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偵探】偵情檔案 作者:莫伊萊 (已完成)

 
s860101 2013-5-19 02:31:3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9 76953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5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三十九章 兵分兩路

  侯強離開沒多久突然又打電話回來,這讓程峰有些感到出乎意料,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做什麼過於樂觀的聯想,以侯強那副老油條的做派,很難讓人對他產生什麼信任。

  「喂,你好,重案組程峰。」從田陽手裡接過聽筒,他習慣性的自報家門。

  「程警官,我有重要情報要向你匯報!」侯強油腔滑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說吧。」程峰對於他的所謂重要情報並沒有報多高的期望。

  侯強似乎也聽出了程峰語氣裡的輕描淡寫,似乎覺得自己有這麼有覺悟的一件事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有點不高興起來:「我說警察同志啊,對待提供線索的證人就是這種態度麼?你這樣太打擊我的情緒了,讓我一點想要說下去的慾望都沒有吶!」

  「是嗎?」程峰聽他這麼一說,倒笑了:「覺得沒情緒就先別說了,什麼時候有情緒什麼時候你再聯繫我也可以。」

  他心裡明白,侯強是因為之前來做筆錄的時候聽了那一番「最大嫌疑」的分析,現在心裡最是忐忑,此番打電話過來說要提供情報,其情報真實程度、重要程度有幾分還不可知,可以確定的是,從意圖上來說,急於為自己洗脫嫌疑才是真的,所以他不怕侯強擺強姿態,繃著不說。

  果然,程峰的「不合作」態度讓侯強有些亂了陣腳,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再次開口的時候,他已經變回原本嘻皮笑臉的口氣:「你看你啊程警官,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呢,我不就是隨便開個玩笑麼!像我這樣的模範公民,知情必須得報哇!」

  「那就說吧,你有什麼情報要提供?」

  「我之前被喬紅死的事情都嚇懵了,腦子不靈光,啥都忘了,剛才從公安局回來之後吧,我一個人靜靜的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大概幾個月前喬紅跟我顯擺過一次,說她認識了個挺不錯的男人,對方不知道她是做這一行的,只以為她是一個私生活豐富的豪放女罷了,如果她能搞定對方,可能以後就可以過上安穩日子,不用再做皮肉買賣了。我當時壓根兒就沒信,還笑話她呢,說她發白日夢,大白天的說夢話。」

  「她有說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沒具體說,自打我倆因為分錢的事情分過一次手之後,她就不是很信任我,什麼事都防著我,所以我問她對方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也只跟我說,對方是個做大學問的,長得高大英俊,儀表堂堂,還是個什麼博士呢!」

  「早上做筆錄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我不是說了麼,當時我腦子都木了,再一個,這事兒我也沒當真吶,你想啊,她喬紅就是一野雞!」侯強在電話那頭嗤嗤的笑,好像說的是一個有趣的笑話一樣:「別說什麼大博士,還搞大學問的,英俊又多金!就正常智商的男人,再不濟,也不會願意和她搞在一起吧!」

  「你不就和喬紅在一起麼?」程峰反將他一句。

  侯強倒也不以為杵,嘿嘿一笑:「我不一樣啊!我和喬紅在一起,那就叫烏鴉站在豬身上,誰也別笑話誰黑!」

  掛斷電話,程峰把侯強說的事情轉述給其他幾個人聽。

  「我看這小子是順口瞎掰的吧?」馬春雷一臉厭惡:「原本想耍賴脫身,結果沒鬥過峰哥,現在又怕自己惹上嫌疑,所以又編出那麼一號人物來給自己分散注意力吧!」

  「我倒不這麼看,」田陽不同意馬春雷的觀點:「喬紅的房東張大姐不是也看到一個瘦高個,看起來很有修養的男人和喬紅一起離開的嘛,這和侯強的描述有些吻合,我看真實程度應該不算低!」

  「至於喬紅跟侯強說的那個男人和自己的事情,倒有可能是杜撰出來氣侯強,或者侯強杜撰出來渲染效果的!」安長埔也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真的存在,只不過身份、關係的親密程度這兩個問題就另當別論了。

  「現在有三個身份不明的男人需要我們去查清楚,一個是白豔麗的地下情人,一個是侯強和張大姐口中的神秘男人,第三個就是殺害陳蓉的真兇。」討論了一會兒,程峰發話:「按照之前的分工,雷子和長埔負責調查白豔麗的婚外戀對象,還有張大姐描述的那個男人,我和田陽去陳蓉工作的地方走一趟。有一件事要留意一下,就是白豔麗的情人和喬紅身邊的神秘男人是否為同一個人。」

  「峰哥,我還有一個猜想!」田陽大膽的提出假設:「你們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偷情比吸毒還要可怕,一旦開始,就很難真的戒掉。」

  「你指的是什麼?」馬春雷不明白田陽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嘉逸卻一下子瞭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史力山麼?」

  「聰明,就是史力山!」田陽打了個響指:「史力山有和孫婷婚外情的不良紀錄,誰知道他會不會嘗到了偷情的甜頭,或者在外面打野食啊!而孫婷無情的利用他並且甩了他,還把他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團亂,所以他惱羞成怒,產生了報復的念頭,對原本與自己有不正當關係的女人都產生了怨恨,於是變身惡靈殺手!」

  「史力山的話,做學問這一條倒是符合了,長的也不差,就是高大這一點似乎有出入,而且,他不住在本地。」嘉逸覺得田陽的這個設想雖然說得通,卻又有一些瑕疵在裡面。

  「唔,身高這個問題我倒真忽略了,不過我還是覺得這條線索值得查一查!」田陽把目光投向程峰,徵求他的意見。

  程峰想了一下,點點頭,站起身來:「有設想就去證實!咱們任何一種可能都不能放過!現在,按照剛剛的分工,行動吧!」

  陳蓉在一家規模不小的廣告公司工作,巧合的是,這間廣告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恰好就是發現白豔麗屍體的那一座,程峰三人走進一樓大廳的時候,嘉逸忍不住想起了白豔麗遇害的初景,身上感到一陣寒意。

  湊巧,大廳裡的值班保安也是當日和程峰他們有過接觸的小保安,看到程峰他們進門,他立刻認出這是前些日子來調查天台上女屍那樁案子的警察,連忙起身迎上來打招呼:「警官你又來調查麼?那天你離開之後我就把情況反應給我們主管了,現在我們大廳裡的監控器已經修好了,樓梯間也安裝了監控器,你要不要檢查看看?」

  程峰被小保安一臉認真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又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好,我們現在有點事情要先處理一下,回頭辦完事下來,我看看你們這裡監控設備改造得怎麼樣了!」

  「好!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們!」小保安指指自己的座位,認認真真的應下來。

  「頭兒,這個寫字樓裡的保安工作態度可夠嚴謹的呀!不錯嘛!」電梯爬升的過程中,田陽感慨小保安的認真勁兒。

  「是啊,這個年輕保安確實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只可惜這棟樓保安部門的管理層不像他這樣!」程峰想起白豔麗那樁案子因為這棟樓監控設施形同虛設而遲遲找不到重要的線索,不由苦笑起來。

  來到陳蓉工作的廣告公司,找到負責人說明來意之後,負責人安排程峰等人與陳蓉所在部門的主管以及其他同事逐一見面,還特意騰出一間多媒體會議室來供程峰他們做筆錄用。

  考慮到陳蓉的案子與其他三起案件並非由一人作案,不能併案處理,卻也不能在這上面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以免顧此失彼,耽誤了連環殺人案的偵破,程峰在看到廣告公司提供的多媒體會議室之後,靈機一動之下同負責人商量,啟動會議室中的攝錄設備,把座位安排成被訪問著正對著隱藏在暗處的攝像頭,以便記錄下做詢問筆錄其間每個被訪問者的真實反映。

  之前在分析凶手身份的時候,嘉逸提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要點,那就是,陳蓉體內被檢測到有酒精成分,遇害地點又是自家臥室中,所以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灌醉之後意圖行奸,之後又因為某種原因,例如陳蓉中途醒來激烈反抗、放話出來要告其強暴等原因,最終凶手決定要對陳蓉痛下殺手,將其掐死。

  這樣一來,凶手與陳蓉的關係就變得清晰起來,此人必然是陳蓉平日裡所熟悉的,並且關係較為親近,能夠讓陳蓉對其信任到放下戒備,一同飲酒的程度。

  這樣一來,陳蓉身邊的人就變得值得注意起來,通過對陳蓉的側面瞭解,她並非社交型的都市女郎,平日裡交際圈很窄,家又不在本地,那麼她同公司的同事必定是接觸最多的群體。

  謝過負責人的大力配合,程峰三人端坐在長桌後,等著陳蓉生前的同事、朋友們登場。

  不知道,其中是否隱藏著真兇。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6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章  探病偶遇

  逐一將與陳蓉關係密切的相關人員如同選秀一樣做了簡短的會面,程峰他們離開廣告公司的時候除了剛剛偷偷錄下的影像資料之外,還從公司裡一位平日裡與陳蓉私交甚好的女孩那裡聽說,陳蓉曾經有一個交往密切的男朋友,兩個人從前感情如膠似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忽然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陳蓉始終閉口不提,所以外人也就無從得知,只知道分手之後陳蓉很消沉了一陣子,然後似乎又恢復了平常,這段時間不知道因為什麼,在遇害前陳蓉的情緒又出現了不明緣由的波動,一直到出事前都表現的陰晴不定。

  基本上可以確定的是,陳蓉在公司裡雖然交際不甚廣泛,但口碑還算不錯,從領導到同事,對她的評價大多是正面的,說她工作踏實,平時在公司裡從不多言多語,也沒有和什麼人發生過矛盾、爭執,男女作風方面更是非常嚴謹,除了已經分手的那一任男朋友之外,沒有和其他異性有過什麼花邊新聞,當然,這也同這間廣告公司嚴禁辦公室戀情或許脫不開關係。

  結束走訪調查的時候,外面已經天色全黑,三個人離開的時候下班時間早已經過去,寫字樓也變得人去樓空,在白豔麗陳屍天台之後,這棟樓裡大大小小的公司單位也不敢要求員工留下來加班,生怕在這個人心惶惶的節骨眼上因為留人加班而鬧出什麼命案來。所以當程峰嘉逸還有田陽走出電梯的時候,大廳裡空空蕩蕩,只有那個小保安還兢兢業業的守在門。

  「程警官,你們忙完啦?」小保安一見三個人出來,連忙迎上來,手裡還提著一大串鑰匙:「那我們現在就去看一下監控設備改造的情況吧!」

  程峰也沒想到這個小保安竟然這麼認真,這麼較真兒,不好繼續搪塞,點點頭,把車鑰匙丟給田陽,讓他帶著嘉逸先上車去等著,自己跟著小保安到主控室看過大廳和樓梯間各個樓層裡的監控器情況,這才得以脫身離開寫字樓,儘管如此,還是耽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拉開車門,程峰不由一愣,因為副駕駛位上坐著田陽,並且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怎麼了?」程峰不解的看看田陽,再看看蜷縮著躺在後座上的嘉逸:「她睡著了?」

