有趣的存在,他們必然要在某些時候,綻放出屬於他們自己的光彩,哪怕隻是短短的一瞬間。”

    國王並沒有注意到臣子短暫的表情變化,更何況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很聰明地將一個堅果給了我們,因為他知道這東西隻有擁有鐵鉗的人才能享用,而他也能夠得到一份果仁。”皇帝站起身,凝望著窗外:“但是他或者並不知道,他給我的堅果很大,不隻是我,連整個圖米尼斯,都能因此而飽腹。

    阿爾法·德·斯特拉托·費爾南迪斯露出一個微笑,他並不反感這樣的人,反而很喜歡——聰明人才會權衡利弊,能忍耐的人才可以顧全大局,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力量,並不強大,屬於可以控製的範疇。

    “王國也需要的……?”財務大臣問道。

    提問並不意味著他奢望得到真正的答案。而是他知道,皇帝需要這樣的提問來刺激自己的思路。可是微微頓了頓之後,皇帝卻低聲地開口,給了他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是的,更多的力量,用來……對抗法師的力量。”

    財務大臣呆滯了一下。

    不,應該說,是在意料之中的。

    隻是一直以來,沒有人願意那樣去想罷了。他們都在潛意識中,拒絕去思考這個問題。

    “陛下,您想要如何……運用這種力量?我認為,這並不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形成的。”沉默良久,中年貴族才開口道。

    他不喜歡法師,從來就不喜歡,事實上,作為幾乎所有帝國錢財的經手人,他最清楚那座虛無縹緲之中,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個沙漏甚至每一息所要吸納的金幣……那是一串讓他感到沉重,沉重的近乎於窒息的數值。

    可是,他必須要製止某些危險地想法,這是他作為臣子的責任。

    “不必擔心,約拿,並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那樣。”

    臣子憂心忡忡的表情讓國王哈哈地笑了起來,道:“隻是,曾祖父將這座學院留給我們的時候,想必也並沒有讓我們對於它如此的依賴,不,應該說。讓王國成為法術學院的附屬品,是我的祖父,父親犯過的,以及我正在犯的最大的錯誤,所以,我想要糾正這個錯誤。但這不會太快,也不可能太快。”

    皇帝的曾祖父,格蘭·費爾南迪斯,圖米尼斯王國的第三任帝王,那位將開疆拓土視作最大樂趣的皇帝陛下,是個對於魔法極為癡迷的存在。

    不僅是簡單的癡迷,而且還用最大的高瞻遠矚和驚人的魄力,以國庫的全部財產,十數年的國家收入,甚至是一塊最為豐腴肥沃的土地作為代價,將魔法變成了他的王國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雖然經曆了百年的時間之後,整個鬱金香·費爾南迪斯家族,似乎每一代都沒有能夠凝聚起足以跨進這個世界的門扉的天賦,可是這樣的天賦限製,讓他們每一代人對於這個世界的偏好越發的強烈,從未有任何的削減……

    或者正是因為對於天賦的不滿,格蘭大帝對於魔法唯一的改動,便是破除了法師們引以為傳統的師徒傳授製度,吸引了幾名**師的青睞,將法師塔遷居一處之後,便建築起了大陸上迄今為止,現存的唯一一座,國家規模的,關於教授魔法學院……存在於這個國家的首都。

    然後他的遠見被證實了,就在這位皇帝擴展了王國的版圖,卻又招來了百年前,帝國發動的那場導致了他死亡的巨大的攻勢時,正是霍金**師那個毀滅性的咒語,將這個國家從重新被帝國統治的厄運之中拯救了出來。

    於是,在他的子孫們的時代,一大批中下級的魔法師們被填充進了社會的各個角落,魔法,也真正成為了滲透在這個國家血脈之中的一種元素……法術加強了農業的收入,法術增加了建築的速度,法術保證了商業的流程,法術讓整個國家處於不敗的戰爭之中……

    這也是這個起源於貧瘠的西封邑地,原本不過是一個帝國偏遠子爵領的國家,最終能在區區百年之內,成為了大陸的棋盤上一角的原因。

    然而,對於一個國王來說,這並不一定是一件令人高興地事情,

    “我小的時候,曾經問過祖父,魔法學院的院長,是不是我們這個國家最偉大的人?”目注著窗外的世界,皇帝緩緩開口道:“而祖父的回答是,院長閣下是偉大的法師,但他應該不是王國之中最偉大的人,因為一個王國之中,隻有皇帝,才是最為偉大的人。”

    “可是隨著我逐漸長大,我忽然意識到一些事情,有時候,強大,就等於是偉大。”他說著,但又不像是在說給誰聽,隻是在敘述而已:“我有時候會想,如果**師想要當皇帝,誰能攔住他?成千上萬的士兵還是精銳的騎士?”

    “我的陛下,**師……當皇帝對他們來說確實很容易,可在曆史上,沒有幾個**師願意那麼做。”

    財政大臣謹慎的開口道:“法師擁有一塊領地的記載很多,但即使是那些最為邪惡的法師們。或者是在法師們最為輝煌的年代,大奧術師們的年代,法師們也沒有成為國王,隻是擁有著各自的城堡,甚至連仆人,也是魔法構造。”

    “說得對。法師們常說,一個人如果熱衷於權勢,那麼必然不可能踏上法師的道路,至少,不可能成為一個能力強大的法師。而法師的**,也並非是一般民眾**體能夠滿足的,他們最終總是會發現,除了自己的力量,其他的並不需要依靠。也隻有他們的力量,才能滿足他們的野心。”

    皇帝笑了笑。

    “……但對於這個國家沒有任何的野心,那麼他們還幫助國家幹什麼?”

    財務大臣呆了呆,在腦中重拾起一個疑曾幾何時,他記得年輕的自己,也曾經向他的父親發出過這樣的疑問。

    而金鵜鶘的上一任家主輕描淡寫地總結出兩個字。

    “方便。”他說:“法師們雖然強大,但畢竟不是神隻,有太多的知識需要他們掌握,他們沒有興趣去插手凡人的事情,太麻煩了,毫無吸引力……所以,他們需要一些對這些事情有興趣的家夥們幫助他們管理,保證他們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他們喜歡的事情中去。”

    但是金鵜鶘的現任家主,卻很明白這些話隻有在外人的嘴裏才是如此的輕鬆——皇帝,不可能甘願隻是作為一個名義上的掌權者,不可能甘願隻是一個管家,一頭在需要的時候予取予求的工具……那簡直和女表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皇帝,應該是至高無上的,至少在天穹之下,他們應該如此。

    他們或者不會介意虛無縹緲的神權,但是他們絕不會容許一個凡人來分享,甚至是擁有淩駕於他們的權力。

    然而現實卻並不能夠事事如意。

    不管皇帝願不願意,如果不是法師學院,圖米尼斯王國根本就不可能擁有現在的國土,充其量隻能是夾在火紋和帝國兩個大國之間,細碎的緩衝領地的領主之一,而現在如果沒有了法術學院,恐怕兩大國度都不回放過這個隻有他們二分之一國力,卻一直哽在喉嚨上的尖刺。

    實際上,帝國對於實現這種想法的試探,便一直也沒有停止過,而火紋王國,那個野蠻而古老的國度,則在沉默之中,積蓄著可怕的令人無法預測的力量。

    “我並不擔心**師們,他們擁有著的力量,早已將他們的層次推到了我們無法觸及的程度,但可怕的是,現在的圖米尼斯,並不是隻有**師,也不是永遠隻有**師。”皇帝說道:“就像那個小家夥說的一樣,十年樹木百年樹人……而百年後的事情,必須現在開始,才不算晚。”

    ……

    ……

    “果然,這還真是個百年大計啊……”愛德華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軸,歎息了一聲。

    因為國土勘測和統計這類事情也要借助法術,因此圖米尼斯的國家地圖,學院之中也有一份,不過當愛德華因為些許的好奇而調了這些資料來看後,他發現自己似乎又碰上了一些麻煩。

    他的封地距離羅曼蒂並不遙遠,三百裏,快馬一天一夜就可以來回,領地中有一條河流經過,森林和穀地也並不缺乏,這樣的地方,想必土地應該也算不上貧瘠。更是臨近王國通往東北方領地的沿線上,算作是交通便利的好地方。

    可愛德華現在卻寧可它的交通並不那麼便利,甚至是離著首都更遠一點才好。

    看看這片領的輝煌紀錄吧……

    第二十八任的領主橫死。

    第二十九任的領主統治了兩年便放棄了領地,改封為一塊在西封邑地裏的荒蕪土地。

    第三十任的領主卷入了一場領主之間的紛爭,橫死……

    第三十一任的領主卷入了一場領主之間的紛爭,橫死……

    ……

    最近五十年之中這裏已經更換了十二任的領主,其中三個橫死,五個卷入了領土紛爭而死亡,還有三個是幹了不足一年就交卸了責任,寧可換上一塊養老的領地,而統治時間最長的一任。也就是上一任的領主——他差不多幹了十年,但九年半的時間,似乎都在首都之中打醬油。

    愛德華其實倒是也可以延續這種生活,

    如果這樣做的話,他差不多也可以拿到每年三千金幣左右的稅金,那是足夠任何一個小貴族家族揮霍一年的費用,用來給一個英雄養老已經算是奢侈中的奢侈。

    可愛德華並不想要延續這生活。

    畢竟說起英雄,他能想到的似乎隻有被斬首的德拉克拉,還是被燒死的聖女貞德?英雄這個單一的稱號能給一個人帶去除了虛榮之外,恐怕沒有任何好處,而這一層光環隻會讓人背負上沉重的枷鎖,變成一個公眾希望的角色或者最終走上墮落者的道路。

    要想按自己的希望生活,還是得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園的。在潛意識之中,愛德華未嚐不希望能找到一個地方,沒有肮髒的權力紛爭,可以安心享受生活的樂趣。但是這裏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到安寧的商業社會,要想得到一片樂土,隻有依靠自己去開拓,去守護。

    “還得把半精靈們安排到裏麵,所以看來,恐怕得耗費一大番的工夫了。”心靈術士微微閉上眼睛,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打著,勃艮第這個地名旁的,一行紅色小字。

    布萊霍克家族領地。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實際上,布萊霍克家族的整體實力在王國內並不居於前列,但卻很少有人沒有聽說過布萊霍克家族騎士團,這支人數始終徘徊在五百左右的巨鷹騎士,卻是圖米尼斯,甚至是整個大陸上任何一股勢力都垂涎的強大軍事力量。

    那是一隻翱翔於天空的騎士團。

    巨鷹。與鷹沒有太多區別的飛禽,隻是體型上,可以生長到超過十五尺,擁有著三十呎的翼展,可以搭載小型弩炮,以及魔法使用者的,恐怖的戰鬥提到布萊霍克的話,這是第一個應該想到的詞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1:00
第107章 大法師的饋贈

    “把微笑和友誼的援手延伸給你的敵人。當他們緊握著你的手時,用你另外一隻手中的匕首打擊他們,否則他們毫無疑問也將如此對待你……所以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靈晶仆用一條細長的星質腿將眼前的羊皮紙翻過一頁:“其實這一次你倒是幹的還算不錯啦,隻是中間的轉折出乎意料,多少會帶來一些麻煩……說到底,你的能力還是太差了,差的太遠,否則的話,對付那麼一個廢物,用得著這樣大費周章麼,心靈異能裏有的是辦法,足夠讓他死的自然而然,毫無破綻。你可是個傳心者啊,做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最為得心應手的麼?”

