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建隋大業 作者:江水濤濤(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5-28 21:47: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6 2032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9 10:51
第十章 你是我的
  

    塵埃翻滾,遮天蔽日,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但腳下的步伐卻是一絲不亂,除了間或調整隊形的口令聲外,聽不見一點兒雜音。幾天的訓練,雖然短暫,但結果委實不錯。高興心中甚為滿意,氣定神閒地走在隊伍最前面,瀟灑的身姿讓眾士卒欽佩的同時又感覺到慚愧。

    高興沒有選擇官道,而是選擇了一些人煙稀少的小道,降低自己被暴露的危險。同時,他不斷派出人手在五里以外偵查環境。

    這次出來,除了兩團可作戰士卒和五百匹馬,高興並沒有配備後勤兵,也沒有輜重。所有的士卒都只攜帶了五天的口糧和少許清水,輕裝簡從,進行長途拉練野外生存。

    二十五日傍晚,高興率隊進入距石梁城五十里外的一處樹林休息。儘管樹林中的蚊子異常猖獗,讓人不寒而栗,眾人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堅決服從了高興的命令。

    安排好士卒們警戒休息後,高興便帶著一排人手,騎著馬,直奔石梁城而去。

    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

    四月二十六日,石梁城外。

    四萬齊軍與三萬陳軍相隔里許對峙,旌旗招展,連成一片,肅殺沉悶的氣息籠罩了整個石梁城的上空,似是要將這片天空都凝固起來,壓抑的氣氛讓人呼吸都有些不暢。

    “東吳小兒,安敢屢犯大齊邊境,識相的就速速退去,以免身首異處!”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齊軍陣首,一個身穿華麗鎧甲的將軍打馬走到陣前,睥睨傲然地看著不遠處軍容肅整的**。

    “哈哈……”陳軍陣中走出一位將軍,鬚髮皆白,但卻滿面紅光,氣勢沉凝,端坐馬背上的身軀挺得筆直,臉色嚴肅,不怒自威。他先大笑一陣,才接著道:

    “尉破胡,高緯小兒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合該當誅!況且這江淮地域本就是我陳國之領地,爾等卑劣無恥,乘虛攻占,今日本將便要將之討回!”其聲若銅鐘大呂,遠遠傳開,中氣十足。

    “呀呔!吳明徹,休要在此大放厥詞,且看今日本將軍如何敗你,取爾項上狗頭!”齊軍主將尉破胡大喝一聲便打馬回轉陣中。

    “笑話!尉破胡,今日本將必叫你飲恨沙場,以你之頭顱來祭奠振我軍威!”吳明徹回罵一句,也走入陣中。

    “將軍,東吳軍隊一路攻城拔寨,戰志高昂,我軍遠來疲弊,應該長遠謀略,才能克制。或是據城而守,再尋機反擊,無論如何,實不應輕易與敵人在沙場上正面廝殺對決啊!”一個面貌英俊威武的中年將軍,輕輕皺著眉頭,言辭懇切地向回到陣中的尉破胡勸言道。

    “王琳,難道你因為曾經兵敗東吳之手,所以才畏戰不前?我大齊雄師勁旅四萬眾,又有'大力'此等無人能敵的先鋒在此,區區三萬東吳烏合之眾,有何懼哉?你休要在此多言,否則本將定治你個擾亂軍心的罪名!”尉破胡頗為不滿地瞪了諫言的王琳一眼,滿是不屑地看著**,似是勝券在握,語氣不容置疑。

    王琳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另一員將領阻住。

    “傳令官何在?”尉破胡大聲喝道。

    “在!”

    “擂鼓,命骨圖率大力隊出陣迎敵!”

    沉悶響亮的牛皮大鼓“咚咚咚”的響起,直震得地面簌簌顫抖。尉破胡適時將腰間的佩劍抽出,直舉過頭頂,所有齊軍士卒均大聲呼喊起來,“必勝,必勝,殺,殺,殺!”

    一個身高近兩米,膀大腰圓,一臉絡腮鬍子的漢子越陣而出。他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衣,袒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虯結,青筋如同小蛇一般蜿蜒盤曲。他以樺皮裝弓,兩端有骨弭,腰間掛著一壺精鐵打造的羽箭,微昂著頭,大跨步來到陣前,一臉的高傲與不屑。

    在他身後,十數名身高八尺,臂力絕倫,身著皮甲,手握鋼刀的勇士魚貫而出。這些人各個臉上流露出凶悍之色,面對三萬肅殺的陳*軍竟然絲毫不懼,發起了衝鋒。

    大力隊中有些西域胡人,各個善於射箭,骨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箭無虛發。大力隊鋒銳無比,**迎戰的先鋒很快便被齊軍殺死數十人,一時間齊軍氣勢如虹,勢不可擋。 **原本高漲的士氣,則瞬間低落不少,士卒們臉上都流露出驚懼之色。

    吳明徹眼神一凝,看著身邊一員中年將領道:“元胤,你的才能不下於關羽張飛,若是能殺死那善射的胡人,齊軍士氣必然大降,我軍趁勢掩殺,大勝可期啊!”

    “只要告訴我那胡人的樣貌,末將定能為將軍取其頭顱!”那叫元胤的將領大聲答道。

    吳明徹尋來一名齊軍投降的士卒,問清了骨圖的相貌。吳明徹派人探知那胡人就在大力隊中後,便取了酒,與名為元胤的將領對飲一杯。那將領飲罷,跨馬奔出陣去,單槍匹馬直衝齊*軍。

    骨圖見有將領奔來,見獵心喜,嗷嗷叫著來到隊伍前方,張弓搭箭,正要射擊,卻不想一支飛鏢帶著淒厲的呼嘯聲,在他反應過來前便狠狠從額頭貫入。骨圖瞪圓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骨圖死亡,大力隊的勇士不但不懼,反而凶悍地向那將領圍去,卻不想被那人一一斬殺。北齊軍士一時間大為驚恐,士氣直線大跌。

    “殺啊!”

    吳明徹適時發起全軍衝鋒的命令,兩軍很快便短兵相交。喊殺聲滾滾如雷,直沖霄漢,沖天的殺氣似乎將那濃重的烏雲都激散少許。鮮血將地面浸濕,腥臭刺鼻的氣味,即便是相隔數里的石梁城內都能聞見。

    陸軍大規模鏖戰,比拼的便是士氣。陳軍士氣如虹,戰志高昂,高歌猛進,而士氣低迷的齊軍時間不長就表現出頹勢,不住後退。

    看著身邊不斷倒下,後退的士卒,尉破胡臉色愈發地難看,先前那睥睨天下的氣勢早已不見分毫,他不住地怒吼著命令士兵向上沖,自己卻是漸漸向後退去。

    眼看大軍就要潰敗,尉破胡很是“果斷英明”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然後自己當先便跑。

    大部分齊軍與陳軍糾纏著,混亂嘈雜的場面根本聽不清命令,只有後軍一小部分人,跟著尉破胡扭頭就跑。王琳和另一位將領聲嘶力竭地呼喝著,然而卻是無濟於事。

    “尉破胡逃了,齊軍敗了!”見齊軍帥旗逃逸,吳明徹領著陳軍大聲呼喝起來。

    所謂兵敗如山倒,齊軍瞬間潰敗,再也起不到一絲阻​​攔陳軍的作用。陳軍尾隨追擊,如同屠殺一般碾壓著齊*軍。

    齊軍一路丟盔棄甲,慌不擇路,逢路就走,見橋便過。尉破胡領著殘軍敗將,一口氣跑出四十里,渡過一座浮橋,始才鬆了口氣。他正要整頓軍隊,卻聽見後方傳來陳*軍的喊殺聲,“休要走了尉破胡,生擒尉破胡,賞金萬兩!殺啊!”

    尉破胡心中驚懼更甚,大聲喝道:“王琳,長孫洪略,本將與你們一萬軍士,爾等定要誓死阻敵!”說完,尉破胡再不停留,打馬便逃,那急切的樣子,似是恨不得爹娘多生兩腿。

    “將軍,我軍大隊人馬都已過橋,陳軍正緊追不捨。”

    距浮橋數百米外的一個土坡後,高興端坐馬上,輕輕瞇著眼睛看著遠處浮橋上密集奔跑的人群,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回報尚團長,按計劃行事!”高興沉聲沉聲道。

    那傳令通訊的士卒領命,迅速打馬向斜後方奔去。

    當齊軍全部渡過浮橋時,高興猛然將身子趴伏下來,手中韁繩一抖,雙腳一磕馬腹。馬匹嘶鳴一聲,載著高興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竄出去。

    “呔!”高興縱馬奔行到浮橋前一百餘米處,一聲大喝,如同平地驚雷,震耳欲聾。剛渡過浮橋近千的**霎時被驚得停下了腳步。

    “你是何人?”一員身形高大,威武不凡的將領越眾而出,沉聲喝問道。

    “吾乃高興,你又是何人?”高興大聲問道。

    “本將軍蕭摩訶,蕭元胤是也。小娃娃,快快讓開去路,本將軍饒你不死!”

    高興毫不生氣,反而笑瞇瞇地道:“你就是蕭摩訶?聽說你勇武過人,力冠三軍,如今看來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今日,爾項上頭顱乃是我的!”

    蕭摩訶大怒,喝斥道:“呔,乳口小兒,安敢輕視與我?找死!”說著,胸膜和縱馬就沖向高興,手中飛鏢緊緊扣著,蓄勢待發。

    “喝啊——”高興一提馬韁,馬匹吃痛,人立而起,他怒目圓睜,一聲暴吼,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炸響。

    數名靠近的士卒當場便被震死。蕭摩訶身下的駿馬更是不濟,受此驚嚇,蹄下一軟便在倒在地,口吐白沫當場暴斃。而毫無準備的蕭摩訶則被直接摜下馬來,摔了個灰頭土臉。

    蕭摩訶正要從地上爬起身來,卻感覺脖頸處一涼,動作不由一僵。蕭摩訶抬眼望去,就見高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棄了馬,一臉戲謔地站在自己身前,他手中明晃晃的長劍就架在自家的脖子上。冰涼的​​劍刃上透著刺骨的殺氣,讓被高興的吼聲震得頭暈眼花的蕭摩訶清醒不少,不敢輕舉妄動。

    “殺啊!”就在這時,沖天的喊殺聲傳來,蕭摩訶循聲望去,這一看,臉色劇變。

    只見三里外,塵土飛揚,遮天蔽日,隱隱可見身著紅色軍服不知數量的騎兵正飛速向此處衝來。

    “主將被擒,爾等此時不降,更待何時?”高興一把拿住蕭摩訶腰間的穴位,吐氣開聲,直接將其高舉過頂,上下晃動起來。

    過橋的千餘人本就被高興地吼聲震得頭暈眼花,氣血翻滾,此時再見齊軍援軍將至,主將又被生擒,不由膽寒,靠前的人直接棄了兵器跪伏於地,瑟瑟發起抖來。

    還未過橋的**驚疑不定,不由停下了腳步。鏖戰一場,再憑藉著一腔熱血追出幾十里,他們身心俱已疲累。此時見齊軍援軍將至,不由都有些驚恐起來。

    “殺啊——”王琳和長孫洪略率領斷後的齊軍想回殺來,眾陳軍再也不敢停留,轉頭就跑,一時間人喊馬嘶,混亂非常。眨眼間,追擊而來的兩萬陳軍在留下了近千俘虜,近千因為踩踏而死的屍首後便逃得不見踪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30 09:11
第十一章 學張飛見王琳   
   
  
    見陳軍退走,高興連忙將蕭摩訶放在地上,心頭卻很是舒了口氣。剛才那一聲暴吼,他威風凜凜,氣勢雄渾,如同猛張飛一般將敵人嚇退,但此時他卻感覺甚為虛弱。

    歷史上張飛是否有那麼的的聲音暫且不說,但他本就“兇名”在外,人長得也是高大威猛,先天資本就能嚇人。而高興就不同了,身高不足一米七,又漂亮得像個女子,根本沒有威懾力。那一聲吼,實際是高興耗盡了全身九層真氣,利用特殊方法吼出來的。

    蕭摩訶的馬匹首當其衝,直接被震死,他也淪為了高興的階下囚。勇冠三軍的蕭摩訶一招成擒,再看見遠方那些直撲而來不知數目的北齊騎兵,**將士怎能不膽寒退卻?

    陳軍雖然退走,但高興卻絲毫不敢鬆懈,右手依然緊緊扣住蕭摩訶脖頸處的要穴,以防他突然反擊。好在這時王琳和長孫洪略已經帶著一萬北齊軍士殺奔而來。

    “停!”王琳只說了個停字,人已經從馬上躍下,直奔高興而來,他的眼中充滿了震驚與迷惑。

    “這位將軍,王琳這廂有禮了!”王琳來到高興面前,當先抱拳躬身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王琳將軍,高興早已如雷貫耳!將軍果然是​​器宇軒昂,威武不凡,見面遠勝聞名啊!”高興眼睛一亮,笑著道。

    “高將軍過獎了,王琳不過一介武夫耳。高將軍援手,保得我大齊數萬兒郎性命,王琳在此謝過!”說著王琳一臉感激地深深彎下了腰。

    高興抽不出手來阻擋,只能一下子側開身,慌忙勸阻道:“王將軍切不可行此大禮,高興如何受得!若非將軍率眾殺來,僅憑我一人之力怎敵得過數萬**?”

    “高將軍過謙了,莫說是我王琳一禮,即便十禮你也受得!你以一人之軀獨退數萬**,生擒蕭摩訶,當真是豪氣沖天,勇力絕倫,不下關張二人!”王琳誠摯地看著高興,一臉讚歎地道。

    高興憨憨地笑笑,不再說什麼。只聽王琳接著道:“我軍四萬對陣三萬**,卻大敗虧輸,被打得狼狽逃竄,此乃我等統帥的失職啊!如今這近兩萬士卒全賴將軍才得以活命,王琳多謝將軍了!”