  「剛開始嘉逸說有點脫力,我以為她是因為這一天跑下來有些吃不消了,就讓她到後面躺著休息一會兒,不過,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對勁,我覺得她的臉色看起來,紅的很不對頭啊!」田陽有些擔心。

  程峰趕忙回身,輕輕把手背貼在嘉逸的額頭上一試,感覺那溫度比早晨的時候只高不低。

  「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帶嘉逸去醫院!」這麼挺下去終歸不是辦法,嘉逸的病加重了,程峰有些著急。

  「我跟你一起去吧,多個人有個照應,不然一會兒掛號一會兒交費的,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田陽看看因為高燒而昏睡的嘉逸:「嘉逸現在這個狀態,還是有個人在身邊照顧著比較好,跑腿這樣的小事就交給我吧!」

  「謝謝你,兄弟!」程峰除了用力握住田陽的肩膀,由衷的道謝之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些日子以來,幾個下屬兼兄弟時時替自己著想,處處為自己分憂的舉動已經讓他感動了不知多少次。

  「得啦峰哥,自己人不說客氣話!」田陽嘆了口氣,收起平時的嬉皮笑臉:「最近這一樁樁一件件累在一起,也真夠你們受的!嘉逸這一段時間沒少為你擔心吧?」

  程峰沉默的點點頭。

  「也難為她了!人家是當警嫂壓力大,嘉逸和你談著戀愛,就要擔驚受怕的,偏偏還什麼都不能說,怕給你增加負擔!」田陽由衷的對程峰說:「峰哥,你和嘉逸,你們倆好好相處!這樣的姑娘,遇到不容易啊!」

  考慮到嘉逸之前有提到過想去醫院看望畢夏,加上程峰也覺得畢夏是因為自己沒能陪著嘉逸身邊,才被牽扯進來受的傷,自己也該去探望一下,他直接把車開到了C市中心醫院。和田陽扶著嘉逸去掛號看醫生,醫生查看過嘉逸的情形之後,給她開了診斷,安排她在方便門診打吊瓶,安頓好了嘉逸,程峰不需要再跑來跑去,他把車鑰匙交給田陽,讓他開車回家去早點休息,大家都辛苦一天了,他不能因為私事讓別人繼續跟著受累。田陽想要繼續陪著他們,被程峰婉言謝絕,休息一夜之後,第二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保持足夠的精力是很重要的。

  田陽也明白程峰的意思,最後只好放棄堅持,先行離開了。

  嘉逸迷迷糊糊的靠在程峰身上打著瞌睡,吊瓶打了一大半之後,漸漸恢復了一些精神,燒也退了不少,兩個人在方便門診室裡頭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當做晚餐,吊瓶一打完,急急忙忙趕在探視時間結束之前趕去看望畢夏。

  畢夏被安排住在一間雙人病房裡頭,程峰和嘉逸進門的時候,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手裡拿著一本專業書專心致志的看著,聽到敲門聲才放下書本,見到嘉逸,連忙撐起身子想要起來,被嘉逸阻止了。

  「快別動,好好躺著吧!」嘉逸生怕他起身的動作會扯到傷口,畢夏原本就是個膚色白皙的人,現在躺在病床上,穿著病號服,臉色顯得更加蒼白沒有血色,這讓嘉逸心裡感到更加內疚:「你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劉老師不用擔心!」畢夏微笑著安慰嘉逸,眼晴一轉,拉過她的手,瞥一眼手背上的膠布:「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什麼,一點小風寒罷了!」嘉逸是來看望病人的,不想自己反倒被人當做病人看待,於是不著痕跡的抽回手:「你吃過晚飯了麼?」

  「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被叫來醫院忙了那麼久,所以才生病的?」畢夏有些懊惱:「都怪我,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該攔著護士,不讓她聯繫你的!現在不但讓你幫我墊付住院費,還害你生病!」

  「你快別那麼說!」見畢夏這樣自責,嘉逸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你要不是為了送我回家,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要說抱歉,也該是我對你說啊,對不起畢夏,因為我讓你吃了苦頭了!今天檢查結果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醫生說我再留院觀察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畢夏不以為意的對嘉逸和程峰笑笑:「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有那麼弱不禁風,從小我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在農村,他們去世之後就一直一個人過,比這嚴重的傷我都受過,比這重的病也得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已經習慣了!」

  聽了畢夏的話,嘉逸並沒有感覺好一點,心頭反而更加沉重,她一向只看到畢夏風光無限的一面,以為他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之驕子,卻不曾想過,原來他的生活竟然是那樣的寂寞坎坷。

  「程警官怎麼也來了?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吧?」畢夏見程峰立在一旁,客氣的同他打括呼。

  「哪裡話,我們應該來看看你的!」程峰誠懇的說。

  「不知道陸老師知不知道我住院的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由他來做我導師的機會,不要讓他以為我是存心偷懶吶!」畢夏見兩個人神情沉重,便拿自己開起了玩笑。

  「陸向東到現在還沒有來看過你?」嘉逸一聽有點急了:「我明明告訴了他,程峰,你也給他打過電話了不是麼?」

  程峰點頭,嘴上還是替陸向東找理由:「或許是學院那邊太忙了吧?比較你這一休假,他事情肯定更多了。」

  「你就幫他找藉口!大不了我明天就回去上班!看看他還有什麼藉口!」嘉逸不滿程峰替陸向東開脫,嗅怒的瞪他一眼。

  程峰知道嘉逸心裡對畢夏內疚所以才會惱火,加上剛剛退燒,連忙投反對票:「那可不行,回頭我再打電話督促一下向東,你還是給我乖乖養病吧!」

  「是啊,劉老師,陸老師的個性你還不知道麼,他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勉強的,更何況我也沒什麼大事,明後天就可以出院了!」畢夏也順著程峰的話說。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了?」嘉逸一肚子的疑問:「之前你們不是一直相處的還不錯麼?為什麼突然之間鬧的這麼僵?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啊要賭氣到這種地步?」

  畢夏欲言又止,一臉為難,氣氛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尷尬,病房裡靜悄悄的,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陸向東冷著臉走了進來,一開門看到嘉逸和程峰,立刻黑了臉色,看都不看畢夏一眼,轉身徑直離開。

  程峰和嘉逸被他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離開給弄糊塗了,程峰拍拍嘉逸:「你在這兒呆著,我去看看他怎麼回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6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一章 陸向東翻臉

  程峰追著陸向東離開,病房裡只剩下嘉逸和畢夏兩個人,嘉逸完全被剛剛陸向東莫名其妙的出現和離開搞糊塗了,而畢夏卻似乎明白了什麼,洩氣的從之前坐起身的姿勢頹然的躺回病床上去。

  他情緒的變化都被嘉逸看在眼裡,因為個性的緣故,這師生二人原本雖然一直也稱不上親密,但至少相處融洽,以嘉逸的觀察,陸向東這麼彆扭冷情的一個人,卻能夠接受畢夏的博士申請,並且平日裡走到哪裡都帶著他,足以證明畢夏在陸向東心裡還是很被看重的,可是現在陸向東一轉臉,變成了一副不聞不問,甚至冷眼相向的狀態,讓嘉逸感覺非常古怪,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暗潮洶湧,卻又讓旁人有些猜不透。

  「你和陸向東到底發生子什麼事?」嘉逸又把話題重新拉回陸向東闖進來之前的主題上。

  「我們沒什麼,劉老師,你別管了!」畢夏偏過頭去:「時間也不早了,探視時間也該到了,你還是和程警官一起回去吧!有他陪著你,安全上一定沒問題的。」

  嘉逸看他這副樣子,也不想勉強他,只好做出妥協:「那好吧,既然這樣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來看你!」

  「不用,明天也別來了!」畢夏好像觸電了一樣從床上坐起身:「我再有一兩天就出院了,身體什麼問題都沒有,你別來了!」

  他這樣的反應,如果嘉逸還看不出來其中的不對勁,那她也未免太傻了,所以在畢夏話一出口的同時,她也收回了原本已經邁出的腳步。

  「到底怎麼回事?」嘉逸繃著臉皺起眉頭:「你們這兩個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你是在躲我麼?」

  「不是,」畢夏垂著眼皮不去看嘉逸:「我只是覺得沒必要。」

  「你是怨我害你受傷麼?」

  嘉逸的故意激將產生了作用,畢夏猛的抬起臉,瞪著嘉逸,語氣裡是不滿和委屈:「劉老師,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小肚雞腸,怨天尤人的人麼?」

  「如果不是這樣,你到底在迴避什麼?」

  「你要我怎麼說?」畢夏的臉上流露出為難的表情,眼晴裡透著掙扎:「陸老師是我的導師,我花了這麼多心血攻讀博士學位,不能就這麼功虧一簣,我不想他再對我有更深的誤會了。」

  「你什麼意思?」嘉逸狐疑的看著畢夏:「他誤會了你什麼?這又跟我來看你有什麼關係?」

  畢夏沉默不語,嘉逸也不催促,兩個人靜默的對峙了半晌,畢夏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開口對嘉逸說:「你這是何苦呢?你和陸老師同事一場……」

  「有什麼你就直說!」嘉逸有些火大了,耐心也消耗殆盡,語調不免高昂起來。

  「陸老師誤會我對你有什麼別的念頭。」

  畢夏話一出口,嘉逸反而尷尬起來,臉也騰的紅了。

  畢夏看著嘉逸,眼神有些複雜:「既然開了頭,我也索性坦誠的說吧,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之前確實想過要追求你,但是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我沒有那個意思,所以我就知難而退了,但是陸老師似乎認為我接近你是別有居心,之前就暗示過我很多次,這陣子可能是我對你跟程警官一起處理的這個系列殺人案太感興趣了,和你討論的次數多了些,所以……」

  「所以他就又警告你了?」嘉逸感覺簡直莫名其妙,她確實因為畢夏之前的示好而感到有些尷尬,但是自從他停止那些舉動之後,她沒有再因此有什麼困擾,更沒有覺得畢夏有什麼樣的居心。畢夏這麼一說,她立刻聯想到了那天在圖書棺樓梯下面陸向東和畢夏二人的爭執,現在她終於可以確定,他們口中說的「她」真的是自己了。

  兩個人突然又都沉默了下來,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尤其是嘉逸,面對著畢夏突然直截了當的承認對自己有好感,讓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而陸向東的態度更是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對了,劉老師,剛剛聽你和程警官說話,你休假了?」畢夏重新開口,好像之前的話題都沒有談起過一樣,用輕鬆的語調和嘉逸閒聊起來。

  「哦,是啊,」嘉逸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最近身體不是特別舒服,所以向學院申請了休假,正好可以跟程峰他們一起查案子。」

  「別太辛苦了,身體重要!」畢夏關切的叮囑嘉逸,隨口問:「案子有進展了麼?」

  「還沒有,今天又發現了一具屍體,作案手法和前面三起很相似。」嘉逸簡單的說了一下陳蓉的情況。

  畢夏認真聽她說完,肯定說:「殺死陳蓉的人,和前面三個一定不是同一個!」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你的理由是什麼?」嘉逸好奇他的篤定。

