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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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71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12
【第二百一十一章】城隍(4)
    天剛亮,我們就敲響了黃財主家的大門。
    這次前來,不像昨天那樣心裡沒譜﹑底氣不足敲了兩下不見有人立即開門,大傻馬上敲門如擂鼓,中氣十足地叫了起來:“開門快點兒”
    “來啦來啦,當心把大門敲壞了”一個老者打著呵欠拉開了一道門縫,“大清早的,你們這是”
    一看開門的正是昨天那狗眼看人低的老管家,而且這老傢伙今天僅僅打開了一道門縫兒,自己又堵在上面,看來根本沒有讓我們進mén的打算,我們就一肚子火氣,沒等他說完,大傻就瞪著眼,氣勢洶洶地叫了起來:“讓開,快點去叫你家主人出來”
    或許是那老管家看到我們這次前來,不像昨天那樣兩手空空,這次卻是背槍帶刀的,而且語氣也沒有昨天那樣客氣,自己不敢阻擋,陪著笑臉說:“幾位軍爺,幾位軍爺這邊請,先喝口茶,我這就去請黃先生”
    我們在客廳裡坐下,非常坦然地喝著茶,等待黃先生出來,這次我們不談岐黃醫術,也不談什麼高僧道長,首先要告訴他的就是,黃小姐的病與城隍爺無關
    “幾位起床甚早啊,有失迎迓,多多包涵”黃先生在那老管家的帶領下,來到客廳。
    “談不上起床,在城隍廟迷糊了一會,就過來了”劉老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鎮得黃先生像是噎著了一樣,伸了下脖子,眼也不眨地盯著我們問道:“你們,你們當真在城隍廟裡過夜了啊?”
    “也沒休息好,陪著城隍爺嘮了半夜。”劉老大依舊心平氣和,故意拿捏著輕鬆平常的腔調兒。
    “啊?這,這城隍爺你們也見到啦?”劉老大越是古井不動,黃先生越是摸不透我們的底細,搞不清我們到底有什麼神通,竟然能在那惡神廟中過夜,而且還說是見到了城隍爺。
    但我們都從黃先生臉上,看出了他的疑慮不信。還沒等他說話,那個不知好歹的管家又插嘴說道:“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可能見到城隍爺?”
    “我說這位管家啊,這黃家的事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黃先生說了算?你沒見過沒聽過的事多了去了”我就是見不得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雖說傳統美德是尊老愛幼,可他也要有被人尊重的樣子不是?
    德高望重這事,好像和年齡也沒有必然的關係,那些日偽漢奸中,上了年紀的傢伙多了去了。
    “老黃你先去忙吧,這兒有我呢”黃先生似乎對管家的冒昧也有些不滿。
    老管家出門時還回頭看了眼我們,滿臉的無辜與無奈。
    “幾位壯士啊,這麼早前來還沒吃早飯吧?要不吃了再談?”黃先生儘管不相信我們真能見到城隍爺,卻也客氣地邀請我們和他一塊共進早餐。
    我們當然不客氣,不是我們在乎一頓早飯,而是通過這種底氣告訴他,治好令媛的病我們心裡有底,你就放心好了——如果無法取得他的信任,要挖壞他家的假山,還真不容易讓他答應的
    早飯時我們稍加解釋,雖然不能完全取得黃先生的信任,至少得到了他對我們挖他家假山的許可。
    來到黃家後院中,看到那座造型峻奇﹑大巧若拙的假山時,我們才知道要是破壞了它,實在可惜。
    不過,千金之財﹑不如一命,黃先生果然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氣,安排眾人按我們的吩咐挖了起來。
    挖有一個時辰左右,就聽有人大聲嚷嚷起來了:“快來看啊,這裡,這裡有個地dòng”
    “好,大家不要再挖了,剩下的事兒j交給我們啦”劉老大招呼一聲,讓那些幫忙的人全部退下,示意我們幾個上前。
    看到其他人等全部退出後院,只有黃先生和老管家在不遠處陪著我們,劉老大就率先接過鐵鍬站在了那個dòng口邊上。
    只見這個假山下面的斜洞,口闊尺許﹑深不見底,似有蘊蘊黑氣從洞內散出。因為早有城隍爺提醒說,黃小姐就是被這洞內之物所迷,我們當然是先入為主,打心眼裡感到它很是詭異嚇人
    “幾位壯士,我看為了安全起見,乾脆丟些火碳進去,活活燒死它算了”黃先生一看到果然從那假山下面挖出來個怪物,就對我們越來越信任了。
    “那樣不行的,黃先生,”劉老大客氣而又果斷地說,“城隍爺特地安排我們,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真的燒死了它,豈不是結冤更深,恐怕以後更難解決啦;更何況這洞裡的情況我們根本不瞭解,萬一燒不到它,反倒惹它發怒,豈不更糟?”
    黃先生本來非常痛恨這個迷他女兒的東西,恨不得活活燒死它。但聽了劉老大的一席話,恍然大悟般連連點頭稱是——要是燒它不死,必將釀成大患啊
    “好好好,冤家宜解不宜結,那就按你們說的辦”黃先生這句話也讓我們不知所措。我們雖然不打算與dòng內邪物為敵,但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更談不上知道如何對付它,要怪只能怪城隍大人吞吞吐吐沒講清楚。
    “劉老大,你說這dòng裡面到底是骷髏僵屍,還是什麼鬼怪精靈啊?”小李看著那個黑漆漆洞口,皺著眉頭問道,“這洞口這麼小,人又鑽不進去,這可如何是好?”
    “小李你真是胡扯,你以為這洞是你家的紅薯窖啊,別說鑽不進去,就是能鑽進去,我們根本對它不知底細,也不能輕易冒險啊”狗蛋對黃小姐沒有什麼非份之想,當然不願一不小心,把小命搭進去。
    “嗯,狗蛋兄弟說的也有道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洞裡有些什麼東西,當然不能粗心大意”劉老大吩咐道,“我看這樣吧,小李你先看著這個洞口,以防那怪物突然沖出來跑掉了,我們幾個先在周圍看看還有沒有其它出口,若是沒有的話,就想辦法把它引出來”
    我們幾個仔細地將周圍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有其它洞口。全部集中在那一個洞口處,考慮著如何下手。
    “這樣如何,黃先生,我看你們家那只小狗還很機靈膽大,叫得很歡,不妨讓它鑽進去試試?”劉老大說。
    “好法子,好法子,我這就叫人去牽它過來”
    很快就將那只小狗牽了過來,把放在洞口,又往洞裡扔了塊ròu骨頭,希望它進去探探路。但那條xiǎo狗一路歡快地來到洞口,沖著洞口嗅了幾下,竟然掙著往外跑,根本不敢進去,連它平時最愛吃的骨頭也不要啦
    “看來這洞裡的傢伙厲害的很呐,狗的鼻子靈,看它那個驚恐的樣子,估計聞到了什麼”劉老大說,“這樣吧,大家都後退幾步,站遠點兒,以防那玩藝兒猛地沖出來,弄得我們措手不及”
    我們幾個立即後退,子彈上膛,裝上槍刺,以防萬一;雖然我們準備不傷它命,以和為貴﹑勸它放手,但誰能保證它也有善心,不害我們呢要知道這洞內的j精怪不但冤氣沖天,而且又有迷人的本領,萬一它對我們痛下毒手,那就麻煩了
    “你們幾個給我掩護好,我過去叫它一下”劉老大安排了一聲,走到洞邊,沖著裡面大聲喊了起來:“喂,裡面的東西聽著,我們知道是你害人家黃小姐的,我是來撮合你們和解的不會傷害你,你就快點出來吧”
    劉老大言畢立即退後,我們也是手持步槍進行瞄準,嚴陣以待﹑以防萬一。
    沒等多時,我們就聞到一股腥臭之氣從那洞中逸出,不用說,肯定是那裡面的精怪出來啦,我們真是又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看來解決此事大有希望,在黃家上下我們吹牛在前,要是空手回歸,那就丟人現眼了;害怕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洞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會不會給我們帶來傷亡
    來不及多想,那股腥臭之氣突然變濃,接著就看到一隻琵琶樣的多足怪物沖了出來,只見它高舉如鉗似的一對利螯,尾部tǐng著一根尖槍樣的東西,氣勢洶洶地沖到洞口,兇神惡煞般的盯著我們
    不用說,這只長達尺餘的東西,它就是一隻寵然大蠍
    以前我們就見過這種東西,想到它尾尖能噴毒霧,我們都有立即射殺它的衝動
    “千萬不要開槍”劉老大盯著那只巨蠍,眼也不眨一下地低聲命令著,“不到萬不得一,絕對不能輕易開槍”
    那只巨蠍雖然惡狠狠地盯著我們,一對利螯沖著我們晃來晃去的進行示威,但它也並未沖來,也未噴出毒霧。想必它既能mí人致病,一定深有靈xìng,也知道我們並無惡意,更明白我們手中武器的厲害
    我們對峙片刻,那巨蠍或許不想和我們nòng個兩敗俱傷,所以慢慢轉身回頭,想要鑽回dòng中。
    “賈山柱你先別走,是城隍爺讓我們來這兒找你的”我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直呼它前世的大名。要知道我們對它一不能開槍,二不能出手相攔,要是它鑽回洞中不出來,事情就不好解決啦。
    那只巨蠍果然大有靈性,我甚至懷疑它能夠聽懂我們的話因為我話音剛落,原本已經進入洞口的它,竟然停住了身子,繼而再次轉身回頭,盯著我們一動不動。
    “劉老大,看你的啦”我趕快用左手推了劉老大一下。
    “哦,是這樣的,賈山柱啊,昨天城隍爺和我們都說了,你和黃小姐的前世恩冤我們已經瞭解,城隍爺的意思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且解不宜結,所以才讓我們前來,希望你們能夠化干戈為玉帛,解開這個孽結”劉老大真誠地說。
    “對了,還有啊,城隍爺還說啦,讓黃家給你賠禮道歉,賠償損失,請你高抬貴手,放了黃小姐吧”小李也跟著摻和起來,他和劉老大都打的是城隍爺的旗號,想必那巨蠍會給城隍大人一個薄面吧
    那只巨蠍的拒絕也在我們預料之中,因為城隍大人早就告訴我們,必須用那千金難買之物賠償於它,才有可能取得它的諒解,至於到底是什麼東西,他老人家卻是沒有點明。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20
【第二百一十二章】夜哭郎(1)
    看到它搖頭擺足,我們都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要想求得人家的原諒,必須得有一定的表示,可我們幾個窮當兵的,步槍倒有幾枝,可惜它取之無益,況且我們也不能送給它,否則軍法不容啊
    站在一旁的黃先生也是顫微微地表示,只要能放過他的女兒,黃金白銀﹑良田廣廈都好商量,或者以後他安排人,每天給它送上幾斤豬什麼的供奉於它
    那只巨蠍聽到我們許了這麼多的東西,竟然一點兒也不動心,搖了搖頭,就要轉身回洞
    急得我們跺腳搓手,就是沒有辦法。黃先生也是伸著手﹑張著嘴不知所措如果我們這次不能讓那巨蠍滿意,恐怕以後再叫它出來,它也不會出來啦
    唉,要怪只能怪那城隍老爺,明明說是要解決此事,需要給它非常貴重的東西,可他老人家偏偏嘴裡半截﹑肚裡半截的不說清楚,而這只巨蠍它又不能口出人言,誰知道什麼東西能打動它啊——金銀之物對於它來講,確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千鈞一髮之際,大傻兄弟突然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從內衣貼身口袋中迅速取出來一個東西,急切地大叫一聲:“且慢回去,你看看這個東西賠給你如何”
