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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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66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21
【第二百三十一章】古鏡(1)
    “一枚古鏡?哈哈哈哈是金銀打造﹑還是神鐵鑄就啊?”劉老大醉眼朦朧地說,“要是平平常常的一個鏡子又會有什麼好鑒賞的?我想黃兄所說的,一定是面寶鏡或者是大內深藏﹑慈禧太后曾經用過的鏡子?那就請黃兄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吧”
    劉老大雖然酒量不錯,但他作為我們的長官,黃四良肯定是對他敬酒連連,他自然比我們多喝了兩碗。
    但我和大傻兄弟卻是非常清醒,看來黃四良所提的那枚古鏡,絕對不會是個什麼好東西
    因為中國老百姓一直信奉的是“財不外lù”,如果真是什麼稀世珍寶﹑傳家之物,就是你請求他,讓自己開開眼界﹑長長見識,他也會推三阻四的絕不輕易答應,畢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而這個黃四良,他與我們只是初次見面,對我們並不瞭解,他怎麼可能主動提出叫我們看看什麼寶貝古鏡?他所說的那個古鏡到底會是個什麼東西呢?
    “長官開玩笑了,xiǎo民之家,哪裡會有什麼寶鏡不過是一枚青銅之物而已”黃四良笑著說,“不過嘛,那個東西,還真有點不同凡響之處嗯,我先不說出來,幾個長官先過過目﹑打打眼再說”
    黃四良也是半醉半醒的,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回到裡屋內一陣開箱倒櫃的翻騰之後,手托一方物件走了出來。
    只見那個東西,闊不盈尺﹑紅綢包被,拿在黃四良手中,不像是個祖上所傳的稀世珍寶,反而像個通紅的火碳一般,遠遠的捧在前面而不是緊緊的抱於xiōng前。
    “喏,就是這個東西”黃四良趕快將那個紅綢包裹遞給了劉老大,“長官你先過目,看看此鏡如何?”
    “呵呵,我就說嘛,要是個稀鬆平常的破鏡子,黃兄怎麼會如此珍藏?”劉老大笑眯眯地展開一層層紅綢,“呵,還包得這樣嚴緊啊,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寶貝”
    黃四良坐在旁邊只是嘿嘿憨笑著,並不chā嘴。
    我們幾個也是側身扭頭,準備先睹為快。只見劉老大展開層層紅綢後,出現在他手中的,並不是什麼鑲珠嵌鑽﹑霞光yànyàn的寶鏡,而是一枚極為普通的五瓣梅huā型青銅之物
    要知道,現在老百姓家中,早已習慣使用價廉物美的鍍銀玻璃鏡。像那種模糊不清又很鈍笨的老東西,嘿嘿,不是我心裡看不起它,而是除非它是件皇宮所藏﹑名人所用的古董之物,如果不是,再用那種紅綢層層包被,真是給人一種敝帚自珍﹑貽笑大方的感覺
    果然不出我所料,劉老大看到出現在自己手中的竟是一枚青銅老鏡子,也是滿臉的不解之sè:“這,這難道是什麼古董器物嗎,黃兄?見笑見笑,可能是兄弟我眼拙,實在是辨認不出這銅鏡是何來歷。幾位兄弟,你們也瞧瞧,看看能認出不能?”
    我坐在劉老大旁邊,聽了他的話自然順手接來一觀。
    剛接到手中還沒等我細看,那黃四良就善意提醒我說:“xiǎo心點兒,別掉了”
    本來我並沒有把那個破鏡子當回事,聽了黃四良的提醒,再看看他那一臉的xiǎo心翼翼,我不由得心裡一震:看來人不可貌相﹑物亦不可貌相
    或許這個看似平常的青銅之物,有可能真是出自秦漢宮室﹑唐宋大內,也未可知。
    我點頭微笑,非常xiǎo心的捧在手裡,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著。
    只見手裡的這枚古鏡,五瓣梅huā造型,並無龍鳳圖案,邊緣已有銅銹生成,雖然說不上做工粗陋,卻也難誇jīng工細磨,特別是中間圓形的鏡面,更是早已失去往昔光亮,看來絕非帝后所用之物
    我雖然心裡明知這枚銅鏡絕非什麼值錢古物,卻也不便當面說破,只得笑著承認自己孤陋寡聞﹑目不識寶
    xiǎo李和其他幾位兄弟也是側目同視,根本沒有接過去看的意思,我只得又把那面銅鏡遞jiāo回劉老大手中。
    “黃兄,我們幾個只是粗人,只懂上陣殺敵,不是夫子學究,自是無法看出此物jīng妙之處,可否請黃兄講解一二?”劉老大雙手將銅鏡jiāo還黃四良,但黃四良接過後立即放在桌上,用紅綢méng了上去。
    “嘿嘿,這個嘛,確實不是什麼古董寶貝”黃四良非常奇怪地笑了笑說,“不過,這個鏡子卻有一個讓人意相不到的地方”
    看到黃四良yù言又止的樣子,xiǎo李兄弟忍不住催促說:“看黃兄也像爽快之人,怎麼說話如此急人?難道黃兄害怕說出來這銅鏡妙處,擔心我們兄弟幾個見財起意不成?”
    “不不不,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否則我也不會主動拿它出來,”黃四良趕快陪著笑臉說,“主要是這個鏡子,它有時候,有時候出會現些怪現象”
    哦,果然如我所料這個東西真有可能並非是什麼吉祥之物,要不然黃四良絕對不會輕易以寶示人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怪在何處?我只管閉口不言﹑靜觀其變。
    “還請黃兄直言相告,它倒底會出現什麼怪現象?是會張嘴咬人還是怎的?”劉老大喝口茶,盯著黃四良說。
    “嘿嘿,張嘴咬人它倒不會,就是有時候看到那鏡子中的影子,不是我的樣子,而是一股黑煙”黃四良臉上升騰起驚恐之sè。
    “一股黑煙?哈哈”我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就沒出現什麼人嗎?我還以為裡面會出現什麼張牙舞爪的長髮nv鬼呢”
    “嗯,聽黃兄說是這鏡子會有什麼怪現象,我也以為是有nv鬼什麼的,本來這東西多是nv人所用嘛”劉老大看著我會心一笑,“不過,古鏡之中能出現一股黑煙,確是奇聞一件啊”
    “嘿嘿,這還不算完呢”黃四良苦笑道:“那股黑煙過後,鏡子中就會出現一雙血手,在直在拼命似地抓啊抓啊的,看得我頭皮發麻﹑膽戰心驚的”
    “哦,出現黑煙後還有血手出現?到底是真有血手從鏡子裡伸出來,還只是鏡中的影子啊?”xiǎo李驚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真正的血手,而是鏡中的影子啦”
    “黃兄,此話當真?這鏡子中真能出現黑煙和血手?”劉老大看來酒意清醒不少,很是認真地問道,“黃兄不會是在酒後開玩笑,逗我們開心的吧?”
    “嘿嘿,山村xiǎo民的,哪能和幾位長官luàn開什麼玩笑要不是真有這種事兒,一個破鏡子,我也不會拿出來獻醜啊”黃四良訕笑著說,“剛才聽xiǎo耗子說幾位長官有什麼yīn陽眼,這次還得了定魂珠,所以,所以我想請幾位長官給我瞧瞧,這個鏡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娘的,這個nv人用的玩藝兒裡面,要是出現個美nv嬌娥的,還可以理解,就算是出現什麼nv鬼也不妨事的,反正她又不會出來害人,又有什麼好怕的?怎麼可能出現什麼黑煙血手的?”大傻兄弟拿過那面古鏡,翻來覆去地打量一番,沖著鏡面死死盯著說,“兄弟我還真能看到鬼魂什麼的,現在倒要看看,一個破鏡子能作什麼祟”
    我們都知道大傻兄弟自從偶遇鬼差大哥的yīn陽珠以後,確實是有異能出現,能見鬼魂,現在看他如此認真地打量著那面古鏡,全都凝神住嘴,盼望著他能看出個子丑寅卯來
    但那大傻兄弟看了半天,也是一臉失望地說道:“黃兄不會在瞎扯騙人吧?兄弟我這雙眼,可真是能見yīn陽鬼神的,不信你可問問你侄子;但我瞅了半天,這鏡子裡面出現的,還是我大傻啊”
    “你照鏡子,鏡子裡不出現你大傻,難道會出現個潘安不成?”狗蛋打趣道。
    “這個,這個有時會出現,有時沒有,並非每次都能看到的,而且那股黑煙變淡以後,接著出現的那雙血手,鮮血直淌,很是恐怖嚇人的”黃四良補充說。
    “黑煙血手?這個鏡子裡他娘的不出現nv人,反而出現些莫明其妙﹑恐怖嚇人的東西,真是讓人想不通,而且還那麼慘可惜它不常出現,而我們明早就得走,沒辦法看到啦”大傻兄弟一付好奇而又無奈的樣子。
    我們幾個也是深有同感,一個青銅破鏡的,就算是有些詭異,最多不過像傳說中那樣,月圓至yīn之時,出現個nv鬼的影子而已;而這個玩藝兒裡面卻是什麼黑煙血手﹑拼命luàn抓,真是令人想要見識見識。
    “嗯,幾位長官要是真敢看看,還是有機會的”黃四良說,“雖然那現象不是隨拿隨看,但每到午夜時刻,它就會準時出現所以平常我都用紅綢包住它,不是珍藏它,而是想用紅sè避邪嘛”黃四良誠摯地說,真的希望我們瞧瞧那個怪現象似的。
    “要是這樣的話,今晚我們弟兄幾個倒要瞧瞧”劉老大低聲說道,聲音不大,卻讓黃四良面現喜sè,連連稱好:“好好好,那咱先慢慢喝,邊喝邊等”
    重整杯盤﹑再上壇酒。我們七個又淺酌慢飲起來,藉以消磨時光。
    古人說的是“醉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今晚之宴,對於我們來講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單等午夜看那黑煙與血手”等到午夜時分,我們已經喝有**分醉意。
    大傻兄弟聽劉老大剛說已至午夜,就迫不得已地掀開那片紅綢子,伸著頭直盯古鏡鏡面。
    從大傻兄弟眼神中我就知道,黃四良確實並未撒謊,青銅之鏡中一定出現了什麼異象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23
【第二百三十二章】古鏡(2)
    因為,大傻兄弟原本mí離朦朧的一雙醉眼,在他看到那古鏡之後,竟然立即變得清亮有神,嘴巴也是半張著,眼珠瞪得銅鈴似的。
    劉老大推開大傻,低頭看了一眼那面古鏡之後,也是雙眉緊鎖﹑一臉凝重,眼神直楞楞地盯著古鏡不曾離開。
    劉老大看後直身離開,沒有說話,而是示意我們幾個也過去瞧瞧。
    我接著起身邁步,俯身向那鏡中看去。xiǎo李他們幾個也圍了過來,我們一塊朝那古鏡看去。
    午夜時分,外面漆黑一團,室內一盞油燈也昏昏yù睡似的發出不甚明亮的黃光。
    借助那片黃光,只見原本模糊不清的古鏡鏡面,上面確實出現了淡淡的黑煙,彌漫了整個鏡面,接著出現一雙鮮血淋漓的大手在拼命狂抓著,最後五指伸開﹑血液下淌,似在求救一般
    但從始至終,鏡面中從未出現什麼人臉與鬼怪,更別提什麼美nv嬌娥!
    我們幾個人圍著那個古鏡看了一會兒,全都愣在了那裡,只顧發呆﹑沉默不語。
    過了好半天,劉老大才用那片紅綢蓋住銅鏡,接著緊緊地盯著黃四良,低聲問道:“黃兄,請恕兄弟直言,這面古鏡,應該不是你祖上家傳的吧?”
    “這個?”黃四良愣了一下,沒想到劉老大竟然問起古鏡的來歷,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最後還是點頭承認:“這個,確實不是黃某家傳之物!”
    “那麼,黃兄的意思是,這個古鏡是你路邊撿來的﹑還是在古墓中所發現的?”劉老大依舊平靜地問道。
    “不不不,長官這次真是誤會了!那盜墓mō金之徒,從古至今多無善終!我黃某雖窮,卻從不去做那缺德之事!況且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黃某盜墓,也不會拿回這個鬼東西啊,不但不值錢,而且還可能是個禍害!”
    黃四良聽了劉老大的話,是連連搖頭擺手,進行否認。此言應該不虛,若那古鏡是他盜墓所得,拿出來與官軍過目,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請恕兄弟直言,如有冒犯,還請包涵!”劉老大拱了拱手,又向黃四良問道,“黃兄,我相信你不會做那喪天害理﹑昧盡天良之事。不過,是不是有人殺人越貨,而黃兄你路過現場時撿到這面古鏡的?”
    “咳!我說長官哪,你這不是在拐彎抹角的問我,這個鏡子是不是我殺人越貨得來的嘛!我黃四良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那回事!否則讓我全家不得好死﹑死無全屍!”黃四良賭咒發誓﹑極力否認。
    農村人對發毒誓那一套是甚為重視的,絕對不會信口胡說。黃四良這樣一說,把我們幾個全都愣在了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非偷非搶的,難道這古鏡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麼?
    沉默了一會兒,黃四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終於開口說了起來:“誒!我原指望幾位長官,用陰陽眼看看這鏡子倒底有什麼邪氣呢,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就不瞞各位啦!這個鏡子確實不是家傳之物,也不是劫路而來,更非是探盜墓所得”
    “黃兄多多包涵,我們也是酒後luàn說,還請兄台不要放在心上!”沒等黃四良說完,劉老大就滿含歉意的說道,“既然我們有緣相遇,黃兄但講無妨,說不定我們還真能解開這古鏡之謎呢!”
    畢竟我們在人家家中酒足飯飽後,又懷疑人家的人品,自是不甚恰當。劉老大如此一說,我們幾個也是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沒事,這個古鏡,雖不是黃某偷搶盜墓所得,卻也並非huā錢買來的。要是說起它的來歷,還真是讓人有點不可思議。反正今晚沒事,我就如實講講吧!”黃四良說完這話,就對我們娓娓道來:
    老話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像我們這樣窮山溝裡的山野xiǎo民,這裡的土地你們也看到了,地薄收成xiǎo,一畝薄地收不上幾袋糧食,遇到大旱大澇的年景,甚至連種子都收不回來的情況也有!
    所以嘛,平常沒事時,我也顧不上什麼打獵不打柴﹑砍柴不打獵的老規矩兒,時常到山上轉轉,砍些柴﹑打個山jī野兔﹑飛禽xiǎo獸的,換些零錢或改善改善生活。
    自從xiǎo耗子莫明其妙地從家裡不見後,全家人只顧找他,也沒時間砍柴打獵,後來實在是找他不到,我也只得重新照顧家裡的生活。
    大概一個月前,我在追趕一隻野兔時,打了幾槍也沒打著,只顧低頭跑著追呢,卻被它領到一個非常偏僻的密林裡,那只兔子一下子鑽進一個不大的山dòng裡了。
    一路追來滿身是汗,我當然不願輕易放棄,而且那只野兔確實很féi壯,估計燉一鍋夠全家人吃一頓的。
    到那dòng口一看,那個xiǎo山dòng不是什麼深窟大xùe,也不用擔心裡面會有巨蟒猛獸,當時又值晴天白日晌午頭的,所以我就鑽了進去,想要逮到那只野兔。
    沒想到剛進dòng口不遠,眼睛還沒適應過來,就發現一道白光直shè而來。
    我眯縫著眼睛,側身一看,裡面像是有個東西正對dòng口,在反shè著太陽光,恰好照到我臉上。
    我走過去一看,是一枚銅鏡子,就撿了起來,心裡卻很是奇怪,這個鬼不下蛋的荒蕪土dòng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老式的東西呢,而且不在地下,就像是被人直接摞在地上一樣!
    我抬頭看看,那個dòng口確實不大,也不像是什麼古墓大墳。正當我心裡盤算著,看來我黃四良是該時來運轉了,在這麼個鬼地方都會撿到古鏡子,說不定還是值錢的老古董呢!
    而且我還思忖著,這裡面一定還會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正當我準備進去好好看看的時候,突然裡面一股冷風吹來,嚇得我渾身一涼,立即掉頭就跑
    回到家裡,我還感到後背發涼呢,因為那股冷風,絕對不像是什麼自然之風,而是yīn森森的寒氣bī人!
    無論如何,至少我撿到一個並不常見的古鏡,雖然沒有逮到那只野兔,心裡也算是非常高興,因為這個古鏡若是什麼古董名器,說不定還能換不少錢呢!
    那天晚上,我在燈下翻來覆去地看那古鏡,希望能發現些什麼圖案印記,用以證明它的來歷出處。
    結果不但沒發現它有什麼值錢的地方,反而鏡子裡出現了一股黑煙﹑兩隻血手,嚇得我差點把它扔出去。
    後來一想,管它呢,至少它還是塊銅,改天還能換包煙或鹽巴什麼的,於是就留了下來。
    為了避免它作怪,農村人都相信紅布壓邪,所以我就nòng了塊紅綢子包住它,藏了起來。恰在今天遇到幾位長官,而且聽說長官有能見鬼魂的yīn陽眼,和能鎮鬼魂的定魂珠,所以才想請幾位過過目的
    那黃四良講到這裡,看他神sè並無一點虛假之意,我們幾個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雖說不上是以xiǎ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少也算是以多疑之心,去猜測老實人之腹!