  「作案動機啊!這一起案子的動機與前三起明顯不同,」畢夏略加思考,謹慎的說:「這個陳蓉無論從身體上丟失的部位,還是從有過性侵害這一點上頭來看,凶手是出於滿足私慾的目的。雙側胸部的缺失是一種典型的性變態舉動,我覺得,凶手一定是將此作為犯罪後的紀念品帶走的!而前三起,我個人隊為,殺人者在作案的時候,是在試圖向我們傳達一種意圖。」

  「什麼意圖?」

  「三起殺人案,死者身上都帶著五芒星符號,對於這個符號,我專門去查過資料,西方曾經有過一個比較神秘的宗教,現在早就已經絕跡了,他們篤信將邪惡的人用自己身上骯髒的血液畫下五芒星符號,這樣就代表著將這些人的靈魂投入地獄,交給撒旦來處置。所以我在想,三個死者身上畫著的五芒星符號,會不會恰好就是代表著這樣的合義呢?」畢夏不確定的問嘉逸:「這三個死者,有沒有什麼不良記錄?」

  「沒有,如果說有什麼瑕疵,也就是私生活這方面,三個女人都不是很檢點。」

  「搞不好就是這個原因了!西方宗教的裡頭,淫(yin) 蕩本身就是一大原罪吶!」

  嘉逸聽了畢夏的分析之後,只覺得一肚子的火氣:「就算她們三個在這方面有些隨便,不值得別人借鑑,但是也不是什麼大的罪過,那個凶手憑什麼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草菅人命啊!除了法律,沒有人有權決定他人的生死!」

  「你說的對,沒有人有權利決定他人的生死!」畢夏沉吟著。

  探視時間結束了,護士來要求嘉逸離開病房,嘉逸叮囑畢夏好好休養之後退出病房,在走廊裡四處看不到程峰的身影,只好到病房大門外的公共走廊裡去找,一出大門正好看到程峰和陸向東面對面站在不遠處,程峰背對著自己,陸向東則面色不善的站在面向自己的方向,正對程峰說著什麼,距離的緣故,嘉逸只聽到他最末的幾個字。

  「……別像個蠢蛋!」

  「陸向東,你今天吃錯藥了?」程峰還沒吭聲,嘉逸就已經幾步衝了過去:「你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幹嗎像個瘋狗一樣到處咬?」

  陸向東瞪她一眼,不加理睬。

  「嘉逸!」程峰知道嘉逸是替自己抱不平,拉了拉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邊,拍拍她的背,安撫一下這個憤怒的小女人。

  剛剛他問了陸向東半天,陸向東卻始終迴避,顧左右而言他,最後更是岔開話題問起了案子的事情,他也覺得陸向東的情緒有些不對頭,但對方不願意說,他也就無從得知其中緣由,不過以他的直覺和對陸向東的信任,他覺得一定是有什麼陸向東不方便開口的原因存在。

  「我說他蠢,你覺得委屈他了麼?」陸向東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瞥一眼嘉逸:「已經死三個人了,外面鬧的沸沸揚揚,英明神武的程警官有什麼收穫了麼?有什麼線索了麼?破案了麼?!」

  「他不是超人!你怎麼能這麼刻薄!」嘉逸被陸向東的話激得怒火中燒:「程峰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滿心都是查案的事,他壓力已經夠大了,你如果不是只會說風涼話,如果覺得自己比他聰明,那你來告訴我線索在哪裡找,凶手又是誰啊!」

  「我確定我的智商要高過你的程峰,只不過不好意思,職責所在,各有分工,不能因為人笨,就把自己的職責推到別人頭上!」陸向東把視線轉向程峰:「我要是你,就好好調動腦細胞,分析清楚狀況,別讓我覺得之前高估了你的智慧!」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才走兩步就被嘉逸拉住了胳膊。

  「你幹什麼?」陸向東轉身瞪著嘉逸拉住自己胳膊的手。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畢夏是因為送我回家才受了傷,現在躺在醫院裡頭,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同情心麼?非要把人想的那麼壞麼?」嘉逸想到剛剛畢夏的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隨你怎麼說。」陸向東聽了她的話,當即變臉,用力抽回手臂,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抽手的一瞬間,嘉逸看到一抹白色從眼前閃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7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二章  有進展

  與陸向東鬧了個大紅臉,不歡而散之後程峰載著嘉逸回家去,可能是剛剛退燒,本來就虛弱,也可能是因為醫院裡的事情而情緒不佳,嘉逸一路上一言不發,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程峰也不去打攪,一路靜默,一直到進了家門。

  「程峰,剛剛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心裡掙紮了很久,嘉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什麼事?」程峰端著溫水和藥片遞給嘉逸。

  「陸向東,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麼?」嘉逸接過藥片和杯子,卻不著急吞下去,苦惱的揚著臉看著程峰。

  程峰坐到嘉逸身邊,示意並看著她把藥吃下去,然後才反問:「你還是在因為他對畢夏的態度生氣麼?」

  「你先別管他對畢夏態度的事情,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指?」

  「手指?」程峰想了一下:「哦,我有看到,向東說是他摔倒的時候碰傷的。」

  「你還記得那天在醫院,畢夏縫完針之後和我們說的事情麼?」

  「記得,你是說……」程峰隨即明白了嘉逸的意思:「不,我想那恐怕是巧合罷了!雖然我認識他時間不算很長,向東這個人個性又特別,但我覺得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我也很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很多事情讓我心裡有些不安。」嘉逸憂心忡忡的把那天在圖書館看到聽到的事情,以及今天在醫院裡畢夏告訴自己的話都講給程峰聽。

  聽完她的講述,程峰皺起眉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恰好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安長埔打來的,程峰連忙接聽起來。

  「喂,長埔,是你和雷子那頭有發現了麼?」

  「頭兒,我倆暫時沒有什麼進展,我是打電話告訴你,傍晚的時候法醫那邊打電話來說有新的發現。」安長埔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振奮。

  「什麼發現?」程峰因安長埔的話而在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在陳蓉的身上法醫找到了幾根脫落的體毛,暫時還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的,所以法醫決定要送去進行DNA比對,如果不是陳蓉身上的,那或許可以作為我們尋找真兇的重要線索!」

  「太好了!」程峰精神為之一振,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是好的,如果這幾根體毛會是一個突破口,那麼殺害陳蓉的真兇就可以很快被抓獲了,不過眼下程峰更加關注的是另外三起殺人案的線索:「你和雷子今天查的怎麼樣?」

  「有了一點點眉目,不過還什麼都不能確定,明後天就可以查清楚了,」安長埔似乎怕話說的太早會就亂了程峰的判斷:「等有準確消息了我們再向你匯報吧!」

  「這樣也好。」

  「對了頭兒,聽田陽說嘉逸發燒去醫院了?她好點了沒有?」

  「打過吊瓶,現在暫時退燒了,有我在,沒事的。」

  程峰謝過安長埔的關心,也不忘叮囑他:「你也早點休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查案辛苦,把本錢先保住!」

  掛斷電話,程峰略微鬆了一口氣,伸手把身旁依舊愁眉不展的嘉逸攬在懷裡:「別胡思亂想了,你注意到的這些我會留意的,但是這些並不能直接說明任何問題,調查的事情交給我,你昨晚就沒有睡好,今晚早點睡,明天我還得請你這個專家一起去公安局看『錄像』呢!」

  「我真希望今天的事情是我想多了……」嘉逸苦惱的嘆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邊是給你發著郵件叫囂的連環殺人凶手,一邊是突然鬧的這麼僵的師生兩人,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都會解決的!一切有我!」程峰撫著嘉逸散在腦後的長發,輕聲安撫著。

  「你介不介意我今晚開著門睡?」嘉逸略帶尷尬的觀察著程峰的神態:「昨晚那個噩夢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開著門我能看到你在外面,這樣感覺好一點。」

  「傻丫頭!」程峰寵溺的拍拍嘉逸的頭。

  帶著一身疲憊,嘉逸躺在被窩裡,從半開的臥室門,她能看到程峰坐在客廳裡看報紙,連環殺人案被報紙轉來轉去,報導了很多遍,這幾天程峰一直抽空瀏覽與案件有關的新聞報導,無論電視還是報刊上的。嘉逸知道,他一方面是想要瞭解這件事情在杜會上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是否已經引起過度恐慌,另一方面,媒體的力量不容小覷,有時候他們反而能夠挖掘出一些鮮為人知的小道消息。

  瞥見他專注看報的身影,嘉逸心裡就感到無比踏實和放鬆,睏倦和疲勞讓她的大腦暫時停止胡思亂想,漸漸模糊了意識,墜入深沉的睡夢之中,並且難得的無夢好眠,一覺到天亮。

  甜睡一晚讓嘉逸第二天一早看起來精神振作了許多,吃過早飯兩個人就一起趕去公安局,因為程峰約了一個重要人物——陳蓉的前男友。

  前一天去陳蓉工作的廣告公司調查的時候,陳蓉私交甚好的同事兼朋友提到過這個名叫皮少庭,與陳蓉曾經差一點就談婚論嫁的男人,以及兩個人突然之間的分手,之後程峰便詢問了有關此人的信息,並且成功的聯絡上了他。

  陳蓉的前男友皮少庭在電話裡頭乍一聽說陳蓉的死訊,還當程峰是詐騙集團的人,一直到程峰證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之後,他才勉強同意到公安局去做筆錄。

  程峰也抽空查了一下皮少庭的相關信息。皮少庭今年27歲,與陳蓉是同鄉,都考上了C市的大學,但並不在同一所學校,讀大學期間兩個人確立了戀愛關係,大學畢業後分別在本市找到了工作,戀情也自然而然的從校園戀轉入成熟期,原本陳蓉身邊的熟人,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都以為他們會水到渠成的結為夫妻,卻不曾想到後來卻是竹藍打水一場空,兩個人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陳蓉更是對他們之間的事情採取迴避態度,只說緣分盡了,不合適繼續在一起。

  皮少庭還算是一個守時的人,雖然之前在電話裡答應的很勉強,也還是在約定時間準時來到了重案組,被程峰請進辦公室。

  「皮先生,找你來的原因昨天電話裡我想,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程峰直視著皮少庭的眼晴:「那就請你跟我們說說你和陳蓉之間的事吧!」

  「我們的事早就是過去了,而且,你們不是都已經查的很清楚了麼?」皮少庭雖然不敢直接擺臉色給程峰看,也還是在神情語氣裡處處流露著不耐煩的情緒:「要不是查的清清楚楚,你們又怎麼會聯繫到我的!」

  「我們找你來,主要也是想瞭解一下你們兩個分手之後的事情。」

  「我和陳蓉分手都已經快一年了!」皮少庭不耐煩的提高了聲調:「我從分手之後,就沒和她單獨見過面,別說單獨了,連見面的次數都不多,我沒事不可能會特意想要找她,陳蓉更是不願意看到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和我分手之後的生活狀況,你們找我來也是白費!」

  「你最後一次見到陳蓉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前。」皮少庭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程峰眉峰微挑:「你不是說很久沒見麼?」