    王琳一臉慚愧,整理了一下衣衫再次拜下,見高興又要閃躲,他臉色一板,佯裝惱怒地道:“將軍若是再躲,便是瞧不上我王琳!”

    高興無奈地苦笑著,抬起的腳只得放下,口中勸道:“王將軍休惱,你我都是大齊治下子民,我幫您是應該的,哪裡有什麼功勞,您太客氣了? ”

    行禮完畢,王琳站起身來,看向高興的目光愈發的柔和,一臉激賞,道:“高將軍看似年輕,見識卻是如此不凡,王琳佩服!”

    此時,那些紅衣騎士已經奔到眼前,人數僅有五百而已,為首的正是尚不棄。在眾騎士身後,遠遠的還有一千名步卒迅速趕來。

    “那些騎兵是您帶來的吧,還不知高將軍來自哪裡,竟如此及時趕來相助!”王琳看了一眼那些騎兵,疑惑地看著高興。

    高興頷首道:“將軍所言不錯,高興正是奉了家父之命,率一千七百盱眙守軍前來相助將軍。”

    “盱眙?令尊可是……”王琳眉頭一皺,旋即眼睛豁然睜圓。

    高興笑著頷首,王琳接著關切地壓低聲音問道:“大王可還安好?”

    高興道:“有勞將軍掛懷,家父一切安好!只是如今**來勢兇猛,盱眙又在風口浪尖,但郡中軍備鬆弛日久,恐不堪一擊。家父派我此來,一來為將軍助威吶喊,二來是讓士卒們見見血火,壯壯膽氣。”

    王琳臉色有些黯然,搖頭嘆息道:“大王一心為國,卻落得如此境地,當真是……”

    高興笑著道:“家父一直不甚熱衷名利,只是聖上一直不允他辭官罷了。”高興看了一眼身後還稍有些驚懼的**降卒,謂王琳道:“將軍,這些俘虜您看該如何處置?”

    王琳道:“這些**是高將軍你降服的,自然由你處置!”

    “將軍,您與家父同輩,叫我名字便是!由我來處置俘虜恐怕不妥吧!”高興道。

    “哈哈……”王琳爽朗地大笑起來,道:“既是如此,那就依你,你也別再稱呼我將軍,叫我王叔叔即可!”

    “將軍,您沒事吧!”尚不棄顧不上整理隊伍,躍下馬便奔到高興身前,聲音雖然有些僵硬,但卻透著濃濃的關切。

    高興含笑點頭,忙道:“不棄,這位是巴陵王王琳王將軍,快快見過!王叔叔,這是我的副將尚不棄!”

    尚不棄一板一眼地行了個軍禮,臉色嚴肅,並未因為王琳的身份而有絲毫波瀾。他那硬朗嚴謹的軍人風範,讓王琳甚是讚賞,對高興不禁又喜歡了一分。

    “不棄,去整隊吧!”

    “王叔叔,這些俘虜還是您來處置吧,此次出行,小侄這次出來只帶了幾天的口糧,若是加上這些人,怕是回不得盱眙了!況且有這些俘虜在手,此次兵敗聖上也不會太過於追究吧!”待尚不棄領命離去,高興指了指那些俘虜,皺著眉說道。

    王琳感激地一笑,壓低了聲音道:“賢侄想得周到,叔叔謝過。不過此次主將並不是我,況且那尉破胡不聽我的勸阻,當有此敗!區區千人的糧食,叔叔給你便是!”

    高興一喜,道:“多謝王叔叔。”

    此時長孫洪略已經將殺回的齊軍整頓完畢,前來向王琳匯報。王琳為二人相互介紹,卻未說高興是奉了高長恭之命前來,只說高興領兵剿匪,恰逢其會而已。

    看著尚不棄只是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將一千多名士卒整理完畢,絲毫不見混亂,王琳不由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讚道:“賢侄果然好本事,你那些兵將雖然身上殺氣淺淡,算不得精兵悍卒,但卻有沉凝的氣勢,嚴肅的紀律,假以時日定是一支鐵血勁旅啊!”

    高興搖頭道:“王叔叔謬讚了,小侄哪有這本事,全是家父訓練有素啊!”

    “原來是侯爺?難怪啊!”長孫洪略恍然大悟,接著臉色一暗,唏噓地感嘆道:“侯爺素來能征慣戰,善於用兵,當此國家受難之時,卻不得重用,哎… …”

    高興和王琳都有些沉默下來,對於高長恭的遭遇,眾人都很清楚怎麼回事,但卻不敢隨便議論,只能感慨地嘆息。

    “啟禀將軍,集合完畢,請指示!”尚不棄的聲音將幾人驚醒。

    “派人將這些俘虜收押起來。”高興道。

    長孫洪略疑惑道:“高將軍,你只區區一千多人,卻是如何能有萬騎奔騰的氣勢的?”

    高興呵呵一笑道:“將軍可還記得長坂坡猛張飛做了什麼?”

    高興卻是讓人砍了許多大樹,用馬匹拉著飛速奔跑,揚起漫天塵土,其餘步卒瘋狂吶喊,一浪高過一浪,遠遠看去似是萬騎奔騰,實際卻只有五百而已。

    “原來如此!”長孫洪略和王琳恍然,對視一眼,對高興很是讚賞。

    “你這小兒,果然詭詐啊!”蕭摩訶一臉懊悔,憤怒地看著高興。

    “蕭摩訶,先前你一人力斬我軍數十好手,威風八面,如今卻怎的逞起了口舌之利!”長孫洪略氣憤地看著蕭摩訶。

    蕭摩訶脖子一梗,瞪圓了眼睛怒聲道:“小兒使詐,都怨我那馬兒不濟事!”

    “兵不厭詐,輸了便是輸了,你空有過人的勇武,卻無過人的度量,只不過一莽夫耳!”高興不屑地看了蕭摩訶一眼便偏過了頭,那模樣似是多看他一眼都要污了自家的眼睛一般。

    “你!”蕭摩訶大怒,面紅耳赤,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是穴道被高興制住,使不上力,只能是怒火噴張地瞪著高興。

    高興撇撇嘴道:“你可是不服?”也不待蕭摩訶說話,他又繼續說道:“就算我不使詐,照樣敗你!”

    蕭摩訶一臉不信,大聲道:“放開我,咱們重新比過!”

    高興好笑地看著他道:“你是我的俘虜,我怎麼會輕易放開你?”見蕭摩訶又欲動怒,高興才不溫不火地道:“和你重新比過也可,但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蕭摩訶急忙道。

    高興慢條斯理地說道:“第一,比試的地點時間由我定,在我們沒有比試前,你不得私自逃跑,或者做出傷害我的任何事情,即便你打殺一個我國的惡人都不行!”

    “你!”蕭摩訶大怒,王琳和長孫洪略則面面相覷。

    高興輕輕晃晃右手食指,輕聲道:“第二,如果我贏了你,那你就要歸順於我,怎麼樣?”高興說完,笑瞇瞇地看著蕭摩訶。

    “不行,我蕭摩訶乃是響噹噹的漢子,怎能叛主?”蕭摩訶大聲道。

    高興玩味地笑道:“叛主?呵呵,良禽擇木而棲知道不?再告訴你一件事,我會相面,你命中註定背叛陳主。”

    “不可能!你是不是不敢和我比試,怕我將你殺了,採用這些鬼話搪塞我?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擊敗你,我自行離去就是,我發誓!”蕭摩訶保證道。

    “no,no,no。”高興直搖頭,接著道:“我沒騙你,你背叛陳主的原因是你的妻妾與陳主私通,給你戴了綠帽子,那個妾氏姓任!”

    看著高興一臉煞有介事的樣子,王琳和長孫洪略都在懷疑高興是否真的會相面算命。

    “不……”蕭摩訶臉色一變,正要反駁,卻是攸的收了聲。出征前,他剛娶了一房妾室,確實姓任。任氏年方二八,生得花容月貌,冰肌玉骨,身子玲瓏妖嬈,風情處處,讓他甚為喜歡。即便是同朝的官將,知道任氏的都不多,何況是遠隔近千里的高興?

    “怎麼樣?蕭將軍,考慮的怎麼樣了?你若是勝了,我便放你離去,決不為難​​,如何?”

    “好,一言為定!”蕭摩訶豁然抬頭,咬牙大聲道。

    與蕭摩訶擊掌盟誓後,高興笑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他笑得很是燦爛,堪比女子的美貌讓王琳和長孫洪略呆了一呆。

    “不棄,讓出一匹馬來給蕭將軍,不可怠慢!”高興放開蕭摩訶,伸手為他簡單地拍拍衣襟上的塵土。

    蕭摩訶哼了一聲,自顧走向尚不棄。高興笑笑,毫不在意,看著王琳和長孫洪略二人,拱手道:“王叔叔,長孫將軍,未免家父擔憂,小侄這就告辭了!”

    “好,替我向令尊問好,賢侄一路小心!”王琳笑著拍拍高興的肩膀。

    “王將軍,那蕭摩訶應當……”看著已經被盱眙守軍圍起來的蕭摩訶,長孫洪略皺著眉頭,想要說什麼,卻被王琳直接打斷。

    “長孫將軍,**見我軍勢大,望風而逃,至於蕭摩訶去向,你我不知。”王琳深深地看著長孫洪略,輕輕搖搖頭便轉身對高興道:“賢侄一路注意安全,我這就叫人給你一些糧食。”

    “多謝,王叔叔,長孫將軍,你們保重,咱們後會有期!”待從王琳處拿了米糧,高興抱拳鄭重告辭後便回歸陣營,帶著隊伍有序地離去。

    目送高興那一千七百名軍容整肅行進,很快消失在視野後,王琳和長孫洪略都長嘆了口氣。王琳道:“長孫將軍,我們也快些與尉破胡將軍匯合吧,石梁城危機還未解除,還有硬仗要打啊!”

    長孫洪略同意,兩人整軍,很快離開了這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30 10:05
第十二章 馬蹄鐵和流民   
   
  
    看著前方被尚不棄緊緊看著的蕭摩訶,端坐在馬背上,走在隊伍最後的高興嘴角扯出一抹愉快的笑容。

    斜四十五度仰望著依舊陰沉沉的天空,高興沒來由地感覺有些壓抑,不由皺著眉頭自語道:“該死的長孫洪略沒死,尉破胡也未全軍覆滅,蕭摩訶已經在我手上了,歷史的車輪已經被我踢了一腳,它是否已經偏離了原先的軌道,是否出現了我無法掌控的變化呢?我的理想能實現嗎?”

    眼角的餘光看見整齊嚴肅行進的隊伍,高興心頭猛然一鬆,自嘲地一笑,心道:“我去,笑佛魔手怕過甚來?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十幾年的準備,不就只為今朝嗎?一個小小的楊堅又有何懼哉?”

    突然,高興眼睛一亮,瞇起眼睛,嘴角扯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正回頭看來的蕭摩訶看見高興的笑容,不由心中一突,有些毛骨悚然。本就緊張的心緒更為警惕,緊緊地盯著高興。

    高興雖然生得漂亮俊秀,和善可愛,但卻甚是精明詭詐,不但以區區一千七百人之力嚇退了兩萬陳軍,還用言語激得自己乖乖聽他擺佈。看著高興那狐狸般的笑容,蕭摩訶如何能不提防。

    蕭摩訶這一愣神,悲劇就發生了。

    “希律律”,蕭摩訶坐下的馬匹突然一聲嘶鳴,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揚起了前身,未留神的蕭摩訶自然再次滾落馬下,再次摔了個灰頭土臉。

    所有行進的北齊士卒先是一愣,接著便哄堂大笑起來。而投降而來的陳國士兵則將頭偏向了一邊,臉上發燒。

    蕭摩訶從地上魚躍而起,滿臉漲紅,雙目充血,鼻息愈發粗重起來,怒視著所有齊軍,一股澎湃暴虐的殺意從他身上漸漸釋放出來。

    蕭摩訶其人,身高近一米八十開外,濃眉大眼,獅鼻闊口,再配上一溜黑漆漆的絡腮鬍子和黝黑的面龐,本就有些凶悍唬人。此時他殺意凜然,怒目圓睜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生恐懼,靠近的齊軍不由臉色劇變,收了笑聲,不敢再看他。

    眾兵將一笑,高興便醒過神來,見蕭摩訶兇性暴露,就欲動手,心中一驚,口中大聲怒喝道:“安靜!”

    所有笑聲戛然而止,眾人停下腳步,都愣愣地看向高興。

    高興打馬奔到蕭摩訶身邊,低聲說了句“蕭將軍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吧?”便沒有再看向他。高興嚴肅冷峻地掃視了眾人一眼,馬鞭遙指,語氣淡淡地問道:“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從命令!”條件反射一般地回答。

    “很好,在隊列行進中,你們擅自發笑交談,這便是違反紀律。從現在開始到返回盱眙城,除了隊列命令外,所有人不准說話,即便是吃喝拉撒休息時間也不允許。誰若違反,就給我吃糠一月!”

