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心獵王權 作者:銀灰冰霜 (連載中)

 
coldsheep 2013-4-22 00:37: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1 76798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4
第六十二章 你這丫頭來幹什麼啊?

    有人在靠近他的船艙。

    愛德華抬起視線,注意到晚霞已經在舷窗上抹上了一層漂亮的金紅,不過天空卻還沒有變成青紫的顏色。

    那腳步極為輕盈,如果不是愛德華的耳力,恐怕就會將之混淆在周圍的水聲,和船員的嘈雜之中了。

    但船上的水手似乎並沒有理由用這種方式走路……難道又是那些陰魂不散的家夥們?

    獵人不由得咬了咬牙——雖然他離開羅曼蒂城的時候,循例做了一番的偽裝,不過若是有人有心找他的麻煩,從學院門口開始盯梢,恐怕要找到他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對方除非是個傻瓜,要麼就是有著相當的把握。

    如此有恃無恐的話……船上的水手之中有他們的伏線?甚至更糟一點的話,有可能整條船都是他們的?

    碰上這樣的伏擊,船隻無疑是個很危險的場所——狹窄的艙室最為適合殺手的行動,而底格裏斯河的水麵寬闊,即使棄船逃走,愛德華也並沒有水上行走,或者是水行術的卷軸,浮空術的話,也無法輕易前進……就光憑遊泳的話不但太慢,身上的一大堆裝備也隻會拖後腿而已。

    腦中轉動著一係列的念頭,但獵人的動作卻毫無猶豫——起身,抽出三棱刺,占據了門口側方,一係列動作如同貓般輕盈,而口中發出的輕微呼吸聲也並沒有停滯,若隻是憑借聽覺。這個聲音足以讓人認為,船艙中的人正在毫無知覺的熟睡。

    於是下一刻,門扉上簡單的搭扣便被一小條木頭劃開了,然後,那木質的門扉被一隻手慢慢推開了一道縫隙……

    啪地一聲,獵人已經閃電般的扣住了這隻手的手腕,緊接著一個轉身,便將對方整個拖進了艙室。重重的摜在艙壁上!接下來,手中的三棱刺已經遊魚一般的向上,直指對方那纖細的脖頸!

    不過這個動作在半途上就停滯了。

    手中那柔軟纖細的觸感,那隨即傳來的一聲尖叫。讓愛德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對方那小小的身體兔子一樣的毫無抵抗能力,看來也沒有任何的武器……更重要的是,即使整個人被直接甩在了船艙壁上。但是那金色的頭發下麵,顫抖的,纖長的粉嫩耳朵,還是讓愛德華頓住了手中三棱刺的勢頭。

    難道是偽裝的?

    “嗚嗚嗚……好好好好好痛啊!該死的愛德華!你居然膽敢這樣虐待一位淑女!我要殺了你,咬死你!”尖聲的哭叫在下一刻打斷了愛德華的疑慮——對於敵人,愛德華很少留手,因此小丫頭這一下子撞得著實不輕。額頭通紅,兩道鼻血也直接滴了下來,隻是這丫頭一邊捂著鼻子,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治療法術。一邊還不忘大吼大叫,張牙舞爪的撲向愛德華,要用她的牙齒還以顏色。

    “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難道……這又是你家的船?”毫不客氣的按住這小小的咬人狗的額頭,製止她在自己身上增加新的傷口,愛德華一時間不禁有些頭痛。

    “放開我,混蛋愛德華!放開我啦!在那棟小破房子裏呆著實在是太無聊了嘛,所以我就隨便用了個傳送術來找你玩兒了,不過你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啊?”

    “你會用傳送術了?我了個去……”

    牧師和法師。施法的方式雖然略有差別,名稱也各自成為稱呼為神術奧術。但歸根結底都不過是魔網的衍生品,因此互相之間也雷同頗多——比如說傳送術這種東西便是神術奧術通用的。麗莎?麗諾比麗擁有牧師的能力,會使用倒也並不違反規則。

    隻是……就算這小丫頭隻是看著蘿莉,實際年齡比自己歲數大上不少也好,傳送術可是實實在在的五環奧術,即使用神力催發也不會因此而減弱——也就是說,她的能力,至少已經和凝成真名的法師相似了,這種天賦,足以讓某些在奧術門檻之外徘徊,不得其門而入的法師學徒感到……

    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嗯,愛德華,你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啊?算了,反正也無聊,不管哪裏都比呆在那破房子裏,陪著傻沒力那家夥發呆的好。”張牙舞爪的努力了一番,卻發現自己無法再傷及獵人的半根毫毛,半精靈小丫頭有些泄氣的後退了幾步,不過眨了眨眼睛,她又一屁股在柔軟的棉布堆上坐了下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哎呀,每一次你都能找到這種舒服的地方呢,”

    “不行。”對於這臉皮翻得比書頁還快的丫頭,愛德華有些好氣又好笑,但是這種無聊又麻煩的要求,他自然是斷然拒絕的。

    “為什麼?”

    “我這次是有導師下達的任務在身的,帶著你一起走,如果萬一出現了什麼危險,我自己都未必能脫身,根本沒辦法保護你。更何況……”

    “我根本也用不著你來保護啊?人家的神術用的可熟練了,如果萬一出現了什麼危險,我不但可以保護你這個學徒,給你治療傷口,而且還可以帶著你一起用傳送術跑掉呢!上一次你們去打那個什麼黑暗匕首的公會那麼好玩的事情,偏偏吧人家排除在外,所以這回我才不回去呢,一定要跟著你!”

    剛剛說了半句理由,就被這小丫頭毫不客氣的戳中弱點,愛德華不由得一陣頭痛——論及戰鬥力,這丫頭其實比他差了八條街還不止,可偏偏就有他根本沒法比擬的能力……此刻倔強起來,想要說服自然千難萬難。

    那麼要怎麼辦?

    打暈了捆起來再送回去?似乎可以——畢竟即使順風順水,這時候距離羅曼蒂城相隔也不過是二百多裏,現在要送她回去倒也並不困難。

    可是這個位麵的交通工具可沒有那麼發達,尤其坐船可不像是騎馬坐轎。回去的話自然不可能逆流而上,棄船上路不但大費周章,更何況看那個船長的品行,如果此刻下船返回的話,這十幾金幣的船票錢,他是絕對不會退回來的。而且這底比斯利河沿岸雖然並不荒僻,卻也不是處處都有繁華的港口,上岸之後要找上一倆代步的車輛也並不容易。如果是用傳送術。當然就能隨便往來回去……不過老法師早就警告過愛德華,他對於傳送魔法會有很強的幹擾,使用傳送術的話,不一定會產生什麼樣無法預料的結果。更何況他也並不會使用傳送術。

    除非小丫頭回心轉意。自己回去,要麼就是愛德華得找到一個能製住她,再強製送返的大能……現在兩樣都是沒有可能。自然是也就回不去了。

    不過這倒並不表示全無辦法——等船隻到了下一個港口,給麗諾比麗那老家夥打個電話,讓他來領人似乎也是個可以的主意。

    這個世界當然是沒有電話的,不過卻擁有魔法的傳訊係統,各個城市之間都可以傳遞消息,雖然僅限於法師,貴族和領主之類的人物之間使用。不過幸好,愛德華也算是法術學院的一員,想要遠程找個人應該還不算是困難的事情。

    不過下一刻,麗莎小姐就讓這個看起來不錯的計劃無效化了——她笑嘻嘻的摸出了一片巴掌大小。雕琢精致的水晶鏡片,摩挲了一下,那鏡片上便很快顯現出商人蒼老嚴肅的麵孔來。

    “胡鬧!真是胡鬧。唉,幸好是跑到了愛德華先生那裏,我還算是放心……”

    又一個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現了……傳訊水晶之中,老頭兒的聲音頗有些無奈,卻也似乎並沒有多少震驚或者焦急,“隻是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如此也好,小女就暫時麻煩愛德華先生照管吧。至於說酬勞,我過後自會奉上。小女身上也帶了一些旅費。所以請不必過於負擔,如果還有比較大的費用,就麻煩愛德華先生想想辦法吧,我之後自然會加倍返還。”

    隻是他淡然了,愛德華卻沒法淡定。

    這算什麼意思?這個老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之前對於這個女兒寶貝的不得了,頂在頭上怕嚇著含在嘴裏怕化了,現在居然輕描淡寫的就給放了出來?還有什麼叫**德華先生那裏,可以放心?他難道就不怕自己把這個小姑娘給拐賣了換錢?或者是更加圈圈叉叉的……

    少年不由得拍了怕自己的麵頰,心中暗自嘀咕,自己這一世應該沒有長了一張如此可靠的臉才對——那老家夥莫非是想要找個女婿?不過也不至於就這樣選定了自己這個一窮二白的家夥吧?更別說他的這個女兒還掛著一個什麼聖女的頭銜,也不知道能不能……

    在少女歡呼叫好聲之中,他的胡思亂想也隻能告一段落,這一段的旅行至少還有兩天才能結束,他倒是也可以乘機跟小丫頭做好思想工作,而且船上的環境其實並不怎麼舒適,想必那個丫頭也不會忍耐太長時間的。

    好吧,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對於船上忽然多出了一位乘客,禿頭的船長表現出了極大地不滿——愛德華至少又用了三枚金幣的光澤,才將這種不滿給壓了下去。而相比起出血的荷包,新乘客那一刻也無法安靜的情緒,無疑更讓人頭痛。

    “愛德華,這是什麼?”

    “愛德華,愛德華,那是什麼?”

    “愛德華,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的?”

    麗莎麗諾比麗小姐雖然一直自稱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似乎還在對於一切似乎都很感興趣的年紀,這條巨大的船,船上的那些健壯的,忙碌的人,兜住了風的帆,轉動的舵輪,甚至是那些係在船上的繩結,都能夠引發這位小公主的一輪好奇。

    好奇心是一種很無聊的東西,如果來得快,那麼去的也會很快……於是很快的,小丫頭就感覺無聊了。

    “不好玩。”她縮著腿,坐在愛德華身邊,靠著他直晃腦袋。纖柔的金發映著柔和的陽光。輕輕擦著少年的臉……癢癢的,讓少年皺起眉頭,他此時再一次證明了自己沒有什麼哄女孩子的天賦,尤其關鍵是,一個漂亮女孩就這樣坐在身邊,對於正常的年輕男性來說,似乎確實是一種刺激……哪怕她看上去還沒有到了散發出魅力的年齡。

    “不好玩就回家去。”“才不要,家裏更不好玩兒。要不愛德華哥哥你再做些什麼來吃吧……”

    出發之前愛德華已經在空間袋裏裝了不少的糧食。午餐的時候,愛德華在船上的廚房裏做了些煎肉排,讓小丫頭吃的肚皮滾圓,把愛德華的一份也搶去了一半——本來以為她吃飽了說不定就會回家去。結果他頹然發現不但沒有成功,而且還適得其反。讓這丫頭又多了一個黏住自己的理由

    這個世界上早就有了冷飲一類的東西了,在夏天比較炎熱的時候。很多酒吧都會拿出窖存的冰塊,或者找個會一點小魔法的夥計來製冰,把冰打碎之後拌上蜂蜜糖漿和果汁之類的東西——這種五顏六色的小玩意兒無論在哪個位麵,似乎都很能討好小鬼和年輕的女孩,所以即使現在天氣還不那麼熱,也有的店鋪已經把這東西加上了菜單了……

    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仰著臉問道。她的身材太過嬌小,加上過份出色的膚質和那一頭漂亮長發下的娃娃臉,小臉蛋還是白裏透紅的讓人很想很想親一口。

    尤其是這樣半趴在桌子上,一邊勺著刨冰往嘴裏送。一邊撩起眼皮,就這樣骨碌著大眼睛,天真可愛的漂亮蘿莉放在哪裏都吸引人的眼球啊。

    隻要他一低頭,順著那件可愛的半透明蕾絲抹胸,可以直接看見一段微微隆起的雪白軟玉。這種青澀的美麗有著更要人命的誘惑力

    唔,既然離著羅曼蒂已經相當遙遠,混血會的勢力應該也大幅度衰落了,況且自己隻是找個人而已。坐船來去,隻在法恩地區也不會碰上太多危險……而且真打起來。那丫頭確實是有用的……

    在心中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但愛德華最終卻還是止不住搖頭歎息……他並不是沒有與人搭伴行動。不過照顧一個半大丫頭做一次長途旅行還是頭一遭——這本來是打算輕輕鬆鬆享受個一趟的旅程,但現在看起來,隻怕要麻煩的多。

    太陽就這樣隨著平靜的時間緩緩沉入西方,直到夜幕降臨。

    他滿意的伸伸胳膊,正欲睡覺,卻聽甲板上一聲驚呼,就著便是弩炮轉動時發出的咯咯聲傳來下來

    小丫頭舉起了手,十幾枚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光球憑空出現在黑夜中,這持續的照明光源將弗格丁破浪號周圍數十碼的範圍映得一片通透,纖毫畢現。

    於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線之下——這種怪物擁有著一身灰綠色的鱗片和長長的遍布獠牙的顎,看起來象站立著的鱷魚,隻是四肢發達得多,它腦袋後方長著一支淡綠色的魚鰭,手中卻抓著一些武器……短刀或者短劍,雖然遍布著鏽蝕還崩了口,但被這些怪物握在手中時看上去還是很有威懾力。

    “蜥蜴人!”

    禿頭的船長大吼了一聲,於是水手之中開始了一陣忙亂,他們紛紛抽出腰間的短彎刀,再將一瓶瓶的燈油澆到火把上點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5
第六十三章 有頭沒尾的攻擊

    “湯姆,索亞,帶上你們的人去炮塔!把住舵輪,拉盾牌索!惡徒!快快,都他媽的給我跑起來,你們這群賤狗!”

    隨著禿頭船長饒舌的連串吆喝,水手們顯示出了不錯的素質——十幾麵塔盾在船舷上揚起來,把那裏武裝成簡易的垛口,然後一門弩炮隨即吱嘎的一聲開了腔,激射而出的巨型矛箭重重地撞進水裏,掀起一大股水花。隱隱的一聲淒厲的嘶聲慘叫被水聲壓進了水底!

    不過人類這邊幾乎是隨即地就出現了傷亡……

    一個太過靠近船舷的倒黴家夥發出了一個短促的慘叫,水手們的火把照到那個方向的時候,聲音已經戛然而止——火把的光亮之中,那壓在他身上的影子爍著灰色的磷光。它用肥碩的身體將那個可憐的小夥子完全壓製,兩隻強壯的手臂將那可憐人的脖頸扭過一個可怕的角度。

    “光亮術!”麗莎小姐念誦出一個短短的禱詞,掛在船舷上的幾條繩索便開始放出光澤。這些環繞在船舷上的繩索幾乎瞬間便將整個船隻都照了個通透。

    於是正在攀爬船舷的那些黑影的形象也就暴露在了光線之下——這種怪物稱為蜥蜴其實有些名不符實,那一身灰綠色的鱗片和長長的顎,讓它們看起來象站立著的鱷魚,隻是四肢發達得多,而這個形象,和他們腦袋前麵那些小刀一樣參差的黃褐色牙齒,以及腦袋後方豎起的灰綠色的魚鰭組合起來,便構成了一種古裏怪氣的壓迫感。

    當然,這是見過了靈吸怪。**師的建築等等一係列光怪陸離的某獵人的看法——在普通人眼裏,那就是恐怖的代名詞。

    “該死的,不是還有一天的路程才***到喀林灘口嗎?混球,臭鹹魚,竟然讓他們潛到了這麼近!這***……哪兒來的這麼多!”

    船長發出了一連串的咒罵,即使是身邊通紅的火光也無法掩飾他臉上的蒼白,跑船的水手同樣都是見慣了生死的好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無法鎮靜——光亮術的光芒可及之處,那一大片灰綠色的背鰭便不少於五十之數!而遠方的河水此刻正嘩嘩的翻攪出巨大的聲響,顯然還有更多的怪物正在聚攏過來!

    夜幕裏傳來一陣吱嘎的怪叫,接著就是嗖嗖的破空聲。昏暗的光線之中立刻就傳來了幾聲慘呼!

    飛過來的東西是一些短標槍,這種投擲武器在力量強大怪物手中特別具有殺傷力,雖然那些標槍製作粗糙。準確性不佳,但這一輪的投擲就讓至少四個船員喪失了戰鬥力——一個手臂被洞穿,兩個被釘住了腿腳,而最倒黴的一個則被直接釘死在了桅杆上!

    風壓著河水的迸濺起來的霧氣之中,交織著腐爛的惡臭。血液的腥氣也在不斷變得濃厚,讓人反射性的呼吸不暢,但這氣味顯然更加激發出了蜥蜴人們的凶暴。相比於蠢笨的外表,它們的智商顯然不低——剛接近船舷,幾個水手便當即被突然躍上的黑影拉入了水中,他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拽入了水底。

    還有更多的家夥發出嘶嘶的咆哮。從船舷向上攀爬。很快就占據了優勢,如果不是他們天生對於火焰極為敏感,顧忌著船員手中的燈油和熾火膠的話,幾十名船員組成的防線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但更加麻煩的是,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人類最大的依仗,兩門弩炮已經全麵失守!

    “該死的該死的!這幫雜碎怎麼這麼聰明了!”

    “來個人拉住帆,你們這群蠢蛋!”

    “靠岸。趕快靠岸啊!”

    “該死的,舵輪不起作用了。那幫混蛋怪物!”

    “怎麼辦?跑吧?我們還有一桶火油,倒進水裏……”

    “閉嘴白癡!火油在水裏燒不了多久。沾到船身上,完蛋的是我們自己!你***是想讓我們變成火炬麼?”