    “有什麼關係,下一次他如果繞著我走,算他走運,若是膽敢挑釁,嗬嗬,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傳心者挑起了眉梢……

    這並不是無端的威脅——事實上,如果那場決鬥之中並沒有出現阻礙,愛德華本想要施展一下他現階段掌握的最後一種靈能,體驗劇痛……

    這是個直接作用在對手身上的異能,顧名思義,讓對手重新回憶起曾經收到過的最為嚴重的傷害感受,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傷害,但大腦的意識疼痛,卻足夠直接殺人於無形之中。

    本來,這個能力非常適合用於偷襲能力高強的人物,特別是在他進行某些特殊動作的時候——一個正在施法的**師如果遭遇到這種劇烈的痛苦,施法失敗幾乎是一定的事情,即使受傷不重,後續的魔法反噬也足夠要了他們的性命!

    但用來折磨一個人,也是個不錯的手段啊……甚至足夠讓對手死的無聲無息。

    “死期?別忘了,他們背後的勢力可是很大的,說不定現在,整個國家都是已經將你作為了潛在的的敵人,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從你預想不到的地方飛來一些致命的東西?”

    靈晶仆毫不客氣的刺戳著思維防線中最為薄弱的部+——心靈的聯係讓它與傳心者之間,本來沒有半點的秘密可言:“就算幾支暗箭可能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就能確定,他們下一次扔過來的,不會是投石機的石彈,或者是爆裂火球?你以為有個人來給你撐腰的幸運事兒,次次都能夠發生?”

    “對付一個**師的弟子?借他們個膽子!”

    “如果死無對證,那他們為什麼不敢?”

    愛德華沉默了下來。

    其實在這個奇幻的世界,死人也未必就不能對證徒也曾經翻閱過幾個能拷問折磨死者靈魂,逼迫信息的奧術,而神術中也有類似的能力,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時時刻刻都被邪魔,眾神,甚至奇奇怪怪的大能關注,他們或者並非無所不知,但是主物質位麵的事情,基本上很難瞞過他們,預言係法術之中,就有不少跟這些存在溝通的方法,想要得知真相,甚至重現某一場景,都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但是,想要破解也不是很難——這種驚擾、折磨逝者亡魂的行為,素來都被認為是邪惡之舉,善神是決不會賜予牧師這種神術的,一般隻有邪神的牧師才有可能會。而且即使是冤死的靈魂,隻要一個安撫的神術,也照樣就會滿足地離開,到各自的信仰歸屬神隻那裏報到。

    至於預言法術,一直停留在溝通階層上,環數較低的隻需要一個回避偵測就可以破解,而高環的東西……實際上整個大陸上的**師都沒有幾個是主修預言的,這個派係的法術雖然能讓人趨吉避凶,卻重視某些心靈層麵,並不直觀,因此若不是有特殊的天賦,很難學習到高階層次,

    好吧,不管是什麼法術,會不會起效,以及老法師會不會因此而震怒來替他報仇……那個前提都是,他愛德華已經死了。報仇什麼的,對於一個死人毫無意義。而死者複活這種神跡,已經絕響了千年之久,他愛德華可沒興趣也不可能堆積起對於哪個神隻的絕對忠誠,換來機會重返人間。

    “誰又沒有一點手中的實力?難道你以為金幣真的可以壓死所有的對手?更何況,你現在都不知道那老家夥為什麼會出現保護你吧?別忘了,你可不是本晶體大師,那麼具有利用價值,況且你可能在老家夥的庇護之下過上一輩子的時間?”

    “煩死了,閉嘴!”

    “惱羞成怒有個屁用,你又不姓釘宮的……隨便罵上兩句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才能讓你的靈能更強大一點,我看這一次倒也是個不錯的機會,戰場啊……充溢著詭計,絕望,殺戮與死亡的聖地,也是個絕好的鍛煉自身的地方,你最近可是越來越缺乏危機感了。”

    心靈術士不由得煩躁地將手邊的地圖扔了出去。

    因為靈晶仆的說法似乎沒有錯誤……麵對危險的迫切,人類靈魂中總有勢均力敵的兩種聲音:一種很合理的教人考慮危險的性質和避免危險的方法;另一種則更合,考慮危險太令人喪氣和痛苦了,因為預見一切和回避大勢不在人類能力之內,所以在痛苦的事到來以前還是不去管它而去想愉快的事好。

    而人的行為之所以奇妙,大概就是因為他們的決斷總是在兩者之間遊蕩不定吧。

    然而現在,愛德華麵對的問題,卻不容他逃避。

    按照王國的律法規定,擁有領地,便意味著兵役——領主是必須要擁有軍事經曆的,為了能夠在必要的時候跟隨國王出征。至少需要他們能夠指揮自己的屬下,為整個戰役效力而不是添亂——因此,作為領主的族便必然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軍事訓練。

    事實上軍事訓練什麼的,都不過是些過場……愛德華雖然沒有進行過戰爭的訓練,但他自信,若是真的上了戰場,他或許指揮不了大的兵團戰鬥,但是千人左右的部隊突襲之類,絕不會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土著要差。

    可在圖米尼斯,這個過場,就跟高等學府響應國家號召所開辦的某些軍事訓練一樣,完全不能抗拒。

    戰爭啊……年輕人不由得歎息起來。

    雖然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之後,已經不知多少次,經曆過生死一線的考驗,但是他這還是第一次,需要直麵一場戰爭。

    對未諳兵事之人而言,戰爭無疑殊為浪漫。所以最著名的詩人總是誕生在曆史最跌宕的年代。但是,真正讚美戰爭的除了他們,也就隻有野心家而已——即使愛德華記憶中的戰爭,與這個世界上的有很大的區別,但其實質卻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是可怕的,吞噬人命的行為,絕無任何美好可言。

    雖然貴族們這一次隻是在戰場一圈,並不一定會遭遇危險,不過如果背後有人刻意地進行些什麼呢?

    陰謀論……以心靈為玩具的存在,對於這種思考方式,或者都會逐漸地習慣。

    “唉,歸根結底,這個世界的惟一規則,就是力量。擁有了力量,才有一切,否則,便隻是被擺布的傀儡。”

    心靈術士在心中歎息,見識過阿爾伯特在國王麵前的表現之後,這個念頭便已經在愛德華的心中變得更加顛撲不破——可是他之所以歎息,就是因為自己現階段擁有的力量,嚴重不足。

    艾薩克留下來的靈能,他幾乎已經全部研讀,可惜這些東西都是基礎,階位普遍不高,如今,他的靈能已經踏在又一個門檻,卻要麵臨力量隨機選擇的危險——作為傳心者,如果任由大腦信馬由韁,凝聚出來的靈能,八成和直接的戰鬥方式無關。

    柔能克剛,但弱未必能勝強,所以剛柔一體,才被傳說為武道的最佳形態,而對於年輕的心靈術士來說,傷害和創造機會,是同等重要的戰鬥的組成部分。

    自身的不足,或者就隻能依靠外物來彌補了。

    “拿去吧。”

    一步踏出傳送的光影,阿爾伯特**師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東西扔給了學徒。

    愛德華伸手一抓,卻沒有如願的抓牢,隻捏住了一片袍襟,於是目光掃過袍子上若隱若現的那一圈銀色花紋,他輕輕翹了翹嘴角——

    關於那一次魔法道具的附魔機會,愛德華再三考慮之後,選擇了在那件學徒長袍上麵再附加一個‘位移’的效果——這種法術會讓人被別人時,視覺距離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從而很可能在攻擊的時候失手,雖然這個幻象也和愛德華的心靈能力一樣,對於某些心誌堅定的人沒有太多作用,不過,那也需要他們精神中有這個概念才行,用來防禦出其不意的偷襲,還是能增加相當的安全性的。

    “我不知道你這個小白癡怎麼會跟那幫貴族們扯上了關係,不過你最好小心一點。”老頭兒顯然沒興趣去理會小家子氣的欣喜,鼻子揚的比腦袋還高:“那群狗屎對於麵子可是看得比命還要重的,家族之間的鬥爭是一碼事,外人傷及他後代就不一樣了,在任何貴族之中,這個先例都絕不可開。”

    “這一次他們會考慮得罪了你的後果,所以在積攢出足夠的力量之前,不會輕易地再向你尋釁,但是注意……別失敗。否則的話,所有圍觀的家夥們就會一窩蜂的湧上來,跟草原上的鬣狗沒有絲毫的區別,失敗者最終隻會連骨頭也不剩一根。接著!”