    高興眼神冰冷地掃視著眾人,嘴角的笑容卻甚為和煦燦爛悲憫,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嚴厲,但聽在眾齊軍將士的耳中,卻似是來自九幽地獄一般陰寒,讓他們背脊發麻,激靈靈打著寒顫。所有人臉色一下嚴肅起來,緊抿著嘴唇,連眼神都不敢隨便亂瞟。

    幾天前,高興是這樣處罰了一個吊兒郎當的士兵。後勤的火頭兵們做飯時,高興讓那士兵在灶旁站著軍姿。開飯時,所有人都喝湯吃肉,那士兵就只能飢渴地站在所有人中間,不住地吞嚥著唾液。帶所有人吃完時,那士兵才得以進食,名副其實的糠。

    高興的邪惡還遠不止於此,他讓那士兵與狗一同進食,當然不是一個盆,但卻吃著同樣的東西。

    你可以想像一下,當一個人被充分勾起食慾與胃中的饞虫後,再讓你與狗一起吃著同樣的東西,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高興還是比較“體貼”下屬,給的量很足,飢餓的人鐵定吃飽。你若不吃,高興說了,“浪費可恥”,未來三天你就都吃康去吧。營**有十條狗,皆是毛光膘肥的,那是高興專門尋來陪伴違反軍規的士卒的。

    見所有士卒都嚴肅起來,由尚不棄整隊重新踏上征程,高興沖那些詫異迷惑的陳軍士卒燦爛地笑笑,便跳下馬來。他沒有理會眼中血色漸退的蕭摩訶,而是徑直走到蕭摩訶乘騎的那匹馬前。

    高興踱著步子圍著馬匹走了一圈,仔細地打量著地面和馬身,自語道:“奇怪啊,這馬兒怎麼會突然驚惶呢?”

    蕭摩訶望著身前不遠處高興那略有些瘦弱,毫無防備的身影,眼神閃爍不定。只需要製住高興,自己就可以脫身,恢復自由,蕭摩訶臉上隱隱透著殺機,雙拳握起,放鬆,再握起,再放鬆,如此不斷反复。

    “啊,原來如此!”就在蕭摩訶欲要動手之際,高興有些興奮的聲音響起,他瞥向蕭摩訶的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高興歉然道:“蕭將軍,是這馬兒不好,害你出了糗,抱歉!你看,是這尖銳的石頭刺破了馬蹄!”

    蕭摩訶順著高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馬匹的右前蹄虛踩在地面上,蹄毛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高興嘆了口氣,輕輕地撫摸著馬的鬃毛,緩緩道:“這匹馬怕是就此廢了,沒有馬蹄鐵的悲哀啊!”

    蕭摩訶正疑惑高興所言何意時,高興的聲音再次傳來:“蕭將軍,咱們也快些走吧,早點到盱眙城,咱們也早點比試!”說完,高興便牽著那受傷的馬匹,大步追向前方的大部隊。

    看著高興的背影,蕭摩訶目光堅定,低聲道:“我蕭摩訶堂堂大丈夫,一定會光明正大的擊敗你!”

    四月二十八日下午,高興一行人踏著紅彤彤的落日的餘暉走進了盱眙城外的軍營。

    高興吩咐眾士卒好生休息,不要虐待降兵,敬重蕭摩訶,便匆匆出了軍營向家中奔去。

    來到內史府門前,高興猛然停下腳步,心中沒來由一突。原本安靜地內史府,如今更是安靜而壓抑。

    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高興敲開了大門。

    “哎呦,少爺,您可算回來了!謝天謝地,夫人,少爺回來了!”開門的高福一見來人是高興,先是一愣,繼而大喜,激動地一把扯住高興的袖子就往院中拖去,言語顫抖,有些語無倫次。

    “什麼?興兒,興兒回來了?在哪兒,我的興兒?”鄭氏不敢置信地聲音遠遠傳來,聲音有些沙啞顫動而失真,其中更是透著驚惶。

    “興兒——”看見一身戎裝的高興,奔跑中的鄭氏激動地悲呼一聲,腳下速度更疾。

    “嘶啦——”“啊!”布帛撕裂聲伴隨著鄭氏的驚呼聲響起,卻是她跑得急,踩到了裙裾,身子一個趔趄就要栽倒。

    “娘親!”高興眼疾手快,下​​一瞬間,他已經將鄭氏扶住,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使得一邊的高福目瞪口呆。

    “興兒,你,終於回、回來了,回來了啊!你怎麼就偷偷離家如此之久,你知道娘有多擔心你嗎?你這簡直就是要為娘的命啊!”鄭氏一把抱住高興,泣不成聲,淚如雨下,很快便沾濕了高興的衣襟。

    “對不起,娘親,興儿知錯了,不該讓您讓為我擔憂!您責罰我吧!”鄭氏溫熱的淚水似是流進了他的心田,如滾油一般灼熱,讓高興一陣心疼。感受著鄭氏激動關切,濃濃的慈愛,看著鄭氏那紅腫的雙眼,憔悴蒼白有些病態,只是幾天不見就瘦了許多的臉,高興的眼睛微微泛紅。

    前世的自己孤身一人,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完全沒有家的概念。此次出去,他只是留了一封信說自己外出訓兵,幾天就回,渾沒有想到鄭氏會如此擔憂。高興一邊自責地道歉,安慰鄭氏,一邊在心中下定決心從今以後定要保護好這個家,不讓母親再為自己擔驚受怕。

    “確實該罰!”高長恭的頗是憤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爹爹。”“夫君。”高興和​​鄭氏同時轉身看向高長恭。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帶兵前往石梁城!”高長恭瞪視著高興。

    高興心說壞了,趕緊向高長恭打眼色,示意他鄭氏就在身邊。高長恭卻似是沒有看見一般,繼續怒斥道:“你竟然敢率領著一千七百多沒有多少戰力的士卒前往石梁戰場,馳援尉破胡,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你娘有多擔心你嗎?她整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你要再晚回來幾天或者喪命,你教她如何過活?”

    “什麼?興兒,你居然去戰場了?你,你——”鄭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長時間的擔憂掛懷,飲食休息不當,她本就十分虛弱,此時心緒又幾經波折,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一下子昏了過去。

    “娘,娘,你怎麼了?”

    “夫人,夫人!”高長恭再也顧不上訓斥高興,慌忙奔上前來,晃著鄭氏的身體。

    “福伯,快,快去請郎中,將城裡最好的郎中請來!”高興向一邊的高福呼喊道。

    高興和高長恭兩人將鄭氏扶入房間不久,高福就領著郎中前來。檢查後得知鄭氏無大礙,只是心情過於激動,身子虛弱所至,修養幾日就可無礙後,高興父子倆都大鬆了口氣。

    安頓好鄭氏,高長恭瞪了高興一眼道:“隨我來!”

    高興乖乖地跟在高長恭身後,一同進了書房。高長恭坐下,正要說話,高興已經斟好了一杯熱茶遞於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說道:“爹爹,先潤潤喉再教訓我吧,不然口乾舌燥的多難過!”

    “哼!”高長恭一陣氣結,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心中的怒氣也消了不少。

    高興見高長恭臉色緩和,忙搬了張椅子坐在高長恭身前,笑著道:“爹爹不必生氣,孩兒可不是膽大妄為,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行動的,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高興給自己斟了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才接著道:“這次去石梁城,那些士兵們也算見識了一番,爹爹,咱們的約定你一定會輸的!”

    高長恭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到時候比過再說吧,聽說你將蕭摩訶抓住了,你打算如何處置?”後一句語氣卻是鄭重嚴肅了些,其中好透著不信與好奇。

    高興笑道:“我打算降服他!”

    “蕭摩訶向來武勇,你怎麼抓住他的?況且他應該不是隨意變節之人,你怎樣降他?”

    “孩兒自有定計,爹爹拭目以待便是。”高興神秘地笑著,為高長恭續上茶水,高興又接著道:“爹爹,最近郡中怎麼樣?”

    高長恭眉頭不由皺起來,有些苦惱地道:“不知怎的,我在盱眙郡的消息大肆傳播開來,無數流民湧向這裡。可盱眙就這麼點地方,你讓我如何安排他們?城中辦了十數個粥場,但流民還是源源不斷激增。短短數日,整個盱眙郡湧進流民怕是不下五萬了!隨著戰爭臨近,人數肯定會越來越多,久恐生變啊!”

    高興聽後眼睛一亮,笑道:“爹爹勿憂,這些流民好啊,那是多大的一筆資源!”

    高長恭不解地看著高興,高興咳了兩聲,居然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還挪動身子,將整個背部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快說,不然家法伺候!”高長恭看高興如此模樣,氣都不打一處來,怒喝一聲。

    高興訕笑著坐直身體,迅速湊到高長恭的耳邊低聲嘀咕起來。

    半個時辰後,高興晃悠悠地從書房出來,臉上滿是笑意,而在書房中的高長恭,臉上表情甚是複雜,有震驚,詫異,恍然還有那麼一絲欽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30 20:41
第十三章 乞丐們的福音


    公元573年四月二十九日,盱眙城徹底沸騰了。

    整個盱眙城,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販夫走卒,盡是一臉震驚與懷疑,“為什麼?”成為人們見面時相互間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傳聞蘭陵王寬厚仁和,為何會撤了粥場?蒼天啊,殘酷的戰爭奪走了我的妻兒,冷血的地主搶走了我最後一粒糧食,如今賴以苟延殘喘的粥場也被撤銷,不若你將我這老命也一併收了去吧!”

    內史府門前,一位白髮蒼蒼,風燭殘年的老人仰天哀嚎著,聲音悲涼淒切,讓人聞之心酸,幾欲落淚。

    此時時間尚早,內史府門前卻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將本就不大的內史府圍得水洩不通,人們議論紛紛,嘈雜不堪。

    “內史大人說,咱們的地契房產找回來了,但卻需要交納一些軍隊出征的車馬費,也不知道要多少?”

    “哎,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世道……”

    “快進去吧,祖輩的產業可不能丟了,能找回來就不錯了!”這是一些地主士紳的討論。

    “我們真是瞎了眼才來這盱眙的,不若直接去降了陳軍,還能分得一片土地!”這是面黃肌瘦的流民在懊悔憤恨地感嘆。

    “大齊將亡,大齊將亡啊,神武皇帝,您看見了嗎?您的江山就要被敗壞得一乾二淨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吧!”

    ……

    相比於外界的嘈雜混亂,內史府中,高興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廳中,翹著二郎腿,慵懶地躺靠在椅背上,悠哉地喝著茶水,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高長恭卻是愁眉緊鎖,不住地在地上來回踱步,氣息紊亂。一臉憂色。

    “興兒,這才一個時辰不到,外面就炸了鍋,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的,不若我們將計劃取消吧!”聽著外面越發激烈的言語,高長恭眉角不住跳動,再也忍耐不住。

    高興放下茶,站起身來,將高長恭輕輕按坐在主位上,替他斟了杯茶,然後才笑著緩緩道:“爹爹,開弓沒有回頭箭,計劃怎麼能夠就此擱淺,那不是讓您失信於人嗎?”

    “即便是失信,也好過釀成大禍吧!”高長恭將茶放在桌上,憂慮地看著高興。此時他是坐立不安,哪裡來的心情喝茶。

    高興笑道:“爹爹勿憂,時間差不多了,您該見見那些大地主們了,到時候您可不要手軟哦!這盱眙郡,是您的​​封地,他們翻不了天的,再說尚不棄已經帶人維持秩序了!”

    看著高興一臉平靜,勝券在握的樣子,再想到計劃成功的好處,高長恭終於按捺下心中的憂慮,輕輕點了點頭。

    高興抿嘴一笑,衝門外喊了一聲,“福伯,叫門外的地主士紳們都進來吧!”

    “是,少爺。”福伯應了一聲便去通知,高興則轉身出了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

    很快,高興便搬著一口不小的箱子走進了客廳。將箱子放在高長恭身邊,高興拍了拍手,道:“爹爹,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孩兒去城中貼佈告了。”

    高長恭將箱子打開,裡面滿滿噹噹的全是地契房產之類的證明。高長恭一臉驚色地看著高興道:“這麼多,你是怎麼弄來的?”

    高興神秘地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告訴您!”說完,高興背起放在一邊的竹簍,迅速出了客廳,自府邸後門而出。

    “將軍,您來了。”尚不棄早就候在門邊呢,見高興出來,忙行禮道。

    高興嗯了一聲,問道:“城中沒出什麼事情吧!”

    “雖然現在群情激憤,但還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末將已經囑咐眾兄弟提高警惕了!”