  「我只是給她送喜帖罷了,匆匆忙忙的,那種也能算見面?」皮少庭沒好氣的反駁道。

  「喜帖?」

  「是啊,我要結婚了,5.1的時候。所以啊,我真不知道陳蓉的事情,今天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就趕緊問,問完了以後就別因為這事找我了行麼?」皮少庭半是抱怨半是商量的對程峰說:「我都要結婚的人了,要是讓我岳父岳母知道你們找我調查的事,搞不好會懷疑我之前一直和前女友不清不楚呢!這種事情我可怕說不清!」

  「你和陳蓉分手,和你現在的未婚妻有關吧?」嘉逸突然問。

  皮少庭臉色一滯,點了點頭,突然被人說中了事實,他似乎有些感到難堪。

  「沒有分手之前就搭上了新女友,然後才對陳蓉提出分手,我說的沒錯吧?」嘉逸鄙夷的打量了眼前這個打扮的頗有幾分潮人味道的男人:「一個月前你給陳蓉送喜帖,她沒給你什麼好臉色吧?」

  「是誰跟你說的這些?」皮少庭被嘉逸問的臉紅脖子粗,不過他的反應也相當於一種無言的肯定,嘉逸說對了。

  「陳蓉讓你難堪了吧?你有沒有因此惱恨她?」

  「喂,你什麼意思?!」皮嚴庭惱羞成怒了:「你的意思是,人是我殺的?我告訴你啊,說話要有根據!亂造謠我一樣可以告你哦!」

  「皮先生,你多慮了,我只是隨口一問,你未免想太多了吧!」嘉逸冷冷的回答。

  皮少庭一時語塞,氣哼哼的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皮少庭,你週日晚上以及週一白天人在哪裡?」程峰問,同時不著痕跡的瞥了嘉逸一眼。

  「週日晚上我在女朋友家裡頭,和岳父岳母呆在一起,不信你去查!」皮少庭火大的回答,一副賭氣的樣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7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三章 白豔麗的情人

  打發走了皮少庭,程峰打趣道看著嘉逸,只是笑,不說話,他這個樣子,反而把嘉逸看的有些發毛了。

  「你幹嘛那麼看著我?」嘉逸嗔道:「我頭上又沒長角!」

  「我看某個小女人,又正義感大爆發,藉機替陳蓉抱不平了!」

  程峰怎麼會不知道嘉逸剛剛那番話的意圖呢,其實打從弄清楚皮少庭和陳蓉分手的原因是皮少庭移情別戀,並且現在已經在籌備婚禮了,這個男人身上的嫌疑也就基本上消除了大半,因為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角色與凶手殺害陳蓉時帶有情緒以及作案動機顯然不符,只要查證他的不在場證明,就可以很容易進行排除。可是嘉逸剛剛卻偏偏好像認定皮少庭嫌疑重大一樣,說一些讓他惱火擔憂的話,以自己對她的瞭解,一定是她覺得這個皮少庭欺人太甚,自己劈腿在先,還恬不知恥的給前女友送喜帖,所以才故意嚇他的。

  「誰讓他那麼過分的,陳蓉的朋友說她原本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最近卻突然情緒反常,我看和皮少庭的喜帖分不開關係!女人在遭受情感創傷、情緒失控的時候,最容易麻痺大意,忽略週遭危險的幾率比平時要大很多倍,雖然我並不認為皮少庭會是凶手,但是他對陳蓉的刺激,很有可能是讓陳蓉陷入危險的推動力,不嚇一嚇他,我實在是氣悶!」一吐為快之後,嘉逸又忍不住有點擔憂:「我這樣不算違反什麼規定吧?」

  「不算,你並沒有對他進行什麼實質的指控,如果他覺得你有那些意思,也是他自己多疑罷了!」程峰笑了起來,這些日子一直過的比較壓抑,今天倒被嘉逸的表現逗的開懷不少,這妮子那種倔強不服輸,以及超強的正義感正是她與眾不同之處,同時也是吸引自己的地方,每次看她這種愛打抱不平的個性發作,程峰都覺得有趣的緊。

  「既然你覺得前男友沒問題,那我們就只能準備看昨天的談話錄像了!希望能有些發現!」程峰起身準備去叫田陽一起來看前一天的錄像,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安長埔就一頭撞進來。

  「峰哥!好消息!」他氣喘吁吁看上去卻非常興奮:「白豔麗的情人找到了!」

  「哦?太好了!人在哪裡?」程峰立刻來了精神。

  「瞧你急的!」安長埔深深吸了口氣:「剛剛聯繫上,我和雷哥讓他馬不停蹄的過來見你!」

  「做的不錯!你和雷子這次很有效率嘛!」程峰因為這個消息而感到非常振奮,如果情況夠樂觀的話,白豔麗的情人一露面,另外兩起案子很有可能也都能夠找到答案了。

  「這個案子太壓抑了,我們也盼著快點水落石出,大家都鬆口氣呢!哦,對了,你們查陳蓉的案子有進展了麼?」

  「剛剛把前男友的嫌疑排除了一大半,原本打算看昨天的錄像找找線索,法醫那邊的結論什麼時候能出來?」

  「最快今天晚上下班前,最慢明天晚上下班前!哦,還有一件事,」安長埔忽然想起昨天打電話向程峰匯報情況的時候,忘記了說一件重要的事情:「昨天趙法醫還跟我說,雖然陳蓉身上的傷口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從她脖子上模糊的瘀青痕跡判斷,左側的受力大於右側,所以推斷殺害陳蓉的凶手有可能是一個左利手者。」

  「左利手者?」嘉逸不太明白安長埔的意思。

  「就是左撇子,現在不是倡導用左利手來代替左撇子麼,怕有歧視的含義。」安長埔幫她做個名詞解釋。

  「你這小子,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會忘掉!」程峰朝安長埔的後腦勺拍一巴掌:「現在皮少庭剛走,你倒想起來了!」

  「皮少庭不是左利手!」嘉逸胸有成竹的一句話,間接替安長埔解了圍。

  「你注意到了什麼?」程峰知道嘉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隨便表態的。

  「皮少庭剛剛被我說的情緒激動時,一直在手裡撥弄自己的打火機,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

  程峰想了一下,確實有這麼個動作,因為皮少庭當時沒有拿出煙來試圖點燃,所以他也沒有對他把玩打火機的動作加以制止。

  「他用的是右手,而且擺弄打火機的動作非常嫻熟,我想,這可能是他在情緒激動又不得不壓制的時候的一種潛意識動作,靠擺弄打火機來控制怒氣。」嘉逸說出自己的理由:「因為他動作嫻熟,乾淨利索,而且從右側褲子口袋裡拿出來,這說明他平時有吸菸和擺弄打火機的習慣,並且因為右手優勢,所以習慣性的把打火機放在自己最順手的一側。

  「對對對!嘉逸說的有道理!我舉雙手贊同!」安長埔忙不迭的接口。

  程峰好笑的瞪他一眼:「得啦!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把皮少庭不在場的證據是真是假查一下!」

  「這個簡單!」安長埔鬆了口氣,拍拍胸脯:「這事兒交給我,你就儘管放心吧!一定不辱使命!」

  「快去快回!」

  安長埔離開十幾分鐘之後,一個矮胖且頭頂呈「地中海」趨勢的中年男人就找到了重案組來了,從進門開始就東張西望。

  「你找哪位?」田陽見他這副樣子,連忙起身迎上去。

  「我找你們重案組的負責人!」男人說話的語氣頗有幾分打官腔的味道,人長的其貌不揚,派頭倒著實不小。

  「你哪位?」田陽聽著男人牛哄哄的口氣感覺很不爽。

  「你是干什麼的?」男人不悅的上下打量田陽一番,眼睛瞥著他警服上的肩章,輕蔑的嗤笑一聲:「小同志,去叫你們負責人出來,調查我你還沒資格,我和比你官階大的多的人喝酒吃飯的時候,你連警服是什麼顏色都還不認識呢!」

  田陽被他的話激起了火氣,又因為紀律約束,不能反唇相譏,只能冷冷的攔在中年男人身前:「你不說清楚身份和來意,我不會去通知我們頭兒出來見你的!」

  「田陽,什麼事?」程峰從辦公室裡出來,正好看到田陽和中年男人僵持的局面。

  「頭兒,這人說要找你,又不肯說明身份、來意!」田陽憋了一肚子窩囊氣,見程峰出來了,連忙迎上來。

  「你找我?」程峰見這個中年男人十分面生,不像是之前有過接觸的人,也有些納悶。

  「你是重案組的負責人?如果你是,那我就是找你的。」男人背著手,從眼角瞄了程峰一眼,倨傲的態度讓程峰都忍不住皺眉,也立刻明白了田陽的情緒是怎麼一回事。

  「你找我有事?」不管怎樣,對方的來意還是要弄清楚的。

  「事實上,是你們請我來的!」中年男人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

  程峰一愣,試探性的問:「你就是白豔麗的……」

  「你們這裡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說話的麼?」中年男人不等程峰說完就粗魯的打斷他的話:「我今天來可不是站在這裡被人盤問來盤問去的!」

  程峰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的來意,見他如此端著架子,在沒有問清楚事情之前,也不好讓他太過難堪,索性不去理會,回手一指自己的辦公室:「那就裡邊談吧!」

  中年男人也不客氣,大模大樣的推門率先走進程峰的辦公室,一進門看到一身便裝的嘉逸,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這年頭警察也興配秘書的?」

  「不好意思,你搞錯了,她是我們特地請來的犯罪學專家!」程峰關上辦公室的門,表情嚴肅的對中年男人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現在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談了吧?」

  「讓那個什麼專家也出去,我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男人依舊端著架子不開口。

  「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搞清楚,」程峰拉下臉色,語氣也比之前加重了不少:「今天請你過來,是因為與你交往密切的白豔麗遇害身亡,作為她的『男朋友』,你有義務向我們提供關於白豔麗的情況,現在是你需要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不需要遷就你什麼,其中利弊,你應該清楚。」

  兩個男人的對話讓嘉逸瞭解了對方的身份,讓她感到吃驚的是,當初白豔麗的室友兼好友小惠主觀的隨口一說竟然一語成讖,這個和白豔麗有感情糾葛的已婚男人雖然不至於又老又醜,不過與青春靚麗,好像一隻百靈鳥一樣的白豔麗相比,也著實有一種相形見絀的感覺。此人五短身材,穿著質地很好的高檔西裝,顯得兩條腿更加粗短,微微下垂的肚腩更是洩漏了他青春不再的事實,此人其貌不揚,頭髮油膩稀少,平凡無奇的五官沒有任何足以給人留下印象的資本。

  最讓嘉逸感到不舒服的是這男人看人的眼神,總是把視線從眼角看出來,上下的打量審視別人,眼光裡總是帶著鄙夷和猜度,看向嘉逸的時候,更是在她的臉上和身上逗留了一會兒,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白豔麗究竟為什麼要和這樣猥瑣的一個男人糾纏不清呢?