    這樣類似教誨的話語讓愛德華心頭一暖,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黑影已經用快得多的速度重重的打上了他的肩膀。

    “幸好那些狗屎們不會互相幫助,除了明麵上握著的那隻手,他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背麵,放在如何在別人倒在地上的時候再狠狠的踩上幾腳上麵了,所以,除了那個一副豺狼人模樣的家夥,你倒是不用擔心其他方麵的態度。”

    老法師拋出的一個布袋入手沉重,裏麵裝了三件金屬製作的東西,其中的兩件光輝閃爍,似乎是黃金雕琢的,巴掌大小的動物塑像——一對正在昂首咆哮,威武雄壯的獅子,而另一件,則是個小小的立方體,外表呈現出暗沉沉的精金顏色,雕琢著極為繁複的花紋。

    徒也並不掩飾自己的驚訝——這三件東西閃爍著的魔法光澤,在他看來刺目欲盲!那兩件黃金顏色的雕像也就罷了,那半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塊上,深黯的紅光簡直如同一團凝固的血雲。顯然是附著了極為強悍魔法的高級造物!

    “這,這是活化雕像?”腦袋裏調動了一下所知的東西,印證的結果讓他的聲音也不由得抖了抖。

    他曾經聽說過類似的東西——魔法師之中,精研變化學派法術的存在,可以製作出小型的活化的雕像,但這些玩意兒與笨重的魔像不同,平時都是些玩具大小的東西,但隻要念出咒語,就可以變成大型的動物之類,靈活強悍,而且具有一定的智慧,作為護衛,遠比笨重的魔像要強上許多。

    “那一對構裝獅子給你防身用,也可以短距離騎乘,還有一個活化碉堡,如果被敵人圍住了就拿來防禦吧,本來隻要給你幾個任意門的卷軸就可以隨便逃走的,不過你這小子卻似乎又天生對於空間法術有所抵觸。另外,鬥篷上還附加了一天一次的霧化術,必要時可以拿來逃跑……不過隻是一個月,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你用的了……嗨,住手!你這傻瓜蛋!”

    這個時候,愛德華已經念誦出了一個短語,於是他手中的黃金獅子雕像立刻便迸發出了仄仄的光芒,落在地上的瞬間,便膨脹變大,化作兩隻足有十尺長的巨型獅子,雌雄各一,緩緩踱步,外表與活生生的動物幾乎沒有區別,隻是每一根毛發都在閃爍著橙黃的金屬光澤,兩對眼睛都是血紅色的寶石,閃爍生光。

    “我勒個去……這……多謝您,阿爾伯特導師。”學徒隨手從空間口袋裏抽出一支長劍,不過雄獅隻是伸了伸爪子,那劍刃就叮當的一聲被打下半截,於是某人的道謝變得誠意十足,讓**師眼白翻得半天高。

    “這東西一天隻能使用一次,笨蛋!”

    老頭兒揮了揮手,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在學徒腦袋上砸出一個咚的悶響,讓他眼冒金星:“記住了,一天一次,一次一個沙漏時,貴族們到前線的時間不長,可是每年都會有幾個倒黴蛋再也沒法回來,我是不可能跑去幫你的,不過,這倒也是種不錯的經曆,對你的能力提升有點好處,你的力量實在太弱,大部分的魔法武器給你都沒用,隻有這幾種東西附加的魔法都在五環以上,也不需要使用太多精神力。那個構裝碉樓的啟動和回收咒語我已經寫在上麵,使用的時候一定要放遠一點再念咒,否則的話,長出來的碉樓能把你包夾在中間碾碎!給我小心一點!”

    “誒誒?阿爾伯特導師?在教訓學徒?要不要我來幫你的忙?對於調教,我絕對比你熟稔……哦,這不是愛德華小弟麼?怎麼,犯了什麼錯誤了?”

    驟然響起的語聲輕柔而魅惑,隻是鑽進耳朵,已經足以讓人心中發飄,但是愛德華的第一反應卻是抽身後退,用阿爾伯特的身影擋住自己——哪怕隻能擋住一半。

    於是,那踏出了傳送光暈的人影,依舊是一襲樣式誇張的改良法袍,隻是這一次重點卻在背仿如專門為了顯示這一點,她的第一步便是在原地轉了個小圈,於是粉色的長發柔滑飛舞,露出其下大片晶瑩光潔,致致的柔光近乎完美,讓所有的視線都會跟著飛跑。

    “你好……瑪麗蓮導師閣下……”

    “哎呀呀呀,你這稱呼用的可真是規矩過頭了……好吧,我聽說,你最近要到邊境去玩玩?這倒是不錯,年輕人就該懷抱夢想,去闖蕩,去冒險……去犯錯,你才能夠體會到更多美好的經驗呢。比如一場完美的邂逅。”

    “全是廢話,全是廢話……萬一他因為犯錯死掉了該怎麼辦?”矮人不滿地咕噥著:“你到底是跑來幹什麼的?”

    “那就是他的命運嘍,命運可是沒有人能夠違抗的……至於我,我當然是有事情找您啊,

    愛德華明智的一直閉嘴,垂首靜立——跟一個女人討論道理,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買賣,尤其是那些美麗,知道自己美麗同時又善於運用這種美麗的女人,在她們的心裏,道理這種東西,本就是要為她們讓路的

    “唔,我說愛德華小弟啊,看不出你也有兩下子呢。”目光掃過幾件構裝物,天生的尤物發出一串鈴聲一般的輕笑:“當年姐姐我可也沒從這老頭兒身上弄出過一點兒的東西,如今卻給了你這麼多啊?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姐姐我也應應景兒好了。”

    手指輕輕拂過胸前的高聳,然後便有一塊晶瑩的寶石飛了出來——從手中。

    “拿去吧,這可是姐姐我最喜歡的小玩意兒,它叫龍族的秘寶。”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1:01
第108章 孤狼騎士

    “法師的時間可是比巨龍的財寶還要寶貴的東西!整整一個十日的時間啊,就這樣白白的消耗掉了……真是可惡!”

    米蓋爾=唐=塞萬提斯哀歎道。

    這十天以來,他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發出過多少次這樣的歎息了,總之,在這些日子裏,除了搖晃的馬車可以勉強鍛煉冥想集中力之外,他能用來打發這種無所事事的時間的,也就隻有像這樣暗自的歎息。冖=∞bs。∞#★b|騶纈嬲姍桉錙

    或者,你總是需要對比才能夠能夠找到生活之中的珍貴之處,而現在想起來,能夠在學院之中安靜的聽課,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經過這些天努力的學習和了解,那些法師們原本猶如天界與地獄混合語的詞彙已經變得不那麼難懂,米蓋爾已經開始能夠模糊的理解其中的一點,甚至是半成,雖然對於施法能力沒有什麼幫助,但就是這點滴的理解,也讓他感覺一直匍匐在魔法門檻上的自己,已經在麵前大門上撬開了一道縫隙,模糊地窺瞰著內部的旖旎風光。

    但現在,自己卻為何要跟著這個該死的隊伍。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呢?更別說用每天一百二十裏的速度連續行軍十天的辛苦——顯然這已經超出了一個法師能夠承受的限度。

    一想到這些,年輕學徒就不由得咬牙切齒為了自己被那輛破車顛簸的全身疼痛的骨節和臀部。

    可是根本就沒有什麼選擇的餘ˉ那個一身漆黑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麵前時,語氣根本不是請托,而是命令。毫無商討的餘地。甚至與之視線相對的時候,米蓋爾就會忍不住退縮——就像是自己麵前,並不是那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而是個貨真價實的怪獸。

    但這又能怪誰?誰讓自己在之前輸得那麼淒慘·還當眾發下了那樣的誓言來著?===.∞b∞.。∞★b|騶纈嬲姍桉錙

    他忍不住又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好吧,當麵對他時,那古怪的壓迫力或者並不隻是因為自己的誓言

    從之前那些隻言片語的留言之中,他似乎已經可以坐實一個驚人的事實這位首席學徒現在已經有了一個來頭非凡的老師。

    很可能,是學院之中為數不多的大導師之一?

    所謂大導師這個詞,其實隻是那些新學徒們自己的臆測和編造·所指的是一位實力已經到達了頂峰的高階法師,甚至一位**師,幾個學派導師之中的一員。

    **師。

    光是這樣的一個稱呼就足夠學徒心神顫抖,也足夠讓一切有些價值多了。

    跟隨就跟隨吧,反正,一名真正的法師除了學習還需要通過不停的戰鬥來充實自己,這是院長的名言之一……如果能夠因此而接觸到一位**師的話,那麼,別說十天就算是一百天一千天·米蓋爾也願意付

    況且,一切似乎都已經過去了……苦盡甘來。

    米蓋爾望了望四周……

    滿目的奢華簡直讓他也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這個巨大的廳堂之中,十幾張餐桌錯落有致,金銀的器具擺滿了桌麵,碩大精巧的水晶燈飾在天頂上散發著黃金的光澤,周圍圍繞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族婦人們和小姐·而麵前的菜色,則是煎小牛腰子、肚子裏塞著香料與水果的鵪鶉,用雲雀和鷓鴣肉做的肉餡酥餅,用葡萄酒和洋蔥燒熟的牛肉,用蜜浸泡的睡鼠……

    這些東西,即使是富商家庭出身的米蓋爾也不是經常能夠吃到一兩樣·但在現在的餐桌上,卻是隨便供應,而且還少人問津。

    真正受到歡迎的,隻有那些產自於海中的珍饈——某種大魚的肉切成的薄薄的透亮的片,還有整粒整粒的魚子醬·烹海鰻一類的東西。

    毫無′疑問,那是傳送術造就的結果,但木蓋爾簡直都不敢想象要準備這樣的一套食物,竟然還要動用一個法師的力量。

    但這裏真的是海曼?

    傳說中,那座王國的邊陲·防衛帝國入侵的重鎮?