    一片嘈雜之中,船長咒罵著,猛地擲出手中的一把飛斧,一個剛衝到他麵前的怪物頓時慘叫了一聲萎頓下去,

    不過其他人就沒這麼好的武藝了,無論力量還是速度。他們都無法與這種掠食者相比,蜥蜴人的鱗甲堅韌厚實,而且遍布著粘液,水手們用十幾張短弓,即使配合了水手們的力量,也隻能在上麵一道打出一個淺淺的凹坑,而這種傷勢對於野獸來說,隻能算是微不足道的,而且還激起了他們的凶性!他們不斷地從水中竄出,跳上甲板。讓戰力的天平倒向他們那邊——尤其是後麵的蜥蜴人已經不僅僅是依靠著利爪和尖牙了,他們手中還握著短刀或者短劍,雖然遍布著鏽蝕還崩了口,但被這些怪物握在手中時還是很有效果的,劃過水手們沒有防護的身體,立刻就會帶走一片模糊的血肉。

    如果說那些傷口讓人們疼痛難忍,那麼那些血肉的歸屬就更讓人難以忍受——每一點血肉都變成了這些怪物口中的美味佳肴,他們尖叫著從刀刃上舔舐,而幾個倒黴的死者在下一刻已經被撕咬成了一片模糊的骨架,咕咕唧唧的可怕聲音伴隨著怪物們興奮的嘶嚎,幾乎讓自詡為玩命行當的水手們也雙腿發軟,惡心無力!,

    幸好,人類也並不是毫無反擊的餘地。

    稍微猶豫了一下,愛德華出手了——一大片流動的紫光從飛彈魔杖前端噴湧,劈劈啪啪的將一個蜥蜴人打得全身都是窟窿!

    這個效果讓施法者本人也愣了一下,法師塔之中這幫家夥實在是太過富裕了!這還不是**師給他的那支魔法飛彈杖,便已經有了這樣的殺傷力。這兩支飛彈法杖,幾乎足夠將河裏麵的所有怪物再加上一倍,也清個幹淨了!

    ……不過這玩意兒每一次發出去的,看都是亮晶晶的金幣啊!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窮慣了的傭兵真的不大想要動用這種一次性的高階武器,但是眼前的這些家夥遠不像看上去那麼愚蠢……不,或者就是因為太過愚蠢了,心靈戳刺的效果在他們身上竟然不甚明顯!而對比了手頭上靈能的殺傷力之後,愛德華隻能選擇用錢來解決問題。

    水手們之中頓時爆發開了一陣歡呼。

    一個施法者在戰鬥之中能夠起到的作用或者有限,但對於士氣的鼓動作用還是極大的,更何況這個施法者看上去還相當有力——反手之間,一片船舷上便爆開了一大片炫目的光澤。刺目的疼痛頓時讓怪物們踉蹌後退,然後立足不穩地掉回水中!

    “該死的怪物!”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施法者身邊那個小姑娘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出了一個高聲的叱喝,一圈光澤在她身邊迸開。然後那個小小的身體就向前衝了出去……剛剛的顯能讓愛德華的精神停頓了一下,根本沒有能攔住她這種危險的舉動!

    好吧,實際上看起來也並不那麼危險。

    這個衝出了防禦圈的。看似鮮嫩的食物頓時引來了一大批的蜥蜴人,他們紛紛湧上,手中鏽蝕的刀劍和利齒組成一片利刃叢林試圖阻擋這個光輝閃耀的小家夥。但小女孩揚起手,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柄黑色的釘錘,隻是隨手一揮,十多柄武器就在一陣叮當之中被蕩飛,讓這些破銅爛鐵稀裏嘩啦的向著四周散開。打的後麵的蜥蜴人們絲絲狂叫,失去了武器的怪物嚇得連連後退——而少女又毫不猶豫的掄圓了釘錘,同時發出了一個脆聲的叱喝。一對漂亮的光芒組成的羽翼在她背後舒展開來,於是沉悶的噗噗聲隨即響起。剛剛圍攏起來的怪物們,紛紛像被一頭公牛撞上一樣倒飛回去!

    “我去,這丫頭的神祇也太大方了吧?”

    一片驚歎的抽氣聲之中,愛德華不由得暗暗咬牙!

    雖然愛德華並不想要成為牧師,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最近對於牧師有了一些了解——神術和奧術區別不大,其中有很多都是一種東西,隻是在使用渠道上,走的是兩種不同的路線。

    法師們通過學習來掌控法術。通過魔網為中介,用精神力提取自然地力量塑造出奧術。施展的時候需要配合複雜的姿勢動作;而神術則借助了神祇的力量,信徒的精神力彙聚給神明。神明的反饋通過魔網塑造能量,如此一來便省略了許多東西……比如複雜的姿勢動作和咒文,種類繁多施法材料……

    或者說,神祇們在這一點上就像是個中介商,通過轉接省去施法者們麻煩的步驟,而收取的酬勞,就是信徒的信仰。

    但多了一位後台老板總是很方便的……法師們為了保證動作的靈活和免除魔力幹擾,不能使用任何防具——穿棉襖都是不智之舉。牧師就壓根無所謂,頂盔冠甲都是常識,力量也遠勝法師,抵得上半個戰士。巨盾戰錘大斧武裝起來,上陣衝鋒庇護戰友救死扶傷樣樣皆能。在任何地方的傭兵裏都是極為受歡迎的夥伴。

    但是那些強大的牧師都很難見到。

    雖然成為一個牧師,倒也並沒有約定必須得是自小出家,進行過什麼修行之類的,不過畢竟還是要積累充足的信仰的,而太過虔誠,讓牧師們通常都地喜歡呆在某個神殿之中造福一方,甚至幹脆自己籌謀建造一個神殿。很少出來作為傭兵和冒險者,在外遊蕩的少數中,不是布道狂人,就是另有任務,甚至幹脆是邪神的爪牙。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積累起足夠取悅他們神祇的信仰。

    像是麗莎小姐這樣的歲數,卻擁有如此力量的……實在是比巨龍還要稀有一些。

    “夠了,麗莎,回來救助傷員!”

    皺了皺眉頭,愛德華喊了一聲,那個丫頭使用的神術好像是神能,可以短時間內大幅度增加自己的能力,不過維持不了太久。突襲如果被人圍住,即使是再受寵的牧師也要掛掉的。

    “哎呀呀……好可怕,好可怕,近看才知道。這幫家夥真是好嚇人啊……”

    應了一聲,半精靈幾個滑步便回到了水手們的空間之中,拍著小胸脯微微喘著氣。那樣子不得不說,很可愛……

    不過,這“可愛的”女孩到目前為止的一個短暫交鋒,便已經掀翻了七八頭‘可怕的’蜥蜴人——被那柄黑色的釘頭槌掃過的怪物,百分之百的是皮開肉綻骨斷筋折,即使是以野獸的韌性。也很難起身,還有五六個比較不走運的,則確實變得嚇人了——他們的腦袋直接暴成了一團血肉的稀泥……尖利的嘶嘶聲此起彼伏,哪怕是見慣慘烈戰場的傭兵們。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魔法師身邊,自然會有奇怪的女人,嗯嗯。水手們連忙安慰自己,專心於眼前的怪物們奮戰。

    不管怎麼說,戰局似乎就因為這兩人的加入而變化了。

    半精靈發出一個長聲的吟誦,於是淡淡的光芒籠向整個戰場。於是水手們立刻覺得整個世界都仿佛變輕了一般,身體上的力量更大,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沉重,揮舞的速度要比原來快出三分之一不止。原本隻能撕開一個小口的彎刀現在也可以將蜥蜴人們的肢體一刀兩斷!與此同時,原本心中的恐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隻留下莫名的興奮,於是他們大聲呐喊著。凶狠的開始攻擊那些不斷爬上船舷的對手,連接十幾隻攻上船的蜥人戰士都被豪不猶豫的打下去或者是當場砍翻在甲板上。一時間竟然奪回了大半的陣地!

    但怪物也不是白癡。

    河麵上那種刺耳的嘶嘶聲驟然變得急促起來,然後一道綠芒從水麵上噴湧了過來,那綠芒搭在船舷上,那裏的木頭竟然一下子活動起來,立即蔓延出無數藤蔓,一瞬間竟然將幾個猝不及防的水手纏繞了起來。 隨著“嘶!”的又一聲尖利鳴叫,頓時一波標槍飛射了上來。沒有躲避能力的水手們當場死傷慘重!

    目光掃過水中那已經不足五十之數的怪物,愛德華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些——本來在他的經驗裏。對付這些怪物,隻要造成了一定的殺傷就可以讓他們撤退。沒有必要完全趕盡殺絕,而且蜥蜴人並不是那種完全沒有智力的怪物,如果真的把他們逼急了,從水下穿鑿了船隻便足夠將所有人逼上絕路,愛德華倒是可以跟著小丫頭一起傳送逃走,不過那樣注定要再經曆一場麻煩。

    而這個時候,那個施展了法術的家夥已經象一顆炮彈一樣從水中躍起,帶著大捧的水花轟地一聲砸在甲板上!讓整個戰場都停滯了那麼一瞬!

    這個家夥顯然是蜥蜴人之中的首領,擁有著比一般蜥蜴人更大的體型,手裏沒有拿著一般蜥蜴人常用的大砍刀,而是一支暗紅的短矛。而起滑膩而厚實的甲殼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黑紅顏色,隨著他跳到甲板上的動作,老遠就可以聞到濃重的硫黃氣味,水汽也在那身體上不斷的蒸騰起來。

    “人類……滾粗,饒了你們,或者……死!”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用那雙分開的鼓泡眼掃視著周圍的人,頓了頓之後,從喉嚨之中發出了一個模糊的語聲!

    “***什麼時候怪物也能搶船了?”

    禿頭的船長愣了愣,隨即大笑著發出一個不屑的咒罵……

    當然,這個家夥的狡猾可不隻是體現在囤積居奇上……一邊大笑著,他翻手便投出了兩把飛斧!

    這顯然是他的成名絕技,目前水手們打到的二三十個蜥蜴人之中,就有七八個是死在這種簡單卻威力十足的武器上的——不過這一次卻注定失敗了,高大的蜥蜴人同樣不屑的嘶叫了一聲,便用手裏的短矛架開了一柄,而另一柄則被他輕易閃過,不知飛到什麼地方。

    而且後麵還跟隨著他真正的反擊。

    所有人在那一瞬都不由得驚疑一聲——在他們印象中,這類水生的類人亞種通常都是非常討厭火焰的……但是這個家夥居然在下一刻張大了嘴巴,轟地一聲噴出了一大片的火光!

    這***……難道是龍裔?

    有些呆住的人類們,腦袋裏頓時都閃過了這樣一個臥槽的驚歎!

    不過那火焰的力量可確實是可怕的——盡管禿頭的船長一瞬間便已經向後翻滾,可是那火焰還是粘稠的油脂一樣粘在他的身上,一瞬間就把半個甲板點燃得火光熊熊!卷進去了七八個可憐的水手!

    在這個驚悚的時候,能夠反應過來的人類,也隻有兩名施法者了。

    愛德華皺了皺眉頭,連著朝那個蜥蜴人首領噴出了兩道流光,以及一道綠影——魔法飛彈打在那個怪物身上竟然有些失效,隻是在他厚重的鱗片上犁出了幾道痕跡!而對方在一瞬間已經衝過了火焰的牆壁,嘶叫著,衝著他飛奔而來!

    愛德華,快走!

    蜥蜴人的速度快的驚人,在一根木料上一頓,竟然化作了一團模糊的影子!於是麗莎尖叫著,握著戰錘擋在了愛德華麵前,準備和那怪物拚上一記,

    奇妙的事情在下一刻發生了,

    就在兩者隻剩下十幾呎的距離時,影子猛地頓了頓!還原成為那蜥蜴人,

    隻見他張大了嘴巴,仿佛看見了可怕東西一樣,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猛地跳進了水中!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5
第六十四章 又見艾蓮娜

    “主人……嘶嘶……主人,斯洛瓦特弄錯了……主人,殺死斯洛瓦特,不要。”

    “你叫斯洛瓦特?”

    “斯洛瓦特,強大,強悍,強的斯洛部族,我的……嘶嘶……斯洛瓦特,酋長!”

    “你怎麼知道我是主人?”

    “嘶嘶……你是主人,是的……”

    “我是問你怎麼知道的,見鬼!”

    “嘶嘶,主人,斯洛瓦特不見鬼,斯洛瓦特勇士,最強的!”

    愛德華不由得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此刻,獵人就坐在楓葉之舞的甲板上,而那條大鱷魚一樣,渾身黑紅相間的蜥蜴人則在麵前不遠的甲板上伏跪,用不斷‘嘶嘶’的蹩腳通用語回答著他的提問。

    這條野蠻的怪物不時地呼哧呼哧的噴吐著帶著硫磺臭氣的鼻息,顯然離開水讓它很不舒服,但是它卻依舊一動不動的跪著,

    可惜,蜥蜴人的智力顯然是沒有辦法跟人類相比,隻要提問稍微複雜一點兒,這條蜥蜴便晃著腦袋表示不懂,甚至他說出的大部分答案,也都是顛三倒四,驢頭不對馬嘴的。浪費了大量的時間之後,愛德華也就僅僅多知道了兩件事情,第一,這些怪物出現在這原本不屬於他們狩獵區域的地方,是受到了某些人的驅動的,第二,愛德華擁有著某種與那些家夥們相同或者相似的特征。讓這個頭腦簡單的家夥錯認了。

    “看來,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獵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這條去而複返的怪物表示了完全的臣服——不僅束手就縛,而且還拿來了一大口袋錢幣的話,一貫秉持著陰謀論論調的愛德華或者還得猜測一下它是不是詐降,要將這條船和其上的人引入歧途。

    雖然說要把這一切都當成是是一個計策的話,這個蜥蜴人之前的表現未免太過誇張,但這種可能也並非就不存在……

    眼前這個家夥身上那一股硫磺的味道,半黑的鱗片。以及蒙上了一層血色的眼珠,都昭示著某種力量侵襲之後的變異——愛德華搜索了一下記憶,便想起類似的描述,好像都是在那些圖鑒之中。物無一例外的,全部是與下層界有所關聯。

    也就是所謂的地獄,與深淵。

    與某些島國盛產的動畫劇情不同。在這個世界上,這樣的怪物顯然絕不會擁有天然呆屬性,他們很可能會比原本的同伴聰明得多,這個蜥蜴人能夠學會通用語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而能夠讓他們臣服——即使是錯認,這種事情……顯然也不可能隻是一句誤會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我想您已經不用這樣試探他了,蜥蜴人雖然凶狠狡詐,但是卻沒有說謊的概念。”

    禿頭船長謙卑的躬了躬身。笑嘻嘻地搓手,然後用一串小心翼翼的讚揚掩飾自己忍不住插嘴的事實:“您真是厲害,我跑船也有二十年了,不過能夠讓蜥蜴人上供……不是。讓他們如此尊敬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法師閣下,先賢們曾經說過,被一片樹葉遮住眼睛就會看不見尊貴的東西,所以請原諒我之前的些許不敬。”

    “隻是個魔法的效果而已。”愛德華輕描淡寫地回應道,同時扯了扯兜帽,讓自己的麵孔在陰影之中隱藏的更深一些。

    幸好在普通人聽來。這個理由算是比較充分——傳聞之中有不少附魔係的法術,都會產生類似的效果。所以也就不會有人對於他究竟如何馴服了這個蜥蜴人的首領而尋根究底——隻有那些能力高深的施法者才會對此疑惑,不過他們顯然並不會有跑來過問這種小事的心情。

    而且作為當事人的這個家夥顯然已經很清楚。這兩個奇怪乘客的身份,以及其代表著的意義——他現在幾乎丟下了掌舵的差事,完全在兩人身邊跑前跑後的奉承。

    一位魔法師與貴族無異,而一位能夠施展高階神術的牧師,更要尊貴的多,更何況對方還是能夠讓那些凶悍的蜥蜴人強盜都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存在。事實上,如果沒有搭載上這位法師和他的女伴,恐怕這一趟他麵對的就不是會不會血本無歸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命在這世界上逍遙的選擇了。因此這位暗恨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的船老大甚至提出了退還旅費之類的補償,不過被麗莎小姐大方的拒絕了——愛德華並沒有反對,是因為他看出提出的這一方恐怕也並非那麼真心實意。

    於是接下來的旅程倒是順利的要命。

    這個名為斯洛瓦特的家夥或者真的沒有說謊,而且忠實的履行了職責——不管是普通河道,還是那片被船夫們詛咒的法艾東森林,以及直到兩天之後,那座海濱的城市遙遙在望時,除了這條大鱷魚,便再沒有一隻怪物在愛德華的視野裏出現過,讓麗莎小姐大歎了很久的無聊。

    當蜿蜒的河道盡頭,那一抹與天邊相接的蔚藍逐漸占據了三分之一的視野,那一片分隔其間的灰黃色城牆,也預示著這一次的旅行,也終於到了盡頭。

    法恩是圖米尼斯最大的自由港口,雖然不過是個中等規模的城市,但繁榮的商業就足夠讓它成為最為殷實繁榮的城市之一,而三十萬的常住人口之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商人,發達的海上河運和陸路貿易在這裏中轉,也就造就了在整個大陸上都赫赫揚名的,‘商旅之城’的名號。

    實際上,稱呼他為城市有些名不符實,通常的說法,應該是所謂的城邦。

    和所謂的城市不同。一座城邦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個城市王國,通常控製著周圍的很多土地。這樣的規模,足以讓他們維護一支可以遠離家園的軍隊,或者製定貿易條款,條約,以及從其他國家那裏取得特許權。賺取更多的金錢。

    而有錢就可以招人,可以聘請強者出仕、可以打造最好的兵刃和鎧甲、可以組建魔法師團……所以法恩這個城市雖然至今仍舊歸屬於圖米尼斯,而且恪守著中等城市的規模。卻擁有著絕不遜色於公爵領地的守備力量,他的城主,一位特權侯爵,據說在國王陛下麵前也擁有著麵談的資格。

    和所有的新興城市一樣。法恩港充滿了勃勃的朝氣,但也免不了有些雜亂。依山而建的城市中,枝杈一般的道路遠不如萊而整齊。更別說是首都那種寬闊而平坦的大道相比了。

    不過漫步其上,你倒是可以感受到一種別樣的生機勃勃的氣氛。

    在城市的另一端,海岸線上排布著大大小小十幾個碼頭,無數船隻停泊在碼頭上等待著裝卸貨物。無數工人在碼頭上麵忙碌著。在緊靠著碼頭的地方,到處建著寬敞的倉庫。工人們推著小車出出入入,那些馬上要裝船的貨物就散碎得堆在碼頭上麵。

    “嗬嗬,法師先生。您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吧?如蒙不棄,請讓鄙人給您做一點小小的介紹。”

    禿頭船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這位“能夠搶劫蜥蜴人”的年輕法師打好關係,因此在碼頭上停好了船隻之後,他竟然拋下了那些貨物。一路亦步亦趨的跟在愛德華和麗莎身邊,幹起了導遊的差事:“如果您想要買上一些有趣的東西,在法恩您就可以如願以償……我們運往席柏音的礦石木材,運往意德立的布匹穀物,嗯,當然,這些不是您需要的,不過再遠一點。席柏音有名的駿馬和成桶的美酒,意德立的晃人眼目的精美絲綢、毛毯。和各種玻璃器皿,那可都是法師們也喜歡的好貨……

    愛德華皺了皺眉頭。

    他倒是並不在意這位不請自來的‘導遊’。事實上能夠有個地頭蛇免費介紹,對於喜歡掌控環境的獵人算是個不錯的福利,隻不過從身邊經過的那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現在更加吸引他的目光——這是這短短的時間裏看到的第二隊人馬了。而一隊人才不過剛剛走出了那條木質的碼頭甬道而已。

    這讓獵人心中升起了一些不那麼愉快的預感。

    而且隨著路程的延續,這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河岸的港口與城市相隔不遠,所以老遠地,他就注意到,四名騎士們負責這道巨大的石製城門前的檢查工作。

    城門檢查一直都是不算是太麻煩的活路,即使是羅曼蒂那樣的大城,一般也不會太過嚴苛……但眼前的這些人似乎相當專注於工作,每個過路的人都要被仔細搜檢,尤其那些穿著比較厚重的。

    愛德華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在下船之前,他已經將老法師給他的那件長袍穿戴起來,而這件袍子的設計,無疑是整個圖米尼斯之中最為高調張揚的那種法師的風格——長袍微微拖到地麵,一縷銀線在灰色的外表上刺繡出淡淡的法陣,在沒有風的時候也微微抖動,長長的兜帽將麵頰完全遮蓋在一層陰影之中,隻露出一個下頜。

    愛德華其實還沒有適應這樣的一種裝束,不過他卻很喜歡這種將自己隱藏在陰影之中的感覺,尤其是將視線從中透出去觀察一個人的時候,那似乎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威壓。

    通常來說,這樣的長袍雖然會讓人極為顯眼,但還是能免去不少的麻煩的……隻不過今天,顯然有些特殊。

    “你……是一位法師?”