  難道只是為了錢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7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四章 找出李鬼

  中年男人不悅的冷哼一聲:「小夥子,開口前先搞清楚自己說話的對象!」

  程峰也不示弱:「我很清楚,能夠被叫來這裡的,除了被害人家屬,就只有證人和嫌疑人了。高先生,你覺得自己算是哪一種?」

  「你知道我是誰?」被程峰稱為高先生的中年男人猛的抬起眼皮,狠狠的看著程峰,似乎很不滿程峰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何許人也,卻還這麼不懂得恭敬。

  「我偶爾也看一看財經版。」程峰說的雲淡風輕,並沒有打算因為男人的不快而去做什麼彌補行為。

  兩人相對無語,嘉逸因為程峰那一句財經版便也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姓高的男人似乎真的很眼熟,但是平日裡自己從來不愛看財經類的新聞,所以最終還是沒有想起來他是何方神聖,不過從口氣和神態來看,估計來頭不會太小。

  「我們言歸正傳,還是說說今天請高總來的目的吧。」程峰不緊不慢的喝口水,看似一臉平靜,眼神裡卻透著專注和銳利,他在不動聲色的觀察對方。

  「我時間很寶貴,你們要問什麼就快點問。」這位高總擰著眉抬起手腕瞄一眼腕上的名表:「我晚些時候還有個重要的會,誤了的話,裡頭的損失你們公安局可賠不起。」

  「說說你最後一次見到白豔麗是什麼時候吧!」

  聽到白豔麗這三個字,高總似乎被火燙了一下,身子一僵,臉上倨傲的神情裡也多了幾分緊張,他的眼光來回打量著嘉逸和程峰:「我們倆的事情你們知道了多少?」

  「不多不少。」程峰沒打算正面回應他的反問:「高總時間寶貴,所以還是我來問,你只管回答就好了。」

  「她死之前,我們就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面了!」高總有些不悅:「如果你們真的調查的很清楚,就該知道這一點!也不該再把我叫來,浪費我的時間!」

  「看來你對白豔麗的遇害時間很瞭解嘛!」

  程峰笑的輕鬆,但是這話聽在對方耳朵裡卻非常的彆扭。

  「我當然會知道!報紙上、電視上不是都有報導過麼!難道這也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問題,只不過,我有點好奇高總知道白豔麗的陳屍地點就在自己公司的天台上頭,會是一種什麼心情。」這個高總的驕橫讓程峰反感,他也發覺了這個人屬於那種仗勢欺人的類型,因為自己財大氣粗,所以你越是對他畢恭畢敬,他的架子就端的越高。於是他乾脆反其道而行之,挫挫他的銳氣,這樣他才會好好說話。

  「如果我們掌握的信息沒有錯誤的話,分手是白豔麗提出來的吧?」程峰見高總臉色微變,乘勝追擊,繼續發問。

  高總繃著臉點了下頭算作回答。

  「想來你堂堂一個老總,被百貨裡的化妝品專櫃售貨員拒絕,心裡會不會覺得很惱火?」

  「你到底想說什麼?」高總終於坐不住了:「你是暗指我因為白豔麗提出分手,所以惱羞成怒雇兇殺人麼?第一,我看了新聞我懂,白豔麗的死跟現在那宗什麼連環案有關。第二,如果我是凶手,我不至於傻到把人放在自己公司樓頂上!第三,我和她斷絕來往之後一直都沒有再見過她!我告訴你,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說話的確是要負責任的,那麼高總,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在有家室的情況下,還和白豔麗在一起,那麼你負責過麼?」嘉逸心理對這個自大又道德意識淡薄的男人感到非常的厭煩。

  「我怎麼沒負責了!除了沒娶她,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我這裡得了多少好處!」高總覺得嘉逸的話似乎對自己很冒犯:「要是沒有我,她早就丟了飯碗了!我給她錢花,幫她完成商場規定的銷售額,讓她保住飯碗,這麼說吧,我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而且,白豔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和我提分手的時候,早就搭上別人了!」

  「白豔麗對你說的?」

  「她怎麼可能會承認!」高總嗤了一聲:「但我太瞭解她了,就從她跟我提分手的時候那個胸有成竹的勁兒,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找到下家了!」

  「這麼說來,其實你並不是真的知道白豔麗外面是否有其他交往對象嘍?」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一定有那麼個人!她跟我提分手,我說她不識抬舉,她告訴我離開我她照樣活的滋潤,隨便就能找到更年輕的,更帥氣的,要學識有學識,要地位有地位!如果不是她已經找到了,怎麼說的那麼底氣十足,有鼻子有眼兒的!」

  之後,程峰又確認過分手後高總是否和白豔麗見過面,或者有過任何性質的聯繫,高總都矢口否認,被逼問的沒辦法才說,原本就算白豔麗不提分手,他可能也會提的,只不過先提出來讓他有些沒面子罷了。他今天的地位都是被岳父一步一步托起來的,之前老婆在外地坐鎮,兩個人聚少了離多,他就一邊裝著好丈夫,一邊趁妻子不在身邊與偶然結識的白豔麗勾搭成奸,兩個月之前他老婆讓別人接替了自己的職位,回到C市來,不再到處跑了,高總自然也不敢在老婆眼皮底下會情人,白豔麗和他分手之後的兩個多月,據他自己所說,他都是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應酬完就趕快回家去,根本不可能和白豔麗接觸。

  並且,他對孫婷和喬紅更是完全不認識。

  高總離開重案組之前,反覆與程峰商量了好多遍,如果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直接找他,私下談就好,千萬不要鬧到公司去,千萬不要找他老婆。

  他走之後,安長埔也回來了,事實證明陳蓉的前男友皮少庭所說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他的嫌疑被徹底排除了,而法醫那邊也有好消息傳來,檢查結果出來了,發現的體毛經檢查,果然不是陳蓉本人的,而是屬於另外一個男性,也就是說,是凶手在對陳蓉進行強暴的時候不小心遺落的。

  有了這個消息,大家都很振奮,程峰調出前一天在廣告公司存回來的錄像記錄,五個人一起仔細觀看。

  在放錄像之前,嘉逸忍不住問程峰:「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覺得那個高總嫌疑不大了對麼?因為他的外貌特徵,加上像他自己所說的,陳屍地點竟然是他公司的頂樓天台!那為什麼還要故意嚇他?」

  「我不嚇他,他怎麼會老老實實的說實話!」程峰狡黠的笑了:「有些人吃軟不吃硬,有些人吃硬不吃軟,這個高總恰好是第二種罷了。而且,畢竟他是白豔麗的情人,誰知道他會不會比我們多知道一些。」

  「他說白豔麗同他講自己隨便就能找到一個年輕、高大、有學識的男人,你覺不覺得這些特徵和喬紅那一樁有些相似?」嘉逸從剛剛就一直在想這一件事:「或許就像這個高總說的那樣,白豔麗不是單純的逞強好勝,或許她真的認識了這樣的一個男人!」

  「很有可能,這一點我們可以作為參考!」程峰表示贊同:「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這個高總管理的公司,恰好是白豔麗繼父的女兒上班的那一間。」

  嘉逸頓時明白了白豔麗與這個男人在一起的另一層原因,而這個原因卻也讓人感到不勝唏噓。

  接下來就是認認真真的看錄像,當日接受調查的人一個一個好像走馬燈一樣來了又走,五個人全神貫注的仔細觀察,因為之前有討論和分析過殺害陳蓉的凶手的可能類型,所以大家都在留心尋找符合的特質。

  「停!」看了一半的時候,嘉逸突然叫停:「把錄像倒回去一點,我覺得這個人很值得留意!」

  她這麼一說,田陽連忙把視頻快退了一點,從這個被嘉逸認為值得留意的年輕男人走進會議室開始重新播放,大家的注意力也因為嘉逸突然的話而更加集中。

  「你們看,從他進門前,玻璃門裡可以看得到他的身影,注意他敲門的動作!」嘉逸專注的盯著屏幕,一邊進一步觀察,一邊向其他人說明自己的觀點:「程峰請他坐下的時候,他拉凳子用地也是左手!再往下看……注意這裡,他中途那紙巾擦眼鏡,之後藉著撩頭髮的動作擦了擦額頭!」

  「他很緊張啊!」安長埔也皺起眉頭:「雖然突然被警察叫去問話很多人都會緊張,但是緊張到流汗,還不敢大大方方的擦,這就很奇怪了!」

  「可是我記得那天他簽字的時候是用的右手!」田陽剛剛說完,立刻就轉過彎來:「哦!我明白了,從小被家裡人要求用右手寫字,所以他既是左利手,平時寫字什麼的也可以用右手!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陳蓉頸上的痕跡分明是左利手,身上的刀傷卻是右手割出來的了!」

  「田陽,把那天的筆錄拿來,如果夠幸運,我們就要找到這個李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7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五章 李鬼伏法

  根據當日在陳蓉工作的廣告公司取得的信息,錄像中被嘉逸重點關注的年輕男人名字叫做於劍,今年25歲,本地人,同陳蓉是同一年應聘進該廣告公司工作的。

  據事前瞭解,此人平日裡在公司中表現的偏內向,比較少言寡語,工作業績平平,但是卻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從來不與任何人發生矛盾或起爭執。基本上,這個於劍若不是與陳蓉在同一個部門,並且平時比較熟悉,有些交往,他在廣告公司完全是一個最容易被忽略掉的透明人。

  「這個於劍的形象很符合嘉逸之前的分析啊!」安長埔聽完田陽介紹當天瞭解到的情況,為此人與之前總結的凶手形象十分符合而大感驚訝。

  「先不忙著感慨,」程峰心理也為自己女朋友的表現感到有點小小的驕傲,不過辦案還是要客觀謹慎的,所以沒有最終確定嫌疑人是不是於劍之前,他不能盲目的去懷疑任何人:「聯絡於劍,讓他到我們這裡來一趟!」

  不同於之前財大氣粗的高總,於劍畢竟只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公司裡的小職員,接到重案組的電話之後,沒有任何異議,立刻答應下來,並且用極短的時間趕過來報到。

  於劍到達之前,嘉逸和程峰商量了一下,之後程峰交代安長埔去找一把椅子,必須要是那種四條腿不平衡,坐在上頭會有晃動感的。安長埔他們幾個對這樣的要求感到一頭霧水,不過既然程峰交代了,那照做就是,不一會兒就找來了這樣的一把椅子,放在了過一會兒要安排於劍談話的審訊室裡。

  「別忘了空調的事。」嘉逸提醒程峰。

  「我記得,放心!」程峰笑著回答。

  三人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兩人神秘兮兮的,葫蘆裡究竟賣掉什麼藥。

  於劍一到,就直接被帶進事先安排好的審訊室,可能是趕過來的時候比較匆忙,於劍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一頭細汗,不過等他在四腳不平的椅子上枯坐了十幾分鐘,程峰、田陽以及嘉逸才到審訊室裡就位的時候,他額頭上早就沒有了一絲汗水,反而被室內的低溫搞得有些發冷。

  「於劍是吧?」程峰和善的同他打招呼:「不好意思啊,突然把你叫過來,沒什麼事,就是有些情況還不太清楚,想跟你瞭解一下!」

  「沒問題,程警官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能幫得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於劍說話聲音不大,人長大也白淨斯文,說起話來,神情裡頗有幾分靦腆。