    鐵血的騎士,風塵仆仆的戰馬,粗硬幹澀的房舍與肉幹·厚重堅固,而傷痕累累的城牆·和原木構造的投石器。血跡與屍骨填塞出護城河的輪廓,遠處的原野,彌散著荒蕪的迷霧這些才是那些吟遊詩人弘揚的,帝國的邊陲——英勇的騎士們用自己的尊嚴,信仰,榮譽以及血肉,鑄造出足以抵抗帝國侵襲的堅固壁壘,保衛著平民的安寧和自由。

    好吧,或者一個沙漏之前,出現在米蓋爾麵前的那座城牆,與想象中一般無二可現在,卻已經被那些美貌的侍女、精美的食物、無限量供應的美酒的宴席,演奏音樂、小醜表演的雜耍給衝淡了

    而一排排的長桌前,那些或坐或站一邊吃喝一邊大聲交談著的,穿著華麗的人們,如果不是話題全都是怎麼打仗、怎麼殺人,還有以往經曆的戰爭,真的讓人難以將這些修飾齊整,甚至有幾分文質彬彬的,和腦中關於騎士們的印象有絲毫的重複。

    就象那位學徒長說的,“貴族無非就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動物”嗎?場宴會的主角,是那一群剛剛冊封的貴族騎士,看礻爾大了幾歲,可是除了那種貴族式的油腔滑調,以及在侍女貴婦們身上劃過的眼光以及手腳,似乎根本什麼都不懂徒長對此的形容,還刻薄的帶著幾分韻律,‘耍賤很利索,劍耍不利索,騎馬子利索,馬騎不利索的典型,別說殺人,就是讓他們現在拿刀殺上一隻雞,出血的也肯定是他們本人。,

    雖然陰損,但是確實。

    米蓋爾同樣認為,這些看起來剛剛脫離了騎士侍童年紀,卻似乎根本沒有做過騎士侍童的家夥,說不定能夠全副武裝地騎在馬上而沒有被盔甲壓死或者掉下馬來摔死·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而且,法師學徒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記憶力,這一路上,這些所謂‘遠道而來,的‘騎士們,,甚至還不如自己這樣經曆過顛簸——直到隊伍抵達了城牆之下開始列隊的時候,他們才和幾個法師·出現在中間的隊伍。===.∞b∞.。∞★b|騶纈嬲姍桉錙

    可惡,既然如此,那個該死的愛德華……學徒長,為何還要和自己和他一起受這十天顛簸的活罪?

    心中的詛咒,讓年輕學徒向坐在不遠處的那個‘罪魁禍首,甩出了一串尖銳的眼刀。

    不過顯然根本沒有用處。

    那個家夥正在大口小口的享用著麵前的珍饈,但是卻似乎並不那麼滿意——那些魚子,他隻選擇其中黑裏透紅的部分,牛肉,也隻切中央的一條·剩餘的菜色,隻挑最為鮮嫩部分,有的吃掉,有的嚼了兩口就吐掉,而且還喃喃自語,雖然模糊·但是偶爾流露出的幾個字眼,也知道他在咒罵,而且還是最為不堪的那種,惹得周圍的人們頻頻側目。木顬蹈膘岫uu@少杉囝

    可是沒有人敢於提出任何的意見。

    畢竟大多數的時候,一個法師總是會讓貴族們敬而遠之,尤其是這一次一同前來的騎士們對於這位學徒長閣下·似乎也抱有一種奇怪的畏懼——即使他現在身上不過是一件普通的貴族外袍,但那些家夥們卻似乎除了簡短的介紹和寒暄,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再加上一個穿著法師袍的自己跟在身後,於是很快的·他們兩個人用餐的這一桌,幾乎已經成了獨占的區域。

    “我徒長閣下,就算是你不在意自己是個法師,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雖然作為一個天才的學徒,米蓋爾認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注視·但在這種場合裏,這樣奇怪的被人注意的經驗,還是頭一遭兒終當時間過去了幹個沙漏,終於忍無可忍的學徒·選擇開口規勸。可惜對於侍從的建議,愛德華隻是撇了撇嘴,再吐掉一塊燒得有些焦了的烤肉——

    法師的形象?阿爾伯特在國王陛下麵前那副德行,算是有什麼形象麼?狗屁,那老家夥甚至偷偷抹了國王陛下一身的雞油!

    在那輛不怎麼舒服的車子裏顛簸出火氣的,可不隻是被選擇為侍從的法師學徒,愛德華本人也早已不耐煩的要死——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抵達之後,還有人弄出了這麼一大堆浪費材料的菜色——牛肉太老菜湯太淡餡餅腥得要死!===.∞b∞.。∞★b|騶纈嬲姍桉錙

    這特麼就是在糟蹋食物!

    用手中的餐刀好不容易將一塊烤肉上,烤焦的烤老的生的部分全部削掉,再粘上一點鹽和油,勉強咀嚼著,愛德華不由得又罵了一句…

    碰!

    廳堂的大門忽然猛地被人推開了,因為地域偏北,而已經開始厚重起來的門扉轟地一聲砸上了牆壁,讓整個大廳似乎都發出了吱吱的一聲呻吟,也讓百多人嘈雜的喧囂驟然停滯在震響的餘音之中。木顬蹈膘岫uu@少杉囝

    一片寂靜。

    而在這安靜之中,一個騎士昂然踏入大廳。

    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都投注在這個人的身上。

    或者,這才是真正符合圖米尼斯人印象之中的邊陲騎士形象——一件深黑的戰甲披掛出他高壯的身材,陳舊的表麵遍布著細微劃痕,襟片略有破碎,然而深沉得仿佛黎明前的深幽,隨著行動摩擦出的聲音帶著烽火一般的韻律,掛在胸口正中那枚銀色十字形勳章,格外閃耀。

    一隻手扶住腰畔的劍柄,他就這樣用一種獨特的韻律邁步,行走在驟然寂靜了的大廳之中,平靜而刻板,英俊的麵容不帶一絲的情緒,但就像節奏清晰至死板的腳步聲那般,所有人在注視他的同時,都能感覺到他的傲慢,那份深藏於身軀內驕傲到不屑於展露的驕傲。

    而隨著他的前行,從走廊之中穿進廳堂的空氣,似乎也變成了一種驕傲的冷。

    “咳咳,魯道夫男爵,你遲到了……”

    宴會的主人,海曼城城主,赫爾曼伯爵輕輕咳了咳,將些許的不自然化作一個笑向剛剛談笑風生的貴族騎士們,試圖緩和一下這驟然冰冷的氣氛:“諸位,我來介紹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衛戍騎士團百人長,魯道夫=赫森奇男爵,他……”

    然而這個介紹剛剛起了個頭·便被打斷了。

    “抱歉,城主閣下,我沒有接到需要參加餐會的命令。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7 11:01
第109章 戰場亡靈

    “趕快起來,你這是在幹什麼?”

    “唔,我在玩騎馬遊戲啊?小時候,爸爸就經常讓我騎在他的肚子上,那個時候他很胖的,肚子可好了,又軟又大,晃呀晃的比騎馬還有趣,可惜愛德華你的肚皮不怎麼柔軟,也就是跟普通的馬一樣吧……”

    “那個老頭是怎麼教育的?見鬼,這個姿勢怎麼可以……教給小女生?難道他經常讓你……”

    “沒有啊,上次跟爸爸玩這個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半精靈小姐可愛的偏了偏腦袋,不過顯然沒經過大腦思考什麼:“唔,大概已經有,收了十……二十次新年禮物之前那麼久啦。而且他是有說過不讓我再和別人玩這個遊戲,但是愛德華哥哥你不是別人啊?”

    “嘻嘻,我早就想要再玩一下這個了呢……可惜哥哥你的肚子實在是硬了一點,沒有辦法晃起來。你長胖一點兒好不好?”

    “為了這種東西長胖太不值得了,再說……我想你爸爸的意思是,這個遊戲已經不適合你玩兒了,所以趕快從未身上下來!不許再晃,還有,以後不許在別人沒有允許之前進入到別人的房間裏!”

    那睡裙一樣的東西,以及披肩的組合似乎真的非常邪惡,雖然長度上正好可以將所有禁忌都遮掩起來,但看上去就已經非常的工口!

    更何況,是動作的關係嗎?是剛剛起床的關係嗎?總之又有一種很可愛的紅潤從皮膚,加上那種甜甜的微笑著的,拉緊身上僅餘的布料的動作……

    受不了……這他喵的是犯規啊啊啊……

    “那麼……”

    “悄悄地進來也不行!”內心激烈的矛盾,讓愛德華的聲音有那麼一點變調——他已經快要控製不了清晨的血液流向了,隻好借發怒來掩飾:“真見鬼,你又偷偷從家裏跑出來了?

    “才不是,這一次我有跟老頭子說過啊,他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騙誰啊,準是你又偷偷的溜了出來,連衣服也弄成這個德行。”要命的地方總算是得到了一些放鬆,某人暗自鬆了一口氣,:“另外,這裏可是軍營,不能隨便進來的,在被別人發現之前,你最好趕快回去!”

    “放心啦……艾蓮娜也是要參加這個什麼軍營的什麼的,而且她之前已經被授予了爵位,我作為她的隨從,可以隨便進出……我們昨天來這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讓我不要來打攪你而已,不過現在就沒有問題了。”

    “嗯……這樣還好一點,不過你什麼時候……啊?艾蓮娜也在這裏?”

    “是啦,她也在這裏……她在忙著穿盔甲,所以我先傳送過來給你個驚喜咯。”向著一邊挪了兩下,小丫頭撅起嘴巴,不滿地咕噥:“哼,什麼嘛,一提到她整個人都變了似的,不過愛德華你可真是喜歡大驚小怪的,不就是穿的少了一點嘛,又不會怎麼樣……”

    好吧,這真是一個“驚喜”。

    而且,這個驚喜顯然還沒有結束,不想要結束——當愛德華慌張的扯過毯子來遮掩自己的某些部分時,便注意到那個談論著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帳篷門口了……

    艾蓮娜的臉顯然是很紅的……雖然她一直戴著那頂漂亮的頭盔,但是愛德華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層紅暈在她露出不多的一點皮膚上慢慢地暈染開來。她就那樣站在營帳門口。像是一座鎧甲的陳列架。

    於是時間就在尷尬的沉默之中過去了一刻。

    “你們……”

    “學徒長閣下,您有客人……你你你你……你們在幹什麼啊?我我我哦……我打擾了!”

    但就在情況似乎有所緩和之前,某個愚蠢的傻瓜學徒鑽進帳篷,一頭撞破了這尷尬——想必是見到了他這輩子也很少見到的場景,或者又因為這種事情在他腦袋瓜子裏被想當然的聯係到了某些問題上,於是,這個家夥唯恐天下不亂地發出了一個堪比女妖的尖嚎,磕磕巴巴地掩飾著什麼,然後一溜煙的鑽了出去!