    守衛看了眼前這一襲黑袍一眼,然後便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那麼很好,法師閣下,跟我們來吧,城主大人已經下了動員令,法恩地區進入到緊急狀態,所以,你已經被被征召了。”

    “征召?”

    “嗯,現在,法恩城正處於一場特殊的疫情之中,因此,作為王國法師一員,你被征調進入巡防隊。並不接受各種……這個理由的請假。”

    一個似乎是城衛軍小隊長的家夥走上前來,一番解釋之後,愛德華才知道,從國家法律的意義上,他沒有什麼反對的權利。

    在圖米尼斯帝國,魔法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全部受到國家管轄的。一般的時候雖然擁有絕對的自由,但隻要你還沒有獲得高階的頭銜,在特殊的情況發生時。某一地的領主便擁有將法師征召作為隨軍人手的權力。

    而且不隻是法師,牧師,術士甚至是吟遊詩人等等,隻要獲得了認證。也屬於這個範圍——事實上大部分受到了風聲的施法者們都會提前離開是非之地,因為這種征召絕對是最麻煩的,所謂的特殊情況通常都是戰爭。戰場上刀槍無眼,一個不好很容易就會丟了小命。當然,這種事情不是白做,過後會有一筆賞金發送,可是對於法師來說那玩意兒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有意義。

    隻有牧師聖武士之類的神職者,對此表現的比較積極——基本上為了擴大自身宗教的影響力,各大正道教會都喜歡派遣牧師幹些無條件救死扶傷的事。而一些大規模的傭兵團在這種時候,也會參與進來。賺取賞金和轉正的機會。

    所以愛德華心中的鬱悶自然是不用說了……

    西封邑地那種窮鄉僻壤可沒有什麼法師協會,傭兵中的半吊子法師們對於這種專門的約束條款也從不放在心上、沒想到自己本想享受點優待,卻先碰上了個工作的苦差——早知道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報上身份。直接出城回去,上報阿爾伯特說法恩正在某種災害中,不適合找人。雖然說對於自己學習心靈異能肯定要有所拖延,但那總比跟著一群蠢蛋跑出來冒險好得多了。

    至於說那點賞金……幾百金幣或者對於普通人以及傭兵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但現在的愛德華可不是一個多月之前那個小小的傭兵了。

    “真是見鬼了,貨真價實的見鬼……”

    愛德華低聲咕噥了兩句——本來還以為已經度過了一個麻煩,接下來的事情不過是水磨工夫,可以一邊享受些海味。一邊慢慢籌劃……沒想到竟然橫出這樣一檔子麻煩。

    本人身負**師派遣的重要任務,沒時間跟你們這些家夥們浪費。

    這種話說起來。一定是相當拉風的……隻不過阿爾伯特那老家夥,顯然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和平時期會有人鬧騰這種事情。所以別說派遣證名,他連個聯係方式也沒有提供,直接聯係學院的話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多少有些小題大做,而且這任務說出來一文不名,阿爾伯特大師恐怕沒有什麼心情跑出來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負責傳訊的法師更是很有可能,連轉達的興趣都不會有的。

    不過說起來,幸好是隨隊出城,因為這城市發生的,畢竟也很有可能是一種魔法的疫病,萬一受到了影響可就挺麻煩,而且即使進到城裏之後也麵對蕭條的場景,所以還不如就此遠離了中心更好。所以幹脆跟著逛逛好了。

    沉默的考慮了一陣,最終愛德華隻能接受與法恩過門不入的事實。

    這種事情說不上有多大的危險,可也決算不上安全,象莉莉這樣的小丫頭自然不適合跟著走,但就在愛德華正在考慮,是不是以這個借口讓回去的時候,這個下定決心纏緊了他的丫頭毫不猶豫的自爆了。

    “我也去我也去,我是牧師,可以隨隊。”

    鬼靈精怪的丫頭一眼就看穿了愛德華的某些打算,於是立刻唯恐天下不亂的高叫起來!雖然愛德華立刻用一記凶狠的眼刀讓這個惹禍的根苗縮著腦袋嘟起了嘴,不過事情立刻就被敲定下來。

    真見鬼!

    愛德華恨恨地瞪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但後者立刻露出一張如花笑顏與水汪汪的大眼睛,讓他的怒氣一絲也找不到地方發出來!

    於是頓了頓,

    銀白色的半身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金色的長發更是好像有光在上麵流動一樣——因為背對著太陽,麵目不是很清楚。背上雙手劍地劍柄尾部的裝飾反而刺目閃亮,乍看起來她的整個人好像都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中,驕傲高貴。

    愛德華輕輕吹了聲口哨。

    艾蓮娜?

    女聖武士的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更加華麗和完備的全身甲……依舊是金光閃爍的硬殼胸甲和鎖環甲,很精致,將身份遮掩的更好……精巧的頭盔,和陰影一起遮住了她的眼鼻,不過愛德華還是從那支造型獨特的長劍,以及尖細的下頜上那纖薄的唇部曲線。直接分辨出了她,並在她開口之後完全篤定。

    “你認識那個人?”

    “以前見過她一兩次而已……”愛德華隨便的回應道,不過立刻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在這個位麵的語言中,他和她的發音區別是非常明顯的。

    “哦~~~~~?”小丫頭的聲音立刻就拉長了,似乎從愛德華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麼……

    愛德華不由得有些頭痛,或者女人在某些方麵的直覺,是不受年齡大小的限製……嗯,不對,應該說是到了某個年齡就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6
第六十五章 邪惡儀式,穢雨

    比普通男子還要英武挺拔的身姿,在這雜亂鬧哄的環境之中,如同一尊很不合時宜場麵的雕像。像她這樣的人,無論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人都可以一眼認出來。

    艾蓮娜。

    愛德華低聲自語,隨即扯了扯嘴角。

    該說是所謂的……人生何處不相逢嗎?雖然時間並不漫長,不過這位喜歡女扮男裝的聖武士在與自己分開之後,又經曆了怎樣的旅程?

    愛德華其實有些好奇。

    不過這不代表他現在就準備去跟她見麵……

    在艾蓮娜的身旁,還站著幾名聖武士,同樣的銀色鎧甲在太陽下閃耀著雪白的光輝,佩劍掛在扣帶上,偶爾晃動一下。那種細微的光暈同樣十分吸引目光。但愛德華注意到,那三名明顯年長的聖武士,此刻在麵對著艾蓮娜的時候卻都不約而同的露出恭謹的姿態,顯然這位年紀跟獵人相差不多的聖武士擁有的不僅僅是能夠匹敵白龍的力量,地位上的差距也是他完全無法企及的。這也讓他更加堅定了某些想法。

    見了麵要幹什麼?跟她說:“嗨……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曾經跟你在那個地下城裏一起冒險,曾經救過你的命還看過你的**的傭兵……?這個,能不能看在那次的情分上幫個忙,找一小隊手下護送我們出城去,最好是回到王都?”

    未免太愚蠢了……而且必然尷尬。

    因此愛德華微微低頭,將自己的麵容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中,雙手籠入袍袖,疊放於腹上。做出一個法師常見的模樣——這樣一來,即使是熟悉他的人,恐怕也很難注意到這個十足法師打扮的家夥。

    隻不過同伴慢下來的腳步,偏移目光與低聲的自語,似乎引起了麗莎小姐的注意。

    “你認識那個人?”偏了偏頭,將視線搭上遠處那個燦爛的身影,她忽然問道。

    “以前見過她一兩次而已……”愛德華隨便的回應了一句,不過立刻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小錯誤——在這個位麵的語言中。他和她的發音區別是非常明顯的。

    “哦~~~?她?”小丫頭的聲音立刻就拉長了一些,似乎從愛德華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什麼,她饒有興味的轉回身,金色的眸子盯著愛德華的眼睛。一眨不眨:“隻是見過一兩次?那就奇怪了,距離這麼遠,你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他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那個。傭兵的眼力可是混飯吃的本錢啊,哈哈……”眉頭跳動了一下,愛德華打了個哈哈,試圖敷衍過去。不過小丫頭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可是她還帶著個頭盔呢,你居然可以憑著一點下巴就認出人來,真厲害啊。”

    那種混合著古怪促狹和不滿的目光,讓愛德華不由得有些頭痛。或者女人在八卦方麵的直覺,是不受年齡大小的限製……嗯,不對,應該說是到了某個年齡就有?

    “嗯。這位先生,請問一下,您是否聽說過,法恩城裏一位名為艾薩克的法師?他應該是……”

    “哈克,巴利,費恩!”

    就在愛德華試圖轉移一下話題的時候,趨近的沉重馬蹄聲和一個低喝打斷了他的話。

    愛德華回過頭去,注意到一小隊戍衛騎士已經靠近了身側。

    顯然。法恩是不愧那個商人之都的美名的,即使是在一小隊戍衛騎士的身上。似乎也能看到渥金女神那種不可抗拒的黃澄澄的力量。

    十餘騎的馬匹高大健壯,雖然不過是混血馬種。但海澤馬那種雄壯的遺留,讓它們的背高遠比普通的同類高了至少半尺,而馬上的騎士們使用的製式的胸甲,白鐵盔與騎兵佩劍看上去全都是最高規格的製品,那些表麵暗啞烏光的表麵,遠比傭兵們常用的單獨鍛打的大眾貨色還要好上了一點兒,雖然這些普通的裝備完全無法跟魔法武器相提並論。不過那十幾個刀子一樣挺立在馬背上的年輕人,甲胄整齊、長劍閃亮,倒是顯出一股勁旅的風範。

    尤其是他們最前方,發出了聲音的那一位,無疑還要更加顯眼得多。

    雖然同樣佩戴者戍衛騎士的綬帶,但那身鎧甲和配劍都是最高檔的貨色,帶有盔翅的頭盔,帽盔上插著三根驕傲的紅色羽毛,這說明他已經從普通的騎兵已經晉級為候補騎士,最起碼也是名騎兵中隊長。

    “這兩個是什麼人?你們這些家夥,把小孩子帶到這裏來幹什麼?”他推起麵罩,從高頭大馬上投過兩道嚴厲的目光:“城主大人有多麼忙碌你難道不知道麼?又想要把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拿來麻煩他?還是說你準備用你的腦袋稍微平息一下城主大人的火氣?”

    “不不不,我怎麼敢……隻是這位,嗯,他是一名法師……學徒,根據緊急動員令,我征調了他來進行輔助工作。子爵大人。”士兵頭目有些諂媚的躬了躬身子:“哦,他的同伴則是一位牧師,因此根據……”

    “原來隻是個學徒嗎?”騎士隊長從鼻子裏哼出一個不屑的音量,打斷了屬下的報告:“那倒是正好……我們這一隊馬上就要出發,但有個法師學徒感染上了疫症,城裏的牧師們為了驅逐詛咒正忙得不可開交,雖然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不過至少應該有些驅逐邪惡的能力……你!會騎馬嗎?算了,不管會不會,找一匹來騎著,跟我們出發!”

    這個態度無疑是傲慢的,不過,卻也並不能算錯——從他鑲嵌在鎧甲胸口上的那一枚徽章來看,他似乎是擁有著男爵身份的貴族,而魔法師的身份雖然尊貴,但也是要跟他們的實力掛鉤的,如果按照實際來說,在沒有受到封賞。也沒有擁有正式法師身份之前,他們隻是一些特殊的平民,確實是應該聽從任何貴族的命令。

    不過,他的命令顯然被當成了某種氣體。

    愛德華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那些家夥,心中可從來不會有什麼矮人一頭的想法。根據現代人根深蒂固的認識——老天最大,老子第二,更何況,他現在肚子裏還憋著一些火氣。“你是什麼人?”稍微抬起兜帽裏的視線。在那個家夥身上打量了一下:“有什麼權利在這裏發號施令?”

    “請注意你的語氣!法師……見習法師閣下,”衛兵的頭兒臉色抽搐了一下,連忙開口:“這是城主閣下的……嗯,是法恩城的戍衛騎士百人長。克裏夫?法蘭根閣下,另世襲男爵銜,是法蘭根家族……”

    “嗯。準確的說,我是法術學院的學徒,來這裏是為了執行某個重要的任務。隻是因為特殊情況才過來了解一下,至於這位,嗯,隊長閣下,是吧?首先。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閣下能否展示一下調動的命令文件,或者是相應的階級標示?”愛德華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這個介紹:“即使是正式的調動。也應該明確上下階級的歸屬,所以迫不及待的發布命令之前,能否先將你……好吧,姑且算是長官閣下的姓名報上?”

    這個毫不遜色的倨傲的表現讓那個騎兵隊長一窒,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不過頓了頓之後,他倒是很聰明的沒有立刻發作——魔法師都是一些神秘而古怪的人物,在摸清楚他們的底細之前。聰明的做法就是對他們表現的善意一些……否則的話說不定就會有什麼麻煩發生在你身上。

    尤其對方還是那所學院之中的學徒。

    事實上戍衛騎士這種東西,也就是下級貴族的戰爭玩具。他們的能力與那些農兵相比算是不錯,不過也就是經曆過馬戰和守城戰鬥的訓練。素質頂多也就比愛德華記憶中那些城管大隊強點有限——不得不說兩者確實有不少雷同之處,就連那種‘老得維護世界和平’的氣勢都幾乎一模一樣。

    真正的騎士都是經過長期修習戰爭技藝的專業軍人,自然擁有著不俗的實力。但一般來說,在這個大陸上無論是哪個國家,這樣的人其實都非常的少,而且在這種封建製度的和平環境之下,注定越來越騷,中看不中用的稻草騎士和貴族胄裔將這個職業填充了大半,除了欺侮平民,混吃混喝,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力,反倒是他們的侍從,那些跟在巨大的坐騎後麵,打著各式各樣旗號的貴族士兵,也要比冒險者看起來訓練有素一些。

    不過這裏倒是也並不缺乏真正維持世界和平的人物。

    愛德華不由得稍微多投入了一些目光——不得不說聖武士真的是一群受到了神祇偏愛的人們,這三個人的容貌都是相當出眾的;尤其是那個子高挑的女聖武士,雖然是一臉冷漠的樣子,但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有魅力的女性之一,尤其年齡上已經度過了那種青澀的時段,更顯出一種成熟的魅力。

    年輕,英俊,威武,氣宇不凡,還有高貴的身份,以及與之搭配得天衣無縫的氣質,好象是小時候在吟遊詩人嘴裏經常聽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

    騷包的要命……

    不過說起來,幸好是隨隊出城,因為這城市發生的,畢竟也很有可能是一種魔法的疫病,萬一受到了影響可就挺麻煩,而且即使進到城裏之後也麵對蕭條的場景,所以還不如就此遠離了中心更好。所以幹脆跟著逛逛好了。

    沉默的考慮了一陣,最終愛德華隻能接受與法恩過門不入的事實。

    而且更加令人不愉快的是,那個名為艾薩克的法師等級必然很高,不受這種條件限製——他詢問了一下目前城中所有應召而來的法師的形象,就沒有一個跟阿爾伯特描述的那個人物相符的。

    愛德華抬起頭,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個城主……那家夥似乎並不引人注意,滿臉胡子,體格結實,身穿繡有紋章的紅白外套。看上去倒也有幾分驍勇之意,不過個子不高,體型也沒有任何能夠讓人牢記的特征,倒是站在他身邊的那一位令人印象深刻——一件飄舞著長長肩帶的長袍上閃爍著細微的藍光。頭上的帽子又高又尖,花白的胡須足有二尺長短,濃密的遮住他下半張麵孔,隻露出其中尖銳通紅的鷹鉤鼻子和一雙閃爍生光的綠森森的眼眸。頗有幾分狼顧鷹視的味道。

    “那是城主的顧問,高級法師恩威閣下,也是此地魔法公會的會長。”

    “馬匹又不是特選的好馬,這次任務也不是讓他們上戰場,全副武裝除了降低機動性還能有啥用?這貨是天堂山上折翼的天使麼?看樣子就是腦袋摔得不輕啊?……倒胃口的東西。”