    為了表達歉意,劉老大站起來說道:“呵呵,看來是我錯看黃兄了,這樣吧,明天我們弟兄幾個,陪黃兄到那dòng裡去瞧瞧!若是真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概算黃兄所有;如果有什麼嚇人害人的東西,憑我們手裡的傢伙,不管它是巨蟒怪獸,還是什麼鬼怪邪物,統統jiāo給我們幾個處理!”
    “這真是太好啦!太好啦!”黃四良握住劉老大的手jī動地說,“長官哪,不是我黃四良貪圖那裡面的什麼東西,人嘛,都有好奇之心,我還真想到裡面去瞧瞧,就是一個人有點害怕;而且這次正好可以瞭解一下,這個鏡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當然,如果裡面真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見者有份,一律平分!”
    劉老大酒後看似仗義的這個決定,讓黃四良一家甚為歡喜,我們幾個也是豪氣沖天,準備明天前去闖上一闖。沒想到世事難料﹑無奇不有,這次不但讓我們幾個面臨大兇險境,而且因為延誤了幾天,回去後與團部失去聯繫,使我們五個走上了更加坎坷的道路。
    當晚,我們五個擠在一塊大炕同眠,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簡單吃過早飯後,黃四良就領著我們向村後的荒蕪深處走去。
    一路上披荊斬棘不必細表,在接近中午時分,黃四良終於將我們帶到了一片荒草連天﹑藤蘿密佈的陡坡之處停了下來。
    如果沒人領路,確實不易找到這個地方;就算到了這個地方,如果沒人指引,仍是不易發現在一片荒草藤蘿之中,竟然隱藏著一個不到一人來高的xiǎodòng。
    “幾位長官,就在這裡了,那個古鏡就在這裡不遠處找到的!”黃四良指了指dòng口說,雖有我們數人持槍同行,但他卻站著不動,並沒有一塊進dòng的打算。
    “嗯,好的,黃兄那就在外面等著,這個古鏡先給我拿著,我們弟兄幾個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劉老大示意我們作好準備,接過黃四良的那枚古鏡裝入口袋中,一手提著照明燈,一手緊握手槍在前帶路。
    dòng口不大,我們需要低頭彎腰才能進去。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山dòng與我們所遇到的其它怪dòng大不一樣,裡面既沒有luàn七八糟的岔道dòng口,也沒有越走越寬闊的地宮模樣,就是一條高不盈丈﹑寬僅數尺的xiǎo道一條。
    “劉老大,這個dòng如此筆直而且不甚寬敞,倒像一條巨蟒那樣啊!”xiǎo李低聲提醒道。
    “是啊,這樣的dòng確實並不多見,既不越走越大,也不崎嶇險峻,真像一條神蟒直接撞成的一樣!”劉老大說,“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裡面真有什麼怪物野獸的,一槍就可直shè到底兒!”
    聽了劉老大的話,我們幾個原本有些緊張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因為劉老大所言不差,我們四個均持槍前進,如果前面真有什麼東西從前面沖過來,數槍齊發,這個直線dòng內,連個拐彎躲避的地方也沒有。
    可惜的是,看來這個不大的直dòng之內,所隱藏的並非什麼毒蟲猛獸,而是其它什麼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因為我們進dòng不過數丈遠近,就感到一股冷風撲面而來,隱隱有如黑霧一般,緊接著就聽大傻兄弟驚叫一聲:“血人啊?”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24
【第二百三十三章】古鏡(3)
    “血人?血人在哪兒﹑在哪兒啊?”xiǎo李急促地沖著大傻問道。
    我們幾個四下旁顧﹑舉槍警戒,只見漆黑一團的荒野山dòng之中,照明燈發出一道慘白的光柱,dòng內積年塵埃在光柱之下如煙似霧,充滿了神秘詭異;而光柱之外伸手不見五指,整個dòng中yīn森森﹑冷嗖嗖的,令人máo發皆張。
    大傻兄弟的一句“血人”,讓我們幾個立即停步張望﹑心裡發máo,舉著槍隨時準備shè擊。
    “你是個什麼東西,怎麼nòng得渾身血淋淋的?哎呀,是開膛破肚啦!站住!不要再過來,否則我就開槍了!”大傻兄弟端槍作瞄準狀,對著前面大聲叫道。
    yīn森森的山dòng中,任憑我們睜大雙眼,除了那道慘白光柱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只是本能地感到前面似有什麼可怖之物。
    不用說,那大傻兄弟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他所說的那個血人,與古鏡中的那雙拼命luàn抓的血手是否有關,它是否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傷害!
    畢竟在黑漆漆﹑yīn森森山dòng之中藏身的,絕對不會是什麼慈悲為懷的上仙正神。想必它不是害人的山鬼妖邪﹑就是居心不良的野魅凶靈!
    只可惜我們幾個人,除了大傻兄弟恰開天眼﹑可見鬼怪之外,我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持槍而立,卻也只是看著空dàngdàng的前面無可奈何。
    “哦,你也知道舉手投降啊?算了算了,人走人道﹑鬼走鬼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招惹誰最好;如果不想找碴兒,你就趕快走吧!”大傻兄弟放下槍,沖著前面擺了擺手。
    聽到大傻兄弟說那血人還知道舉手投降,我們頓時松了口氣,這樣處理最好不過了,只要那個所謂的血人趕快回避,我們自是不想招惹麻煩。
    只可惜人無害鬼心﹑鬼有害人意。還沒等我們說話,大傻兄弟又來了一句:“我說你一直不走,到底想幹些什麼嗎?是想找我們的晦氣麼?”
    古人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那個在我們前面擋路的血人,雖然我們看不見,但我們心裡明白:它絕非無故現身,而且大傻兄弟數次相告,它仍是不願離去,究竟意yù何為?
    看來此dòng大凶,說不定那個詭異古鏡,就是它用來引yòu我們進dòng受死的不祥之物!
    正在我們緊張兮兮的時候,大傻兄弟的一句話又使我們mí茫不已!
    “咳,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只要不找我們麻煩,我大傻就當沒有看見;但你站在前面不走,又不說話,到底想幹什麼嘛!”大傻兄弟沖著前面叫嚷著,“哎哎哎,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啊,跪下來幹什麼?只要你不惹我們就好了,快快起來再說!”
    我們站在那裡,像是幾個傀儡一樣陪著大傻,進退兩難。直愣愣地看著大傻兄弟一個人沖著前面,像巫婆神漢那樣自言自語著。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大傻兄弟不知哪根神經出了máo病,他竟然自作主張﹑信口雌黃地說了一句令狗蛋頗為不安的話來:“看來你也並沒有害我們的意思,要是真有什麼話想對我們說,那你就借人身體還魂說話吧!對了,要不你乾脆暫借我這狗蛋兄弟的身體,好好和我們說說算了!”
    狗蛋當然是連連擺手搖頭,沖著大傻氣呼呼地剛說了句:“大傻你xiǎo子是不是想害死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他渾身一陣顫抖,立即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著我們倒頭便拜。
    我們幾個知道這狗蛋兄弟一向稟地瓤﹑陽氣弱,當年他爹給他取這個賤名字,就是為了好養活,雖然他好歹順利長大了,但平常也是不少招惹那些孤魂野鬼什麼的,但他這次卻是被大傻兄弟主動給推出去的。
    見狗蛋兄弟如此動作,我們明白現在的狗蛋,肯定已經被這山dòng裡的什麼東西附體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借用狗蛋身體的血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看來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jīng,這荒山野dòng的,真是不能luàn闖luàn進的,只可惜我們已經進來了!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我劉永福終於雪恨有望啦!”狗蛋兄弟的聲音,早已變得如同路人,看著大傻jī動得涕淚橫流﹑邊哭邊說。
    “我說這位,這位什麼來著?先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還沒搞清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大傻擺手示意“狗蛋”不要jī動,“對了,你叫什麼,劉永福?那個青銅梅huā鏡中出現的血手,也是你的嗎?那個破鏡子是你故意想引yòu我們過來的麼?”
    大傻兄弟沖著他一連串的問個不停。
    狗蛋兄弟,其實是那個劉永福,聽到大傻兄弟的問話,連連點頭稱是,悲痛中又透lù著一絲欣慰地說:“對對對,那鏡子中的影子,只是我劉永福的一魂一魄而已,現在得以魂魄相聚,才能鳴屈訴冤啊!”
    “鳴屈訴冤?哈哈,我們幾個還以為你是什麼害人的厲鬼妖邪呢!”大傻兄弟回頭看著我們說,“劉老大,你看這事兒咋nòng?他竟然說他還要鳴屈訴冤呢!”
    那劉永福倒是甚有眼sè,一聽大傻兄弟向劉老大請示,就明白我們這些人中,只有劉老大才有決定權。
    他立即上前一步,向我們幾個深躬施禮之後,才恭恭敬敬地對著劉老大說:“xiǎo民劉永福見過長官,還請長官能幫我們兄弟兩個報仇雪恨!永福下輩子當牛作馬﹑結草銜環也會報答各位的大恩大德!”
    “先別這樣﹑先別這樣,我們還沒nòng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呢!”劉老大沉穩的說道,“到底是什麼情況?就你一個而已,現在卻又說什麼你們兄弟兩個?你先別急,慢慢說;如果真有什麼不白之冤﹑血海深仇的,只要我們弟兄幾個又能出上力的話,我們自是不會袖手旁觀!”
    聽劉老大如此一說,那劉永福又是連連鞠躬,這才抹把眼淚,講了起來:
    我叫劉永福,弟弟叫劉永貴,都是這附近劉家溝的百姓。只因我生前一時míhuò,才釀成殺身之禍,鑄成這千古恨事。
    一年前,我還在劉家溝做sī塾先生,教那些深山荒村裡的xiǎo孩子們啟méng識字。只有如此,那些孩子們將來才有可能走出大山之外去上公學,我也借此糊口為生。
    山村較窮,沒有辦法建築學堂,我們就在村頭不遠處一座荒廢多年的老廟中讀書識字。
    村頭的那座老廟,不知道建於什麼朝代,雖然殘破不堪,但那間大殿倒也能遮風避雨,可以作為孩子們的學堂;而且那大殿旁邊,尚有兩間廂房還算完好,我就一個人住在那廟內廂房之中。
    在那座破廟中,我白天教孩子們識文斷字,晚上一個人就在那閱覽群書。雖然生活清苦,倒也自得悠然之樂;而且逢年過節時,鄉鄰們所送的大米白麵﹑蔬果酒ròu,我還能送給那打獵種田的永貴兄弟一部份,luàn世之中,我也安貧樂道﹑別無奢求。
    說來不怕長官們笑話,我劉永福當時三十掛零,了然一身,雖有詩書相伴,奈何人xìng使然,常盼天降奇緣,縱然不是什麼紅粉知己,哪怕是個知書達禮的村姑,永福也就很知足了。只可惜父母早亡﹑家境太差,不過是徒自歎息而已。
    閒暇之余,常以蒲留仙老先生的《聊齋志異》作為寄託。想那書中所說,妖狐精靈亦能變作紅粉佳人,陪伴書生﹑紅袖添香,真是令我十分神往!
    不是永福異想天開,而是憑我家世,寒mén窮舍的,自是無人上mén提親,也只能望書興歎,自我安慰罷了。
    或許蒼天有情,或許是《聊齋志異》所言不虛,那年夏天的一個夜晚,青燈苦讀之後,正在困乏將歇之時,突然聽到我所住的廂房mén外,傳來幾下輕輕的敲mén聲。
    我問mén外何人,卻是無人應答。
    那個破廟之中,只有我一個人居住,附近也並無鄰居,是誰會在深夜敲mén造訪呢?我不敢luàn開房mén,只是在凝神細聽觀望。
    然而,那敲mén之聲時斷時續﹑若有若無,看來並非是什麼粗魯歹人。我只得壯著膽子打開房mén出去查看。
    但那mén外卻是並無一人,當時月亮很明,百步之內若是有人,至少能看清人影。
    我回房內又等多時,那敲mén聲果然再次響起。這次我立即開門沖了出去,仍是人影也沒一個,想想自己平常並無財箔隨身,應該不會招惹那些樑上君子才是,也就心裡放鬆不少;不過,這深夜之中,到底是什麼人在如此折騰我呢?
    幾次三番之後,我倍感疲倦,只得吹燈休息。
    大約午夜時分,那個敲門之聲再次響起來,將我從夢中驚醒。這次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沒來得及點亮油燈就從床上跳了下來,開門猛地沖出,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幾次三番的捉nòng於我。
    沒想到這次開門之後,卻發現門外不遠處站有一人,對方的面目在朦朧的月光之下看的不甚清楚。
    只見那人長髮高挽﹑身材苗條,衣著打扮極像那大家閨秀一般,默然站立mén外,手撫秀髮,低頭不語。
    見是一年輕nv子,我消了消氣,很是平靜地問她是何人,找我何事,為何深夜到此造訪等等,但她一言不發,只是低頭站在那兒亦未離去。
    也是我當時心存念想,竟然回屋點燈,穿戴整齊後,出mén請那姑娘進去一敘。
    那姑娘卻突然快步沖到我屋內,一口吹滅了油燈,反身摟抱住我。
    咳!真是萬惡yín為首﹑守德不引禍。當時我只以為是遇到了附近的huā癡一個,也就,也就,咳咳,也就那樣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27
【第二百三十四章】古鏡(4)
    第二天天明時分,等我醒來時才發現,昨晚那個huā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離去。
    當時我也並未多想,只是認為對方可能是附近村裡的huā癡而已,或許對我有些好感,白天不好意思,晚上才偷偷出來相會而已。
    突然奇緣從天而降,紅粉佳人翩翩自來,我當然是喜出望外,整個白天都沉浸於喜悅之中。
    沒想到我劉永福雖然家徒四壁,但多年以來苦讀學習,終於腹有詩書氣自華,盼來了書中顏如yù!就是不知道昨晚那個佳人,今晚還會不會再來?
    到了晚上,我早早吃過晚飯,洗漱一番之後,燒水備茶﹑坐在mén外,準備等她來時,與那佳人一塊品茶賞月﹑促膝夜談。當然,也順便問問她,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是否婚配
    可是,那晚我一直坐到明月當頭﹑將至午夜,那個佳人卻是仍未出現,我心裡非常失望,難道我和她之間,只能是lù水之緣麼?
    我雖然心裡十分失落,卻也毫無辦法,又坐立不安的等了片刻,仍然不見她前來,我也只得怏怏不樂的進屋休息。
    當我剛剛吹燈上chuáng的時候,mén外又傳來了幾下輕輕的扣mén之聲。
    我當然喜出望外,沒來得及點燈穿衣,就跳下chuáng來去打開房mén。一個嫋嫋娜娜的身影鑽了進屋,正是昨晚的那個佳人!
    我非常高興,正要點燈與她聊聊,也順便看清她的yù貌huā容,卻被她一把拉住,示意我不要點燈。
    當時我心想,或許人家一個妙齡nv子,sī自夜會情郎,肯定是不好意思而已,也未多想,就不再點燈,與她在chuáng邊面窗而坐。
    我問她的家可在附近?她微微點頭承認,並未言語。
    我再問她是否定親﹑有無婆家?她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搖頭否認。
    我又問她,我劉永福家境貧困,你會不會嫌我不名一文?她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搖頭表示不會嫌棄。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妙齡nv子,雖然容貌姣好﹑身材絕佳,可惜天嫉紅顏,讓她生成了一個啞巴!
    真是造化nòng人啊,縱使她粉雕yù琢﹑眉目如畫,如果一直不能說話,也算是憾事一件——怪不得她現在仍未嫁人,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才拖延至今!
    雖然她不會說話,不能與我共談詩書風月,但以她的身材長相,也絕對是我這個窮xiǎo子望塵莫及的,若是與她能堂堂正正成為一家,對我來講當然是好事一件。
    我心中竊喜,準備等水到渠成之時,就向她提出婚嫁之事。
    但那佳人每次深夜前來,總是不讓我點燈細看,一夜溫存之後,在天亮以前悄然而去,從來也沒讓我看清過她的面目真容,更沒有告訴我她芳名叫甚﹑父母何人。
    時間一長,我就慢慢的懷疑起來:這個佳人,從來不見陽光,夜裡來﹑黑裡去,天天如此,誰家nv子能經常這樣?不計名節﹑不要歸宿?更何況這附近幾個xiǎo山村中,我轉了多少遍也未曾見有這等脫俗佳人!
    看看面前桌上的那本《聊齋志異》,我心裡是猛地一震:難道她,她並非附近人家的一個huā癡,而是異類jīng靈變幻而成的麼?
    一想到這裡,我嚇得渾身冷汗頓出!如果她真的不是人類,那麼她會是什麼變成的呢?山妖?huā魂?狐jīng?鬼怪?我不敢再想像下去!
    要知道,《聊齋志異》裡的huā妖nv鬼﹑狐仙jīng靈,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有的是蕙質蘭心﹑溫柔善良;有的卻是心藏禍機﹑吸血攝魂
    不知道我所遇到的這個紅粉佳人,會是哪一類的呢?這事兒對我來講,到底是福是禍?
    當天晚上,她又如期而至。
    她的美貌與溫存,讓我忘記了害怕。就像《聊齋志異》中的那些異類紅粉佳人,美麗善良﹑溫柔多情,又不像世俗nv子那般需要聘金彩禮,我只是山村窮xiǎo子一個,能得遇此等佳人,夫複何求呢?
    又過數天,她仍是深夜而來﹑頂星而走,溫柔有加﹑並無惡意。我也就慢慢放下心來,不再害怕。
    只要她無害我之心,得一異類紅粉知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呢!我當然深感幸運,不再憂心忡忡。
    如此過有一個多禮拜,我也甚感不安,覺得很對不起人家,不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歸宿,這豈是知書明禮的大丈夫所為?