    “那就好,將這些佈告貼出去,同時注意維持好秩序。”高興說著將背上的竹簍遞給尚不棄。

    “是。”尚不棄應了一聲便迅速離去,高興也未回府邸,而是向晃晃悠悠地走向葉瑾的府宅。

    時間不長,整個盱眙城,人人奔走相告一個訊息。

    郡守大人鄭(高)長恭將要重新丈量規劃土地,他還將僱傭流民進行開荒屯田,每日不僅管兩頓飯食,而且還會付給工錢。至於老人婦女和孩子,也毋須擔憂,官府自有安排,絕不會放棄他們不管。但所有流民必須去官府中登記落戶,如若不從,將會被驅離出盱眙郡。

    這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讓盱眙城更加沸騰。

    清晨,內史府貼出公告,數天前的特大入室盜竊案已經偵破,盜匪乃是陳國派來的奸細,目的就是要給盱眙造成動盪和恐慌,以求不戰而勝。內史府出動了城外的一千多守軍,歷時五天,終於抓獲了所有涉案人員,所有被盜走的地契宅產俱已尋回。遭竊的人可以去內史府認領失物,但卻需要繳納一些費用,軍隊出征的糧草錢。

    公告還說明,將於今日撤除所有粥場,至於眾流民如何安置,待定。

    一個時辰後,第二則公告貼出,幾家歡喜幾家憂。對於流民來說,不挨餓,還有錢拿,自然是喜。對於那些曾經欺詐百姓,豪取強奪他人土地者,無​​異於當頭棒喝,自然便是憂。

    葉瑾府中,一處涼亭內。

    “小荷才露尖尖角,已有蜻蜓立上頭。”高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悠然地躺在躺椅上,輕聲吟唱著。

    亭子建在一個小水池上,池中種滿了蓮藕。雖然此時還不到開花季節,但蓮葉已經大片大片地舒張開來,在陽光下恣意地展示著它們的嬌嫩。在濃郁的連成一片的綠色中,間或看見一抹粉紅,那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數只蜻蜓圍繞著花骨朵嬉鬧追逐,好不歡快。

    “好詩,好詩,高公子好雅興啊!”同樣躺在一邊的葉瑾出言讚道。

    高興訕笑了下,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對於外面事情的發展,公子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葉瑾坐起身來,看著高興。

    高興輕笑一聲道:“沒什麼好擔心的,翻不了天。我爹推行的政策對百姓只有好處,百姓不會反對的,這就足夠了。我巴不得跳出來一些讓那些士兵練手的人呢,免得以後處理起來麻煩,這盱眙郡可是我爹的封地,只允許有一個聲音!”他的聲音雖然平淡,卻掩不去其中淡淡的殺氣。

    葉瑾呼吸一滯,看著高興那略帶著稚氣,如同女子般美麗的臉龐,對高興在深深的佩服之餘,便是濃重的好奇。雖然兩人相識時間不長,但高興卻渾身透著骨子神秘。

    高興寫得一筆好字,在葉瑾看來,那絕對堪稱大家。他只有十三歲,但卻沒有同齡人的浮躁,相反他處事穩重果斷,很多時候讓你以為面前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熟識世事,精明的成年人。

    最讓葉瑾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高興腦中那些天馬行空,匪夷所思的經商策略,那是他這個經商半生的人都聞所未聞的東西,但每一個想法建議,無不是精妙絕倫。每想到此,葉瑾就不住感嘆老天眷顧,讓自己的兩萬兩黃金沒有就此打了水漂。

    “葉叔叔,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明日可以開工嗎?”就在葉瑾愣神時,高興扭頭問道,神色倒是正經了不少。

    “這幾天按你的要求,整個盱眙城中的木匠幾乎都被我網羅一空,有魯平先生帶領打造椅子,除送去內史府的和我這裡的外,其它成品都存在庫房裡呢! ”

    “我出錢買下了幾處大宅子,只要稍加改造,就能作為作坊,你口中的工廠了。只是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還需要一些時日,而且人手也有些不足。”葉瑾道。

    “唔,”高興點點頭笑道:“有地方就好,人手不用愁,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我們的時間不多啊,過一陣我可能要去鄴城一趟,必須在那之前讓我們的生意步入正軌才是。”

    “去鄴城?”葉瑾詫異地看著高興,不解道:“雖然如今陳軍還未攻來,但我們卻需要早作準備,你難道不幫助侯爺守城麼?”

    高興呵呵一笑,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便邁著步子向外走去,同時他有些飄渺的聲音傳來:“有家父和巴陵王王琳在,陳*軍不足懼,只是時不我待,我必須去給楊堅上點眼藥,可不能讓他的腳步太快了!”

    看著高興離去的背影,葉瑾眉頭緊皺,疑惑地自語道:“楊堅?他不是周國的麼?與他有什麼相干?”

    出了葉瑾的府邸,高興便換了一身普通士卒的衣服,與一干士兵在城中維持起秩序來。

    果然如高興所料,城中藉機尋釁滋事的不在少數。

    對於那些想要趁機偷盜搶劫的市井小混混們,高興直接交給了張順之五少年,昨夜,與高長恭商議完後,高興便安排好了一切。雖然幾人學武時間尚短,但人多力量大啊。城中有的是乞丐,高興發話了,抓住一個真小偷賞錢百文,若是靠誣陷​​他人騙取錢財,那是決不輕饒。

    衝突和矛盾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對於許多地主鄉紳來說,高長恭的到來是他們極其不情願,不歡迎的。以前,盱眙歸國家所有,無論他們怎麼侵占民田,為禍相鄰,魚肉百姓,只要將地方官的腰包裝滿,那些官員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此時不同了,盱眙成了高長恭的封地,他們胡作非為,就是奪人之食,高長恭怎麼可能允許?他們不搜刮民脂民膏,有用什麼來維持奢侈的生活呢?

    自然,衝突出現了,一些人便趁機煽風點火,妄圖挑起民憤,讓高長恭罷手退讓。可惜,流民們的情緒很快便從激憤變成了激動,只有一小部分收受了錢財的愚民跟著鬧事,但卻是剛有點波瀾,領頭者便被如狼似虎的士兵直接逮捕。

    這天,盱眙城的乞丐們過得很幸福,有史以來最幸福地時刻,他們發自內心的感謝他們神秘的幫主,給予他們發財的機會,過好日子的機會。

    雖然他們都熱切地期盼著太陽不要落山,鬧事的人再多一些,但傍晚還是如期降臨了,鬧事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了,也許在暗中他們還會有小動作,但也只能是小動作了。沒辦法,誰讓高興眼線遍布全城,挑頭鬧事的人被一抓一個準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31 21:49
第十四章 平生最愛鬥地主


    “呼,人說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乃人生兩大快事,如今倒好,糧倉中的糧食我就是一輩子也數不盡,一覺起來卻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可見鬥地主實在不是什麼樂事。”高興伸著懶腰除了內史府。

    五月中旬的盱眙城,正午的天氣已經很有些悶熱,但漫步在街頭的高興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似是絲毫感覺不到頭頂那火辣辣的太陽一般。

    看著井然有序的街道,身邊偶爾走過的路人臉上的笑容,高興心中便覺滿足與欣慰,身體上的疲勞也盡數散去,十六天的辛苦並不白費。想到如今倉廩殷實的盱眙城,與剛來是已經是天壤之別,高興的嘴角不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怪不得鬥地主風靡了整個華夏大地。

    對於廣大盱眙郡的普通百姓來說,盱眙候鄭(高)長恭寬厚仁和,愛民如子,如同菩薩一般和善可親;對於那些作威作福,私占良田的地主們來說,高長恭無異於吸血魔鬼,貪婪無恥,尤為可恨。

    地契宅產的失而復得原本讓那些地主士紳興奮激動,雖然他們需要繳納一些軍隊的車馬費,但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內史大人缺錢了,很正常,對家財萬貫的談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初見時,高長恭的態度十分溫和,滿臉笑意。然而幾句寒暄過後,讓所有人震驚與憤怒的是,高長恭沒有絲毫掩飾,終於赤裸裸地向他們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領回自家的東西,需要拿出這些東西價值三分之一的錢糧換取,除了黃金白銀,其他錢幣還一概不取。

    事實上,高長恭的說辭非常委婉懇切的,“戰爭臨近,盱眙城卻是軍備鬆弛,府庫空虛,抵擋陳軍有困難。前些時日城中粗鄙的商賈主動尋我,捐獻了一些家資,幫助本候抵擋賊寇,但那不過杯水車薪,遠遠不夠。你們大家地位高貴,又同是盱眙城的主人,根基在此,是不是該多出些力呢?若盱眙城破,一切都將成為泡影啊!”

    最讓地主憤恨的是,高長恭說,城中的富商曾前來問詢,他們還想再捐獻些錢糧,只是家中成員眾多,還要糊口,聽說侯爺處有大量的無主田宅畝產,可否以比市場價稍高的價格賣給他們,一來算是為抗擊敵人作出貢獻,而來不至於家人挨餓。

    高長恭謂眾地主們說,時間緊迫,盱眙城又實在拮据窘迫,無奈之下,他已經答應於三日之後賣地賣房。

    士農工商,社會的制度,統治階級的引導,階級的劃分,對古代人民的價值觀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無數商人雖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地位卻是極其低下,很少有人能夠瞧得起他們,他們更多時候都是統治階級壓榨打擊的對象,不過是一個掙錢的工具,一件貨物一般。

    因此,在舊時的社會,無論是商賈還是官吏,有了閒錢的第一件事便是置辦田產,掙更多的錢,買更多的地,如此循環,這就造成封建社會土地兼併嚴重,一旦農民的生存空間被壓縮到極致,起義戰亂便會爆發。

    沒有土地的地主,將會失去奢侈的生活,更會失去讓人敬仰畏懼的地位,儘管他們明知高長恭的目的在於壓迫他們,但他們也只能乖乖地按照高長恭的意思來辦。

    牛頓說:任何物體都具有慣性。高興想說:歷史同樣擁有慣性。

    五月三日,石梁城破,比歷史上的二十九日晚了四天。雖然高興曾馳援石梁,將歷史的車輪踹了一腳,挽救了本該在那場戰爭死去的長孫洪略,沒有讓四萬齊軍徹底覆滅,但是,長孫洪略還是沒有戰勝歷史的宿命,於五月三日死於石梁城下。

    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王琳與長孫洪略悲劇的是,他們沒有遇到神一般的對手,卻有一個豬一樣的上司,比隊友更可怕。

    四月二十六日一敗,尉破胡徹底膽寒,與王琳匯合後整編收容軍隊,原本四萬齊軍,如今不過剩餘兩萬五千餘人,擁有戰力的不過還剩兩萬兩千。就因為尉破胡的自大張狂,一萬多名北齊軍士短時間內倒在了戰場上,他們的死沒有絲毫積極的意義。

    朝廷有命,尉破胡不得不再次援助石梁城,但他卻畏戰不前,駐紮在石梁城三十餘里外,不但不與石梁守軍積極配合,夾擊陳*軍,反而時刻做好撤軍逃跑的準備,眼睜睜地看著石梁城一點點的殘破。五月三日,王琳與長孫洪略聯合綁縛了尉破胡,率軍進攻**,然而一切都晚了。

    石梁城早已不堪重負,在王琳趕到前半個時辰被陳軍破城。擁有城牆作依托,齊軍又缺乏攻城利器,在進攻無果後,王琳只能下令撤軍。

    王琳進攻失敗,無疑給了尉破胡一個借題發揮的由頭。王琳自來在軍中頗有美名,輕財愛士,記憶力超人,全軍低階軍官的名字他都能叫出來,深受士卒的敬重與愛戴。如此一來,內訌發生了。

    更悲劇的還在後面,作為陳國首屈一指的大將,在南北朝歷史上有名的陳將吳明徹,無論膽識謀略都非比常人,齊軍先是畏縮不前,後來突然進攻,其中透著詭異,他果斷地下達了追擊的命令。攜大勝之勢的陳軍與士氣低落正在內訌,毫無準備的齊軍相遇,結局不言自明。

    尉破胡脫了戰甲,騎馬便逃,可憐長孫洪略,堅守了軍人的職責,戰死沙場,掩護王琳退守陽平郡。

    石梁城破,**士氣更盛,五月八日,瓦涼城投向陳軍,五月十一日,廬江城被陳國南譙郡守徐槾攻克,五月十二日,北齊歷陽郡抵抗不住**的猛烈進攻,降陳,但是等**都督黃法氍放緩進攻後復又繼續據守。黃法氍大怒,猛攻歷陽,城破,歷陽守軍盡被屠戮。黃法氍遂率軍進擊合肥,合肥降陳。至此,齊軍在長江沿岸的第一道防線幾乎全部潰散,陳軍大軍全線壓上。

    無數百姓拖家帶口北上逃亡,五月的天氣,本該成長良好的田地莊稼就此荒蕪廢棄,哀鴻遍野。傳言盱眙候鄭長​​恭善待接納流民,短短十數日間,盱眙郡中湧入流民超過十萬,給高興父子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也使得高興忙得腳不沾地。

    好在夏季,即便沒有屋舍容身,只要有口飯吃,流民也能過活。年輕力壯的,出去甄選進軍伍的約莫兩萬人。餘下的三萬男子,選出會木工鐵匠手藝之人近千,再除去十歲以下的孩子,其他不論老少都被高興以十人一班編排,一部分進行開荒屯田,建設村落,一部分則是修繕城牆,興修水利。至於婦孺,同樣被編排,只不過他們從事的工作便是養蠶織布。

    前世,高興以穿越為終極理想,又有《長生訣》傍身,記憶力超群,過目不忘自是易事。有他的指導,魯平操刀,高興改良了織布機,將元明時期的水力大紡車也製造了出來。盱眙背靠淮水,利用水力大紡車織布的效率提高了數十倍。

    同時,高興集合一千多名工匠,由魯平帶領開始大規模地生產明清時期的木製家具,由葉瑾的商隊販賣,其中最為精緻華貴的家具由高福押送,透過北齊三貴之一的權臣韓長鸞敬獻給了無愁天子高緯。

    高緯天性喜好新奇刺激,見自己的堂兄不遠千里送來這些物事,又有收受了好處的韓長鸞在一旁說好話,那是龍顏大悅,對高長恭的戒心倒是放鬆了些,還下旨叮囑高長恭好生整頓軍備,阻擊陳*軍。

    椅子這東西,無論是美觀還是舒適程度上,都要遠超胡床。加之做工精細,價格高昂,有錢的達官貴無不爭相購買,以此來彰顯身份高貴,這可讓高興和葉瑾喜樂開了懷。

    十幾天的忙碌,前期工作總算告一段落,高興始才鬆了口氣,想到明日便是與高長恭約定比試之日,高興便想去軍營看看。這十幾日來,除了輪值維持城內秩序,尚不棄嚴格地按照高興給出的計劃訓練著軍隊。

    遠遠地,高興便聽見軍營中傳來的充滿激情的呼喝聲,臉上不由露出了滿意地笑容,心中暗自誇讚著尚不棄。

    高興加快了腳步,甫一進入軍營,一個粗壯的黑影便擋在了身前,高興一愣,正納悶誰那麼大的膽子竟敢阻擋自己,耳邊就傳來了一個怒氣沖衝的聲音。

    “高興,你總算露面了,好得很,快快與本將軍比過!”

    高興一聽便知道此人是誰,笑道:“蕭將軍,幾日不見,火氣怎的如此之大,今日可還住得習慣?”