    即使法恩是幾百裏方圓之內新興的貿易港口。但其實也擺脫不了這個時代的發展定律,距離城市十幾哩之後,便已經是一片毫無靜止可言的荒原,除了叢生的野草。荒僻的土丘就是泥土夯實,卻還會揚起黃色沙塵的道路。即使偶爾有一兩棵樹木,任意生長而成的枝葉也因為風雨的摧殘而零落扭曲。即使有了春雨的滋潤,也難以茵茵如蓋。

    然而騎著馬兒,在藍天白雲之下的荒野上遊蕩,卻仍舊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清風吹拂,視野蒼茫,即使是空氣之中仍未退去的一絲寒意,也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如果隊伍行進的速度能夠再慢上一點。那麼無疑就更加接近於一次舒適的遠足了。

    就在兩個十日之前,法恩地區迎來了一場奇怪的災難。

    一開始不過是些普通的雨水……隻是遠超了往年這個時候的水量,並且詭異的沒有任何放晴的意思……而當這場雨持續了兩天之後,不但沒有任何減弱。反而摻雜進了可怕的雷暴。劇烈的雷電撕裂天空,轟擊大地,雖然隻持續了短短的一刻,但法恩城之中已經有三座較高的建築被摧毀了……還產生了幾十人的死傷。

    之後就在大多數人的擔憂和祈禱之中,雨勢逐漸減小了……可卻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就此結束——伴隨著沉悶的雷聲,天空中灑下的雨水變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暗紅,散發著濃重的惡臭,就像是死亡後又有些腐爛的生物流出的血液。

    城中自然人心惶惶……而這個時候往往最能撫慰人心的神殿之中也發生了問題。一天的時間之中,整個城市中所有的神術使用者都發現。他們不能獲得法術了,而且原本恒定在神殿或者其他地方的一些神聖的法術效果也消失。甚至某些儲藏了神術的法杖和護符都無法使用……幾位神殿的大祭司先後嚐試進行了預言,不過最終得到的都是令人憂心的消息。。

    這是一場穢雨,是邪惡來臨的預告。種種的離奇都顯然是有人在城市附近進行了異常大規模的邪惡儀式的而引發的。

    數個神殿的祭司眾口一詞,令這種恐慌的蔓延更加劇烈,當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些古怪的事情也更加頻密……前幾天,城外有人報告,說,有一種奇怪的暗綠色的雲霧飄過鄉間,改變扭曲一切活物。不少野獸和畜牧被卷進期中之後,再次出現時便已經麵目全非,甚至不是那種長出了骨甲板,變得嗜血的凶暴生物,而是一些貨真價實的怪物……他們有著暗紅的布滿肉瘤的皮膚,怪異的刺鼻臭氣。出現時常常伴隨著詭異的火光。

    甚至整個海港區域附近,各種各樣的怪物都開始蠢蠢欲動了……甚至在近海最近也已經出現了數次鯊化魚人攻擊船隊的事件,而在以前,這種事情都是在距離海港有著相當距離的海域才會發生的事情。

    七個神殿的二十餘名高階牧師都已經被調入了城堡進行防護神術的祭祀工作,而法師和聖武士則大部分都已經被派遣調查……而更加麻煩的是,奧術施法者並沒有神祇的護佑,因此對於疫症也沒有太多的防護能力,本地法師塔的法師之中,也有三分之一左右被感染,現在人手非常不足,

    幸好,他的身份隻是一名低階法師,在這一群人之中隻能算是那個中年法師的一個助手——雖然並不看好他的能力,不過那個中年法師顯然人還不錯,告訴了他一些關於他的任務,和野外行動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還沒忘了提醒一句,讓他遇上危險的時候盡量靠後。

    而他的任務也非常簡單,就是操縱一塊傳音寶石,隨時向城市中報告情況。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本就不會事事如意。

    是真正老練的戰士,即使是渾身覆甲但冷靜的目光也麵罩之下時刻觀察者四周的森林——他們時刻握住自己的劍,保持著必要的警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7
第六十六章 聖武士少女,以及深淵的力量?

    即使法恩是幾百裏方圓之內新興的貿易港口,但其實也擺脫不了這個時代的發展定律,距離城市十幾哩之後,便已經是一片毫無靜止可言的荒原,除了叢生的野草,荒僻的土丘就是泥土夯實,卻還會揚起黃色沙塵的道路。即使偶爾有一兩棵樹木,任意生長而成的枝葉也因為風雨的摧殘而零落扭曲,即使有了春雨的滋潤,也難以茵茵如蓋。

    然而騎著馬兒,在藍天白雲之下的荒野上遊蕩,卻仍舊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清風吹拂,視野蒼茫,即使是空氣之中仍未退去的一絲寒意,也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如果隊伍行進的速度能夠再慢上一點兒,或者,不是騎馬而是駕車的話,那麼無疑就更加接近於一次舒適的遠足了。

    “我們還得走多久?”

    目光在遠處點綴著蒼綠的原野上掃過,卻看不見一絲的人煙,隻有遠在天邊的一線,呈現出一些灰蒙蒙的類似被開墾過的土地的色澤。愛德華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開口問道。同時支撐起身體,讓因為摩擦而變得火辣辣的大腿部分與馬鞍離開一點的距離——對於這種駕驅畜類的代步方式,他雖然並不抵觸,但是也同樣談不上喜歡……尤其是時間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隻不過這提問很快就淹沒在了一片馬蹄聲之中。

    無論是在他身側那位同樣覆蓋在長袍之中的法師。還是落後了幾個身位的一眾戍衛騎士,似乎都將全部的精神放在這個旅途之中。於是愛德華不得不扯了扯韁繩,讓自己稍微慢下來以接近隊伍之中,話語最多的那個小小團體。

    “……這一次的邪惡儀式,沒有人探測出中心點在什麼地方麼?”

    麗莎小姐此刻正與那位年輕的聖武士並轡,雖然用一塊厚紗覆蓋住了麵孔來防止塵埃,但還是可以聽出她聲音中的巧笑倩兮。

    好吧,不得不說。這位聖武士閣下確實是個女性理想的談話對象……年輕,英俊,威武,氣宇不凡。還有高貴而特殊的身份,以及與之搭配得天衣無縫的氣質,就像是在吟遊詩人嘴裏經常聽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樣——甚至連名字也如同那些人一樣。用了一個明顯是化名的詞彙。

    騷包的要命……

    “舉行這種邪惡儀式的場所,當然第一選擇應該是邪神的神殿,這些懦弱陰險而狡詐的存在,常常會將他們邪惡的巢穴建立在遠離人煙,或者起碼說是遠離善良文明的地方……他們最喜歡一座在原野中孤獨矗立著的鐵塔或是石塔,然後用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怪物將之保護起來……不過這一次,他們很有可能將之建築在了一個邪惡城鎮的中央。這也是城主大人集中了大部分的聖武士施法者以及半數兵力。進行分頭搜索的原因。”

    年輕的聖武士答道,隻是言辭中的刻板讓人聯想到某些資料的書寫方式:“當然,那些邪教徒通常不可能將他們汙穢的巢穴建立在陽光之下,而是選擇常人不會想到的秘密地點。舊穀倉地下。廢棄的倉庫,或是某人家的後院……哪裏都可能存在邪惡的神廟。因此,我們必須小心……”

    “不過我想我們也無需過於憂慮,畢竟這一次,我們有艾林閣下與我們同行,她可是最近十年,不,是百年來。蘭森德爾陛下神殿之中最為出色的聖武士之一。她必然會引導我們,鏟除這一批墜入邪惡的宵小之徒。”

    “謬讚了。霍克閣下。”

    頓了頓。似乎有意無意的,他還在向另外一邊的女聖武士傳遞著話題。隻不過相對於他言辭中的熱切,對方的回答,隻是止於禮貌的寥寥。

    愛德華不由得微微搖頭。

    她的表現一如既往,或者說,更加老練沉穩了,即使是渾身覆甲,策馬驅進之中,但冷靜的目光也麵罩之下時刻觀察者四周的情況,並時刻握住自己的劍,保持著必要的警惕。

    隻是雖然也沒有刻意的顯示出自己身份,但也沒有去掩飾,尤其是名字之間的互相稱呼……但一路上那位女聖武士似乎也沒有與自己產生任何交流意圖的表現,簡直讓愛德華產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的感覺。

    唉,算了吧,看來……或者某些事情,隻是自己的某種錯覺?

    在人類麵對危機時,他們的情感會很容易的被同時在場的異性打動——好像是叫做吊橋效應?其實愛德華不否認在見到艾蓮娜的真麵目時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但……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吧,萍水相逢,一笑而過,即使欣賞,也不至於弄出一幕天涯海角相互尋覓的戲碼。

    雖然他確實是想成為一個法師,可也還沒想要與那位傳說中騎著龍跑遍了整個大陸的傳奇**師一樣,讓自己的人生都在尋覓之中度過……

    或者這樣更好?

    將腦海中那種不愉快的感覺拋到一邊。愛德華試圖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如今似乎又沒有什麼好想的、

    有關這一次自己的任務,似乎比想象中還要麻煩——那個名為艾薩克的法師等級必然很高,不受征召令的限製,他之前也曾經向隊伍裏的那位法師閣下詢問了一下目前城中所有應召而來的法師的名字,就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

    匿名隱居?還是使用了化名?又或者,因為身份的原因,那位法師不願意告訴他這些涉及了某些問題的情報?

    似乎都有可能。

    “停下。有發現了。”

    一個命令突兀的響起,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視野的前方。

    愛德華的目光向前延伸,落上遠處的那一片影子,然後不由得欣喜的挑了挑眉梢——顯然這持續了兩三個沙漏的時間,在荒野遊蕩一般的緩慢前進的鬱悶旅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個個古怪的影子卻在這個時候在地坪上顯露出來。

    當距離逐漸接近,便會注意到那影子不過是幾頭牛——可這牛和一般人記憶中的形象可是大不相同。

    他們之間並不像牛群一樣聚集,而是分散開了一個不小的距離。而距離最近的一頭,愛德華可以判斷出,它至少比一般的牛要大了一半以上!不僅如此,它全身的皮毛像是沾染了某種皮膚病一般稀疏。顯露出暗紅的皮膚和其下虯結的筋肉的痕跡,肩頭,背部。以及腿側都延伸出一片尖銳的慘白色骨板,而額頭處兩隻牛角極為粗壯,幾乎要超過了兩尺的長度,甚至頭骨中央也伸出一根骨刺!

    注意到一眾騎士的到來,這怪物一樣的家夥眼中閃爍著醒目的紅光,直接就向一眾人的方向警戒地低下頭,鼻子裏哧哧的噴著白氣。

    順風瞟過來。濃重的硫磺氣味兒讓愛德華皺起了眉頭……通常來說,這種東西被稱為凶暴動物,並不能算是一種罕見的玩意兒。山野的深處,受到某些獨特的地理因素影響。便有微弱的可能,產生一些這樣的動物。

    隻不過,凶暴動物雖然是由普通動物異化,但這異化本應該有些嚴苛的條件的——按照法師們的說法,隻有在某些魔法能量異常分布的地方,比方說低語之森的某些區塊交界處,魔網相對稠密的狂亂魔法區域。如今,卻在普通的荒野上遊蕩。這情況似乎就有些棘手。

    其實幾頭凶暴牛沒有什麼可怕,即使愛德華單槍匹馬的遇上。也能輕鬆搞定,然而這種情形卻讓他聯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些蜥蜴人——這個位麵中對於土地的開發利用率還低下。基本上離開了城市十幾二十哩就已經有野獸和怪物出沒,如果出現了大批變異的怪物……不,即使是像這樣變異的普通生物,數量多了也足夠威脅到這個小隊的安全。

    或者幸運的是,他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名低階法師,在這一群人之中隻能算是那個中年法師的一個助手——任務也非常簡單,就是操縱一塊傳音寶石,隨時向城市中報告情況。雖然並不看好他的能力,不過那個中年法師顯然人還不錯,告訴了他一些關於他的任務,和野外行動需要注意的事情……末了還沒忘了提醒一句,讓他遇上危險的時候盡量靠後。

    但似乎並不是什麼人都這麼想。

    “愛德華閣下,你有什麼發現麼?”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女聖武士一開口,就將目標指向了那個本來並不怎麼起眼的人。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也同樣釘上了那個人,而且不可避免地,表情有些異樣。

    這種時刻,即使征詢意見,似乎也應該是選擇那位年長的法師才對,至於那個籠罩在灰黑法袍之中的年輕人……他們互相之間是認識的嗎?

    其中,自然是以聖武士們的表情目光最為驚異。

    他們這一路上,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這個半途加入的人物,或者同為牧師的那位半精靈女孩,更加吸引了他們本就不多的注意力,而這位一身灰黑袍服的年輕人,雖然自稱出身於那所學院,但畢竟不過是個學徒——圖米尼斯以那所學院立國,所以學院之中的某些規則自然也就為人所知,即使不是廣為流傳,可也瞞不住這些同樣行走在神秘領域中的人物們。

    而那位少女聖武士的身份,則是確確實實的……高不可仰。

    這些東西,很喲可能是深遠的力量影響。

    在諸多異界之中,有一處不得不提,那就是深淵,一個混亂與邪惡永不停息的國度。焦黑的土壤、燃燒的火雲、流淌的岩漿、充滿硫磺的空氣,這幾乎是整個深淵的全貌,而這種環境當然應該擁有無窮盡的恐怖。深淵中生活著各種暴力、貪婪、善變、墮落的煉獄生物。惡魔是其中當然的主宰。

    惡魔並不像他們的宿敵魔鬼一樣喜歡誘惑凡人,他們的性格比最凶暴的地行龍還要狂猛十倍,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智慧。惡魔擁有最黑暗的本質,毀滅、破壞、狂暴、混亂,但就是有很多凡人為了索取力量而崇拜惡魔,隻是其中的成功者寥寥無幾。

    “說起來,之前在城主閣下身邊的那位法師閣下是什麼人,看上去似乎很厲害啊?”

    “那是城主的顧問。高級法師恩威閣下,也是此地魔法公會的會長。”

    隻是在他看起來,這個叫什麼恩威的會長閣下,實在是個不大中用的家夥——如此大的法術儀式造成的後果。已經在法恩城附近爆發,他居然沒有提供任何的蛛絲馬跡,隻提議用這樣缺乏效率的方式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能力顯然是有限的很……雖然他被尊敬的稱為**師,不過大概也就是個開啟了真名的高級法師的料子,想要配得上那個頭銜,恐怕還得十幾甚至幾十年的努力……

    或者終其一生他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了吧,否則他也不可能離開法師學院,跑到這個海港城市來效力於一位小小的城主……

    一個能夠籠罩了整個地區幾十上百裏範圍的魔法儀式,會是一群普通的宵小之徒的所為嗎?

    隻要有點魔法的常識。便知道這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裏麵肯定少不得要有些施法者的參與,而且一定是很強的施法者,甚至是施法者隊伍才能做到,

    但即使是在這個劍與魔法的大陸上。施法者數量其實也並不是很多的。

    這裏的施法者可不是某些yy之中的,能在某些條件之下無窮泛濫的存在,可以仿佛秋天的大白菜,運不走就幹脆當做肥料……他們從來都是稀少種群的精英分子,能力越強,越是稀少,即使是魔法繁盛的圖米尼斯帝國,除了首都附近。想要尋找出一群法師就已經不大容易,如果想要找出一群帶著真名的高級法師……那麼也就隻有到魔法學院之中才有這個可能。

    即使是號稱魔法王國的影子。圖米尼斯王國國擁有正式身份的施法者的數量也剛剛突破了兩萬人而已,其中法師不到四千。而這其中還有接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數量,都隻是在法術學院成立之後所培養出來的非傳統型法師,資質上的原因注定了,他們是終其一生也無法攀上魔法高峰的山腰,甚至隻能在大門之後永久徘徊。

    在那些真正的法師看來,他們都不過是些隻會扔扔火球閃電,勉強能算做施法者的存在罷了,

    至於說剩下的接近兩千人——聽起來數量似乎不少,不過其中高階者其實同樣寥寥,被法師學院先占去了一小半之後,又有幾百名屬於帝國培植的戰略力量,再七個郡省四個自治區一分,數量就變得格外稀薄,更何況都城的那些貴族們,通常都喜歡豢養著一個乃至數個的高級法師,作為為一種力量的象征,

    而牧師們……

    雖然在大陸上,邪神的牧師數量也不在少數,可是他們通常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神祇的目的,通常都是簡單而明確的,而且越是強大的神祇,就越受到規則的約束,他們的行事,通常具有宏偉的計劃,而不是這樣恐怖分子一樣的小打小鬧。

    好吧,不得不說,陰謀論是一個很有暗色魅力的東西,它能無中生有,死中變活,把一個荒唐的話題證明得活靈活現。但它同時也是一項技術性很強的工作……嗯,祥瑞禦免家宅平安。

    自由思想的統治之下,認為世界上都是愚人,隻有自己是智者的存在也不是沒有。當然也不可以就此否認,邪惡的施法者也有可能暗自集結,

    可是這個施法者或者團隊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呢?光是產生了大批的凶暴動物,或者魔化了一群怪物,顯然不是一個主要的目標。

    那麼,自然是要換取某些東西……

    作為南部最大的海港城市之一,這裏的人口繁多,但也導致了宗教林立,太陽神,幸運女神,財富女神,歡愉女士都在這裏建築了神殿,但同樣也就是因為這樣,這裏的神殿並沒有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麵,無論是那一位神祇的信仰都難以拉起更多的信徒,因此神殿的規模也就都保持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或者說這其中應該也有世俗勢力的某種影響……畢竟一個信徒眾多的宗教對於任何統治都是不利的,所以各位城主貴族們很願意看到一大堆並立的神殿互相競爭,而他們牆頭草一樣居中調停,有獎有罰地從他們身上撈取足夠的利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7
第六十七章 小村之夜

    更何況,一個施法者的團隊啊。

    即使是在這個劍與魔法的大陸上,施法者數量其實也並不是很多的。所謂的施法者,可不是某些yy之中的,在某些條件之下無窮泛濫,可以仿佛秋天的大白菜,運不走就幹脆當做肥料的存在……

    他們從來都是稀少種群的精英分子,能力越強,越是稀少,即使是魔法繁盛的圖米尼斯帝國,離開了首都羅曼蒂附近的圈子,想要尋找出一群法師就已經不大容易——即使被很多人取了一個‘影之古代魔法王國’的稱號,圖米尼斯王國國擁有正式身份的施法者的數量也剛剛突破了兩萬人而已,排除了占據大部分的牧師,混雜的吟遊詩人,德魯伊……其中純粹的,擁有正式法師頭銜的還不到三千人。

    而這其中還有接近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數量,都隻是在法術學院成立之後所培養出來的非傳統型法師——資質上的原因注定了,他們是終其一生也無法攀上魔法高峰的山腰,甚至隻能在大門之後永久徘徊。

    在那些真正的法師看來,他們都不過是些隻會扔扔火球閃電,勉強能算做施法者的存在罷了,如果想要找出一群真正接近,或者已經擁有了真名的法師……那麼也就隻有到魔法學院之中才有這個可能。

    雖然這個等級的法師,聽起來數量似乎不少,不過其中高階者其實同樣寥寥。被法師學院先占去了一小半之後,又有幾百名屬於帝國培植的戰略力量,再七個郡省四個自治區一分。數量就變得格外稀薄,更何況都城的那些貴族們,通常都喜歡豢養著一個乃至數個的高級法師,作為為一種力量的象征。

    而牧師們……

    雖然在大陸上,邪神的牧師數量也不在少數,可是他們通常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神祇的目的,通常都是簡單而明確的。而且越是強大的神祇,就越受到規則的約束,他們的行事,通常具有宏偉的計劃,而不是這樣恐怖分子一樣的小打小鬧。

    愛德華揚起目光,將思緒重新放回到眼前的事情上來——在沉默思考的這一小段時間裏,他之前的那條建議顯然被大多數人遺忘了。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最好把一切的情況都按照最壞的情況來處理,這樣才不會手忙腳亂——這是愛德華在低語之森那樣的危險之地混跡多年多年,經曆與本身的性格結合之後得到的經驗,但是在普通人看來。隻能說是過於謹慎甚至是膽怯。

    聖武士們沒有表態,但顯然他們不可能任由近距離內的平民遭受魔物的威脅,而戍衛騎士們的不以為然已經清楚的寫在臉上,實際上就在愛德華抬起視線的時候,他們已經列隊向前推進了兩三百尺,開始向遠處的魔物發出了一片弓矢!