    側目一看,大傻兄弟手裡面拿的,卻是一個暗紅色的圓珠樣的東西這個珠子我們見過,它就是我們在前段時間,是在巨蠍體內取出的那只蠍寶(實在對不起各位看官,這個坑挖得太深了,可能有人已經忘記,有關蠍寶之事,詳見【第一百五十九章】牛黃狗寶(1))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只巨蠍回頭看了看大傻手裡的珠子,竟然目不轉睛地愣在了那裡,渾身是一陣顫抖,就是不知道它是害怕還是jī動
    “唉,我說大蠍子老兄啊,兄弟我是個粗人,也不會講什麼大道理,你和黃小姐的事兒,城隍爺都告訴我們啦,你說大老爺們的,這事又過去多少年了,你就是再生氣,這輩子也不可能娶她不是?我看還是按城隍爺說的,這事就算了吧”大傻晃了晃手裡的那顆珠子,“喏,你要是答應和解,這顆珠子就是你的啦”
    “是啊是啊,冤家且解不宜解,這顆珠子可是價值連城﹑千金難買的,聽說是修煉多年蠍子的內丹,有了它你就增加了不少道行啊”小李兄弟只怕那只巨蠍不答應,於是接過話茬信口開河﹑胡吹luàn侃起來。
    說起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黃先生許它黃金白銀﹑良田廣廈它不動心,許它每天幾斤鮮ròu什麼的供奉它它不答應,但看了大傻那顆珠子,那只巨蠍就像是在內心掙扎考慮著一樣一動不動,最後竟然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這一下可真是出人意料,黃先生在一邊緊張得臉上的肌ròu都抖動了起來。不用多說,這麼貴重的東西,大傻會不會捨得啊?要知道有錢難買稀罕物,這個珠子真有可能像小李兄弟說的那樣,是顆能夠提高巨蠍道行的內丹呢
    巨蠍內丹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之寶,正如那城隍爺所說的,實屬千金難買之物想來除了這玩藝兒,其它金銀珠寶什麼東西,對人來講是畢生所求的;但對巨蠍來講,真是身外之物﹑毫無益處。
    “好吧 成交”大傻見那巨蠍點頭,想也不想地把那顆珠子輕輕放到地上,一邊後退一邊說,“以和為貴啊,從此以後各走各路﹑兩不相欠。不過,醜話我可先說到前面,要是你以後再敢糾纏黃小姐,哼哼,這顆珠子我一定會再收回的”
    “對以後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修行,別忘了這顆珠子就是我們打死一個大蠍子而得來的”小李語氣中充滿警告的順著說了兩句。
    那巨蠍連連點頭,快步沖到那顆珠子邊,夾住珠子轉身就跑入洞中,生怕大傻反悔一樣。
    不用說,當天那黃小姐的病就好了大半,雙目恢復清亮﹑精神恢復正常。只是數月來的折磨讓她身體虛弱而已,只需調養將息一段,就一切如常。畢竟老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嘛 病魔雖去,虛弱的身體完全康復,還是需要一些時日的
    這件事雖然過程曲折,結果卻是皆大歡喜。更難得的是,大傻兄弟能夠舍己所愛,用那顆珠子救了黃小姐的病。這讓黃先生感jī涕零﹑惴惴不安,不知何以為報啊
    當我們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過午,黃先生當然是大擺宴席,將我們奉為上賓﹑殷勤招待。
    滿桌佳餚﹑數壇陳釀,我們這些粗人,也不用他費力勸酒,幾個人自是大吃暢飲,好不痛快,黃先生在一邊斟酒連連﹑感jī不盡
    “黃先生啊,為了令媛的病,你也請了不少佛道高人﹑岐黃聖手,他們都沒有治好令媛的病;你為何偏偏相信我們這幾個一不會法術﹑二不懂醫道的粗人呢?而且同意我們破壞那座假山?”劉老大對這點大為不解。
    “哈哈,這一點嘛,不是我黃某人吹牛,帝王將相出身草野﹑英雄高手不問出處,我黃某還真沒有什麼以貌取人的習慣,”黃先生頗為自豪地說,“當然,這跟我以前那件親身經歷的怪事有關,不吃黃蓮不知苦﹑經歷怪事信鬼神呐”
    “親身經歷的怪事?黃先生的意思是說,你也曾經歷過什麼鬼神之事麼?”狗蛋又幹一杯酒,醉眼mí離地問道。
    “嗯,比這件事還要詭異不少還要令人難以置信”黃先生肯定地點點頭說,“你們幾個可曾聽說過夜哭郎麼?哦,也就是莫明其妙﹑經常鬧夜的xiǎo孩子?”
    “這個啊,鬧夜的小孩太多啦,不是小孩有病,就是沒有吃飽,或者是小傢伙睡顛倒,白天睡夠了,夜裡不瞌睡,當然就會鬧個不停啦這算什麼稀奇事兒”大傻滿不在乎地說,“哦,對了,還有比較少見的情況,就是有什麼鬼神一類的東西招惹小孩子,這也並不少見﹑算不上什麼稀奇事啊”
    “哈哈,大傻兄弟說的沒錯,看來黃先生少見多怪啦,這種事兒我們當兵前常見,不定在誰家房前﹑屋後﹑馬路邊,貼張紅紙,上面寫著什麼‘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就是對付這類事兒的”我隨聲附和著。
    “哦,黃先生說的是,小孩子天眼未閉﹑能見鬼神,晚上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鬧夜的事吧?”看來小李對這類事也較瞭解。畢竟鬧夜的小孩,哪個地方沒有啊
    “呵呵,幾位壯士誤會啦,黃某絕對不會錯把粉絲當魚翅﹑披件破衣當龍袍的”黃先生笑著搖了搖頭,“我說的這事兒啊,一是黃某親身經歷的,二是絕對不像你們幾個所說的那樣常見”
    “黃先生在吹牛了啊我事我瞭解不少,小孩鬧夜就那幾種情況,要說詭異嚇人,就是小傢伙那個什麼,那個天眼沒關上,能看到鬼鬼怪怪的東西”大傻喜歡喝急酒,這時已經舌頭都大了,也忘記了長幼有別這事。好在他有大恩與黃家,黃先生並不見怪。
    “哈哈,是這樣啊想不到家財無數﹑養尊處優的黃先生也會有什麼稀奇遭遇,真是讓我們這些走南闖北﹑把腦袋別在繼腰帶上的人意想不到啊”劉老大頗為好奇地說,“幾位兄弟先不要急著下結論,黃先生要是不介意,不妨講來聽聽嘛”
    “是啊是啊,黃先生你就講講唄,也讓我們聽聽小孩鬧夜能有什麼稀奇的”我們幾個聽了劉老大的話,也是立即停杯放筷,想要聽聽那黃先生要底能講出什麼不一樣的怪事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此乃黃某家事,你們切不可外傳哦,”黃先生又抿了一小口酒,慢條斯理的講了起來:
    這事得從我黃某老家說起,黃某不是本地人,是多年前從鄰縣搬到此處的。當年在鄰縣老家時,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全都活潑可愛﹑聰明伶俐,很是討人喜歡。
    可當第三個兒子出生時,小傢伙惹得是全家上上下下﹑jī犬不寧。沒錯,那小子打生下來就是個夜哭郎
    但他這個夜哭郎啊,與其他的夜哭郎還真不一樣
    孩子嘛,都是父母的眼珠子﹑心頭ròu,誰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傢伙哭個不停而不管不問的。不過我家的這個夜哭郎,他可不是像其他xiǎo孩鬧夜那樣,一到晚上聲嘶力竭的哭個不停。
    他的哭鬧啊,卻是時而大聲痛哭﹑涕淚橫流;時而小聲低泣﹑很是傷心。我當時給他找了兩個nǎi媽照料他,肯定是不渴不餓的,如此哭鬧,我懷疑是不是小傢伙先天有什麼疾病什麼的。
    當時給他找了好幾個非常出色的杏林名家,全是行醫幾十年﹑經驗豐富的老先生,但他們仔細看後,全都認為小傢伙非常健康,沒有任何疾病。
    排除了小傢伙有病外,我們就照當地的風俗習慣,nòng了好多的紅紙,寫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讓人到處張貼,甚至分派禮品,讓過路之人專門停步,念上三遍
    這個奇怪的方法,對絕大多數鬧夜的小孩都有奇效,可我家那個夜哭郎,卻是該哭哭﹑該鬧鬧,偏偏不吃這一套
    不用說,這肯定是孩子看到了什麼髒東西,看來有鬼魂什麼的在嚇孩子。我立即重金請了一位“明眼人”,也就是我們當地鼎鼎有名的出馬仙來給瞧瞧。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出馬仙只是到我家看了看,瞧了一眼孩子,就說我家避邪之物甚多,家裡並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而那孩子,也沒有能見妖物的天眼
    我當然很奇怪,這孩子沒病沒災﹑又不渴不餓的,如果又沒有天眼能見鬼魂,那他到底哭鬧什麼?
    但那出馬仙卻是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我,這孩子可是很聰明懂事兒的,說話會比其他小孩要早點,讓我們全家不要擔心,好好撫養他成人,以後會很有出息的;然後就趴在小孩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我也沒聽清楚,反正那小傢伙從那以後就不再鬧夜啦
    從那以後,小傢伙是貪吃貪睡﹑長的很快。加上那出馬仙曾說這孩子聰明懂事說話早,我們全家都非常喜歡他。
    都說小孩是“三翻六坐九爬爬,十個月就會叫大大”,我想這小傢伙就是會說話早點兒,也至少要等到十個月左右吧,可沒想到的是,在他剛剛滿五個月的一天,他就非常流利﹑口齒清楚的來了一句
    五個月的小孩會說話,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但更令人不可想像的是,他開口說話可不是叫聲爹娘那樣簡單他剛開口說了一句,就嚇了全家一大跳,我手中的茶杯也是嘩啦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幾瓣兒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26
【第二百一十三章】夜哭郎(2)
    當時那xiǎo傢伙開口不是喊聲爹娘,而且非常清楚的說了句:“天哪,我這是到底在哪裡啊”
    他娘的,這純是廢話你當然在家裡啦就他這稚稚嫩嫩的一句話,把當時在場的全家人都nòng得愣在了那裡。五個月的xiǎo孩子,他能喊我一聲爹,我就認為他是神童在世啦,沒想到他竟然給我來了那麼一句莫明其妙的話。
    我立即讓奶媽將他放到身邊的床上,十分驚訝而且心情複雜地看著他。這個xiǎo傢伙,躺在chuáng上,嘴裡含著他的小拇指,shǔn得正歡;白白淨淨的小臉,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和那小巧的鼻子,長得確實非常可愛,也與正常小孩毫無二樣
    全家人對這件事都是非常驚慌不已,看來這個孩子確實是有問題的。夫人甚至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個妖孽啊
    就因為他這一句話,其中的一個奶媽當場就表示不幹了。無論工錢如何,她都不願意再帶這個小孩——這也難怪,畢竟一個五個月大的小孩能夠整句說話,就夠出人意料的了,更何況那小傢伙好像如夢方醒一樣,誰知道他是什麼投的胎
    我夫人對這事真是較為害怕的,當即安排管家去請原來那個哄他不鬧夜的出馬仙。結果那出馬仙並未前來,只是捎話與我們,說是那xiǎo孩對我們家沒有任何害處,讓我們不必驚詫擔心。
    最後還是父親發了話,說是不管他是神仙轉世﹑還是鬼怪投胎,現在他都是我黃家的子孫,說不定還是個神童呢而且他老人家還說,聽人講古聖先賢有的還是出生就會說話呢,這說明小孫子必是星宿下凡,將來一定能光宗耀祖
    看到全家為他這句話忙碌了兩天,那小傢伙確實是極為聰明,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言驚人,和正常小兒一樣吃喝拉撒慢慢長大。
    就在他兩歲的時候,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似的,悄悄地對我說:“爹爹,我想回家去看看”
    我心裡是一陣狂跳,他娘的,老子養了你兩年,這不是你家是什麼?
    “小乖乖啊,這不是你的家嗎?你想回到哪裡去啊?”我強忍心中的驚恐,儘量心平氣和地和他jiāo談著。
    “爹爹,這是我的新家,我想回老家去看看”xiǎo傢伙也是一臉平靜,稚嫩的小臉和他那成熟的話根本極不相稱。
    “回老家?你老家在哪裡呀?”我心裡格蹬一下,娘的,xiǎo孩子的老家是什麼?是陰間閻王殿?還是墳墓棺槨中?