    蕭摩訶哼了一聲,怒道:“習慣甚麼?今日說什麼本將軍都要戰勝你,好回家去!”他的語氣中除去怒氣與焦急之外,還有著一絲擔憂。

    高興眉頭一皺,詫異地問道:“蕭將軍因何如此焦急,莫非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蕭摩訶不耐地打斷他道:“少廢話,今日無論如何你我要比試一番!”蕭摩訶心浮氣躁,怒目圓睜,當下便拉開了架勢。

    正在訓練的士卒們聽見這邊的動靜,訓練起來都有些心不在焉,連連出錯,氣得尚不棄連連怒吼,罰了不少人。俗話說,好奇心殺死貓。雖然他們已經見識過一次高興的武功,但對高興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卻不清楚,沒有士兵希望自己的統帥是個草包。

    高興笑笑道:“好,依你。”蕭摩訶一聽,大喜之下就要進攻,高興眼睛一瞪,道:“急什麼?”說完,高興就徑自走上點將台。

    “停!”

    “參見將軍!”眾將士在尚不棄的命令下停止訓練,想高興行禮。

    高興笑著看向台下一千多士卒,經過一個月的艱苦訓練,他們的氣勢沉凝許多,精悍許多,已經很有些軍伍的模樣。

    “將士們,兄弟們,一個月前,我曾在這裡與侯爺大人打賭,說一月後我訓練出的將士將勝過他。明日,便是比試之期,你們說,我們能贏嗎?”高興大聲吼道。

    “必勝,必勝!”聲浪滾滾,撼山震嶽,如虹的氣勢直沖霄漢。

    待聲浪緩和一些,高興一抬手,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高興才大聲道:“今日我想請諸位兄弟做個見證,我高興將於蕭摩訶將軍在此比武,倘若我敗,則放他歸去,即便我不幸身死,你們也不得絲毫阻撓,倘若我勝,則蕭摩訶將軍誠心歸降於我,從此與陳國一刀兩斷!蕭將軍,請!”高興真誠而有自信地看向蕭摩訶,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蕭摩訶沒有多說話,深深地看了高興一眼,大踏步來到點將台。

    “擂鼓!”尚不棄喝了一聲,“咚咚咚”,牛皮大鼓沉悶震撼的鼓聲響起,鼓點密集,節奏強烈,點燃了男兒們心頭的熱血,大戰的氣氛慢慢點燃,所有士卒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相對而立的高興與蕭摩訶。
俄羅斯藍貓 發表於 2013-6-1 02:37
第十五章激戰蕭摩訶

烈日高懸,鼓聲轟隆。

    所有士卒體內的鮮血與j 情具備點燃,但站在點將台上一身白衣飄飄的高興與一身青s-勁裝的蕭摩訶卻是相對五米而立,靜靜地打量著對方,眼楮一眨不眨,紋絲不動。

    蕭摩訶早就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但當高興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時,他心中的急切與j 動卻在瞬間消失,猛然平靜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被拋諸腦後,整個世界中只剩下自己與高興,那個白衣勝雪,臉上掛著淡淡的,從容不迫的笑容,腳下不丁不八,隨意站立的少年郎。他看起來渾身都是破綻,仔細瞧去,卻是沒有絲毫破綻。

    隨著時間的推移,烈日的炙烤,汗水從肌膚中蒸發出來,凝結成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慢慢順著蕭摩訶的臉頰滑下。然而讓蕭摩訶萬分奇怪的是,高興卻依舊是衣服雲淡風輕的樣子,一雙眼楮深如寒潭,靜如古井,臉上瞧不見絲毫緊張與凝重,額角上更沒有一絲汗跡。

    “著!”就在一顆汗珠自眼角滑落的瞬間,蕭摩訶的眼楮不可避免地眨了一下,他心中一突,知道自己已經l-出了破綻,當機立斷,右手五指縫間的四支四角星飛鏢猛然被他甩向高興,同時身子迅速向右邊閃去。

    蕭摩訶的反應十分迅猛與正確,雖然高興看起來似乎勝券在握,完全不將蕭摩訶放在眼里的樣子,其實他渾身的j ng氣神俱都提升到了最佳狀態,隨時準備著爆發。之所以如此,不過是m-hu-蕭摩訶,讓他不好尋找自己的破綻,從而讓後者心浮氣躁,露出破綻,自己好一擊必勝。

    蕭摩訶不是初出茅廬的尚不棄,其人勇冠三軍,在整個陳國首屈一指。陳國名將吳明徹贊他有不下與關張之才,可斬顏良,也許言過其實,但其武勇可見一斑。

    高興不是一個自大狂傲之人,從來都不是。七歲時,父母慘死人手,他卻被惡人相欺,認賊作母,淪為他人賺取錢財的工具。機緣巧合下,高興得知真相,獨自一人逃亡昆侖山,偶得一部《長生訣》和半塊佛相掛墜。

    再後來高興修煉有成,但賊人勢大,蹤跡無處尋覓,他加入龍組,從此隱身與黑暗。十數年來,他如刀尖上的舞者,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戰斗,于尸山血海中依舊談笑自若。

    這是高手的氣度,對自身的自信。雖然此時高興的《長生訣》依舊未突破第二層,進入第三層,但身為曾今讓全世界聞風喪膽的超級特工“笑佛魔手”,他絕不懼怕任何敵人。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生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間,強自大度等待敵人率先進攻的做法在高興看來,那簡直就是裝b ,是找死的行為。因此,當蕭摩訶因為汗水眨眼的瞬間,高興動了,沒有任何預兆,他更沒有呼喊聲助威,就那麼突然動了,非常突兀。

    蕭摩訶曾以飛鏢滅殺齊軍引以為傲的神箭手骨圖,讓其連sh-出一箭的機會都沒有,可見蕭摩訶在飛鏢上的造詣是多麼高超,出手速度是多麼的迅捷。

    四枚四角星飛鏢如同四點寒星,急速的飛行速度,劃破虛空,帶起陣陣淒厲的嗚咽,看似排成一道橫線sh-向高興。

    高興絲毫不敢大意,體內的真氣運轉更快,將六識的觸覺提升到極致,眼楮眯起成為一道細縫,瞳孔更是劇烈收縮如麥芒般大小。那四枚飛鏢在空氣中不斷旋轉著,剛開始還成直線前進,但到了眼前卻是有先有後,有上有下。

    眼看著飛鏢瞬間距離高興還有一米,而高興卻是如同未覺一般迅速向前沖去,所有的士卒不由驚呼出聲,以為高興就要就此殞身,不忍地閉上了眼楮。然而下一刻,他們卻听到了“咄咄咄咄”連續四聲刺入模板的響聲,就見那四枚飛鏢練成一道線深深扎入點將台上。

    沒有人看清楚,就在飛鏢距離身體還有一尺之時,高興急速奔跑的身體一下斜刺里竄了出去,險險避開了飛鏢,接著沖向蕭摩訶,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兩米五十。

    兩米五十,對于急速奔行的高興來說不過是一步之遙。蕭摩訶那一退,恰到好處地讓開了高興的直擊而來的右拳拳鋒。

    高興近身,蕭摩訶的飛鏢顯然已經無法產生有效的殺傷力。一退之後,他暴吼一聲,渾身爆發出無匹的暴戾的氣勢,砂缽大的拳頭從側面擊向高興的側臉。

    感受著撲面的勁風,一拳落空的高興卻是沒有絲毫畏懼,左臂瞬間格擋,右拳一收,然後迅速劃出一個弧度,一記簡單的擺拳擊向蕭摩訶的的下頜。

    蕭摩訶果然不是白給,那拳頭不只是看著巨大,力量同樣給力,如同堅硬的錘子一般砸在高興豎起的左臂上,砸得高興眉頭直皺。好在高興的反應極快,左拳格擋右拳出擊,迫得蕭摩訶拳上的力量並未完全爆發出來,不得不出手阻攔。

    高興與蕭摩訶二人一觸即分,再次相隔五米站定,雙目緊緊地鎖定對方。先前地踫撞,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卻甚是凶險。

    高興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那嘴角的弧線稍有些怪異,實是因為右臂過于疼痛之故。如今他只是十三歲,身體還遠沒有成熟,力量,堅韌,比之錘煉已久的蕭摩訶大是不如。技巧方面,高興乃是大家,但是硬件方面就有些吃虧了。

    對視了片刻,高興和蕭摩訶同時大吼一聲,同時沖向對方。蕭摩訶如同下山猛虎,氣勢洶洶,渾身濃重慘烈的殺氣張揚肆意,他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猛烈凌厲。吃過一回虧的高興再不與蕭摩訶硬踫硬,完全靠著敏銳的速度,靈巧的身手和蕭摩訶游斗起來。如同風雨中的一葉小舟,輕飄飄的隨b d-ng漾,看似危險,實際卻是安然自若。

    漸漸地,蕭摩訶的氣息變得粗重起來。他是沙場征戰的將軍,招式都是大開大合,氣勢蓬勃,講求一擊致命。而高興卻是采用的游斗戰術,一沾即走,招式輕靈,角度刁鑽且變化多端。

    蕭摩訶越戰越覺憋屈,高興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鰍,不斷圍繞著自己旋轉,他幾乎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卻是招招落空,擊不到實處。高興明顯還是一個孩子,而自己卻是正值壯年,同時身為一個久經戰陣,聲名遠揚的將軍,卻是久攻不下,蕭摩訶臉上不由一陣陣火辣辣的。“咚咚咚”響起的戰鼓在他听來分外刺耳,如同對他的羞辱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蕭摩訶心浮氣躁,加之氣力消耗甚多,他的呼吸不由有些紊lu-n粗重,攻勢也不如先前一般凌厲密集。

    高興心中一喜,臉上卻是不動聲s-,反而稍顯疲態,稍微放緩了自己的速度,腳步也不如原先靈巧,有些凌lu-n,總是險之又險地避開蕭摩訶的攻擊。

    見高興呈現出不支之態,蕭摩訶心中大喜的同時也松了口氣,若高興還是已先前的那種速度,自己怕是要輸了,輸給一個小孩,他今後的臉面將放于何處?

    蕭摩訶沉住氣,漸漸加大了力氣,攻擊速度瞬時提升了不少,那叫一個龍j ng虎猛。反觀高興卻是左支右拙,只有防守之力,全無還手之能,完全落在了下風。

    “砰”,高興雙臂ji o叉,將蕭摩訶當xi ng擊來的一拳擋住,卻是悶哼一聲,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身體踉蹌著向後退去。

    “嘿!”蕭摩訶一聲大喝,雙腳跺地,“ 嚓”,點將台上的木板破裂,蕭摩訶如同一顆彈sh-而出的炮彈,飛速沖向正後退的高興,他那砂缽大小的拳頭目標正是高興那張俊秀非常的臉龐。

    “將軍!”見高興已經沒有了抵抗之力,就要被蕭摩訶擊中,尚不棄不由驚呼著向點將台上沖去。

    眼看著蕭摩訶的拳頭就要擊中高興那細皮嫩r-u的俊臉,所有士卒不由再次惋惜痛苦不忍地閉上了眼楮,他們不想看見自己的長官腦袋如同擊碎的西瓜一般鮮血橫流,腦漿飛濺。

    蕭摩訶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就在拳頭距離高興的鼻尖還有二尺之時,他腦中想起比試前高興的一番話,不自覺地拳頭便下移了幾分,目標改為高興的左肩。

    就在同時,蕭摩訶看見了高興的笑容,淡淡的,還是那樣的從容不迫,雲淡風輕,卻是多了一絲欣慰。蕭摩訶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然而他招式一老,想要變招已然是不可能了。高興身體霎時從蕭摩訶眼中消失,他只覺得背上輕輕挨了一下,人便已經直至飛了出去,向點將台下撲去。

    卻是高興在間不容發之際,側身,出掌,擊中蕭摩訶的背部。四兩撥千斤,蕭摩訶便在慣x-ng與高興的助推下飛出了點將台,高興也在同時躍下了點將台。

    看著在自己面前飛速放大的地面,蕭摩訶依然有些錯愕神s-的臉s-一下暗淡下來。自己輸了,輸給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輸得如此丟人。自己再也回不去故鄉,再也不能見到家人,更不能證實那少年的話了!

    就在蕭摩訶任由自己撲落地面,面部距地面還有三尺之時,他的身體停止了落勢,一雙手撐住了他的雙肩,蕭摩訶抬頭望去,就見高興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溫和真誠的笑容,沒有得勝者的驕傲,更沒有對他的奚落。

    高興笑著將蕭摩訶扶起來,退後了兩步,拱手行了一禮,關切地道︰“蕭將軍,你還好吧?”

    “你贏了。”蕭摩訶怔怔地看了高興一眼,回了一禮,神s-黯然頹喪。

    “不,蕭將軍,若非蕭將軍你最後關頭手下留情,高興怎能勝你?”高興搖頭道。

    蕭摩訶自嘲地一笑道︰“你不用安慰我,勝便是勝,敗便是敗,我會履行賭約的。”說完這句話,他似乎突然之間老了十歲,先前那沉穩如山,磅礡無匹的氣勢不見分毫。

    高興大笑著贊道︰“好!蕭摩訶果然不愧頂天立地的偉丈夫,說到做到!來人,拿酒來!”

俄羅斯藍貓 發表於 2013-6-1 02:56
第十六章劉備說的是屁話

蕭摩訶不解地看著高興,高興掃視了一圈圍在周圍的北齊軍士,大聲道︰“這些天來,你有很多機會逃走,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傷害,但你卻始終信守承諾,不曾傷害過我方一人,也從未選擇逃走,先前更是手下留情,高興感j ,也甚為欽佩!”