    蠢貨。愛德華在心中下了這個評語。

    凶暴動物雖然聽起來不過是某種動物的強化,好像很不起眼,但實際上。它們應該被劃分為魔物的一種,根據受到魔力混亂程度的影響不同。有些僅僅比普通動物強一點,有些卻幾乎與魔獸相當。即使是老練的傭兵們也要小心應付。

    而這些顯然沒有絲毫的作戰經驗蠢蛋們,竟然將這些明顯是深淵氣息影響製造的凶暴動物,當做了普通的獵物。而且更為忌諱的,是他們竟然在這種一馬平川的地方,選擇跟那些明顯可以依靠速度與慣性來攻擊敵人的對手。

    愛德華不動聲色的伸出手,扯住了身邊麗莎小姐的馬韁,將兩匹馬的馬頭都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烏嗷!”

    十幾支短弓造成的箭雨稀稀落落,雖然法恩的戍衛騎士們明顯財大氣粗,這些箭矢都是相對昂貴而高效的三棱狼牙,可是那個俯下身的黑影竟然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如同普通怒牛一樣在地上摩擦著蹄子,刨起滾滾的沙塵,任由那些鋼鐵的箭頭在它肩頭的骨板上擦出一流火星和嗤嗤的聲音。

    而下一瞬這怪物昂起頭,竟然發出了一聲類似虎嘯的咆吼!

    這可怕的聲音不隻是一聲,而是由周圍的幾頭凶暴牛一起應和起來,滾滾向前的聲浪推過千呎的距離,竟讓人的耳中有些發麻,而馬匹開始不安的踢踏起了蹄子,隨著聲音的延續,它們甚至開始嘶鳴暴跳起來。

    騎士們呼喝著,試圖安撫馬匹,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那是徒勞的——馬身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些東西……一塊塊黑紅相間的玩意兒附在了馬蹄上,正在沿著馬腿向上攀爬!

    那些外表光滑的外殼像是某種蟲豸,可是經過之處,馬匹的皮肉竟然血跡斑斑——那些蟲豸一路攀爬,一路啃食,幾乎不過是眨眼間,馬腿踝骨之類皮肉薄弱的部分,竟然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棄馬!”那個男爵閣下顯然這個時候才終於發現了事態的嚴重性,當機立斷的大喝,不過顯然已經晚了。

    別忘記,他們的正麵上,凶暴牛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了攻擊。

    原本分散的陣型在他們的奔跑之中竟然逐漸拉成了一個角型的衝鋒態勢,蹄聲隆隆,速度竟然比奔馬還要快了兩分!而隨著奔跑,它們頭頂上延伸出的骨角正在逐漸的抽長!這樣一來,不過區區六七頭的牛隻,可能造成的殺傷效果竟然可以媲美一個小隊的騎兵!尤其他們的對手,還是剛剛躍下地麵,渾然不知所措的一幫騎士!

    “化石為泥或者石牆術!前方!”愛德華搖了搖頭,向身旁那位中年喊了一聲。

    後者為這個命令愣了一瞬。不過後者不容置疑的口氣讓他反射式的遵從了,喃喃念誦出一個咒文,他一揮法杖。一道幾十尺長的石牆就在那些騎士前麵轟隆隆地拔地而起!

    不過這個法術讓獵人不滿地磨了磨牙齒。

    他本來以為對方可以使用化石為泥的,那是對付衝鋒怪的最好辦法,而如果是使用石牆,則應該再往前一些。這樣才能讓那些刹不住車的怪物撞上,而這個看來也沒有多少對怪物作戰經驗法師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把保護那些戍衛騎士當成了第一目標,雖然那些正在狼狽後退的家夥們暫時不用擔心正麵的骨角。不過凶暴牛又不是兔子,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前麵有障礙還直衝過去的。

    而那升起的石牆反而還遮擋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意義了,搖了搖頭,愛德華隻能依靠自己,他豎起一根手指,於是奔騰的蹄聲產生了變動,第一頭凶暴牛剛剛從石牆的一側露出腦袋的刹那。一大團閃爍著光澤的油膩從地麵上噴湧出來,

    當然,這挽救不了那些騎士大部分的命運,因為野牛是

    不過還不算太糟。

    這小鎮……嗯,實際上將之形容為村落或者聚落更加合適——與之前戍衛騎士們形容的千人有些差距,其中看來也就隻是居住了兩百多戶人家,一圈十尺左右高度的土台將那些歪歪斜斜的房子圍繞成為一個整體,還有五六尺高的原木在上麵製作出了一圈簡易的柵欄,不過事實上,它們的作用看起來還沒有那借助了村邊泥土生長起來的灌木大。

    這一小群人馬的到來立刻引發了一陣喜悅的喧嘩,雖然大部分時候。戍衛騎士老爺們都不怎麼受到人們的歡迎,不過這個明顯受到了魔物侵擾的地方。一些正規騎士的到來,還是足以安撫大部分農夫們的情緒的。

    鎮長的妻子。一個豐腴的過分,幾乎像個球一樣的中年婦人,帶著鄉下人那種特有的粗手粗腳與大嗓門,招呼著幾個人進入了‘最好的幾棟房子之一’。

    這裏的領主,顯然沒有愛德華那樣出色的,有遠見的幕僚來出謀劃策,而且還很有可能愚蠢的很——雖然是在相對富庶的南方,但這裏發展的水平甚至還比不上愛德華記憶中十年前的白楊鎮,所謂的最好的住所,也不過是間昏暗的屋子。牆麵帶著煙熏一樣的黃色,煙塵與油垢一層一層沉澱在灰石磚上。西麵靠著一張長長的木桌子,上麵擺滿了櫃子、刨與木工鋸一類的木工工具。黑漆漆、四凸不平的地上全是新鮮的木屑,裏麵有幾件網有一個雛形還是木繼子的手工藝品,或者幾張椅子,一盞矮幾什麼的。

    愛德華皺了皺眉頭,敏銳的視覺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那些捆紮的草褥上爬著的蟲豸……雖然那就是這個世界上鄉村的常態,可是他畢竟也已經有十多年沒有體驗過了——從小詹姆斯成了他的同黨,開始按照他的意思強化村民的衛生意識,讓他們知道肮髒和疾病的聯係之後。

    當然,女士們還算是受到了一些優待的,至少他們的住所是那位村長大人的家,那裏雖然不能和城市相比,但想必還算是個普通的住所吧。

    而不出意料地,雖然用睡袋勉強湊合了半夜,但當月過中天的時候,他還是被蚊蟲的嗡鳴吵醒了。

    雖然他試著再度睡著,但卻不甚成功。

    實際上,經曆過在船上的那次夜間戰鬥之後,愛德華的精神便一直處於一種振奮的狀態,雖然說不至於失眠,但是卻非常容易警醒……更何況,今天的月亮實在是相當的明亮。仰望著這樣的月光,不免總會讓人有些浮想聯翩,難以入眠。

    搖了搖頭,愛德華幹脆放棄了繼續睡去的念頭,走出房間在鎮子裏散步。

    已經被吊起來的村落大門後麵升起了一堆火光,四五個人影圍坐成了一圈,低聲的聊著什麼,看樣子是負責守夜的家夥。

    隻不過他們卻完全沒有發現,幾尺之外,有人影無聲的掠過。

    兩條靈能肌腱確實相當的實用,將之裝置在腿上之後,愛德華的整個身體都變得輕飄起來。每一次的彈跳,都至少要比沒有裝備之前多了一倍的高度與距離,一些原本隻能在想象之中yy的動作。如今便也都可以輕鬆做到了。

    暴風之月的晚上,空氣中依然有些許的涼意,但迎麵的春風卻帶來了複蘇的溫暖:鎮民們大都已經體息,不見了白天的喧囂。偶爾有些咳嗽聲、野獸的鳴叫和嬰兒的啼哭打破這片寂靜。不過籠罩在法恩天空之中的雲層在這裏已經散去。露出其後蘇倫之月皎潔的臉龐。

    寧靜的河麵上倒映著整片整片白晃晃的月光,偶有冷風的波瀾打破這天然的鏡子,可又閃起了千萬顆跳動的星星點點。不是單純的銀白,還有無數粉紅。銅綠,淺紫或者瑩綠的光影……

    情景……如畫。

    而那個人就靜立在河流的一旁,發絲在月光之中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銀色光澤,又仿佛帶著那些五色斑斕的暗淡星光,在風中微微浮動著,短短的拂過她的肩頭,月光向下。在那勾勒出人影的纖薄服飾的周遭,映照出纖細妙曼的銀色邊界,讓這影子看上去已經絲毫不帶煙火氣息,讓人下意識地隻能把視線停留在觀賞上。無法再進一步。如同一副和周圍渾然天成的……

    如畫的……風景。

    愛德華靜靜地觀賞著她的背影。心中似乎並沒有絲毫開口的想法。實際上這一路上兩人之間竟然沒有一次直接的交流,就像是完全陌生的一樣……唯有眼神交彙之時,那種有些躲閃的熟悉,似乎還勉強能夠讓人想起那段兩人相依為命,在地下城之中短暫的冒險經曆。

    風景忽然開始改變了……那碧色的雙眸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已經走出了陰暗的角落,雖然不過是幾步的距離,但已經足夠讓聖武士靈敏的發現到他的存在了。於是隻好光明正大的直接走出去吧。不然難免會掛上一個**的猥瑣頭銜。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還以為隻有我睡不著覺原來姑娘你也睡不著啊……

    腦袋裏忽然閃過這個想法的愛德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第一個在這種情境之下用這種話打招呼的,是無厘頭之神。而第一百萬個,恐怕就是白癡和冷笑話之神了吧……

    “好久不見了……”

    轉折著奇怪或者無聊念頭的一瞬。她搶先開口,讓皎潔的月光映亮她麵頰上泛起的暈紅。

    “啊啊……好久不見了……”愛德華有些不知所措,他並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樣一個句子作為開口的第一句,因此他的回答也是一樣的生硬不適——他忽然發現,自己平日最喜歡的滔滔雄辯,在這個時候似乎根本無法發揮,腦袋裏麵存儲著的那些,關於與女孩子獨處的浪漫時刻應該用得上的話語,都已經跑的不知道飛到了哪個位麵的角落。

    然後他又注意到對方似乎也是如此認為……兩人就這樣直直的互相瞪了一陣,然後便各自在對方的臉上捕捉到尷尬的笑容。

    “試煉……已經結束了嗎?”

    許久,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之後的愛德華,終於無法忍耐這種無言的尷尬……尋找到了一個其實也並不高明的話題。

    “嗯……沒有,試煉之旅,至少需要經曆一年的時間。”她微微盍首,卻又搖頭:“……還沒有恭喜你,終於達成了夙願。哦,還有,也很高興能夠看到你還……因為亞莎莉大師說過,傳送法術失敗的後果很可能……啊,總之,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很抱歉之前都沒有說起什麼,因為你的樣子變得實在是……”

    “法師總是要有點神秘感……哪怕是無聊的神秘也好吧。”

    月光之下,對方臉上浮起的手足無措的暈紅讓愛德華不禁莞爾……時間和空間在這一瞬間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扭轉,重合到兩人初次真正見麵的那個時候。

    星空真的好美啊……

    隻是自己到底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仰頭了?記憶中的上一次,視線所及的還是那被廢氣和塵埃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吧?

    在夏日的夜晚,跟著女孩子一起躺在草坪上,仰望天上的星星,這種意境,似乎每一個男孩都曾經幻想過,經曆過,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夢想就逐漸被功利取代,變得不再晶瑩與透明——就像那被文明汙染了的天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9
第六十八章 星,月與血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還以為隻有我睡不著覺原來姑娘你也睡不著啊……

    腦袋裏忽然閃過這個想法的愛德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好吧,第一個想到在這種情境之下用這種話打招呼的,是無厘頭之神,而第一百萬個,恐怕就是白癡和冷笑話之神了吧……

    “好久不見了……”轉折著奇怪或者無聊念頭的一瞬,她卻搶先開口,讓星月皎潔的光澤,映亮她麵頰上泛起的暈紅。

    “啊啊,好久不見了……”愛德華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他並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樣一個句子作為開場白,因此他的回答也是一樣的生硬不適——兩人就這樣直直的互相看著,然後便各自在對方的臉上捕捉到尷尬的笑容。

    “試煉……已經結束了嗎?”許久,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之後的愛德華,終於無法忍耐這種無言的折磨……尋找到了一個其實也並不高明的話題。

    “嗯……沒有,試煉之旅,至少需要經曆一年的時間。”她微微盍首,卻又搖頭:“蘭森德爾陛下的聖武士的選擇過程時間很長。必須確定待選者擁有著堅毅的性格,以及完全的為了幫助弱者而戰鬥的精神,以及討伐邪惡的堅決信心。而作為神選中的候選人,更需要如此。因此等待我的,就是長時間的自我磨練。因此想要結束,可能需要十年。甚至二十,三十年的時間,我雖然是少數幾個在十四歲之前便得到了神啟的人,不過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得到蘭森德爾陛下的認可。隻有陛下才清楚。”

    “真是辛苦。”愛德華不由歎息了一聲。

    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壽命並不長久,農耕的辛勞,生存環境的惡劣和疾病的困擾,還有戰爭和魔法獸的侵襲,讓人類的壽命通常都無法到達六十歲的關卡,於是與之對應的,成熟期就來的更加早些。通常來說,像是愛德華這個年歲,已經接近了各國的成年標準,十四歲。十五歲,或者十六歲?反正除了魔法學院,很少有人計算的那麼清楚。

    至於說艾蓮娜,任何時候詢問一位女子的年紀都並不是那麼禮貌的舉動,愛德華自然隻能通過臆測來進行推斷——最少有十五歲,最多不超過十七歲,如果從上一次看到的那一幕美景來推斷,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二十年之後。女孩子生命中最為美好的一段時間也已經消逝了吧,雖然聽說一些得到了神祇垂青的人類。可以免受歲月的侵擾,但經曆了那些試煉。活在刻板的規條之中,這樣即使青春永駐,又有多少樂趣可言?

    “嗯,那個,還沒有恭喜你,終於達成了夙願。哦,還有,也很高興能夠看到你還……因為亞莎莉大師說過,傳送法術失敗的後果很可能……啊,總之,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很抱歉之前都沒有說起什麼,因為你的樣子變得實在是……”

    頓了頓,女孩似乎發覺自己將話題帶到了一個太過冰冷的方向,於是開始笨拙的試圖扭轉。

    “那大概是因為,法師總是要有點神秘感嘛……哪怕是無聊的神秘也好吧。”

    月光之下,對方臉上因為手足無措,而更加暈染開的紅,讓愛德華不禁莞爾,也忽略掉那些話中過於直率的部分——時間和空間在這一瞬間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扭轉,重合到兩人初次真正見麵的那個時候。

    好吧,現在情況,或者遠比那個時候要好,聖武士身上雖然同樣沒有穿著那件繁瑣的盔甲,但取而代之的簡單利落的訓練裝束也沒有絲毫的損壞……或者,那種英氣也因此而擠走了幾分女性的嫵媚,但裁剪適度的布料,卻又在星月的光輝之下,順暢的勾勒出直屬於年輕女子的,青澀卻又柔和的線條。

    可是愛德華卻忽然發現,他的應對似乎比那個時候還要糟糕,平日心中那些滔滔雄辯,在這個時候似乎根本無法發揮,那麼腦袋裏麵存儲著的那些關於與女孩子獨處的浪漫時刻應該用得上的話語?對不起,那些都已經跑的不知道飛到了哪個位麵的角落。

    奇怪麼?其實也不是,畢竟,他本來就沒有與女孩子單獨相處的經驗……對於打開話題什麼的,也同樣一竅不通。

    尤其還是在這樣一個情境之下。

    要不然,幹脆就這樣離開如何?