  「你和陳蓉是同期入公司的同事,又在一個部門裡,平時應該蠻熟悉的吧?」

  「還好,不算陌生,不過倒也談不上有多熟悉。」於劍平靜的回答:「可能我這個人有些不善言辭,陳蓉也不是那種特別外向的姑娘,不太容易和異性有什麼交往。」

  「在陳蓉遇害前,她有沒有什麼比較反常的地方?或者情緒波動之類的。」程峰聽了他的話,點點頭,繼續例行詢問。

  「程警官,你可能是太忙了吧?這個問題,我記得那天在公司裡你已經問過我了。陳蓉的私事我不太瞭解。」於劍微微皺了皺眉頭。

  程峰恍然大悟的拍拍自己腦門兒:「哎呦,最近太忙了,瞧我這記性!見諒見諒!」

  於劍的眉頭漸漸鬆開,唇邊擠出一絲笑容:「沒關係,我理解。」

  「陳蓉遇害當晚你都去了哪裡?」程峰突然話鋒一轉。

  「在家。」

  「可以具體說說麼?」

  於劍點點頭:「那天週日,我休息,早上起的比較晚,起床後整理了一下房間,把衣服送去洗衣店,然後到外面的麵館兒吃了頓飯,因為起到晚,吃完這頓飯就已經是下午了,之後我去了趟超市,採購下一週的生活用品和食物,順便去音像店買了幾張新出的影碟,打算回家看。做完這些就已經傍晚了,我在家附近的熟食店買了點熟食,打算就著在超市買的啤酒晚上邊吃邊喝邊看,再然後我就回家了,洗個澡,上了一會兒網,然後就開始看電影。」

  「有人可以證明麼?」

  「我買的是槍戰片,可能是音量開的有點大,看到第三部電影的時候樓下的鄰居來敲門,要我小點聲,嫌我擾民來著!」於劍回答。

  「鄰居來找你投訴擾民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間?」

  「夜裡11點20分!」

  「記得很精確嘛!」程峰呵呵一笑。

  於劍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脖子:「半夜裡突然有人敲門嚇了我一跳,所以看了表。」

  程峰點點頭:「我沒什麼問題了。」接著他又轉頭去問田陽和嘉逸:「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唔,不好意思,剛剛我開小差了!」嘉逸歉意的對於劍笑笑:「有一部分我沒有聽到,你剛剛說回家前你去了哪裡?」

  「影碟店!」

  「哦,影碟店……還有那個……你開始看碟之前在幹什麼?」

  「上網。」

  「上網之前呢?」

  「洗澡!」

  「洗澡前呢?」

  「去我家附近的熟食店買熟食,你還需要問在那之前的事麼?」於劍面無表情,語氣裡已經透出不耐煩的味道,身下的椅子微微晃動,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那不用,那不用!」嘉逸連忙擺擺手:「在往前我知道,你去影碟店買了三張新的影碟!這樣我就接得上了!不好意思哦,謝謝你的合作!」

  於劍不吭聲,目光轉向一旁的程峰:「程警官,還有別的事麼?」

  「還有一件事,田陽,拿照片給他看。」程峰朝田陽一努嘴,田陽立刻默契的起身把幾張照片送到於劍手裡頭。

  於劍狐疑的接過照片,低頭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那一疊照片分別是孫婷、白豔麗、喬紅以及陳蓉的現場照。於劍默默看照片的時候,坐在他對面的三個人也在專注的看著他。

  看完照片,於劍覺得渾身發涼,他抬起頭來,把照片遞給離自己最近的田陽:「程警官,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東西。」

  「沒什麼,我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罷了。」

  「什麼反應?」於劍身子一僵。

  這一次開口回答他的是嘉逸:「你看前三張照片的時候,視線在照片上停留的時間都比較長,除了震驚之外,好像還有觀察審視的意思,但是最後一張,也就是陳蓉的那一張,你只匆匆瞄了一眼就立刻挪開了視線,把照片還了回來,似乎很害怕。這就是我們看到的你的反應。」

  「你們什麼意思?」於劍變了臉色。

  「沒什麼,於劍你平時是左手優勢吧?」程峰不理會他的質問。

  「不是,我是用右手的!那天你們去公司做筆錄的時候不是有看到我是用右手寫字的麼!」於劍的聲調漸漸高了起來,身子坐在椅子上晃動的更加明顯起來,他的話剛剛說完,突然一團東西迎面砸過來,嚇得他連忙伸手去擋。

  一疊筆錄紙掉在於劍面前,他放下手臂不悅的瞪著程峰:「程警官,你們今天把我叫來就是為了消遣我的麼?如果你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公司了!」

  「別急著走,於劍,你想想剛剛自己抬的是那一隻手。」程峰臉上噙著笑,看向於劍的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於劍刷的白了臉色,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一時之間有些僵住了。

  「於劍,我對陳蓉的遇害過程有著一個推測,說給你聽聽好麼?」嘉逸不急不緩的開口:「陳蓉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因為對方移情別戀而分手,經過一年的時間,原本的情傷漸漸癒合,結果就在此時,前男友找上門來給她一張喜帖,這個打擊讓她重新被捲入感情背叛的悲傷之中。情緒失常的女人往往對身邊的人會格外的缺乏防範意識,這時候,一個平日裡不惹人注意到男人出現了,趁著陳蓉放鬆警惕的時候,將她灌醉之後行奸,因為她的反抗而將其活活掐死,為了逃避法律的懲罰,這個男人又把陳蓉偽裝成惡靈殺手的犧牲品一般模樣,試圖混水摸魚,最後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這個男人因為自己的變態心理而割掉了陳蓉的雙側胸部作為犯罪的紀念品……」

  「別說了!」於劍突然打吼一聲:「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們到底是什麼用意?你們是在懷疑我麼?憑什麼懷疑我!」

  「就憑你的欲蓋彌彰!」程峰的表情嚴肅起來:「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在先。」

  「我沒有!」於劍反駁。

  「如果你真的與陳蓉不算熟悉,沒有交往,只是單純的同事關系,那麼我盤查你在陳蓉遇害當天的行蹤時,你為什麼沒有絲毫費解,反而給予表白自己的『不在場』證據呢?這是其一。其二,我問你陳蓉遇害當天你都做了什麼,陳蓉的屍體的在星期一被發現的,法醫對她的死亡時間只做出了12到24小時區間的判斷,並且沒有對外公開,你為什麼那麼篤定的講述自己週日的行蹤?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裡很清楚陳蓉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麼!我問你鄰居上門投訴的時間,你回答的既快又準確,事情過去了兩天,雖然不至於忘記,但是回憶起具體的時間,總還是要有一個過程的,你卻可以做到毫不猶豫,這一點你又如何解釋?」

  「我還要補充一點,」嘉逸接著說:「人的回憶是有方向性的,真正的記憶,按照事情發生的從前到後順序來講述基本上任何人都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被要求倒敘的話,大腦需要一個回憶的過程。剛剛我特意反向詢問你週日那天你做過的事情,你完全沒有停頓,沒有猶豫,這樣的反應,我只能把它叫做『倒背如流』,因為那些事情都是你人為編造,並且反覆在腦海中加深記憶背下來的,所以才可以做到正敘、倒敘都不費吹灰之力!」

  「你們別胡說!我……我只不過是記憶力超強罷了……你們這樣的懷疑什麼也證明不了!你們沒有證據!」於劍的身體因為緊張而僵硬,他臉色蒼白,語氣已經從最初的平靜,變成了歇斯底里。

  「我們在陳蓉的下體發現了幾根不屬於她本人的體毛,經過法醫檢驗,是來源於另外一個男性的身體,於劍,如果你堅持認為自己是清白的,那麼相信你一定不介意提供一下自己的DNA樣本,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吧?」程峰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灼灼的看著蒼白的於劍。

  聞言,於劍抬頭迎上程峰的目光,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整個人好像洩了氣一樣,慢慢的堆坐下去,攤在了椅子上。

  「我,承認。」沉默了半天,他才用虛弱的聲音說。

  結束了對於劍的審訊,做好了筆錄,把從他身體上拿到的樣本送到法醫那邊進行進一步的DNA對比之後,重案組裡的幾個人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頭兒,你和嘉逸今天配合的可真絕!你們倆那幾招太狠了!一步一步都是把於劍往死胡同裡頭逼!」田陽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那個於劍也夠變態的了!暗戀就暗戀唄!竟然因為陳蓉不接納自己的暗戀還懷念前男友,就惱羞成怒,趁人喝醉去強暴人家,把人弄醒了一緊張,乾脆掐死對方!嘖嘖嘖!太沒人性了!」

  「更噁心的是,他想學惡靈殺手一樣割死者身上的肉,居然把陳蓉的胸部割回去當紀念!」安長埔似乎想像到了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話說回來,嘉逸,那個椅子還有空調,到底是什麼意圖呢?」馬春雷好奇了半天,忍不住問。

  嘉逸咯咯笑:「其實只是小把戲而已,四腳不平衡的椅子容易晃動,這種晃動在人情緒緊張焦灼的時候,會更加劇焦慮感,加上調低室內溫度可以使人在較冷的環境下降低心理承受能力,使人心理產生不安情緒,這兩者加在一起,於劍的心理防線就自然更容易崩潰啦!」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8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六章 真正的第四個

  在於劍的心裡防線被嘉逸和程峰聯手攻破之後,從他身上提取到的DNA樣本送檢後得出結論,與在陳蓉身上發現的體毛是同一人,他也供出了對陳蓉進行性侵害並殺死她的過程,真實情況和嘉逸的推測沒有重大出入。

  DNA檢驗結果得出的幾天之後,於劍被正式移交檢察院起訴。

  於劍的伏法讓大家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雖然說惡靈殺手的神秘面紗還沒有被揭開,潛在的危險和挑戰也依然存在,但至少想要趁亂作怪的人沒有逃過法律的懲罰,這對於在暗處蠢蠢欲動,想要借惡靈殺手的東風興風作亂的潛在犯罪人來說,是一個有力的警告。

  於劍被檢察院提起公訴,站上法庭的那一天,很多新聞媒體都趕去報到,還有很多堵在公安局門口想要採訪程峰,都被他婉言謝絕了,大事未了,他沒有心情也沒有資格站在鏡頭前接受媒體的讚揚。

  而就在同一天,程峰也又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郵件,裡面只有一句話:看來你還有點智慧,希望再接再厲。

  這個郵件讓馬春雷和田陽他們著實生了一肚子的氣。

  「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有點智慧?還再接再厲!」馬春雷幾乎被氣得冒火:「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麼!」

  「最可氣的就是那個再接再厲!」田陽有些擔憂的看向程峰:「頭兒,這是不是意味著,這個變態又打算出手了?」

  「我們這一次要是能防患於未然就好了!」安長埔抱著美好的願望。

  程峰實事求是的打破了安長埔的設想:「恐怕很難。我們只知道凶手的目標是年輕漂亮,並且私生活比較隨便的女性,但是並沒有更具體的人群劃分,之前的三個受害者也分別屬於不同的職業領域或者說社會階層,我們不能把整個C市年輕漂亮、私生活混亂的女性都逐一甄選出來,加以隔離,這是不現實的。」