    “我勒個去……”愛德華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魂淡,誰特麼說早晨被妹紙鬧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來著?

    ……

    ……

    或者,與愛德華相比,更多的人顯然更加地不幸一些。

    因為他他們正在被扔進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太陽已經升起了老高,但是彌漫在這一片土地上的,那些淡淡的霧氣似乎並不會因此而散去,相反,它們聚集得更加濃鬱了——在那些故老相傳的怪異故事裏,冤死的鬼魂是最為恐怖的存在……而當那些死者的靈魂聚集起來的時候,強烈的負能量,就會產生種種惱人的異象。

    這種能夠抵擋住陽光的濃霧,就是其中之一。

    天空在頭頂上呈現出一種仿佛被浸泡腫脹一般的青白顏色,太陽則成為了一個灰黃色的小球,無力的散發著暗淡的光,即使是花開時節的暖風。穿過這些霧氣的時候,也會將鎧甲變得冰冷,讓人不由自主的遍體生寒。而再加下永遠是冰冷、潮濕、軟綿綿的地麵,包在金屬外殼下,逐漸發臭的**。周圍的聲音變得空曠而微弱,即使這是一支五六十人的騎士隊伍,但周圍的空間卻似乎寂靜的出奇,馬蹄敲打著地麵的碰碰悶響,也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之中。

    “不必懷疑,你們現在正身處於戰場之中!”

    一個聲音被幻音術送進每個人的耳朵,平緩,冷硬:“這裏,就是真正死亡之地,人間的冥河,帝國墳場!最好給我繃緊你們的每一根神經,瞪大了眼珠子仔細的看著,因為沒準就會有一個帝國鬼從土裏麵鑽出來,掐斷你們的脖子!”

    目光掠過那個發出聲音的背影,愛德華無聲地發出了一個嗤笑。

    人間的冥河?倒也算是名副其實。

    灰霧之中裸露的泥土,仿如墨汁侵染過一般的漆黑,無數橫七豎八的屍體就那樣淺淺的被擱置在泥土之中,其中不乏年深日久的骨骸,但更多的不過是近期消亡的**,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已經化作了那種腐爛的褐色,但若是馬蹄不小心踩踏其上,便會迸發出一大股腥臭的黃褐色膿液,那種古怪的味道,甚至遠甚於血腥。

    而空氣之中,早就已經被這種氣息填塞的滿滿的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將精神集中在口腹,抑製住那讓早飯衝出喉嚨的意圖。

    但是危險?顯然那隻能騙騙這幫剛剛走出了搖籃的小貴族白癡們。

    這裏至少有三個子爵,二十個男爵,而且代表了他們身份的還不止是一個簡單的貴族頭銜而已,除了自己這樣幸運地混進了隊伍的家夥,其餘的每一個人,隻要出現了些許的閃失,整個的北方戍衛部隊恐怕都會陷入一個麻煩的狀況。

    更何況,這裏不過是剛剛離開了海曼城二三十裏的荒野,若是能夠放任敵人進入到這個區域,那麼戰爭的局勢恐怕早就進入了對持階段,帝國的大軍可能已經推到了城池下麵,那位孤狼騎士除非有力敵萬軍的本領,否則跑出來遊蕩,就是他的腦瓜生瘡。

    哦,好吧,或者也不能就此斷言……這種地方顯然還是有些小小的考驗的,否則的話,最終不過是虛言恫嚇,可不是那個家夥想要的效果。

    愛德華晃了晃腦袋——誰知道呢,反正他是沒有想到,這幫邊境上的戍衛騎士竟然會處心積慮的想要給這幫貴族們一個下馬威,或者,真的是是為了教育這些未來的領主們,作為一個男人,天生就應該積極努力,保家衛國?

    算了,男人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想吧,他現在更加重視的是,身邊不遠的那一騎雪白的馬兒……其上的騎士被頭盔包裹的麵孔上,此刻究竟是怒氣衝衝,又或者羞不可抑?

    或者,人的視線畢竟遵循了獵食者的優缺點,而當它注視在一件事物的時候,便會失去對於其他焦點的關注。

    就在幾個馬身之外的地方,黑鎧的騎士正用目光掠過那個長袍之中的身影,對於他的動作,作出了一個輕蔑的判斷。

    “好色的蠢貨……半個廢物!”

    “連馬韁也抓不穩,膽小如鼠,沒用。”

    “這個還少許有點樣子……”

    “還算警惕,可惜目光散亂不聚,體力也差的太多,因此還不行。”

    目光掃過所有的人選,年輕的子爵在心中做出一個個的判斷,而最終,碧綠的眼眸中不禁閃過濃重的失望,麵前的這些人,能夠成為真正優秀騎士的希望,恐怕還是低的可憐,距離自己需要的同伴,更是差的太遠。

    最好的騎士,勇敢、優雅、技藝超群,品質高貴,出身名門,口若懸河,卓爾不群圍獵鷹獵他樣樣精通,尊敬下層和窮人,以自己的標準判別斟忖……這是傳說中,騎士應該具有的品質。

    然而,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差距,往往就像無底深淵和天堂山,這樣的完人早就已經完了,並不存在在這世間——這一點,就連那些滿口英雄讚歌的詩人自己也明白,或者正是許多言不由衷的東西,在理想與現實的鴻溝間提供了可資挖苦的資本。因此為了突出現實的不完美,詩人們才複述著遠古的傳說。

    而所謂的事實是,大貴族的子嗣一生下來就有希望成為騎士——這個希望僅僅是指他們擁有成為騎士的意願。隻要肯首,那個頭銜便會自動在他們頭頂發光,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認同。

    沒有顯赫家族的小貴族子弟和商人家族的家夥們就要經過正規的渠道走走過場,雖然成為某個騎士的侍從。不過他們的道路也並不會有什麼顛簸,隻要不出什麼巨大疏漏地混上七年,一樣可以在軍隊之中得到一個正式的位置,

    至於那些平民出身的人,想要圓夢可以要經曆太多的坎坷,他們連一套最廉價的騎士裝備都買不起,更別說是鍛煉武技了,正規的渠道,是先得想辦法成為少年兵,然後通過甄選成為騎士侍童,忍受雜役一般的七年生涯,甚至比雜役還要悲慘,因為生殺大權都掌控在騎士手中,隻有能力優秀才能免去各種責難,跟隨的騎士如果是普通的還好,但那些中層貴族出身的騎士們卻有很多都有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怪癖——有時候菊花到葵花的轉變還都是最為正常的一種。

    所以往往從傭兵幹起才是個最簡單的手段——實際上,大部分的平民騎士,都是傭兵出身,擁有著足夠的野心和精力,畢竟普通的老百姓寧可終日遊蕩,也沒有興趣參加“聖戰”,不惜為帝國捐軀。當然,想要出人頭地,有時候走些人跡罕至的小路也是不錯的主意,比如在贏得某位富家小姐的青睞,或者在某些時候找到幾個願意資助他們的豪門怨婦……拚命鍛煉的身體的目的中,也有指不定哪天就被某位夫人看中的渺小希望。

    但不管如何,走上上述這些道路的人,又怎麼可能指望他們可以充滿騎士精神?

    魯道夫搖了搖頭,雖然不甘,但這就是王國之中,騎士們的尷尬現狀……難怪有些詩人會在歌頌的結尾加上一句‘騎士精神已死。唯剩下一群騎兵,尚且苟活。’

    而魯道夫並不缺乏騎兵,平民出身的他們,往往最好籠絡,隻可惜他們永遠都隻能的長矛和盾牌,除了破壞對方,就是被對方攻破。

    但懦弱無能的貴族也同樣不是他的目標,他需要的,隻有真正的騎士。

    搖了搖頭,他幹脆放下了這些思索——第一次測驗來的快了一點,不過這樣也好,幹脆看看這些人的表現如何。再做決定。

    實際上,千人長之前的言辭也並非全部是危言聳聽,所有人踏足的這一片地麵,就是夏季攻勢中,帝國斥候死亡率最高的戰場,因為缺乏了法師的帝國,隻能用人命,將偵查方麵的劣勢弭平。那些小規模的衝突對於雙方,不過就是一種試探,但是無論是帝國還是王國,大人物們總是樂於在幾個月裏,不停地試探,讓零星的損耗,每天都在發生……

    若是那些首都的貴族知道,自己將他們的後代引入到了這種地方,一定會將自己碎屍萬段吧?年輕的騎士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做出一個手勢,讓混雜在周圍的自己人領隊列陣。

    “哇啊啊……亡靈怪物!”

    策劃好的劇目照舊由一個尖叫聲來拉開大幕,一眾貴族騎士們停下馬匹,呆呆的,或者刺耳地奸笑著,注視著地麵上,一具具的骸骨從地麵上站起,組成人形。

    並不算是低階的僵屍。

    這是個充滿著惡質趣味的遊戲,實際上低階的沒有經曆過處理的僵屍和骷髏也沒有太多的不同,隻是腐爛的肌腱和表皮讓僵屍可以比骷髏士兵更加強壯和堅韌,那種腐爛的氣味兒也讓人足夠反胃和惡心,還有可能傳染一些被稱為腐屍症的疾病,無形中增強了他們的力量。

    將這些亡靈送去安息,這群之中或者會有更多的人,爆發出潛在的能力。

    “鎮靜,你們這些家夥!收攏陣列!不要以為你們能夠使用什麼,便可以滿不在乎,那一點意義都沒有,到了戰場上,這些花招根本沒用。能夠依靠的,就隻有你的武器,你的劍和你的馬!而除了這些,隻有同伴,才是你們可靠的後盾!”