    高興一把抓過士卒拿來的兩壇酒,拋給蕭摩訶一壇後,直接拍開泥封,大聲道︰“我敬你是真英雄,真漢子,不願讓你m-ng羞,喝了這壇酒,往事一切作罷,你便回陳國去吧,今後戰場上再相遇,高興定不會手下留情,取爾首級!”

    說完,高興掄起酒壇,稍有些渾濁的酒液直往口中傾倒,灑落的酒液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很快,高興便將一壇酒飲盡,將酒壇高高拋起,砸落在點將台上,摔了個粉碎,高興背轉身形,道︰“蕭將軍,請!”

    “將軍——”尚不棄與一些將官都焦急地看著高興,想要說什麼,高興卻是一抬手,沉聲道︰“讓路!”

    蕭摩訶看看那白色的單薄的身影,再看看懷中的酒壇,臉上神情不住變換,有憤怒,欣喜,敬佩還有失落與羞愧。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眾將士們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們的統帥。軍人,最是講求豪勇。高興一聲怒吼震死數名**,生擒蕭摩訶的壯舉,他們雖為親見,但也是經歷過那場戰爭。

    此時再見高興堂堂正正擊敗以武勇出名的蕭摩訶,又是如此豪氣,加上一月以來高興雖然訓練嚴格,但卻從不惡意體罰他們,訓練之余更是對他們關懷有加,他們心中對高興更是仰慕。

    沒有人知道,高興的心里此時在想著什麼。

    “蕭摩訶,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高興低聲地自語了一句,聲音很輕很柔,堪比微風的呢喃,沒有其他人听見。

    想到十幾天前,在那浮橋前,那削瘦俊俏的身影,幾乎以一人之力便嚇退兩萬**,自己一招落敗遭擒,那是何等的英姿。自己本來便是敗軍之將,十數日來,軍營將士雖對我不甚熱情,卻是十分尊重,沒有絲毫的輕慢。先前更是攙扶住自己,未讓自己摜落地面,顏面掃地,此時更是放自己安然離去。以如今陳齊爭戰不休的形式,只要他將自己交給朝廷,那將是一件莫大的功勛,但他的選擇卻是截然相反,這是何等地胸襟氣魄。

    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敢作敢當,言出必踐。如今自己卻如同女子一般小氣,頹唐失落,患得患失。蕭摩訶越想越感覺羞愧,無地自容,對高興也愈加欽佩敬重。

    蕭摩訶沉默了片刻,臉上的頹喪失落攸的一收,他猛然拍開酒壇上的泥封,猛掄起酒壇猛灌起來,酒液淋了他一頭一臉,滑進了衣領,他卻猶如未覺。

    蕭摩訶一飲而盡,學著高興將酒壇甩上點將台砸個粉碎,就在眾士卒以為他要就此離去時,笑摩訶那高大壯碩的身體卻如推金山倒y-柱般朝著高興跪了下去。

    “蕭摩訶參見將軍,從今以後吾將以將軍馬首是瞻,追隨將軍征戰沙場,萬死不辭,還望將軍不棄!”蕭摩訶言辭懇切,聲音洪亮,身上頹喪的氣息也消失不見,只是眼楮深處有著那麼一絲傷感。

    高興豁然轉身,奔上前來把住蕭摩訶的雙臂,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大聲道︰“蕭將軍,今後能與你這樣勇猛絕倫的英雄把酒言歡,高興求之不得!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盱眙城一團團長!”

    “蕭團長好!”所有北齊士卒刷的立正站好,在尚不棄的帶領下,一同向蕭摩訶敬禮。

    蕭摩訶雖不知團長是個什麼官職,但見所有人都想自己行禮問好,心下明白不是小官。不想高興如此看重自己,蕭摩訶心中大是感動,嘴ch-n張了張,想被高興爽朗高興的笑聲打斷。

    “今日訓練到此結束,大家都回去好生休息,養足精神。明日一戰,若是失敗,你們等著吃一個月糠吧!”高興嘴角掛著邪惡的笑容,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

    但在所有士卒听來,卻是陰風陣陣,讓他們毛骨悚然,激靈靈打了個顫,所有人的身體猛然間又腰挺直了三分,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恐懼。

    “尚不棄,解散隊伍,然後你帶些酒r-u來我營帳。”高興笑著向尚不棄吩咐了一聲,便扯著蕭摩訶的衣袖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高興的營帳很大,雖然一個月來,他從未在此停留過一宿,但內里卻被整理得很干淨,沒有一絲塵埃。

    高興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卻見蕭摩訶正有些拘束地站在營帳中央,高興連忙站起來,歉然地笑著道︰“蕭將軍,快坐下來,你我如今是一家人了,非是公務期間,你隨意一些,萬莫拘謹。”

    蕭摩訶依言坐下,只是臉上依然有些不自然。高興剛想說什麼,m-n外傳來尚不棄的聲音︰“報告!”

    “進來。”

    尚不棄拿著酒r-u大步進來,腳步沉穩,動作利落,看得蕭摩訶暗暗點頭。

    “不棄,坐下吧。”高興吩咐一聲,然後向蕭摩訶介紹道︰“蕭將軍,今後應該稱呼你一團長,這位是尚不棄,二團團長。”

    “尚不棄見過蕭團長,今日得見蕭團長武藝,尚不棄自愧不如,今後還請你多多指教!”尚不棄站起身來抱拳行禮,嚴肅的臉上有了些淡淡的笑容。

    “尚團長謬贊了,蕭某不過有把子天生的力氣,莽夫耳。反倒是你,練兵嚴謹,頗有章法,強過我許多啊,今後還望你不吝賜教!”蕭摩訶還禮,贊嘆地說道。

    “蕭將軍謙虛了,尚不棄慚愧,那練兵之法全是高將軍的功勞,不棄不過是忠實地執行罷了!”尚不棄說著,將目光投向高興,一臉欽佩。

    “不棄,萬不可妄自菲薄。我只是說了計劃,所有的訓練都是你一人負責。這一月來,辛苦你了!”高興認真地看著尚不棄道,後者剛要說話,高興抬手一阻道︰“不棄,來,咱們敬蕭團長一碗,歡迎他加入我們第一旅。”

    “是。”尚不棄斟上酒,雙手平舉,沖蕭摩訶示意,說了聲請,便一飲而盡。蕭摩訶不敢慢待,神s-恭敬地想高興示意後將碗中的酒水飲盡。

    “好,再來!”

    高興有命,尚不棄和蕭摩訶自當隨從,三人也不說話,連喝三碗,才放下碗,松了口氣,蕭摩訶拘束的感覺也消去不少。高興哈哈笑著說了聲痛快,看向蕭摩訶問道︰“蕭團長,我看你似是有些心事啊!”

    高興身為超級特工,職業需要,加之本身六識敏銳遠超常人,早就注意到蕭摩訶眼中那一抹隱憂,此時三人熟絡了些才問了出來。

    “雖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今我歸降將軍,陳帝知曉,必然會為難我的那些妻妾,可憐她們平白要因我遭罪啊!”蕭摩訶臉色一暗,自嘲地笑笑,端起酒沉悶地喝著。

    高興眉頭一皺,將酒碗放在桌子上大聲道︰“元胤此言差矣。那劉備大耳賊一個,為人最是虛偽,說的盡是屁話,怎做得數?身為男兒大丈夫,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何談血戰沙場,建功立業,保家衛國?你能對眾妻妾們心懷深情,這正證明你是一個熱血的漢子,高興沒看錯你!”

    頓了一下,高興接著道︰“不過元胤你也毋須擔憂,我雖然極希望你能降我,卻也不想你因為家人之事今後心存愧疚,而對我心懷芥蒂。因此,早在十數天前,我便放出消息,陳將蕭摩訶詐降,後殺害幾名齊軍將領,身受十余創後便消失無蹤!如此一來,陳帝當不會怪罪你,反而會褒獎你。至于你的家人,你盡管放心,高某必會尋機將他們平安接來的。”

    蕭摩訶一怔,然後便激動地拜謝道︰“將軍考慮周詳,蕭摩訶感激涕零,縱使肝腦涂地也不足以報將軍!”

    高興忙起身,將蕭摩訶拉起來,拍著他的手臂,微仰著頭道︰“元胤,以後不要在這麼客氣了,都是自家兄弟。你這塊頭,總讓我有壓力啊。來,快坐下,咱們喝酒。”高興玩笑了一句,按著蕭摩訶坐下。

    “是。”蕭摩訶答應一聲,臉上訕笑幾聲,眼中的憂慮消失不見。他本就是豪勇過人,酒量自然也是驚人,心中歡愉,與高興和尚不棄在營帳中喝了個天昏地暗。

    當高興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高長恭也已經回到了府中,正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近些時日,前線戰事緊迫,又加上盱眙郡流民眾多,高長恭十分忙碌,壓力巨大,整個人瘦了一圈,讓鄭氏頗是擔憂,不過他卻是精神了許多,不想在鄴城那般沉悶。

    “興兒,你回來了,吃飯了嗎?”鄭氏迎上來,溫柔地問道。突然,她秀氣的眉頭一皺,有些疑惑又有些擔憂地問道︰“好重的酒氣,興兒,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快些坐下,娘去給你煮醒酒湯!”

    高興笑著拉住鄭氏道︰“娘,一點酒不礙事的,您不用擔心。我不餓,您和爹爹吃了麼?”

    “你這孩子,瞧你滿臉通紅,酒氣沖天的,也不知喝了多少酒,還是喝些醒酒湯,吃些飯早些歇息吧。”鄭氏嗔怒地看了高興一眼,將他按坐在椅子上,便匆匆出了客廳。

    “爹爹,您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擔心明日會輸給孩兒?”高興笑著問道。

    高長恭一怔,自語一聲,“一月之期到了嗎,真快啊!”接著他裝作不屑地哼了一聲道︰“老子戎馬十數年,怎麼可能輸給你這毛頭孩子?明日挨了板子,你可不要哭鼻子才好!”

    高興自信地笑道︰“爹爹休要太過自信,當心馬失前蹄啊!再報告您一個好消息,蕭摩訶歸降了。”

    高長恭舉杯喝茶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當真?”

    高興得意地笑道︰“當然,有孩兒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雖然高興心性年齡成熟無比,但只要在高長恭和鄭氏面前,他都願做回一個半大的孩子,在父母面前顯擺撒嬌,這讓他感覺一場溫馨,異常珍貴。

    “哼!莫要高興地太早。”高長恭不屑地哼了聲,低下頭喝了口茶,接著嘆了口氣道︰“新近招募的那些豪勇之士要加緊訓練了啊,雖然王琳在歷陽郡遏制住了陳*軍的進攻勢頭,但聖上還是不放心他這個外人,有淮州刺史在一邊牽制,王琳無法全力阻敵啊!”

    高興氣憤地道︰“爹爹不要太過擔憂了,王將軍久經官場,深諳進退之道,再者此時乃是關鍵時刻,一損俱損的道理那淮州刺史當不會不明白吧!”

    高長恭搖首嘆息道︰“政治,總是極其復雜的東西,人心難測,君心更難測啊!”

    在這一刻,高長恭突然看上去變得疲憊頹唐,蒼老了許多,眼眸深處透著深深的不甘還有一絲憤怒,嘴角的笑容甚是苦澀。
俄羅斯藍貓 發表於 2013-6-1 03:06
第十七章預料之中的結果

高興知道,高長恭雖然擁有正統的皇家血脈,地位尊貴,但他的身份卻十分尷尬,只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風月女子,在史書上沒有任何記載。雖然他才華橫溢,能征慣戰,俊秀風流,在六兄弟之間出類拔萃,但卻始終得不到先皇的寵愛,只能默默忍受著他人的白眼與嘲諷。

    多少年來,高長恭為人處世,處處謙恭禮讓,低調非常,但他的堂弟,當今的北齊國主高緯卻對他嫉恨非常,無時不刻不在提防著他,想要除之而後快。

    高長恭身為高氏皇族嫡親,如今卻淪落到做一個小郡城內史的的地步,生命更是由不得自己做主,這是多麼可悲與憋屈。

    看著高長恭那明顯蒼老,疲憊而又無奈的臉龐,高興心中暗道︰“歷史上,你是個英雄,待人寬厚仁和且志向遠大,對北齊更是忠貞不渝,但你的結局卻是那樣的無奈而又悲愴的,常讓人扼腕嘆息。我是專程來踹歷史 轆的,定會改變你的命運!”