  另一方面,嘉逸的一週休假也宣告結束,她重新回到學校去恢復了正常工作,一切似乎都一如既往,卻又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一則是因為嘉逸對殺害陳蓉的凶手的確判斷和在對於劍進行審訊時巧妙的識破謊言技巧引起了媒體的注意,除了追著採訪程峰之外,嘉逸也一樣被他們當成了採訪目標,這讓嘉逸著實頭疼了好幾天,她只想安安穩穩的當自己的老師,講自己的專業課,並不想像電視劇、電影裡頭那些人一樣大出風頭。

  而第二個讓嘉逸感到不適的,則是陸向東和華夏這一對師生。

  嘉逸結束休假回校上班的時候,華夏也已經出院,並且積極的回學校繼續跟著陸向東做課題了,陸向東對華夏的態度不同於他出事前的冷若冰霜,而是恢復了從前的態度,看起來好像只不過是一場誤會,現在誤會解除,一切如故了。可是,嘉逸卻發覺,陸向東似乎在拚命的給華夏找事情做,至少上班以來的這兩天,每天嘉逸都看到華夏好像一隻陀螺一樣不停的轉來轉去,忙得不可開交。華夏在嘉逸回來上班之後,除了每天早上見到,客客氣氣的打聲招呼之外,其餘時候要麼沒有時間和她說話,要麼儘量迴避和她有任何接觸,這樣的情形讓嘉逸非常的彆扭,她知道華夏在顧忌陸向東,而自從上一次在醫院裡發生了口角之後,她和陸向東就只有過一次對話而已。

  那是嘉逸恢復正常工作的第一天,午休辦公室照例沒有什麼人在,嘉逸和陸向東各自安靜的看書,陸向東突然開口問嘉逸:「程峰還住在你那兒?」

  嘉逸心裡還對當日他在醫院裡的態度感到氣憤難平聽他這麼問,態度難免也不太好,火藥味很濃的反問:「是又怎樣?和你有關係麼?」

  陸向東倒不以為杵,聳聳肩,繼續低頭看書。從這以後兩個人就再無話可說。

  週五下班,程峰照例來接嘉逸,兩個人一起買了些簡單的青菜回家,程峰洗菜做飯,嘉逸負責打下手,做幫廚。

  「今天早上你下車進學校之後,我遇到向東了。」程峰一邊把打好的雞蛋倒進鍋裡翻炒,一邊對坐在一旁掐豆芽的嘉逸說。

  「你們男人還真是心胸寬廣哦!人家那天都那麼說你了,你還向東向東叫得親切!嘉逸對自己身邊的親友是出了名的護短,那天向東對程峰的貶低她心裡想起來就氣。」

  程峰呵呵笑著,看到嘉逸這麼維護自己,他心裡其實甜絲絲的:「無所謂了,被他這樣的天才人物批評,說明我在正常人的程度裡還算聰明的呢!」

  「你倒是會找安慰哦!」嘉逸也被逗笑了:「你遇到陸向東,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了?不然你也不會特意提起來呀!」

  「嗯,他問了問我案子進度怎樣,我告訴他沒什麼進展,除了於劍上法庭之後收到那麼一封郵件之外,基本上等於是走入了死胡同,」程峰炒好的雞蛋盛進盤子裡:「他問我有沒有考慮過凶手為什麼要發郵件給我,我就跟他說,懷疑是凶手故意向我發起挑釁,你猜他說什麼?」

  嘉逸迷惑的搖搖頭。

  「他說,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別那麼自以為是!」程峰好笑的搖搖頭:「這個傢伙啊,有時候真的讓無人無法理解!」

  「以前性格也就怪了,反正沒有妨礙到別人,可是你不覺得他最近一段時間整個人都很反常麼?」

  「嘉逸,你之前說的那些,我心裡有數,」程峰擦擦手,走到嘉逸身邊雙手扶著她的肩膀:「這些是交給我,我會處裡的,懷疑歸懷疑,沒有進一步的證據證明,我們不能武斷的下判斷,尤其你現在,私人情緒太重!」

  「知道啦,程老先生!」嘉逸對程峰嘟嘴扮怪相,逗得他哈哈大笑。

  穩穩當當的資了一頓家常晚餐,飯後兩個人又默契的一個整理廚房,一個刷鍋洗碗,嘉逸一邊拾掇一邊忍不住想像,如果自己和程峰有一天結婚生活在一起,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

  在這樣的背景下,通常靜謐溫馨的夜晚都不會持續太久。

  這不,程峰的電話又煞風景的想了起來,打破了原本安靜的平靜氣氛。

  程峰掛斷電話的時候,嘉逸已經很有默契的穿好外套,做好出發的準備。

  「走吧,路上再說!」她把程峰的外套遞給他,一點時間也不耽擱的迅速出門。

  車子一路開向大學城方向,程峰藉著路途上的時間打電話通知了馬春雷,叫他聯絡其他人,然後才騰出空來跟嘉逸說明一下剛剛得到的信息:「在大學城附近的一處民居里發現了第五個,不,確切的說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第四個受害人!」

  「又一個?」嘉逸即使在心裡已經有所預料,聽到程峰的話也還是覺得胸口非常窒悶。

  「嗯,不過這一次比較幸運,女孩沒有死,剛剛接到電話說現在她已經被送往醫院進行搶救了!局裡已經派人去醫院進行拍照取證,我們現在只是去現場看一看。」

  「沒有死?」嘉逸聽到這個消息,略略的鬆了一口氣,她真怕再聽到有新的被害人屍體,一來這個案子已經足夠棘手的了,再有一個人被謀殺,對於破案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這一次被害人被及時發現,送醫搶救警方就可以從被害人口中得到信息;二來,她也不忍心再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一個花一樣美麗嬌豔的姑娘再慘死在那個惡魔一樣的變態殺手刀下。

  「那這個被害人的身份確認了麼?報案人又是誰?」

  「暫時還不知道,等待會兒到了現場,我們可以直接詢問報案人!」

  案發地點位於大學城中心地段,距離J學院所在的那條路只有不到15分鐘的路程,是一處居民住宅樓。

  由於大學城位於市郊,原本地處偏僻,周邊的住宅樓並不好賣,但是因為幾所高校的緣故,讓這裡漸漸變成了一條熱鬧的小商業街,各種小店舖琳瑯滿目,住宅樓一層、二層基本上都是些門市店舖,三樓往上是普通的居民,不過因為在大學附近,真正的常住居民並不多,許多房子都被買下來,改建成了情人旅館、鐘點房,只有少數位處高層的房子被當作出租屋,租給附近高校的學生居住。

  這一次的案發現場就在一棟這樣的住宅樓頂層,一戶大約五十幾坪米的出租屋裡。

  這棟樓位處臨街,因為是早年建立起來的,並沒有真正的劃分成小區,所以就更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物業、監控或者管理人員,樓宇門上的鎮頭早已經壞掉,大門敞開著,隨便出入,一樓二樓是門市,入戶門已經被封死,三樓到五樓被一個老闆包下來,開了情人旅店,出出入入的人很多,只有六樓和七樓因為樓層太高,只做民居使用。

  忍受著樓梯間裡的混雜異味,爬上仄仄的樓梯,嘉逸跟著程峰氣喘吁吁的爬上七樓,站在702公寓門外的時候,屋內的情形尚不可見,濃厚的血腥氣味卻已經湧了出來。

  嘉逸深吸一口氣,跟在程峰身後,走了進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8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七章 倖存的受害人

  第四個受害人的出租屋面積不算大,只有一個不算大的客廳,和一間臥室,進門前程峰問過現場的堪察人員,確定客廳已經進行過取證照相之後才放心入內。

  根據堪察人員的敘述,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客廳裡非常的整潔,瓷磚上頭還殘留著沒有完全乾涸的水印,似乎在那之前有人把客廳打掃過,於是他們立刻派人在樓梯間裡尋找,果然找到了一把被扔在四樓和五樓之間黑暗角落裡的拖把,拖把頭濕淋淋的。刑技人員從拖把桿

  上提取到了一些指紋,還有一些細小的纖維,只等受害人情況穩定下來之後,與她的指紋進行比對,就可以知道是凶手留下的馬腳,還是被害人白己的指紋了。

  真正意義上的案發觀場是這間出租屋的臥室,因為受害人已徑被送往醫院搶救,嘉逸並不擔心會看到好像白豔麗那時候一群的驚聳畫面,所以她也壯著膽子.跟在程峰身後,在臥室門口探頭去看面的情形。

  此刻這間屋子己經完全沒有了臥窒該有的氛圍。

  房間裡的東西很筒單,一個雙開門的小衣櫃和一張電腦桌擺放著離門最近的牆邊上,同時也是此時這間臥室裡相對最為潔淨的一個區域,在它們的對面,是一張雙人床,兩側各有一個依稀可以看出白色油漆的矮床頭櫃。

  之所以用了「依稀」這個詞,是因為現在整張雙人床,以及兩側的床頭櫃,床邊鋪著的拼接地毯上面都沾滿了斑駁的血跡,有的己輕乾涸,呈現出暗紅的顏色,有些還沒有乾涸,顏色依舊顯眼,腥氣撲鼻,尤其是床中央,大量的血液凝在床單上,看起來非常的厚重,即使嘉逸不是醫學界的專業人士,她也可以根據床單上的血跡分佈來猜測,當初這個被害人應該是被四肢分開,呈大宇型被綁住的。

  「報案人呢?」程峰同室內的勘察人員進行了短暫的交談,問清楚規場的大概狀態,隨即注意力轉移到了報案人的身上。

  隨後趕到的田陽連忙把程峰和嘉逸帶到客廳一端用隔斷劃分出的小陽台邊:「在這兒呢,據說剛才一看到受害人就嚇癱了,噁心想吐,所以讓她在陽台透透氣。」

  程峰能夠理解這樣的狀況,自己當刑警這麼多年,這一次接二連三的出這種血腥詭異的現場,也還是會或多或少感到不適,更何況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普通人呢。

  穿過客廳邁進光線相對昏暗許多的小陽台,在窗邊的椅子上癱坐著一個沒精打采,臉色慘白的女孩,程峰沒想到報案人是個女孩子,看她那副狀態,應該是嚇得不輕,索性悄悄的推嘉逸一把,把她推到前面來。

  嘉逸察覺到程峰的這個小動作,也明白他的意圖,便快走兩步超過程峰走在前面,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清涼油,這個東西自從那天在白豔麗的案發現場被刺激的乾嘔連連,嘉逸就一直隨身帶著,沒想到,竟然派上用場,還是幫助別人。

  「你還好吧?」嘉逸把清涼油遞到女孩手裡頭:「擦一點吧,會好受一些!」

  女孩接過清涼油,虛弱的對嘉逸報以一笑。

  「你是報案人?和住在這屋裡的女孩認識?」為了不讓她感到更不舒服,嘉逸和程峰默契的決定繞過發現受害人的過程,先從受害人的身份著手,慢慢切入中心。

  女孩點頭,把擦完的清涼油還給嘉逸,手還抖得厲害:「她是我同學。」

  「那她叫什麼?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學生?」C市大學城裡集中了幾所著名的綜合類院校,學生人數眾多,這一系列案件的第一個受害人是J學院的學生孫婷,嘉逸心裡也十分忐忑,很怕這一次又是J學院的學生。