    年輕的騎士發出了一串的命令,忙腳亂的騎士們也被震懾其中。他們開始淩亂的收攏陣勢,從中也多少體現出了能力的不同,尖叫著試圖逃走的家夥,立刻就被控製了自由,甚至是強製昏厥過去,隻有一少部分和老練的騎士們一樣,會讓眼光越過那些緩慢蹣跚的亡靈,集中在後方霧氣邊緣,那些搖晃的影子上。

    那些是傭兵。

    單個的傭兵在戰場是不會被采用的,純粹為了錢來的人,絕對是衝在最後,跑在前麵,沒有人能夠放心把背後托付給這樣的人——因此即使能力不足,大部分領主還更信任農兵,因為那些人一家老小全都在領主的掌控之下,臨陣脫逃的話,就算自己逃出生天,家裏人卻逃不了,所以他們隻能拚命。

    因此傭兵大多會被用作誘餌,襲擾之類的作戰,錦上添花,可以不用牽扯主力的力量,有時候說不定還會帶來一些驚喜。

    當然,能夠成隊派上戰場的傭兵,不管是實力還是紀律性全都值得稱道,若是數量巨大,即使是全副武裝的騎士,也會危險。

    尤其是現在,那些亡靈們顯然遠比一般的敵人更加可怕的多——他們此刻正在向著一起聚攏,手挽著手,腿勾著腳,組合成為更加巨大的外形!

    “邪惡的亡靈!”一個嗬斥聲響起,“以晨曦之名,結束你這扭曲的存在。塵歸於塵,土歸於土,願光輝與你同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8 09:21
第111章 目標,是你

    雖然幾乎已經接近了正午,但戰場上暗淡的天空卻浮現種悲愴的蒼灰,就象從早到晚大雪紛飛的冬日般寂靜。大地則是沉默的黑色,一直延仲到濃霧之中:一顆看上去枯死的石楠敗落地垂在要塞外的牆邊,烏黑的樹皮幾乎也和地麵上那些泥土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腐爛坍塌,和地麵化為一體,而事實上,那種扭曲的外表,甚至會讓人有些懷疑,這植物究竟是如何在這種地方生根的。

    “敵人不是大隊人馬…否則的話,他們早就已經圍攏過來了,哪怕數量上隻有我們的一半,他們也可以通過亡靈來進行補足。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可以輕易地給我們造成損失。”

    艾蓮娜站在愛德華身邊,看著遠處的灰霧,那種迷蒙的灰色裏,似乎總有點點的影子在不斷的晃動:“我可以打敗大部分的亡靈,但是神術卻隻能勉強急救而已,完全耗盡也隻能救治一兩個重傷患…如果我們有牧師隨行就好了。”

    “他們是一群幸運的獵手,本來是希望找到幾隻短毛胖兔,但是卻碰上了一群肥羊。”

    愛德華笑了笑。收回目光,稍微聖武士頭盔下露出的白皙上停駐:“如果我是那個獵人,我不會奢望將這些肥羊一舉成擒,那超出了我的限度,隻要盡量多的殺掉就可以了,而若想要殺的多,就要盡力給他們造成混亂,否則的話,即使是一群羊的蹄子和角·在衝鋒時也照樣可以幹掉幾個獵人。典型的麻杆打狼兩頭怕啊。”

    “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肥……我是說,這些貴族騎士們的價值。否則我們就會非常被動了。”

    聖武士點了點頭,但隨即為自己的失言而白了那個引導言語的人一眼——不過顯然沒有效果,因為那個罪魁禍首反而有些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b∞.。∞★b|騶纈嬲姍桉錙

    “你想問什麼?如果是當前狀況的看法,那麼我的策略和那位魯道夫子爵一樣,點燃烽火,固守待援。這個小型前哨雖然殘破了一些,但要找幾個點來固守幾個沙漏,也並非不能堅持到援軍到來。”

    雖然幾乎被頭盔的麵甲遮蓋了大半·但輕嗔薄怒的表情仍舊讓愛德華心中微動:“如果是其他的,好吧,關於早上的事情,我隻能說你來的很及時。拯救了我的……”

    “不要開玩笑了,也不要讓我想起那件事情!否則的話,我就把你銬起來直到這次見習結束!”聖武士的聲音寒了一寒,但隨即又柔軟下去,麵甲也無法遮掩臉頰上暈開的紅:“不過你你沒有帶著傳送法術的卷軸麼?”

    “很抱歉,我還沒法使用那種東西,帶著也毫無價值。”愛德華撇了撇嘴:“就算是有·我也沒有辦法使用,我以為我之前告訴過你?”

    “請不要生氣,我隻是覺得,隻是覺得…”

    “覺得我這樣狡猾的家夥,總會有些保命的手段?”木顬蹈膘岫uu@少杉囝

    “是的。你從來也不會主動告訴別人任何事情,但並非狡猾,而是法師們智慧,不是嗎?”

    “這隻是換了個說法而已吧……狡辯可不是聖武士應該做的事情啊。

    愛德華有些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過實際上·他也並不反對這樣稍微緩解一下緊張的精神——視線的遠端,扭動的灰霧裏,隻有他才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如海市蜃樓般搖曳,與這座殘破的哨站保持著距離,但同時有條不紊地收緊埋伏圈。

    敵人加快了速度,他們必須加快速度。

    因為烽火點燃的很快。

    就在愛德華轉過視線的時候,滾滾的黑煙已經竄上了幾十尺的高度。而騎士們則已經各自得到了一張塔盾,開始依托著哨所內部的圍牆組成陣勢了。

    不得不說,那位魯道夫爵還是有些威嚴的——或者說·緊張的氣氛至少可以帶來顯而易見的好處,至少能夠讓那些富二代們認識到。他們現在是身處敵陣而不是遊山玩水,危險不是放在口頭說說而已。除非你喜歡先一步到死神那裏報到讓他老人家給你一個合適的旅程。

    不過愛德華並不想要參與其中。

    “當身處真正需要嚴肅的境遇時,把自己跟那些膽小的傻瓜和弱者分離開來,明晰自己身負的使命和命運,這將賜予你足夠的勇氣和理智穿行在無人敢於涉足的領域。”靈晶仆慢慢地爬出兜帽的陰影,向四周探了探鏡麵一般的身體:“如果聽從我的建議,你最好不要跟這幫倒黴的貨色離得太近了,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成為你的擋箭牌

    “什麼意思?”

    “我感覺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擾動……”靈晶仆的聲音沉寂下來,平穩,幹澀:“現在還說不清·不過,很危險。”

    愛德華

    第一波進攻的主體,仍舊是亡靈。

    雖然並沒有那巨型的組合屍體那樣恐怖·然而這些進攻者敏捷的步子卻更加讓人皺眉——他們弓著腰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深度腐爛的赭石色澤,掛著破破爛爛的·已經腐朽成條的織物,但是行止之間卻出奇的敏捷,完全沒有僵屍那種蹣跚,騎士

    波的羽箭根本沒有達到什麼實質的殺傷目的就被閃開大而還沒有等到第三波張開弓,那些亡靈便從霧氣的邊緣來到了哨所的外牆!

    接近的距離,讓那些腐爛的外表看起來更加令人作嘔,但腐爛的眼眶之中,一種深幽的暗紅色澤代替了瞳仁,讓他們似乎可以表現出那種瘋狂的嗜血的衝動。而更加特異的,是他們異常發達,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闔張的前肢——枯黃的骸骨在那裏延伸出幾寸,尖銳的末端竟然帶著一種金屬一般的反光!

    “這是屍妖!他們的指甲帶有劇毒,千萬不可以被碰到!砍掉了頭他們也能動的·要打碎他們的關節!”

    聖武士發出了一個高聲的提示,前衝了幾步,手中的長劍卻已經掠過了三個屍妖的身體,噴薄的正能量如同強酸一般燒蝕掉亡靈的身體,讓他們從尚未完全腐化的喉嚨裏擠出一陣令人牙酸骨痛的吱吱慘叫!

    後方的貴族騎士因此而發出一聲歡呼,但就象是驟然被扼住了喉嚨的鴨子:他們馬上笑不出來了——正規騎士們手中的長槍撲哧撲哧地洞穿了十幾個屍妖的身體,但就在他們收槍的同時,麵前一些巨大的影子從僵屍中跳躍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一些正在膨脹長大的影子—他們原本沾著泥土與腐爛物·與屍妖無異的外表,隨著跳躍的動作膨脹起來,幾乎短短的一個呼吸之間,已經遠超出了常人的身高!

    肌肉仿佛充氣一般的膨脹,再被濃密的毛發覆蓋,幾乎就在呼吸之間,原本瘦弱幹癟的屍妖已經化作了龐大的野獸,超過八尺的身體向前直衝,簡式騎槍的槍尖剛剛刺穿他們韌滑的皮膚,便已經被巨大的力量卡死·堅固的棗木槍杆紛紛爆裂,而持槍者連同鎧甲足有三四百磅的軀體則直接被推回,甚至有幾個格外不走運的家夥還被甩上了半空!木顬蹈膘岫uu@少杉囝

    “獸化人!換魔法武器!”

    指揮者的聲音提高了一截,隻是並沒有喪失沉穩,但隨即,他就停滯了一瞬——在他的視線中,不遠處那個黑袍的同伴手中的長弓發出了一個尖利的嗡鳴,一抹影子朝他直撲過來!

    叮當的一聲輕響,箭矢被一把利刃挑飛了。

    指揮官反射式的後退兩步·看著那個從虛空中剛剛踏出的身影。被一襲黑衣包裹的身材纖細高挑,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傳說之中精靈的高雅,但一柄利刃卻充滿了尖刺,造型詭異,流轉銀光!他的身影同樣也並不落地,就像風中的飛葉般飄浮不定,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

    但這個影子隻是一閃便已後退,就像是真正的光影。

    愛德華眯起眼睛,注意到對方再一次消失在空氣中·如同出現時一樣的突然——原本的移動軌跡附近看不到他的身影,隻有空間擾動那種獨特的波紋在微微震顫——對方並非是隱形了,而是竄入了另外的一個空間。

    “該死的!”他咒罵道。

    靈能肌腱猛地收縮,繃緊,放鬆,將他的身體如同投石機甩出的石彈一樣在空中畫了個弧形,然後淩空翻身!

    一腳將一顆剛剛飛起,被拋向聖武士方向的圓球踢飛!