    另外,就算她是異類,要是與她能結秦晉之好,終身廝守﹑白頭到老,豈不更好?
    所以,在遇到她十天左右的一天晚上,當她再次前來時,我終於鼓起勇氣向她提起此事。
    我非常真誠地向她表示,我們雖然現在如膠似漆﹑兩情相悅,但沒有名份﹑見不得光,終是不好;而且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將來若是被人發現,毀了名節,反為不好;不如我們結為夫妻,日夜相守,你看可好?
    我本來以為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令人難以想像的是,那天晚上,她竟然輕啟櫻chún,告訴我說,她xiǎo名叫做阿紫,家住後山,要想長相廝守,也是可以的,只不過
    鶯聲燕語讓我興奮異常﹑豪氣頓生,更何況她表示可以與我結髮長守呢!所以沒等她說完,我就急不可待地告訴她,只要與她能結為夫妻,火海刀山我在所不惜。
    因為,我心裡很清楚,她若為jīng靈仙家,自然不會要我出什麼聘金彩禮,更不會要求我置產建屋,要是那樣的話,我卻真是無能為力,畢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我只是一介書生!
    但她要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卻從身邊拿來一方香帕遞給我,告訴我說,如果我相信她的話,就請我不要猜忌於她,要我明天務必到後山某處找她,她就在那裡等我,則可永結秦晉;否則良緣盡矣
    天sè將明時分,臨走前她又殷殷jiāo待於我,讓我切不可將此事告知他人,並再三給我講述了後山那個地方的特徵,以及沿途路徑等等!
    吃過早飯,我就安排學生放假一天,好去處理個人終身大事。
    當時我也清楚這事實在離奇詭異,甚至有些荒唐,但想到我與她半個多月的卿卿我我﹑如膠似漆,她早已在我心中紮根甚深。
    雖然我知道她並非人類,但這麼長時間,她並沒有半點害我之心,想必她就是山間一huā魂jīng靈,mí戀紅塵﹑沉溺人間而已。
    為了她,我當然並沒有往壞處考慮太多,於是穿戴一新,帶上些零食果品,就按照她所說的方向走去。
    當時正值盛夏時節,一直走得汗流浹背﹑渾身濕透,才在午後時分來到一片荊棘遍地﹑荒草連天的地方。
    那個地方非常荒涼,看來並無獵人樵子的蹤跡。到處是荊藤荒草,連一條人行xiǎo徑也沒有。要不是朗朗白日,我還真不敢到這個地方來。
    按說這個地方與那阿紫所說的甚為相符,可那周圍別說沒有人煙,就連一個墳包也未發現!
    這個阿紫,她到底是什麼變的?她讓我獨自前來,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我慢慢的害怕起來!
    一陣風起﹑荒草luàn動,原本藏匿在深草中的嶙峋怪石,也若隱若現,像似鬼魅怪獸一般;不遠處幾聲老鴰luàn叫,更將周圍襯托得死寂恐怖!放眼四周,只有我一個活人站在那裡
    在xìng命與美sè之間,我當然選擇了前者!
    就在我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叫了起來:“過來呀,我就在這裡!”
    沒錯,那個鶯聲燕語正是阿紫無疑!
    我立即jīng神一振,不再害怕,但四下看了一圈,卻並未發現阿紫的身影。
    我歡喜地大聲叫著阿紫,告訴她不要再藏起來捉nòng我了,快快出來吧!
    前面荒草叢中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笑得我心裡癢癢的,也就顧不得多想,大步向那荒草叢邊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叫阿紫出來,但她卻是只在裡面咯咯輕笑,就是不肯出來見我。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調皮愛鬧,我只得從旁邊矮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去撥開那片荒草野藤,想要找她出來。
    但我循聲挑開那片野藤之後,卻發現荒草長藤之下,一個不大的dòng口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那個dòng口雖然不大而且向陽,卻顯得yīn森森的,很是嚇人
    我心裡猛地一涼﹑幡然頓悟:這個阿紫,絕非善類!如果她只是huā草jīng靈,一定不會住在這個幽深yīn冷的怪dòng之中!
    她引yòu我到這裡,絕對是不懷好意,甚至是
    想到這裡,我只感到背上發涼﹑頭髮直豎,心臟狂跳不已!我立即轉身,就要向後跑去。
    可惜我只想好事﹑不計後果,孤身一人被她引yòu到這人跡罕至的荒野怪洞旁邊,正如羊如虎xùe,難得善終啊!
    就在我轉身回頭的一刹那間,只見一股黑煙從洞內沖出,彌漫在我周圍,一個巨大的力量將我拖到dòng裡去了。
    我本一介書生,又無什麼功夫在身,當時我處在那陰森森﹑黑漆漆的洞中,嚇得渾身無力﹑癱軟在地,只是嘴裡不停地哀叫著,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就在我高聲呼救求饒的時候,一股冷氣從洞內沖出,同時頭上一涼,一些粘稠的液體就從上面流了下來,淌到嘴角腥腥的﹑鹹鹹的!
    不用說,肯定是什麼東西抓破了我的頭皮,上面淌下來的那種粘稠液體,是血無疑!
    都說是狗急跳牆﹑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人在臨死之前的的膽量﹑力量,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更何況我年紀輕輕,被那個鬼東西yòuhuò到此,心裡正是十分窩火呢!
    所以當我聞到血腥之氣,知道那個東西真有害我之心,一股無名怒火直沖頭頂,立即破口大駡,並起身往外就跑!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沒等我起步沖出,一雙冰冷的東西就當xiōng一抓,我頓時感到xiōng前皮開ròu破,幾個尖銳的東西直入xiōng內!
    我本能地用手護住xiōng前,拼命的往外掙著,結果是顧此失彼,黑漆漆的眼前傳來一陣冷笑聲,讓我máo骨悚然,正在遲疑間,那雙冰冷的東西又向下一劃,nòng破了我的肚子!
    我只感到肚子直進冷氣,似有東西從裡面掉出,趕快用手去捂,托在手上的卻是一團粘糊糊﹑熱騰騰的東西!
    我知道肯定是腸子流了出來,又加上手上熱流不斷,想必是鮮血直流,從指縫中不停地往下淌著,周圍的血腥之氣更加濃烈
    肚子破了之後,我手托一團滑膩溫熱﹑尚在蠕動的腸子,腸子裡端連著的五臟六腑發出陣陣揪心的疼痛,讓我疼得渾身直冒冷汗!
    我感到身上的力量,正在快速地從我身上流出,而且渾身顫抖個不停,也不敢再冒然前沖,只怕一不xiǎo心,那腸子就會從肚子裡掉了下去!
    想到那個阿紫,我無害她心﹑她有害我意,相識以來,我並未曾有負於她,而且為了結為夫妻才冒險前來。然而她竟然如此歹毒殘忍,不但要取我命,還要這樣折磨於我!
    或許是血流失太多,我慢慢的頭暈眼花,身體也像一團棉huā那樣發軟無力,但求生的yù望讓我不得不向她屈服,我用盡全力的求她饒我一命,放我出去。
    但我得到的卻是一句讓我死不瞑目的回答:“哼哼,我不但要你死無全屍,而且就連你的兄弟永貴,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他”
    要說我出去sī心﹑誤信妖邪,但我也付出了年輕的生命,這個代價已是不小;但要說連累到我那勤勞善良的兄弟,我當然是死不瞑目!
    “你這妖孽!害我一人還不夠麼,這事與我兄弟又有何相干?”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叫嚷道。
    回答我的只是一雙冰冷的爪子,直楞楞地從我頸後chā了下去!那種冰涼痛苦直入骨髓,我感到自己終於解脫了,輕盈盈的飄了起來!
    心中掛念著我那老實巴jiāo的兄弟,只怕他再中阿紫妖孽的毒手,我立即向外飛奔而去,就在快到洞口之時,只見一道白光閃過,我就感到自身一分為二,其中的一部份就沖入了白光之中,另一半則留在洞內無法出去!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道白光,就發自於一枚青銅古鏡之中,我的一魂一魄,早已進入那枚古鏡之中!
    魂魄不全,剩下的部份也只是困在洞中苦苦等候,盼望著有朝一日上天見憐,能夠誅殺妖孽﹑報仇雪恨!
    後來恰遇一中年農夫,我本想向前向他訴冤,無奈陰陽兩隔,又加上我身上冤氣太重,嚇得他只撿了那枚銅鏡,就慌忙飛奔而出
    聽那劉永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的如此詳細,我們幾個都是感歎不已!
    “誒,這事兒真他娘的離奇,兄弟確實死得很慘,而且很冤!”劉老大歎了口氣問道,“那麼,害你致死的那個阿紫妖孽,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現在在哪裡?”
    “謝謝長官同情!其實至今我也未曾見到過那個阿紫的真面目,更nòng不清楚它究竟是個什麼邪物,所以我才將具體經過講詳細點兒,想請長官幫我一把!”劉永福直愣愣地看著劉老大。
    “哦,原來你至死都是個糊塗鬼啊!”大傻兄弟口無遮攔的說,“你根本就不知道它是鬼是妖,那我們弟兄幾個怎麼幫你呢?”
    “確實是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妖孽到底是什麼東西,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也再沒有出現過,我想她一定是去míhuò我兄弟去啦!”劉永福咬牙切齒地說。
    “嗯,這事兒恐怕真不好辦,比前天我們在那百鬼樓下,所遇到的巨鼠要麻煩的多!”我對劉老大說,“好在這個劉永福,家就在附近的劉家溝。要不,我們到劉家溝問問情況,然後再到那破廟中看看再說?”
    像這樣的離奇怪事,我們還是頭一次碰到。一個破鏡子中,竟然出現黑煙血手,本以為那血手就是害人之物,沒想到它倒是被害之鬼;更重要的是,他雖然求我們幫他報仇雪恨,可連害他的是什麼東西,他也說不清楚,我們當然很是為難!
    “這樣吧,永福兄弟,我就有話直說了,你呢,雖死的很慘,但禍有因果﹑人鬼殊途,我們也沒辦法幫你,要知道我們也只不過是幾個當兵的而已”劉老大最後說,“但既然上天讓我們碰上這件事,看來還算有緣;這次我們到劉家溝,去提醒你兄弟永貴,讓他好自為之,不要再被妖邪所mí!”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只要能救得我那永貴兄弟,我劉永福也就死而瞑目啦,下輩子我投胎當牛作馬,也會報答你們的!”那劉永福說到這裡,聲音嘎然而止,狗蛋的身體軟軟的似要倒地一般,被我們幾個扶住。
    “啊,好冷!我們這是在哪兒呀?”狗蛋打了個呵欠,mímí糊糊地說。
    “沒事啦,狗蛋兄弟!走,弟兄們,一塊出去!”劉老大揮手領我們向dòng外走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28
【第二百三十五章】古鏡(5)
    我們幾個扶著狗蛋兄弟來到dòng外,就看到黃四良在dòng口不遠處徘徊個不停,很是焦急的樣子,還時不時的往dòng內瞅上幾眼。
    看到我們出來了,黃四良才長出了一口氣:“哎喲,幾位長官終於出來啦,可真是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們”
    “呵呵,以為我們怎麼了?黃兄是不是以為我們全都壯烈犧牲啦?”劉老大笑眯眯地說,“黃兄以為我們弟兄幾個都是吃乾飯的啊!別說這個不起眼的xiǎo山dòng,就算是穿山入地的大dòng地宮,我們也闖過不少,不還一樣好好的活到現在嘛!”
    “嘿嘿,我,我不是擔心幾位長官嘛!畢竟這事兒是我引起的,萬一幾位長官在裡面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啊!”黃四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著很是鄭重地問道:“這dòng裡?到底有鬼怪妖邪什麼沒有?你們怎麼進去那麼長時間啊?我一直放心不下,早就想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就是,一個人有點膽怯!”
    “妖邪卻是沒有,孤魂野鬼倒有一個!”劉老大說,“黃兄你這枚古鏡啊,可真它娘的不是個吉祥之物!”
    劉老大就將我們在dòng內遇到劉永福的情況,簡單地向黃四良說了一遍。
    “竟有這等事?那這個古鏡,說不定,說不定就是害死劉永福那邪物的東西,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別讓它萬一找到我就麻煩大了!”黃四良看到劉老大將那枚銅鏡遞給他,連忙一把推開。
    “劉老大,既然黃兄怕這個破鏡子禍害他,你就先拿著吧,說不定這個鏡子就是找到那邪物的線索呢!”xiǎo李chā嘴說,“黃兄啊,這事還得麻煩你幫我們處理乾淨啊!”
    “不不不,我可不想趟這渾水!我黃四良有老有xiǎo的,可不能冒那個險,萬一惹惱了那東西,可就完蛋啦!反正我又不要那個破鏡子了,這事就與我無關!”黃四良搖頭擺手,不願招惹麻煩。
    “黃兄啊,你說的倒是輕巧的很,要知道這事兒畢竟是你引起的,那個銅鏡也是你拿回家的,要是我們走了之後,那鬼東西找到你,哼哼,劉永福的下場可是很慘的啊!”xiǎo李嚇唬黃四良說,“要我說,還是斬草除根,除了那個害人jīng才對,你以為呢黃兄?”
    “不要嚇唬黃兄啦!”劉老大安慰黃四良道,“黃兄放心,這事兒我們不會拖你下水的!不過,你要領我們找到劉家溝才行,當初我們可是從劉家溝百鬼樓下面進去的。”
    “好說好說,這個肯定沒有問題!走,先回我家好好喝兩杯﹑壓壓驚,我再領你們到劉家溝!”黃四良聽劉老大如此一說,才放鬆地擦了把汗水。
    “算了,就不到黃兄家打擾了,現在已過午時,我看咱們簡單吃點東西,直接到劉家溝去吧!”劉老大安排我們取出所帶的乾糧飲水,分一些與黃四良,一塊席地而坐隨便吃了一頓,稍事休息,就向劉家溝走去。
    這山溝裡的路啊,看近實遠。直到太陽離地還有一竿子多高的時候,我們才在黃四良的帶領下,趕到了劉家溝。
    這次進村之前,我們先在劉家溝村外碰到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古廟,想必就是劉永福所說的那個地方。
    “走,我們先進去看看再說,黃兄今天也趕不回去了,就和我們對付一晚,明天你再回家吧!”劉老大走在前面,向那座破廟走去。
    “好,跟幾位長官住到一塊倒讓我放心一點呢!”黃四良笑著跟了上來。
    這座古廟確實極為殘敗,山mén倒塌﹑院牆不全,連個牌匾也沒有。也看不出建於何年﹑主神是誰,也許是很久以前,大戶人家求神還願所建的一座sī廟而已。
    我們幾個信步走了進去,發現那間正殿雖然能避風雨,卻並無桌椅板凳,想必自從那劉永福出事以後,這個臨時的簡易sī塾也倒閉了。
    我們幾個人在廟內轉了一圈,也特意到那兩間還算完整的廂房中認真查看一番,卻也並沒有發現有關那邪物的任何蛛絲馬跡。
    “算了,還是先找那個讓我們進百鬼樓的老大爺再說吧!”xiǎo李建議我們不要瞎轉,當地事還須請教當地人,才有可能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前那個領我們剷除投胎的xiǎo日本,又請我們到百鬼樓的老大爺,在看到我們幾個以後,嚇面臉sè蒼白,一個勁地向我們擺手叫喊:“幾位壯士,幾位壯士,我知道你們死的冤枉,都怪我不該領你們去那個百鬼樓,老朽我,老朽我”
    沒等他說完,我們幾個就哈哈大笑,劉老大立即打斷他的話:“大爺,什麼死的冤枉不冤枉啊,這不,我們幾個活的不是好好的嘛!”
    “你們,你們真,真的還活著?我還準備這幾天給你們做法事呢!”老大爺驚魂未定地看著我們。
    “放心吧,大爺,你mōmō我的手,是不是熱呼呼的?”劉老大上前一步,握住那老大爺的手安慰著說,“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給大爺你說一聲,讓大爺受驚啦!”
    那位老大爺抓住劉老大的手,左看右看的,過了好半天才算反應過來:“呵呵,老糊塗了﹑老糊塗了!我還以為你們咳咳,算了,不說啦!你們看天快黑了,趕快到家裡坐坐吧!”
    我們幾個跟著老大爺來到他的家裡,先給他全家又解釋了一遍,說我們幾個確實沒死在那百鬼樓,這不,又好好的回來了!
    他們全家當然是先驚後喜,非常高興地安排我們坐在院裡喝水休息。老大爺他們一家人全部忙活起來,做了一大桌子菜,nòng了幾壇燒酒,就在院裡葡萄架下邊喝邊聊。
    原來,我們幾個在百鬼樓找到一個向下的dòng口,在裡面大戰群鼠﹑巧遇黃耗子﹑shè殺三隻鼠王﹑放走地下冤魂,這一切他們村裡的百姓當然不知道。
    第二天見我們幾個仍沒有從那百鬼樓出來,老大爺就召集了村裡年輕力壯的xiǎo夥子們,硬著頭皮闖進百鬼樓,發現地下有個深dòng,都認為我們必是遇害無疑,心裡是又怕又悔又愧疚,認為我們全都遇害身亡﹑死無全屍了!
    為了這事兒,他們還準備給我們請人做個法事超渡一下,甚至準備捐資湊錢,給我們幾個人建祠供奉呢!