    好像挺合適,不過內心深處的什麼地方似乎有個聲音在高喊著不要這麼做。

    所以,輕輕的再咳嗽了一聲,他幹脆在一堆柴草上坐了下來,至於說不知道該看放在哪裏的視線……

    星空真的好美啊……

    這個世界上的某些規則是很奇怪的——與某人記憶之中的有著太多的不同。而星空也是其中之一;這裏並沒有月明星稀的說法,即使天空之中的月光多麼明亮也好,那些星光也不會被其奪取絢麗的光澤,遠比另一個世界的璀璨,和美麗得多。

    隻是自己到底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仰頭注視它們了?記憶中的上一次,視線長時間注目的,還是那被廢氣和塵埃遮蔽的灰蒙蒙的天空吧?

    同樣被淡忘的,或者還有那些幻想吧。

    就好像在夏日的夜晚,跟女孩子一起,仰望天上的星星——這種意境。似乎每一個男孩都曾經在腦子裏想到過,經曆過,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夢想就逐漸被功利取代,變得不再晶瑩與透明——就像那被文明汙染了的天空……

    “你喜歡星星?”

    “是啊。不過,你不是也在看鳥身女妖星座麼?”

    人的想象力或者是無有窮盡的吧……但是有時候,相似的環境。遭遇或者這樣那樣的原因往往會束縛住它們,

    這個世界上的四季和曆法與愛德華所知道的世界相差無幾,因此,也就一樣有了12個星座。而且也是用某個生物來代表。隻不過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裏,便沒有那麼多傳說故事,它們都是現實存在的東西——從春天開始依次排列,分別就是眼魔、鳥身女妖、雙頭巨人、樹精、蚊蝠、翼龍、龍、獨角獸、多頭蛇蜥、奇美拉、深海烏賊、石化蜥蜴。

    “嗯,不是的,雖然也喜歡,不過。我更喜歡看月亮。”

    “看月亮?”愛德華愣了愣,隨即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最喜歡的是太陽,蘭森德爾的聖武士麼。”

    “我當然喜歡太陽,蘭森德爾陛下。那代表著生命,光明和溫暖的光輝。”對於提及那個名稱時沒有加上敬語的說法皺了皺眉頭,不過她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的話題之中:“不過我也喜歡月光,溫和,清亮,皎潔的沒有一絲雜質……在月光之中,我總能找到一些安靜的感覺,就像是心中所有的煩惱都被撫平了一樣……”望著天上的月亮。她慢慢地說道,然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樣微微停頓:“這是不是很奇怪?”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準確的說。月亮的光也是來自太陽嘛,喜歡哪個都是一樣的啊?”愛德華不自覺的回應道。

    “月亮的光也是來自太陽……真是奇怪的說法。這是源自於哪一個古老的傳說嗎?”

    “啊……嗯,這個……大概隻是一種說法而已……你知道,傭兵之中有很多見識頗偏的魔法師,這是我從其中一個人那裏聽來的,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確實。”

    於是獵人的語句頓時有點艱澀了,忙亂的想要遮掩過去——十幾年唯物主義科技教育,構成的知識係統根深蒂固,月球反射太陽光自然是常識中的常識,不過現在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可不是那個早就有人跑到月亮上去插了旗子的位麵與時代,月光本應該由蘇倫女神執掌,跟太陽的蘭森德爾自然沒有半點關聯。這可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很想聽聽,他還有什麼樣的高論呢……”

    “哦,他還說,天上的這些星星,實際上每一顆都是一個太陽,隻不過因為距離我們太遠,於是看起來就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光點了。”

    “真有趣……還有麼?”

    “沒有了……我隻是偶然記起這麼一個說法而已。”

    那雙湛藍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格外清澈,似乎很容易讓人忘記了如何說謊,因此嚅囁了半天,愛德華才總算勉強將話題結束。

    還好,“太陽也不是神,光和熱的聚合體罷了。越接近太陽的人隻會點燃自己。”這樣更加不合時宜的話沒有隨口說出來。

    “這不像是你平常能夠說得出的話呢……或者,成為了法師真的就會和普通的人不大一樣吧?”望著那個隻是接近大人的男孩的臉,艾蓮娜忽然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實際上這段對話沒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如果是平常,她或者更加關心對方所說的這些事情究竟是出自何處——因為其中隱藏著一些荒謬卻又有些危險地說法,最好能夠知道是否是一種危險地征兆,但是現在她卻隻是覺得莫名的有些愉快。

    “不像是平常的我?那麼平常的我,或者說在你眼中平常的我是個什麼樣子的?”

    “唔,平常的你?有點貴族的高雅和傲慢,很有傭兵的那種自以為是……說是傭兵,其實又不是很像……膽怯,不,是謹慎得過頭,但在某些時候倒像是個執著的市儈商人,追逐著對於自己有利的事情,對沒有好處的交易絲毫不感興趣……”

    “饒了我吧。這聽起來真的很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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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就想建議你了,如果你對她很有感覺,那麼就找個方法推倒她吧。這女人看起來挺強的,又經過鍛煉,當個保鏢兼暖床的,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而且又正是最鮮嫩可口的年紀。皮膚質地一流啊……再說你不是也知道嗎,肌肉結實的女人,做起來可是很……”

    愛情不是請客吃飯,不是花前月下。不是吟詩作畫。愛情的雅致隻是表麵,從容不迫文質彬彬,溫良恭儉讓都隻是迷惑對方的手段。愛情是戰爭,是一個人攻陷另一個人內心的暴烈的行動。所以,相較於逐漸的從各個方麵展示自己,倒不如幹脆抽空一棒子從背後打昏,然後抓住她那精巧的腳踝,將她拖走。”

    “那是很美的場景。拖腿很美的。因為在那時可以充分顯示出小腿的線條與那份修長。而且其實女人們也喜歡被那樣對待,那是自人類還住在山洞裏的時代,便流傳下的記憶。因為在那個時代,被一個強壯的男性打昏搶走。乃是大好事,意味著以後可以獲得足夠的食物撫養後代。所以她們喜歡被強壯的男人扛在肩上。”

    “你區區的一塊石頭,居然有心思想這種事情……省省吧,除非下輩子投胎,長出了小jj再說。”

    愛德華愣了愣,狠狠地諷刺道——一時之間他簡直有點哭笑不得,據阿爾伯特的資料上說,靈晶仆在啟動的時候都會複製主人的一部分性格殘片作為自身智能的基礎……但是這個家夥到底什麼地方跟自己一樣?

    哈!隻有殘酷的愛情才能超越單純的**境界。我可看不出來你這家夥會有那樣的覺悟。夠根到底,還不是單純的兩**望在作怪……同樣是優樂美。女生眼裏那就是捧在手心的溫柔嗬護,男的則隻關心往哪裏插管……至於你這種從來沒有用過那管子的小家夥。又能有什麼資格說什麼愛情?

    大片詭異的黑色汙跡正吞噬著河麵上美麗明亮的月光,他們極.力避開,但無法幸免。

    ——那種濃厚和擴散的程度,簡直就像是有人將墨汁直接傾倒在其中一樣。

    愛德華的瞳孔瞬間縮了縮——月光和水色或者會讓一切變得夢幻朦朧,可是他的眼睛卻可以敏銳的捕捉到,那在水麵上鋪開的陰影的真相。

    “是血!”

    順著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道傳來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路邊和車下露出的一具具倒臥的屍體。幾個已經身異處的士兵仰躺在地上,他們的身上都有著好幾條血淋淋縱橫交錯的傷口,一個有些年紀家夥看來是他們的隊長,他連肩帶背砍成兩截的手臂裏還緊握的一柄斷了的彎刀。腥臭的血漿和各種顏色的內髒到處可見,

    一聲金屬切入**的悶響傳了過來,接著是重物倒地,然後水流似的咕咕聲響起。

    愛德華停下了腳步,他前方不遠處是一具癱軟在地上的屍體,屍體的腦袋已經不見了,血液不斷的脖頸之中湧出,帶著那種可怕的咕咕聲,彙成一條小溪,溜進地麵的井口之中。

    目光掃過周圍的空地,獵人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家夥身上的鏈甲說明了他的身份,可就算這些稻草騎士們再怎麼無用也好,好歹也是正規的騎士團成員,卻沒有聽到絲毫的掙紮聲便丟了性命……而且少年敏銳的抓住了一個細節——死者脖頸上的皮肉斷裂的極為不規則而且明顯被拉長了——所以這個可憐的家夥,很可能是被拔蘿卜一樣的揪掉了腦袋。

    人的頸骨是出乎意料的堅韌的……這樣的力量,即使是一般的巨魔或者食人魔也很難擁有,更何況這家夥似乎完全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光明在上……那不會是萊文吧?是誰殺了他?”跟在愛德華身後的騎士這個時候才勉強適應了黑暗,死屍的慘狀讓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有點不知道所措的問道。

    “顯然他沒有留在這裏讓我們參觀的興致……”愛德華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剛剛難道沒有聽見那些聲音麼?

    實際上這似乎也怪不得這些年輕的騎士……他們的本就是守衛城市的人員——對於他們來說,戰鬥應該是披掛上鎖幕子,胸甲和鷲盾,端起長槍策馬奔向敵陣,或者在城防上用長劍將一個個的敵人砍倒,刺穿,而不是在這黑暗的夜裏,憑借些許蛛絲馬跡來判斷出一個人究竟是如何死亡,凶手又是如何行動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29
第六十九章 惡魔

    那麼,是某種召喚型的東西?敵人是一名咒法派係的法師?

    如果是,那可真是麻煩,要知道魔法八大派係,最難纏的兩個專精法師就是死靈師與咒法師,一般人絕對不會想要惹上他們。

    不過愛德華很快搖了搖頭否決這個概念——如果是個能夠召喚這種怪物的法師,他沒有必要費這麼大的力氣殺這些人,魔法之中有大把的手段可以悄無聲息的暗算,除非下手的是個對於自己的力量過分自信的瘋子。

    “他們的屍體已經被褻瀆了,被殺死的人由於怨氣,通常會在死亡之地徘徊一點時間的,但是現在,它們的靈魂很可能已經被束縛,或者被吞噬了。”艾蓮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然後是一片吵鬧的鍾聲和更多的驚呼。整個村子終於被驚醒了。

    “見鬼,應該讓他們聚集在一起休息的。”

    愛德華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雖然隻是粗略的看過一遍圖鑒,但也知道惡魔,魔鬼之類的下層界生物,隻要擁有了一定成的力量便可以將凡人的靈魂直接束縛甚至吃掉,甚至它們通用的錢幣都是靈魂,除非有強烈的信仰,否則在這種束縛中很難幸免。而更可怕的是,那也是一種增強他們本身力量的辦法。甚至有些高等些的怪物,可以通過靈魂的獻祭而召喚更強的邪魔,來到人世間。

    這村子裏的人口數量。隻要少了三分之一左右,就已經很有可能召喚出來非常麻煩的東西了。

    腦中思索著,獵人隨手一揮,叮的一聲。便有一股火苗騰起……他隨便的繞了一圈,又扔出兩個瓶子,於是一小片廣場上的幹草便連著一起被點燃了起來。

    這樣的黑暗之中,普通人類根本不可能跟一個可以使用靜音術的怪物戰鬥。隻要那怪物或者操作它的人,有點狡猾就足夠造成大規模的屠殺,所以保證足夠的亮光,以及固有的寬度是必要的,這裏正好是個小空場,至於說幾堆幹草,開玩笑。就算是全村的收成都堆在這裏,甚至是把村子燒個精光,幾個騎士的財產也盡夠賠付得起了。

    當然愛德華是沒興趣去賠付的。

    愛德華的燈油都是上好的產品,火光搖曳了一下。隨即便衝天而起,於是隨著驚呼聲,影影幢幢的人形開始向這邊聚攏起來。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口維持這些人的秩序的時候,一個毛毛躁躁的吼聲響了起來。

    “這裏發生了什麼……該死的,你在幹什麼!”三名聖武士最先趕到了這個現場,而最前方的正是那個年輕的家夥——地麵上散亂的屍體,空氣中的血腥和麵無表情的燃起火焰的人影無疑讓他產生了某種程度的錯覺,他嗆啷一聲拔出了劍。隨著吼聲迸發出神能的光澤,一頭衝向了愛德華。

    不過這個衝擊理所當然的被攔截了下來。

    “住手!”艾蓮娜伸出一隻手。用憑空出現在大劍架住對方的衝刺,腳下不動不搖:“你想幹什麼?霍克閣下?冷靜一點。”

    “艾琳閣下。您沒看到嗎,他是,他殺了這麼多的人,還……”年輕的聖武士露出一個努力的神色,不過卻再難前進一寸,於是隻能高聲叫嚷

    “我們是一起發現這個現場的。這些人遭到了能夠使用魔法的怪物的襲擊。與愛德華閣下沒有絲毫的關係。”女聖武士的聲音冷漠,平靜,帶著難以抗拒的命令,片刻之前的拘禁和羞澀似乎已經因那血跡而徹底消融。

    “一起?跟這個家夥?在這種時候?那他幹嘛要點燃這裏?”

    這聲音顯然能夠讓年輕的聖武士安靜一點——瞪著那個行若無事的黑色身影,他將信將疑地咕噥道,然後悻悻地收回了長劍,不過當他環顧四周,火光中,那些散落於地的死屍的慘狀便很快讓他咽了一口唾沫,與另外的兩名聖武士一起不知所措恰來:“光明在上……那不會是萊文吧?是誰殺了他?”

    “顯然他們沒有留在這裏讓我們參觀的興致……”

    一旁的愛德華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對於這些家夥遲鈍的反應和大好不動腦的行動表示大大的鄙視。

    實際上這似乎也怪不得這些年輕的騎士……他們的本就是守衛城市的人員——對於他們來說,戰鬥應該是披掛上鎖幕子,胸甲和鷲盾,端起長槍策馬奔向敵陣,或者在城防上用長劍將一個個的敵人砍倒,刺穿,而不是在這黑暗的夜裏,憑借些許蛛絲馬跡來判斷出一個人究竟是如何死亡,凶手又是如何行動的。

    反倒是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從東邊傳了過來,這腳步聲中還夾雜著不少人緊張或者說恐懼的尖叫。五個人同時將目光投向前方,這目光中有警惕,也有疑惑。

    “有怪物!有大怪物!救命!”一個大呼小叫的家夥衝過了街道的拐角,而在他身後,還有幾個哭叫不休的人——一眼望去,他們身後的黑暗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隻是他們卻手刨腳蹬,連滾帶爬,好像那黑暗本身,就是可以吞噬他們的怪獸。

    當然了,在愛德華的眼中,一切就並不是那麼簡單了。

    那一片黑暗之中,確實是有怪物的。

    雖然那生物看上去並不大——隻有兩尺高下的暗紅色身體瘦骨嶙峋,長著尖角與蝙蝠的翅膀,小小的外型看起來更像是精類,但看到它的第一時間,愛德華的目光卻抽緊了一些。

    那是誇塞魔。地道的惡魔;在深淵那個戰場之中他們的數量龐大,而能夠讓他們存活下來的優勢就是擁有高超的躲藏技,能隱身。尤其擅長突襲----事實上,這一族群普遍怯懦而膽小,但正因為如此,這些陰險狡詐的惡魔才會小心而謹慎地製訂攻勢。

    圖書館的資料之中有他們詳細的資料。不過愛德華發現書上的記載還是跟實際的東西有所差別,這玩意兒的速度相當快捷,即使已經隱形,而已習慣於將自己藏在各個角落之

    隻對於看來弱小的人發動進攻。即使這樣的攻擊通常不會致命,但也足以令他們手忙腳亂。更何況這些怪物的手爪上可能還有著天然的毒性。被劃破了的幾個農民很快就嗚呼哀哉,滿臉泛綠。

    愛德華並不在乎這些玩意兒,隻要他全神貫注,一切隱性生物都逃不過他的目光,誇塞魔鬼鬼祟祟的偷襲隻能算是一種。

    不過,現在的戰場上。並不隻是有他一個人。

    “喂,麗莎……小姐在什麼地方?”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問道。

    對付惡魔,聖武士自然是極大地助力。但是牧師們的能力顯然更加合適,可是這個道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發動了襲擊的敵人,自然也知道的——按理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即使小丫頭還貪睡,但那兩個經過訓練的成年牧師早就應該醒了,但是此刻鎮民們都已經開始逐漸的奔出家門。本能地向著人多的地方奔來,可是牧師和那位法師。以及那剩餘的幾個戍衛騎士卻蹤影不見,

    即使是缺乏警惕性。也沒有鬧到這麼缺乏的,

    “艾蓮娜,你帶著他們去看看吧,

    聖武士全身覆蓋甲胄,對於毒性也有很大的抗性,即使先被誇塞魔攻擊,也不至於出大問題,事實上以誇塞魔的膽小,他們根本就不敢靠近神能充沛的聖武士。

    不用殺死他們,惡魔們來到主物質位麵,必然會有諸多的損耗,即使不是召喚,也會逐漸衰弱,隻要跟他們耗著,時間上對於自己一方就極為有利,

    “艾林爵士沒有問題,但是憑你這種來曆不明的家夥,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聖武士發號施令?難道法師們現在已經狂妄到認為圖米尼斯都是他們的領地,一個學徒也可以隨意的指使任何人?”年輕的聖武士尖聲的冷笑道:“這種光線裏,你要大家分散,如果被各個擊破了怎麼辦?我不知道你和艾琳爵士有什麼樣的關係,但是現在,我有權利懷疑你的身份,所以,你最好還是……”

    愛德華不由得搖了搖頭——什麼貢獻沒有,卻跑來質疑別人,這貨的智商看來還不如誇塞魔高,腦殘分子啥時候都有,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什麼興趣理會這種白癡,隨手掏出了一塊徽章,在所有人的麵前晃了晃。

    “這樣可以了吧?”徽章上金紅色的閃光讓幾個聖武士同時麵色一凜。

    這枚徽章雖然是蘭森德爾神殿用來拉攏愛德華的東西,但是代表的權限其實倒是相當的高,並不僅限於獲取幫助而已。當然用來指揮幾個聖武士確實有些勉強,

    “主教的徽章?”二貨的臉色也跟著變了,但是顯然他並不想要就此認命,仍舊嚅囁的:“等等,我還沒看清楚呢,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如果是偽造的怎麼辦,而且就算不是偽造,如果是你偷……”

    “愛德華先生是我的朋友,這枚徽章是主教……”

    “嗯,我怎麼不記得聖武士之中還有這樣對於民眾生命不管不顧的家夥?”愛德華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分明是:“至於說我和艾蓮娜的關係……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管得著我們的事情?”