  「她叫辛蕊,我們是音樂學院的學生。」

  「就是和J學院隔著一條馬路斜對著相距不到一千米的X音樂學院?」生怕與另外一所綜合院校裡的音樂系搞混,嘉逸又確認一遍,報案女生點頭稱是。

  「那麼,你是辛蕊的室友?」附近高校的學生有很多不滿意寢室條件,或者其他原因而離校在外租房居住的,在這樣一個晚上,能夠首先發現辛蕊遭遇危險並且報案,可見報案女生與辛蕊的關係稱得上親近。

  「辛蕊不住校,我是她同專業的同學,和她是好朋友。」女孩難過的垂著臉,雙臂緊緊的抱在胸前,看得出來的確是嚇壞了。

  「我看,別繞圈子了,」嘉逸轉過身和程峰說:「你想要瞭解什麼就抓緊問吧,問完了好送這個女生回學校去,她嚇壞了,在這個環境下,距離案發時間這麼短,沒有辦法上讓她平復情緒,不如速戰速決得好。」

  程峰在一旁看著報案女生的狀態,也明白對這個年輕姑娘來說,今天晚上的事情恐怕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都像噩夢一樣困擾著她,現在試圖去安撫、迴避是無濟於事的。

  「你平日裡和辛蕊關係很親密吧?他把聲音放緩放輕,儘量不給對方任何壓力。」

  「也算不上多親密,不過和其他人比起來,我們倆算不錯了。」女孩回答的聲音很小,程峰覺得除了剛剛受過驚嚇這個原因之外,想必她平時也不是一個特別開朗外向的人。

  「你也在外面租房子住?」

  「我住校。」

  「那你是怎麼發現辛蕊出事的呢?」

  「她這兩天沒去上課,我們倆是一個輔導老師,老師讓我聯繫她,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要是再無故曠課就要記過了,所以我就打電話給她,一直說無法接通,我就來這裡找她,敲門也沒人開,我本來想走的,又聽見屋裡好像隱隱約約有聲音,好像是辛蕊的,但是聽不真切,所以,我就打110了!」女孩瑟縮了一下:「我本來以為是不是她生病了,一個人躺在家裡頭爬不起來也沒人知道,打電話報警也就是想請警察幫忙開門,如果辛蕊真的生病了,也好幫我一起送她去醫院什麼的,結果一開門,我們就聞到一股腥味,警察叫我別動,待在門外等著,他們進去看了一下,接著就很急的跑出來打電話,又過一會兒,救護車也來了,還又來了好多警察,他們不讓我走,說我可能是知情人,讓我等著做筆錄。再後來,我就看到辛蕊被抬了出來……」說到這裡,她有些說不下去了,當時的情景對這個女孩而言刺激太過強烈,讓她有些承受不了。

  「這個房子是辛蕊自己一個人住?有沒有同居夥伴?」

  「應該沒有吧,沒聽說過她和誰在一起。」女孩為難的看著程峰和嘉逸:「抱歉,我真的不太清楚這些事,我和辛蕊算是朋友,但是,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程峰表示理解,又問了她幾個問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派安長埔把女生送回學校去。

  進行完現場勘查,程峰他們又趕往醫院去查看辛蕊的情況,得到的答覆是失血過多,身上多處受傷,雙手的小指都被切斷,多虧發現得及時,並且找到了斷肢,醫院正在想辦法把斷指接回去。

  「病人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們還在全力搶救,至於是不是能夠脫離危險,什麼時候能恢復神智,這個我們暫時也沒有辦法給出答覆!」

  「大夫謹慎的回答,讓程峰他們的心又重新懸在了半空中,辛蕊是迄今為止四個受害人中唯一一個僥倖存活下來的倖存者,如果她能夠得到妥善的治療,能盡快恢復神智,那麼從她口中自然可以得到關於惡靈殺手的第一手資料。

  現在,他們能做的事只有等待,一方面等待刑技方面把現場勘查的情況彙總完交過來,另一方面自然是法醫的報告。」

  程峰安排了人員在醫院裡留守,等消息兼保障辛蕊的安全,之後便離開了醫院。

  「今天晚上看來要在辦公室過夜了!」馬春雷詢問的望向程峰:「要不要送嘉逸回去?」

  程峰也很猶豫,帶上嘉逸吧,怕她休息不好,第二天還要上班,身體會吃不消;不帶她吧,這種時候扔她自己在家裡,他也著實放心不下。

  「讓我跟著吧!我沒問題的!」嘉逸看出程峰的猶豫:「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案子的事,就算你送我回家,我也睡不著!」

  「那好吧!我們今天回去等消息吧!」程峰看嘉逸態度堅決,也就答應下來,同時,他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明天去X音樂學院調查一下這個辛蕊的相關訊息,這已經是第四個,不能讓他繼續囂張下去,這一次,一定要讓凶手伏法!」

  「峰哥,你查郵箱了麼?」馬春雷心裡惦記著匿名郵件的事情。

  「收到了,就在咱們發現辛蕊之後不久,」程峰面色凝重:「那人說,遊戲最有趣的部分即將開始,讓我們做好準備。」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6 20:58
第五卷 惡靈之夜 第四十八章 辛蕊醒來(上)

  回到公安局沒多久,現場以及在醫院拍攝的照片就沖洗出來送到了重案組,由於辛蕊重傷,並沒有死亡,在被發現之後便盡快送往醫院搶救,雖然首先趕到的警察和120急救醫生很小心的不去碰到她身上的明顯印跡,但是為了不耽誤搶救辛蕊的生命的寶貴時間,警方只來得及在她被送入搶救室之前拍下了一張畫在她身體正面非常顯眼的五芒星符號,而在辛蕊身體表面可能留有的其他痕跡,在經過了搶救所必須的消毒處理以及縫合治療之後,已經不可能再提取得到了。醫院方面和法醫的觀點比較一致,從辛蕊受傷的嚴重程度和失血速度來判斷,她的傷造成時間不算久,而兩隻手的斷指更是所有傷處中最後造成的,根據斷指的壞死程度,醫生得出結論,辛蕊的手指被砍下應該不超過3個小時。

  案發現場的情況也是根據首先衝進房間的刑警所敘述的情形加以想像,田陽三人在趕到現場之後,也對樓下的居民進行了走訪調查,結果也同樣收效甚微。一二兩層是門市房,晚間關門停業,自然不需多說。三到五樓的旅館晚上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值夜班,她晚上一直忙著帶人看房間,樓上樓下的打掃整理,忙得不可開交,偏偏旅館的老闆買下了三到五層的六套房子,將三樓四樓五樓這三層改成了內部有樓梯可以上下相通的躍層,而五樓的兩間房之間也在一堵非承重牆上開了門,整個情人旅館呈n字型,值班的中年女人至始至終都在房子內部來回走動,不曾到門外去看過。最不巧的是,六樓兩戶是閒置的空房,七樓對門那一套的住戶也在一個多月前搬走了,房子一直沒有租出去,門上面還貼著房東的租房廣告和聯絡電話呢。

  唯一可能在上下樓的過程中遇到凶手的,就只有來情人旅館投訴的顧客了,在田陽、馬春雷等人試圖進行詢問,找出知情人的時候,這些學生或者真的沒有留意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人,或者由於各種各樣的顧慮,都一問三不知,所以目擊者這一條路也已經走不通了。

  在辛蕊的出租房裡,因為凶手在離開前將地磚用拖把清潔過,所以沒有提取到太有價值的證據材料,只是在廚房地上找到了一個不太明顯的血印,顏色很淡且面積很小,根據推測,應該是一抹被凶手疏忽掉沒有擦去的足跡,刑技人員已經把那一抹殘缺不全的足跡拍照帶回去分析,看看是不是能根據這一點來推測出凶手的身高等信息。

  唯一可以確定的發現是,辛蕊脖子上有大面積的淤青,法醫推測是被凶手扼住了脖子,從淤青形成的程度來看,力道足以讓辛蕊因為窒息而昏厥。程峰推測,這個傷痕可能是凶手對辛蕊下手的時候,辛蕊發出求救的高呼或者尖叫,凶手因為怕驚動他人,所以選擇了扼住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出聲。

  另外一點,辛蕊脖子上的淤青能夠依稀分辨出四指的形狀,然而左側的手印卻只能看出三指來,小指完全沒有留下痕跡。

  這個發現讓程峰心裡一沉,不過他什麼也沒有對嘉逸說,他知道嘉逸心裡一直的擔憂是什麼,在沒有進一步的證據來加以確認之前,給她增加無謂的煩惱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嘉逸在回到公安局,趁著四個人忙碌的時候,也冷靜的思考了這一系列案件從頭到尾的細節,最後對於凶手做出了一個綜合的分析。

  她認為,第一點,因為孫婷和辛蕊都是出沒於大學城這附近的在校學生,而被害地點也分別在大學城的小公園裡以及高校附近的出租屋,這說明凶手對大學城的壞境非常熟悉,並且經常出沒,能夠有條件結識高校裡的女生;第二點,四個受害人都是年輕美麗的妙齡女性,無論是在校讀書的大學生孫婷、辛蕊,還是久經社會歷練的銷售員白豔麗,或者是混跡於社會底層的暗娼喬紅,這三種完全不同類型的女性偏偏都對凶手放下戒心,讓對方有機可乘,這足以說明凶手是一個在女性眼中具有相當魅力的人。一個能對於不同類型的年輕女性同樣具有吸引力的人,除了物質條件、社會地位這些因素之外,不可或缺的還有一個關鍵要素,那就是外貌出眾。人都是視覺動物,不管自己有意還是無意,往往美好的人或者事物都會比醜陋的更容易被接納和喜愛。

  第三點,四個受害人,孫婷21歲,白豔麗23歲,喬紅24歲,辛蕊22歲。從她們四人的所處的年齡階段來判斷,凶手能夠吸引她們,年紀必然不會太老,而同時又具有出眾的外在條件作為獲取信任的基礎,同樣也不會非常年輕。太老的男人對於心高氣傲如孫婷的女孩沒有絲毫吸引力,而太年輕的毛頭小夥子又不可能獲得白豔麗這一類人的青睞,所以嘉逸判斷,凶手應該是一個年紀在25歲到35歲之間的成功人士。

  第四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從頭到尾,凶手做事非常小心謹慎,整個作案過程計畫周密,幾乎一絲不漏,這樣的慎密思維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顯然他是有計畫的在實施,而制定這樣的一個計畫,也需要有聰明的頭腦,以及豐富的社會經驗和學識。所以可以判斷,凶手的教育水平應該不低,且智商很高。

  嘉逸的分析不但條理清晰,並且與之前從白豔麗的房東張大姐還有喬紅的男友侯強那裡獲取的信息相符合,因而得到了其他四個人的一致認同,大家都認為要把符合上述條件的人作為重點調查對象。

  唯一讓所有人感到費解的是,凶手為什麼要在對這些女人下手之後立刻發郵件給程峰呢?他的挑釁,究竟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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