    我們大笑不止。接著又將在百鬼樓下所經歷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讓老大爺一家甚為驚奇與高興。
    舊事講完,又痛喝兩碗燒酒。劉老大就借著酒勁打開了新話題:“大爺啊,你們這劉家溝,有沒有個叫劉永福的年輕人啊?”
    “劉永福?你說是劉永福?”老大爺一聽劉老大提起“劉永福”三個字,原本紅光滿面的他立即冷靜下來,很是驚疑地掃視我們一遍,問道,“你們在百鬼樓裡,遇到永福那後生了麼?怎麼沒帶他一塊出來?難道他,已經死了麼?”
    看來那劉永福果然正是這劉家溝的人,而且老大爺對他相當熟悉。
    “呃,那倒沒有!聽說劉永福以前在你們村教過孩子們識字?”劉老大不敢一下子把事情抖lù出來,那樣的話,不但影響劉永福生前的榮譽,而且會增加村裡人的壓力。所以他只能輕描淡寫的試探著打聽。
    “誒,永福那孩子,是個好xiǎo夥啊!知書達禮,對人熱心,就是一年前他不辭而別,至今也不知他到哪裡去了!我們一直以為他是出山投筆從戎﹑當兵吃糧去了呢!”老大爺歎息一聲,“剛才你們提起他,我還以為他也死在百鬼樓了,你們是聽誰提起他來的?”
    “托夢,哦,對,就是托夢!”劉老大靈機一動,講了起來,“我夢到一個xiǎo夥子向我們求救,他說叫劉永福,就是你們這劉家溝的人,所以我們才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
    “托夢啊,你的意思是說,永福這孩子?已經沒啦?”老大爺瞪大眼睛看著劉老大,呆呆地說,“這孩子真是命苦哇,不大點兒父母雙亡,和他弟弟永貴兩個吃百家飯﹑穿百家衣的,後來村裡sī塾老先生可憐他,又覺得他很聰明,就不要他一分錢,管吃管住教他念書,沒想到,唉”
    “大爺啊,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事兒誰也沒辦法,您老也別往心裡去;對了,他那兄弟,就是劉永貴,現在在哪兒啊?他還好吧?”劉老大的話我們都清楚,要是劉永貴也已經不在人世,那就更麻煩了。
    “永貴那孩子,自從他哥永福不辭而別後,他找了很多地方也沒找到,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怎麼回事,現在還在家養病呢!”
    “大爺,永貴他家離這兒遠嗎?吃過飯我想去找他聊聊,他哥永福專mén托我們去的!”劉老大決定夜訪劉永貴,只怕他再中那妖邪詭計。
    “我這屋後不遠,那兩間草房就是,吃過飯我帶你們一塊去!”劉大爺一聽說永福已經不在人世,情緒也低落了不少。
    “不麻煩大爺了,我看這酒也別喝了,趕快吃飯吧,吃過飯我們幾個先找他聊聊再說。”劉老大把酒碗倒扣在桌上,表示不再喝了,我們當然也同樣表示。
    簡單吃過晚飯,我們幾個再三推阻老大爺不必領路,我們先去瞧瞧再說。
    老大爺爭執不過,只好在我們建議下,先安排黃四良在他家安歇,我們幾個就向後面劉永貴住處走去。
    劉永貴的兩間草房,黑燈瞎火的一片黑暗。我們真擔心他是否已經遭那妖邪毒手。
    “永貴兄弟在嗎?”劉老大沖著草房叫了一聲。
    只聽“汪汪”兩聲,籬笆院裡一條高大的獵犬咆哮起來。
    “臥下,虎子!外面是誰在叫我!”草房內傳來一個聲音,一邊喝住那獵犬,一邊吱呀一聲打開房mén。
    “是我們幾個,你哥永福讓我們過來的!”劉老大趕快報上他哥的大名,以免誤會。
    一聽這話,那人趕快沖了出來,拉開籬笆大mén,讓我們幾個請到草房內坐下,這才點上一個油燈。
    黃豆大xiǎo的燈光下,草房內一張xiǎochuáng﹑幾把木凳,十分簡單。那個年輕人大約二十上下,身材不高,卻十分敦實,臉上卻是病殃殃的,很是蠟黃。
    “長官,是要抓我壯丁嗎?我哥是不是也被你們抓走啦?”那人xiǎo心翼翼的問道。
    “呵呵,別誤會,別誤會,我們不抓壯丁的!”劉老大笑道,“你叫劉永貴吧?”
    “是啊,你們,你們剛才提到我哥,我哥他,他犯什麼事了嗎?”劉永貴一臉míhuò不解。
    “事情是這樣的,永貴兄弟,你先坐下,不要jī動!”劉老大簡單的將我們遇到劉永福的情況講了一遍。
    聽了劉老大的話,得知他哥劉永福已經慘死,劉永貴立即淚如雨下。
    手足情深,我們知道永貴弟兄兩個相依為命﹑感情極深,只得默不作聲,等他哭了一陣,漸漸平靜下來時,他才咬牙切齒地說:“要是早知道原來那個東西害了我哥哥,我就是拼上命也要宰了它!”
    “你的意思是,你見到過那個東西?”劉老大很是驚奇地問道。
    聽了劉永貴的話,我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他最後的那句話,分明是說他曾見到過那個阿紫,只是幸虧他還安然無恙。
    “沒錯!我確實碰到過那個該死的東西!當時我哥失蹤才沒幾天,我到處找他也沒找到,那天我回來的很晚,結果虎子,就是外面的那條大獵犬,一直在外面嗚嗚叫著,我出來一看,院mén口站著一個人,模模糊糊看不清,像個nv的!”
    劉永貴搓了搓臉,蹲在地上接著說道:“當時我不知道她是幹什麼的,還以為是誰找我有事,我就喝住虎子,開mén走了出去,結果發現那個nv的和你們說的極為相似!”
    “好險呐!後來呢?”劉老大追問道。
    “後來她來找我幾次,每次過來她也不說話,就是站在mén外不走。我怕孤男寡nv的惹下是非,不敢請她到屋裡去坐,就連院子也沒讓她進來!”劉永貴恨恨地說,“要是早點知道,哼哼,我一定活活的剝了它的皮﹑chōu了它的筋!”
    “哈哈哈哈,我說兄弟你就別想剝皮chōu筋的事了,你能倖免於難,就算是僥倖啦!要是你當時請她到屋裡一坐啊,我懷疑她一樣會mí住你,後果很難設想啊!”大傻兄弟沒心沒肺地笑道。
    “好了,不扯這事啦!”劉老大繼而一臉嚴肅地說,“我們還是想法nòng清那個阿紫的底細才是正事!趕快除掉它,避免以後它還會害更多的人!對了,永貴兄弟,那個阿紫你白天見過沒有?是不是附近村子裡的?”
    劉永貴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她很可能並不是附近的人,這三裡五村的,我經常轉悠,根本沒見過那樣的!說不定她是什麼jīng怪變成的也有可能!”
    “它娘的,這事真難辦!要是知道它到底是什麼jīng怪,無論它住在多大多深的山dòng旮旯裡,老子都敢進去擊斃它!”大傻兄弟摩拳擦掌﹑憤憤不平地罵著,“可現在,連它是個什麼玩藝兒都不瞭解,更不知道它住在哪裡,你劉怎麼辦?”
    “有一點必須注意,為什麼那個阿紫只害你們弟兄兩個?永貴兄弟,你再想想,是不是以前得罪過什麼邪物?”xiǎo李兄弟提醒劉永貴,“這麼多人,它為什麼單單找你們弟兄倆?你好好想想,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另外,那個阿紫會不會是個僵屍,或者是什麼借屍還魂的?劉老大,你別忘了前段你講的,那個金耳釘中的xiǎo梅姑娘?會不會和這事相似啊?”xiǎo李提醒道。
    “現在還難說!對了,永貴兄弟,我這兒有個古鏡,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以前曾經見過!”劉老大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枚青銅梅huā古鏡,遞給了劉永貴。
    劉永貴接了過去,拿在油燈下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久,才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沒見過這玩藝兒!”
    我們和劉永貴聊了一會兒,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得安排他節哀順變﹑保重身體,以後凡事xiǎo心點兒,要是遇到阿紫那樣的nv人,千萬不要上當等等,也就起身告辭,回到了那位老大爺家中。
    老大爺並沒有休息,早已給我們騰了一間房屋。見我們回來,忙將我們讓進屋裡,問我們情況如何。
    劉老大再次拿出那枚古鏡,遞給老大爺:“大爺,本來這事我不想麻煩你老人家的,但那永貴一問三不知,也只好向大爺你打聽一下,這個銅鏡,以前你曾見過麼?”
    老大爺接過銅鏡,在燈下只看了一眼就滿臉驚愕之sè,很是慌恐的問道:“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nòng來的?怎麼可能在你手裡出現?”
    我們幾個相視一下,都有一種“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huā明又一村”的感覺!繞了半天,原來這個老大爺就認得梅huā古鏡啊!
    劉老大簡單地說了一下銅鏡的來歷,說是一是不想將黃四良扯進來,畢竟劉永福的死與他無關,甚至正是由於他,才讓永福得以報冤;二是也不願再次打擾老大爺,因為這事只與永貴有關,不想扯上太多人知道。
    那老大爺沉思了好一會兒功夫,這才咳嗽一聲清醒過來。但他不僅沒有首先解釋這古鏡的來歷,反而問了我們一個莫明其妙的問題:“你們聽說過紙人喝血借心的故事嗎?紙人,就是用紙紮成的人子!”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29
【第二百三十六章】古鏡(6)
    “用紙紮成的人子?大爺你說的是燒給死人用的紙人紙馬那類東西麼?”劉老大和我們一樣mō不著頭腦,根本搞不清楚這個古鏡與紙人會有什麼關係。
    “嗯,沒錯,就是燒給死人用的紙人!”老大爺一臉嚴肅地說,“我們這個地方,以前有個老風俗,就是當有老人謝世的時候,不管家境貧富﹑棺槨好壞,都必須要請人紮些紙人紙馬的,燒給yīn間的人使喚,或當作丫環僕人﹑或當作家畜腳力等等。但在十多年前,這個風俗習慣卻不得不取消了!”
    “為什麼會取消呢?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怪事啊,大爺?”劉老大示意我們幾個安靜點兒,“總不會是那些紙人紙馬的東西,也會作怪嚇人吧?”
    “哈哈,要是那些草紮紙糊的玩藝兒,也會作怪嚇人,那老母豬都得會一溜煙兒地倒著爬樹啦!”大傻兄弟一句話,就把原本死氣沉沉的肅穆氣氛,刹那間搞得笑聲不斷。
    “誒,笑歸笑,雖然說起來這事兒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不過這世上的怪事啊,它還就是真多!大爺我這麼大年紀了,不會說瞎話騙你們的!”老大爺呆呆地說,“要不是親身經歷過,我也會和你們一樣,絕不相信這種鬼事的!”
    “大爺你是說,你親身經歷過紙人作怪嚇人的事兒?”我對那種紙和高粱稈兒紮成的人子作怪的事很感興趣。
    “咳,豈止是作怪嚇人而已,它娘的那種鬼東西,是真正要人命的去害人啊!”老大爺像是回憶起什麼往事一樣,眼睛直直地盯著油燈,目光中流lù出一絲恐懼和後悔。
    我們幾個默不作聲地等待著下文,想要聽聽老大爺講講他那親身經歷的怪事。
    因為用他的話說,黃土都已經埋到他脖子啦,他絕對沒必要說瞎話騙人,搞不好到yīn間被割舌頭什麼的;另外就是他所說的怪事,竟然是我們從未聽說過的,紙人作怪嚇人﹑害人的離奇事兒。
    只有劉老大冷靜地沉思片刻,試探著問那老大爺:“大爺,其實這給死人燒紙人紙馬的風俗習慣,我們那兒也有。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紙人子還會顯靈作怪啊,更沒聽說過紙人子還能害人的!”
    “呵呵,年輕人呐,老朽我當然知道隨隨便便nòng個紙人子,它是不會作怪嚇人的!”老大爺苦笑了一下,痛苦地說,“我們這個地方,和其他地方紮紙人子的方法不一樣,不但畫得和真人極為相似,而且後來受一個巫師指點,是採用的奇mén秘法nòng成的!”
    “大爺,紮個紙人紙馬的,簡單的就是直接用高粱秸紮個架子,用紙一糊即成;再複雜點的,也不過就是請個畫匠,把那些紙人紙馬畫得bī真一點而已!你們這兒怎麼還會受巫師指點,搞什麼奇mén秘法啊?”劉老大雖然比我們年長十多歲,一向見多識廣,但他聽了老大爺所說的,紮個紙人紙馬,還要用什麼奇mén秘法,當然是和我們一樣,一頭霧水﹑滿臉愕然。
    “咳,我說那個阿紫的的事兒還沒nòng清楚呢,怎麼又扯些紙人紙馬的?”大傻兄弟xiǎo聲的嘟囔道。
    “紙人?阿紫?阿紫?紙人?”xiǎo李一個人低聲念叨了幾遍,恍然大悟般叫了起來,“慢慢慢,先別說話!劉永福所說的那個阿紫,當初我們都以為是nv孩子的名字,肯定是紫sè的紫!但我現在想啊,那個阿紫,會不會是紙人的紙,也就是阿紙?”
    “哎呀!阿紫?阿紙?它娘的,這事還真難說!”劉老大猛地拍了一下手,“有可能!她只是說她叫阿紫,誰也不知道是哪個字兒,但她可能是個紙人嗎?”
    我們都看著老大爺,怪不得他老人家莫明其妙地講起了紙人作怪的事兒呢!難道劉永福的被害,真的會與一個紙人有關嗎?
    老大爺聽了我們的話,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們。臉上古井不bō,沒有什麼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一個勁地chōu著他的老煙鍋子。
    “大爺,麻煩你老人家講講吧,講講你們這個地方紮紙人紙馬的,與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的!”劉老大熱切地看著老大爺。
    “咳咳!這事兒說起來很複雜,處理起來也很麻煩!反正喝點兒酒也睡不著,我就給你們講講吧,只當咱們爺幾個閒扯瞎聊,至於永福那孩子的事兒,我不敢保證就是紙人子幹的;但我敢保證我講的情況全是真實的,全是我親身經歷過的!”老大爺又狠狠地chōu了兩口煙,緩緩講了起來:
    其實給死人紮紙人紙馬這個東西,也是老習慣﹑老風俗啦。可能很多地方都有這麼回事兒,而且都是差不多的樣子,也不過是手藝有高有低,畫的好壞有別,紮的大xiǎo不同罷了。
    從我記事兒時起,我們這個地方所紮的紙人紙馬,都是出自于有名的民間大畫家——劉道子之手,他們那是祖傳手藝,厲害的很,在我們這一帶名氣很大!
    劉道子其實是個年輕人,雖然姓劉,但真名卻並不是叫做道子,那只是綽號而已。因為他畫畫的技藝很高,人們便比作唐代畫聖“吳道子”,給他們起了一個“劉道子”的外號罷了。
    劉道子畫技高,卻並願出山入仕什麼的,只是在家潑墨揮毫,靠著給人畫紙人紙馬的手藝吃飯。
    劉道子的手藝真是沒的說,我也不會誇人,只能老實地說,凡是出自于他劉道子之手的畫,那絕對是像的很。給老百姓畫的像,簡直是一模一樣,那臉面﹑那身子﹑那打扮,特別是那眼神兒,和真人是不差分毫,讓人只怕他會從畫上走下來一樣!
    劉道子給村民們畫的紙人子,那可不像別的地方粗製濫造的,他紮的紙人子,和真人一般大xiǎo,不但眉目如生,而且衣著打扮也和真人一樣!
    就憑這一點,我們這兒的紙人子就和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聽說有的地方,直接用紙一糊,隨便畫上個鼻子嘴巴的就算成了!
    當然,他劉道子畫得再像﹑再bī真,那些紙人到底還是紙人,這點不能胡扯。就算它再像真人,最終它還是假的!
    但是,這可是個大前提,喏,就像前面這個油燈一樣,油再好,燈芯再大,不碰到火huā它也沒用,也絕對不會發明發亮的;不過要是用火一點,它發出的亮光就連三間房子也裝不下!
    那些紙人紙馬的也是那樣。除了形狀大xiǎo非常bī真之外,就是有一個巫師在旁指點,對那些紙人紙馬採用了一點奇mén秘法,結果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當然,要不是那個巫師,也不會出了那麼多嚇人的事兒,我們這個老風俗也不會被迫取消。千不該萬不該,我們不該相信一個游方到村裡的那個巫師。
    十多年前的一個chūn天,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個游方的老者,不僧不道的,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哪mén子經,修的是什麼道,走到我們這兒,就不願意再走了。
    反正當時我們看他一大把年紀了,也就各家給他一些糧米什麼的。
    令人沒想到的是,那個巫師還真有些本事。當時我們村裡有一個人衝撞了什麼邪物,胡言luàn語﹑臥chuáng不起,吃了幾服yào﹑請了幾個神漢也沒看好。
    那個巫師聽說後,主動上mén,一不開yào﹑二不跳神,也不需要設香案﹑上供品,只是沖那病人嘰嘰咕咕的念了些咒語還是什麼的,反正那個病人立即就好了!
    這一下,全村人都對那個游方到此的巫師,開始刮目相看了。很多人好奇地問他是從哪裡來的,他說人如浮萍﹑生死不定,還管什麼老家不老家的,他早就忘記自己是哪裡的人啦!