    “爹爹,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還會回來的”小傢伙看我一臉的驚愕之色,仰著臉又來了一句。一臉的童真可愛﹑一臉的對父母的依賴,但這一切和他那大人般的語氣真是極不相稱﹑判若兩人。
    “小乖乖啊,你老家到底在什麼地方?能想起來麼?”我強壓心中的驚慌,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以前的家,就在望山鎮孫旗屯呀。”
    望山鎮我知道,就在縣城北三十多華里的地方,但孫旗屯我卻是聞所未聞。畢竟是大山腳下﹑人煙稀少,荒野散戶﹑xiǎo村落的很多,我又沒有去過,當然不太清楚。
    為了弄清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心裡一橫,答應他這兩天準備一下,就帶他去看看。
    當下和全家人一商量,大家也都很支持我的想法,既然這孩子如此異與常人,竟能說出什麼老家來,肯定是他前世的記憶還在,趁早瞭解一下也好。
    暮chūn時節﹑不冷不熱。我找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家丁,由nǎi媽抱著他隨同,一塊坐馬車趕往望山鎮。
    幾經周折打聽,我們在當天下午終於找到了那個深藏在山凹裡的一片小村落。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看來這孩子並非什麼鬼怪投胎,最多只不過是保留些前世的記憶而已,聽人家說這種情況也不少見,可能是沒喝孟婆湯,或喝得太少的緣故
    “小乖乖啊,你說的老家,到底是哪一家啊?”看到小傢伙只顧興奮呢,臉上是笑中帶淚,我們一行人在那小村落裡走了一遍,小傢伙卻並未說到底哪一家才是。
    “我老家並不在村裡面,而是在村後呀”小傢伙jī動地說。
    等我們出了村,村後面是一片荒蕪,漫山遍野的並沒有一戶人家,這時我心裡已經開始沒底啦,同行的幾個夥計也是一臉的驚愕,不知這小傢伙的前世到底是什麼。
    看看天上一抹殘陽﹑天黑不遠,我心裡焦躁起來,甚至後悔帶他尋找什麼老家,要是他前世為人,那還好說;要是萬一他是其它什麼東西投胎,我們此行可就是凶多吉少啦
    “xiǎo乖乖啊,你看天都快黑了,你老家到底在什麼地方啊?”我變得煩躁起來,不耐煩地問道。
    xiǎo傢伙的一句話又如一記驚雷,把我們一行數人愣在了那裡:“唔,快到了,就在前面的山洞裡”
    山洞啊?我的天呐搞了半天,這孩子上輩子真是非妖即怪我真是後悔莫及,看來粗心大意害死人,只聽他說什麼望山鎮孫旗屯,怎麼沒想起來問問他老家到底有些什麼?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啊
    “我說老爺啊,今天實在太晚了,要不,我們先回鎮上休息一晚,明天再來?”一位夥計朝著我頻繁地眨著眼睛說,我當然理解他的意思,無非是和我一樣,怕萬一進入什麼怪洞,讓我們有來無回就晚了
    其他夥計也表示不願意再往前走,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這個孩子五個月就能整句的說話,剛剛兩歲就說要回什麼老家,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但他老家卻不在村內,而是在後面的山洞裡。看到那荒蕪人煙的地方,又恰逢傍晚時分,誰也不願意再往前走。
    正在我們內心掙扎不已的時候,小傢伙又來了一句:“走吧,我老家就在前面那個大洞裡”
    “哦,今天太晚了,我們先回鎮裡住一晚再說”我顧不得xiǎo傢伙渴盼的眼神,立即轉身準備回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心裡算是nòng清楚了這孩子肯定是山裡什麼jīng怪投胎轉世,雖然他一個兩歲小兒今世為人,而且對我還算有些親情,但誰能保證他上輩子的所謂家人能夠放過我們呢?
    要是碰到些喝血吃ròu的主兒,我們跑了大老遠的,不是主動給它們送上mén去麼
    幾個夥計也是憂心忡忡,聽到我的話立即轉身準備回去。
    “啊?大哥那是我大哥”就在我們抬腳起步的時候,小傢伙突然jī動起來,沖著前面大聲叫喊起來,“爹爹,你看,那就是我大哥”
    我回頭一看,山凹中不遠處似有一人,模模糊糊看得不甚清楚,好像是個中年男子我心中不但沒有放鬆,而且更加緊張沉重:要是它前世的大哥能化身人形,豈不是更能說明他們道行非淺?又住在山洞裡,是千年蛇妖?是得道山鬼?還是
    “大虎哥,快過來,我是二虎啊”沒想到小傢伙竟然沖著那人大聲叫了起來,那人抬頭一看,愣了一下,快步向我們走來。
    “大虎二虎?原來是兩隻老虎精啊,完了完了,這下可算完了”我嚇得兩腿發軟,邁不開步子。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跑到我們面前,一臉的不解,非常拘謹而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這位老爺,剛才是你們喊我的麼?”
    那男子看來不過三十歲左右,一臉的憨厚之態,並無煞氣,這讓我們心中稍感安慰。
    “大虎哥,是我呀,是我二虎呀咱娘還好麼?”小傢伙見到那男子,一臉的激動興奮,沖著他大聲叫著,“嫂子呢?她的心疼病好了麼?”
    那個自稱大虎的男子,看到小傢伙自稱二虎,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聽了小傢伙的話眼半張著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是,你是二虎?”說著他眼淚是刷的一下就出來了
    xiǎo傢伙沖出我的懷抱,也是淚流滿面的撲向大虎,摟住他的tuǐ,邊哭邊說:“大哥,是我是我二虎回來啦”
    我們幾個呆呆地愣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裡也是一陣酸楚,不管他們兩個到底是人是怪,就憑他們二人至深的感情來看,也是有情有義的這等有情有義的人或精怪,想來也不會妄殺無辜﹑傷害我們。
    “天快黑了,幾位還是家裡坐吧”大虎擦了擦眼睛,邀請我們前往。
    事已至此,不管前面是龍潭虎穴﹑還是鬼窟妖洞,我們都要硬著頭皮向前走。因為他們要是心存殺機,確實想害我們,我們跑也是跑不掉的;而且看他那個樣子,與一般寒門之子並無二致,加上那自稱二虎的小傢伙,他畢竟這輩子是我的兒子,想來不致於害我xìng命。
    我們幾個跟在他們後面慢騰騰地走著,看到剛才還在自己懷中的兒子,這時竟然由一個陌生人抱著走在前面,我心裡真是難受極了
    心裡惴惴不安的跟隨他們走了一個山洞邊上,我心裡的疑慮是更加沉重。這個山dòng前面一片空地,打掃得乾乾淨淨,dòng口兩邊掛了許多的包穀bāng子和辣椒串等農家物品,山洞左側向陽處還種著一片青菜
    難道虎妖鬼怪的,它們也會伺候莊稼這一套?再說它們本為ròu食,要辣椒包穀有何用處?種青菜又是為何?
    我心裡是疑竇叢生﹑一片茫然,看來只有進洞後慢慢瞭解啦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32
【第二百一十四章】夜哭郎(3)
    這時太陽落山﹑天已微黑,放眼洞內,洞壁上一盞油燈搖曳,發出昏暗的黃光,顯得洞裡的氛圍很是詭異莫測。
    正在我們幾個猶豫不決﹑洞口徘徊的時候,一位年過半百的婦女從洞內出來,只見她粗布藍衫﹑穿戴樸實,與時下農fù一般無二;看到我們來到洞口,反倒是一臉的驚訝之色。
    “娘,這個就是二虎,他們,他們是送二虎來的”大虎向那農婦打扮的人叫了聲娘,就把我那小傢伙抱了過去。
    “你,你是二虎?”那婦女一聽大虎如此說來,雙手竟然顫抖得厲害,眼圈也慢慢變紅了。
    “娘,我是二虎,我就是二虎啊娘”小傢伙撲了過去,對那婦女的親熱勁兒,簡直比對我還要熟悉百倍似的。
    眾目睽睽之下,我的小兒子竟然和那農婦母子相稱﹑抱頭痛哭雖然我心裡早就有所準備,這時也是實在難平靜下來,再加上我對住在山洞裡這一家人的不瞭解,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人是怪的,所以表面上只能是不動聲sè﹑靜觀其變。
    “娘,這是我新爹”小傢伙哭了一會兒,倒也沒有忘記把我介紹給那農婦,指著我說了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但他這麼一說,搞得我很是尷尬:你喊這農婦為娘,而又稱呼我為爹,而且還說我是什麼新爹舊爹的,弄得我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哦,大兄弟你們進來,裡面坐啊”那農婦擦了擦眼淚,很是客氣地請我們裡面坐。我那年僅兩歲的兒子見了那位農婦,竟然連聲叫娘,哭得是一塌糊塗,拉著她的手向洞內走去。
    看到那位大嫂面容慈祥,並沒有絲毫的暴戾之氣,而且她既然稱呼我為大兄弟,我對她也只能以大嫂相稱。
    我順著她的話,很是違心地說道:“大嫂莫要傷心,好在你們母子今日重逢,實是好事啊”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讓你們見笑了,”那位大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很是感動地說,“要不是遇到你這好心的大兄弟,我們母子這輩子真是難以相見啊哦,大兄弟不要誤會,這二虎,呵呵,二虎這輩子當然是你的孩子,我倆的母子情份,只不過是上輩子的事啦”
    “上輩子的事兒?”聽了她的話,我心裡猛地一涼,心裡不由自主的思索著,“看來現在的她一定是鬼無疑了,否則說什麼上輩子來著?”
    看到我的表情,那農婦好像猜到了什麼似的,連忙解釋說:“不要誤會﹑要不誤會啊,是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孩子呀,是我那二虎轉世投胎的”
    她這句話剛說完,跟在我身後的夥計們一陣驚呼,天哪,你對這投胎轉世之事,竟然看得如此稀鬆平常,而且這孩子上輩子是名字叫做二虎﹑還是他本身就是猛虎一隻啊,我們不得而知,你這老婦人,難道是一隻成了jīng的母老虎?
    “這,這,看來我是解釋不清啦,反正我們一家都是好人,這點你們幾個儘管放心”那農婦看來也不知如何解說這件事。
    不過,從她這話來看,至少她們並無害人之意,我心裡稍感放鬆,急切的想要弄個明白:“我說大嫂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瞭解情況;這孩子突然說他老家在孫旗屯,我心裡一時好奇,就帶他來看看,沒想到”
    那大嫂也許看出了我們幾個人的疑慮與擔心,於是趕快安慰我們說:“大兄弟啊,你們幾個快點裡面坐,先簡單吃點飯吧這事兒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不過有一點你們儘管放心,我們一家全都不是歹人,別看我們家窮,但是我們做事憑良心,絕對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謀財害命的事兒”
    這一句讓我們寬慰不少,不管他們一家是人是怪,至少她的這番話算是給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我們今晚在這兒過夜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她那句話似乎說明她們一家是人而不是什麼精怪之物,要不然談什麼良心與謀財之說?
    yù米麵稀飯窩窩頭﹑土豆粉絲大白菜。飯菜雖然清淡粗陋,至少我們不再害怕有什麼性命之憂,加上我們也確實餓了,在他們一家的熱情招呼下,也算是飽餐一頓。
    飯後我們就在洞內而坐,為了今天的事兒聊了起來。
    “呵呵,讓你們幾位受委屈了,吃不好睡不好的。還請不要見怪啊,沒辦法,家裡窮,你們也都看到了”大嫂一臉歉意的對我們說。
    “哪裡哪裡,大嫂你太客氣啦這年頭能吃飽穿暖就已經不錯了”我笑著回答說。因為對我們來說,吃住無所謂,畢竟我們此行不是為了吃喝而來。只要我們安然無恙,而且能搞清那個二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就謝天謝地﹑非常滿意啦。
    “對了,二虎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客套完畢,我也就直入正題,“還有啊,大嫂,你怎麼就相信二虎確實是你的孩子呢?”