    “爹爹,車道山前必有路,您發愁也是無用。還是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才是正理,孩兒可不想被人說是勝之不武。”高興站起身,俊臉上透著強大的自信。

    “好小子,恁的自信?我這就去休息,明日看你如何勝我?”高長恭眼楮一瞪,站起身來就走。

    高興一臉笑意地目送高長恭離去後,正要下去休息,鄭氏已經端著醒酒湯前來。

    看著鄭氏擔心、關切,還略有些責備的眼神,高興心頭溫暖而熨帖,一片溫馨。高興將醒酒湯一口氣喝完,對鄭氏道了晚安勸她下去休息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高興沒有睡覺,照例盤膝坐在chu-ng榻上修煉起來。他通常是用修煉來替代睡覺的,昨夜卻是因為這一陣太過勞累,身體和精神都需要徹底休息和放鬆。

    今日一戰,高興看起來尤有余力,贏得異常輕鬆,實際不然,他已經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潛力。

    蕭摩訶身為將軍,實際上擅長的還是兵器,最出色的是飛鏢。但白天他與高興比斗,因為場地的限制,更因為高興刻意為之,蕭摩訶的飛鏢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殺手,不一定是高手,但他卻可以殺死高手。高興是經受過訓練的超級特工,更是一名優秀的殺手。他所掌握的搏擊技能,無不是為殺人而服務。十數年血與火的職業生涯,高興擁有極其豐富地戰斗經驗,更有非常敏銳的搏殺觸覺。

    蕭摩訶歸陳心切,浮橋一役本就心存不服,對這場戰爭甚是焦急,高興看上去明顯是個孩子,這就讓他從骨子里有了淡淡的輕視。高興正是利用了蕭摩訶如此心里,不斷地游斗,撩撥蕭摩訶,耗費其氣力,並最終抓住機會一擊制勝。

    北風吹,戰鼓擂。

    盱眙城外軍營,鼓聲隆隆,旌旗招展,一派肅殺之氣。昨日早已高興命人搭好了兩座高台,相對四百米而立。高興和高長恭分別立于一座高台上,臉色嚴肅,遙遙相望。

    高台下,兩方與戰的三千多士兵都齊整肅殺地站得筆直,手中去了利刃的長槍緊緊攥著,高興方的士卒手臂上纏著一縷白麻。隨著沉悶而富有節奏的鼓聲,所有人的熱血漸漸被點燃,他們的眼中慢慢涌起激動熱切的血絲,淡淡的煞氣一點點從骨子中激發出來。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高長恭一方士卒的眼中,透著淡淡的殺氣與怒氣。這蓋因高興之過,何解?羨慕嫉妒恨,人之常情。換了英名在外的蘭陵王作統帥,那些士卒是非常高興的,蘭陵王為人寬和,愛兵如子,是士卒們的福音。

    話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高長恭所部正興奮生活美滿時,卻得知高興所部天天吃著大魚大肉,偶有小酒享受,這心里哪能平衡?問詢高長恭,始才得知這酒r-u是高興出的錢,不在財政預算中。高長恭所部仰天長嘆無奈之時,心中對于高興所部則更是積攢了不少怨恨。

    一月過去,兩千人每天一頓r-u食,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奢侈的,耗費極其巨大,但高興卻是毫不在乎,蓋因買單的都是那些大地主大富豪們。如此做也是非常值得的,且看高興所部的將士們一個個膀大腰圓,神完氣足的樣子就要遠超高長恭所部。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一副健壯的身體,如何經受艱苦的訓練,又如何能讓戰力有迅速的提升?

    突然,高長恭方本是緩慢的鼓聲攸的加快了節奏,一下一下如同敲擊在人的心臟,讓人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高興知道,這是高長恭將要發起進攻的訊號。

    “出擊。”高興頭也不回,嚴肅地道。

    “是。”傳令官應了一聲,接著便听見高興方的鼓聲也發生了變化。

    “戰——”尚不棄震天的怒吼聲遠遠傳開。

    “戰!戰!戰!”高興所部盡皆沖天怒吼起來,聲l-ng直沖霄。他們將無頭長槍斜抱懷中,慢慢移動起來。隨著他們緩慢地向前移動,一股強大的氣勢散發出來,並慢慢增強,緩緩逼向高長恭所部。

    “沖鋒。”兩方士卒相距還剩一百米時,高興淡淡地道。

    鼓聲再變,密如驟雨。

    “殺啊——”尚不棄大吼著,所有高興方士卒跟相附和,震天的喊殺聲中夾雜著磅礡的殺氣。高興部慢慢開始加速,步伐齊整,絲毫不見散亂。

    高興部士卒雖然奔跑沖鋒,但整個隊伍卻是如同一個整體般,十分整齊,士卒們啪啪的腳步聲準確地踩踏在鼓點上,鼓聲壯人勢,士氣借鼓聲。

    “槍!”就在兩方相距二十米時,尚不棄大吼道。所有高興方士卒將手中的長槍“唰”的一聲放下來,槍尖沖著敵人,槍尾夾在腋下,雙手緊緊攥著槍身。

    “刺!”兩軍相遇的剎那,尚不棄大喝,聲音冰冷刺骨。

    “殺!”高興部齊喝一聲,殺氣盈天,士氣在剎那間提升到巔峰。

    “噗噗……”“啊啊……”連續密集的聲音響起,一個照面,高長恭部前列的士卒便被高興部士卒沖撞出去,慘叫聲連成一片。

    沖鋒刺擊,如此簡單的動作,在高興的要求下,所有士卒從開始的一天一千多遍到如今的三千遍,這個動作早已融入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的靈魂。因此只是一個照面,高興所部的士卒就將高長恭所部士卒撞了個人仰馬翻,陣型正中開了個大缺口。

    突進了十米左右,高興所部前沖的勢頭才被遏制,兩方陷入了交戰。

    高長恭鎖著眉頭,迅速下達了包抄擠壓的命令。隨著傳令官傳令,旗語與鼓聲的變換,高長恭所部迅速靈活地變換陣型。高長恭部放緩腳步,中部緩緩後退,兩側向上壓進,相互間緊緊靠攏排成密集陣型,時間不長,高興部便被高長恭部包圍並向中間擠壓蠶食。

    雖然如此壓縮高興部,使他們沒有多少活動空間,但高長恭發現,己方士卒倒下的速度依舊遠遠超過對方。己方的士卒,不僅士氣不如人,出手的速度與身體的強悍程度也遜色不少。

    “突。”高興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隨著鼓聲旗號,被包圍的高興部霎時散開,以營為單位,化為六個鋒矢向六個方向突進。

    以點破面,很快,高長恭所部的包圍圈便被高興部扎破隔斷。

    “絞。”

    隨著高興的命令,高興部士卒六個鋒矢相互間迅速合圍,將高長恭部分割成幾部分,慢慢蠶食絞殺起來。

    高長恭沉著臉,不斷地下達著命令,卻始終無法有效地遏制住高興部的殺傷。隨著僵持時間的延續,雙方士卒h-n戰在一起,高長恭部的兵將指揮調度變得越發困難,反觀高興部卻是不然,一個個小團體相互之間相互配合默契有度,飛速地圍剿著高長恭部。

    當看到己方已有二分之一士卒立于戰圈之外,而高興部卻只有三分之一時,高長恭嘆息地搖搖頭,也不說話,徑自下了高台向點將台走去。

    開戰前,高興便與高長恭協定,凡是被擊倒的士卒就視為喪失了戰斗力,自動出局,如若有人違反,軍法處置。

    果然,時間不長,高長恭部便被高興部盡數擊倒,而他們倒地出局的人只有三分之二。

    “咚咚咚”震天的鼓聲自點將台響起,所有士卒迅速集合。只是一通半鼓,高興部兩千名兵將便以集合完畢,而高長恭部卻用了兩通半。明顯的差距讓高長恭在羞愧的同時,對高興訓兵的方法更是好奇起來。

    “報告將軍,第一旅已完成任務,所有士卒集合完畢,請您指示。”鼓聲收歇,尚不棄站在對手大聲稟報著,他的臉s-雖然依舊沒有多少表情,但眼中湛然的光芒和微微顫抖的聲音顯示著他內心的j 動與興奮。

    高興走上台前,掃視著下方滿臉j 動興奮的士卒們,輕輕點了點頭,大聲道︰“稍息。”

    “是!”

    “稍息。”

    “唰。”隨著尚不棄的命令,所有高興部的士卒身體瞬間挺得筆直,眼神直視前方,一臉嚴肅,那整齊的動作讓人側目不已。

    “爹爹。”高興退到高長恭身後。

    高長恭嗯了一聲,走上前,沉著臉,威嚴地掃視了眾士卒一眼後,才看著高興部的士卒們緩緩道︰“將士們,自我來到這盱眙城,已經一個月了。今日的戰斗,我輸了,但是我很高興,也很欣慰。無論是勝方還是敗方,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你們便能夠成長到如此地步,我大齊有望啊,陳*軍何足懼!”

    高長恭頓了頓後接著大聲道︰“陳*軍無恥,無故進攻我大齊,將我們和平的生活破壞殆盡。長江沿岸已有十數郡縣淪落賊寇之手,害得無數同胞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短短的一個月中,盱眙城便涌進超過十萬難民,他們需要你們的護衛,我們的家園,更需要你們的捍衛!從今日起,所有盱眙郡內,無論是原守軍,還是新近招募的豪勇,盡歸高興統轄訓練,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們可以成為我大齊最精銳的戰士,成為我大齊最勇猛偉大的英雄,重現神武皇帝的神威!”

    “神武,神武!”所有將士的j 情再次被點燃,雙目通紅,高舉手中的兵器,嘶聲大吼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 10:12
第十八章 陽平求援


    七月中旬的淮南已經十分潮濕悶熱,卻是蚊子的最愛,而在夜間的草叢裡它們更是猖獗。

    尚不棄緊緊地趴在地面上,眉頭不住輕顫,身上各處傳來的瘙癢和耳邊蚊子嗡嗡的名叫,讓他這個鐵漢難耐非常,心情也有些浮躁,但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看著身前那緊貼在地面上紋絲不動,對肆虐的蚊子似乎毫無所覺,還有些瘦弱單薄的身影,尚不棄心中一陣羞愧。

    從小,尚不棄就渴望成為一名勇敢堅強,優秀的軍人。在盱眙城中三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優秀的軍人。但是自從遇見了面前的少年,尚不棄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自己距離一名優秀的軍人所欠缺的是多麼巨大。

    少年雖然身份高貴,看起來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但他卻更是一名十分優秀的軍人。

    尚不棄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天自己與十個大漢一起,在少年的手中連十招都未走過,就敗下陣來。少年看上去雖然只有十三四歲,一臉稚氣,漂亮的像個女郎,但在戰鬥中他所爆發出來的那磅礴浩瀚的煞氣與殺氣,他那戰鬥中冰冷得能將人凍結的眼神,都讓自己膽寒戰慄。尚不棄十分好奇,更是震驚,那龐大的殺氣,需要多少次殘酷的戰爭與殺戮才能夠積累才能具有的。

    是少年,讓自己明白了一個軍人的職責,他獨特新奇的訓練方式,對待士卒的賞罰分明,殺伐果斷的做事風格,無不讓自己佩服。石梁城外,他只憑區區一人,一聲怒吼,便能將兩萬陳軍嚇退,生擒蕭摩訶,最後更是為他降服,此等英雄事蹟,盱眙士卒誰人不欽佩?即便聲名久遠的巴陵王都對他讚歎有加。

    一個月,名聲赫赫的蘭陵王高長恭敗於少年之手,身臨其境的尚不棄更清楚少年那奇異的編制,曾今看似無聊枯燥的訓練,在爭鬥中起到了多麼巨大的作用。

    尚不棄時常感嘆,老天讓自己遇到了高興,這個改變他一身命運的人。三個月的時間,高興向他詮釋了什麼才是合格優秀的軍人,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優秀的軍人。

    想到此,尚不棄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神漸漸平復下來,忘記了身上傳來的瘙癢,屏蔽了蚊子嘈雜的聒噪聲,他的眼神漸漸銳利堅定起來,緊緊地盯著遠方一百米處的陳*軍大營。

    原本一動不動伏在那裡地高興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一臉微笑,眼中也是帶著笑,看著尚不棄輕輕點了點頭後又轉了過去。

    這是讚賞。尚不棄心中波瀾乍起,自心底湧出一股熱流,剎那間,他渾身的血液漸漸灼熱沸騰,渾身充滿了力量,區區蚊蟲的叮咬再也無法干擾他。

    當啟明星自東方升起時,高興的身體才輕輕動了動,輕聲說道:“撤!”

    尚不棄沒做聲,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小心翼翼地掉轉身形,匍匐著,如同蛇一般飛速向遠方移動。

    高興再次看了陳軍大營一眼後,便不再停留,熟練敏捷地蜿蜒匍匐前進,很快便追上了尚不棄。

    兩人憋了一口氣,直潛行出五百米才從地上站起身來,沒有言語,高興做了個手勢,兩人迅速提起身形,踏著靈巧的步子,迅速向遠方奔去。

    “誰?”