    人們再問他叫什麼名字,他也不願意說,只說是既然你們叫我巫師,那以後就以巫師稱呼我算了。
    從那以後,我們都把他當成奇人看待,家家輪流請他吃飯住宿,奉為上賓一般。
    那巫師倒也不吃閒飯,凡是村裡有什麼邪病怪事,找他一準能解決。不過,真正讓他大名遠揚,被人們奉若神明的,卻是另外一件奇事。
    當時我還年輕,那件事我親自參加過,所以記的很清楚。那時我們村的老族長還健在,就是他家裡出了一件怪事。
    說起來事兒也不大,就是比較嚇人。老族長家裡蓋在新房子的時候,在挖地基時挖出來個xiǎo石人。
    那個xiǎo石頭雕成的人子,不過二尺上下,也不甚jīng美,既不是道家供奉的太上老君,也不是佛家供奉的佛祖觀音,就是那麼一個五官不清的石雕而已。
    但那個巫師聽說以後,立即趕到現場,對老族長說,這可是個大事兒,這個石人不簡單,千萬大意不得,讓老族長一家人燒香磕頭,供奉它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保佑全家不出什麼凶事。
    老族長一向自視甚高,更何況一個黑不溜秋的xiǎo石像,又不是什麼三清四帝﹑八dòng上仙的,要他一族之長當祖宗那樣供著一個石頭人子,他當然不願意。
    所以老族長根本不聽巫師那一套,不但冷冷地讓那個巫師走遠點,而且直接吩咐人把那個石像扔到旁邊算了。
    那個巫師見老族長不但不聽他的,而且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也就沒有多說,歎息一聲轉身就走,臨走時卻留下一句非常刺耳的話:“誒,不聽我言,三日黃泉;不聽我令,全家沒命!”
    要不是眾人相攔,老族長差點讓人打斷那個巫師的兩條tuǐ!畢竟他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只是由於在場的眾人相勸,老族長才算饒過了他。
    可是實在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從那巫師說後的第三天,整整就三天,老族長竟然真的撒手歸天了。
    當時我也在場,老族長家蓋新房嘛,全村的年輕人都在幫忙。老族長當天神清氣爽﹑身體硬朗,一點有病的樣子也沒有,好好的突然摔了一跤,就倒地不起了。
    在場的眾人連忙把老族長扶起來,又叫魂又róuxiōng的,也有懂些岐黃之術的人,對老族長掐人中什麼的,結果根本沒等來得及請大夫,他就一命嗚呼了。
    老族長去世後,大家都很緊張,因為那個巫師當時說的很清楚:“不聽我言,三日黃泉;不聽我令,全家沒命!”
    只不過當時老族長不相信,大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老族長不幸被他言中,說明那個巫師不是胡扯騙人,要是再不想法化解,老族長一家,真有可能是凶多吉少!
    老族長在村內德高望重,大家對他家的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很多人立即去找那個巫師,說是老族長當初不聽大師之言,他如今已經撒手人寰﹑駕鶴而去;現在請大師無論如何也要出手化解,幫助老族長一家人平安無事。
    只可惜的是,老族長的大兒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平常以打獵為生,整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根本不信鬼神那一套。
    當那個巫師去他家,要他作為長子,供奉那個石像七七四十九天時,老族長的大兒子連打帶罵的把巫師轟了出去。
    那個巫師再也不願管他家的閒事,而且告訴眾人說,你們要是不信,老族長家一個月之內,一定會再現血光之災!
    眾人當然不願意看到老族長家再出現什麼意外,紛紛勸他大兒子趕快按照那個巫師的話去做吧。鬼神之事,我們xiǎo老百姓還是甯信其有﹑不信其無的,不要再招惹什麼無妄之災!
    只可惜的是,他的大兒子根本不把大家的良言放在心上,說是他爹年老歸天,與一個破石頭有什麼關係?
    過了老族長的五七忌日,他大兒子照樣上山打獵,這次他幾天未歸,村裡人感到事情不妙,很多人看在老族長的面子上,上山去找,結果在後山發現了他的獵槍刀具,還有破碎的衣服和斑斑血跡
    不用說,這事又不幸被那個巫師言中了!
    這一下,一個月之內老族長家連出兩條人命,大家全都驚慌失措,立即把那個石像找了回來,清洗乾淨後,恭恭敬敬地放在老族長家的神位上——這次老族長全家再也沒有反對!
    那個石像在老族長家裡供奉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巫師就主動趕到老族長家裡,把那個石像請了出去。當時在場的人很多,包括我在內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石像竟然詭異地流淚了!
    後來老族長家裡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怪事,一家人也就平平安安的了。
    這事確實怪得離譜,讓人難以相信。於是就有很多人纏著那個巫師,請他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破石頭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魔力,為什麼要老族長在家供奉它七七四十九天
    那個巫師任憑眾人如何追問不休,只是搖頭微笑一句話“天機不可泄lù,否則泄者有難﹑聽者有災!”
    眾人自是非常忌憚,再也不敢多問,只怕給自己招來什麼無妄之災——畢竟老族長一家兩口人命,那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從那以後,全村人對那個巫師奉若神明﹑言聽計從,而且我們村裡老少爺們一商量,乾脆就把村頭那座老廟讓給他,成為他的落腳點,供他吃喝,讓他在廟裡修行,以幫助村裡的百姓們趨吉避凶﹑化解危難!
    村外面的那個破廟,你們見到了吧,那個破廟啊,也不知道是什麼朝代建的,原來供奉的是一位忠臣良將,自從那個巫師住進去以後,巫師認為他不過是一古代將軍而已,早成鬼魂,會有什麼靈識?就拆了它的像,騰空了大殿,nòng得很是寬敞。
    那個破廟裡供奉的將軍,也確實沒有顯過什麼靈,當然清灰冷灶的無人上香上貢。所以那巫師nòng壞它的塑像,村裡人也就不管不問﹑沒人反對。
    那個巫師住下以後,名氣更是與日俱增,因為凡是村裡的邪病怪病,或者是坑邊河沿不乾淨,請他處理全部都能順利解決﹑迎刃而解!
    時間長了,村裡人對他是更加信服,直把他當作活佛在世﹑神仙臨凡一般,對他的話更是百聽百信﹑無人敢違!
    後來有一次,村裡有位老人壽終正寢,他家人自是按我們的老風俗,請劉道子nòng了些紙人紙馬的以表孝心。
    當時那個巫師正好看到那些紙人紙馬。看到那些非常bī真的紙人紙馬,巫師也是感歎不已,很是佩服劉道子的手藝。
    只可惜那個巫師臨最後說了一句:“哎呀,這些紙人紙馬的,畫的實在是惟妙惟肖﹑幾可luàn真!只可惜世人愚昧,此等供品不能被那老人家所享用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時在場的一個鄰居正好是那死者的mén宗後人,他當然明白那個巫師的本事,對他的話更是毫不懷疑,所以立即向那個巫師請教,如何才能將這些bī人的紙人紙馬送給老人享用?
    那個巫師呵呵笑道:“那些紙人紙馬,雖然十分bī真,但它們也只是沒有一點靈識的紙品而已,雖經火化,實難上天堂﹑入地府,被仙逝的老人享用!”
    當時在場的幾個人立即圍住那個巫師,請求他教個法子,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巫師笑著點了點頭:“此事並不難辦,看在各位一片赤誠孝心的份上,我就傳給大家一個法子,管保那些紙人紙馬追隨仙逝之人!”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31
【第二百三十七章】古鏡(7)
    在場的村民們聽到那個巫師如此一說,當然是大喜過望!
    本來給死人燒個紙人紙馬的,只是村民們遵循多年以來,先輩們傳下來的風俗習慣而已,說白了也只是求得心裡得到安慰﹑不被親鄰們視為不孝罷了;其實誰也不知道,那些紙人紙馬的,焚燒以後到底能不能到達天堂地府﹑服伺已經去世的老人家!
    因為眾人都相信那個巫師的本事,既然他說能辦到,那就一定能行。所以大家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請教,到底怎麼做,才能將紙人紙馬的東西,真正送到老人身邊,讓去世的老人收到它們。
    因為當時正好有人家辦喪事,而且那些出自于劉道子之手的紙人紙馬已經nòng好,所以那家人立即請巫師作法,將那些紙人紙馬送給仙逝的老人。
    那個巫師爽快地答應了,只是說這事必須到晚上子時中刻,他才能以其奇mén秘法,讓那些無知無靈的紙人紙馬,賦予其靈識,讓它們上天堂﹑入地府,到達老人身邊等等,並對那家逝者長子低聲吩咐了一番,這才入席就坐﹑單等天黑。
    因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當天晚上,很多當時在場的人都趕了過去等候,想要看看那個巫師,他究竟是如何用他的奇mén秘法,能讓紙人紙馬送給去世老人的。
    大家守在靈棚之外,陪著那個巫師聊天等待。一直等到子時初刻,那個巫師才緩緩而起,銅盆之內洗手淨面,拿起主家事先準備好的紅羽赤冠﹑金足長喙的一隻大公jī,割喉放血,滴在淨碗之內。
    我們十多個人圍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凝神細看他到底會用些什麼奇mén秘法,能將紙人紙馬送給去世的老人。
    只見那個巫師嘴裡念念有詞,不知說些什麼,接著一臉嚴肅地取過那碗鮮紅粘稠的jī血,用事先準備好的一支狼毫細筆,沾了些jī血,在那些紙人紙馬的嘴巴上,認真的塗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就放下血碗﹑máo筆,神情肅穆地對著那些紙人紙馬大聲說道:“各位人馬,原本紙紮,今賦汝靈,要聽我話”
    等那巫師忙完這一切之後,我們再看那些紙人紙馬時,發現那些本來就惟妙惟肖﹑幾可luàn真的東西,經那巫師如此一番折騰,竟然像是真有靈xìng一般,眼bō流轉﹑十分有神,就是那張塗了鮮血的嘴巴,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詭異嚇人!
    做完這一切,巫師又吩咐取來火把,說是不必到墳地焚燒,現在就由他送那些紙人紙馬給老人家!
    主人家當然言聽計從,立即拿來一支火把,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那個巫師。
    只見那個巫師沖著那些紙人紙馬高聲說道:“萬物有靈,品有高下,速速歸去,追隨大駕,用心服伺,不可偏差”,然後將其付之一炬。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紅火熾烈﹑黑煙沖天,那股黑煙在到達房頂那麼高的時候,不但沒有隨風吹散,反而是凝聚在一塊,向上緩緩飄去;那股煙霧十分濃厚,漸漸聚攏成形,在燈火明月照耀下,看起來極像那些紙人紙馬一樣栩栩如生!
    這種詭異的場面,在場的人們都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個抬著頭,看著那滾滾濃煙,幻化而chéng人馬之形,都是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人們對他是更加膜拜,然而那個巫師卻只是淡淡笑了笑,不顧主家的挽留轉身而去!
    當然,如果只是用些jī血塗抹一下紙人紙馬的嘴巴,焚燒時黑煙聚攏chéng人馬之形,那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更不能讓人相信那些紙人紙馬的,已經追隨去世的老人。
    但是,在焚燒那些紙人紙馬的第七天,那個去世老者的家人,紛紛說自己夢到老人非常高興地對家人說,已經有僕人在身邊服伺,而且出入有馬匹充當腳力
    這一下,那個巫師再一次震驚了全村老百姓,幾乎家家以請他到家裡吃飯為榮!
    後來又有幾家辦喪事時,請那巫師出馬處理紙人紙馬的事。他卻告訴眾人說,以前他所用的方法,只能將紙人紙馬的送于去世的老人,卻不能保證那些紙人紙馬,能像自己兒nv一樣盡心服伺主人,甚至個別的還有可能妨主
    村民們大驚失sè,只怕那些有了靈xìng的紙人紙馬,會不聽老人的話,甚至是禍害老人。忙向他請教如何是好。
    那巫師卻是神秘地說,要想讓那些紙人像自己親兒nv一樣孝順老人﹑聽老人的話,其實不難,反而做起來更加簡單,而且不用他親自動手,孝子賢孫們自己就可完成。
    人們聽說有此良方,不但簡單易行,不用勞煩巫師,而且那些紙人會像自己一樣孝順老人,當然紛紛請教。
    他後來所教的方法果然很是簡單,那就是仍在午夜子時,用自己食指的鮮血,滴入紙人口中,然後立即焚燒即可
    從那以後,我們村裡的風俗習慣就大為改變,除了必須請劉道子nòng些紙人紙馬以外,還會按照那個巫師的秘法,在老人下葬前一晚午夜子時,用守孝兒子的食指鮮血滴在紙人口中,然後焚燒,送與去世的老人!
    老百姓們用這個方法大概一年多的時間,村裡就開始出現了很多怪事。最先發現問題的,就是第一個用自己食指鮮血滴在紙人口中的劉二愣!
    據那劉二楞所說,他有一次走親戚回來得晚些,到村口時天剛擦黑,只見不寬的xiǎo路上有一個陌生人呆呆地站在那兒,見他快到身邊時仍然一動不動,走又不走﹑讓又不讓的。
    劉二楞子恰巧酒勁發作,見那人不像本村裡的,又站在那裡不走不動不讓路,就罵罵咧咧起來,問他在我們村邊,到底是想偷jī﹑還是想要mō狗?
    結果那人一沒有跑,二不生氣,只是不帶任何表情的說了一句:“血不夠了,借給我點血吧!”
    二愣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又學有幾手拳腳功夫,就劃了根洋火,想看清對方到底是誰,是想找碴兒還是想怎樣?
    火光一閃,二愣子說他算是看清了,那人細眉大眼﹑臉sè蒼白,特別是他那衣著打扮,根本不是民國老百姓穿的樣式,反而有幾分與前清長袍馬卦有些類似,而且三裡五村絕對沒有那樣的人!
    奇怪的是,二愣子卻對那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稍一沉思,就想起來了:那人和當初燒給他爹的紙人是一模一樣!
    當時月黑頭帶yīn天的,村頭處並無他人,二愣子一下子冷汗就出來了,酒勁也清醒大半,嚇得渾身發抖﹑撒足狂奔,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跟頭,總算逃也似的到了家裡。
    如果說二愣子當時有可能酒喝多了,看走了眼,那麼同樣曾用食指鮮血滴紙人口中的劉老八那人,人家那可是一輩子與酒無緣,從來是滴酒不沾﹑聞酒就跑,但他遇到的事兒,更加恐怖嚇人!
    劉老八上面有七個姐姐,家裡就他獨苗兒一根。當年他老娘過世時,他用刀割開食指,一下子滴了八個紙人子口裡,要那八個紙人子,在yīn間代表他姊妹八個,好好孝敬他母親大人。
    聽說當時由於他出血太多,一下子暈倒在地上,讓他姐姐﹑姐夫們大為感動!沒想到半年後,那八人紙人子差點要了他劉老八的xiǎo命!
    據劉老八老婆講,劉老八在清明節給他老娘上墳回來的那天晚上,本來心情就不好,結果半夜裡聽到院裡有什麼動靜,他就懷疑是有xiǎo偷進院,想要偷他家下蛋的老母jī。
    劉老八躡手躡腳的跳下chuáng,拿了一把鋒利的柴刀防身,就拉開mén沖了出去,想要逮住那個偷jī賊!
    但那劉老八出去以後,就在外面很是驚恐地大叫起來。他老婆也很兇悍,以為他老公碰到了硬茬子xiǎo偷,於是就一點也不含糊地cào起菜刀,叫駡著沖了出去,想要幫助劉老八。
    但院裡只有他老公一人癱倒在地,並無他人,大mén沒開﹑jī圈沒動,院裡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哪裡會有什麼xiǎo偷的影子?
    他老婆將癱軟在地的劉老八扶到屋裡,看到劉老八面無人sè﹑臉sè蒼白,兩眼中發出驚恐萬狀的樣子,而且嘴裡還不停地哆嗦著:“我不借﹑我不借”
    後來等到天明時分,劉老八清醒過來以後才說,他開mén出去以後,看到自家院裡站了八個人,一個個直愣愣地圍住他,向他借血借心
    當時圓月高照﹑如同白晝,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八個人,正是當初他以血塗口,燒給他母親的那八個紙人!
    好事不出mén﹑壞事傳千里,像這種奇聞怪事,不到一天時間就傳得風風雨雨,全村皆知。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村西頭劉二愣家又有噩號傳來:二愣子已經莫明其妙的失血而亡!
    這一下,大半個村子裡的人都震驚了,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跑到村西頭二愣子家裡,想要瞭解瞭解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二愣子壯得像頭牛,從來沒聽說進他害過什麼病,今年也不過四十多歲,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啦?
    等我們趕到二愣子家裡一看,我們一個個比那二愣子還要愣得厲害!
    因為二愣子的屍體放在堂屋,尚未入殮,臉上如同白紙一樣,根本沒有一絲的血sè,更為嚇人的是,他脖子主血管處,卻出現了一個血dòng,皮ròu外翻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往外吸著一樣
    這一下,全村人算是如夢初醒:原本那個善良的風俗習慣,經那個巫師一折騰,這才生出這麼多是非,還不知道以後再會出現什麼嚇人害人的事兒呢!
    在場的村民們,經過一陣商量之後,立即向村外破廟跑去,想要找那個巫師問個明白!
    我們幾十個人都感到事情不對,急衝衝的趕到破廟一看,那個巫師早已不見蹤影!
    大家當然不甘心,立即分頭村裡村外的尋找起來。可惜的是,直到天黑,我們幾班人聚頭後才知道,那個巫師的確已經逃跑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全村人都非常憤怒,特別是那些曾用自己食指鮮血塗抹紙人嘴巴的人們,一個個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只怕哪天自己會像劉老八那樣被紙人借血借心,更怕自己會落得二愣子那樣的可怕下場!
