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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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65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1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推磨(3)
    原來我們扭頭一看,就現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左側,有一盞紅紅的小燈籠,滴溜溜兒地轉著向前面直跑!
    那盞小燈籠離地約有二尺來高,並沒有人在提著它,硬是懸浮著向前走去,看得我們心裡mao﹑手腳涼!
    要說是什麼巨蟒大蛇,眼如燈籠的話,那麼它也應該是兩隻啊,而我們看到的那盞燈籠卻是只有一隻,而且根本不像什麼精怪的眼睛,就是一盞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小燈籠!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我們剛剛在敵人的重兵包圍中僥倖逃出,偏偏又碰上這種駭人聽聞的鬼東西!
    “劉老大,要不要開槍打死它!”大傻兄弟嘩啦一聲推彈上膛,只得劉老大同意,他馬上就開槍射擊。
    “不!千萬別開槍!這裡可是淪陷區,人生地不熟的,誰知道這裡有沒有敵人的駐軍!”劉老大非常慎重地說。
    “嘿嘿,這說明我們已經安全啦!”小李興奮地說,“你們想想,那老酒鬼不是說過嘛,遇鬼而安,這個地方肯定是沒有小日本,所以才有這種鬼東西現身嘛!”
    我們聽小李這麼一說,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那老酒鬼所說的“遇河而進﹑遇山而讓,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際﹑切莫徬彷”,前面幾句都已經應驗了,看來“遇鬼而安”那句應該也沒有問題的。
    “怎麼辦?要不,我們跟著它走?”大傻兄弟的意思是,反正我們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也是1uan轉,並沒有什麼目的地,倒不如乾脆跟著那盞鬼燈籠前進,反倒可能還比較安全些——鬼鬼怪怪的東西,自然不會往日軍駐地跑,我們跟著它當然不容易碰到日軍。
    劉老大傳令我們停止前進,沉思了片刻才說:“好!反正也不知道究竟往哪裡跑才安全,乾脆跟著它試試運氣吧!”
    劉老大一聲令下,我們全部轉向左側繼續前進。只可惜劉老大剛才一陣猶豫不決,那盞小燈籠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瞧見沒有?那盞燈籠已經不見了!人家老酒鬼不是說得很清楚嘛,‘生死之際﹑切莫徬彷,劉老大這一猶豫不決,晚了不是?”大傻兄弟抱怨道。
    “沒事兒,現在還來得及,反正不就是這個方向麼,我們走快一點兒也就趕過來啦!”劉老大似乎也在後悔剛才的優柔寡斷,“弟兄們,加把勁兒,快點向前趕啊,那河野師團撲空之後,說不定會派兵四處搜尋我們呢!”
    劉老大說的沒錯,小日本這次大軍壓境﹑氣勢洶洶,如果只是碰到團長率領的兩個營,而且其它方面並無突圍的,說不定真的有可能分兵尋找。
    大家聽了劉老大的話,顧不得勞累,打起精神往前一路小跑。只怕好不容易跳出了日軍的包圍圈,再被他們追著屁股打,那就凶多吉少了——除了我們人數少之外,這可是在日軍佔領的淪陷區啊!
    一路上那盞鬼燈籠再也沒有出現,我們一行只顧急匆匆地向前趕路,也就逐漸把那個嚇人的東西拋到了腦後。畢竟現實中的小日本,對我們造成的威脅,遠遠比那個神秘兮兮的鬼燈籠要大的多。
    不管那盞神秘詭異的紅燈籠是好是壞﹑是神是鬼,反正老酒鬼的話算是再次應驗了——遇鬼而安,這四個字真是太准了!因為在天色白之際,我們現前面就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民房,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到了一片小山村!
    此次奉令參戰,我們雖然能夠成功突圍,但是,由於前期被三面敵人圍困半天,所以全團仍然損失慘重,光我們營的弟兄,差不多死傷近三分之一,現在能夠作戰的士兵,也不過一百多人而已,而且隨行的部份傷患,拖得我們營基本也就相當於一個整編連的戰鬥力!
    所以,我們雖然突圍出來了,但在敵人重兵把守的淪陷區內,我們還是需要找個偏僻的地方,救治傷患﹑適當休整,等有了合適的機會,再想辦法回到朱雀城,與團長他們匯合。
    “劉老大,我看天也快亮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領幾個弟兄到前面村子裡先去偵察一下,如果沒有敵情,我們就進村休整休整吧!傷患這麼多,根本沒辦法一直急行軍,而且現在敵情不明,萬一闖進小日本的手裡就麻煩了!”我建議道。
    因為我們營實在是傷患太多,並沒有太強的戰鬥力,若遇敵人,打不勝﹑跑不掉,那就是死路一條,所以前方雖然只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山村,我認為也是大意不得!
    劉老大默默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建議。
    “弟兄們,跟我上!”我一揮手,領著手下一個班的弟兄便向前沖去。
    剛到村口,就聽到汪汪一陣狗叫,我們趕快停了下來。
    “班長,我估計沒問題,要是小鬼子在村裡,這麼多狗不可能活下來的!”一個弟兄小聲提醒我說。
    “不能大意,萬一裡面有小鬼子的伏兵,我們營這麼多弟兄們,就算栽在我們手裡啦!”,因為重任在肩,我不得不小心從事。
    等不多時,前面突然犬吠大作,似有很多狗沖我們撲了過來。
    很快,就看到十多條壯如牛犢的大獵犬,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我們面前,同時,後面跟了一群年輕力壯的老鄉們。
    一見對方不是小日本,我心裡就踏實了很多。但眼看那些壯實的獵犬很快就要撲了過來,又讓我進退兩難——不開槍吧,那些如狼似虎的獵犬可真是不容小看;開槍射殺吧,肯定又會得罪村裡的老百姓。
    情急生智,緊急之下,我趕快高聲叫道:“老鄉,我們是部隊,趕快叫住狗,別讓它們咬我們啊!”
    幾聲尖銳的口號一響,那些兇猛的獵犬立即停聲止步。不再狂吠,也不再猛撲過來,而是在原地十分警惕地盯著我們,在等待身後主人的到來。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後面那些老百姓很快就趕了過來,一看我們的裝束打扮,就停住腳步高聲問道:“你們當真是部隊嗎?早幹嘛了去你們?”
    “老鄉,我們真是部隊,這次與小日本作戰被包圍了,所以想找個地方休整一下,你們看行不?”
    這時天色已亮,那些鄉民們見我們狼狽的樣子,確實不像是偽軍,所以這才大膽地走了過來。
    “就你們幾個?”其中一位臉膛黑黑的壯漢打量著我們說。
    “後面還有一個營的弟兄們,我們是打先鋒的!”我回答說。
    “好,既然你們真是打鬼子的,那麼就請進村吧!”黑臉壯漢說,“我還以為是強盜土匪呢!想不到竟然是,少見呐!”
    我安排兩個麻利的小兄弟回去報告劉老大,讓他們放心前來,自己領著幾個弟兄,跟隨那些老鄉進了村。
    劉老大他們也很快跟了上來。一陣寒喧,這才瞭解到,這裡曾經被土匪洗劫過,所以村民們養了很多大型犬只,一旦有劫匪再來,他們就全村出動,保衛家園。雖然這事兒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但他們一直保持著這個警惕的好習慣。
    將傷患安頓下來之後,我們這才算放心下來。
    那黑臉壯漢自稱叫黑虎,為人倒是十分豪爽仗義,不但動員眾鄉親給我們騰出了很多房舍,而且告訴我們,他們這個地方叫做遇鬼溝,離城鎮很遠,小日本基本不來的,只時以前偶爾有偽軍過來,見這個地方一沒﹑二無八路的,也沒有什麼油水可撈,已經好久沒來啦。
    “遇鬼溝?呵呵,這個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你們這個地方難道還有什麼鬼怪不成?”我好奇地問道。
    “現在少多啦!主要是以前。我們這個地方你們也看到了,偏僻的很,人煙兒又稀,難免讓人碰上個魑魅魍魎﹑小鬼兒小判兒的!”黑虎大咧咧地說,“不過,去年冬天,村東頭魏阿婆他們家,就生了一件怪事兒,也就是鬼推磨,挺稀奇的!”
    “什麼?鬼推磨?哈哈哈哈!都說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魏阿婆他們家肯定是很有錢啦?”大傻兄弟樂呵呵地問道。
    “咳!有什麼錢!我們這一片兒就數她家窮啦。魏阿婆男人死的早,她兒子去年又暴病身亡,不久後家裡又出現了鬼推磨的怪事兒,後來把她那個俊俏的兒媳婦霜霜也推走啦,現在只有一個女兒時常來看她老人家,我們還救濟她一些東西呢,會有什麼錢!”
    “哦?有錢能使鬼推磨,難道家窮也有鬼願意幫她們家推磨嗎?怎麼又把她兒媳婦能推走呢?真是怪事!”小李兄弟好奇地問道,“我說黑虎大哥,她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誒!我說兄弟啊,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也不好背後說人家的長短是非,要是感興趣的話,你們可以到她家,找魏阿婆好好聊聊嘛!那畢竟是人家自個的事兒,我不方便講的!”
    因為所有傷患已經安頓了下來,暫時又沒有什麼危險,我們這些年輕人精力旺盛,好奇心又強,所以私下一商量,就準備到村東頭魏阿婆那兒,幫助她老人家幹點兒活——順便打聽一下,那個鬼推磨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阿婆年紀並不算太大,也許是滄桑悲涼的世事,在她老人家臉上刻下的皺紋太多吧,反正是挺顯老的,但人是非常熱情的。
    我們幾個到了她家,又是打水又是掃地的,讓魏阿婆笑顏逐開,一個勁兒地誇我們是好後生!
    忙碌一陣之後,我們仍是不好主動開口問那鬼推磨的事,畢竟那是人家的傷心之事嘛!
    還是小李兄弟鬼點子多,眼睛眨了幾下,就計上心來,非常熱情地說:“魏阿婆,反正我們年輕力壯﹑有的是勁兒,要不,我們幫老人家磨些面吧!”
    魏阿婆愣了一下,身上明顯地抖了一下,連忙說道:“不用不用!不麻煩你們啦,瞧瞧,你們這些好後生,幫我老婆子又是打水又是掃地的!我家那盤石磨太死沉笨重的,就不麻煩你們啦!”
    “沒事兒﹑沒事兒,直當煆煉身體啦!”小李兄弟厚著臉皮裝模作樣地說,“喏,就是西廂房那盤磨是吧,不算笨拙的,我家的石磨比這般大多啦!”
    小李說著就向西廂房走去,急得魏阿婆趕快攔住了他,“好後生﹑好後生,你聽阿婆的話,千萬不要動它,我怕它會禍害你們啊!”
    “哦?這是怎麼回事兒!幫阿婆推會兒磨,又累不著,怎麼可能說什麼禍害呢?”小李兄弟天生就是當戲子的料兒,他故作驚訝地問,“阿婆,你這盤磨,難道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我們幾個全為小李的表演叫好,而且看到他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心裡感到十分好笑,連忙轉過身子不再看他,只怕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唉”魏阿婆一聲長歎,慢慢地說,“我一家人就毀在這盤磨上了啊!要不是指望那天有高人半仙的,來幫我看看它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老婆子早就砸爛它啦!”
    “阿婆,阿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好好跟我們說說嘛,說不定我們就能幫阿婆解決問題!”小李兄弟認真地說。
    “好吧,反正我一個老婆子家,平常也沒人跟我說說話兒,只當跟你們說話解悶吧!”魏阿婆指了指院裡的兩條長凳,“喏,幾個好後生都忙了半天,坐在那歇會兒吧!”
    一見魏阿婆要入正題,我們幾個趕快坐了下來,心中巴不得她老人家快點講呢!而且非常佩服小李兄弟的鬼點子真他娘的見效!
    但有一點兒他沒胡吹條侃,那就是我們處理了那麼多的鬼怪之事,說不定我們這次真的能夠幫上她人家一把呢!
    “唉,都是我們這個鬼地方太偏了,才會出現這麼多怪事兒!”魏阿婆歎息了一聲,就慢慢講了起來:
    去年冬天,我兒子小鵬終於成家了。雖然阿婆我家裡比較窮,但我那兒子倒是長得高高壯壯的,高鼻子大眼睛﹑相貌堂堂,所以娶的那個兒媳婦霜霜,也是苗苗條條的,很是齊整!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這個地方雖然偏僻,倒是很養人的。那個霜霜不但柳眉杏眼兒,而且白白淨淨﹑水水靈靈的,加上又很懂事勤快,很是討人喜歡的。
    都說是樹大分杈﹑兒大分家,所以雖然只是那一個兒子,我也不願意拖累他們,只要他們過得好,我也就心滿意足啦!
    所以他們結婚後不久,我就按照我們這兒的老習慣,搬到東廂房裡去住,把主房讓給他們,而且找人幫他們做了一盤新石磨。
    可惜老天爺他對我太不厚道了,我那兒子結婚不久,就得了一個怪病,頭一天還好好的呢,第二天就不行了!
    講到這裡,魏阿婆擦了擦眼淚,停了一會兒接著說:
    都說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老話兒還真是有些道理。我那兒子死後剛過頭七,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還魂夜,兒媳婦霜霜就現了一件怪事兒。
    年輕人聽力好,不像我年老耳背的。那天夜裡,霜霜在院裡嚇得哭叫起來,驚得我趕快起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霜霜告訴我說,她半夜裡睡不著,聽到西廂房有吱吱呀呀的聲音,像是在推石磨,以為是我在幫她磨面,心裡不忍,於是就起來準備幫我一塊推。
    西廂房你們也看到了,又沒有門,而且那晚的月亮很大。所以那霜霜起來以後,借著月光看到,西廂房並沒有點燈,也就是並沒有人在裡面,而那盤磨自己在吱吱呀呀轉個不停
    我起來挑燈進去一看,果然不假!那磨槽裡真有許多麵粉!
    睡覺前我還去看過,那石磨清理得乾乾淨淨的,而我又沒有上糧推磨,到底是誰在幫助我們呢?
    但霜霜卻一口咬定,她看得清清楚楚,說是那盤石磨真的是自己在轉!
    當天晚上我就搬到主房,和霜霜一起睡,怕她年輕人害怕啊!
    說實話,老婆子我也活了這一大把年紀,早死晚死,都無所謂。所以我根本也不怕什麼鬼鬼神神的東西,反正這輩子夠不幸的了,大不了早死早投胎!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和霜霜都沒有休息,而是就坐在我住的東廂房,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對面西廂房中的那盤石磨!
    當時正值月中,又是晴好的天氣,所以晚上月亮很明,把西廂房照得是一清二楚的。
    到了接近半夜的時辰,霜霜輕輕地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抬頭一看,天爺啊!那盤石磨當真自己轉了起來
    反正是人窮命賤,老婆子我都已經過到這種地步了,竟然還有鬼鬼神神的東西來嚇唬我兒媳婦!
    一怒之下,我g槌就沖了過去。
    沖到西廂房之後,就感到一股涼氣凍得我打了下冷顫,背上也像澆了瓢冰水一樣!那盤剛才還在吱吱呀呀轉個不停的石磨,猛地一下就停了下來!
    我強忍害怕,一邊破口大駡,一邊拿著個bang槌,把西廂房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結果別說是人,就是連老鼠也沒現一隻!
    也就是說,那盤石磨確確實實是自己在轉——白天清理得乾乾淨淨的石磨上,又出現了一層麵粉,而且囤裡的糧食也有明顯動過的痕跡!
    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我家這次是真的生了鬼推磨的怪事!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3
【第二百六十二章】鬼推磨(4)
    其實真正的看到了鬼推磨這種怪事兒,我反倒是心裡慢慢冷靜下來了。
    因為,無論那個悄無聲息幫人推磨的東西,他是鬼怪妖邪也好﹑還是野獸成精也罷,至少說明他不是個害人的壞東西——他一不mí惑於人﹑二不作怪嚇人,更不吸血奪魂的,反而是幹些吃力幫人的重活,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老婆子我膽子大,而是活了這麼大年紀,我確實是看到﹑聽到過許許多多神神鬼鬼﹑不可思議的怪事。
    而像這種鬼推磨的怪事,比起我當年在娘家時,所經歷的切菜板兒叫疼的事,那還差得遠呢!