    高興和尚不棄一口氣奔出二十里地,來到一處樹林前才停了下來,兩人剛準備進入,便聽見一聲警惕,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傳來,接著便聽見嘩啦啦一陣響聲後,十數個身穿黑色緊身衣服地漢子,自樹林中奔將出來,迅速將兩人圍住,眼神森冷地看著高興二人。他們手中的弩箭早已上弦,透著森冷寒光的箭矢將高興兩人渾身籠罩起來,濃烈的殺氣讓人背脊汗毛直豎。

    “是我。”高興淡淡地道。

    “將軍。”高興正對面那人臉上一喜,叫了聲,同時一揮手,眾黑衣人都將手中的弩箭收起來,立正站好。

    高興嗯了聲,讚道:“智深,不錯,反應蠻快的。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考慮,跟著你爹學手藝吧,戰場是很危險的。”

    “不,將軍,那些只是奇技淫巧。男兒大丈夫,就該馬革裹屍,征戰沙場,您別再勸我了!”那人約莫二十來歲,面貌雖普通,但卻是一臉剛毅,眸子中透著灼灼的精光,十分堅毅果決。

    高興鄭重地道:“智深,我告訴你多少次了,那些是科學,不是奇技淫巧。你爹那樣的手藝人,雖然地位低下,為讀書人所瞧不起,但正是有了他們,我們的生活才會舒適,社會才會進步。在我眼中,他們比那些個自命清高的儒生,整日只知道吃齋念佛,愚弄百信的所謂得道高僧強上百倍,是我們應該敬佩尊重的人。 ”

    “不,我討厭墨線和刨花的味道,即便我有魯班大師的本事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身份地位的匠人?小蓮之所以跟了別人,我卻對此無能為力,不就是因為我出身寒微,無權無勢嗎?我要跟著將軍征戰沙場,創立功勳,光宗耀祖,這也是我爹希望的。”青年倔強地搖著頭。

    高興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哎,可惜了你的天賦啊,以後你會明白的。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言,但你要記住,你爹只有你一個兒子,我的兵也只有一個叫魯智深。”高興說著,用力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後便走進了樹林。

    魯智深一臉感動地目送著高興走進樹林,激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三個月前,他還是一個憊賴的遊手好閒的不孝子,整日流連賭館妓寨,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墮落街頭,讓魯平傷透了心。三個月後,他卻成為了盱眙最精銳的騎兵大隊的一個班長。

    自從眼睜睜看著妻子被搶去,自己卻無能無力後,魯智深便覺得自己的生命失去了色彩。他恨那屍位素餐的官吏,他恨魯平,沒有給他一個風光的出身,他更恨自己,軟弱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保護,他恨世上的一切。從此,他的世界便沒有了光彩,除了賭博喝酒逛窯子,他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

    那一天,在整個盱眙郡橫行無忌的八爺,就那麼輕鬆地被高興擊敗,灰溜溜的走了,自己也被送入了軍營。當時的魯智深更認為那是地獄,高興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他簡直比盱眙縣令的爪牙秦八八爺還要殘暴可怕。

    頂著太陽站軍姿,在初次乍到的魯智深看來,那豈止是折磨,簡直就是非人的酷刑。他很是“頑強”地違反了軍令,尚不棄毫不客氣,當天就讓他與狗為伍,共進晚餐。一連數日,魯智深都悲劇地與狗同食。那時,他恨透了高興,身體與精神都承受著無與倫比的折磨。

    幾天后,盱眙縣令倒台了,囂張不可一世的秦八爺被殺了頭。當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魯智深哭了,內心深處壓抑了多少年的憤火與屈辱統統宣洩了出來。曾今,那縣令正是幫著內史兒子搶奪他妻子的人,如今高興父子查辦了縣令,等於幫他報了仇,他心中對高興父子很是感激。

    魯智深之所以墮落於斯,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他那妻子的刺激。一次魯智深在街上遇到那女子,興奮地前去相認,不想那女子卻是對自己當前的生活甚是滿意,更是說該早些遇到內史公子。

    為了不與狗爭食,魯智深屈服了,開始認真地參與訓練。慢慢地,他認識到自己曾今的錯誤,將心中的恨與憤全部轉嫁到訓練中來,玩命地訓練。他要出人頭地,他要光宗耀祖。

    五月末,魯智深通過了高興的考核,成為了騎兵中的一員,並且因為出色地完成了訓練任務而擔任了班長。

    此次,魯智深更是跟隨高興秘密出了盱眙城,前來陽平郡幫助王琳抵抗陳*軍。

    陳*軍將北齊長江沿岸的據點全部拔出後,便放緩了攻勢,穩紮穩打,步步推進,同時採取懷柔手段,融合消化被佔領的地區。

    正因為如此,前來圍攻陽平的陳軍只有三萬,王琳憑藉著城中原本的五千守軍和自己的五千殘兵共計一萬人,匯合城中的百姓的力量,才勉強堅守住陽平郡近三個月不失。

    王琳的求援信如同雪片一般發往帝都鄴城,但朝廷派來的援軍卻不見踪影,身側淮州刺史還總是託他後腿。三日前,萬般無奈地王琳只得向不遠的盱眙求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 17:17
第十九章 破處


    “將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高興和尚不棄二人進入樹林,尚不棄才低聲問道。

    “派出一個連的偵察兵,以班為單位,密切注意敵情,隨時向我匯報陳*軍動向。”高興吩咐道。

    “是。”尚不棄領命而去,高興則繼續深入樹林。

    “將軍。”

    近千名身著黑衣勁裝本是坐在地上的漢子見到高興前來,都迅速站起來,立正站好,行禮道。

    高興笑著道:“大家不用多禮,都坐下繼續歇息吧,自打從盱眙城秘密出發,兜了個大圈子,繞到敵人身後,近千里的即行迂迴,咱們還沒好好歇息過呢。 ”說著,他自己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將軍,才千里路,與咱們平日的訓練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個普通士卒,二十歲出頭,長得虎頭虎腦,非常壯碩。

    “嘿,狗娃子,既然你這麼精神,那等咱們回到盱眙城後我給你開個小灶吧,保證讓你滿意!”高興戲謔地看著那青年。

    “對,對,將軍,就該如此。”

    “狗娃子精力實在旺盛,每天都給自己加訓,還經常硬逼著較力。”

    “是啊,狗娃子對於沒能入選特種兵一直耿耿於懷,他一直叫囂著要與特種兵比試,要證明自己給將軍看呢!”

    “是嗎?”高興好奇地問道,盯著名叫狗娃子的那青年。

    狗娃子卻是一下楞住,不知該如何回答,只知道看著高興。

    “狗娃子,快告訴將軍你的想法,你不是一直都想證明自己嗎?”

    “快啊!”其他士卒都急切地提醒著。

    狗娃子臉色一下漲得通紅,眉​​頭皺著,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看著眾人的眼神既是焦急又是無奈。高興還注意到,在他的眼眸深處有著那麼一絲渴望的火熱。

    “姚忠!”高興突然大喝一聲。

    “到!”狗娃子一個激靈,從地上站起來,一個立正站好,身子挺得如同標槍一般筆直。

    “說出你的想法。”高興看著他淡淡的問道。

    “將軍,我……”姚忠即狗娃子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口。

    高興眼睛一瞪,怒罵道:“婆婆媽媽,哪裡有個軍人的模樣,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一邊做俯臥撑去,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是。”姚忠應了一聲,走到一邊執行起命令來。

    “將軍,狗娃子各項訓練成績都很好,您怎麼不讓他進入特種大隊呢?”一個士卒湊到高興面前,輕聲問道,看著高興的目光滿是崇敬,卻是沒有畏懼。

    高興瞥了眼正賣力做著俯臥撑地姚忠,才緩緩地說道:“武紹,你們這一千兄弟,無不是整個盱眙兩萬正規軍中的佼佼者,比起那些特種兵差距其實並不大,你們有沒有怪我沒有讓你們加入特種大隊呢?”

    先前問話的那人即是武紹,忙搖頭答道:“如今我們衣食無憂,又能與將軍征戰沙場,早已心滿意足。若不是將軍,我等早已餓死街頭,感激都來不及,哪裡還敢怪罪於您!”他的眼中充滿了感動,只是在眼眸深處卻有著一絲淡淡的失落。

    高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掃視了周圍近千臉色暗淡的士卒一眼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這裡的所有人都因為沒有進入特種大隊而失落​​,因為那不僅代表著升官發財,更意味著軍人的榮耀。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們能上進我很高興也很欣慰。”

    眾人沉默,除了風吹樹葉簌簌的聲音,只有高興溫和的聲音。

    “兩個月前,我從兩萬士卒中甄選出一千五百人特訓,兩個月後,四百名未完成訓練任務的士卒被刷掉,一百名出色者進入特種大隊,你們剩下的一千人被整編為騎兵團。”

    “兩個月來,你們挺過了嚴格而殘酷的訓練,通過了層層考驗,在我心中你們與特種大隊一樣,是我最優秀的士兵,更是與我一同征戰的兄弟。你們是盱眙城的英雄,是我們家園的守護神,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人!”高興的語氣赤誠,看著眾士卒的目光盡是讚賞。

    眾士卒心中感動,全都激動地看著高興,眼中的目光分外灼熱。就連正做著俯臥撑地姚忠都停頓了下,才接著做起來。

    “你們和特種兵以及盱眙城的普通士卒一樣,都是軍人,你們的職責都是保家衛國,區別只在你們所擅長的方向和執行的任務不同。你們是我高興的兵,是我的驕傲,無須再介懷此事!”

    高興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鄭重地道:“此次我們前來陽平,只為解除陽平之困,協助王琳將軍抵抗陳軍,這將是你們的第一場正式的戰鬥。有戰爭就會有死亡,但我希望所有兄弟都能緊緊跟在我的身後回歸盱眙城,一個都不能少!”

    “將軍!”眾人動情地呼喊著,聲音哽咽著,濃濃的兄弟情義瀰漫在這一片小樹林。

    兩個月裡,高興與他們同食共寢,一起參與訓練。訓練時,高興總是身先士卒,為他們起著表率作用,這也是他們能夠堅持下來那在外人看來完全是非人的虐待式的訓練。

    訓練時,高興非常嚴肅嚴格,甚至是冷酷無情,但在私下裡,他卻是溫和親切,絲毫沒有架子,與眾人打成一片。高興能清楚地叫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詳細地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家庭狀況。

    他們許多人祖祖輩輩都是平民百姓,沒有文化,大多數人連自己的名姓都寫不出,高興為他們請來教書先生,教他們讀書習字,滿足了他們內心深處渴求已久的願望。

    高興不僅是他們的將軍,是他們的老師,是他們的兄弟,更是他們恩人,他們崇拜的偶像。他們敬重他,仰慕他,感激他,可以為他而生,也可以為他而死。

    “將軍,我想通了。”正在這時,姚忠走上前來道。

    “哦?說來聽聽。”高興笑道。

    “以前我想做一名特種兵,但現在我不想了。”姚忠答道。高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職責應該是堅決地服從將軍的命令,認真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守護我們的家園,而不是膚淺地爭名奪利。我錯了,請將軍責罰。”姚忠身體站得筆直,一臉坦然。

    “好,好。”高興站起身來,拍了拍姚忠的肩膀,目光堅定地看著他道:“姚忠,我相信你將會是我手中最為出色的騎兵。”

    “將軍,高娃子定不負你所望,您就拭目以待吧!”姚忠大聲道,聲音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高興輕輕一笑道:“好了,快坐下休息一陣吧,天亮了還有任務呢。這一夜,想必有那些可惡的蚊子騷擾,你們都沒怎麼休息好吧!”

    剛坐下來的狗娃子咧嘴一笑道:“將軍,區區蚊子,就當是磨練我們的意志品質了。再說就咱這健壯如牛的身子,血量充足,定能將蚊子撐死的!”

    高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個狗娃子,平日裡話最多的就是你,剛才叫你說的時候卻是扭扭捏捏,活像個女郎。此時怎麼又活過來了,果真是精力旺盛啊。等回去後我一定給你加訓,我的訓練手段可還多著呢,一定讓你健如猛虎。”

    “不不不,將軍,您饒了我吧!”姚忠連忙擺手,迅速向後退了一段距離。高興那一套殘酷的訓練,雖然他們頑強地堅持了下來,但每每想起來還是感覺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其他士卒都哈哈大笑起來,將林中休憩的飛鳥驚起了一片。

    淮南多丘陵,此時多未被開發,正好讓高興等人藏身。

    一大早,高興便率領著一千騎兵,沿著小路,小心翼翼地來到距離陳*軍大營五十里處,埋伏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後,靜靜地等待著。

    火紅的太陽早已升起,雖然還不到正午,但灼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騰騰的水汽蒸發出來,濕熱難耐。一千騎士卻是毫無所覺一般,靜靜地站在坐騎身邊,嚴肅而警惕地看著前方的高興。

    高興手上正舉著一隻單筒望遠鏡向遠方觀察​​著。這望遠鏡還是前不久高興趕製的,就是以備戰爭的需要。因為工藝還比較落後,所以這只望遠鏡還較為粗糙,只能看清五百米外的景物。

    當高長恭第一次見到望遠鏡時,直接驚得變了臉色。即便是一個稍微具有軍事素養的人,都知道此物對於戰爭的作用,更不必說能征慣戰的高長恭了。高長恭千叮嚀萬囑咐,要求高興一定要保管好望遠鏡的秘密。

    當高長恭問及此物出處時,高興只說偶然所得,卻未說自己乃是專業人士,區區望遠鏡算不得什麼。

    比如說他身後這一千騎兵,清一色的高頭大馬,產自契丹。乃是葉瑾花了大力氣,偷偷從營州來的商人手中收購的,那昂貴的價格讓高興都一陣肉疼。馬不是重點,也不是馬背上的高橋馬鞍,雙馬鐙以及四蹄上的馬蹄鐵,而是馬鞍上懸掛著的弩箭與長弓。

    高興與魯平一同改良製造了諸葛弩,使其射程大大提高,殺傷力更是巨大。同時,高興還將成吉思汗縱橫歐亞大陸的複合弓製造出來,一千騎兵人手一張。

    “順之,消息可靠嗎?”高興淡淡地問道。

    “絕對可靠,本幫的成員早就密切監視這一片了,陳軍運糧軍每次都從此處經過的。監視的人只是路上流浪的乞丐,逃難的平民,陳軍不會為難他們,更不會懷疑他們。”說話之人是個少年,站在高興身後一米處,一身麻衣,上面補著許多補丁,蓬頭垢面,赤著的雙腳上滿是污漬,活脫脫一個乞丐。

    如果你這麼認為,卻是大錯特錯。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張順之,不僅是丐幫的骨幹成員,也是副幫主。三個月過去,他長高了一個頭,身子也壯碩了許多,一雙眸子中精光灼灼,氣息沉凝穩重,絕不是一般的乞丐。

    早在高興將盱眙郡的地主們鬥垮後,張順之便接到了高興的任務,密切關注淮南的各種情況,尤其是陳*軍動向,更要重點關注。

    “嗯。”高興輕嗯了聲,繼續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數百米外的道路。突然,高興眼睛一亮,低聲道:“來了。”

    眾人心神一凜,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向遠處看去。果然,一行數千人的隊伍迤邐而行,在他們之間數百輛馬車,上面裝著鼓鼓囊囊的東西。

    高興緊緊地盯著接近的陳軍,低聲說道:“今日乃是你們的破處之戰,都小心些,不要來個出師未捷身先死,老子可沒空為你們淚滿襟!”

    眾士卒聞之緊張的神情一送,想要說什麼,卻又生怕驚擾到了陳軍,只得強忍住,但看向高興的目光則更是尊敬與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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