    撲哧!冖=asbs。∞#★b緝|纈嬲姍桉錙

    圓球並沒有飛出很遠,它砸在地麵上的一瞬間就隨著一個可怕的悶響爆裂了。

    是的·可怕的悶響隨著這聲音,便是一係列的變化隨之發生。

    首先是,是一種奇奇怪怪的腐壞的氣味兒好吧·這個簡單的詞彙實際上完全不能確切的形容這種味道,準確一點的話,那是糞便·腐爛的有機物加上硫化氫和濃硫酸的氣味兒攪拌在一起的酸楚惡臭,再濃縮個十來倍或者就差不多了。即使遠隔著幾十尺的距離·那種可怕的味道依舊仿佛活物一般地向鼻腔之中衝進去,肆意的蹂躪著每一個嗅覺細胞。

    這還並不是那綠色的本體,而僅僅是散發出來的味道

    可想而知,被這樣的一團東西當麵噴中會是怎樣一個噩夢之中的噩夢,哪怕承受它的是一位受到神能保護的聖武士也是一樣的,

    “真特麼惡毒。”愛德華喃喃道,落地之後他順手伸向腰畔抽出了三棱匕首,以及一顆黑色的東西!

    但就在這心神微分的時候,側襲而來的厲風讓愛德華心中大驚!

    那聲音是如此之近,而鬥篷上的幻術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對方的判斷,獵人反射式的扭動身體,試圖躲開這個突襲,然而這突襲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也比他想象的重得多ˉ——就在獵人試圖移動之前的刹那,已經後發先至,抵上了他的脅下!

    啪!

    法師護甲閃爍成一個實體,將那金屬推開少許,不過隨即喀的一聲崩毀成為無數的碎片!然後·腳尖占地的一瞬間,愛德華反射式地向著一旁躍了開去!

    然而似乎還是晚了些——轟然的悶響之後,他隻感覺脅下悶痛,退步之間,肋骨發出一個折斷的脆響——對方的利刃劃開了他的法袍,被鎖鏈甲推了開來,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在那一瞬間,對方手上爆出來的力量·

    了一個驚人的羊頭一樣的力場,

    愛德華的身體在空中翻滾著,就像剛剛被他踢飛的那個球一樣,半空翻滾著,撞塌了一片堡壘的外牆,重重跌落地麵,再轉了幾個圈子才勉強地停了下來!

    “咳噗……”

    喉嚨裏的腥甜讓愛德華心驚!獵人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因重擊停跳一陣。即使是有著鎖鏈甲的防禦,但這種鎧甲天生的弱點就是就對於力量的緩衝極為差勁,因此那力量還是讓他受了傷。

    不,或者令他心神震動的·是對方無聲無息地來到了他身邊的事實——這還是他得到那種能夠看穿一切幻術的視覺之後,第一次察覺不到一個對手的行蹤。

    而剛剛的哪一個攻擊,上麵帶有的力量,卻是極其可怕的,愛德華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從剛剛的落腳地飛出了幾百尺之外!從一堵牆壁的破洞上,落在了哨所的圍牆之外!

    “很強。”

    空氣閃爍著,化為一片漣漪,然後一大片暗紅色的影子從中顯露出來·“確實很強。居然自己向後跳來躲開攻擊,以一個施法者來說,你的反應很敏銳。”他繼續道,聲音中帶著一點嘲諷的味道:“而且很謹慎,竟然不惜穿上了盔甲。哦,或者,你並不是個施法者,隻是看重那件長袍上的防護法術?那麼就更加聰明了。”

    “你不去幫你的朋友麼?咳咳……雖然他們確實挺威猛的,不過去要對付十幾個騎士還是難了一點兒”

    愛德華慢慢站起身,隻覺得全身骨節都在哀鳴,但盯著那一襲大紅色的長袍——長長的幾乎遮蓋了大半麵頰的兜帽,以及寬寬的袖口都與法師袍有點相似,但腰間的束帶卻讓它更加適合於靈活行動。

    紅袍安靜地矗立,似乎根本沒有去留意,那十幾個騎士與狼人們的戰場。===.∞b∞.。∞★b|騶纈嬲姍桉錙

    “不,那是我們的任務,給海曼城進行一些騷擾·以幫助帝**隊的勝利但從一開始,我的目標就是你,我等著你走出城堡·等著離開防禦,等著你的精神放鬆,然後·準備這一刻。”

    “很顯然你沒有成功…”愛德華站直了身,伸手壓住胸側的斷骨·用力的一壓,隨著細微的喀嚓聲,他頭上瞬間就沁出了一層油汗。

    如果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扶正段磊肋骨的疼痛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但好處就在於,那會讓之後的行動,不會再造成可怕的火燒一般的更多疼痛。

    也可以對於對手造成一種心理上的威懾。

    實際上,如果在加上一兩個治療術的話,他的身體應該就可以恢複如初,不過愛德華並沒有這樣做——鏈甲上的治療術也是自己的底牌之一,不能夠被別人完全掌控,

    “不,我成功了,或者說,從一開始我的想法就出了一些問題,我並沒有想到你的同伴們,哼,他們主要保護的目標竟然不是你,而隻是那些愚蠢的白癡。雖然不明白,這些家夥與一個神器的擁有者相比有什麼珍惜之處,不過現在,你很簡單的被分離出來了,所以我贏了。

    “但我很好奇,你到底要找我做什麼?”

    “嗬嗬別裝蒜了,你很清楚我要找你幹什麼,不要侮辱我,也最好不要侮辱你自己,做好準備吧。雖然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會消耗掉太多的力量以及實物,不過你有能堅持多久你?”

    愛德華眯起眼睛,嘈雜聲似乎消失了,周圍好像隻聽見金屬的交鳴聲,萬籟俱寂,耳邊回蕩的隻有風聲。

    於是他繃緊全身每根肌肉,在袖中握緊了匕首,用目光鎖定對手的呼吸線與心跳線。嘴裏彌漫著一股金屬味,似乎是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幹了,幹燥得可怕。

    他應該是個施法者,不知道是神術還是奧術,但是他身上那種獨特的光暈,施法者專有的氣味卻瞞不過愛德華,

    但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也不一定我的朋友,也不一定。”愛德華發出一個陰測測的笑聲,對方的隱形對於他來分不利的,不過,那也並不表示,我們的主人公就對於他們有絲毫的畏懼

    比方說,這個名為抹除意識的異能。

    這東西有些像是隱形法術,隻是與透過扭曲法則改變光前進的路線,來達到欺騙視覺的目的可以被聽到、聞到的隱形不同,它是心理上的隱形——一切都在發生,隻是對於被顯能者來說,顯能者的所有動作都被人為地忽略了——它並不掩蓋聲音、氣味或是一切視覺以外的因素,但是被這個靈能影響的那個倒黴蛋的感知裏,卻完全不會有顯能者的存在,甚至是跟他關聯的某些物體。即使一扇門因此而打開關閉,或者某些物品在空中不自然的飛舞。

    當然,缺點也是很明顯,一般的隱形法術隻要施展在自身,一般人都會忽視施法者的存在,但這個靈能卻隻能影響一個目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8 09:21
第112章 ‘秘寶’的用途

    當然,愛德華並沒有馬上消失在對手眼前。

    腦海中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必須冒險一點兒的程度,更何況,現在即使是馬上隱匿身形,也不見得就能夠掌握主動權。

    “先得稱讚一句,漂亮的突襲。”

    這個時候直接去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攻擊我?’之類的問題,肯定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隻會讓對方明了你的無知,並且對此產生警惕,以及‘你就這樣無知的死去吧’之類的想法。

    至於說認錯人?男人之間,隻有幸會沒有誤會,又不是無聊的漫畫劇情,無緣無故的認錯對手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那麼多,更何況,被以必殺的方式對待,這樣的情況,本就不是一句誤會,可以解釋清楚的。

    “雖然神器的力量可以防禦大部分的偵測,甚至是神能的偵測,但是也並非完全無法探知……就像行走於地麵的狐狸,即使消失,腳印也終會留下痕跡,隻是大部分人會忽略其形態,隻有少數人能夠注意而已,更何況,你還是那個引發了神器反應,解開了封印的存在。”

    紅袍人冷笑道,卻並不移動,似乎對於場麵有著百分之百掌控的把握。

    好吧,第一件事確定。

    “知道的很多啊……沒想到,你居然能夠了解的如此詳細,但你怎麼知道,你的行動不是自投羅網?”愛德華嗬嗬地笑著,從袖口中探出匕首,坐實對方的猜測,但也將之引入歧途。“因此,你才舍近求遠?真是執著。但那可不會成為你能夠戰勝我的理由……”

    “收起你的虛張聲勢吧,找到你的代價雖然不小,但終歸是值得的……畢竟,能夠得到它的認可並將之拿起來的人,並不會那麼輕易出現,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開啟上麵附著的記憶。”

    看來,自己並不是唯一?這是新的情報呢。可是言辭之間,恐怕也就隻能探聽到這個程度了吧。

    “那麼……你倒是真的很幸運,可惜,這種幸運能維持多久呢?”愛德華不同聲色的反問,微微垂下了頭,掩蓋住眼中顯能的靈光,同時將能夠調用的力量集中到‘探查思想’這個靈能之中。

    還算幸運,身後騎士們與狼人的戰鬥正進入白熱化之中,那些野獸們行動快捷,但麵對十幾個配合良好的騎士手中的劍,也隻能狂吼連連——正好掩蓋住顯能時細微的嗡鳴。

    思維表層的意識通常變動極快,稍縱即逝,但當被探查的目標精神集中其上的時候,自然就會引發一些相關信息的移動。

    ‘真知閃現’‘環法儀式’‘感知位置’‘巫婆’‘情報處’……

    一係列的感知流過腦海,但持續的極為短暫——幾乎隻是眨眼之間的幾個詞彙閃動,然後就歸於虛無,對手猛地

    抬起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問題

    心靈堅韌。

    “不隻是你……這個混蛋也同樣在拖延時間。”

    靈晶仆並非用眼睛來看這世界,因此,它的感官也要遠超出常人的範圍:“剛才那個家夥正在鎖定你的位置,準備給你來一個突襲,不過你注意,他是個靈能的使用者,恐怕是個靈能武士,這種空間中突然出現的把戲,是他們最為喜歡的。”