    “唉,說起這事兒啊,真是一言難盡;這還得從二虎他爹,哦,不是大兄弟你啊,這樣說吧,這事兒還得從大虎他爹說起”那大嫂歎了口氣,接著說,“我們一家人,原來也在山前孫旗屯裡面住,是後來被村裡人趕到這裡的,要不然誰願意住在這個鬼地方啊”
    “大嫂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一家和孫旗屯裡的人也都是鄉里鄉親的?”對我來講,首先要試探出他們一家到底是人是怪才放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何止是鄉里鄉親的?村子裡的人絕大部份都和我們同姓,都姓孫,說起來還是同祖同宗的呢”那大嫂搖了搖頭,“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無情,實在是大虎他爹,當年給村裡的人帶來了不少禍害呀,人家把我們一家趕到這裡,也算是被逼無奈”
    表面風波不起﹑內心寬慰不已我總算知道了他們一家的初步情況,至少他們並不是什麼精怪妖邪,而是和我們一樣,也是正常人啊,怪不得他們在洞前種田種菜的這也讓我放心了好多,集中話題想要瞭解那個二虎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回事啊大嫂,按說你們都在一個屯子裡,同為孫家後代,他們不應該這樣做啊,住在這裡畢竟是出入不便的”我再次切入正題,“還有,我真沒明白,你們怎麼知道我這個孩子就是二虎轉世呢?”
    “大兄弟啊,嫂子我不瞞你的,大虎他爹生前就說過,二虎這孩子命中註定就是夭折之命,不會活到七老八十的;但他一定靈識不泯﹑會記得前生之事,我們母子二人還有見面之日沒想到這麼快啊,我還以為得個十年八年的呢”
    “那大虎他爹竟然能知身後之事。真是個活神仙啊就是可惜好人不長命”我心裡是驚愕不已,如果能預測到身後事,不是神仙在世,又是什麼?但他有如此能耐,他們一家又怎麼會被親鄰趕到荒山野洞裡呢?
    那大嫂一聲苦笑:“他活著的時候,人們倒是送他綽號叫做活神仙。但他要真是什麼活神仙,我們全家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的”提起他家的遭遇,大嫂又不禁落下淚來。
    “大嫂,他既然能夠掐算出二虎的前世今生,而且號稱活神仙,看來他在世時的確是神通不小;那麼他怎麼可能給村裡人帶來什麼危害呢?”她的話又jī起了我的好奇之心:按理說這樣的人一定聞名鄉里﹑求者雲集,替人消災解難﹑化厄解困的,應該是造福一方才對,怎麼可能給村裡人帶來什麼禍害呢?而且最後竟然被村裡人把他們全家都趕出村外?
    “他呀,活著時好吃懶做,種田怕累﹑其他不會;就有一樣,整天熱衷於燒香上供﹑請神招鬼那一套”大嫂長歎一聲,“當初只以為他只是瞎折騰而已,誰知道他後來還真請來一尊大神,附在他身上給人看病驅鬼什麼的”
    “那,他給人看病驅鬼靈不靈驗啊?”
    “靈驗倒是靈驗的很,要不然人們怎麼會送給他一個活神仙的綽號啊”
    “那這是好事啊,行善積德﹑福蔭子孫,一般人還沒這本事呢,我看很多不怎麼樣的神漢半仙的,家裡都很富裕著呢”我嘴裡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想的是,你家那個死鬼,肯定是利用那神通做了什麼壞事,我早就聽說有些道德敗壞﹑居心不良的個別神漢,騙財騙色﹑敲詐勒索,甚至故意養鬼害人,然後再裝模做樣的去給人家消災驅鬼什麼的。否則你們一家也不會被同姓村民趕出村外啊。
    “唉,我家那口子,雖然好吃懶做,心底兒倒是不壞的。自從他無意中請到了那個大神附身,還真是給人家解決了不少問題呢給人家驅個孤魂野鬼,治個蹊蹺邪病什麼的,當時在我們整個望山鎮都很有名氣的”提起她那死去的丈夫,她倒是滿臉的欣慰與自豪。
    “我說大嫂啊,你這麼一說,我就更不理解了。既然他有那本事,又造福不少百姓,按說村民們應該是知恩圖報﹑感恩戴德才是,”後面的話我不宜直言,而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說道,“而且剛才你還說什麼,他給村裡人帶來不少禍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豈不是有點矛盾嗎?”
    “大兄弟啊,隔行如隔山,你不幹這行,根本不瞭解這行的門道”那大嫂擺了擺手,“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各行都有各行害啊”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37
  【第二百一十五章】夜哭郎(4)
    “哦?還有這等事兒?那大哥後來是被它反噬了還是怎麼回事?”聽了那大嫂的話我大吃一驚,怪不得那些神漢巫婆們,很多人當初風光無限,但後來的結果多是五弊三缺犯其一,鰥寡孤獨殘更不少見,但真正被反噬丟命的,其實也並不多見,不知道大虎他爹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唉,要是大虎他爹只是被那東西反噬,結果也比這強些,至少我們全家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大嫂提起往事,仍然沉浸在傷心之中,面容中似乎還帶有一絲的後怕之情,擦了擦眼淚繼續說,“其實**那行,害處可真不小;因為他們那些人請來附體顯靈的,哪裡會有什麼上仙正神,要真是八dòng真仙﹑如來觀音的,他們怎麼還需要借助一個傀儡做善事呢?”
    “大嫂的意思是,像他們那些請神附體的人,請來的並不一定是什麼正神?”
    “正神?不過是一些多年老鬼﹑j精怪邪物什麼的東西,不老老實實的修真悟道,想走修行的捷徑罷了”大嫂滿臉的鄙夷憤恨之色,“它們只不過是想通過一些特殊的人做為代言,想要在人間積德行善,提高自己的功德道行而已”
    “別管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管它們的目的怎樣,只要它們能幫人消災解難﹑化厄解困,也算是好事啊,我認為離了那些神神怪怪們,有些事還真不好處理呢”
    “大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附人顯靈的精怪之物,肯定也有部份是真心向善,想通過治病救人來提高修為的;但也有相當一部份,它們做的好事遠沒有做的壞事多;更有差勁兒的東西,它們附體顯靈﹑讓人相信後,根本就不打算做好事,而是想走些歪門邪道的去害人”
    “大嫂,這事我確實以前沒聽說過,可能真是隔行如隔山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大嫂能不能詳細的講講呢?還有啊,就是有關二虎的事,大嫂以前是怎麼知道的呢?”
    “好吧,反正這時沒啥事兒,”大嫂起身撥了撥昏暗的油燈,很是簡單地給我們講了講事情的大致情況:
    當時大虎他爹請到那個害人精上身時,我們全家還是很高興的。它先是給我們全家都看了一遍,對我們家每個人的過去之事,講得分毫不差,讓我們全家是深信不疑。
    當然,它也不是報喜不報擾,還向我們透lù說,我家二兒子,喏,也就是這個二虎,說是他和我有二世母子之緣,二虎他卻是命中註定難以長壽,二十歲前一定會撒手而去;但他靈識不滅,再次投胎為人時,會還記得我這個母親
    誒,這事兒不提也罷。那個東西取得我們全家的信任以後,大虎他爹也就開始給人家看個邪病﹑驅個小鬼什麼的,倒也非常靈驗。
    不到一年,大虎他爹的名聲在我們這一片就叫響啦,甚至有人開始給他送個活神仙的綽號就連鎮上的大戶人家,有個什麼奇事怪病的,還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請他。
    可惜好景不長,慢慢的人家都發現了一個怪事,就是凡是大虎他爹去過的人家,原來的xiǎo病xiǎo災的是解決了不假,但他走後,只要是那家有小男孩的,那男孩全部都會得上一種怪病。
    後來人家悄悄地找其他半仙一看,說是大虎他爹搞的鬼,說是攝取了男孩的純陽之氣;如果一家這樣說還就算了,可惜的是家家都有這種情況,而且找了幾個神漢半仙的,全部把問題指向大虎他爹。
    這時我們才慢慢意識到問題可能真的出在大虎他爹身上,也就是附在大虎他爹身上的那個大仙。
    大虎他爹當然是焚香相問,結果那大仙不但承認此事,而且威脅說,要大虎他爹天天都要給它找個八歲以內的男孩兒,它要攝取他們的純陽之氣進行修煉,否則就讓我們全家不得安寧
    別說我這個fù道人家心軟,就是大虎他爹也不願意如此害人哪。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啊,做這事還談什麼修煉?絕對是祝害人家﹑喪盡天良
    這時我們也意識到了那個附體的大神,看來絕不對是個什麼好東西因為我們也不敢得罪於它,只能燒香上供的求它離開
    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確實不假,更何況大虎他爹請到的,根本不是什麼積德行善的好東西呢
    任憑我們好話說盡,又是燒香許願﹑又是三牲供奉的,它就是賴在我們家不走了,不但不願意離去,而且開始威脅大虎他爹,說是再不按它的要求去做,它就要施展**,讓我們全家一個個不得好死。
    雖然說是馬瘦máo長﹑人窮志短,但我們全家還不願意助紂為虐的去禍害人家,更何況都是些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鄰呢
    我當然也不願意大虎他爹一直受制于它,於是就悄悄地找了兩個比較厲害的神漢,看看他們能不能幫我們驅走那個害人jīng,就算是退一步來講,哪怕是從中說和說和,給我們協調一下,讓它離開也好啊
    說來也真是好笑,大虎他爹本來是替人看病驅邪的人,結果反倒要請同行來給他看邪病。都說是同行是冤家,別人笑話就笑話吧,只要讓我們全家過上無憂無慮的正常生活,我們也都認了。
    可惜的是,附在大虎身上的那個邪物,倒還真有些本事,我請的那兩個神漢,到我家大mén口就不敢再往前走,說是我們家住有大邪,他們真的不敢上前。
    一個兩個這樣說,我還以為是同行相忌,人家不願意給我們幫忙,想要看我家的笑話。可後來我又請了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出馬仙來看,那出馬仙到我們家也穿宅越院坐在了堂屋。我這認為這次總算找到了能夠解決問題的人來,心裡是一陣欣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方圓幾十裡都有名氣的出馬仙,在我們家還沒坐一會兒,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請求大虎他爹放它一馬,說是再也不敢到這兒來管閒事
    事情到了那個地步,我們全家才算是真正的亂了方寸,雖然心急如焚,可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令人最為害怕的事終於來了,大虎他爹竟然完全被那個邪物控制,整個人就像不認識我們一樣,不顧我們的苦苦勸阻,一個勁兒地在外面逛dàng,甚至挨家挨戶的敲人家的門,想要接近人家的小孩子
    就這樣,大虎他爹由以前人人見了笑臉相迎的活神仙,突然變成了人們唯恐避之不及的害人精
    但是,那個附在大虎他爹身上的邪物,不但不罷手離去,反而是變本加厲地害人;大虎他爹被它nòng得如同行屍走ròu一般,根本看也不看我們一眼,不分白天黑夜地去敲有xiǎo孩人家的大mén
    想也不用多想,他給我們周圍的親鄰帶來了多大的危害啊,搞得是人心慌慌的,近門的親戚也和我們斷絕了來往,像是避瘟神一樣的躲避著我們。
    後來,全村人也算是實在走投無路,把我們全家趕出了村子。我們也知道自己對不起人家,只能搬到村後的這個小山洞裡先住下,好在這個洞背風向陽,裡面也很寬敞平整,比我們蓋的草房子住的還好些,所以一直住到現在。
    最後大虎他爹實在是被那東西逼得沒辦法,趁著短暫的清醒機會,跳進池塘自殺了
    那大嫂他家全家倒也通情達理,見過二虎後,又勸他還是跟我回家。從那以後我們兩家也是不斷來往,只是後來由於生意的緣故,我們搬離原地,到了這個地方安家落戶了。
    聽黃先生講了這裡,我們幾個也是感歎不已。看來凡事必須依靠自己,不能輕易借人勢力。想當年東北奉系張大帥張作霖,想借助日本的勢力對付其他派系,最後被小日本炸死于皇姑屯,也算是借勢不成被反噬吧
    因為大傻兄弟用那顆蠍寶治好了黃小姐的病,黃先生也是非常仗義,給我們所在的團捐獻了許多糧米衣物。我們因為此事還得到了團長的表揚,並專門擺下宴席以示慶賀。
    至於小李兄弟,在劉老大的建議下,並沒有立即入贅黃家作一個上門女婿,而是表示國難當頭,鬼子不走何以家為還是跟我們一塊向前線開赴。
    戰爭年代,能有兩三天的休整已是非常難得。自從小日本偷襲珍珠港以後,美國橫下心來全力抗日,至今已近三載。雖然在華日軍仍舊凶窮極惡,但事實上他們已到了強弩之末的階段。兵力的後繼無力,使得他們更加注重偽軍了。
    因為我們團屢立戰功,又加上上繳不少黃金白銀,換來了無數精良先進的美式裝力,我們團在所屬集團軍甚有名氣,上峰自是不容我們這把利刃閒置太久,剛忙完黃家的怪事,就接到上峰的急電命令,要我們團立即開撥,趕往某地集結,配合大部隊完成集團作戰任務。