    當時我還沒有出閨。娘家老父親見家裡切菜板已經舊得不能再用了,於是就到山裡面,準備找一塊大樹根來做個新的切菜板。
    很快,老父親就非常高興地回來了,說是也不知什麼人在山裡伐樹,丟下了一小段松樹,於是老父親就截下來一塊,做成了一個切菜板。
    那塊新的切菜板紋理細實,做的又是非常平坦,所以我和母親都很開心。
    但是,將那新的切菜板洗淨晾乾後,第一次用時,家裡就開始出現了一些嚇人的怪事!
    那一天,母親第一次用那新切菜板切菜的時候,一下子把手切得鮮血淋漓的,這讓全家人非常奇怪。因為母親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她從來沒有切到過手,今天到底是石頭芽﹑還是鐵樹開花?要不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們一邊幫母親包紮手指,一邊問她這次為什麼那麼不小心?
    母親卻是一臉驚愕地說,哪裡會有什麼不小心啦,我做事從來不會冒冒失失的,這次正切著菜呢,那塊切菜板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害得我才切到手上
    我們都笑話母親1uan找藉口——一塊切菜用的木頭墩子,沒腿沒腳的,它怎麼可能會自己動呢?
    但母親卻是愣愣地在回想著什麼一樣,一臉的mí惑不解與不可思議!
    母親切到手了,當然不能再繼續做飯。當時我們兄弟姊妹九個,我是老大,於是就理所當然地由我接著切菜做飯。
    那天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接手切了幾下,就覺得左手下的切菜板一滑,右手握著刀就一下子切到了左手的食指,立即像母親的手指那樣鮮血直淌
    全家見狀,都感到非常奇怪,說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不興動刀還是怎的?都說是太歲頭上莫動土﹑龍抬頭時不動刀,可今天不年不節﹑又不是什麼忌諱之日,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有兩個人切到手!
    母親沒有說話,默默地幫我把手包紮以後就叫過三丫頭,讓三妹換回那個舊的切菜板,繼續切菜。
    三妹一向乖巧,很是聽從母親的話。她立即又換上舊的切菜板,總算順利地做了頓飯。
    吃過飯我還再向母親說,那個新的切菜板,它真的會自己滑動一下,所以我才切到手的。母親點了點頭,肯定了我的說法。
    只有父親根本不信那一套,說是鳥會飛﹑獸能跑,那是因為它們有翅膀兒﹑有腿腳兒,要說一塊木材自己能動,你們娘兒幾個還不如說它會唱戲呢!
    唱戲它不會,但那塊切菜板會叫疼卻是真的!
    當天晚上,吃過飯後,全家人都在院子裡剝花生,除了“卡嘣卡嘣”的花生殼裂開的聲音之外,小院裡非常寂靜。
    就在這時,從灶屋(廚房)裡面卻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哭叫聲,好像一個女人在忍著劇疼一樣讓人揪心。
    父親第一個站起來沖了過去,我們幾個也是緊跟而上,想要看看到底是哪裡來的逃荒之人,偷偷摸摸地躲在我家灶屋裡。
    這種事情之前是有先例的,也就是有些逃荒要飯的人,如果天冷的時候,晚上就會偷偷地躲進人家灶前取暖過夜,偶爾也有趁機偷吃東西的情況。
    但這次我們幾個進去以後,卻現灶屋內空無一人,並沒有什麼討荒要飯的人躲進來取暖過夜。
    雖然全家人都很驚詫,但灶屋內並無一人,只有那塊新做的切菜板,在燈光下看起來有點兒詭異,我現那上面好像有雙眼睛在瞪著我一樣,嚇得我趕快沖了出去
    好在那天晚上再也沒有聽到灶屋內有什麼異常響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奇怪的是,從那以後,只要用那塊新的切菜板切菜做飯,無論是誰,一準兒會有人切到手,差不多從不例外。當時我年紀輕輕﹑xìng子倔強,偏偏要用那塊切菜板試試。
    當然,母親和三妹她們每人都被切到了兩次,我自己也嘗到了一次切到手的滋味,所以,我雖然倔強地非要用那塊新切菜板,卻是非常小心謹慎地慢慢切。
    沒想到縱使我那樣緩慢小心,仍然感到手下的切菜板一抖動,再一次切到了左手上!這次我算是瞧准了,就是那塊新做的切菜板有問題!
    一怒之下,我拿起那塊新的切菜板就向外走去——不能用的切菜板還留它幹什麼?
    就在我氣急敗壞地想要把那塊新做的切菜板扔到水溝裡的時候,我姥爺給我家送東西來了。
    姥爺見我提個切菜板往外就走,忙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如實回答,說是這個切菜板讓我們幾個人都切到了手,切菜時它作怪似的會動,我要把它扔到外面的臭水溝裡面。
    姥爺聽了我的話,看了看我手中的切菜板,十分認真地對我說,給我吧,千萬不要把那個切菜板扔到臭水溝裡,否則我們全家都會有麻煩的。
    就在我一愣神的時候,姥爺從我手裡接過那個切菜板,向院內走去。
    雖然我脾氣很倔強,卻是非常敬畏姥爺的。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我的長輩親人,而是他老人家並非一般的山村老頭﹑愚昧長者,而是一位非常受人尊重的風水大師。
    姥爺從來不種田﹑不打獵﹑不挖草yao,光靠給那些官紳大戶﹑地主老財們看陽宅﹑定墓穴等等,就把全家人養得豐衣足食﹑不斷零錢的。
    而且那些人對姥爺從來是車接轎送的,非常恭敬﹑酬勞豐厚。所以我們都很敬重姥爺,非常相信他老人家的話。
    姥爺家的藏書非常多,雖然我看不懂到底寫些什麼東西,但書名我倒是記得好多,像什麼《葬經》﹑《孝經》﹑《相地要錄》﹑《堪輿漫興》等等,姥爺都把它們當成寶貝一樣!
    姥爺經常歎息說,今世之風水師,大部份都是一知半解的,一個個只知道引經據典的作個書蟲而已,手拿羅盤﹑身穿法衣,搖頭晃腦﹑裝模作樣,雖然牢那記覓龍﹑捉穴﹑察砂﹑觀水﹑定向五大要訣,但根本沒有法天則地﹑全盤考慮的能力,全憑一套說辭騙騙無知之人而已。
    聽母親說,當初他們全家都不相信老人家的,而且請他堪輿之人非常稀少。後來還是一個大財主給了他一個大顯身手的機會。
    那個大財主財大氣粗,看陽宅﹑定墓穴,都是請許多有名的風水大師分別指教,然後選擇風水師們一致認同的方法進行建房挖墓。
    當時,那個大財主的母親安葬以後,他家就怪事不斷,不是有人摔斷腿,就是有人得怪病,鬧得家裡是jī犬不寧﹑老幼難安。
    當時他母親的墓地可是花重金﹑請大師確定的風水寶地,按說縱使不能福蔭子孫﹑封侯拜相,至少也應該保得全家人平安無事才對啊。
    那個大財主又請了幾個當地有名的風水高人前去解決問題,但他們一個個從陰宅到陽宅,全部找不出問題所在,自然也就沒辦法化解。
    後來實在是不勝其煩﹑無計可施,就硬著頭皮把我姥爺請了過去。
    我姥爺到那墓地一看,就對那財主說,陰宅犯煞﹑老人不安,所以逝者不寧﹑生者多難。
    那財主認為墓穴是經幾個風水大師所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就請姥爺詳細講講。
    我姥爺就告訴他說,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貴在天地人合一;老人屬根﹑後人為枝為葉,而人為氣養,枯骨亦然;如今老人在地下不甯,後人當然也就挫折多多啦!
    財主請姥爺明講,那個墓穴到底有何不妥之處。
    我姥爺就非常明確地說,那個墓穴確實是聚風凝氣的龍脈寶地﹑風水甚好。只可惜金木相克,實為敗筆。
    因為青龍為木﹑白虎為金﹑朱雀為火﹑玄武為木水﹑中央黃為土。而這個墓穴正處在龍脈寶地上,實為青龍木xìng;然而之前的風水師們只重覓龍﹑捉穴,卻忽視了察砂的重要xìng。
    這墓穴旁邊,挖地五尺,應有巨石如虎;而虎屬金,故而金木相克,這才使老人家在地下不寧,驚擾得後人不得安生。
    那財主將信將疑,不肯堅信我姥爺的說法。因為人們都知道,風水之地一旦挖破,地氣散﹑風水破壞,有可能結果更糟。
    我姥爺見那地主老財不信,於是就非常自負地告訴他,如果按照他劃定的地點,挖地五尺不見怪石,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而且那塊巨石不在正棺之下,而是在其旁邊,不會挖破漏氣的。
    地主老財想了半天,實在是無計可施,最終權當賭上一把,安排人手,就按照我姥爺的說法,在墓穴旁邊挖了起來,尋找那塊形狀如虎的巨石。
    結果挖土五尺左右,果然只聽“咯嚓”一聲響,鐵鍬好像碰到了什麼極為堅固的東西,再也挖不動了。清土細看,那五尺地下,真的有一塊巨大的石頭。
    我姥爺呵呵一笑,讓人把那塊巨石挖出來再說。等到巨石露天以後,當時在場的人全都愣在那裡了:那塊白色的巨石,果然模糊糊地有頭有身的,像只猛虎的樣子。
    這一下,那個地主老財目瞪口呆﹑大驚失色,對我姥爺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恩戴德,說是要不是遇上真正的高人大師,他們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呢!
    困擾地主老財家的原因找到了,但到底怎麼解決才好,這才算是最為重要的。
    因為這風水之事,如同先生看病,一番望聞問切瞧准病根之後,若是無對症良yao,仍然是於事無補﹑對人無益。
    那個大財主的意思是,把那塊如虎巨石挪走或者打碎,然後用土回填即可。但我姥爺卻是連連搖頭,說是如果那樣的話,就好像活人一樣,被告人一刀入腹,然後把利刀拔出來,不清創﹑不上yao﹑不靜養,怎麼能夠解決問題?
    在旁的眾人已經對我姥爺奉若神明﹑十分佩服,連忙口稱大師,問我姥爺究竟應該如何處理,才能確保全家平安無事?
    我姥爺胸有成竹地說,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相生相剋﹑貴在靈活。此風水龍脈,自然在此範疇,只有讓其相生而不相克,才能相得益璋!
    後來,我姥爺建議那個地主老財,讓人把那塊形狀像似猛虎的巨石,鑿頭去爪,雕成一個蓮花盆的樣式,放入原坑,注入清水,上蓋石板,然後封土填平!
    姥爺向那個地主老財耐心解釋說,青龍木xìng﹑需水滋養,且龍不離水,所以把那塊巨石雕成蓮花寶盆,下接地氣﹑清水不斷,使其水木相益,保他逝者安寧﹑生者達
    後來,那個地主老財家從那以後,不但平安無事,而且他的小孫子一下子高中狀元﹑光宗耀祖,樂得他逢人便講我姥爺是神仙下凡,而且又給我姥爺家送去了好多的花紅酒禮!
    從那以後,我姥爺的大名是一傳十﹑十傳百,方圓百十裡那是老幼皆知,成了那一片鼎鼎有名的風水大師!
    吃過午飯後,全家人圍著姥爺說話。姥爺就問我們說,那塊切菜板,是從哪裡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親如實回答,說是山上正好有那麼一段松木,也不知是什麼人丟下的,他就截了一塊拿回來,做成一個切菜板。
    我們也把用它老是切到手的事一一向老人家說了。
    姥爺沉思片刻,然後非常嚴肅地告訴我們說,做成這塊切菜板的木料,當初還是一棵大樹的時候,要麼樹上曾吊死過人,要麼是有人曾經死在樹下,反正是有人的魂魄附在了樹上,而且正好就在這塊切菜板上面。
    所以,當我們用它切菜的時候,它會感到疼痛,故而會稍作顫抖,甚至在沒人的時候,還會喊疼哭叫呢
    我們全家人聽了姥爺的話,全部驚恐得張大嘴巴愣在了那裡——原來那天晚上,我們聽到灶屋裡傳來痛苦的哭叫聲,並不是錯覺,而是那個切菜板出來的啊!
    父親大驚,連忙表示馬上就把那塊切菜板扔掉﹑埋掉﹑或者燒掉它!
    姥爺聽了父親的話卻是連連搖頭,說是你們把人家弄到家裡來了,而且用刀把人家切得渾身是傷,現在卻想或扔或埋或燒的,那能行嗎?再說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你們就不怕人家報復?
    報復?這下可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沒想到撿段木料做塊切菜板,還會帶來這麼多麻煩事!
    父母忙問姥爺,那應該怎麼處理這塊切菜板才好呢?
    姥爺告訴我們說,善念長存﹑日行一善,救人總比害人好。就算它是一個孤魂野鬼,我們也不能有負於他,做做好事,渡人家一下吧!
    姥爺雖然是非常有名的風水大師,卻從不做驅鬼渡之事。所以他讓我們自己去找和尚道士的,給那個附在切菜板上的孤魂野鬼渡一下。
    父母知道姥爺的本事,他老人家出道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看走過眼,更沒有失過手。自是不敢大意,所以準備第二天就去找和尚道士,給那個亡魂進行渡。
    何惜的是,沒等父親第二天找人渡,當天夜裡就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夜裡,全家都入睡以後,母親卻突然哭叫起來,害得全家人連忙穿衣起床,問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是一陣號啕大哭,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與委屈一般泣不成聲,而且那聲音已經不像母親的腔調兒了!
    全家人驚慌失措﹑十分害怕。父親一個勁兒地問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半夜三更的大哭起來。
    誰知道母親破口大駡,說我們全家人心狠手辣﹑沒有良心,把她渾身是傷,疼痛不堪。
    父親愣了一下,大概是想起了白天我姥爺說過的話,立即問她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全家到底哪個地方得罪她了
    母親一陣痛哭怒駡之後,終於講了起來。
    母親自稱她叫如雪,生前不幸父母早亡。十八歲那年曾被一夥土匪強搶上山,逼她當作土匪頭子劉大孬的壓寨夫人,是她寧死不從,最後趁土匪不防之際,一頭撞死在一棵大松樹上!
    由於她求死心切﹑用力過猛,結果當場撞破了天靈蓋﹑一命嗚呼!鮮血腦漿一齊迸出,浸入那松樹之中,加上她死不瞑目﹑怨魂不散,故而附在了那棵松樹之上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4
【第二百六十三章】鬼推磨(5)
    都說是桃枝避邪﹑紅松鎖鬼,這話一點也不假。自從鮮血腦漿浸入那松樹之中以後,我的三魂六魄就像是被囚禁在那裡一樣,根本無法掙脫。
    我在那裡苦苦等待了多少年,熬過了多少個嚴冬酷暑﹑經歷了多少風吹雨打,眼看著旁邊的樹葉青了又黃﹑落了再生,可是自己仍然像是被拴在那裡一樣動彈不得。
    前幾天,我終於盼來了幾個上山伐木的人,也終於等到了他們放倒了我寄身的那棵松樹,盼望著他們能夠解救於我。
    眼看他們幾個刨根去枝,把樹身鋸成了幾截,我卻是仍然不能脫身,我慢慢的擔心起來:怕他們那條利鋸誤傷了我!
    所以當時我斗膽輕叫了一聲,想要提示他們心一點兒,結果卻是弄巧成拙,嚇得他們丟掉了我附身的那段樹身,抬著其他幾段樹身就下山去了
    就在我最為傷心失望的時候,是你正好截下我藏身的那一段松樹,而且把我帶回了家裡,讓我避免了風吹雨打﹑霜露相侵!
    但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剛離狼窩又入虎穴,你不但沒有幫我解脫,反而是更加殘忍!
    你們家人一個個輪流用刀在我身上割來劃去的,弄得我渾身傷痕累累﹑皮開肉綻!當時我就誓,如果以後能夠脫身,我一定找你們報仇!
    所幸的是,經過幾番清洗晾曬,那紅松漸漸失去了囚禁我的能力,再加上昨天你們掂來晃去的,終於使我擺脫了出來!