    就在全村人又怒又怕的時候,又有一個人突然身亡!而且死得更慘!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開膛破肚一般,渾身鮮血淋漓,心臟也是不翼而飛了!
    而那個人,仍是曾經用自己食指鮮血塗抹紙人嘴巴的孝子一個!
    這時大家已經開始懷疑,當初那個巫師不肯說出自己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根本就是故意隱瞞,沒安好心!
    但到這個時候,要怪只能怪自己愚昧無知,人家早就跑得不見蹤影,再氣再怒也沒有任何用處,只能趕快想法化解那些紙人的魔咒才是正事!
    附近三裡五村的神漢半仙們,當然沒有那個本事,一聽說我們村裡的怪事,人家根本不願出頭,只怕給自己招來晦氣一樣。
    天大地大,人命為大!村民們再窮再膽大,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所以經過眾人商量,決定湊錢派人,到百里之外的一座紫陽道觀,去請那道法高深﹑素有大名的濟元道長,看看能不能化解村裡的厄運危難。
    那濟元道長在村內走了一遍,非常仔細地聽村民講了具體的情況之後,略一沉思,告訴眾人說,那個不肯說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的巫師,是個以旁mén左道進行修煉的全真敗類!
    而且那巫師進村以後,村裡所發生的而又由他解決的怪事,就是他使用旁mén伎倆作祟,然後又出面施以援手,以騙取眾人相信的!
    在大家對他奉若神明﹑百聽百信的時候,他才暴lù了真正的目的,以邪mén法術驅使yīn物害人!
    至於那些向活人借血借心的紙人,其實並非是真正的紙人!而是那巫師彖養驅使的yīn邪之物。
    據那濟元道長所說,那個巫師安排村民在子時午夜﹑yīn氣最重的時辰,用食指鮮血滴入紙人口中,以招引遊dàng在外﹑而又不走正道的孤魂野鬼,然後由那巫師作法彖養驅使,最終借助那些yīn邪之物致人死亡,他再攝其魂魄,繼續害人
    眾人聽了那道長的話,一個個悔不當初!是村民們自己把妖道當作神明供奉,這才導致慘劇的發生!
    最後,那道長告訴眾人,雖然巫師已走,但他控制的那些yīn物,一定還會再來,甚至是父債子償﹑禍及子孫,嚴重的還會害得滴血于紙人的百姓家破人亡!
    事情雖然搞清楚了,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要化危解困啊!但那道長卻是非常無奈地說,凡事因果相報,很難徹底化解,而且是yào三分毒,法術也是一樣,用之太甚﹑過猶不及!
    大家苦苦相求,那道長才拿出一面梅huā造型的青銅古鏡,讓村民們掛在村頭的廟mén之上,說是這枚古鏡本身也是邪物一個,但用它卻可以起到以邪制邪的作用,能保證近十年之內,那些yīn邪之物不能進村害人!
    如果十年之內那個巫師歸yīn身死,此厄才算是徹底解決,否則仍難保證十年後村內百姓太平;更重要的是,那枚古鏡原本邪物,不可在村內久留,否則時間長了,易被它吸魂反噬,十年頭上,可把它從廟mén摘下來,丟在人跡罕至﹑越遠越好的地方
    老大爺講到這裡,我們終於搞清了事情的大致梗概,怪不得他老人家見到這個青銅古鏡之後,先要從紙人喝血借心講起呢!
    我們聽了之後,是一陣歎息,除了感歎這事兒的複雜曲折之外,更加認識到人xìng的複雜可怖:原來這好人壞人,真不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的,當初的善意之舉,有可能包藏極深的禍心!
    但我們不明白的是,這村裡多年來再無紙人吸血借心的怪事,為何偏偏讓劉永福弟兄兩個碰上?
    當劉老大提出這個疑問時,老大爺也是一臉的茫茫然,因為他也無法判斷,劉永福的死,到底與那些紙人是否有關?
    但是,那個梅huā造型的青銅古鏡,老大爺卻是認得很准,一口咬定就是當年那個道長jiāo給村民的東西!
    事情到了這個階段,我們又面臨了一個十字路口。
    因為老大爺的話雖然可信,但從中並不能說明,劉永福的遇害,就是當初那個yīn邪之物所做,也許那枚古鏡,只是恰巧被人扔在那裡,遇到劉永福離體的魂魄時,本xìng復發,攝取了他的一魂一魄而已!
    “大爺,你還記得起這個鏡子,當初是誰把它從廟mén上取下來扔掉的嗎?”劉老大仍想從這個鏡子作為解決事情的突破口。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老大爺狠狠地chōu了兩口旱煙,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年冬天,是村裡的老光棍去處理的,是他不怕什麼邪mén不邪mén的,把那個鏡子摘下來扔掉的,好像聽他說,他扔的很遠很遠,是不會讓人找到的地方!”
    “我們不妨以這個古鏡為線索,來個順藤mō瓜吧,”劉老大興奮地說,“大爺,那個老光棍家在哪裡?我這就去找他聊聊!”
    老大爺只是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幾個字:“老光棍,他早就死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32
【第二百三十八章】古鏡(8)
    本來以為我們找到那個老光棍,向他瞭解一下情況,然後順藤mō瓜呢,結果這條線索又斷了,一時間幾個人倍感沮喪失落。
    “誒,劉老大呀劉老大,你們怎麼老是婆婆媽媽的?弟兄們是當兵打仗的,解決問題就用當兵的那一套!”大傻兄弟mō著頭不耐煩的說,“要兄弟我說啊,咱也別整那些複雜的,要想解決這事兒,乾脆逮到那個巫師,讓那老傢伙自己處理不就妥了?要是他敢不聽話,兄弟我活活的剝了他個害人jīng!”
    “哈哈,別看大傻兄弟一根筋,關鍵的時候,他說的很有道理嘛!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確實又不是官府破案的衙役,當兵的就用刀槍說話辦事兒,而且還解決得徹底些!”我立即表示贊同大傻兄弟的意見。
    “嗯,說的是有些道理,否則就算我們能夠除掉幾個邪物紙人什麼的,也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要是能逮到那個巫師,可算是釜底chōu薪﹑斬草除根啦!”xiǎo李沖我們豎了豎大拇指。
    劉老大沉思了片刻,猶豫不決的說道:“你們說的沒錯,就算是找到害死劉永福的那個鬼東西,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為十多年了,既然還有邪物出來害人,按那濟元道長所說的意思,就證明那個妖道巫師現在還沒有死!”
    見劉老大這麼說,我們都是jīng神一振,因為折騰我們這麼長時間,搞得我們焦頭爛額的,全是那個該死的老巫師的把戲,而且他手裡絕對不止阿紫一個傀儡鬼魅!
    要是能夠找到那個妖道巫師,不但能給慘死的劉永福報仇雪恨,而且也算是給當地百姓們除一大害;當然,我們也能解解心頭之氣﹑積些yīn德,真是大快人心﹑名利雙收的好事啊!
    只可惜劉老大的下一句話又讓我們徘徊起來:“不過,我們出來時團長只給了幾天的時間,而那個巫師又不是一天半天能夠找到的;再說我們的彈yào給養也需要補充,我看還是先回團部商量一下再說吧!”
    劉老大說的沒錯,特別是子彈的問題。我們在百鬼樓下大戰巨鼠群làng費了不少,現在所剩彈yào真的不多,而且沒有團長的命令許可,我們愈期不歸﹑sī下行動,也是有違軍規的。
    思路明朗﹑jīng神放鬆,我們和老大爺打個招呼,立即回屋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簡單吃過早飯,我們就辭別老大爺一家人,踏上回團之路。
    回到駐地之後,劉老大將我們幾個此行的經過,向團長作了一番詳細的報告,並表示說,如果近期無作戰任務,希望團長能夠批准我們前往劉家溝,去徹底解決那些問題。
    為了避免團長不批准我們離團前往,劉老大還特意說出了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那劉家溝,正是我們老團長(現為我們團所在師的少將師長)的老家。
    我們團現任團長趙勝龍,當初也是老團長李震雄手下的一個營長而已,又是老團長一手將他提拔上來的,也算是他趙勝龍的知遇恩師。
    劉老大把這個關係一擺出來,團長當然不好拒絕,立即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並給我們充足的彈yào食品等等,命令我們五人全力做好此事,不可虎頭蛇尾——本來我們團暫無戰鬥命令,只是守地駐防待命而已。
    有了團長的大力支持,劉老大就帶領我們幾個人迅速離團。
    “弟兄們,現在團長不但大力支持,而且命令我們要徹底解決掉那個妖道巫師,這下我們幾個可算是騎到老虎身上啦——要麼打死老虎,要麼被虎吃掉!”劉老大看著我們說,“要知道那個巫師可是離開劉家溝十多年了,我們從哪兒下手才能找到他呢?”
    劉老大的話不無道理!這座大山方圓數百里,其中鄉鎮村落不可計數,我們總不能盲人騎瞎馬的滿山luàn竄吧?
    “劉老大,我認為那個巫師肯定不會到什麼縣城集鎮的,他修的是邪mén妖術,一般就在高山深谷﹑比較隱蔽的地方,也就是說那老東西很可能就在這山裡面!”xiǎo李肯定地說。
    “真是扯淡,我也知道他飛不到天上去,關鍵是這麼大的山區,到哪去找他啊?”狗蛋不意為然的說。
    “要不,我們先到黃家溝找找黃耗子?那xiǎo子鬼怪jīng靈的,又能聽懂老鼠叫喚,估計有他幫忙會好的多!”我感到在山裡luàn轉肯定不是辦法,還是到黃家溝找找黃耗子,說不定那xiǎo子會打聽到的。
    反正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劉老大他們幾個也贊同我的意見,開始大步向黃家溝邁進。
    黃四良見到我們幾個去而複返,又是高興又是擔心的,他只怕我們幾個把他牽扯進去。
    劉老大將我們的想法向黃四良一一說明,黃四良也深感此事棘手,如果不除掉那個妖道巫師,說不定他黃家溝也難保以後沒事。
    “感謝長官們能夠為民除害,不過我們不像幾位長官有刀有槍的,而且拖家帶口不容易;要不,我讓xiǎo耗子幫長官們打聽打聽,但不要讓我們出頭lù面,如何?”黃四良既盼望我們除掉那個巫師,又不願承擔風險。
    “放心好了,黃兄!只要讓黃耗子幫我們打聽一下那個巫師的下落,我們立即出發動手,決不會拖你下水﹑連累你黃兄的!”劉老大也理解黃四良的苦衷,人家有老有xiǎo的,當然不能拿全家人的xìng命開玩笑,要知道那劉永福的下場可是慘的很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黃耗子自從從那山dòng裡出來以後,還真的改邪歸正了,他再也沒有跟老鼠打過什麼jiāo道,只怕被什麼巨鼠利用要脅。
    而且黃耗子看在我們的面子上,跟一些家鼠聯繫之後,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打聽到。這讓我們甚感失望。
    或許那個巫師不但沒死,而且就藏匿在離我們並不太遠的山裡某處,更重要的是,他或者已經知道我們的行動,想要先下手為強吧。反正就在我們非常沮喪,準備在黃四良家住上一晚,第二天再想辦法的時候,他竟然主動出手了。
    當天晚上,因為心情不好,雖然黃四良一家熱情招待,但我們只是稍稍喝了一點意思一下,也就吃過飯,在他家廂房中睡下了。
    我們五個人擠在一間草房裡,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動,直到半夜才困極而睡。但我們剛剛睡下,就聽到外面傳來幾下輕輕的敲mén聲。
    “是黃兄嗎?這麼晚了還沒睡啊!”劉老大打著呵欠問了一聲。
    mén外並沒有任何回音。
    我們幾個感到情況不對,出於軍人的本能立即坐了起來,迅速mō到各自的傢伙進行準備。
    借著從xiǎo木窗透過來的月光,我們看到劉老大右手食指放在嘴邊,沖我們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我們幾個不要動,然後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mén後等待著。
    幾個人屏氣凝神﹑側耳靜聽,緊張而又jī動地盼望著那個神秘的敲mén聲再次響起。
    沒過多長時間,“砰,砰,砰”mén外又傳來幾下若有若無的敲mén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靜寂的山村深夜裡,仍然顯得十分突兀詭異。
    劉老大迅雷不及掩耳般猛地開mén沖了出去,我們幾個自是接著跟了上去。
    明月當空﹑如同白晝。黃四良一家所住的主房,房mén緊閉﹑黑燈瞎火,顯然人家早已睡下,敲mén的絕對不是黃四良一家。
    我們掃視一圈,發現黃四良家空dàngdàng的院子裡並無一人。就在我們非常失望,準備回屋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幾聲令人渾身直起jī皮疙瘩的冷笑,從大mén之外傳來。
    “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玩藝兒!”劉老大低聲命令著。
    xiǎo李眼明手快,立即拉開大mén的chā板,打開了大mén,我們幾個快速沖出。
    朗朗明月之下,在離我們數丈遠近的地方,一個長髮高挽的nv人背對我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雖然無法看清那nv人的長相面目,但從背影來看,只見她長髮高挽﹑身材苗條,衣著打扮極像劉永福所說的那個阿紫!
    這偏僻荒涼的窮山溝中,哪裡會有如此雍容華貴﹑風姿不凡的nv人?就算有這等尤物佳麗,又怎麼可能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裡?
    劉老大打個手勢,命令我們不要開槍,然後壓低嗓子,中氣十足地喝了一聲:“阿紫!”
    劉老大的聲音讓我身上猛地一涼,它娘的,難道前面那個身姿阿娜的nv人,就是害得劉永福開膛破肚﹑鮮血淋漓的阿紫?
    劉老大聲音剛落,前面的那個nv人果然慢慢轉過身來!
    雖然我們相距數丈,在月光下看得不甚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她五官端正﹑甚是美麗,就像我們在畫上見過的四大美nv一般,只是她臉sè蒼白﹑沒有表情!
    我只感到呼吸變急﹑心臟狂跳——當然不是被她的美sè吸引,而是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這個妖孽邪物,心裡十分緊張。右手食指緊緊地搭在扳機上面,只要她敢飛身撲來,我也就顧不上劉老大不讓開槍的命令啦!
    我看到站在我右前方的狗蛋兄弟,雖然他雙手持槍而立,卻是身體在微微抖動!
    不用說,當人們真的近距離面對那些鬼鬼怪怪的東西時,肯定遠比面對戰場上的敵人還要緊張!
    因為我們根本無法預料,她到底會採用什麼樣的進攻手段。是張牙舞爪﹑疾撲而至?還是張開怪嘴﹑吐火冒煙?抑或是口吐長舌﹑十指暴長
    “她娘的,你到底是不是阿紫?”大傻兄弟忍無可忍﹑怒喝一聲。
    那個nv人沒有張牙舞爪,也沒有口吐怪舌,更沒有猛撲過來。她只是沖我們輕輕的點了點頭,就將我們的神經一下子繃得緊緊的——畢竟剛才只是我們的猜測而已,現在可是她親自點頭承認:她,就是那個把劉永福變成血人的妖物阿紫!
    我們幾個迅速側目看了看劉老大,意思是要不要開槍shè殺?
    要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既然敢來找我們的晦氣,自是不怕我們!與其讓她先下手施法害人,還不如我們先法制人,luàn槍打死她呢!
    但是,劉老大卻是非常果斷地擺了一下手,表示不能開槍!
    與此同時,那個阿紫又轉過身去,背對我們慢慢向遠處走去。
    “跟上,弟兄們!沒我命令,絕對不可擅自開槍!”劉老大低聲命令道。
    我這時才算反應過來,劉老大不讓我們開槍,原來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因為就算我們能夠shè殺前面的這個阿紫,她也只是那個巫師手裡的一個棋子而已,反而nòng斷了尋找妖道巫師的線索,更加麻煩!
    但是,她阿紫既然敢前來主動吸引我們,說不定也是在yòu敵深入,那個巫師又何償不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呢?
    為了找到那個妖道巫師﹑斬草除根,我們明知被阿紫牽著鼻子走,實為兵家大忌,卻也不得不冒險跟上——不入虎xùe焉得虎子﹑不冒奇險怎能成功?
    阿紫在yòu敵入甕,我們在放線釣魚,雖然互為對方的獵物,但我們明顯處於下風,因為對方只是一個xiǎo嘍羅而已,而我們卻是在被動的孤注一擲!
    清冷的月光照著崎嶇不平的蚰蜓xiǎo路,四周荒草連天﹑怪樹長藤,極為荒涼蕭殺。我們五個雖然持槍帶刀的,在茫茫深山夜sè中,仍然顯得如同螞蟻一般渺xiǎo無力!
    前面的那個妖物,仍在不緊不慢地走著,始終和我們保持數丈的距離!要不是劉老大有令在先,我真想對準她的後心來上一槍!
    只顧跟著阿紫深一腳淺一腳的快走緊趕,不知不覺的我們便到了一個巨樹密林邊緣,林中突然傳來幾聲嘎嘎怪叫,在荒山野嶺裡顯得非常突兀恐怖,讓人耳膜生疼﹑心臟緊縮!
    就在這時,前面的那個阿紫嘿嘿兩聲冷笑,鬼魅一般竄入林中,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劉老大,不可進去!”大傻兄弟突然驚叫一聲,這讓原本想快速沖進林中,擊斃阿紫的我們急忙頓腳停步。
    “怎麼回事?大傻兄弟!”劉老大四下環顧一圈,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回頭忙問是怎麼回事。
    “劉老大,你們看,那林子裡,有好多的nv人哪!咦——還有,還有血人和xiǎo孩!”大傻兄弟驚恐地指著前面的密林說,“樹上,樹上有好多啊!”