    亂世之秋,冤魂遍地;魍魅魑魎,橫行人間。我們此行,面對的不但但是兇殘的日偽軍隊,而且親身經歷了幾件不可思議的怪事。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41
【第二百一十六章】鬼差(1)
    此次會戰,我們團沒有擔任正面攻堅任務,而是奉命秘守在某山高地,以攔截可能出現的增援之敵,並切斷敵人的後路。
    聽著遠處隆隆的炮聲,我們一個個熱血沸騰,雖然上峰他們最不希望出現增援之敵,以免打luàn他們的作戰佈署,延遲攻城速度,但我們卻是巴不得有日軍經過我們的封鎖線前來增援,也好讓我們殺敵立功。
    距發起總攻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晝夜,我們卻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增援之敵從山下經過。想到兄弟部隊在前線酐暢淋漓的拼命殺敵,而作為裝備jīng良的我們團,卻貓在山林中無所事事,心裡當然是非常焦急,一個個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即下山奔赴戰場。
    焦急歸焦急,但我們深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準繩,並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埋伏在山林中守株待兔,等待可能出現的增援日軍,出現在通往前線必經的山下小路上。
    那天亥時時分,銀盤似的一輪圓月已經升到樹稍高,照得山下的小路十分清晰。如果再沒有什麼情況,按照團長的命令,除了輪值的偵察連及相關哨兵,其他各營士兵就可以就地休息。
    “彥真哥,你說我們這次窩囊不窩囊,安排我們在這個鬼地方守著,都快兩天了,連個鬼máo也沒看到,要是今夜沒什麼情況,估計那邊戰鬥就該結束啦”大傻趴在我身邊小聲說道,“你說我們團長是不是得罪了上司,怕我們搶功還是咋的?在這兒都等這麼長時間了,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噓——大傻你這個烏鴉嘴,你看看下面是什麼?”還沒等我說話,小李就示意我們安靜,急切地說,“前面那些哨兵是幹什麼吃的xiǎo鬼子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也沒見他們吱一聲”
    朦朧的月光下,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一隊士兵,正沿著山間小道向上mō來。就是因為太遠,又加上月光再亮,畢竟不如白天,我們也看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不是小日本。
    “別胡說,那麼多崗哨不可能眼睜睜地放小鬼子上來的,說不定是兄弟部隊前來增援我們呢”我xiǎo聲說道,兩眼緊緊地盯著下面那些模模糊糊的隊伍。
    等到他們穿過山林,出現在空dàngdàng的山路上時,模糊的人影就慢慢變清了些,從他們的穿戴來看,極有可能是日本鬼子。
    我們都不敢擅自作主,沒有上峰的命令,只能瞄準進行準備,不能冒然開槍,以免打草驚蛇,提前暴lù自己。
    “快,去報告劉老大,是不是要請示團長才能開火”我壓低嗓子推了推身邊的xiǎo李兄弟。
    “好,你們先不要開槍啊”小李立即起身。不一會兒,小李就帶著劉老大出現在我們身邊。
    “你們幾個是不是沒睡醒啊,還是怎麼回事?哪裡會有什麼小日本你以為前面的哨兵是瞎子啊”劉老大氣呼呼地說,“要是有鬼子的增援部隊,上峰一定會提前下命令讓我們準備的,小日本又不是什麼天兵天將,哪能有這個本事,直接摸到我們跟前”
    劉老大這一席話說的也沒錯,要是有增援部隊上來,不要說上峰會電告我們提前準備,就是我們團所設的那些明崗暗哨的,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悄悄接近我們而無動於衷啊
    “別指望他們啦,劉老大你看看,xiǎo鬼子就在下面,離我們越來越近啦”我回頭沖著劉老大說了一句,事實勝於胡扯,要不是我們幾個提前發現,說不定團部都被小鬼子端掉了。
    “在哪兒,小鬼子在哪兒?”劉老大看著前面沖著我和小李叫了起來。
    “那不是?”我回身指著下面,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因為下面山路上那隊鬼子確實不見了。
    “這?報告營長,剛才的情況我們幾個全都有見,絕對沒有謊報軍情”軍法無情,我再也不敢以平常的稱呼叫劉老大,而是非常鄭重地向他報告。
    大傻和小李他們幾個也表示剛才都有看到。劉老大沉默了一下,看到我們嚴肅的樣子,知道我們並沒有說謊騙人,於是和我們並肩而站,兩眼直視下面的那條山路。
    沒過多久,那隊鬼子果然又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真是奇怪,難道剛才我們驚動了他們,但就算那樣,小路兩邊也沒有什麼可以隱藏的地方啊,沒等我們幾個開口,劉老大就做了一下噤聲的動作,兩眼死死的盯著下面。
    這一下我心裡總算一顆石頭落了地,你劉老大這回可是看清楚了,我們幾個不但沒有謊報軍情,而且還算立下大功,要不是我們提前發現,哼哼,按照上面的命令,我們就地休息後,等他們全都悄無聲息地mō了上來,我們團這次說不定會有滅頂之災的。
    “劉老大,要不要開槍?”大傻急不可待地問道。
    “開你個頭啊,你們幾個好好看看再說”劉老大非常沉重地xiǎo聲說道。
    按說他們已經進入了我們的有效射程,劉老大這時還不讓開槍,難道要讓我們放下居高臨下的射擊優勢不用,而和他們小鬼子拼刺刀麼?
    這時我們已經確實從下面摸上來的那隊士兵確實就是小日本無疑。如果我們再不開槍,就會讓我們失去地理位置的優勢。我簡直懷疑劉老大今晚是不是喝多了
    “你們幾個好好看看,看看下面那些人會不會害怕我們開槍”劉老大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之意。
    不怕我們開槍?哼,就算是他們裝備再厲害,也不可能擋住我們的子彈啊我很是不解地仔細看了看離我們越來越近的那隊日本士兵。
    那些xiǎo日本距離我們不過百尺左右,這一下我們幾個都看清楚了。看清楚的結果是我們不但沒有瞄準開槍,而且愣在了那裡一動不動,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因為從軍服來看,對方確實是日本鬼子無疑。但這隊小日本,一個個呆呆地向上走著,顯得非常笨拙,而且手無寸鐵,全都赤手空拳地向我們走來。
    更重要的是,那些小日本,很多是缺胳膊斷tuǐ的,甚至有幾個腦袋都不是囫圇的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隊日本兵就沿著xiǎo路向左而去,在離我們不到五十尺的距離,與我們擦肩而過。
    我們的左邊,是一個不大的峽谷,因為作戰命令較急,我們還未曾仔細看過,也不知那下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沒有人說話,我們幾個全都愣在了那裡,直到那隊小日本消失好久,我們才如夢方醒般反應過來。
    “劉老大,剛才,剛才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他們是鬼魂嗎?”xiǎo李首先打破了我們的沉默。
    “難說啊,他們又沒到我跟前讓我看清楚,我怎麼知道是人是鬼?這峽谷裡面,難道是小鬼子的秘密基地不成?”劉老大安慰我們說,“別多想了,沒事兒就好,大不了天明我們抽空去瞧瞧”
    我們熬了半宿,也沒發現有什麼其它情況,只得無奈地就地休息了一會兒。等到天亮的時候,團長宣佈,由於前方敵軍中偽軍占多數,戰鬥力較弱,日軍並未增援,現已大獲全勝。我們團可以就地駐守,等待命令。
    作戰任務解除,無論我們怎麼想都是徒勞。既然就地駐守,不是臨時潛伏,團長就命令各營開始伐木砍柴,搭建些簡易營房。
    營房搭建完畢,劉老大又找到團長,將我們昨夜發現的情況一五一十的作了彙報。團長考慮片刻,反正近來無事,又加上以前我們退守深山時,曾經發現過紅巾軍的寶藏,於是就同意劉老大的建議,chōu調一個連由劉老大親自帶隊到那峽谷中去打探一番。
    像這種情況,當然還是我們連出馬比較合適,一是當初發現紅巾軍寶藏的我們幾個都在一塊,二是營長正好是見多識廣﹑足智多謀的劉子勝,
    當天下午,我們連又士氣高昂起來,雖然這次戰鬥我們團都沒有份兒,可以說是一彈未發﹑身無寸功,但昨夜的偶然發現,似乎又給了我們一次大顯身手的機會。
    因為我們早就有一定的進山探dòng的相關經驗,知道人跡罕至的地方,情況複雜﹑難以預計,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特別是要有充足的食品飲水和照明設備,所以當我們作好相關的準備工作時,已經夕陽西下﹑日薄西山了,只能等到明天一早出發。
    第二天早上,我們早早吃過飯,發現天公作美,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正是我們抖擻jīng神下到峽谷中的去的好時機。
    我們連一百多人沿著緩坡慢慢向下。這道峽谷,看似不大,卻是較深。到處是林木森森﹑荊棘遍地,放眼望去,四周並沒有什麼行人走過的痕跡。
    “劉老大,昨天那些人分明是下到這峽谷裡面了,怎麼連個印子也沒有啊?”大傻和xiǎo李兩個四處溜達了一番,氣喘吁吁地追上我們,很是驚奇地問道,“我倆仔細的看過了,這附近連一個草芽子都沒破壞,根本就沒人來過”
    “也難說,既然我們都走到這啦,離穀底也並不遠,乾脆走到底看看再說吧”劉老大話音剛落,突然從下面升騰起來一股如煙似霧的東西,飄飄渺渺的彌漫上來,眨眼間罩在我們頭頂,就像一口大鐵鍋扣在了上面,剛才還紅日高照的,刹那間我們就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就地臥倒,不准luàn動”劉老大情急聲高,厲聲叫道,“不要開槍,裝上刺刀”
    一股冷風吹過,凍得我渾身一個jī靈,mō索著裝上刺刀,嚴陣以待。努力的睜大眼睛,四周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又怕開槍誤傷弟兄,只能端著槍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不知等待我們的到底是什麼。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44
【第二百一十七章】鬼差(2)
    說實話,這風雪雷電﹑雨霧冰雹什麼的,純屬正常天象。我們雖然不明其理,但對這種亙古不變的自然現象也是視若吃飯穿衣;不過今天這種突如其來的濃霧,卻讓我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呆呆而立。
    這股濃霧,不但來得突然,而且濃厚得如同一塊黑布méng住了我們的眼睛一般,如果不是剛開始我們親眼看到那團濃霧的升騰過程,我真會懷疑是自己突得怪病﹑兩眼變盲。
    因為現在我瞪得眼珠生疼,就是什麼也看不到,只感到周圍是漆黑一團,伸不見掌﹑握不見拳
    “劉老大,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現在我們想回去也看不清路,這可如何是好?”狗蛋聲音顫抖著首先發問。
    “劉老大你在哪兒?我是不是瞎啦?這下可完蛋了,兄弟我再也看不見東西了啊”大傻又驚又怒又害怕地喊叫著,在這道峽谷內回音四起﹑連綿不絕。
    “大傻兄弟,各位弟兄們大家千萬不要慌﹑不要怕,更不要luàn說luàn動你們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劉老大不愧是我們的主心骨兒,臨危不懼﹑遇亂不驚,十分沉著冷靜地叫道,“這種霧叫做坨坨霧,來得急散得快,就是太濃了一點兒,估計一會兒就沒有啦,弟兄們千萬不要自luàn陣腳,不要誤傷弟兄,注意腳下防滑”
    坨坨霧?這種現象在老家時我也曾聽人說過,並且曾經親身經歷過一次。
    所謂坨坨霧,我們那個地方也叫團霧或鬼霧,這種霧確實非常詭異難測,不管天氣如何,也不論季節時辰,甚至是陽光高照的上午,明明是晴空萬里﹑視野開闊,眨眼間一團濃霧罩在身邊,根本讓人無法判斷這霧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這坨坨霧不但來得神鬼莫測﹑瞬息彌漫,而且簡直像是在玩障眼法一樣,刹那間將人變得如同瞎子一般,讓你驚心動魄﹑不敢邁步,只怕一不xiǎo心墜入深淵一樣可怖。
    但這種坨坨霧一般範圍不大,方圓不過十多丈而已,出了這片坨坨霧,外面仍是花紅柳綠﹑陽光燦爛;不過由於我們身處峽谷坡地,一個個又手端刀槍的,自是不能luàn動,萬一失足墜入穀底,或者是發生刺刀誤傷現象,恐怕就不好了。
    “劉老大啊,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了,這坨坨霧我聽人說過的,但應該沒有這樣厲害吧?我剛才都懷疑自己倆眼瞎一對兒啊”大傻聽到劉老大的話,終於放下心來。
    劉老大這樣一說,很多弟兄也都反應了過來,坨坨霧這種東西,很多地方都有的,雖然不常出現,不可能人人見識過,但很多人還是聽說過它的。