    “你……混蛋!”

    年輕人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不過這個聲音剛剛出口,他就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已經轉向了他——兜帽的陰影之中,那微微眯起的雙眸極為明亮!仿佛整個瞳孔都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在黑暗之中,簡直攝人心魄!

    然後……他便沒時間思索什麼了,心靈的力量如同尖針一般打入他的腦海,隻是這一次,可不是頭皮發麻那麼簡單的。可怕的力量翻攪著他的腦漿,讓他一言不發便兩眼翻白,普通的一聲坐倒在地!

    不過這個時候天空中卻響起了古怪的呼呼聲。很多人抬起頭,便止不住下意識的驚叫起來!

    愛德華的目光轉了轉,隻看到天空上無數墨綠色的怪物揮動著禿鷲一般的翅膀從紅霧中穿插而下——這些怪物掠過剛剛聚集起來的弓箭手和鄉勇之間,隨著一種可怕的仿佛摩擦鐵塊的尖笑聲響起。人類淒厲的的慘叫緊隨其後,一蓬蓬血霧爆出,幾個人就在第一時間失去了自己的腦袋!

    一波攻擊之後,這些禿鷲一般的怪物立刻拔高。重新回到天空之中,然後準備下一次的俯衝。

    一些拿著長弓的民兵開始反擊,但他們頹然的發現自己射出的箭羽大多都穿過了對方的身體,卻沒有擊中任何的敵人。而禿鷲們再次俯衝,它們的眼中開始閃爍起邪惡的紅光,幾民兵立刻尖叫著揮舞起手中的武器,開始發瘋似的攻擊自己身邊的隊友。

    這樣的怪物顯然是可怕的。村莊簡單的防禦建築根本就無法護衛所有人的周全,

    “見鬼,魅惑!”

    愛德華低低的詛咒了一聲,他自己就有這種能力。但沒想到居然會被對手搶先使用了……情況雖然不如想象中糟糕——天上的那些禿鷲並不都是真的,其中的實體恐怕隻有三五隻。然而憑這些簡單的戰術將這幾十個農兵殺光也綽綽有餘了。

    他伸手從空間口袋之中扯出長弓,慢慢的拉開,同時集中精神,在細微的嗡嗡聲之中,顯現了一個異能。

    靈能油膩術憑空出現……以心靈力量從星界中抽取的星質油帶著七彩的光輝在天空噴灑開來,天空中的怪物頓時發出了幾聲尖叫——黑暗中驟然亮起的光輝即使是惡魔也難以適應。在這短暫的嘈雜之中,嗖地一聲尖嘯響起。一頭弗洛魔便歪斜著從天上滑落下來!

    賓果!

    愛德華心中暗喜,這張新的長弓臂力上佳。寒鐵箭頭的威力也算是相當不錯,雖然那隻怪物被射穿的並非要害。不過隻要喪失了飛行能力,這玩意兒顯然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惡魔!”幾個聖武士在那些東西掉落下來的時候終於看清了那怪物的模樣,那種類似兀鷹卻又更加類人的外形,和尖利的咆哮中語言的傾向,都足以說明他們的身份。“是弗洛魔!”他們怒吼著將一層聖光鍍上長劍,於是在三把劍的交集之下,那隻倒黴的惡魔在摔了個七暈八素之後立刻便化成了一堆黑灰!

    愛德華的目光並沒有在這個屠魔行動中多做停留,他本想再接再厲……可惜的是天上兩隻狡猾的東西不愧是惡魔,在經曆了一次失敗之後之後便不肯再次冒險俯衝。滑輪弓和寒鐵箭的組合威力固然不錯,但向上發射總是損耗很大的動能,愛德華嚐試著再射出一箭,但卻被輕易躲開了。

    看來一時之間也很難攻擊他們。

    “該死的,這不是用簡單的召喚術招來的東西!看來邪惡儀式是真的存在……”一個聖武士發出了一個詛咒。

    他剛才從手中發出一大片光輝,將三四隻誇塞魔從虛無之中扯出,然而下一刻另一隻惡魔的爪子就在他身後添了三道口子,如果不是雙重鏈甲卡住了那手爪,恐怕人類就要喪失戰鬥力——惡魔的爪子上帶著強烈的毒素,普通人粘上一滴都會引發致命的虛弱!

    所有對於惡魔有所了解的人心中都為之一沉。

    召喚法術也能帶來惡魔,不過那些用魔力塑造的投影效果一般相對短暫,很快就會消散,而眼前這些玩意如果是其他渠道製造出來的,那麼就不會受到任何的時間限製,也更加難以應付。

    不過愛德華思慮的卻是另外的問題。

    如果這些玩意兒不是召喚出來的,那麼來的也太及時了一點——自己這些人是傍晚的時候進入了鎮子,現在不過剛入夜沒多久,當然不排除他們是為了凡人的靈魂而來,不過這個小鎮的規模不大,他們的攻擊卻如此精準——從一開始的突襲就已經幹掉了至少三個以上的騎士,一個聖武士重傷,而平民雖然也有受傷,不過都是一些連帶的。

    這樣看來對方絕對是目的明確……

    “也就是說,很可能有內奸……還是說這個鎮子實際上已經被惡魔控製了?”

    靈晶仆從獵人的胸口爬到肩頭,以方便更好的看清周圍,或者說就是那些剛剛死亡的屍體——在心靈聯係中傳來的興奮讓愛德華不由得伸手彈了它一記:“控製應該還不至於,否則的話,民兵就根本沒有必要參與戰鬥了……而以敵人的數量和質量,他們如果想要占領這地方,也用不著費上太多的功夫。”

    但也不是一個厄運女神慣常扔出的玩笑……少年的眼神抽緊了一些,他的心底升騰起來某一個模糊的想法,而其中絕大的危險,卻讓他的神經變得緊繃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30
第七十章 不合格的

    但不管惡魔有多麼危險,如果沒有特別的意外的話……這場戰鬥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人類必然是最終的贏家。

    誇塞魔隻能偷襲,並不適合攻堅,弗洛魔的數量太過稀少,隻要小心魅惑造成的幾個犧牲品,就無需畏懼,隻不過目光掃過逐漸聚攏的人群,在周圍的黑暗中瑟縮的惡魔的影子,愛德華思慮的卻是另外的問題。

    召喚法術也能帶來惡魔,不過那些用魔力塑造的投影效果一般相對短暫,很快就會消散,而眼前這些如果是其他渠道製造出來的,那麼就不會受到任何的時間限製,也更加難以應付。

    但假設這些玩意兒不是召喚出來的,那麼問題就很大了,召喚的地點在什麼地方,幕後召喚他們的人物又在什麼地方?惡魔的目的如果是凡人的靈魂,為何沒有在之前的時候發動襲擊?而偏偏選擇了聖武士和牧師進駐的時候?

    命運女神的一個惡質玩笑,還是……

    “也就是說,很可能他們的目標就是這些人……還是說從一開始這個鎮子實際上已經被惡魔控製了?”

    靈晶仆從獵人的胸口爬到肩頭,以方便更好的看清周圍,或者說就是那些剛剛死亡的屍體——在心靈聯係中傳來的興奮讓愛德華不由得伸手彈了它一記:“控製應該還不至於,否則的話,民兵就根本沒有必要參與戰鬥了……而以敵人的數量和質量。他們如果想要占領,或者殲滅這地方,隻要另外選擇一個時間。也用不著費上太多的功夫。至於說內奸,看來是一定的,但是恐怕與村子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

    心中的對話停頓……獵人的眼神抽緊了一些,他的心底升騰起來某一個模糊的想法。而其中絕大的危險,卻讓他的神經變得緊繃起來。

    “艾蓮娜,跟我來!”喊了一聲,他轉身奔向村鎮之中最大的那間房舍。

    這些惡魔的目的如果不是進攻。那自然就是擾亂,而對手的目的很可能從一開始就已經達到了,牧師和戍衛騎士那一邊一直沒有動靜,很可能已經全滅——好吧,或者還沒有,畢竟對方還沒有放棄從正麵的牽製攻擊。

    鎮長的居所是唯一的磚瓦結構,在一片沸沸揚揚的哭喊嘈雜之中。這裏卻似乎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安靜,愛德華的目光掃過那扇被麻布遮蓋起來的窗欞,以及虛掩著的門扉,搖了搖頭。隨手從旁邊拎起了一個壇子,從窗戶扔了進去,隨即拉開那扇門!

    就在窗戶被打破的同時,房間內就傳出了幾聲刺耳的摩擦和彈動的聲音,可是幾乎是同時,門扉裏麵也有十幾支的枝羽箭象蝗蟲一樣覆蓋了過來,黑色的箭枝撕裂空氣時扯出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厲嘯!

    隻是獵人在門扉打開的同時便已經離開了那個位置,反倒是跟在他身後的女聖武士在同時輕喝一聲。手中的大劍兜轉,閃動的光澤便化作一片如盾的膜。利箭接觸到這光盾上,便就此停滯。劈啪落在地上。

    “你們在幹什麼!”

    閃身衝進那個狹窄的門口,房間之中的情景出現在眼前時,聖武士不由得怒喝了一聲。

    ——幾根蠟燭暗淡的光輝,映照出房間裏或臥或立的是幾個人影,將空間的一半幾乎占滿……十個左右的城衛軍三三兩兩的站在各個角落,用手持的利劍,壓住身邊幾個人的脖頸——那個中年的鎮長和他的妻子女兒,以及兩個孩子,被捆紮在一起的幾乎成為一個球,用驚懼的目光看著幾個聖武士,從堵住嘴的破布底下發出連串祈求的嗚嗚聲。

    而那位可憐的法師則是個重點照顧的對象——他被壓著爬在地上,嘴巴裏被塞進了一大塊麻布,腮幫子鼓鼓的仿佛異種的金魚,雙手和雙腳也被牢牢的綁縛在身後……但這個可笑的姿勢卻可以確實的封鎖住他的行動,密密麻麻的繩圈仔細到了每一隻手指,讓他完全喪失了施法的可能性。

    挾持者們另一隻手中的弓弩指向門口,瑩藍的微光在箭矢上閃爍……

    “克裏夫?法蘭根閣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艾蓮娜不由得咬緊整齊的牙齒,緊握長劍才克製住自己衝向前去的念頭——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那名騎士隊長正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在他腳下不遠,一名牧師正倒在一邊,他的手中緊緊地握著戰槌,卻永遠也沒有機會再揮舞他們——怒目圓睜的腦袋歪向一邊,殷紅的液體在他潔白的長袍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泛黑痕跡,而源頭處那猙獰的傷口幾乎扯開了他半個脖頸!

    血跡已經幹涸,這個謀殺已經發生了一段時間了,即使是神祇的力量,也不可能挽救已經逝去靈魂。

    “哎呀呀,好厲害,不愧是……看來,我這個凡人還真是沒有辦法估量偉大的蘭森德爾對於他的信徒的保護強大到了什麼程度。居然被你們搶先發現了,我本來還以為,可以等到你們跟那些小東西們玩個痛快之後,再稍微打掃戰場呢”

    年輕的騎士微微抖了抖手中的弓弩,於是那弓弦便在咯吱聲中自動拉開,三支新的箭矢也從一側移動,架在上麵,讓他甚至可以好整以暇的推了推自己的頭盔,再發出低沉的冷笑:“不過,還是放下武器吧。我的朋友們,否則的的話,我並不介意在對抗一位聖武士的時候,造成一些多餘的傷亡。”

    “召喚惡魔,殺死平民,綁架,克裏夫?法蘭根,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盯著對方的麵孔,女聖武士的一字一句地質問道:“放下你手中的武器。釋放人質,你還能夠得到救贖的機會,否則……”

    “否則怎麼樣?用太陽神陛下的光輝淨化我?”

    “請放心。我並不需要真的將你們怎麼樣,隻要你們在這裏停留多一點的時間,兩天之後,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的瓜葛了。一切都可以和平的結束。”

    “當然。你們也可以嚐試著不聽從我的忠告……”輕輕擺了擺手中的長劍,將上麵的一抹血珠甩掉,他眯起眼睛:“不過結果恐怕會非常不盡人意……”

    “你們真的是……可惡!”

    艾蓮娜的表情隱藏在頭盔的陰影裏,然而嘶啞的聲音。也足夠讓人感受到這位年輕的聖武士的憤怒……隻不過些許的猶豫之後,她將手中的長劍插在地上,艾向前走去,伸開雙手向對方示意她沒有攜帶武器:“放開那些村民!我來當你們的人質!你們的目的本來就是這樣吧?”

    “你?當然了,可愛的小姐,你確實是個更好的人質,不過。那必須是在你把身上的鎧甲通通脫掉之後。因為我這個人有些膽子小的毛病,所以呢,嗬嗬……你的同伴們,也還是表現出更多的誠意為好。”

    年輕的男爵眯起眼睛。提高了獰笑的音量:

    “所有人都把鎧甲脫掉,把武器扔開!慢慢的,讓我們看清楚你們的動作,然後你,還有那位女士,你們兩個一起走過來吧。”

    他得意洋洋的高聲命令道,並不擔心這裏有人會耍什麼花樣——晨曦之神的教義早就已經把他的信徒們塑造成了一群呆子,隻要確實的掌控了人質。你要求他們自殺他們也說不定能夠同意、更別說自己還留下了不少餘地,

    “唉唉……你的毛病不隻是膽小。而且還有愚蠢和多話啊,子爵先生……”

    一個尖刻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讓空間之中驟然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落在那個剛剛走進了房門的灰色身影上。不過發言者本身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注視,隻是自顧自抱著胸,用一隻手撫摸著下巴,發出一個嬉笑的嘲諷。“這個時候把聖武士和村民倆兩捆在一起不是更容易控製一些麼?而且你不覺得,讓兩批人質互相有些距離而不是在一個房間之中,就可以免掉被一鍋端的危險?也是……如果你更聰明一點,在這個歲數上,恐怕也就不至於隻是個騎士隊長而已啦……”

    “你……哼哼,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或者說,是一隻討厭的溝鼠?”

    名為卡萊斯的騎士愣了愣,對方的從容讓他心生懷疑,可是仔細的掃視過周圍,沒有任何變動的

    “好吧,我來猜一猜……既然你這家夥在這裏”

    “嗯嗯,雖然不過是個衛戍隊長,但是好歹也是個下級貴族,並不那麼容易收買……不過如果換上一個理由,比如說命令……那麼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答案,隻有一個……這個所謂的巡視,根本就是將各個神殿的大部分戰力送出城市的一種手段是吧……隻要牧師和聖武士們不在,你們便可以大模廝樣的策劃你們的事情,唔,讓我猜猜,這件事情的主事者,應該是那位恩威**師?不過,你們那個城主和他的一眾副手看來也是脫不開關係的……或者他根本就是合謀者之一?”

    伸手撫摸著下巴,愛德華冷笑了一聲,並不等待對方的回答:“嗯,也對,跟你這樣的小卒子實際上也不必說什麼,我想你也不過就是隻聽命與人的狗。有可能隻知道這些了吧。”

    “聰明,很聰明,真是狡猾的小混蛋啊,你們這些法師總是如此……不過,我自然也不用費力跟你們解釋什麼,你們就帶著那種疑問到……在這裏一直等到儀式結束吧吧。”騎士隊長憤怒的磨著牙齒,不過他的頭腦似乎保持著冷靜,並沒有因為幾句諷刺而胡亂動作,隻是大聲的冷笑道。

    愛德華微微側了側腦袋,表示疑惑,其實卻是在仔細的觀察著對方的麵孔……實際上他這一番推論也隻是一個最大的可能性而已,並不確實……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個沒有經曆過知識爆炸洗禮的位麵,能夠完美的控製自己情緒的人物並不很多,而眼前這個下級貴族。明顯不是其中之一——當命令這個詞彙出現時,他的表情便明顯僵硬了,雖然強製控製,但一瞬間劇烈的變化足以讓愛德華證實自己的某些想法。

    “我不得不承認人類真的是一種奇妙的物種。像你這樣毫無實證的不科學的瞎貓碰死耗子的意淫小說似的方法,居然也能夠探出真相來,好吧,這個家夥看來也沒有多少腦漿。就算是一條狗也比他能夠保住事情的真相。”靈晶仆的聲音充滿不可思議:“看來你說的對,‘最愚蠢的莫過於自作聰明’。”

    心靈獵人懶得理他。

    一個騎士拔出手中的長劍,猛地揮了出去!

    他是隊伍之中最為健壯的一個,而且顯然並非隻是四肢發達——這一劍畫了一個完美的半圓,將前方一碼半的範圍都籠罩其中,沉重的力量讓距離他十幾碼的人都感到劍風呼嘯……

    鎮長腦袋上本就不多的毛發四散飛揚……幾個酒桶的尖叫聲頓時提高了一個八度!

    鎮長的身體軟軟的垂到地上,而幾個騎兵哈哈大笑起來——那一箭還隻是這一劍堪堪地擦過了那位鎮長的頭頂。雖然把他嚇得昏了過去,不過除了頭發卻並沒有傷到什麼,

    當然,這是一個相當有力的威脅……聖武士們狠狠地咬著牙。卻隻能將手中的武器逐一拋開。

    “埃爾克,把這幫家夥的武器拿過來!”

    領導者的目光謹慎的巡視過幾個聖武士,然後命令道。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向那個年輕的法師投過最多的注意力,著重看過他疊在胸口,和撫在下巴上的手——隻要對方有任何的施法動作,就一支弩矢射過去,即使那個強到可怕的聖武士反抗也不能讓法師先動。

    然而他卻顯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空氣稍微的扭動了一下……

    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向前揮出。完美的發揮出自己的力量,將前方一碼半的範圍都籠罩其中。沉重的力量讓距離他十幾碼的人都感到劍風呼嘯……

    然後他就呆滯了——事實上這個時候整個房間中都安靜了一瞬,所有人就這樣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那個騎士這力量速度到達巔峰的一劍上附著著鋒銳的法術,撕裂羊皮紙一樣切開了鎧甲,分開血肉,甚至割斷骨頭……

    可是的劍鋒的盡頭站著的,是他的另一個同伴。

    一片寂靜。

    那被一劍切斷的人體之中,血液噴湧的嗤嗤聲響,成為了空間之中唯一的聲音。在眾人目光的交點,做下了一切的騎士怔怔的看著自己武器,以及逐漸軟倒的同伴的屍體,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的迷茫。

    棄暗投明?