    愛德華表麵上不動聲色地彎下身體,但心中卻未免又沉下了一點,對方之中若有靈能的使用者,那麼他們想必對這種力量並非一無所知,應對的方式也會變得更多樣。

    但更加麻煩的,是對方背後的勢力。

    環法儀式是一種能夠**多個法師力量,施展出更強法術的能力,但有個要求就是多個施法者的能力不能相差太大,而且使用的法術越高級,相應的消耗也就越驚人,一般來說,隻會應用於國家等級的法師團體才會去涉足這個領域。

    而感知位置——這個魔法算是有名的東西,如果愛德華的記憶沒有出現失誤,它可是個高達八環的預言法術。

    要知道雖然接觸魔網的深淺,對於衡量法師的實力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因素,但法術書裏的抄錄法術也同樣重要,尤其是那些接觸到了**環魔網的法術,幾乎都被各個**師塔壟斷在藏書庫之中,難以流通,更別說輕易示人,即使是圖米尼斯這樣的魔法大國,法術學院之中的魔法,也並不是毫無代價的地抄錄。

    腦中翻閱著記憶,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的移動,靈晶仆就是他的第二隻眼睛,指揮他不斷的破壞後方突襲者定好的角度。

    這種有意無意的膠著持續了幾秒,然後紅袍中的對手便終於忍耐不住,開始用攻勢為自己製造機會。

    輕微的焦糊氣味隨風散開,肉眼可見的火苗從對手身上騰起,在他的身周環繞成灼熱的狂風,好像是他身上的那件鬥篷因此而活了過來,隨著布匹的抖動,幻化成四個火頭,向著中心猛地絞纏圍攏,

    “我x”愛德華不由得發出一個怪叫,雖然對於魔法有著相當的了解,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如臂使指的火焰效果——如果是什麼魔法觸手倒還算是正常,但是元素係魔法向來追求爆發力而忽略操控性,僅有的一些不也就是極效延遲之類的麼?

    當然,沒有什麼時間給他感歎以及思考其中的奧秘,那恐怖的火焰已經在封鎖了大半的空間了。

    而在另一邊,灰色的人影已經滑過空間……

    那個刺客型的敵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愛德華身後,行動之間,似乎根本無需邁動步伐,而是鬼魅一般的憑空漂移,細長的身體被包裹在一件藍灰色的短袍之中,在灰霧裏若隱若現

    ,唯有手中長劍匕首兩柄利刃一左一右,光澤閃爍,竟然是瘮人的碧綠

    猛毒。

    愛德華若是前進,左移,便會被火焰的觸手纏繞,向右就是長劍的斬擊,後退則要麵對匕首,爆發的火焰,匕首,長劍……武器與魔法,點與麵的完美組合,除非能夠劃破虛空,否則,其中的敵人似乎在劫難逃?

    可惜,配合無間,並不表示他們共享著一個大腦。

    “你往右邊”

    愛德華吐氣開聲。

    聲音被分解,重鑄,發出的一瞬間已經被變化了內容。

    語氣與音調有七八分相象,在這個時候便已經足夠了原本無間的配合出現了一個些微的破綻,不多,隻是一秒的猶豫。

    靈能肌腱的效果全開之中,愛德華猛然側翻,險之又險的從兩道火舌之間穿過,同時在離地之前,踏出一片隱約可見的波紋,卷向對方的小腿。

    這個反擊讓紅袍人踉蹌了一下,火焰沒能及時追擊,但對於那刺客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他漂浮在空中的身體靈巧地令人難以置信,長劍在空中就已經攔住了愛德華的身體,不過卻隻是在鐵手套上摩擦出一個刺耳的嘎吱聲

    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可怕的疼痛已經腦海中迸發,讓他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個尖銳的慘叫,好吧,看來應該是用她來稱呼,但愛德華卻絕不會因此猶豫,借助這柄劍的力量他在空中轉身,一個橫踢便已經擊中了對手的後腦讓她直接翻滾著撞上了地麵

    太淺了

    空中僅憑扭腰的力量發出的踢腿,即使是有自我催眠,與靈能肌腱的幫助,威力也畢竟有限——若是地麵,愛德華有信心一腳便折斷對方的脖頸,但現在卻隻能看著女子在地上翻滾了一下,重新撐起身體。

    不過,被一記側踢擊中延髓,任誰也不可能若無其事,對於大腦的震蕩,足以破壞身體微妙的平衡感。

    “是心靈異能這家夥也……”

    “隻有如此可憐的實力,還想如此掙紮,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紅袍人阻止了同伴的言辭,寒聲開口:“真可惜,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得遠……”

    火焰在他的身體上騰起,更盛,原本四條的火光,也分出了更多的觸須,將他的周圍掩映在一片暗紅,逐漸發黑的光裏麵,高熱的空氣流動,然而那火光卻又仿佛幻影,在其中的人,完全不會產生一絲的擾動。

    “是嗎?其實也差不多吧,據我所知,在戰鬥中不精盡全力可是個糟糕的習慣……小心,不要讓我逃走了,否則的話,你們有信心可以深入圖米尼斯去找到我嗎?不,隻要我離開了,你就未必能夠再次找到我吧?”

    不動聲色的在腰際一抹,將匕首還鞘,將魔法飛彈杖抽在手中,長長的

    袍袖將之遮掩起來,看上去跟匕首相差不多。而左手則慢慢伸到後腰,從那裏摘下了金屬的造物,彈開了殼。但愛德華也沒有忘記用冷笑來挑釁對對方的這種操控能力並非普通的魔法,那麼便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如果不是自動攻擊,那麼就得施法者全神貫注。

    激怒他,便有可能造成破綻。

    身後的變化,被靈晶仆傳送進頭腦之中,而聖武士的身影,則是其中的中心,隻不過對方那五頭狼人,顯然得到了某種命令,正在全力以赴的纏住這名大敵,他們身上賁張的筋肉帶來恐怖的力量,即使赤手空拳,也敢與劍刃對撞,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能夠止血,而盡管被光焰纏繞的艾蓮娜同樣力量非凡,可對方就那樣毫無花俏的選擇與她的長劍正麵交鋒,借助體重和體型的優勢,將她纏鬥在原地,不得寸進

    “你們在幹什麼?磨磨蹭蹭的?”

    然後,一股冷冰冰的氣息卻從後麵攫住心靈術士的心靈——那感覺就像是被一道毫無感情的目光從後麵盯住,讓人背後一下就沁出了冷汗。

    空間之中的擾動帶來了灰色的影子,僂佝,灰暗,帶著腐朽的氣息,與僵屍相差不多。但是一柄長長的木杖,卻帶給了他遠比僵屍危險的氣息。

    “埃爾方斯,你們的任務,不是盡可能的殺掉那些圖米尼斯人嗎?”

    這張臉上的皮膚已經完全幹癟了下去。隻剩下一層帶著稀稀落落的灰白色毛發地,紙一樣蒼白地皮膚附著在麵顱骨上。你甚至可以透過皮膚清晰的分辨出顴骨上地每一個鈣化的棱角以及細微地紋路。而隨著語聲。打開地下頜骨在這張臉上瞬間聚集起了無數細密地皺褶。

    但不可思議的是,他似乎仍然是個活著的人。

    能夠使用任意門,自然代表著觸摸四環魔法的能力,但眼前這個亡靈法師,卻顯然並非是那麼簡單,

    低階施法者對上高階,通常也並不意味著沒有取勝的機會,法術之間的生克,戰術的選擇,不同的輔助能力,以及能夠使用的裝備,都可以影響最終的戰果。但是正常來說,高階法術和低階法術威力上的巨大差距,足可以抵消以上種種的變數,如果施法能力差上了兩環以上,那麼勝率就變得非常渺茫,當然,有些極端的情況並不在這考慮之中,比方說高階法師剛好經過一場惡戰,或者是個純粹毫無戰鬥經驗的理論派。

    或者對方的法術位已經消耗的很多,但一個使用亡靈法術的敵人,必定是一個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貨色。

    紅袍中的人影一言不發,隻是火光驟然變動,變得更加晦暗,紛飛的火苗在空氣中扭動,竟然化成了一片如同符文的光澤

    於是周圍的空間震

    蕩起來,無數細小的聲音交織成為喧囂,那火焰竟然成為了一座溝通兩個界麵的門扉,數個矮小的影子嘶嘶地尖叫著,從門裏一躍而出

    它們雖然矮小,可是卻顯然和孱弱這個詞彙無緣,相反,與人相似的上半身出奇的健碩,手中一些慘白和血汙的骨棒,

    一隻魔鬼成功了接住了它,隨即就受到另外兩隻的夾擊。另一顆沒能被笨手笨腳的影怪們接住,朝河裏滾去。兩個魔鬼全速俯衝下來,不約而同地抓住了寶石的同時頭碰頭可笑地撞在了一起,一路跌進了水中。過一會他們浮了上來,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拍打著水花,手裏還攥著寶石不放。他們盯著它那紫色的光芒,呼吸沉重,好象從來沒見過財寶一樣,眼睛裏滿是那種鴉雀對閃亮的小玩意的貪婪。突然這兩隻影怪開始互相撕咬扭打起來,把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不過顯然作為現實中的格鬥技能習練者。聖武士地反應更加迅速。幾乎就在火焰消失地刹那,十字斬劍的聖焰已經煉成了一片耀眼的光暈,朝著這個家夥攢刺了過去

    或許是這個反擊太過出人意料,或者是這個倒黴地薩滿智力等級並不高。總之當聖武士地長劍已經到了他地麵前時。這個兼職亡靈才猛地向一邊撲倒,可惜這個動作已經無法起到任何作用了聖焰在他胸口上帶出了一道幾乎將他切成兩半的傷口。緊接著那沒有任何血液湧出的幹癟皮肉就在一股令人厭惡地糊味中向兩邊延燒開來,這倒黴地家夥發出了一陣仿佛遇上歹徒的無助少女一般地嚎叫。但是卻無法阻止那代表著正向能量地光芒持續破壞他地身體,幾乎隻是在轉瞬之間。就已經將那恐怖的傷口擴大了一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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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dsh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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