    當然,我們聽說過的坨坨霧,它可不是一般常見的大霧。它來得急﹑去得快,範圍﹑濃度大,神秘莫測﹑如同鬼魅,讓人碰到了嚇一大跳,雖說是恐怖駭人,但畢竟是有驚無險﹑並無大礙
    不管如何,至少劉老大的話讓大家明白了,我們這次所遇到的,不過是一種少見的自然現象而已,並沒有什麼實質xìng危險;這坨坨霧來得再快再濃,也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只要我們耐心等待一會兒,它就自行煙消霧散了。
    “哈哈哈,什麼奇聞怪事都讓我們碰上啦,趕明兒打跑了小日本,我也去當個說書的藝人hún飯吃算了”小李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就會扯淡,打跑了小日本,你小李肯定是第一個沖回黃先生家裡,做人家的上門女婿啦”大傻用那顆蠍寶救了黃小姐,算是送給了小李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時也拿出來調侃起來。
    雖然我們這麼多人只聞其聲﹑不見其影地胡吹luàn侃著,但至少我們已經擺脫了不期而至濃霧的驚嚇,全部放下心來,靜等坨坨霧的散去。
    就在大家消除戒心﹑專等霧散的時候,一陣颯颯yīn風襲來,我們就像在大冬天讓人從熱被窩中突然拉出,又當頭潑盆冷水一樣,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脊樑溝是一溜冰涼
    戰友們剛才的談笑風生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我趕快雙手緊握槍支,生怕被人搶走一樣,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看看身邊的情況。
    冷風雖至﹑濃霧未散,我雖然眼睛瞪得發酸發脹,周圍卻仍是漆黑一團,像是用厚棉被méng住了頭一樣,看不到東西,心裡自然又是一陣驚慌。
    “是誰?別碰我不要luàn動啊,掉下去就麻煩啦”狗蛋驚叫一聲,“這時候可不能亂開玩笑,劉老大不是說不讓luàn動嘛”
    他娘的,是哪個hún蛋在趁機搗蛋?剛想到這裡還未開口,我也感覺到眼前似乎站有一人,我趕快向前伸手,想要抓住這個不聽命令﹑沒有眼色的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敢亂開玩笑
    手之所及,空空如也,前面並沒有一點東西但感覺告訴我,眼前確實有一個人站在對面,冷冷地盯著我上下打量個不停。
    “是哪個hún蛋,趕快給老子滾開否則別怪我對不住啦”這個時候膽敢亂竄,一是有違劉老大的命令,二是確實有可能帶來無意中的傷害,我縮回右手,雙手持槍,再次警告道,“自己不要命別拖著老子,再不滾蛋就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啦”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是一片怒駡:
    “是哪個王八蛋不聽命令亂跑亂動的”
    “兄弟不要亂開玩笑哦,小心我的刺刀傷到了你”
    “咦,你跑我身邊幹什麼?不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不用說,幾乎我們連所有的弟兄們都叫了起來,都認為有人跑到自己身邊,站在自己面前。
    這一下,大家叫喊了一遍,全部住口停聲,周圍再次變得針落聽音﹑鴉雀無聲因為就我們連百十個人差不多都在叫駡,這說明根本不可能是一兩個不聽命令的搗蛋鬼在luàn動。再說我們連又沒新兵,誰敢不聽劉老大不讓luàn動的命令?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根本不是我們連的人想到這裡,我立即雙手握槍,用刺刀對著站在我眼前的人猛地刺去。
    刺刀落空,我趕快收回。但眼前的那個人影確確實實的就站在那裡,仍是模模糊糊﹑影影綽綽的不肯離去。
    刀槍不管用,我心裡自然是驚慌不已。要知道我們當兵的,憑的就是刀槍暴力,如果我們手中的武器奈何不了對方,心裡的失落與恐懼自是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頭上炸響:“回去吧,這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你們這些人還是哪裡來哪裡去吧”
    這個聲音,不是從我們身邊發出的,而是像是藏身在坨坨霧半空的人,俯視著我們在低聲喝令,那聲音冰冷得沒有一丁半點兒的溫度,簡直冷得直掉冰渣兒一樣,讓人聽了身上直起jī皮疙瘩,感到那聲音yīn森森的而又威嚴有加,語氣中還似乎帶有一絲絲憐憫的意味。
    “你是誰?是人是鬼,這坨坨霧也是你nòng的嗎?”大傻果然是名副其實的二愣子一個,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叫嚷起來,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一樣。
    “回去吧,這兒真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沒有聽到大傻的叫喊一樣置若罔聞。
    那個聲音剛落,困擾我們的坨坨霧就迅雷不及掩耳般煙消雲散,真是來得急去得快,剛才還如同黑夜,眨眼間又恢復了紅日高照的上午。
    我們róu了róu眼睛,逐漸適應了突然而至的亮光,轉身四顧,發現周圍並無半點異樣,剛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些人全都消聲匿跡,連腳下的一葉青草也沒踩壞。
    “劉老大,剛才那些人到哪兒去啦?怎麼現在連個人影兒也沒瞅著?”大傻四下環顧,傻呼呼地向劉老大問道。
    “你呀,真是個大傻”沒等劉老大回答,狗蛋就指著大傻神秘兮兮地說道,“都經過這麼多怪事兒了,你還沒多個心眼兒啊?什麼人能有這個身手,腳不沾地﹑來去無蹤”
    “等一下,我先說,劉老大啊,你看我們是繼續向前,還是回頭上去啊?”xiǎo李打斷狗蛋的話,急切的問道。
    不用說,那詭異莫測的坨坨霧﹑不懼刀槍的人影和那個冰冷掉渣兒的聲音,讓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我們變得猶豫不決起來,特別是那個yīn森森的聲音,非常明確的要我們離開這裡,說這兒並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
    劉老大抬頭看天,用手指了指上面:“看看,你們都看看,這太陽還沒到正頭頂呢,你們就要打退堂鼓,昨天準備了那麼長時間,我們就溜達這麼一會兒上去,不怕弟兄們笑話啊?一個坨坨霧就把你們嚇成熊包軟蛋了?”
    經過劉老大這樣一jī將,全連一百多人全部又膽壯起來,叫嚷著向下走去。軍人不怕流血不怕死,就怕別人看不起,戰場上槍炮齊鳴﹑血ròu橫飛的時候我們都不退縮,當然不可能被一團濃霧﹑一聲勸阻而嚇退的
    等我們將到谷底之時才發現,也許這個地方真是一片活人禁地,那個言語冰冷者真是在好心的提醒我們不該到此,因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可不是芳草萋萋﹑鳥語huā香的世外桃園,而是一座慘霧愁雲﹑蕭殺荒涼的古城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46
【第二百一十八章】鬼差(3)
    等我們走近一看,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裡,心裡又是驚奇又是害怕。原來這個古城mén,並非是人工所造,而是鬼斧神工﹑渾然天成的一個巨dòngdòng口而已
    這個dòng口,依峽谷峭壁而立,上呈拱形﹑寬達數丈,形狀十分奇巧,加上dòng口輕煙薄霧繚繞,顯得神秘朦朧,遠遠看去,與我們所見的古城城mén很是像似
    “劉老大,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大dòngxiǎodòng﹑奇形怪dòng,我們都見了不少,但像這樣的怪洞,別說見過,甚至連聽說過也沒有啊”小李盯著那個城mén似的dòng口感歎不已,“這個洞裡到底會有些什麼東西,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先別慌,說不定這洞裡會不會也有些什麼黃金白銀的,就像上次發現紅巾軍的寶藏一樣,也是在山洞裡面嘛;要是再立那樣一功,肯定上面又給我們大加犒賞﹑醉上三天”
    “大傻兄弟你醒醒,怎麼大白天的就開始說夢話啦?”小李推了一把大傻,笑嘻嘻地說,“這洞裡面到底住的是白骨成jīng還是千年蛇妖,現象還nòng不清楚,光叫你想好事呢”
    “哈哈,兄弟你怎麼老是怕狼怕虎的?你以為我們這百十號人手裡拿的是燒火棍哪”大傻晃了晃手裡的傢伙,沖劉老大叫了起來,“誒,我說劉老大啊,愣在這兒也看那麼長時間了,我們到底要不要進去嘛?就這樣空手回去,就算團長不訓你,其他弟兄們也會笑話我們啊”
    劉老大沒有說話,而是沖著那個古城mén一樣的dòng口一揮手,帶頭向前走去。
    dòng口距地面有一人來高,我們慢慢的攀爬上去,在dòng口處打量一番,發現這dòng內除了漆黑一團和冷氣沖人之外,並沒有什麼巨蟒大蛇或其它野獸沖出,也就放下心來,向dòng內深處走去。
    走在前面的弟兄們,已經打開了照明燈,慘白的燈光下,我們發現這dòng內並無什麼異常,也沒有聞到野物身上的腥臭之氣,就是dòng壁兩側出現一道道的斷續橫紋,好像是人手抓的一樣。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突然前面一陣輕風吹來,周圍是豁然開朗,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團。抬頭一看,上面竟然出現了暗淡的點點星光,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已經出了那個山洞,來到了開闊的洞外。
    “不可能吧,劉老大,這麼快就天黑了?”xiǎo李狐疑地問道。
    我們入洞之時,太陽剛剛當頭照,最多不過午時而已;這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已經是日落西山﹑繁星滿天了,顯然令人費解。
    “嗯,人家不是說什麼‘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嘛,可能我們在這個黑漆漆的山dòng裡真的走了半天呢。管它什麼時辰,只要出洞就好”狗蛋自做聰明的解釋道。
    當然,狗蛋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我們也就暫時不再考慮天黑天明的問題了。因為我們首先要nòng明白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有沒有危險存在才是最主要的。
    就在大家嘰嘰喳喳地議論不休的時候,狗蛋突然指著前面叫了起來:“大家先別吵,你們看哪兒,前面好像有幾個住家戶,還亮著燈呢”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確實不假,在距我們正前方大約一華里左右的地方,果然出現了幾處微弱的燈光,仔細一瞧,好像是從窗戶裡面透出來的亮光,肯定是有人家居住。
    “嗯,沒錯,可能我們穿過了那個山洞,來到洞外了;那幾家看來不是樵夫就是獵戶走,我們過去瞧瞧再說。”劉老大也不再糾纏于時辰的問題,帶著我們向前走去。
    這下不用再瞎猜luàn想,過去一問人家便可知道。於是我們又打起jīng神,跟著劉老大繼續前進。
    星光照耀之下,前面看似一片坦途,走起來卻是高低不平﹑十分崎嶇。有幾次我差點絆倒在地,讓我不得不xiǎo心起來。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那前面的亮著燈光的幾處人家,卻距我們仍是有一華里的遠近,微弱的燈光仍在朝著我們眨眼睛,好像在嘲笑我們原地踏步一樣。
    “他娘的,真是奇怪了,人家說是看山跑死馬,那是因為山路起伏﹑看著近其實遠,今天這幾戶人家,看著可不是在山上啊,平窪窪的好路,怎麼還沒走到呢?”劉老大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弟兄們,別磨蹭,加把勁兒走快點兒”
    軍令如山,我們顧不得腳下的崎嶇不平與饑渴勞累,幾乎一路xiǎo跑著向那幾戶人家沖去。
    可惜直到我們累得渾身出汗﹑氣喘吁吁的時候,我們仍然沒有跑到目的地,那亮著燈光的幾戶人家好像依然距離我們有一華里的樣子。
    我們都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只聽到一片喘息之聲。因為不用多說,我們心裡都明白,今天我們所遇到的這事兒,看來一定有些玄乎。
    “鬼打牆?”我腦海中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我們今晚遇到了鬼打牆,要不然我們跑了這麼長時間,依照我們平常的行軍速度,現在至少跑有十華里了,怎麼可能一直沒法到達原本離我們只有一華里左右的xiǎo屋呢?