    她這次既然出來了,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過,她絕不傷無辜,而且讓人死傷明白,她現在就要讓我們全家看看頭破血流的樣子
    邊哭邊說的講到這裡,她就站了起來,看著床對面的牆就撞了過去!
    關鍵時刻,幸虧父親及時拽住了她,否則她真有可能借助母親的身體撞得頭破血流那樣的話,受傷的就是我母親了!
    後來,還是三妹的一陣哭叫,打動了那個叫如雪的女鬼。三妹說的是,如果沒了母親,她也沒法活了,這讓從父母雙亡的如雪,動了同病相憐的惻隱之心!
    加上父親硬著頭皮告訴她,無論如何,至少是我們家人幫你解救出來的,至於刀切之事,畢竟是我們的無知之過!
    接著,那個如雪倒也恩怨分明,經過一番道白,她終於願意摒棄前嫌,不再追究我們的無心之錯。
    最後,父親第二天真的找來一個高僧,替她渡一番,家裡總算平靜下來了!
    經過了那個切菜板叫疼的怪事以後,我也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當我看到鬼推磨時,也就並沒有感到什麼害怕的來那新做的磨杆兒,也有可能和當年那個切菜板一樣,上面可能附有什麼死人的鬼魂而已。
    但令人不解的是,要說是桃樹避邪﹑紅松鎖鬼,但這個新磨杆,卻是用榆木做成的,按說不應該會有什麼鬼魂那一類的東西才對;而且就算是它上面附有什麼鬼魂,又沒有什麼可拘禁它的,它怎麼可能幫我家去推磨呢!
    後來,我按照當年在娘家學的那一套,香蠟紙炮﹑三牲祭品,再焚了一些金箔元寶的,好言勸他走了算啦,別呆在我家嚇唬人了
    但是那一套根本沒有見效,半夜無人時,那盤磨仍然吱吱呀呀地自己在轉。我倒是無所謂,但我那剛過門不久的兒媳婦霜霜,人家年紀輕輕的可受不了啊!
    所以我一怒之下,也就顧不了他是好鬼壞鬼啦!只要他賴在我家不走,嚇得霜霜睡不安生,我就不能容忍於他。
    那天晚上,我和霜霜提前燃好了一堆木碳取暖,默默等待著那個鬼怪再來推磨。霜霜也不知我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只是默不作聲地坐著神神鬼鬼的東西,耳目特別靈,我只怕提前說與霜霜知道,就會走露風聲的!
    到了半夜時分,西廂房果然又傳來了吱吱呀呀的響聲。我心翼翼地把一些燒得通紅的木碳拔到了鐵鍬上面,然後端著那把鐵鍬沖了過去。
    到了西廂房門口,我立即雙手一揚,把那滿鐵鍬的火碳撒到那盤石磨上,同時嘴裡罵他說,好酒好肉﹑金箔元寶的請你走你不走,偏偏要在我家嚇唬人,狠狠地燙你一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來
    當時我只感到一股冷氣直往門外沖去,那盤石磨也就停了下來,不再轉啦!
    於是我就告訴霜霜,這下放心去睡吧,那個鬼東西再也不會來了。而且這次是我得罪他的,就算他來,也只是找我的麻煩,不會再幫我們推磨嚇唬人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霜霜就告訴我,她夢到我兒子鵬非常傷心地對她說,他不忍看到我倆十分辛苦地勞作,所以趁著半夜時分,回家來幫忙磨些糧食,結果被碳燒了一下,渾身燒得疼痛不已
    我當然痛悔不已!光知道按以前的經驗辦事,就是沒有想到,是兒子鵬的靈魂前來幫我的。
    後來我一連等了數天,那盤石磨再也沒有吱吱呀呀地自己轉個不停,也就是說我兒子再也沒回來過,更不再悄無聲息地幫我推磨。
    就在我後悔不已﹑傷心欲絕的時候,霜霜卻是一臉驚喜地告訴我,我兒子托夢給她說,由於他原本命不該絕,而且心xìng至孝,所以閻羅王準備再送他返陽,繼續贍養老母。
    我當然也是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霜霜,他現在已經入土半個月了,怎麼還能返陽呢?
    霜霜告訴我,鵬在夢中說,他的身體現在完好無損,只要我們把他挖出來,他自然能夠返陽而活;只不過,我們必須在夜裡才能開棺起屍,否則他就只能轉世投胎啦,而且挖墳開棺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讓外人知道,否則他就很難靈魂附體﹑返陽而生
    我恍然大悟,現在正是天寒地凍的三九隆冬,兒子的身體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由於兒子托夢曾說,這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而且必須在夜裡開棺起屍,所以我就和霜霜商量,乾脆也別麻煩門宗裡的人了,只叫上女婿就行。就我們三個慢慢幹,白天挖土,晚上開棺,由女婿把鵬弄回家算了!
    霜霜雖然有些害怕,但一是有我和女婿做伴,又不是她一個人,再者說,鵬畢竟是她丈夫,而且身體完好,就要返陽,所以也咬著嘴唇點頭答應下來。
    當天我就把女婿叫了過來,再加上我們娘兒倆,三個人就帶上鐵鍬等傢伙,悄悄地向村後的墳院走去為了避免人多事,影響鵬返陽,我們三個誰也沒有驚動,就來到那片墳地。
    當時雖然沒雨沒雪的,但天氣陰沉沉的,很是昏暗;再加上北風刮得呼呼響,荒無人煙兒的墳地裡確實有點嚇人。
    由於一心想要把兒子救出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啦。不到半天時間,我們三個就已經挖去墳土,露出了棺材。
    雖然棺材已經挖出來了,但霜霜說過,兒子在夢裡反復交待,那就是必須在夜裡陽氣最弱的時候,才能把他背到家裡,白天切切不可開棺
    所以,我們三個就在墳院背風的地方,吃了些事前帶來的東西,就一直傻傻地等在那裡要是回去的話,一是怕被左鄰右舍的現,二是也害怕萬一兒子的身體被野獸土狗的破壞了,那可就哭天無淚﹑後悔莫及啦!
    就這樣,我們三個就一直苦苦地等候著。雖然當時天寒地凍﹑冷風刺骨的,但我心裡卻是熱呼呼地,非常高興地守在兒子的棺材旁邊!
    忙的時候,總是感到一眨眼的功夫,太陽就東升西落﹑一天就過去了;而我們三個守在墳地專門等待日落的時候,反倒感到時間過得真是很慢。
    天黑之後,北風是刮得更加厲害,而且天上慢慢地飄起了雪花,雖然不是什麼鵝毛大雪,卻也讓人感到更冷,而且周圍更加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雪花越來越大的時候,女婿看了看懷錶,告訴我說,時辰到了,現在正是午夜時刻。
    我們趕快撬掉釘棺釘,準備打開棺材蓋子,把兒子的身體弄到家裡去。
    說實話,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他畢竟已經進棺入土半個月了,要說心裡一點兒也不害怕,那全是騙人的。
    好在有女婿和霜霜兩個人在身邊陪著我,加上我又盼子返陽心切,所以我們三個合力掀掉棺材蓋子後,我急忙拿起身邊早已準備好的氣死風燈,第一個伸頭向棺材裡面看去。
    四周漆黑一團,就我手中的那盞油燈還算明亮,我伸頭一看,現棺材中的兒子雖然因為天寒地凍的原因,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他的臉色卻明顯地烏青,額頭上似乎有一股黑氣在盤旋一樣
    我心裡一緊張,趕快直身抬頭,卻聽到女婿和霜霜他們兩個,全都“啊”的一聲驚叫,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差點把手裡的氣死風燈丟掉。
    就在這個十分要緊的節骨眼上,我抬頭一看,現前面幾丈遠的地方,竟然有一盞不大的紅燈籠,在那兒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女婿和霜霜一起指著那個燈籠,嘴裡哆嗦得聽不清到底說些什麼。我仔細一看,那盞燈籠果然是非常鬼怪,也沒有看到繩子什麼的東西,更沒有現有人挑著它,它竟然離地二尺上下,不升不降地滴溜溜直轉!
    更為嚇人的是,那個燈籠出的光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火出來的紅黃之光,反而是暗紅暗紅的,非常詭奇駭人!
    怪不得女婿和霜霜他們兩個驚叫一聲呢,那個鬼燈籠真像一隻怪眼那樣,盯著我們不願意離去。
    就在我們三個膽戰心驚的時候,身邊棺材裡卻傳來了幾聲“嘿嘿”的冷笑聲,那個笑聲就像是從冰窟窿裡剛剛撈出來的一樣,讓人聽了頭直乍
    這一下,我們三個再也忍不住了,連忙爬出了那個棺材坑,跌跌撞撞地回頭就跑!
    一直跑到家裡,我們累得渾身是汗,心裡卻仍是窪涼窪涼的!這才現雙腿顫抖得厲害,根本不知道剛才是怎麼跑回來的,後怕得要命!
    喝了些水平靜下來以後,我們才感到事情不對,既然兒子托夢要返陽,就不應該那樣嚇唬我們啊,而且那個冷冰冰的笑聲,根本就不像兒子的聲音!
    還有,那盞嚇人的鬼燈籠,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最後,還是女婿先反應了過來,說是就算是霜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算那鵬不會返陽,但是,至少也不會出那麼嚇人的笑聲啊?而且我們已經把棺材蓋子打開了一什麼野獸的破壞了他,那就不好啦!
    其實人都是那樣,當初不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真正回想起來,倒也並沒有現什麼害人嚇人的東西!
    於是,女婿提議說,乾脆我們兩個再回去看看,就算再不濟,也應該把棺材蓋好,用土封住,不能讓鵬暴屍荒野啊!
    霜霜一個年輕人,當然沒必要讓她再去受驚害怕。就我和女婿兩個人,各拿一把鐵鍬,又找了一些過年沒有放完的爆竹炮仗,就提了燈再次前往那片荒墳地。
    地上的雪是積得越來越厚了,等我們趕到墳地時,女婿先放了幾個炮仗鎮邪壯膽,然後我們兩個先去看看棺材中鵬的身體是不是有返陽的樣子。
    結果我們兩個舉燈伸頭一看,全部頭直豎愣在了那裡!
    因為,我們看到的並不是兒子已經返陽﹑或者是詐屍坐起來,而是現那棺材中竟然空空如也,兒子的身體真的不翼而飛啦,只剩下幾件當初陪葬的衣服
    我們兩個大眼瞪眼地愣了片刻,終於清醒了過來:今夜這事兒不對!先是他們兩個現那盞鬼燈籠在不遠處直轉,接著就聽到棺材中有“嘿嘿”的冷笑聲,把我們三個嚇得跑了回去。
    現在回頭再來看看,現剛剛還完好無缺的兒子身體,竟然就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不翼而飛!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兒子的靈魂在嚇人,還是有其它什麼東西在作怪?
    我又驚又怕又心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方,心裡甚至後悔不該聽那霜霜的話已經死了半月﹑而且裝棺入土的人,怎麼可能會起死回生呢?
    我之所以相信霜霜的話,並不是我老糊塗了,也不完全是思子返陽心切,而是因為家裡生的那件鬼推磨的怪事,那可是我親眼所見的,所以才讓我對霜霜的那個夢深信不疑。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我們不但沒有盼來兒子起死回生﹑返陽而活,反倒落個屍骨不知下落,這可如何是好啊!
    都說男人才是主心骨,這話不假。雖然我一向也是有膽有識有主見的,但當時那麼多怪事真讓我一時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泣。
    還是女婿想了一會兒,告訴我說,現在地上的雪那麼厚,要是鵬被人偷走或者是被野獸什麼的拖走,一定會留下腳印兒的,而且這才生不久,順著腳印兒應該還能追上!
    我一下子迷糊了過來了!對呀,兒子暴病身亡,已經夠不幸的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再被野獸糟蹋了啊!
    聽了女婿的話,我立即站了起來,一手拿著鐵鍬,準備和那偷屍的歹人或野獸拼命,一手提著氣死風燈照路,和女婿從墳坑裡上來,想要先察看那些雪中的腳印,看看到底往哪個方向去了。
    仔細一看,厚厚的雪地上果然出現了一排腳印兒!而且那排腳兒一直向前,正是通往上次現那個鬼燈籠的方向!
    我立即抬步起身,就要順著那排腳印兒追趕過去,結果被女婿一把拉住了胳膊。
    女婿聲地提示我說,你看那排腳印兒,只有整整兩個,並沒有其他人或野獸的痕跡,難道是鵬他,他自己站起來走出去了嗎?而且就算他返陽回生,也應該是往家裡的方向走啊,怎麼會向外走去?
    聽了女婿的話,我愣了一下,然後告訴他說,別老是疑神疑鬼的,說不定是什麼人想配陰婚什麼的,把鵬的身體背走了也有可能!
    說起配陰婚,那是我們這個地方幾百年來的老風俗習慣。也就是那些已經成年﹑而又未曾嫁娶的人意外身死,因為在陰間獨自一個悶得慌,就會糾纏家裡人,讓家人不得安生,最後托夢說是想要活在陽間的親人,幫他(她)找一個年齡相當的異xìng,把他們埋到一塊,算是讓他們在陰間結婚成家
    像我們這個窮地方,人煙兒稀少,哪裡會有那麼巧的事,正好有年齡差不多的人夭折身亡,給他(她)配陰婚?所以就出現了一種鄉村陋習,也就是悄無聲息地開墳破棺,偷走人家的屍體,進行配陰婚!
    但是,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巧的事兒啊,我們這邊挖開墳打開棺,他那邊正好在旁邊等著,趁我們回家的那一會兒功夫,就偷走了鵬的屍體?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本來已經非常不幸的兒子,死後還要被人偷走屍體而不得安生!
    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拉著女婿沿著那排腳印,就向前沖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5
【第二百六十四章】鬼推磨
    說起配陰婚,其實魏阿婆不說,我也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因為在我老家那個地方,人們都非常相信,不給死去的未婚者“完婚成家”,亡魂就會在家裡鬧騰,搞得家人jī犬不寧的,所以配陰婚﹑結鬼親那一套,在我們那個地方是極為重要與盛行的。
    而且這種駭人的怪事兒,好像幾千年來就一直沒斷,只是不同的地方叫法不同罷了。有的地方叫做鬼婚,有的叫做冥婚或陰婚。
    其實,無論叫法如何,反正就是給未曾婚配而早夭之人,尋個年齡相差不大的異xìng,當然對方也必須是死人,給他們辦個婚事,讓他們在陰間也好有個伴兒而已。
    但是,配陰婚的方法卻是有好幾種。就我們那個地方來講,有冥配﹑配骨﹑幽婚﹑圓墳四種。
    聽說,最為出名的冥婚,當數曹操給早夭的兒子曹沖進行大辦鬼婚的事啦。也就是曹操的愛子曹沖死後,曹操為了避免曹沖在陰間寂寞,就把甄氏的亡女與其合葬,而且大操大辦的,如同活人大婚一樣。
    不過,那一切都是傳說,真正讓我感到鬼婚那個風俗恐怖駭人的,還是我在老家時,所聽說的胡德坤為他兒子胡萬財大辦陰婚的離奇事兒。
    因為我們村子離黃河較近,所以每到夏季天氣炎熱時,村裡的人都喜歡到黃河邊上去遊上一會兒,圖個清爽涼快。
    但住黃河邊兒上的人都知道,外人看來那黃河表面水流緩慢,其實下面是暗流湧動﹑極為兇險。而且下面往往有溝壑存在,短者數丈﹑長者幾裡,雖然不寬﹑但是極深,裡面淤泥流沙的,一不心就會讓人溺死身亡。
    作為黃河邊上的人,我們對那附近的水域都是非常熟悉的,一般只要不遊闖,倒也沒事。可惜的是,那胡萬財年齡不大,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但由於家境甚好,佃戶長工成群的,所以一向眼高於頂﹑自視甚高,無論什麼事情,他都是極少服人的。
    那年夏天,正是雨前極為悶熱的午後,我們很多人都在黃河邊水淺處遊玩嬉戲,藉以消暑去熱。其中就有胡德坤的兒子胡萬財。
    都說是淹死的人中,百分之九十是孩與年輕人,拋開孩不懂事之外,這是因為一般人過中年之後,xìng格沉穩不衝動,輕易不會去冒險。而年輕人在一塊,卻經常比泳技﹑拼膽量。
    當時,在我們游泳的不遠處,就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大溝壑。裡面淤泥極深,一不心就會陷在裡面活活憋死。
    結果那胡萬財和一幫同齡人在比賽看誰藝高膽大時,不幸淹死在溝壑之中。撈上來的時候,嘴巴﹑鼻子和耳朵裡面全是泥沙,是被活活悶死在裡面的。
    那時正值盛夏,太陽如火﹑天氣炎熱,胡萬財當天就被入土下葬了。
    但沒出多久,胡德坤家就開始jī犬不寧﹑老少難安。聽說正是那淹死的胡萬財在家攪擾作怪,不是往鍋裡撒沙子,就是在夜裡現身嚇人
    胡德坤財大氣粗,連忙請來神漢去瞧。結果那神漢說,胡萬財在陰間,看到人家成雙成對的,而他卻是孤身一人,所以想要陽世的父母幫他完婚成家!