    我們幾個瞪大眼睛,極目朝林內樹上掃視一圈,卻也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問題,更沒有發現大傻所說的什麼nv人﹑血人和xiǎo孩!
    “大傻兄弟,你?”劉老大話說了一半就明白過來,自從大傻無意中得了那顆yīn陽珠之後,總能看到聽到我們無法看到聽到的東西。
    “怎麼辦?要不,我們先記住這個地方,等白天再來?”狗蛋心怯得生起了退意。
    我們幾個都看著劉老大,等他出主意作決定。雖然狗蛋顯得勇氣不足,其實他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那黑漆漆的密林裡,誰知道到底藏匿著什麼凶靈怪物?畢竟是欺鬼不欺黑﹑欺黑必吃虧!
    就在我們幾個猶豫不決的時候,只感到身後一陣寒氣襲來,背上立即冷得肌ròu收縮,急忙回頭一看,天哪,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群二尺來高的xiǎo孩子!
    那些xiǎo孩子看樣子不超過五歲,而且一個個癡呆呆的,直愣愣地盯著我們!
    我們心裡非常清楚,這些xiǎo傢伙絕對不會是什麼正常的孩子,一定是那妖道巫師驅使的xiǎo鬼而已!
    明知如此,我們卻不忍心向他們開槍shè殺,看到他們瘦瘦xiǎoxiǎo的身子,真的無法扣動扳機,畢竟他們如此幼xiǎo,也是被害的犧牲品啊!
    然而我們只顧大發慈悲呢,那些xiǎo東西們卻一個個慢慢向我們bī來,個個目lù凶光,細細的xiǎo手十指伸直,向我們撲了過來!
    “打死它們!”劉老大怒喝一聲,提醒我們不要上當,“快開槍弟兄們,它們並不是人啊!”
    “砰砰砰”數聲槍響,離我們已經很近的那群孩子,突然硬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讓我直懷疑剛才的那些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的錯覺。
    可惜還沒等我們nòng清那些孩子是怎麼回事,就聽到身後的xiǎo李痛苦地叫了起來!
    我們急忙轉身,只見數個阿紫那樣的nv人長伸怪爪﹑十指如鉤,已向我們撲來,xiǎo李因為稍有靠後,已被其中的一個抓破了後背!
    我們五個人和那幾個nv人已經hún戰在一起,根本不敢luàn開槍,怕誤傷自己弟兄,而刺刀卻並沒有裝上,心裡那個後悔與驚慌,自是無法形容!
    這幾個nv人確定不是什麼幻覺!因為她們面無表情﹑十指尖利,xiǎo李兄弟的衣服已被抓開,其中的一個更是很快撲到了我的面前!
    來不及多想,我只能情急生智,把步槍當作木棍用,對準撲來的nv人當頭掃去!
    槍之所及,並沒有遇到很大的阻力一樣一掃而過,而那個nv人的頭顱已經應聲而落!
    劉老大他們幾個也是或刺或掄的,把各自眼前的nv人掃倒在地!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33
【第二百三十九章】古鏡(9)
    就在我們眼看占得上風﹑掃倒那些nv人的時候,突然樹林內怪叫大作﹑連綿不絕,令人máo骨悚然﹑如芒在背!而且樹稍處好像有許許多多的人影在跳躍一樣
    “弟兄們,壓住陣腳,慢慢後撤!”劉老大低聲命令道。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我們jīng神上的壓力,遠遠大於實際上受到的威脅。因為我們畢竟人數太少,而密林中的情況我們又不熟悉,鬼火閃爍﹑哀號刺耳,又加上鬼影luàn晃,在荒蕪淒mí的深山中,確實讓人驚心動魄﹑毫無鬥志!
    劉老大的撤退命令,事後看來還真是明智之舉!
    我只感到心臟怦怦跳動得十分厲害,聽了劉老大撤退的命令,更是恨不得趕快離開那個鬼地方!
    幾個人緩緩後退,與那樹林拉開了一段距離。或許是那林中邪物也明白我們手裡槍桿子的厲害吧,它們倒也並沒有追趕過來。
    一直離開那片樹林有幾裡地遠了,我們這才松了口氣,放心下來。先看看xiǎo李兄弟的後背受傷重不重,好在xiǎo李反應迅速,只是被那東西抓破了衣服,劃破了一點皮ròu而已!
    “好險哪,要不是大傻兄弟提醒,如果我們真的進了那林子深處,能不能活著出來還真它娘的難說!誰知道那裡面藏匿著什麼嚇人的東西!”xiǎo李後怕不已的感歎著。
    “確實是那樣,那個巫師之所以敢派阿紫引yòu我們到那裡,肯定是早有準備的!當時我tuǐ都有點發軟!”
    但是,一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敢主動招惹我們,我們就七竅生煙﹑一肚子火氣:他也只不過是個旁mén左道的老傢伙而已,仗著有些旁mén法術,會驅個鬼﹑煉個丹而已,如何敢太歲頭上動土﹑**面前囂張?
    所以等我們走了一會兒,情緒平靜下來以後,就越想心裡越是窩火。
    “弟兄們,不要走了,我看離天明也沒多久啦,回去後再來回折騰,恐怕他個老傢伙早就跑了!”劉老大停了下來說,“他娘的!不過是一個懂些法術的旁mén左道,竟然還想找我們的麻煩,天明後不連窩端了他真是窩囊!”
    “對,等天一明,我們就殺回去,斃了那個狗東西!”大傻兄弟也是火氣不xiǎo。
    “不行,斃了他太便宜他了,害得兄弟我背上現在還火辣辣的呢!”xiǎo李氣衝衝地說,“等太陽出來後,我們就不用怕那些鬼玩藝兒,逮到那個老巫師,兄弟我要用刺刀活活地挑死他才解氣!”
    看看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我們就坐在地上歇歇腳,商量著一下步的對策。
    經過商議,我們一致認為,那個老巫師,畢竟不是什麼鬼神大仙的,也不過是個不走正道修行,用歪mén邪道的方法,攝魂養鬼﹑吸血煉丹的巫師一個,肯定不能抵擋我們的刀槍武器,只要讓我們找到他,呵呵,他的下場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他也已經修煉多年,多少會有些異術在身,使個障眼法,驅使個鬼怪的妖術,肯定也是有的。
    可惜他這次主動現身,也算是他的劫數到了,肯定難逃殺身之禍,只要是晴天白日的,我們自是不懼於他!
    商量既定,我們就坐在那裡稍事休息,等到紅日初升,霞光穿雲破霧之時,我們幾個jīng神一振,立即起身,向昨晚那片林子奔去。
    紅日高照﹑朗朗乾坤,我們幾個人荷槍實彈的,當然心裡全無懼意,走進那片林子裡搜尋起來。
    只可惜這片林子裡,並無任何異常,更無那個巫師的蹤影;就連午夜我們打鬥的地方,也只是一片被踩踏的草地而已,並無什麼屍骨遺骸的,真讓人懷疑昨晚那嚇人的場面,到底是不是我們的幻覺!
    “他娘的,真是太狡猾了!這個地方並不是他的老巢,昨晚我們太大意了,要是直接沖進了就好啦,現在上哪兒去找那個老傢伙!”xiǎo李恨恨地說。
    “不,就算昨晚直接沖進來也難見他,他肯定是躲得遠遠的,驅使一些xiǎo鬼xiǎo怪的來折騰我們!”劉老大說。
    “那現在怎麼辦,劉老大?這片林子都搜得差不多了,鬼máo也沒見一根啊!”大傻和我一樣,很是失望,本來以為進到林子裡,就能找到那個巫師,徹底解決掉他,只可惜我們把他想得太簡單了。
    “這樣吧,弟兄們,我們這次追那阿紫來得太急,乾糧什麼的都還在黃四良家,反正這個地方也不像是他的老巢,乾脆我們回去吃些東西再作打算吧!”劉老大決定先回去再說。
    等到了黃四良家裡,發現他們全家非常驚恐不安。原來,他們天明起chuáng後發現,我們幾個的東西還在廂房內,人卻一個也找不到,還以為我們全部遇害了呢!
    如果我們這些軍人也被那邪物所害,他們一家當然是惶恐不安啦!
    黃四良坐在旁邊,耷拉著腦袋看著我們吃飯,一臉的愁眉不展。
    “我說黃兄,你這是怎麼啦?不就是吃你一頓飯麼,臉sè那麼難看!”大傻兄弟不意為然的說。
    “長官呐,哪裡是什麼飯不飯的問題,我家雖然沒錢,但田地種的不少,糧食年年有餘剩。你們幾個就是在這吃上個半年六個月的都沒問題!”黃四良苦笑著說,“我擔心的是,你們鬥不過那個鬼東西,過幾天你們拍拍屁股走了,它要是來禍害我家,我可是沒辦法,這不,心裡不踏實嘛!”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就放心吧黃兄!這次不除掉那個老東西,我們決不收手!”劉老大邊吃飯邊安慰黃四良說,“而且我現在想到一個好辦法,一定可以找到那個老傢伙在哪兒!”
    “好!劉老大,先放下碗別噎著,告訴弟兄們,到底是什麼好辦法,能找到那個老傢伙?兄弟我背上可是還疼著呢!”xiǎo李一聽劉老大說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立即來了jīng神。
    我們幾個也停了下來,和黃四良一樣,眼巴巴地看著劉老大,想要聽聽到底是什麼辦法,能夠找到那個東躲西藏不lù面的老巫師。
    “我是這樣想的,要是我們老是被動地讓它牽著鼻子走,不但不可能找到它,而且凶多吉少。畢竟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要是沒有別人幫助,這茫茫大山一眼看不到邊,我們
    上哪兒找他去?”劉老大故意賣個關子,接著說道:“所以嘛,必須借勢而為!”
    “不要扯淡,不要急人!劉老大你就別再吊我們的胃口啦,否則以後我真的反過來喊你大老劉!”大傻兄弟急不可耐地說。
    “呵呵,別急別急嘛,這事說起來還得靠你大傻兄弟呢!”劉老大笑嘻嘻地看著大傻。
    “劉老大啊,你不會是想讓大傻兄弟當yòu餌,吸引那老東西現身出手吧?”看到劉老大一臉笑意地盯著大傻,我真有點不放心。
    “那怎麼能行!那樣的話就是一個阿紫,我怕他就會中招的,還用老巫師親自動手嗎?”劉老大見我們都不吃飯的看著他,也就直接說了出來,“因為他能看到聽到鬼鬼神神的東西,所以我想麻煩一下那個鬼差大哥,畢竟這劉家溝,可是他生前的老家!”
    我們一個個擊掌而笑,劉老大不愧是我們的老大!
    要是能得到那鬼差大哥的幫助,一定會打聽到那個老巫師的底細,而且鬼差大哥直爽仗義,加上劉家溝是他生前故土,想必他不會推辭的。
    我們聽了劉老大的話,一個個豁然開朗﹑心情舒暢,趕快吃完飯,就按劉老大的安排行事。
    劉老大請黃四良備好香案供品,然後按照當初鬼差大哥jiāo待的那樣,焚香燒紙後,念念不停地低聲叫著鬼差劉槐大哥的名字,說是xiǎo弟有事相請,還請兄台大駕光臨
    過了一會兒,那香火原本發出的直直黑煙,忽然無風自動,雲霧繚繞一般,接著就成一個旋渦狀盤旋起來!
    與此同時,大傻兄弟瞪圓了雙眼,直愣愣地看著那團旋風說道:“劉大哥,你,你真來啦?”
    我們只感到周圍yīn森森的,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升頭頂,心裡明白那鬼差劉槐大哥大駕光臨,只是我們幾個ròu眼無法看到而已,所以全都不敢言語,一個個十分恭敬的肅然而立。
    大傻兄弟對著那團旋風很是恭敬地自言自語一般,將我們所遇到的問題說了一遍,並請求鬼差大哥出手相助,只要他能告訴我們,那個巫師藏在哪裡即可,不勞大哥動手,我們自會處理等等。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那團旋風才消失不見,焚香所冒出的輕煙也變得嫋嫋向上,不再盤旋
    我們全都向上拱手,表示感謝;黃四良更是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虔誠至極!
    “大傻兄弟,那鬼差大哥怎麼說?他願不願意幫我們一把?那個巫師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他藏匿在什麼地方?”我急切地問著,一連串的問題將大傻兄弟nòng得直mō後腦勺。
    “呵呵,彥真哥,你真是太急了!鬼差大哥那麼豪爽仗義,當然願意幫助我們啦!”大傻笑著說,“我先給弟兄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原來,那鬼差大哥說,那個巫師確實學的不是什麼正統道法,也不是茅山之術,而是非常邪惡害人的旁mén左道!
    他妄想用活人魂魄凝聚煉丹,以使自己白日飛升。而要做到這一切,他就先用自己的血,以邪道巫術養了幾個孤魂野鬼,然後故nòng玄虛,以此騙人﹑取得信任!
    接著他就利用老百姓對他的信任,yòu騙別人在午夜至yīn之時,用食指鮮血塗在紙人嘴上,以此將養那些孤魂野鬼;到了一定程度,他就繼而驅使那些他彖養的鬼魂,直接去míhuò害人,以血養鬼,以鬼害人,攝取魂魄,妄煉妖丹
    現在他已經走火入魔甚深,而且多年以來害人不少﹑劫數將至。由於他依靠那些彖養的鬼怪yīn物充當耳目,所以消息甚靈,他知道我們要找他除害,所以想要先下手為強。
    當然,他絕對不想直接面對我們,所以他隱匿得十分詭秘,我們就是搜遍整個大山,也實難找到他!因為他畢竟修煉了大半輩子,粗通旁mén術數,也算知近來當有大劫,故而遠離人煙,而是藏身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古墓之中!
    那個古墓,不但隱藏詭秘,常人難以發現,而且設計奇巧﹑機關甚多,更重要的是,裡面厲鬼冤魂被那巫師控制,確實極難對付!
    大傻兄弟講到這裡,我們方是茅塞頓開!怪不得那巫師想設法的騙取老百姓的信任,然後作祟害人,yòuhuò村民在半夜裡用食指鮮血塗抹紙人嘴巴,而且能夠未卜先知一般,消息那麼靈通
    “管它是什麼怪墓大xùe呢,想當初我們鑽山dòng﹑進地宮,打開那紅寶石棺,運取紅巾軍寶藏,不一樣活的好好的嘛!”xiǎo李滿不在乎地說,“只要能找到那個古墓的入口,我們有刀有槍有手榴彈的,還有什麼好怕的!”
    “嗯,多準備點乾糧飲水,馬上出發!大傻兄弟你就說那個古墓在哪兒好啦!”劉老大一邊收拾照明燈,一邊問道。
    “那個古墓的開口,就在發現青銅古鏡的那個dòng中!”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就那麼xiǎo點兒個dòng口,再說我們已經進去過了,根本不像是什麼古墓的通道啊!”狗蛋懷疑起來。
    “先別管那些,鬼差大哥一定不會胡扯騙人的。說不定裡面大的很呢!”劉老大倒是堅信不疑。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個老巫師的確切下落,我們當然不再猶豫不決,恨不得馬上進那古墓之中,抓住他碎屍萬段才解氣!
    於是我們就趕快收拾好傢伙行囊,帶上黃四良一家給我們準備的吃喝之物,向其辭別後,就直奔那個dòng口而去。
    在路上我卻忍不住問那大傻:“我真有一點想不通啊兄弟,如果那個巫師帶著他彖養的鬼怪邪物,就住在那裡,為什麼劉永福不能進去,而且對此還是一無所知?”
    “彥真哥,這一點你就不懂了,那巫師就是專mén幹那行的,些許xiǎo事當然不在話下,而且劉永福的魂魄之所以沒有被他控制,就是因為他的一魂一魄被古鏡收附,魂魄不全,他看不上而已!”大傻兄弟信口開河,也不知是真是假。
    等我們趕到那個dòng口時,相視而笑,怪不得這個dòng口又xiǎo又直,原來裡面竟然大有文章!
    因為我們知道這個dòng口裡面直通古墓,也知道古墓裡面藏匿著那個頗有些妖術的巫師,所以並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好在我們彈yào充足,乾糧飲水更是豐富,除了每人一把照明燈外,還提了一盞黃四良家的大油燈和一把鐵鍬
    “不用緊張的,弟兄們!諒他一個老傢伙能有多大能耐,只要我們不自luàn陣腳,沉著冷靜,這裡面的古墓,就是他的最後歸宿!”劉老大給我們打打氣,點著油燈帶頭走了進去。
    這次倒沒有什麼異常,或許那個劉永福知道我們為他如此大費周折,肯定是很感jī我們,而不會再打擾我們啦!
    這個狹窄的xiǎodòng不但是直直的,而且並不算深,走有十多丈遠,就已經到底。dòng底雖然並無縫隙,但我們在燈光下細看,卻是能夠發現,中間的部份明顯偏松,而不像其它部份的dòng壁那樣緻密嚴實。
    “大傻兄弟,用鐵鍬上!”劉老大xiǎo聲吩咐道。
    大傻把步槍遞給我拿著,雙手持鍬,倒是非常賣力,不幾下就鏟出個dòng出來。透過那個dòng口,可以看到裡面黑漆漆﹑冷森森的。
    “好了,能夠進去就行,兄弟你讓開,先替我提著燈,我先進去再遞給我!”劉老大見那dòng口已經勉強可以鑽過,就迫不及待地推開大傻,抬腳彎腰跨了進去,可惜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聽劉老大“啊”的一聲驚叫,直墜下去!