    現在我們舉目四望,那個洞口早已消失不見,而我們所要到達的那幾個住戶,仍然離我們不遠不近的保持在一華里左右的距離。四周yīn風陣陣﹑十分荒涼,真不知我們現在身處何方﹑距離團部有多少路程?
    “我說劉老大啊,看來今晚我們可能遇到鬼打牆了,瞎折騰這麼長時間,讓大家現在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吧”我向劉老大請求說。
    劉老大表示同意。
    還沒等我們坐下,前面那幾戶人家突然全部熄燈,四周是一片黑暗,我們站在茫茫荒野之中,沒有一點方向感。
    “這絕對不是什麼鬼打牆”劉老大聲音雖低,說的卻是斬釘截鐵,“鬼打牆只不過是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給走夜路的人搞個障眼法而已,mí住人讓人原地打轉,實際上並沒有走遠。但我們這次碰到的,卻大不一樣,我們確實跑有十來裡地遠;就在我讓弟兄們加把勁向前跑的時候,我就懷疑遇上了鬼打牆,所以專mén多了個心眼,注意了一下情況,現在我明確地告訴弟兄們,這確實不是鬼打牆”
    “什麼情況啊,劉老大?”聽劉老大說今天我們遇到的事兒不是鬼打牆,我把剛掏出來的乾糧又裝了回去,急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不是鬼打牆?那今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其他的弟兄們也都圍著劉老大,等待著他的解釋。
    “我們剛剛發現那幾家亮著燈的xiǎo屋時,離我們最多不過一裡地左右,但我們跑有至少三四裡地,仍然沒有到達那幾個xiǎo屋的時候,我就懷疑今晚遇上了鬼打牆。但我當時沒有聲張,而是看好指北針,認准方向命令大家跑步前進,現在又跑了近十裡地,那xiǎo屋仍是距我們一裡地左右,而指北針所指的方向沒有任何偏差,也就是說我們並沒有原地打轉”
    “那,那這真是活見鬼了”xiǎo李短短一句話,就讓我們嚇了一跳,再回想一下,我們接近中午時分入dòng,走有不過一個時辰,出dòng後竟然已至深夜,我就感到不妙了。
    “劉老大,你看看時間,現在到底距我們出發有幾個時辰了?”我提醒劉老大先看看時間再說。
    劉老大掏出軍用懷錶,xiǎo李趕快打開照明燈去前去幫忙。
    燈光下,劉老大看了一眼懷錶,抬起頭來lù出滿臉的驚愕之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瞪著眼再次低頭仔細地看了一下,愣在了那裡
    “怎麼了嘛,劉老大?難道天快明瞭麼?”
    “是啊,到底我們走了幾個時辰呀?”
    劉老大愣了片刻,一臉的míhuò不解地說:“這,這才十二點多啊,我們進洞時太陽已到頭頂,起碼也有午時了,在dòng內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又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按說現在應該是未時或申時才對啊”
    “哈哈哈哈劉老大你真能扯,我們至少走了兩個時辰,你的表才十二點多,是不是你的表停啦?”大傻哈哈大笑。
    “表確實沒停,一切正常”劉老大肯定地說,“就算你說的,我們走了兩個時辰,現在也天也不該黑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劉老大,你說剛才亮著燈的那幾個xiǎo屋,是不是故意yin*我們過來的啊?既然你用指北針認准了方向,那我們絕對沒有原地打轉兒的道理;唯一的可能就是,就是那幾個xiǎo屋會動”我xiǎo心翼翼地試探著向劉老大說。
    “嗯,我也覺得奇怪得很,我這軍用懷錶從來就沒壞過,到現在還好好的在走,一直沒停,怎麼可能還是十二點多呢?”劉老大點了點頭,這兩件怪事加起來,讓一向足智多謀的劉老大也頭疼不已。
    “要不,我們趕快吃些東西,還是回去吧看來今天這事兒不對勁兒,還是別再冒險了”狗蛋建議說。
    劉老大招呼大家趕快休息一會兒,吃點乾糧馬上回去。
    這次劉老大看了看時間,又用指北針照了照方向,認准回去的路,就領著我們連一百多個弟兄急急忙忙往回趕。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51
【第二百一十九章】鬼差(4)
    有劉老大軍用指北針的確認方向,我們是不再猶豫,也不再害怕再走錯路,像是急行軍那樣一路狂奔,想要快點兒回到那個外形如同古城門的山洞。
    可惜的是,直跑得我們一個個上氣不接下氣,差不多有十幾裡地遠了,仍然沒有看到那個洞口的半點蹤跡。
    劉老大又瞅了瞅指北針,再次確實方向並無偏差,就發起了戰場衝鋒似的命令:“弟兄們,再堅持一下,沖到dòng口再好好休息”
    其實我們心裡都很清楚,劉老大現在肯定也是緊張了,要是再找不到洞口,把我們這個整編連給領mí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駐地,到時團長一定饒不了他。
    又勉強堅持了幾裡地,我們實在是跑不動了,而且從經驗來判斷,我們應該早就回到那個山洞口,但眼前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沒有指北針,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哪裡會有什麼山洞?
    劉老大也只得命令就地休息一會兒再說。
    “劉老大,這次方向應該沒錯吧?現在往回跑了這麼遠,怎麼還是找不到來時的路啊”小李焦躁地喊了一嗓子。
    抬頭看天,上面仍是有星無月﹑星光幽暗,四周荒草連天﹑寥無人煙極目遠望,似乎有磷光閃爍﹑白霧彌漫;按說現在應該是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分了,可是天空昏暗依舊,根本沒有天亮的丁點兒徵兆
    劉老大又打開照明燈看了看表,這一看不當緊,他驚愕得連嘴巴都合不上了:“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怎麼啦,劉老大?現在差不多快天明了吧五點左右?”xiǎo李問道。
    “這表,這表好好的在轉著,可還是十二點多啊我這表,是團長發給我的,正宗美**用品,從來就沒停過錯過,今天我們跑了幾十裡地,但它還是我們進那山洞不久的時間啊”劉老大喃喃低語。
    這個時候,我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回頭想想,自從我們到了這峽谷之中,一系列的怪事就接二連三:先是出現詭異莫測的坨坨霧;接著是那個冰冷掉渣的聲音警告我們不該繼續前進;然後是在山洞中走不到一個時辰,出洞後竟然發現已至深夜;還有那幾個亮著燈光的人家,讓我們始終不能接近;現在又碰到我們無法找到回去的路,而且正常轉動的表一直停留在我們進洞的時刻
    我們一個個驚心動魄,不知如何是好。像這種詭異的情況,我們從未遇到過,就算是在錯綜複雜的山洞,相信我們也早已摸了出去;可現在我們根本就找不到路,如何才能回到團部?
    如果正宗美**用懷錶已經非常奇怪地失靈,那麼唯一可以給我們指引方向的指北針,現在到底還准不准?能不能令人相信?
    還有一點,那就是本應到了東方發白的黎明時分,可現在仍然如我們剛出洞時一模一樣,根本都沒有鬥轉星移的跡象,這個天,它到底還會不會亮?換句話說,我們這麼多人,會不會看到明天的太陽?
    就在我們議論紛紛﹑亂成一團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驚奇的聲音:“哎呀,你們這些人怎麼到這個地方啦?這是你們活人來的地方麼?”
    回頭一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身穿皂衣的中年漢子,正在向我們走來。
    這裡不是活人來的地方?我心裡猛地一涼,不由自主地想到,不是活人來的地方,那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難道你不是個活人嗎?不是活人又是什麼?鬼魂麼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那個身穿皂衣的中年漢子,只見他身材槐魁偉tǐng拔,面目模糊不清,看著我們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敢問這位大哥,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兄弟這麼多人走了好長時間,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劉老大上前一步,很是客氣地請教對方。
    “哈哈,你們就是再轉上三年,也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啊”那人聲若洪鐘,很是肯定地笑著說。
    “什麼?這位大哥的意思是?這裡是?”劉老大驚恐地問道。
    “這裡是死人才能來的地方,喚作候判台,前面就是冥界酆都啦”那漢子也是驚疑地打量著我們說,“我記得無常大人在陰陽界前曾經提醒你們,不讓你們來的啊?你們怎麼不聽勸告,硬是人間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闖進來?”
    “那,那大哥的意思是,我們這麼多弟兄都變成鬼啦?”劉老大又驚又怕又無奈,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心。
    “鬼?呵呵,你們現在還不配只有經過判官登記發落,你們才能得入鬼籍,才能稱得上是鬼;現在的你們,只不過是些中yīn身而已”那漢子朗聲說道,“其實當初無常大人好意提醒你們,你們竟然不聽;當時我急著送那些鬼魂投胎轉世,也就並沒有在意;沒想到你們這些人當真過來了。這個地方好進不好出,想要找到回去的路,難哪”
    “請問大哥尊姓大名,您為何也到這裡來了?”劉老大抱拳施禮。
    “我叫劉槐,生前也曾當過兵,現在在冥府當差,你們就叫我劉哥吧。既然在此相遇,咱們也算有緣,那就請各位到捨下一敘如何?”那漢子很是爽直。
    既然我們無法回去,而又恰遇鬼差大哥,我們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跟隨那鬼差大哥向前走去。
    有那鬼差劉哥領路,果然大不一樣,沒走多遠,就看見前面燈火輝煌,一座宅院出現在我們面前。
    “哈哈,各位裡面有請,不必客氣,在下生前和各位一樣,也是當兵吃飯﹑拿槍打仗的,只不過是比你們早來一步而已”鬼差劉哥倒是風趣幽默,而且是心直口快,這讓我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放鬆不少。
    這座宅院看似不大,但我們一百多人進去,也並未感到擁擠,我們圍著鬼差劉大哥在院中席地而坐,聽劉老大與他攀談著。
    鬼差大哥看著劉老大問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啊?這裡的酒飯茶水對你們來講有害無益,我也就不客氣了,弟兄們多多包涵﹑不要見怪啊”
    “xiǎo弟姓劉,叫劉子勝,這次得遇大哥,實屬幸運,哪裡還敢見怪啊”
    “劉子勝?哈哈,原來我們都是劉家子孫啊,真是有緣”鬼差大哥一聽,更是對劉老大親切不少。
    “請問大哥,你說那個山洞是什麼?能否煩勞大哥詳細講講啊?”劉老大好奇地問道,這也正是我們所關心的,自然聚jīng會神地聽著。
    “嗯,陰陽有界﹑出入有門,那個山洞,就是分割yīn陽的一個mén戶。洞外屬陽﹑進洞陰,你們穿過那個門戶,已經進入了候判台,也就是中yīn之身暫時停留的地方”鬼差大哥說,“再往前走,就是冥界酆都,經過判官登記發落,就算正式入了鬼籍現在你們只不過是遊魂而已,還算不上是鬼啊,哈哈”
    “哦,怪不得我帶的指北針和懷錶都失靈了呢,原來是這樣子。那麼敢問大哥您在這兒是?”劉老大試探著打聽起來。
    “你那是陽間的東西,在這兒並沒什麼大用;yīn陽兩界的時間和方向是完全不一樣的。至於我嘛,呵呵,生前乃一軍官,不幸殞命沙場;幸得無常大人賞識,推薦我做了一個yīn間的鬼差,也就是個迎來送往的活兒:無常大人勾拘來的鬼魂,由我送到判官處審判發落;需要再入六道﹑投胎轉世的鬼魂,再由我安排他們進入輪回,如此而已”
    “原來如此,大哥此差肯定是忙啊?”劉老大不由得對鬼差大哥越發尊重。
    “哈哈,近來陽間適逢亂世,鬼魂們一個個蜂擁而至,根本不用無常大人勾拘;當然,稍加登記,再送陽間的更多,這不,剛剛我才送一百七十個鬼魂投胎,回來時正好碰到各位兄弟嘛”
    “誒,有件事小弟我就直說啦,”劉老大終於進入了正題,“大哥你看,我們能不能再回陽間啊?這次我領著這麼多弟兄,要是全部不能返陽,給部隊帶來的損失太大啦;如果有錯,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承擔,其他弟兄可否勞煩大哥幫忙?”