    這可是個大問題,因為任他有錢有勢,但當時並沒有與胡萬財年齡差不多的女人死去,他也不能硬娶活人為兒媳婦啊!
    有錢人家好辦事,雖說他胡德坤沒辦法找活人陪葬結陰親,但他對村裡的鬼媒胡賴孩許以重金,說是只要能幫他兒子娶個好點的媳婦,讓他在陰間滿滿意意的不再鬧騰,就送給他胡賴孩良田數畝。
    所謂的鬼媒,可不是給活人牽線搭橋﹑提親介紹的紅娘媒婆,而多是有些法術在身的壯年男人。因為幫人完成陰婚這件事,可不是簡單的介紹而已,而是要能給死人穿衣打扮﹑合棺入殮的一全套活計。
    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合適的死屍,而顧主又急需的情況下,鬼媒就會不惜奔走幾十裡上百里,或偷或盜或搶,甚至幹些圖財害命的事兒,把顧主所需的屍體背過去。
    而我們村裡的胡賴孩,就是幹這個營生的。而且媒茬很多﹑業務嫺熟,在我們那一片很是有些名氣的,人們送他個綽號,叫做鬼媒胡。
    三裡五村的鄉鄰們之間,如果只是單單介紹一下,主持個冥婚儀式什麼的,鬼媒胡也是難以賺到什麼大錢的。
    真正讓鬼媒胡賺大錢的,就是像遇到胡德坤這種情況他急需要找一個和胡萬財年齡相仿﹑而且最好長相不差的女屍,而當時附近十裡八村的又沒有那種人時,也就到了他大顯身手﹑大其財的時候。
    那鬼媒胡果然名不虛傳,不到三天,他就給胡德坤背來了一具二八妙齡﹑長相姣好的女屍。
    胡德坤不像別人家辦陰婚那樣簡簡單單,而是按照活人結婚那一套,**sp;當時,全村的人都有去他家看熱鬧,我和狗蛋﹑大傻當然也在場。只見鬼媒胡把那具女屍打扮得像個新娘子一樣,鳳冠霞帔一樣不少,與那胡萬財的畫像紙人一塊拜堂,然後開棺合葬,搞得也是十分隆重。
    給胡萬財的冥婚辦完以後,按說那胡萬財在陰間也應該非常滿意才是。但辦完冥婚的第二天,就聽到胡德坤家傳來痛哭之聲胡德坤一向扎實無病的老父親,當天夜裡已經暴死身亡,而且雙目圓瞪﹑死不瞑目的樣子,聽說脖子上還有一道烏青的痕跡。
    胡德坤給他老父親辦完喪事以後整整七天,他的老母親同樣又是撒手歸天。
    這一下,胡德坤終於意識到,他老父親的突然去世絕非正常,肯定是有什麼邪氣說法兒。所以他立即請來當地十分有名的李半仙過府查看。
    結果那個李半仙對他說,他胡德坤家每隔七天,就會有一人暴死身亡,一直用夠七具棺材,才會停止。
    這一下,那胡德坤是又驚又怕又生氣!因為在我們那個地方,一家連出七口棺,那是罵人咒人的說法,意思是他們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神鬼不容的無良之事,才會招來那樣的報應。
    憑心而論,胡德坤雖然對佃戶長工們刻薄了點兒,但他在我們村裡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平時還算對人客氣﹑不失禮數。至少也並沒有聽說過,他胡德坤曾做了什麼傷盡天良的壞事。
    所以當那個李半仙如此一說,胡德坤就跳了起來,說他們祖祖輩輩就在村子裡住,別說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做過,反倒做了不少扶危濟困﹑幫人解難的事不是祖上積德,他胡德坤怎麼可能家業長興不衰呢!
    但那個李半仙卻對他說,不管如何,他胡德坤家是怨氣沖天﹑神鬼不安,實在是犯了大忌大諱,整個院裡都是煞氣逼人,一定會連出七口棺材的
    胡德坤生氣歸生氣,卻也不敢再拿家人的xìng命做賭注。畢竟前面兩口棺材中裝的是父母老人,後面若是真的應了那李半仙的話,第三口棺材就很有可就臨到他頭上了!
    更何況,如果他胡德坤家真的連出七口棺材,就算他不被鬼害死,也是會氣死或被鄉親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他一向自詡是書香門第﹑以德傳家,如今因為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而連出七棺,豈不讓人活活笑死?
    所以胡德坤雖然十分生氣,卻也並不迷糊,不得不請那個李半仙指點迷津﹑化災解困。
    那個李半仙卻是告訴胡德坤說,他家裡面有一個很是凶煞的女鬼在作怪索命,而他卻看不出來那女鬼的底細,所以讓胡德坤必須告訴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才能對症下藥。
    一聽那李半仙說是一個女鬼在作怪害人,胡德坤終於如夢方醒:肯定是為了他兒子辦冥婚那件事,這才給全家帶來如此大的災星凶煞!
    那李半仙一聽胡德坤說是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孩兒,連連搖頭擺手,說是一個不足二十﹑剛死不久的女鬼,絕對沒有那麼大的凶煞之氣,讓那胡德坤好好想想,千萬不要諱疾忌醫﹑進行隱瞞,否則再拖下去,就該準備第三口棺材了!
    胡德坤又氣又怒,那個李半仙這樣的話分明是在說,他胡德坤確實是幹了什麼昧盡良心﹑見不得人的虧心事嘛!若不是那個李半仙在方圓幾十裡鼎鼎有名,胡德坤早就趕他滾蛋啦!
    就這樣,那個李半仙堅持認為,他們家肯定是幹了什麼大昧良心的壞事,而胡德坤卻是大叫冤枉,始終不承認他們家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最後,那個李半仙見胡德坤不像撒謊的樣子,而且聽別人說胡德坤也並沒有做過為富不仁的壞事,亦是十分奇怪,無意間問胡德坤說,你兒子辦陰婚時,娶的是誰家的女兒呀?
    胡德坤如實回答,說是你瞧這大熱天的,兒的屍體又不能放﹑不能等的,哪裡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正好有人家年輕未嫁的女孩去世?
    所以他就出重金請鬼媒胡想辦法,鬼媒胡也沒有說那具女屍是從哪里弄來的這畢竟是人家的飯碗秘密,他不願意說,我們也不好意思追問,反正各取所需,我們的問題也解決了。
    那李半仙將信將疑地說,就算那鬼媒胡盜墓開棺,偷了一具年輕的女屍,也不應該會有這麼大的凶煞之氣啊?難道是那鬼媒胡見財眼開﹑利慾薰心,莫不成為了得到胡德坤那幾畝良田,自己動手﹑殺人圖屍麼?
    胡德坤一聽李半仙如此一說,也是滿臉驚恐萬狀,說是真有可能啊!那鬼媒胡年輕力壯﹑貪財好利,而且膽大包天,如果不是他胡德坤當時沒有辦法,也絕對不會重金找他的當時也是被那個孩子鬧騰得實在沒有辦法了嘛!
    看來問題就出在這裡!胡德坤一怒之下立即派家丁去找鬼媒胡,若是那鬼媒胡真的是殺人害命,給他兒子做成陰婚的,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其一頓,然後再扭送官府,問他個圖財害命的罪名。
    不一會兒功夫,幾個家丁就連推帶拉的把鬼媒胡“請”到了家裡。
    但是,無論胡德坤如何苦苦追問﹑恐嚇於他,那鬼媒胡卻是一口咬定,他絕對沒有殺人,而且保證給胡德坤提供的那個女屍,他現時確實絕非活人!
    胡德坤與那李半仙見鬼媒胡矢口否認,也不敢動私刑,於是就把他扭送官府,請官府審查治罪。
    胡德坤的女婿當時正好在縣衙當差,所以說這事辦得很是利索,一番嚴刑拷打之下,那鬼媒胡終於招架不住,開口承認了!
    但那鬼媒胡開口承認的,並不是他曾經殺人害命,而是為了得到胡德坤答應的那幾畝地,他開了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的墓,把屍體盜出來了而已。
    雖然挖墳盜墓﹑開棺偷屍也是有罪當罰,但它畢竟比殺人害命的罪要輕很多,至少是不用開刀問斬的。
    所以官府之人哪裡肯信,帶著鬼媒胡前去指認地點,否則就算他胡扯抵賴,自當大刑伺候。
    結果,令人想像不到的是,那鬼媒胡在眾公差的押解之下,竟然把一幫人領到了黃河岸邊的無影灘
    提起那無影灘,方圓幾十裡的老百姓們都知道,那可不是個祥和之地。看似一片芳草河灘,實則大名遠揚﹑臭名昭著。
    因為,就算是晴天白日的,人們到那片河岸荒草中去,一樣可以讓人觸目驚心無論什麼人到了那裡,全部看不到自己的身影,所以這才得名無影灘。
    那片荒草連天的無影灘,雖然也並沒有出現過什麼奪人xìng命的凶事,但平常也沒人會去那個地方:一是正常人到了那個地方就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二是容易聽到一些莫明其妙的聲音。
    據說,之所以正常人到了無影灘就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就是因為那個地方鬼魅甚多,而且大部份是祭祀黃河水神的妙齡之女,森森陰氣遮蔽了陽光,所以才看不到人影;當然也有神漢說,是因為那些鬼魅迷住了活人眼睛,才讓人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不管到底是什麼原因,總之那個地方是人跡罕至的鬼怪之地。
    原來,秀才用心讀書,屠戶專門殺豬,而他作為鬼媒,當然也是一門心思地想要得到那些年輕的死人屍體,撮合雙方完成冥婚。
    但哪裡會有那麼多的年輕人正好應景死亡啊,所以他鬼媒胡經常走鄉過鎮的,到處打聽消息,無非是哪家的男孩夭折﹑誰家的女孩早死,順便牽線搭橋,主持完成陰婚,收取厚禮,以此為生!
    上次胡德坤找到他時,當時確實正值盛夏,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陰婚物件,而胡德坤也是事急心切,許他說,若是幫他兒子胡萬財找到合適的冥婚物件,就送給他數畝良田。
    常言說的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鬼媒胡雖然不敢殺人害命,卻也不忍眼睜睜地看著如此重金望而興歎,所以情急生智,猛然想起一個陰陽風水師無意間說過的一段話。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平常老百姓不到用他鬼媒胡之時,人們對他常常是敬而遠之;而作為鬼媒的同行之間,因為同行相爭的緣故,也不大來往。
    所以他與鄰村一個幫人看陽宅﹑定墓穴的陰陽風水師倒是關係不錯﹑來往甚密。一次酒酣耳熱之際,那陰陽風水師曾經告訴過他,說是黃河拐彎的那個無影灘,可是個極為難得的風水寶地啊。
    當時鬼媒胡並不在意,因為他也知道無影灘那個地方,方圓幾十裡的老百姓們都知道其惡名,就算其風水再好,也沒有人願意把親人埋葬在那裡何況他鬼媒胡又不幫人找龍脈﹑尋寶地的!
    但是,那個陰陽風水師的一句話就打動了他。
    那個陰陽風水師告訴他,無影灘可不是一般的聚風凝氣之地,而是一片至陰寶地,凡是埋在那裡的屍體,可真是百年不腐﹑千年不爛
    這句話對鬼媒胡來說,那可真是讓其眼前一亮。今世之屍確實難找,而且單靠給人家牽線搭橋﹑主持儀式那一套,很難賺到大錢;只有給人家提供無主之屍,不需要一方給另一方出彩禮聘金什麼的,才會有大錢可賺。
    但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殺人害命他又害怕報應而不敢做。所以那個陰陽風水師的一番話算是提醒了他埋在無影灘的屍體既然不腐不爛,對他來說正好是個寶貴的貨源。
    所以當胡德坤重金相許的時候,他就想起了無影灘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讓人不怕鬼。那鬼媒胡於是壯了壯膽子,真的來到無影灘,想要碰碰運氣。
    鬼媒胡硬著頭皮在無影灘一陣挖,還真讓他挖出來一具石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石棺蓋子,低頭一看,讓鬼媒胡激動得兩眼放光﹑雙手顫抖那具石棺之中,真的有一個如同睡著般的妙齡女屍!
    更重要的是,那具女屍不但看起來完好無損,而且年齡不大﹑相貌姣好!所以那鬼媒胡立即又喝了幾口烈酒,背起那具女屍就直奔胡德坤家而去
    胡德坤和那半仙了隨同一班公差,押著那鬼媒胡前往無影灘,果然現了一個深坑,而且坑底真有一具石棺材,石棺之內有幾件女人用的衣物飾品!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證明鬼媒胡所言不虛。加上他所盜挖的是無主之屍,官府也只是罰款了事。
    但這事兒對胡德坤家來講,並沒有隨著鬼媒胡案子的結束而結束。因為他家還在面臨著迫在眉睫的七棺之災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6
【第二百六十五章】鬼推磨(7)
    原來給胡萬財配陰婚的那具女屍,果然是鬼媒胡從無影灘挖出來的,也不知是什麼年代﹑死於何病的屍體!
    這一下,胡德坤算是徹底相信李半仙的話了。怪不得李半仙說那女鬼煞氣甚重﹑厲害非凡,原來那具女屍有可能是一具頗經歲月的古屍啊。
    正當胡德坤認為已經找到病根兒,請李半仙作法降伏那個女鬼,那怕是起墳開棺,送走那具詭異女屍,也要解除他家連出七棺的魔咒時,李半仙卻是一聲歎息。
    李半仙低頭沉默不語了好久,這才緩緩告訴胡德坤說,日月星辰晝夜不停﹑人間世事頃刻萬變。他李半仙道行淺﹑法力,當初只是看出對方是個有些來頭的女鬼而已,如今看來,他胡家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女鬼的問題了,而是出現了“黃河八仙姑”!
    胡德坤一聽李半仙說出“黃河八仙姑”五個字,立即倒吸一口涼氣,驚駭得差點暈過去!
    原來,這“黃河八仙姑”中的八仙,指的可不是《八仙過海》中鐵拐李、漢鐘離、張果老、藍采和、何仙姑、呂洞賓、韓湘子、曹國舅他們八個,而是指八個妙齡貌美的豆蔻少女當然是早已不在人世的少女!
    住在黃河邊上的人都知道,那條九曲黃河雖然哺育了無數炎黃子孫,但它脾氣爆躁無常﹑經常氾濫成災,同樣吞噬了無數的生靈,讓黃河兩岸的老百姓對它是又敬又怕。
    民間相傳,那掌管黃河的河神手下,有八位將軍,人稱黃河八大王。
    黃河八大王一個個力大無窮,對世人稍有不滿就會縱水為患。黃河兩岸的百姓們,為了祈求他們心平氣和﹑不要降災,除了三牲供奉之外,還需送給他們八個妙齡女子,討得他們的歡心。
    所以,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那裡曾經有巫師主持此事,選擇年輕貌美的民女送給黃河八大王。
    當初的祭祀方式為,將那八個妙齡少女打扮一番後,在祭神臺上直接推到黃河的滾滾怒波之中;後來,大概是在清朝中期,這裡曾經有一位地方父母官,實在不忍看到黃河兩岸的百姓們生死離別,就出面制止了此事,不允許老百姓用活人祭祀黃河,違令者開刀問斬
    那位地方官的心意是好的,可惜是管了一時管不了長久,畢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主要是水患不止﹑百姓不安哪!