    不管怎麼說,幾個很不專業的t們,無法避免的不知所措了一下……

    這好像是對方的攻擊……那麼我們幹什麼?殺死手中的人質嗎?可那樣還有什麼依仗?

    所以這個時候,最為危險的那個家夥已經動了……他托著下巴的手伸出食指,向前微微一點,一道瑩藍的電弧便劃過空間,徑直落到了有些呆滯的騎士隊長臉上,把他打得向後重重地踉蹌了幾步!在腦袋上炸裂的閃電,將他的臉變成了一塊三分熟的烤肉,也讓至近距離的大腦完全變成了一片空白!連那半聲驚叫也被堵在胸口,變成了一個仿佛垂死一般的吱吱。

    不專業,太不專業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在一個人質的脖子上拉一刀推過來?唔,實際上這幾個白癡從一開始就沒有用人質當作盾牌的念頭,而且居然還真的聽了自己的話,準備把這些人跟聖武士捆在一起——就算是你們穩操勝券,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人質離開自己的手邊吧?那可是你們唯一的依仗呢。

    心靈術士在心中微微的感歎,同時啟動了靴子上的靈能,於是原本站立著的幾個騎士便無一例外的變成了滾地葫蘆,其中還有一個運氣不好的家夥,手中的長劍直接在地上一磕

    眨眼之間,攻守易位。

    “混蛋!”

    領頭的騎士又驚又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明明已經挾持了人質,明明已經掌控了局勢,明明已經……

    然而這個時候似乎抱怨什麼都已經晚了,那個年輕的聖武士已經向他衝了過來,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在她的手中,正劃出一道絢麗而令人肝膽俱裂的白光,光芒隻是一閃,灼熱卻驟然炸裂,猶如烈焰,熾熱焚燒……

    “與邪惡為伍者,被邪惡引誘者,摒棄尊嚴與榮耀,最終都將身陷煉獄,永世受難,不得解脫。”艾蓮娜的聲音依舊清脆,卻冷漠得仿佛劃過萬裏冰原的寒風,而在她身側,三名騎士的身體依次倒伏下去,聖焰在他們的身體上畫出明亮的痕跡,血液與光焰融為一體,隻是並不會帶來任何的生命的溫暖,而是灼熱的死亡。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2-25 20:30
第七十一章 合成怪

    “混蛋!”

    領頭的騎士又驚又怒,他根本不明白自己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明明已經挾持了人質,明明已經掌控了局勢,明明已經……

    然而這個時候似乎抱怨什麼都已經晚了,那個年輕的聖武士已經向他衝了過來,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在她的手中,正劃出一道絢麗而令人肝膽俱裂的白光,光芒隻是一閃,灼熱卻驟然炸裂,猶如烈焰,熾熱焚燒……

    “與邪惡為伍者,被邪惡引誘者,摒棄尊嚴與榮耀,最終都將身陷煉獄,永世受難,不得解脫。”

    艾蓮娜的聲音依舊清脆,卻冷漠得仿佛劃過萬裏冰原的寒風,而在她身側,三名騎士的身體依次倒伏下去,聖焰在他們的身體上畫出明亮的痕跡,血液與光焰融為一體,隻是並不會帶來任何的生命的溫暖,而是灼熱的死亡。

    他們的身體如同火炬一般的迸發,化作明亮的光芒……

    “好厲害啊……”

    愛德華不由得輕佻的吹出了一個口哨。

    那是正能量與邪惡力量的碰撞——這些家夥並不隻是一般的作惡者而已,他們已經潛藏了一些下層生物的本質,或者是血液,或者是肌體,或者是他們身上某個裝備,隻不過顯然在女聖武士的麵前,這種力量的等級差的太遠了。

    不過正主兒似乎還是逃過了一劫。

    借助三個同伴的阻擋。他沒有被那一劍正麵擊中,即使是迸發的光雨似乎也已經夠他一受——胸口上斷裂的鐵甲稀裏嘩啦的向下掉落,露出下麵焦黑暗紅的皮肉。而他的一隻眼睛已經瞎了,半邊臉孔也成了那種模糊的樣子……澎湃的正能量仿佛無形的波浪,衝擊著他的整個軀體,在那些損壞的皮膚上灼燒出更多的坑洞。讓它們如同浸泡在酸液之中一般白煙繚繞,也讓他不住地長聲慘號!

    不過這似乎並沒有讓他完全喪失反抗力——因為在那些傷口上,不,他整個的身體上。肌肉似乎都在抖動,蠕動,膨脹,甚至連骨骼也在不斷變形,破開的胸甲之中露出糾纏蠕動的血肉,正在不住的構築出更加巨大的形式,人類的形態也在仿佛吹氣球一樣的變化中消失殆盡!

    媽的!

    獵人不由分說的抽出法杖。十枚散發著紫光的球體便劈裏啪啦地噴了出去,這些簡單的能量帶著巨大的力量撞擊在惡魔的身體上,將他巨大的軀體向後推動,轟地一聲撞破了牆壁。可是最終當碎木渣子和灰塵落到地麵,月光之下翻滾著後退的,已經是個身高至少超過了九尺的巨大怪物。

    覆蓋身體的毛發稀疏蓬亂,露出下麵灰紅色的皮膚,將刺鼻的硫磺氣味散發到空氣中,剛剛的魔法飛彈在他的身體上撞出了十幾個碗口大小的凹痕,但是他隻是嗷嗷的發出了一個怪叫,不斷鼓脹的的肌肉便很快將之填充起來!

    他身上的鎧甲崩裂掉落。服裝也被變大的軀體撐裂成了碎布條,而更加詭異的是。兩架盤曲的巨大彎角正從仿佛是頭頂的地方向外延展,很快便掛下來扭曲成為一個瘮人的曲度。然後他抬起頭,露出前麵如同牛馬和巨人混合一樣的麵孔,紅色的瞳孔閃爍不定……

    僅僅隻是幾個呼吸之間,除了那在額頭上扭曲的粘連著的臉皮,這位曾經的男爵閣下,便幾乎已經看不出與人類有絲毫的相似。

    哦,或者那種嘶啞的怒吼聲,還能稍微體現出一點他原本的特征,不過震耳欲聾的音量卻足夠讓人難以分辨。

    “該死的爬蟲,你們竟敢傷害一位男爵,一位真正的貴族後裔,法蘭根家族的第十順位繼承人!不過你們休想殺死我,以這偉大的力量為證,你們已經無法傷及我分毫了,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惡魔狂笑著,隨手揮出,一拳打在他身邊瑟縮不起的一匹馬的腦袋中,那畜生連哀鳴都沒能發出一聲,整個腦袋連著脖頸就已經化成了一片迸濺的血漿!

    而惡魔收回的手中卻似乎抓著什麼……一團扭曲的光,像是一片螢火蟲,但掙紮著的時候卻又似乎發出模糊的嚎叫——無聲無息,又響徹在人們的心底。不過還沒等到它從那巨大的指縫之間逃出,惡魔已經收回了手,吸溜一聲就將之抽進了嘴巴裏,咕嘟地咽了下去!

    “真難吃,這種低等動物的確實差的太遠了,不過,不要緊,我們有的是選擇,更多更好的……”惡魔呸地一聲吐出一串紫紅色的唾液,恨恨地咒罵:“啊,他們在哪裏?哦,看見了,看見了……”

    “他要去吞噬人的靈魂,決不能讓他跑到那邊去!”一個聖武士大喝道。

    這顯然隻是一個無謂的提醒,誰都知道對方腦子裏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可是要做到這提醒也並不容易——惡魔的身體扭動著,似乎又增加了一點體積,他雖然還沒有長出那種下層界招牌的肉翼,但是那雙動物一般的後腿,和巨大的身高優勢,讓他一個邁步就幾乎就可以衝出二十幾呎的距離!即使反身縱越,也不比這個速度稍緩!

    而且他們的敵人也不隻是這一支惡魔而已——另外幾個殘存的戍衛騎士也同樣在發生變化,雖然三個聖武士一刻不停的撲上前,在他們變身成功之前便已經將三個家夥變成了火炬,可還是有四個人成功的惡魔化了,盡管他們顯然並沒有那麼強的力量,沒有完全化為惡魔,僅僅隻是長高到了八尺左右,手臂或者上半身的肌肉膨脹了而已。可是這些嗷嗷怪叫的家夥卻因此擁有了超人的力量。手中的長劍和戰斧胡亂揮舞,兩個聖武士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手忙腳亂,甚至原本衝出去的身形也被逼退了回來。

    可是這個時候。愛德華已經伸出了手,他手中展開了的一卷長長的卷軸上,那些閃爍著光暈的文字正好一行行的消泯殆盡——從惡魔廢話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做出這個動作了。而這個時候。他伸出的五指中剛好跳躍出五道閃電。

    這閃電迸發開,一下消泯在頭頂上忽然浮現的一層滾滾烏雲之中,然後四周的氣溫忽然降下來,連燃燒的聖光的溫度。都被這一陣寒風給吹散讓人忍不住打冷戰,水氣迅速在半空中結成冰晶——然後雲層翻滾起來,狂風怒號,刀片一樣的冰晶出現,它們利嚎著雨水夾雜著冰雹劈頭蓋臉地向著那個後退的怪物身上撞了過去!

    boss必然不會輕易掛掉,在臨死之前他們本就有變身一次的權利。而且他們八成會因此而能力大增——這似乎都是慣例了,所以看多了類似電影橋段的某些人。心裏自然會最先做好準備。

    充滿了冰刀的寒凍風暴僅僅持續了五六個呼吸,可是惡魔憤怒的咆哮聲已經再次高亢起來。冰風暴這個法術實際上造成不了太多的傷害,但是根據某個傳聞,惡魔們對於冰凍的力量似乎總是有些肉腳的。更何況,冰凍的力量可以有效地減低速度。

    “該死的,你這行死的爬蟲!竟然膽敢再一次的傷害我!好吧,我就先拿你開開胃好了!”

    惡魔的身體上已經掛上了厚厚的一層冰塊,原本暗紅的皮膚也因此而塗抹上了一層瑩藍,他狂怒的咆哮,暫時放棄了去尋找更多的人類的念頭,碩大的牛一般的腦袋上。兩顆眼珠子盯緊那個給他造成了麻煩的人類,一股貨真價實的火焰就從那裏燃燒起來!

    厚厚的冰塊隨著他的活動。一層層地被剝落下來,帶著下麵令人惡心的皮肉粘漿。不過他卻好像毫不在意,向前邁了兩步,他

    “我會好好地嚼碎你的靈魂的,然後就是他們,雖然說這些叫嚷著正義什麼的家夥都是一副挫樣,不過他們的靈魂倒都是美味,就像那個白癡的居然敢反抗我的萊文一樣,啊哈哈哈,你們看上去可能會比他還要好吃一些!”惡魔發出桀桀的怪笑,硫磺的熱風從汙穢發黃的交錯利齒間噴出:“至於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自然會讓你更加美味一些,吃掉你之前,我會讓你享受一下我的大劍!”他猥褻的扭動著身體,讓某個黑乎乎的東西變得膨脹起來:“這樣,你的靈魂就會變得更加甘美……”

    不過這些無聊的言辭立刻就給他帶來了一個深刻的教訓。

    “惡魔,以太陽之名,光輝將淨化你的靈魂!”聖武士低沉的呢喃道,她舉起的大劍上下一刻已經迸發出耀眼的光。而隨著纖長的雙腿一個縱躍,纖細的人影竟然挾著威猛的氣勢,對高大的怪物淩空下擊!

    原本是人類的惡魔低聲嗤笑,那可怕神能的的力量讓他也十分忌憚,可是這個攻擊畢竟太過簡單直接,他的雙腿猛地一震,準備後退之後,再用一拳將那個小小的人兒抽飛!

    然而下一刻,他就魂飛魄散的發現,那個敵人已經在向他揮出了那柄仿佛要將它融化的光澤,可是他的身體卻似乎並沒有執行後退的命令,而是用一隻手在前方指指點點,在原地又扭動了幾下腰肢!

    怎麼回事兒?

    心靈術士微微垂下目光,銀色的光輝在那裏無力的消散。但他的嘴角卻勾勒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個靈能叫做似曾相識。

    或者說,既視感?

    它的作用,就是會讓敵人不由自主的重複他之前幾個呼吸之中做過的事情。所以,之前那個倒黴的騎士會下意識的做出了他威脅聖武士那一個揮劍動作,所以,惡魔化的男爵在此刻會扭屁股。雖然這個動作其實隻持續了一個呼吸,可是在現在的這個狀態之下……引發的自然是一場災難。

    惡魔猛地咆哮,用全身的力氣向後,掙脫了靈能的束縛。

    但他也隻能直接麵對那包含著神能的一記斬擊——粗糙的暗紅色皮膚瞬間就已經變得青白。化作飛灰消散,劍鋒直直地向下落下,在他的胸腹間凶猛地劃出幾乎能夠看見脊椎的傷口!於是深淵的氣息連同著黑色的血液一湧而出!

    這種截然相反的能量衝撞導致了可怕的結果。轟鳴之聲若奔雷滾滾前進,周圍的其餘聲音皆盡被其吞噬,獵人耳邊盡是隆隆巨響——那聲音如同一道推進迅猛的波紋。 和光澤,爆炸一起逐漸向遠方擴散。 即使是愛德華的身體,也感到站立都變得困難起來。 他濃密的眉毛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小心地後退一步, 避開那種隱約可見的深淵氣息。

    之前發生的問題他可還銘記於心。若是手上的那枚戒指再與這種怪物產生某種反應,周圍一眾聖武士環繞之下他可很難逃出生天,尤其是身邊還帶著艾蓮娜這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虎妞,真鬧起來,八成會被他們抓回去送祭壇。

    不過說起來惡魔真的是他現階段最為討厭的東西之一,他們皮糙肉厚,對於各種元素魔法都有著相當的抗禦能力。剛剛那一擊愛德華用的已經是**師給他的一張卷軸,但是看起來對於惡魔並不能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是冰風暴的環數高達四,純粹用精神力催動使用的代價,就是現在心靈術士感覺到自己有些金星亂冒。頭昏眼花。

    否則剛才的那個顯能效果也不會那麼快結束,很可能聖武士的一擊已經將惡魔分屍兩半了!

    是的,那隻惡魔還沒有死!

    呃呃呃啊啊。

    他發瘋似的狂叫,被幾乎劈成了兩片的身體上蹦出大股大股的血液,不過不得不說,下層界生物的生命力極其頑強,竟然落到地麵的聖武士變動姿勢劈出下一劍之前,他猛地蜷起身體滾向一邊。轟地一聲撞爛了一堵牆壁,但也因此而逃過了被徹底淨化的命運!

    而這個狂吼聲還沒有結束。他已經一把抓起了那個方向上,同樣惡魔化的一個戍衛騎兵。然後隨手一拉,竟然將他填進了自己身體的傷口之中!

    正常的人類在這個時候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氣——那怪物身上的傷口竟然如同一張巨大的嘴巴一般,蠕動咀嚼,幾乎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將那個惡魔化的人類整個吞進了他的身體!而血肉扭曲著結合,等到他站起身的時候,那道恐怖的傷口已經被另外的肉塊給死死地填塞住了!

    “真他喵的是個怪物啊……”

    即使是愛德華,這個時候也歎息般的咒罵了一聲——對方這個能力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幸好,惡魔這種東西的行動通常也具有著相當的隨意性,他們並不會理性的思考,比方說眼前這一隻,如果他靜下心來考慮一下就會發現,盡管在人數和力量上他們似乎稍占上風,但正麵敵對實際上勝算並不是很大——如果不是顧慮到周圍的平民,僅僅艾蓮娜一個人其實就已經足夠收拾他們有餘。

    即使是現在,隻要再有一個幫手的話。

    “驅逐術!”

    一個清脆的喊聲響起,之後,便是一道光澤爆開,射入惡魔的身體中,那怪物頓時扭曲起來,同時發出痛苦的咆哮聲。接著一道綠色光門從上至下的將它罩了進去,隻不過扭動了一下,這光們碰的一聲炸成了無數的碎片!

    “愛德華!你們跑得太快了,天這麼黑,我剛剛到了那邊,你們卻又跑到這裏來了!”半精靈小丫頭的聲音從另外一邊的角落裏響起,下一刻,這位小姐的身影就從那個方向上跑過來,

    “我們跑的太快?你一直跟在我們後麵?”

    那張皺著眉頭嚷嚷的小臉,讓愛德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隨即就又皺了皺眉頭:“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你不知道這有多麼危險麼?”

    “要不是我,那邊的那幾隻弗洛魔可沒有那麼容易解決的哦,他們可是會發散深淵的孢子的,要不是本小姐能力非凡,再說,看這個樣子,我剛才留在這裏才真的危險吧……”麗莎小姐捏起小拳頭晃了晃,理直氣壯地喊道:“難道就隻有你可以跑出去和那個女人看星星,我就不能睡不著散散步嗎?”

    愛德華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總之,說正經的,這個家夥很麻煩啊!我的驅逐術竟然對他無效!剛才那兩隻弗洛魔可是一下子就被驅散了!”

    “無法驅逐?”

    愛德華的目光在那個剛剛連滾帶爬翻開的怪物身上掠過——即使多麼強大的惡魔,通常也沒法抵擋驅逐術的,因為那是從根本上斷絕他們與主物質位麵之間的聯係,實際上在主物質位麵他們的力量應該極端衰弱,隻有全盛期的五分之一左右——難道是圖鑒上出現了錯誤麼?

    “據我所知,一般的惡魔在主物質位麵沒法呆上很長的時間,因為主物質位麵是諸多位麵之中最為特殊的一個,這裏的居民,不但擁有身體,而且擁有靈魂,這個結構,被稱為雙重本質。”靈晶仆的聲音在愛德華的心中響起,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而下層界,上層界或者是外域等等地方,所有的存在都不過是靈魂構造出的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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