    “嗯,我正考慮這事兒呢;按說你們陽壽未盡﹑命不該絕;但你們偏偏誤闖此處,實難輕易回陽啊;不過既然你我相遇,看來緣份不淺,理當想辦法送各位回去,不過這事兒”
    “大哥有難處儘管直言,是否需要送禮打點啊?”劉老大小聲地問道,要知道我們身上除了武器,可沒有什麼金銀珠寶相送啊
    “哈哈,兄弟誤會啦不是需要打點上下,而是你們人數太多,又沒人給你們送領魂jī﹑引魂幡什麼的,我雖然幹著這行,不過天有天條,地有地規,我也不敢亂搞啊”鬼差大哥搓著雙手,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年輕男子進來,看到我們嚇他一跳,愣了一下,才緩步過來,俯在鬼差大哥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鬼差大哥聽了那年輕人說了幾句,臉上立即赫然變sè,慌忙站了起來,向我們拱手說道:“對不住各位弟兄,我有急事﹑暫且失陪”言罷立即抬步起身,急匆匆向外走去。
    走到大mén口時,鬼差大哥突然回頭草草交待了幾句:“你們暫且在此等我,切記不可亂闖l亂動,否則絕難返陽,甚至大禍臨頭,切記切記”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23:51
【第二百二十章】鬼差(5)
    鬼差大哥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麼要緊的急事,沒來得及給我們詳細jiāo待,到底要注意些什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我們初來乍到,自是不敢多問。
    現在偌大一個宅院,就剩我們一個連的弟兄在傻坐靜等,也不知什麼時候那鬼差大哥才能回來,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幫我們一把,送我們全部回去。
    “劉老大啊,你說這鬼差大哥,他怎麼連個婆娘也沒娶啊?”xiǎo李四下看了一圈,首先打破了寂靜,“對了,好歹他也算是公mén中人,在地府當差,權力應該不xiǎo,可他家裡面老婆沒有﹑傭人不見,院裡連個阿貓阿狗都沒有這日子過得也太沒味了吧?”
    “好了好了,xiǎo李兄弟,你就別鹹吃蘿蔔淡cào心了,人家鬼差大哥的事還輪不到你cào心,好好想想我們怎麼回去才是正事兒”我揮了揮手打斷xiǎo李的話,心裡一直在想鬼差大哥那句話,這個地方好進不好出。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一直是黑燈瞎火的,都這麼長時間了,天還不亮,這可如何是好?
    “彥真哥你就別自尋煩惱了,那鬼差大哥不是說過了麼,我們自己再轉三年也mō不著回去的路,還是等他回來幫我們想辦法吧再說,要是真沒辦法全部回去,我和劉老大留在這兒,反正在哪兒不是當兵吃飯呐”大傻倒是沉得住氣,顯得不急不躁的。
    “大傻你這xiǎo子啊,淨說些hún帳話”劉老大笑著搖了搖頭,“是人都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地方yīn森森的有什麼好?如果能回去,我才不留在這兒呢還是想辦法回去才是正事兒不過,那鬼差大哥說這事不好辦,我們又沒錢送禮打點,估計這次能讓大部份弟兄回到陽間就不錯啦”
    “不能全部回去?不行不行,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兄弟我家裡還有老爹老娘的,而且我還想等打跑xiǎo日本,天下太平後娶那黃xiǎo姐呢退一步來講,我又不是天壽享完﹑壽終正寢,要來這個地方也得再等幾十年,憑什麼現在就讓我呆在這個鬼地方啊?他要是不能幫這個忙,我們就自己先想想辦法活人還能讓niào憋死嗎”xiǎo李的一番話又讓我們惦念起陽間的親人故土,jī起了大家回去的情緒。
    活人現在可能是談不上,但趕快回去卻是大家一致的願望。
    “對啊,我們自己想想辦法先”
    “要不然我們沖過去,找那判官講個理兒,我們又不是故意來到這個鬼地方的,他老人家為何不在那個dòng口貼個告示什麼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都非常渴望回到陽間,雖然陽間現在正逢luàn世,可我們在那邊當兵吃糧﹑立功有獎,偶爾還有美酒佳餚享受,將來打跑了xiǎo日本,還有可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大有前途啊,誰也不想呆在這個冷冷清清的鬼地方
    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話粗理不錯,這不,幾個年輕的兵蛋子已經坐不住了,在院落中東瞅西望的,最後竟站了起來,想要四處溜達看看。
    “你們幾個想要幹什麼?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人家不是說了麼,‘切記不可luàn闖,否則絕難返陽,甚至大禍臨頭,你們老老實實的呆一會兒,等人家回來再想辦法吧”劉老大指著那幾個伸頭探腦﹑四處打量的兵蛋子訓道,“xiǎo心不要闖禍,要是連累大家不能回去,當心我揍你們”
    “我說劉老大,咱又不進人家屋子裡,不偷不搶的在院裡隨便轉轉怕什麼?”大傻也坐不住了,隨聲附和著站了起來,踱著方步溜達過去了。
    這個地方,連飯菜茶水都不適宜我們享用,其它東西對我們來講更是沒有什麼意義;加上我們又是正規**,只要不進人家室內,在院裡轉轉,想也無妨。劉老大沒吱聲,默許大傻他們幾個瞎轉悠。
    我和狗蛋並沒有閑轉的心情,圍著劉老大商量著怎麼回去的事。我的意思是,那個鬼差大哥,人家幹的就是迎來送往的活兒,肯定熟mén熟路的,只要他願意,一定能將我們送回去。
    但劉老大卻說什麼,人家也是公mén中人,需要遵守法度,像我們這麼多人,他要是sī自送我們回去,估計算是有違地府規定,萬一連累了人家,卻是不好。
    狗蛋和我們的認識大不相同,他認為那鬼差大哥剛才還說,他一次就送走一百七十個鬼魂去投胎,我們這一個連百十號人算什麼?肯定是他想要點什麼好處罷了,現在我們手無分文,要不,我們先空口許他些好處,就說是我們回去後給他建廟塑像﹑供奉於他?
    就在我們幾個商量著的時候,只聽那幾個起身溜達的弟兄們在後院叫了起來。
    好傢伙,他們幾個不但不老老實實坐等,還轉到人家後院去了
    劉老大叫聲不好,趕快帶著我們幾個往後院跑去,同時不忘命令其他士兵原地待命﹑不得luàn動
    等我們趕到後院一看,幾個不老實坐等的兵蛋子在那裡是慌作一團,看來出了什麼大事,或者他們惹下了什麼麻煩。
    “怎麼回事你們幾個?”劉老大朝他們幾個吼叫起來。
    “大,大傻他,他”一個兵蛋子結結巴巴地用手指著牆角huā壇處。
    “大傻兄弟呢?大傻兄弟在哪兒?他到底怎麼啦?”我和大傻的jiāo情絕非一般,他曾幾次救我xìng命,我聽說是他出了什麼事,當然情急聲高,不顧一切的叫嚷起來。
    順著那兵蛋子手指的地方一看,嚇得我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大傻兄弟直tǐngtǐng地躺在牆角huā壇處的地上,燈光之下麵如金紙﹑一動不動,兩個兵蛋子正在拉著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來一樣。
    我趕快伸手一mō他的鼻子,一絲兒氣息也沒有,渾身冰涼﹑毫無知覺
    “怎麼回事兒?說”劉老大也是怒不可遏,聲sè俱厲地責問旁邊的那幾個兵蛋子。
    “報告營長,我們幾個轉到這兒隨便瞧瞧,就在準備回去的時候,大傻他看到這個huā壇邊上的瓷盆怪好看的,就過去看看,我們幾個也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他就倒在地上啦”
    我和劉老大以及xiǎo李幾個,一邊安排他們先將大傻兄弟抬到前院,一邊走到了huā壇旁邊,想要看看那個瓷盆到底能有什麼大能,可以讓大傻兄弟瞬間倒地不起。
    那個瓷盆比大碗公稍大,外壁圖案上畫的是一泓dàng漾的碧bō,水面上有一條青龍踏làng前行,水bō流淌﹑栩栩如生,除了jīng美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xiǎo心翼翼地低頭看去,那瓷盆中只有一汪清水而已,bō瀾不起﹑別無它物,更無鬼怪。
    我和劉老大相視一下,都沒有看出這瓷盆中到底有什麼機關mén道,本想端過來好好看看的,想起鬼差大哥臨走時的吩咐,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返回前院,想要先把大傻兄弟救醒再說。
    我們幾個圍著大傻兄弟又是掐人中﹑又是róuxiōng口的,忙活了半天,那大傻兄弟仍是毫無動靜
    看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龐﹑茸茸的鬍鬚,我不由得傷感不已
    想到我們當兵前一塊上樹掏鳥窩﹑下水捉魚蝦,田中mō黃鱔﹑地裡逮野兔,那時候無拘無束﹑盡情大笑,一幕幕如同昨日;當兵後我們並肩作戰﹑浴血沙場,關鍵時刻能夠不顧自己安危,救我數次,一次次如在眼前
    而現在他,他卻閉目不醒﹑不知死活,這樣的生死弟兄,一輩子能碰到幾個?
    正在這時,大mén響處,鬼差大哥已經信步走來。我們慌忙站了起來,迎接鬼差大哥的回來,心裡卻在jī烈地掙扎不已——大傻之事,要不要告訴人家?
    要是把大傻闖進後院的事說出來,恐怕鬼差大哥有可能救他醒來,但也有可能他一怒之下將我們全部趕走,那就拖累大家了;但如果這事不告訴鬼差大哥,大傻兄弟可就凶多吉少﹑生死難測
    唉,人死成鬼﹑鬼死又會成什麼呢?想到大傻兄弟數次對我以命相救,我這時心裡反倒平靜下來了:什麼是兄弟?為什麼說打虎需要親兄弟?那還不是因為,是兄弟就不能見死不救﹑是兄弟就不能光想自己﹑是兄弟就不能光為了自己瞻前顧後的不顧兄弟死活
    “劉大哥,是我讓這兄弟帶我去後院看看的,不知他冒犯了哪位尊神,現在他昏mí不醒了,還請劉大哥出手相救;要是大哥怪罪﹑需要懲罰的話,一切由我來承擔”我指了指身邊的大傻,站起來誠懇地說道。
    眾人一片愕然,全部齊刷刷地看著我,xiǎo李和狗蛋他們也要站起來,被我一下子按住了,示意他們無需多言,反正懲罰是少不了的,又何苦連累他們呢都是過命的兄弟,要死我一個就可,不必再拉兄弟墊背
    那鬼差大哥本來就因有事臉sè不好,這時聽我如此一說,快步走來,俯身看了看大傻兄弟,緩緩直起身,一臉嚴峻地盯著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到後院huā壇邊,動了我那青龍缽盂?”
    “青龍缽盂?沒有看到啊,我們只不過看了看huā壇邊那個不大的瓷盆,還請大哥高抬貴手,救我這兄弟一次,大哥若要懲處,火海刀山下油鍋,我不後悔,因為這事是由我而起的”
    鬼差大哥沒有說話,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又掃了大傻兄弟一眼,徑直走到劉老大身邊坐下,長歎一聲:“唉,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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