    由於黃河時常破堤沖出﹑氾濫成災,兩岸老百姓又必須依靠黃河生存,就私下仍舊祭祀黃河,只不過陽奉陰違,對官府的禁令略加變通而已。
    官家不是禁止活人祭河嗎?他們就採用提前毒死的方法,再將人裝棺送入黃河,祈求黃河八大王們息怒!
    而那些被逼身死﹑裝棺投河的八個少女,就被當地的人們稱之為“黃河八仙姑”
    所以當李半仙說胡德坤家中出現了黃河八仙姑的時候,胡德坤驚駭得差點背過氣兒去現在誰不知道那些用來祭祀黃河的妙齡少女們,一個個冤魂不散﹑戾氣沖天啊!
    李半仙告訴胡德坤,他們家招惹了那些冤魂厲鬼,看來除了已死的胡萬財之外,還真的會出現七連棺!他自己則是道行淺﹑法力,不能解決此事,讓胡德坤另請高明,畢竟再過幾天,就又到了出棺之時!
    胡德坤從震驚中緩過氣來之後,除了把那鬼媒胡的祖宗十八輩兒罵了幾遍之外,當然最為重要的事,就是不肯放走李半仙。
    因為這李半仙在這方圓幾十裡都是大名鼎鼎﹑屈一指的,除了他之外,還能找到什麼高人?更何況事關生死﹑時間緊迫呢?
    胡德坤一家苦苦挽留﹑好言相求,請那李半仙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驅逐女鬼,保得活人無恙!
    李半仙也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家連出七棺﹑家破人亡而見死不救。思忖良久,這才開口說道,他自己確實無法降伏那些女鬼,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請他師尊紫虛道長親自出馬不可。
    因為時間緊迫,胡德坤又暫時並無他法,只得像那落水將死之人看到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急急的拉住李半仙的手,命家丁陪同李半仙,一塊去請紫虛道長前來。
    等到李半仙陪著他的尊師紫虛道長來到胡家的時候,離再出一棺只有一天之遙了!胡德坤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慌忙把他們師徒二人迎到堂上。
    那紫虛道長身著道袍﹑手持拂塵,一派仙風道骨,這令胡德坤全家頓感放心不少。
    紫虛道長在胡德坤家看了一番,告訴眾人說,陰婚之事,原本無錯。將那些生前有緣﹑死後有意之人完婚合葬,讓其在地下相濡以沫﹑夙願得償,實屬善舉。
    但能否為夭折之人進行陰婚,必須由鬼媒之人,征得雙方亡靈的同意,方能合葬;但是,現在的世俗之人,往往只憑一方情願,未經鬼媒相詢,就匆匆忙忙進行圓墳合葬﹑配鴛鴦,實為引火焚身的取禍之道
    最後,紫虛道長吩咐胡德坤找人再次挖開胡萬財的墓穴,開棺取屍,把那具女屍重新安葬於無影灘!
    眾人領著紫虛道長來到無影灘,心裡還在慶倖不已這無影灘一向怪異,大活人到了無影灘,就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今天這紫虛道長一來,人們都現自己的影子好好的出現在黃河故道的灘塗之上。
    就在一幫人準備安葬那具女屍的時候,那具原本面目如生的女屍,或許是因為見天日久﹑風化使然,反正是入棺之時,突然之間面如枯槁﹑皮膚塌陷,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猙獰的微笑!
    正在大家驚疑之時,周圍傳來了一片淒厲的怪笑與模糊不清的嘈雜之音,也不知說些什麼東西,反正是那笑聲中透露出極度的憤恨與怨屈一樣
    紫虛道長聽了片刻,高聲說道:“汝本銜冤而死,何必再害無辜?貧道這就想法解除魔咒,放汝等脫身輪回”然後一甩拂塵,念出一些眾人聽不懂的咒語,那陣笑聲與嘈雜聲總算銷聲匿跡了!
    大家長出一口氣,紛紛誇讚紫虛道長法力高強﹑道法精妙
    那紫虛道長卻是雙眉緊鎖﹑面色沉重,告訴眾人說,事情遠遠沒有過去呢,沒想到當年那個主持祭河的巫師如此歹毒!
    眾人忙問是怎麼回事。紫虛道長指著那具石棺說,當時他看到這具石棺,還以為很久以前那個主持祭河的巫師,之所以讓那些祭河少女不用木棺而用石棺,只是避免木棺入水易爛而已;剛才聽那些厲鬼冤魂們一番哭訴,才知道這裡面原來大有文章啊!
    木棺入水易爛,凡是在黃河邊的有錢人家,多用石棺下葬,這也是以前的老風俗習慣;而這紫虛道長竟然說,石頭棺材裡面還大有文章,一個個愣在那裡,直直地盯著那紫虛道長,盼望著道長能詳細解惑。
    紫虛道長卻是胸有成竹一般,命人再次從石棺之中抬出那具女屍,告訴眾人說,當年那個主持祭祀黃河的巫師,或許是擔心那麼多厲鬼冤魂找他索命,所以在石棺內作有手腳
    眾人低頭細看,那石棺內壁的頭部,果然有一些莫明其妙的﹑鬼符一樣的劃痕。
    紫虛道長說,當年那個巫師,擔心鬼魂報復,就在棺材內刻上鎮魂符咒,讓她們一個個不得生遠遁,只能在黃河兩岸出沒,從而無法找他復仇索命。
    如果用木制棺材,那巫師擔心木棺入水以後,很快就會腐爛,那些鎮魂符咒就會失效,故而讓人統一採用他所提供的石棺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些窮人家的少女,會用得起只有有錢人才用得上的石棺呢!原來這裡面還有如此隱秘的故事!
    後來,那紫虛道長告訴眾人說,要想平息此患,最好能另做八口木質棺材,再挖出無影灘下麵的八口石棺,換棺盛屍,再行入土安葬,他再作法送亡魂重新輪回投胎,這無影灘也就徹底平和了!
    胡德坤為了自己也為了周圍的鄉鄰,立即出錢買來八口上好的柏木棺材,讓人按照紫虛道長指劃的地方深挖,果然又挖出來七口石棺!
    眾人把那八具女屍裝入柏木棺材後,重新入土安葬
    這樣一來,不但那胡德坤家的七連棺問題得以解決,而且人們再到無影灘時,也就身影正常了!
    正因為我對那配陰婚的事深有瞭解,也知道如果不征得亡魂雙方的同意,硬配陰婚的話,可能會適得其反﹑引禍上身!
    所以當魏阿婆講到,他兒子的屍體被人盜走,有可能是為配陰婚時,我不由自主地cha嘴說道:“老人家啊,這陰婚可不是胡能配的,要點鴛鴦譜的話,一不心就惹禍上身的!”
    魏阿婆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唉!我們這裡沒那規距,只要是年齡相差不大,就能結鬼親﹑配陰婚!可惜的是,要真是鵬他被人背走配陰婚那也就不算什麼壞事啦!”
    “老人家,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當時你和你女婿兩個人,順著那道腳印兒,難道沒有找到鵬他的屍體麼?”李打破沙鍋問到底。
    “那天夜裡,我和女婿兩個人,一手拿著鐵鍬,一手提著氣死風燈,沿著那道腳印兒一個勁兒地往前追,追到最後,不但人影兒沒見到一個,反而把我們兩個嚇得半死,連滾帶爬地回家啦”
    我們幾個聽魏阿婆如此一說,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心裡是迷惑不解:沿著雪地腳印兒向前追,肯定能追上那偷屍之人;如果對方不肯歸還屍體而欲動手的話,他們兩個手握鐵鍬,應該不會吃虧才是啊!
    更為奇怪的是,魏阿婆又說自己人影也沒見到一個,難道那排腳印兒會憑空消失不成?
    “老人家,您老不妨詳細給我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準兒我們真的能夠幫恁解決這事兒呢!”劉老**sp;因為劉老大年長穩重,又是是我們的長官,所以比較讓人相信。見劉老大如此一說,魏阿婆臉上立即閃現出一絲希冀的神色!
    但魏阿婆臉上的那種希冀的神色只是一閃,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唉,要是遇上的是強盜惡人,你們**還有可能幫我解決這事兒,只可惜,只可惜我們兩個並沒有碰到什麼壞人啊!”
    “老人家,你倒是說個清楚,到底那天夜裡你們碰到了什麼東西?不管它是人是鬼,我們都願意盡力幫忙的!”大傻兄弟急切地說。
    “好好好!你們能有這份心意,我就很知足啦!反正沒什麼事兒,我就講講吧!”魏阿婆長歎一聲,接著又講了起來:
    那天晚上,我和女婿二人,原本是怒氣衝衝,決心無論追到什麼地方,哪怕是追到土匪窩裡,也要看個明白﹑討個公道!不能讓他們白白的偷走了孩子的屍體!
    只可惜的是,我們兩個人一路緊追慢趕的,竟然來到了一片陡峭的山崖跟前,而那排腳印兒,就一直向前,消失在山崖邊兒上!
    我一路上只想追回鵬的屍體,根本也沒有想那麼多,更沒有顧及追到哪裡,反正是一個勁兒地隨著那排腳印兒向前趕。到了那道山崖邊上,還是女婿最先反應過來了,他聲告訴我說,我們怎麼會到藥仙崖了啊!
    我這才抬頭四處打量,現我們兩個果然來到了那道人們提之變色的藥仙崖邊上,正在心裡驚魂未定的時候,現那藥仙崖對岸,竟然又出現了那盞暗紅色的燈籠
    我這時心裡才算明白過來了!因為無論他是什麼人,也不可能偷具屍體跳入那嚇人的藥仙崖之中,更何況那盞駭人聽聞的鬼燈籠,也是出現在藥仙崖啊!
    我聽了一後大吃一驚,兩個立即回頭就跑,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回來了,從哪以後再也不敢到哪裡去尋找鵬的屍體啦
    “老人家,一個懸崖而已,為什麼會讓人那麼害怕呢?難道那裡面有什麼鬼怪妖邪﹑還是有什麼野獸巨蟒成精?”我一聽魏阿婆這樣說,知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啦,肯定是有什麼精怪之物在那崖下,這才讓他們不敢前往的。
    “還有啊,你兒媳婦霜霜呢?回她娘家去住了麼?”我們心裡明白,這個李如此相問,不是為了其他,而是想弄明白,那個黑虎所說的,魏阿婆的兒媳婦霜霜,說是被鬼推磨給推走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事兒是聽黑虎私下所說,黑虎又反復交待我們,千萬不可出賣於他,所以他才明知故問,以霜霜是否在她娘家來問魏阿婆。
    “咳!要是霜霜她,回她娘家就好啦!反正鵬已經不在人世,霜霜她又年紀輕輕,是守節還是改嫁我全聽她的,畢竟我也不想耽誤人家的青啊!”魏阿婆歎口氣說,“因為我為鵬挖墳開棺的事兒沒讓人知道,而我家生鬼推磨的事周圍鄰居都聽說過,所以我就對人家說,那霜霜她被鬼推磨給推走啦。她娘家人也來找來鬧過幾次,最後也驚動官府來盤問此事,但那霜霜確實不是我藏起來的啊,直到現在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兒呢!”
    “老人家,那個霜霜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當初她不還和你一塊去墳地麼?”李機警地追問道。
    “是啊,但我和女婿兩個人,從那藥仙崖回來以後就沒看到她。當時我還以為她串門或者回她娘家去了呢她娘家就是離這兒不遠的鄰村,很近的!”魏阿婆說,“當夜我挨門逐戶地找了一遍不見霜霜,第二天早上我沒吃飯就趕到鄰村霜霜娘家,想瞧瞧她是不是回娘家了,也好讓我安心!結果她娘家人聽了我的話也是大驚失色,說霜霜根本沒有回娘家!”
    “那後來呢?”劉老大雖然話不多說,卻是追著不放,想要對此事刨根問底,畢竟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樣不見了。
    “後來啊,霜霜她娘家和我也是有些偏親戚的,知道我絕對不會害了霜霜;在我們這兒找了幾次沒有找到,也就報官處理。官家派人又查又問的,也是沒有辦法我確實沒有害她藏她啊!這事兒到現在還懸著呢,聽說還不算結案”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看要想弄清楚這件事,就必須到那藥仙崖中走一趟瞧瞧!還有那盞十分奇怪的鬼燈籠,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我們來你們這兒的路上,也同樣看到了那個鬼東西!”劉老大說。
    “對,我們馬上就到那藥仙崖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作怪嚇人,而且還會偷盜人家的屍體,這種鬼怪精靈,我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大傻兄弟站起來就要衝向那藥仙崖。
    “呵呵,我說大傻兄弟啊,你先坐下吧,別總是毛毛躁躁的,作為軍人,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都要牢記‘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兵家鐵律!”劉老大笑著說,“老人家,還是麻煩你先講講,那個鬼崖到底為什麼讓人提起變色啊?”
    “我說你們幾個後生啊,你們的一片好心好意我心領啦,但你們千萬可不能到那個鬼地方去!要是你們這麼好的人在那兒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婆子我可就有罪啦!”魏阿婆一聽說我們要到藥仙崖去,連連搖頭擺手,不肯再說。
    “老人家啊,你先講講嘛,我們能去就去,不能去時,我們也不會冒險送死的!”李狡黠地笑著說。
    “好吧,我就給你們講講那藥仙崖的來歷先!”魏阿婆一聽李說我們也不一定就去那藥仙崖,就開口講了起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7
【第二百六十六章】鬼推磨(8)
    提起那道藥仙崖,就得從我們這兒的特產說起。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我們這個窮地方,山瘦土薄、種多收少的,就是有一樣好處,那就是盛產藥材。
    我們這裡可以入藥的樹皮﹑草根﹑野藤蘿雖然不少,但真正出名的只有三種,那就是枸杞﹑茯苓和黃精。
    你們這些當兵的可能不清楚,那三味藥材,雖然並不是說怎麼值錢,但只要按方調和、配伍得法,而且是長期服用,那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我們這窮山惡水的地方,雖然生活上很是艱苦,但百歲以上的老人卻是很多,全靠這個啦!
    就拿枸杞來說吧,這東西就有好幾個名字:春天叫天精、夏天叫枸杞、秋天叫地骨、冬天叫仙人杖,也有的地方叫做西王母杖。如果長期按法兒服用,雖然不能像傳說中的那樣讓人輕身不老、與天地齊壽,但確實可以堅筋強骨、益壽延年。
    這麼說吧,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外鄉人到我們這裡來,恰巧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手拿一根藤條,在抽打一個鬚髮皆白、身體佝僂的老漢,旁邊又跪著一個比那婦女稍顯年輕的漢子,替老人向那婦女頻頻求情。
    那個外鄉人一看,認為那中年婦女肯定是個不守孝道的惡媳悍婦,竟然用藤條抽打老公公,而那個跪在地上求情的漢子,肯定是她那不爭氣的男人!
    於是那外鄉人義憤填膺,連忙上前勸阻,說是不敬堂上二老雙親,就算天天燒香磕頭,神靈也不會保佑你的;更何況你竟敢鞭打老人,難道你不怕老天開眼、身遭報應嗎?
    越說越氣,那個外鄉人指責完中年婦女,又指著跪在地上的漢子說,男子漢大丈夫的,一跪天地、二跪父母、三跪君王師尊,你怎麼能向自己的內人下跪呢?更何況她在鞭打你父親,你竟然懼內到這種程度,真是讓人齒冷心寒
    誰曾想到,那三個人聽了外鄉人的話,竟然忍不住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一陣捧腹大笑之後,那個中年婦女笑著向外鄉人介紹說,那個跪在地上的漢子,卻是自己的孫子,而甘願受罰的那個老翁,就是她那不聽話的兒子!
    外鄉人哪裡肯信,連連搖頭擺手,表示自己怎麼會相信這等謊誕鬼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跪在地上、比中年婦女稍顯年輕的漢子,和那個甘願受人責打的老翁,竟然也是點頭承認
    那個外鄉人呆呆地愣了一會兒,終於明白,自己這次是遇上仙人啦!
    傻呼呼、呆滯滯地愣了好久,那個外鄉人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頻頻磕頭,請求上仙能夠收他為徒,傳給他一些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仙方!