    原來我們一直心急大意,也沒有事先用照明燈看一下裡面的情況,想當然地以為從這個dòng口鑽進去,裡面就是開闊的墓xùe通道,誰能想到裡面的地面並未與dòng外平齊?劉老大此番掉下去,不知還有命沒有!
    俗話說粗心大意害死人,劉老大他半生謹慎,這次卻在yīn溝裡面翻了船——畢竟我們不是深懂墓xùe結構的mō金之徒啊!
    我們心裡一驚,卻是一時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一牆之隔的裡面,到底是萬丈深淵﹑狼牙林立,還是暗藏毒蟲猛獸﹑嗜血鬼怪?
    我們急得團團轉,一個個束手無策﹑原地擦掌跺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老大掉進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想到那劉老大年長我們十多歲,這幾年以來亦師亦友,像是父兄般對我們呵護有加,而我們卻無力相救,心裡的真如刀割一般難受!
    關鍵時刻,還是大傻兄弟膽大冷靜,他稍一mí瞪,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即打開照明燈,伸過頭往下照去。
    因為dòng口太xiǎo,我們三個無法同時擠過頭去,只能急切地問著大傻兄弟:“咋樣?咋樣?劉老大呢?”
震雨 發表於 2013-6-2 00:41
【第二百四十章】巫家至寶(1)
    “弟兄們,我沒事,千萬不要直接下來!”沒等大傻兄弟回答,從下麵就傳來劉老大的叫喊聲,“這底下到處是鬼火,估計死人不少,洞壁上有一個甬道,想辦法用繩子先把東西吊下來吧!”
    聽到劉老大的聲音,我們幾個都是非常jī動!我推開大傻,伸頭向裡面看看,只見一牆之隔的裡面,果然是一個垂直向下的陷阱,底下藍光閃爍,像是在沖我們擠眉nòng眼一般,應該是有很多鬼火在下面
    我用照明燈往下一照,原來這個陷阱倒並不大,雙腳叉開就能撐住兩壁,在一丈多深的地方,出現一個水準向裡的dòng口,想必劉老大就在那個水準dòng中!
    “劉老大,你別慌,我先把燈給你吊下去!”我安慰著大難不死的長官。
    “快,把打包的繩子全拿出來,接到一塊,把燈先吊下去,讓劉老大在下面看看情況再說!”xiǎo李已經在做著準備。
    我們很快取下各自的繩子,連接到一塊,先把劉老大的照明燈吊著送了下去。
    “好了,把繩子拉上去吧,等我看看情況再說!”劉老大解下照明燈,沖著我們喊道。
    “弟兄們,這裡面還是條甬路啊,看樣子裡面遠的很!你們先把所有的東西吊著送下來,再一個個的進來吧!”過了一會兒,劉老大如此吩咐道。
    於是,我們把所有的槍支彈yào,乾糧飲水及其它所帶東西,一件件的用繩子吊著送了下去,由劉老大接著放在那個水準的dòng中。
    “東西全部送完了,劉老大,你用那把鐵鍬水準chā好,千萬不要把我們nòng掉下去了!”我沖著下面叫著——要是一不xiǎo心掉到那個深不見底﹑鬼火閃爍的下面,那可就凶多吉少啦!
    由劉老大站在那個水準dòng口,用那把長柄鐵鍬橫直chā在對面壁中,作為標記,再加上dòng內有燈光照明,就由大傻兄弟帶頭,雙臂兩tuǐ叉開,慢慢向下挪動,在雙腳接觸到鐵鍬時,就一腳發力,撲進了那個水準dòng中,與劉老大匯合。
    剩下狗蛋﹑xiǎo李和我三個,學著大傻的樣子,逐個慢慢下去,終於我們五個人又全部會集到一塊了。
    “可嚇死我了,劉老大,幸虧老大沒有掉到底兒,那下面可深著呢!”xiǎo李一進去,就拉著劉老大的手感歎著。
    “是啊,僥倖著呐,當時我以為這裡面是平地,一時大意就就跨了進來,結果一腳踩空,直往下掉,我本能地叉開雙腳雙臂,正好撐著,結果往下溜了一點,發現有個側dòng,一腳猛蹬,就竄了進來,想都沒想!看看下面那磷火,估計下面有害人的機關,以前死人不少啊!”劉老大也是後怕不已。
    既然我們已經進來,那就不再遲疑不決,各自背好自己的東西,就沿著那條甬道向裡走去。
    “劉老大,看樣子這可不是古墓的正mén啊?”xiǎo李左瞧右看。
    “管它呢,只要進去宰了那個老巫師就成,反正我們又不探xùe盜墓的!”大傻目標明確而簡單。
    這條甬道斜著向下,而且鬥折蛇行的不走直線,彎彎曲曲的一直向下延伸,要不是鬼差大哥劉槐說那個巫師就藏在這裡,就算我們闖到了這裡,也不願意再往前走——誰知道一直走下去,到底是通向酆都冥府﹑還是怪獸老巢啊!
    “劉老大,這條甬路到底是盜墓賊挖通的,還是當初那些工匠們留的後路啊?”xiǎo李好奇地問,“怎麼感覺像是往大山肚子裡走去一樣?”
    “這個還真不清楚,聽說古時候那些帝后陵墓,為了永保絕秘﹑不被後世發現,會把工匠活活困死在裡面的;不過有經驗的工匠,也會提前留意方向作後手,多備乾糧飲水,一旦正mén被堵,就會另鑿開口出去的!”劉老大說。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的樣子,甬道盡頭又變得無路可走了,因為前面一道巨石之mén橫在中間,兩邊各自有一尊高大的雕像肅立把守。
    我們xiǎo心翼翼地在那雕像面前舉燈細看,這兩尊雕像甚是奇特,不是石雕而成,卻是青銅鑄就,虯髯帚眉﹑巨目闊口,非常粗獷古樸,均是一手持斧,一手舉一厚牌。
    左側的那個銅人,一手握持長柄大斧,一手向前舉著一片銅牌。劉老大輕輕拭去牌上的塵埃,上面赫然出現四個篆字:“巫賢仙府”;我們急忙去看右側的那個銅像,它所舉牌子上面仍是四個大字:“擅入必死”!
    “巫賢?劉老大,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好像是商朝的宰相一類大官吧!”我念叨了幾遍,仍然想不起來,只好向劉老大求教。
    “巫賢?巫賢?這難道就是那巫賢的墓葬之地?”劉老大好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盯著那個牌子直愣愣地一動不動。
    “呵呵,看來劉老大一定知道這巫賢是誰啦!”大傻樂呵呵地說道,“劉老大快說說吧,他是你哪路遠房親戚?”
    “大傻兄弟不要胡扯,要是我說出來這巫賢的名頭,會嚇得你變成太傻的!”劉老大說,“這個巫賢,我可真是還算了解一些,上古奇人哪,以前沒少聽說過他的故事!”
    “那還等什麼,先說說唄!”xiǎo李也是對這個有青銅武士守墓的主子甚感興趣。
    “其實彥真兄弟說的沒錯,這個巫賢確實是商朝的大官,可能就是宰相吧,但他負責的可不是什麼兵吏農耕之事,而是天下巫師的總頭子!如果你沒聽說過他,那麼他老爹你一定會聽說過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巫鹹!”
    劉老大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以前村裡面那些巫婆巫師的,家裡都供奉一個牌位,
    聽說就是巫鹹;而這個巫賢,就是他的兒子,而且聽說在巫術方面,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老爹更為jīng進厲害!
    記得有個從事那行的親戚,曾經給我講過巫賢的故事。說是天下之巫,雖始用於黃帝,但黃帝畢竟是華夏之祖,統領四方;真正集巫術之大成﹑可以代表巫界的神巫,卻是商朝的巫鹹!
    而巫咸的兒子巫賢,比他老爹更加厲害,從xiǎo有他老爹悉心指導,加上天賦異稟,在他老爹的基礎上,高屋建瓴﹑更上層樓,最終在巫術方面超過了他老子巫鹹!
    那巫賢雖為宰相,卻甚得商王祖乙的尊重,天下大事沒有巫賢首肯,商王亦不敢專斷。因為巫賢可以上達天聽﹑dòng悉天意,驅鬼神以助商王。
    作為天下巫師的祖師爺,他老人家那可真是撒豆成兵﹑巫術難測,他的墓xùe一定非同xiǎo可
    但劉老大給我們講的,卻是巫賢另外一件怪事。
    說是那巫賢,從xiǎo就跟著他爹學得滿腹巫術﹑dòng悉yīn陽,長大後成為商王祖乙的得力助手,幫助商王協調鬼神﹑治理天下。
    他除了jīng通役神使鬼的巫術之外,更兼掌有三件巫家至寶。
    其中的一個,就是世人所熟知的趕山鞭,後來輾轉流離,落到秦始皇手中,用來趕山填海﹑修築長城,驚得東海龍王寢食難安,無奈中只得由龍nv出面,以美sè相yòu秦始皇,騙走了趕山神鞭
    而另外兩件,據傳更為神奇,晝夜不離巫賢之左右,最後被他帶入墓中,至今仍未現世!
    巫賢仙逝之後,多少方士奇人,都想得到他另外兩件巫家至寶,只可惜由於他dòngyīn陽﹑明術數,所以墓葬之地詭秘莫測,任後世無數能人異人窮其一生,也未能發現。
    按民間口耳相傳所說的,說那巫賢生前就親自設計監工,建造自己的身後歸宿。建造完畢後他並不殺一工一匠,而那些人出來後,卻無法找到他的墓葬,其詭異神秘可見一斑,人家畢竟是天下第一神巫嘛!
    後人說是那巫賢採用巫術,使那些工匠們忘記了那段建造墓地的記憶,所以從古至今,不但沒有人知道巫賢到底葬於何處,就連他的墓葬方式,人們也是一無所知。
    據野史記載,那盜墓始祖曹孟德,一輩子挖墳掘墓無數,雖然盜得大量金銀異寶,贏得mō金校尉開山鼻祖的稱號,臨時之前也曾感歎說,自己竟然沒有找到巫賢之墓,與那兩件巫家奇寶無緣,否則何以天下三分?從而引為終身憾事!
    “劉老大,如果那個巫賢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個害人的老巫師鑽到這裡面,可不只是簡單的避禍躲劫啦,他是不是也想找到另外兩件寶貝啊?”大傻兄弟急切地說,“那我們就趕快想辦法進去,趁早把那個老東西幹掉,否則等他真的找到那兩個寶貝,我們不就麻煩大了麼!”
    “對對對,那兩件巫家至寶,要是落到好人手裡也罷,但要是被那個害人的老巫師得到,後果更是不堪設想!”xiǎo李也是甚為緊張,要是對方真的得到那兩件上古寶物,恐怕他報仇無望。
    “關鍵是這麼大的石mén,別說我們帶的這點手榴彈,就算是炸yào包恐怕也難nòng開,總得先想想辦法嘛!”劉老大盯著那扇石mén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弟兄們,我看這扇石mén至少上萬斤,絕對不是我們幾個用蠻勁可以nòng開的,肯定有機關在哪兒,說不定就在這兩個銅人身上呢!”xiǎo李一會兒看看左邊的銅像,一會看看右邊的銅像。
    “肯定有辦法的,要不然那個巫師是怎樣進去的?有鎖就在開鎖的辦法,xiǎo李你讓開,我來瞧瞧!”大傻兄弟蠻不服氣地溜來轉去。
    “他娘的,你看看這八個字:巫賢仙府,擅入必死!真是口氣不xiǎo!讓我瞧瞧,他老人家是玩巫術的高手,所以我想這石mén的開關,一定與銅人有關!”大傻兄弟mō著那個銅像說道,“咦?這銅像,全身都是厚厚的灰塵,怎麼這把斧頭倒是乾淨的?”
    我們聽了大傻的話,趕緊圍了上去。這兩尊上千年的青銅武將,除了手中的銅牌被劉老大擦拭之外,全身都méng在塵埃之中,細看之下,它手中的那把戰斧,卻是像被人mō過一樣,有個明顯的痕跡。
    “弟兄們先讓開,我估計這可能就是開關,有可能是被那個巫師發現的,畢竟他也是巫mén中人,雖然只是個敗類!”劉老大讓我們退後,自己用手試探著mō索起來。
    “先閃在旁邊,弟兄們,這把斧頭果然是活動的,我怕轉動後石mén打開,會有什麼危險的東西!”
    我們按照劉老大的話,躲在石mén兩側。只見劉老大用力轉動那把斧頭,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響聲之後,那扇石mén果然緩緩打開,與此同時,數十枚箭鏃從裡面jīshè而出,深深沒入正對石mén的土壁之內!
    “好險﹑好險!幸虧我們躲在兩邊,要是正對石mén那就完蛋了!”狗蛋後怕地說。
    等了好一會兒,見那黑dòngdòng的石門之內再無動靜,劉老大才開口說道“你們先別動,我先進去試探一下,要是沒什麼事,你們再上!”
    說罷,劉老大就一手提燈,一手舉槍,向dòngmén走去。
    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是理xìng而不是感情。雖然知道劉老大此行極有危險,但我們也不能違令與其同行,因為要真是有什麼危險,至少我們還能在後救援,比一塊冒險勝算較大。
    我們提心掉膽的等了一會兒,終於聽到劉老大招呼我們進去。
    跨進石mén之後,我們幾個全都愣在了那裡。
    因為儘管我們知道這個墓主曾是上古神巫,聲名顯赫﹑極為尊崇,他的墓xùe一定金槨yù棺﹑非同凡響,但讓我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像的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絕非地宮冥殿,而是一片縮xiǎo版的萬里江山!
    照明燈發出的白sè光柱下,這座墓xùe好像挖空了大山一樣,裡面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有高山平原,有江河湖泊,有森林草地,有城廓村落
    “嘖嘖,真不愧是天下神巫,看看人家這眼界﹑這xiōng懷,絕對不是一般皇子王孫﹑功臣名將那樣,建個大殿什麼的,人家這是俯視江山﹑xiōng懷天下!”劉老大感歎稱讚不已。
    “沒錯,沒進來之前,我還以為會出現什麼地宮大殿﹑巨棺祭台的,結果誰也想像不到,竟然是這般模樣!”我隨聲附和著,“只可惜有一點,這麼大的範圍,高山林立﹑溝壑縱橫,不知到底有多大,上哪兒去找那個巫師?那老東西隨便藏匿個地方,都不容易找到!”
    “上,弟兄們,先爬上這個山頭看看整體狀況再作打算!”劉老大指著那個十多丈高的大土堆說。
    等我們爬到上面,用照明燈四下一照,發現這裡面方圓不下數裡,一派荒涼幽暗。
    “這個方法真是氣死盜墓賊,就算是mō到mén路闖進來,這裡面又沒有冥殿棺材的,誰知道那巫賢到底埋在哪裡?這一招真是高明!”小李左看右看,“你們瞧,這和當時我們看到那軍用地圖上的情況差不多啊!”
    我們幾個站在“山”頂,發現這裡面縮小版的山川河嶽,雖然看似雜亂無章,卻和我們所見過的全**事地圖上的相差無幾,九曲黃河形態bī真,三山五嶽佈局如實,只有城廓村落與現實相差較大
    這個山腹墓園,採用的是挖低堆高的方法,河流湖泊內有水流動,想必是已經挖到地下水源處;高山峻嶺間綿延起伏,正是華夏江山佈局。
    這個方法真是十分出奇,不愧是千古神巫所設計的,相比後世大唐開山為陵,建立的皇家陵墓,巫賢的xiōng懷立意﹑才華氣魄,均是千古未有,難以想像!
    感歎歸感歎,佩服歸佩服,但我們不能忘記此行的正事,那就是想辦法除掉那個害人的巫師。
    “劉老大,這河裡都是地下水,肯定冰涼得受不了,上面又沒船沒橋的,xiǎo的可以跳過去,大的怎麼辦?再說這麼大個地方,又黑漆漆的,怎麼才能找到那個老東西?”小李看著下麵道道河流發起愁來。
    “而且我敢說,那個老巫師肯定知道我們進來了,就憑著劉老大手裡的這盞油燈,說不定他就在附近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呢,幸虧他不是狙擊手,否則我們幾個真就成了活靶子!”我對劉老大說,“要不,先吹滅燈?”
    劉老大想了一會兒,低聲說:“不行,反正他在暗我在明,要是再吹滅燈,這黑燈瞎火的,更容易中他暗算,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這裡面,到底巫賢他老人家還留有什麼鬼把戲呢,要知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神巫!”
    “咳,這好辦!我倒有個法子可以試試!”小李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那個老傢伙肯定在這裡面也跑不遠,也不知這山裡水裡有什麼鬼魅怪物沒有,所以呢,我們就把這個燈亮著,放在山頭最高處,然後我們悄悄溜下去,以靜制動觀察一會兒,要是有動靜,正好可以瞄準shè殺!”
    “好!這個方法好!這地方太大,根本沒法搜尋,因為這黑dòngdòng的地方,我們不提燈看不見,提燈吧,就算他就和我們在這周圍打轉轉﹑捉mí藏,我們也沒辦法;只好按小李說的,以靜制動﹑引蛇出dòng啦!”劉老大很是欣賞xiǎo李的這個建議,立即把那盞油燈放在最高處,然後招手示意我們悄無聲息地溜下來,躲在暗處持槍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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