    這一下,反倒是讓那一家三口人嚇了一跳,連忙扶起那個外鄉人,向他解釋說,他們並非是什麼仙人,而是這山裡的普通百姓而已,一家人缺吃少穿的,生活並不寬裕,哪裡還敢稱什麼神仙啊!
    外鄉人不肯相信,那三個人又一口咬定自己確實是尋常百姓。最後,那個中年婦女見外鄉人執迷不悟、不肯離去,也就對他實話實說啦。
    原來,那個看似人到中年的婦女,確實是那個白髮老翁的母親。他們有一秘方,就是將幾味山裡的藥材按方調製、常年服用,就能駐容養顏、延年益壽;可是因為山裡貧窮,自己的兒子耐不了清貧,拋下自己的母親和幼子,獨自出山打拼
    這一出山,就人不由己。等他打拼出一套財富時,轉眼間已兩鬢髮白了。這次回山,見到一直服用駐容延年藥方的母親和兒子,一時間感到白雲蒼狗!
    作為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為了功名利祿那些身外之物,落得如此早衰,忍不住用藤條抽他幾下;而他離家時的那個幼子,也已成年,見到祖母抽打教訓離家歸來的父親,自然只能跪在地上,替父親向祖母求饒
    至於那黃精,用處就更大啦。
    聽我那當風水師的老父親曾經講過,說是古代有一本書,叫什麼名字來著?我想想,哦,對了,就是叫做《稽神錄》,裡面就記載了一個女婢,因為她服食黃精,竟然能跳崖越澗﹑輕身騰飛,被人誤以為是神仙的故事。
    書裡面的事兒畢竟太遠,你們可能不一定相信,我給你們講一個發生在我們村裡的事兒吧。
    我們這兒曾經出現過一種怪現象,那就是餓死了許許多多的貓。老百姓養貓就是為了逮老鼠,自己一家人還吃不飽,當然並沒有太多的餘糧去喂貓,那些貓全靠這裡的老鼠果腹——老鼠不多,誰還養貓幹啥?
    但到後來,一些貓竟然餓得頭暈眼花,但家裡面卻是老鼠不斷。老百姓就覺得是貓懶,放著老鼠不抓,餓死活該!
    當然,也有細心的人發現,不是貓不逮老鼠,而是那貓根本就追不上老鼠。他當初還以為是自家的貓笨,就借了人家幾只好貓,結果一樣逮不到老鼠!
    那人也有心計,仔細觀察後才知道,原來那些老鼠一個個迅捷無比,一躍幾丈,原本是它天敵的老貓,根本是望塵莫及﹑無法逮住老鼠。
    後來那人一宣揚,大家都知道了。結果發現部分老鼠確實就像傳說中的飛鼠一樣,身體一弓,就能躍出數丈遠,真的像是會飛一樣。
    後來還是一個常年采藥的人解釋說,他在採取黃精時,老是發現根莖被什麼東西啃得亂七八糟,最後發現竟然是一些老鼠在破壞。
    那些經常食用黃精充饑的老鼠,服食日久,可能就變得身輕身健﹑一躍數丈了
    好事的人哪裡都有,一聽說那些飛鼠是因食用黃精之故,就有人開始用黃精餵養自家的貓,想要試試貓食黃精後,會不會也變得身輕如燕!
    因為我們這兒黃精極多,並不值錢,所以用黃精拌食餵養家貓日久,那些貓果然變得身輕如燕,終於又能逮到老鼠啦
    呵呵,我之所以講這些,就是為了說明我們這兒藥材的神奇。不管前面那個離奇傳說是真是假,反正村裡面那麼多的百歲老人,你們也是親眼看到了。
    既然有這麼多靈藥,那前來采藥的人當然不少。聽說後來好藥越來越少時,人們就遍山去找,一直到後山那個人不常去的懸崖邊上。
    後來聽人曾講,他們在那道懸崖邊上采藥時,突然之間從下面升上來一股大霧,從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自稱是上界藥仙,說是這裡的草藥吸收不少天地靈氣,除了人吃了益壽延年外,那些山裡年深日久的野獸亦不斷食之,這道懸崖下面就有很多靈獸。
    而那些靈獸除了常食草藥之外,還能聞知你們體內積累的草藥精華,一旦碰到它們,就會讓人屍骨無存的,所以讓人們以後絕對不能再到懸崖附近采藥
    當時在場的那些采藥人回來一說,大家根本不服氣啊,說是很有可能那道懸崖裡有很多靈藥,怕人們去采,故而才嚇唬於人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後來有幾批采藥人,到那懸崖下麵采藥都沒回來;村裡組織些年輕人去找,結果仍然一去無回。時間長了,再也沒人敢到那懸崖下麵去啦!
    後來人們就把那道懸崖叫做藥仙崖,而且因為前去藥仙崖的人中,從來就沒有人活著出來過,所以誰也不清楚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家,你是說,那藥仙崖根本沒有人從那裡出來過?”小李瞪著眼睛問道。
    “是啊,去了好幾批呢,從來就沒人回來過;再派人去找,那些找人的人又是沒有影兒啦,所以沒人願意再去!”魏阿婆說,“所以當時我和女婿發現追到藥仙崖,就非常害怕,連忙跑回來——要是讓女婿在那藥仙崖有個三長兩短,我女兒怎麼過啊!”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們當地人也根本不清楚那藥仙崖下面,究竟有些什麼鬼怪妖邪!要想弄清楚發生在你家的鬼推磨、屍體被盜,甚至包括那個詭異嚇人的紅燈籠等怪事,非要到那藥仙崖下走一趟不可!”我低聲對劉老大說。
    “哈哈哈哈,劉老大呀劉老大,要是聽兄弟我的,現在已經快到藥仙崖了,你非要扯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你可算知道啦?”大傻興災樂禍地說。
    一聽說我們真的打算前去藥仙崖,魏阿婆急忙制止說:“使不得使不得!你們這些人,年輕氣盛的,真的不能到那個鬼地方去!凡是去那裡的人,真的沒有一個會活著出來的!”
    “老人家你就放心吧,瞧瞧,這都是最先進的美式裝備,一連八發呢!”大傻兄弟指了指身邊的步槍自信地說,“我想那藥仙崖下面,也不過是些年深日久的猛獸巨蛇而已,就算它再厲害,也擋不住子彈的;而且如果真的很多的話,我們就用手榴彈對付,轟隆一聲,全部炸死它們!”
    劉老大沉思了片刻,非常冷靜地說:“老人家啊,我們這些受傷的弟兄們,在這兒將養也不是一天半天的,反正我們閑來無事,就權當為老百姓除害吧,至少我們要弄清那藥仙崖倒底是怎麼回事!”
    劉老大是我們的營長,團長他們和我們分頭突圍後,現在也不是死是活,所以他就是我們的最高長官。只要劉老大決定前去,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魏阿婆見她勸阻不了,就一再囑咐我們小心謹慎,先在藥仙崖邊上看看,實在不行就回來算了
    畢竟有那麼多傷患需要照看,所以劉老大安排幾個連排長守在村裡,只帶領我們四個前往藥仙崖——當然,彈藥食品類的東西,我們五個倒是帶的很是充分。
    準備齊全後,劉老大向魏阿婆問清藥仙崖的方位路徑,就向她告辭作別,領著我們大步向前。
    “劉老大,你見多識廣經驗足,你以為那藥仙崖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作怪啊?我看魏阿婆可不像說假話的樣子,弄不好真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在裡面呢!”小李兄弟邊走邊問。
    “我說小李兄弟,你少拍馬屁多做事兒啊!什麼見多識廣經驗足?娘的他們那些百歲老人多的是,不照樣搞不清藥仙崖的底細嘛!這個世上三條腿兒的人不多,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怪事兒卻是不少!”劉老大坦率地說,“不過,我認為就憑我們五個手中的傢伙,只要不遇上小日本大隊人馬的包圍伏擊,想讓我們全軍覆沒那是不可能的——前提是我們千萬不能莽撞行事!”
    “還有啊,那盞鬼燈籠,它娘的,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壞、是個什麼玩藝兒!那老酒鬼說是遇鬼而安,可能指的就是它,就是它把我們引到這村裡的;但它為什麼會在藥仙崖出現呢?”狗蛋迷惑不解地說。
    “管它呢,到地方不就清楚了嗎?當時要不是劉老大制止,那天晚上我一槍就把它打爛啦!”大傻後悔地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初不打死它,現在又得辛辛苦苦地去找它!”
    “我倒認為它有可能是好的!你們想想啊,就是它把我們引到安全地帶的,而且它又沒有禍害老百姓!”小李說。
    “那倒不一定,是好是壞可不能光看表面;那小日本還整天宣傳說,日中親善、日中友好,建造大東亞共榮圈呢!結果不一樣把我們逼到這裡啊!那盞鬼燈籠把我們引到這裡,最後給我們帶來的是福是禍,現在還言之過早!”劉老大淡淡地說。
    就這樣,我們一路議論著終於來到了那道所謂的藥仙崖。
    因為有魏阿婆事前提醒,說藥仙崖非常陡峭,從上面下去極為困難,所以給我們指了一條崖下的小道兒,讓我們少走了很多彎路。
    沿著那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徑,我們終於到達了那道懸崖的入口處。
    站在底部向上看,上面只見一線天,而且兩側筆直陡峻、如同刀削一般;向裡一看,卻是大出我們的意料。
    原本以為像這種惡名昭著的懸崖,一定是愁雲盤旋、慘霧彌漫的,沒想到裡面鳥語聲聲、花香陣陣,巨木小樹、鬱鬱蔥蔥
    “弟兄們,小心點兒,不知道這裡面會有什麼鬼怪妖邪呢,千萬大意不得!”一入崖底,劉老大就小聲提醒我們,畢竟那魏阿婆曾經說過,有幾批山民來到藥仙崖,結果都是有去無回!
    我們當然不敢怠慢,全部子彈上膛、雙手持槍,確認前面及兩側並無異狀,這才小心翼翼地緩慢前進。
    當時正值中午時分,我們五個人非常細心地在那藥仙崖下搜索了一遍,別說是什麼鬼怪妖邪、巨蟒蛇精,就連一些較凶的小獸也未發現,更沒有見到那些失蹤在這裡人的死屍遺骸!
    “怎麼回事兒啊,劉老大?我還以為到這兒可以痛痛快快幹一場呢!怎麼連個鬼毛也沒看到啊?”大傻兄弟東瞅西望的,看到崖下並無什麼精怪之物,一時急躁起來。
    “別急別急,兄弟。越是這樣,越有可能是個不易對付的東西。要是直接出來一些虎狼蛇蟒的,一陣掃射轟炸就幹死完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小李倒是沉得住氣,笑著安慰大傻兄弟。
    大傻兄弟連連點頭稱是,又提起精神尋找起來。
    只可惜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仍是一無所獲。包括劉老大也忍不住焦躁起來,雖然我們帶有火種和照明燈,但對付那些鬼鬼怪怪的東西,當然還是白天方便些。
    “要不,我們先回去,等明天再來,劉老大?”狗蛋兄弟雖然在戰場上一向勇猛,但由於他八字不硬﹑陽氣較弱,再加上每次都是他被鬼魂附體,所以他對黑夜似乎並無好感。
    “哈哈,害怕了,狗蛋兄弟?明天再來不也是這樣嗎?如果真是到了夜晚,那些東西才出現的話,我們倒不妨等等,既然來了就不要空手回去嘛!”劉老大說。
    “害怕什麼?我狗蛋要真是怕死就不會陪大家來這個地方啦!”狗蛋一聽劉老大那樣說,立即拍著胸脯表示自己無所畏懼。
    “好兄弟,上戰場和小日本真刀實槍的幹了這麼長時間都不怕,還能怕那些鬼魅精怪麼!來,弟兄們,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好打仗嘛!”劉老大找了塊乾淨的地方,示意我們坐下來吃些乾糧。
    既然在這裡過夜,我們就知道今晚估計會有一場惡仗,甚至比在戰場上和小日本拼刺刀還要驚心動魄,所以每個人甩開腮幫子趕快吃了起來。
    “劉老大,難道我們就呆在這個鬼地方守株待兔嗎?”大傻兄弟邊吃邊問。
    “你說怎麼辦?總不成學那潑婦駡街,罵那些東西出來吧?”劉老大看著大傻兄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要我說嘛,被動不如主動,乾脆弄它幾顆手榴彈到處呼隆幾下,說不定那些鬼東西就一溜煙兒地跑出來啦!”大傻兄弟得意地回答。
    “你呀,從來是做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現在風乾物燥的,萬一引發大片山火,那麻煩就惹大啦!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人家為了解決家裡的幾隻老鼠,乾脆一把火把房子給燒了?”劉老大搖頭歎息著,說得大傻兄弟只是嘿嘿傻笑。
    說笑之間,天色慢慢黑了下來,白天看來花紅葉綠的大樹小樹,這時卻如鬼魅一般,讓人看了心裡發毛。
    不用劉老大提醒,我們幾個都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終於來到了。一個個雙手握槍,機警地打量著周圍的動靜,只要哪裡有什麼異常的風吹草動,我們隨時就可能一陣亂射。
    今天出來真是沒瞧黃曆,不但趕上了沒有月亮的日子,而且天氣轉陰,連一顆星星也看不到,真的算是伸不見掌、握不見拳,更是增加了崖下恐怖的氛圍。
    “咳,快點!你們瞧那兒!”狗蛋小聲地驚叫起來。
    我們順著狗蛋兄弟提示的方向一看,原來在藥仙崖的邊緣,一團暗紅色的東西非常詭異的飄動著——不用說,正是那盞神秘難測的鬼燈籠!
    我們幾個雖然向上舉槍瞄準,沒有劉老大的命令,我們仍未開槍射擊。
    說起來真是非常奇怪,那盞暗紅色的燈籠一會兒探著出來,一會兒又飄向岸邊,好像要引我們上去一樣。
    “怎麼辦,劉老大?它好像不下來啊!要不要開槍?”大傻小聲而急促地問道。
    “別慌!這個東西仿佛大有靈性,它好像在吸引我們注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劉老大打開照明燈,領著我們順著來時小道,快速向上跑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8
【第二百六十七章】鬼推磨(9)
    等我們氣喘吁吁地沖上懸崖以後,果然發現那盞暗紅色的燈籠,就在上面晃來晃去的不肯遠去,而且好像是在沖我們點頭或招手一般。
    看到我們幾個上來,那盞暗紅詭異的燈籠竟然慢騰騰地向前飄移,在漆黑一團的夜色中顯得非常不可思議,而且我們站在原地不動,它就不肯繼續向前飄動,我們向前稍走幾步,它就向前飄移幾步。
    “劉老大,你瞧瞧那個鬼燈籠,它好像要領我們到哪裡去一樣啊?”小李兄弟嘀咕著說。
    “嗯,我看也有那個意思,弟兄們小心點兒,跟上它!說不定那東西就是藥仙崖裡作怪的罪魁禍首也有可能!”劉老大低聲命令著。
    “既然就是它在作怪害人,乾脆一槍打死它,不就算了麼!黑燈瞎火的跟著它幹什麼!”大傻不解地問道。
    “別慌嘛!一槍打爛它是很容易,可惜那魏阿婆一家的怪事就難以弄明白啦!既然它想領我們到什麼地方去,我們不妨跟著它,去瞧個究竟不是更好嗎?”劉老大盯著那個鬼燈籠頭也不回地說。
    劉老大短短幾句話就讓我們心服口服:幾個人一陣亂槍,肯定能打爛那盞鬼燈籠。但它究竟是不是藥仙崖裡的元兇禍根,以及魏阿婆她家中的那一系列怪事,恐怕就難以弄清楚了
    我們幾個不再說話,而是跟著劉老大十分謹小慎微地向前走去,而且是食指緊貼步槍扳機,絲毫不敢大意地跟著那盞鬼燈籠向前緩行,只怕它突然之間變成了什麼張牙舞爪的鬼怪一般。
    說來真是奇怪,那盞燈籠見我們亦步亦趨地跟著它,它真是像有靈性一般,不緊不慢地向前飄著,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而是無論我們快慢,始終與我們保持數丈遠近的距離。
    “劉老大,它這是想把我們引到哪裡去呀?莫不是想把我們引到鬼窟蟒穴裡面?那我們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嘛!”狗蛋的語氣中明顯地流露出些許的膽怯之意。
    “嘿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它不中途消失逃跑,我們就跟它到底!我倒要瞧瞧,它能把我們領到哪裡去,惹火了我,我一槍打爛它!”大傻兄弟話音雖低,卻是充滿了好奇與果敢。
    我原本擔心它把我們領到懸崖邊上,讓我們一不小心失足墜崖。現在看來,它反倒是向背離藥仙崖的方向走去,我心裡面也不由自主的好奇之心大熾——這個鬼東西,它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這樣誘著我們算哪門子鬼把戲?
    就這樣,那盞鬼燈籠滴溜溜轉著向前走,我們幾個傻呼呼地跟著他不離不棄,慢慢的離那藥仙崖漸行漸遠。
    走了沒多長時間,大概離那藥仙崖也就有二裡左右遠近時,大傻兄弟終於忍耐不住啦,他沖著前面那盞鬼燈籠,直著嗓子大聲叫道:“喂!我不管你是鬼怪妖邪﹑還是什麼東西成精,我只想問問你,你這樣一直向前,到底想要把我們領到什麼地方嘛?你以為老子怕你麼?怕你我們就不來啦!”
    “你這個大傻兄弟啊,它要是會說話,豈不是早就開口告訴你它想要幹什麼了嗎?跟著它就是了,你別逼它說話,萬一他要是再對我不利,小心我找你算帳!”狗蛋趕快制止大傻。
    我心裡當然明白,狗蛋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如果那個鬼東西想要開口說話,說不定又要驅魂奪體,而我們五個人中,只有狗蛋自己八字不硬陽氣弱,要是需要借人身體的話,他肯定又是最佳人選!
    令人實在想像不到的是,那盞鬼燈籠聽了大傻的話,竟然真的停在那裡不再飄遠,而且滴溜溜地轉了幾下,傳來一陣蒼老的笑聲:“哈哈哈哈!脾氣不小嘛,杜歡伯果然沒有看錯你們!真是有些膽色的!老夫佩服啦!”
    聽到那盞閃爍著暗紅色光芒的鬼燈籠,竟然口出人言,而且是自稱老夫,我只感到背上一緊﹑頭皮發麻!要不是這幾年經歷了那麼多稀奇古怪﹑不可思議的怪事,讓我的見識與膽量與日俱增,當時我真的差一點手一哆嗦,就會不由自主地扣動扳機。
    “杜歡伯?杜歡伯是誰?你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把我們領到這個鬼地方?”劉老大一連串的問道。
    見那鬼燈籠並沒有顯現出什麼怪異之象,更沒有張牙舞爪的撲過來,而且從它那頗顯蒼老的話語中聽起來,好像對我們並無什麼惡意,我們幾個慢慢也就放鬆了一些——只是出於軍人的習慣,仍然雙手持槍瞄準,保持著對它的警惕。
    “你們不認識杜歡伯?不可能啊!都在一塊喝過兩次酒了——哦,對了,看來老杜他有可能沒有告訴你們他的名諱啊!”那盞燈籠一閃,旁邊竟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看那老態龍鍾的樣子,好像是個長者一般。
    那個提著燈籠的老者笑道:“呵呵,幾位不要驚愕,老夫也是杜歡伯的酒友故交,杜兄可是叨擾過你們兩次,每次都是痛飲美酒﹑滿意而歸啊!老夫雖然是第一次和你們打交道,但已聽杜兄多次提起,說你們幾個很是仗義有膽,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老夫很是佩服啊!”
    我們愣了片刻,仔細想想,曾經和我們喝過兩次酒,而且不是活人的,莫非那個老酒鬼,就是杜歡伯嗎?只有他曾不請而至,和我們喝過兩次酒啊,而且還是借助于狗蛋兄弟的身體。
    “哦?老先生所說的杜歡伯,是不是非常愛喝酒,而且喜歡附在別人身上喝酒的那個長者啊?”劉老大見對方並無害我們之意,也就非常恭敬客氣地問道。
    “呵呵,是啊是啊!作為陰靈亡魂的,我們只能是聞酒氣解饞,肯定沒有痛飲瓊漿過癮呐!那個杜伯歡杜仁兄,最愛借人**而大過酒癮!”手提那盞鬼燈籠的老者笑說著,“不過,杜仁兄可是從來不亂占人的便宜,而且還要是看得起對方,才會去湊熱鬧喝酒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老先生你怎麼稱呼呢?你和杜歡伯老者是故交至友?”小李也好奇地插嘴問道。
    “我嘛,與杜歡伯一樣,同為酒鬼,生前姓李,名金波,號青州從事,卒于大清嘉慶末年;你們叫我李老伯就行啦!”那老者非常爽直地接著說,“有一點兒你們儘管放心,那就是我和杜歡伯不但不會害人,而且常以救人為樂,否則天地諸神也不可能放任我們兩個老傢伙自由自在啊!”
    “幸會幸會!今天能得遇李老伯,實屬晚輩大幸!”劉老大把槍背在肩上,向那自稱李金波的老者抱拳施禮,“晚輩一直不解,那杜老先生到底是神是仙,為何能逍遙兩界之中啊?而且正是那杜老先生上次曾經指點晚輩,告訴我們說‘遇河而進﹑遇山而讓,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際﹑切莫徬彷,才讓我們逢凶化吉的,算是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個中緣故,還請李老伯指教一二!”
    見劉老大把槍放下,我們也是不好意思再將槍口對準人家,連忙學著劉老大的樣子,把槍拉上保險,背在肩上。
    “呵呵,好說好說!既然我們今晚相遇,也算有緣;而且你們今晚到這兒的用意,老夫也是了如知掌,何不坐下來好好聊聊呢?”李金波老先生笑著說。
    “好啊,能有李老伯肯指教晚輩,晚輩甚感榮幸!剛才聽李老伯曾說,您老和那杜老先生一樣,甚愛杯中之物,我這裡還帶有烈酒一壺,還請李老伯不要嫌棄啊!”劉老大解下腰間所帶的那個酒壺,雙手遞了過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不過,你只要打開壺蓋兒,老夫聞聞酒香即可,我可不像那杜歡伯一樣,喜歡借人**﹑痛飲玉液啊!”李老伯席地而坐,沖著劉老大打開的酒壺,顯得非常陶醉的樣子。
    我們幾個也學著他的樣子席地而坐。聽他講了起來:
    我和杜歡伯一樣,生前以善為本﹑苦苦修行,無奈慧根不深,又極愛杯中之物,所以終其一生也並未修得正果。
    好在我們兩個除了貪杯之外,倒也並無什麼惡行;而且苦修多年,也算小有所得,身死之後,不受地府管轄,逍遙於兩界之中;因為靈識不泯﹑慧根不斷,權當是繼續修行吧!
    聽那杜歡伯曾講,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你們正在痛飲,引得他酒癮大發,故而聞香留步﹑借酒解饞;後來又發現你們頗有正氣,所以深有好感!
    前一段時間,憑著我們的先知之術,知道你們將有大劫,故而杜歡伯特意去指點你們,想讓你們趨吉避凶﹑化厄解困,故而說出那幾句偈言,你們突圍出來以後,就由我提盞燈籠加以引路而已
    “打擾一下,李老伯,你講的這一切確實沒錯。不過,李老伯你怎麼會在藥仙崖出現呢?而且據那魏阿婆所說,她兒子的屍體被盜那晚,魏阿婆也曾看到一盞紅燈籠,當時是不是您老人家呢?”小李插嘴說道,他的意思我們都很清楚,就是最終想瞭解一下那鬼推磨究竟是怎麼回事。
    “呵呵,那當然是老夫啦,如果不是老夫提醒他們,他們一家就算是家破人亡﹑不留活口了!”李金波頗為自豪地說。
    “呔!休得花言巧語﹑想要騙人,不說你害了人家一家,反而說是救了人家,真是讓人可笑!還有,那村子裡在這藥仙崖死了那麼多人,是不是全是被你害的?”大傻兄弟突然變臉問道。
    “大傻住口!不得胡說八道!”劉老大趕快制止,並笑著向李老伯解釋說,“李老伯勿怪,我這兄弟向來是心直口快﹑嫉惡如仇!言語衝撞,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不怪不怪!正是因為你們嫉惡如仇﹑頗有善心,我們兩個老鬼最後一番商量,才想請你們幫忙剷除那個苯波教的異僧呢!”
    “苯波教?苯波教不是早就滅亡失傳了麼?李老伯所說的苯波教異僧,到底是人是鬼?”劉老大一聽此言,驚詫不已。
    “呵呵,看來你對苯波教還是略有所聞的。那苯波教與佛教相互融合,形成了獨特的藏傳佛教,但原始苯波教並未完全同化滅絕,而是一脈相襲地保留了下來,只不過已非主教而已!”李老伯說。
    “無論是佛教還是苯波教,都是勸人為善的,怎麼會殺人害命呢?”劉老大不解地追問說。
    “無論是何教派,總會有敗類出現,那苯波教雖然同正宗佛教一樣,主張眾生平等﹑相信因果報應,但在此害人的,卻是苯波教的一個敗類逆徒而已!”李老伯很是氣憤地說。
    “李老伯所說的那個苯波教異僧,現在在哪兒?你和杜老先生道行深厚,為何沒有剷除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修善積德啊!”小李問道。
    “咳,說來慚愧!我和那杜歡伯,只不過是個稍有道行的陰靈而已,雖然不致於被那異僧所控制驅使,卻也絕非他的對手啊;所以當有人誤入迷途時,老夫才會提燈警告,讓其避開的嘛!”李老伯坦率地說,“以前杜歡伯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一是機緣不到;二是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啊!近來你們有緣前來,我倆不相阻攔,則是因為你們偶得那巫家至寶”
    這時我才算是慢慢理清了頭緒:原來李金波與杜歡伯二人,雖然好酒如命,卻也並不糊塗;他們雖然盡力救人,卻也並不與那異僧以死相搏;之所以這次指引我們突圍解困,一是為了讓我們逢凶化吉,二是想利用我們手中的巫家至寶,除了那個異僧!
    “李老伯,你所說的那個苯波教異僧,他現在在哪裡啊?”我提問道。
    “就在藥仙崖,老夫之所以用燈指引你們前來,一是怕你們根本找不到他;二是怕你們中了他的毒手啊!”李金波說。
    “可是那藥仙崖,我們白天已經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更不要說什麼害人的異僧啦!”大傻兄弟直愣愣地說。
    “呵呵,那等異僧,他怎麼可能傻呼呼地往你們槍口上撞啊!而且我和杜歡伯兩個聯手,仍然不是他的對手,說明他還是頗有妖術邪法的!”
    “嗯,李老伯所言極是,既然靠我們手中的刀槍仍有可能鬥不過他,還需要巫賢老人家的那兩塊東西,說明他確實不簡單!”劉老大說,“不過,從魏阿婆兒子暴死,到她家發生鬼推磨的怪事,再到她兒子的屍體不翼而飛,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稀奇古怪之事,還請李老伯詳細指點啊!”
    “好說好說!老夫不但將那些怪事的來龍去脈,全部向你們講清楚,而且還要告訴你們,那個該死異僧的強項弱點,才好讓你們剷除了他啊!”李金波終於進入正題,把這一切怪事的底細,向我們娓娓道來:
    你們所說的這一切怪事,都要從那個異僧說起,如果沒有他的到來,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怪事發生!
    那個異僧是從西藏而來,因為在西藏之地,藏傳佛教已經根深蒂固,苯波教日漸衰微。所以他離藏前來,原本是想收徒傳道的。
    可惜的是,他原本善根不牢,離藏前來以後,又恰逢一些巫術邪道。最終背棄正宗苯波教義,想要對其加以改進,自成一家﹑自為教主。
    要說是想自立門宗,那也原本並無大錯。畢竟各大宗教門派眾多,因人因地而變,只要不改其義﹑不變其宗,未嘗不可摻入自己的獨特見解而自成一派。
    可惜的是,那異僧受邪巫蠱惑,不以悟道修身為主,反而進入魔道,修起了驅屍煉魂的妖邪之法。
    那個異僧雖然善根不牢﹑不修正道,卻是極為聰慧﹑悟性很高,自立一派後,自創小煞與大煞兩種妖法,妄想和佛教中的小乘﹑大乘相提並論
    更為不巧的是,他深懂此山草藥之道,能夠以獨門秘法,將茯苓與黃精等藥材合煉服用,固本培元﹑輕身健體;而且深居那道藥材豐富品佳的懸崖之下,為了避免山民打擾而獨自佔有,曾興起妖法,自稱藥仙,不許山民入內。
    後來所有進入那懸崖之下的山民,全部被他害死,而且供他驅屍煉魂之用。
    久而久之,不明真相的山民們,也就信其所說,把那道懸崖稱之為藥仙崖
    當初我和杜歡伯兩個,也曾勸阻於他,可惜他不但不聽,還想收伏於我們,以供他煉魂驅屍。
    我們兩個雖然逍遙自修,卻並無什麼厲害**在身,兩人聯手,仍然敗落下風。
    從那以後,我和杜歡伯也只能悄悄救人,實在不行,我就提燈將人嚇走,避免落入那異僧魔爪
    至於你們所說的那個暴病身死的年輕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魏阿婆的兒子,包括那件鬼推磨的怪事,則是另有隱情在裡面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19
【第二百六十八章】鬼推磨(10)
    你們這些後生,也算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想必也相信“天上不會掉餡餅”那句老話!
    但同樣的是,天上也不會掉餡餅,天上也不會掉石頭——這一片小山村那麼多人家,百歲老人比比皆是,為什麼魏阿婆她們家,父子二人均是早喪?為什麼別人家平平安安,偏偏就她家出現鬼推磨?出現屍體不翼而飛?
    不錯,這一切全是那個該死的異僧一手造成的。但那個異僧為什麼偏偏和她們孤兒寡母的過不去?難道這真是天上掉石頭,而且那塊石頭正好落在她們家裡麼?
    那個異僧已入魔道,修起了驅屍煉魂的妖邪之法,而且自創小煞﹑大煞兩種邪法,妄想與那小乘﹑大乘佛法比肩而立。
    但是他雖然害人不少,卻也並非對山民趕盡殺絕;殺人拘魂只是他修煉的手段而不是目的。那異僧之所以單單認准魏阿婆一家,全是因為她丈夫“華藥王”早已種下了禍根!
    百姓們稱他是華藥王,意思是他對草藥這一行十分精通,僅次於藥王孫思邈。這裡的山民,多以采藥為生,而且都會一些草頭方,為什麼只有他被人尊為藥王,而且是華藥王呢?
    這是因為,那華藥王不但精通於采藥,而且曾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湯水起死回生﹑救了多人性命,才被眾人贊為杏林妙醫﹑岐黃聖手,認為他的醫術醫德,可以比肩神醫華佗﹑藥王孫思邈,故稱之為華藥王!
    當年我和杜歡伯,曾親眼看到他讓一條奄奄一息的巨蟒起死回生。
    俗話說,深山大澤,野物為王。而這座人煙稀少的深山老林裡,只有巨蟒與猛虎稱霸。而且兩者互不相服——巨蟒常吞食虎崽,而猛虎又想獵食巨蟒,只要兩強相遇,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惡鬥!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我和杜歡伯對此習以為常,稱之為龍虎鬥!
    那條粗如水桶﹑長達數丈的青花巨蟒,在深山中已有百年,稍有靈性,而且從不傷人;因為在與猛虎相鬥中落於下風,傷得極為嚴重﹑命懸一線。
    就在它九死一生之際,幸遇在山采藥的華藥王,華藥王感歎那巨蟒既然長得如此雄偉,必然不易,如果死去實為可惜。
    於是他一時大發善心,就從口袋中取出一枚極小的葫蘆,擰開蓋子,倒些湯水於那巨蟒口中。
    原本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的那條巨蟒,被二藥王滴了些許湯水之後,竟然立即睜目抬頭,起死回生了
    華藥王非神非仙的,他之所以能令巨蟒起死回生,並不是醫術出神入化,而是全在他無意中發現了山裡的一種絕世奇妙的草藥,而且他將幾種草藥加以調和配伍,就製成了那葫蘆中奇妙的湯水靈藥!
    這山裡的普通采藥人,只知枸杞﹑黃精與茯苓的妙處,根本不曉得深山絕壁之處,竟然生有九大仙草之首的鐵皮石斛!
    所謂九大仙草,指的就是鐵皮石斛、天山雪蓮、三兩重人參、百二十年首烏、花甲之茯苓、蓯蓉、深山靈芝、海底珍珠與冬蟲夏草。而鐵皮石斛更是力壓人參靈芝與何首烏,名冠仙草之首,自是妙用非凡!
    據說,當年祖龍秦始皇派徐福到東海仙島上,去尋找的不老之藥,就是那鐵皮石斛!
    至少在明清兩個朝代,凡是極富極貴人家,所生下來的孩子,所喂的第一口東西,不是母乳參湯,而是石斛之汁,以此來避免孩子早夭;而其家中若有病危之人,只要少許石斛汁滴入口中,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至少可以使病人復蘇,延長其迴光返照的時間,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吊命
    而那華藥王在深山密林中施救巨蟒之時,除了我和杜歡伯在場親眼看到之外,不巧的是,另有一雙眼睛在旁邊放出不可思議的驚駭之光——那個人就是從西藏而來的異僧!
    那異僧在西藏,亦是深明藥理,更是采有雪蓮﹑紅花與蟲草在身。但那些稀世珍寶,雖然神奇珍貴,卻也並沒有華藥王手中湯水的奇效。
    一陣思忖之後,那異僧好奇之心大起,貪欲之光從眼中放出。這讓站在遠處的我和杜歡伯扼腕長歎,以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華藥王那人因為一縷善念﹑救下巨蟒,恐怕會惹得異僧痛下殺手,害命奪寶。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異僧不但沒有出手殺死華藥王,以奪取他身上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反而藏匿身形﹑悄無聲息地跟著華藥王。
    我和杜歡伯雖然貪杯嗜酒,卻也頗有救人善念,只恐怕異僧出手害死華藥王,再加上當時也是非常好奇,一是不知華藥王手中能夠起死回生的靈藥究竟是什麼東西,二是不清楚那個異僧,鬼頭鬼腦的跟著華藥王想幹何事,所以就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悄無聲息地跟在異僧的身後!
    華藥王救醒巨蟒以後,仍舊攀崖越澗進行采藥,就在他雙手拉住一條藤蘿向上攀爬之時,我和杜歡伯非常清楚地看到,那個異僧突然右手一揚,我們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那條藤蘿就一斷兩截!
    身在絕壁﹑手拽藤蘿的華藥王,當然來不及再做反應,立即驚叫一聲,向崖下墜去!
    我和杜歡伯雖然小有道行,但是要想救下急速下墜的活人,也是有心無力﹑鞭長莫及。除了對那異僧的憤恨之外,亦是十分不解:他要想殺人奪寶,以他的手段修為,還不是易如反掌麼?為何還要悄無聲息地苦苦跟蹤,最後弄斷藤蘿而讓其墜崖而死呢?
    正在我們兩人迷惑不解的時候,那個異僧突然縱身躍出,伸手拉住了正在下落的華藥王,十分平穩地落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之上。
    我和杜歡伯相互一笑,終於明白了那個異僧的心機:他肯定是要漁而非要魚——他想得到的並不是華藥王身上所帶的那一點點的靈藥,而是想得到靈藥的製作秘方!
    因為他出手殺死華藥王雖然易如反掌,但他搶到的也不過是一點湯水而已,總有用盡之時;而他這樣一來,略施小技就會讓華藥王對他感恩戴德,從而有可能告訴異僧,那靈藥的製作方法——畢竟在華藥王看來,人家異僧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那異僧救下華藥王以後,只是淡淡一笑,說是他本在此修行,偶見山民遇險,自當出手相救,讓對方以後采藥時,務須多多小心
    杜歡伯和我在暗處咬牙切齒,深感這個異僧心機莫測,略施雕蟲小技,再加上欲擒故縱之法,一定會使那華藥王感激涕零!
    華藥王見對方對他有救命之恩,卻不以恩人自許,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感動得淚流滿面!
    異僧故作淡然,說是出家修行之人,原本心善﹑愛結三緣,如果對方不棄,可作手足來往,畢竟他一人在深山獨自修行,甚感寂寞
    華藥王當然大喜,執異僧之手,喜不自勝。二人敘齒以論長幼,便以異姓兄弟相稱。
    從那以後,華藥王每次進山采藥,總會找到異僧一敘,並給他帶來許多農家素食和四季衣物等等。
    那個異僧果然心機頗深﹑耐性更佳,只怕萬一心急﹑功虧一簣。他與華藥王相交數月,對華藥王的靈藥仍是裝聾作啞﹑隻字不提。
    這讓我和杜歡伯不由得疑惑難解——那異僧肯定是對華藥王的靈藥起了貪念,想要得到他的製藥方法,但他與華藥王相交數月,卻似忘記一般,難道他真的被華藥王的善舉所感動?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為何又要弄斷藤蘿,施以詭計騙取華藥王的好感與信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做鬼也不例外。我和杜歡伯私下一商量,決定暗中跟蹤到底,倒要看看那個心懷詭計的異僧,究竟想要做起什麼。
    他們兩個就那樣猶如君子之交,又如手足兄弟,在一塊只是聊些修煉之術﹑濟世之法,以及采藥配伍﹑解人病苦,絲毫不提靈藥之事。
    就這樣,他們兩個來往半年有餘,害得我和杜歡伯也跟蹤了幾個月。一直到那年冬天,華藥王找異僧聊天時,才發現那異僧早已氣若遊絲﹑命在旦夕!
    華藥王當然是大驚失色,立即掏出內衣口袋中的小葫蘆,倒些湯水於異僧口中。只消少許時間,那異僧就睜眼開口,如夢方醒。
    華藥王忙問異僧是何緣故,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他早已一命歸陰啦!
    異僧表示自己已經年邁體衰,隨時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話鋒一轉,異僧就問華藥王,他是如何救得自己起死回生的。
    華藥王不知是計,連忙再次掏出那個小葫蘆,告訴異僧說,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藥就是這個。
    異僧故意歎息著說,賢弟有此良藥,為何不多多配製,用以救人濟世?天下良藥本為天下人所生,自當用來救治天下之人;你我皆是心善之輩,絕不能以此為私,大材小用啊!
    華藥王卻說,並非他私心太重,而是世人多貪無厭,如果此藥為良人所得,亦不妨礙;或若落入歹人之手,畢將使好人不常在﹑禍害一千年。
    更重要的是,此藥不但配製非常麻煩,而且用藥種類甚多,特別是其中的一味主藥,極其稀少﹑存世不多。如果此方洩露出去,一定會再次掀起眾人追求長生不死的風浪,再加上受貪念驅使,眾人必定瘋狂挖取主藥,極有可能會造成靈藥絕種滅失之禍
    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留得靈藥青山常在,何必打破眾生生老病死的天道呢!
    異僧無言以對,只得點頭認可。不過他卻問道,這靈藥中的那味主藥,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稀少?難道是靈芝﹑人參?抑或天山雪蓮麼?
    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與至交好友,華藥王倒是十分坦誠,搖著頭呵呵笑道,此味主藥,力壓群芳,絕非人參﹑靈芝可比,而且存世更少——它就是鐵皮石斛!
    鐵皮石斛?異僧畢竟是西藏之人,雖然因為聰慧智深,近來學得漢語﹑可以和人溝通,但他對《神農本草經》並不熟悉,至於詳細記載鐵皮石斛的《道藏》一書,他更是雙眼如肓,並未見過!
    於是那個異僧便請華藥王帶他一塊采藥,讓他也見識見識,鐵皮石斛究竟是何樣仙草!
    華藥王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華藥王告訴異僧說,鐵皮石斛不但稀少罕見,而且多生在生長於參天大樹的樹幹之上,或者生長于懸崖峭壁半陰地岩石縫中。
    二人一塊來到一方陡峻絕壁之上,尋找好久,華藥王終於在峭壁上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株鐵綠色的蘭狀小草。
    見到這毫不起眼﹑平淡無奇,甚至有些難看的小草,異僧甚為不解,忙問華藥王,此等小草,當真能有妙用,能夠起死回生麼?
    華藥王笑著告訴異僧,古人曾經說過,配伍得法,砒霜可以救命;藥不對症,良藥反害人命。更何況此草名為鐵皮石斛,位列九大仙草之首呢?今天你且記好此草形狀,改天我再來時,帶來些其他幾味輔藥,並將配製秘方告訴於你
    異僧當然驚喜非常,深感大功即將告成。只可惜那等良方,也許與他無緣,讓他空喜一場而已。
    原來,華藥王辭別異僧,認為恩人良友相問,自當趕快回家取全藥材,立即掉頭,想要將那秘方告訴異僧。
    那異僧一時興奮過頭,而且以為華藥王說過,隔幾天再來采藥之時,才會告訴他靈藥秘方,於是便又煉起了自己驅屍煉魂的邪道妖法。
    誰曾想到,那華藥王義氣深厚,回家取全藥材,就再次返回異僧住處,正好讓他在無意中看到了異僧的所做所為。
    雖然那異僧剛剛修煉到能夠驅屍作怪的小煞之法,而且尚未殺害活人,他所用的屍體全是悄無聲息地從墳墓之中盜取出來的,但華藥王一眼就看清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異僧正在反復驅使的幾具死屍,正好是華藥王認識的死者!
    這一下,華藥王猛然頓悟,知道自己結交邪巫,誤把妖僧當作好友
    正當他悔恨交加,自歎自己有眼無珠﹑交友不擇,準備返身回去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那異僧發現。
    華藥王任憑異僧叫喊,只顧返身就走,並不答應。
    異僧知道自己一時大意,被華藥王看出了底細,惱羞成怒,一下子追上華藥王,想要用手段逼迫他說出靈藥秘方。
    華藥王性子亦是恩怨分明﹑十分剛烈,見看自己不是異僧的對手,就更加怒火中燒,任死也不願告訴對方靈藥如何配製。而且自知落在妖僧手中,絕無活路,就算他把靈藥的配製方法告訴對方,那妖僧也一定不會留他活口。故而寧折不彎﹑咬舌自盡
    可歎一代藥王,因為交友不慎,誤中異僧魔掌,為了不向妖僧屈服,就此殞落!這也算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另類吧——若非他有靈藥,不會贏華藥王的美名;若非他有靈藥,也不會被異僧設下圈套!
    這正所謂是得之何喜﹑失之何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啊
    那華藥王雖然身死,但他帶來的幾味草藥仍在身上。所以異僧見華藥王死後,從他身上取下所有草藥,認為原料已全,憑著自己的聰慧,一樣可以將靈藥配製出來!
    只可惜他太低估了華藥王能力,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聰慧!雖然配製靈藥的原料齊全,但那異僧折騰了數年,仍然沒有配製出來像華藥王那樣能夠起死回生的靈藥!
    異僧終於明白,自己根本沒辦法配出他所需要的靈藥。而這種稀奇罕見的靈藥,華藥王一定會告訴其家人的。
    所以他窮其心智﹑屢次失敗以後,終於不再自己摸索,而是打起了華藥王家人的主意,想從華藥王家人中得到靈藥的配製秘方。
    但他同時也深知,當初就是因為自己一時大意,才功虧一簣﹑沒有得手;如果華藥王一家仍是性性剛烈﹑寧折不彎,他就徹底失去了機會。
    所以老謀深算﹑心機極深的異僧,並沒有冒然對華藥王的家人動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首先要試探一下,華藥王家人到底能不能配製出來那種靈藥
    而試探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家人出現意外,家中其他人一定會配製靈藥進行救他。
    所以他立即施展邪術妖法,拘禁了華藥王兒子的部份魂魄,讓他突得怪病﹑奄奄一息。只要他的兒子能夠起死回生,就說明他的家人懂得靈藥的配製方法——因為在華藥王死後,他曾潛入其家尋找剩餘的靈藥,最後空手而回,說明他家並無現成的靈藥可用。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當時華藥王的兒子尚小,華藥王又何曾想到自己會突遭妖僧毒手,故而並未來得及傳下秘方,已經咬舌而亡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29
【第二百六十九章】鬼推磨(11)
    華藥王的兒子死後數天﹑已經入土下葬,那異僧還在自言自語,說是他絕不相信華藥王會將靈藥秘良帶入棺材中去,連自己的家人也不告訴。
    那麼,華藥王的家人為何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施以援手?為什麼不用那秘方配製些靈藥湯水救其性命?難道是自己攝取了他兒子的一魂一魄,致使奇藥失靈麼?
    幾天後,仍不死心的異僧又想出來一個鬼點子,那就是用他剛煉成不久的大煞妖術,驅使小鬼冒充華藥王兒子的亡靈,托夢與其家人,說是自己並不應該壽終正寢,而是仍有還魂回陽的機會,讓他家人開棺相救——這個時候,那種靈藥自是吊命還魂的上上之選,如果自己放回華藥王兒子的一魂一魄,果然能夠使他還陽復活的話,那就說明他的家人確實能夠配製靈藥!
    真人千人千面千顆心,那異僧本非尋常之人,其心思更非常人所思。而且心機較深﹑千機百變,為了能夠使華藥王的家人深信其夢,事前還驅使幾個小鬼,故意幫她推磨,以示其亡靈不泯!
    這等心機絕非正常之人能夠達到的,以致讓魏阿婆與其兒媳深信,她兒子當真復活有望——如果沒有鬼推磨的事前鋪墊,就算他再托夢,魏阿婆也會認為,只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因為兒媳思夫較切,才會做此怪夢的
    但是,有了鬼推磨的怪事作埋伏,魏阿婆與兒媳又是親眼所見,自是相信其兒子靈魂仍在,自然也就相信了那個怪夢!
    可惜世事就是如此,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任憑那異僧絞盡腦汁﹑思慮周全,卻也並沒有辦法得到靈藥的秘方。
    所以那異僧惱羞成怒,乾脆驅使小鬼附在其兒子屍體上,將其帶至藥仙崖,當作他修煉大煞妖術的工具而已!
    正是這一切,才造成了魏阿婆的家中,先是其兒子突得怪病﹑不治而死;接著又發生了非常罕見的鬼推磨怪事;然後又托夢說自己可以返陽復活,需要開棺;最後那具屍體在沒有人背動的情況下,自己走到藥仙崖中
    當時杜歡伯外出未歸,就我一人在此逍遙自在。由於擔心魏阿婆一家全遭毒手,故而提燈警示,嚇得她們離開了藥仙崖,也就避免了他家的滅門之災!
    “哦,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讓人想像不到!可是,李老伯你怎麼會提盞燈籠呢?而且看起來暗紅嚇人,當初我們看到時,還真讓我們嚇一跳呢!”我恍然大悟,明白了魏阿婆一家中離奇怪事的個中緣由,就是對他手中的燈籠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麼多鬼魂中,為什麼單單他有一盞燈籠﹑而且還那麼詭異?
    “嘿嘿,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啊,老夫當年還在人世時,和一些酒友經常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常常深夜而歸。你們也是知道的,這種山路小道的,對我們這些年邁老者來說,沒盞燈籠還真走不上來呀!後來,後來嘛,老夫就是死在酒後提燈回家的路上,所以這盞燈籠也就一直伴隨著老夫啦”李老伯似乎有些慚愧地說。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個愛酒如命﹑為酒生為酒死的老酒鬼!
    “呵呵,李老伯講的確實是非常離奇,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劉老大說,“不過,我們幾個因為這幾年來經歷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怪事,所以還算是能夠接受的!”
    “是啊是啊,要不是李老伯如此解釋,我們怎麼也想不通這些怪事的緣由啊!看來還是俗得不能再俗的老話說的對——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小李也表示相信李老伯的解說。
    “不錯,杜歡伯確實沒有看錯你們,所以這才讓我引你前來,想要你們剷除了那個異僧,我們兩個老鬼,雖然有些道行,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啊!”
    “沒問題,有李老伯如此指點,我們對他還算有所瞭解。我們這就回去,亂槍打死那個老東西!”大傻叫了起來,“哎,對了,我們白天在那藥仙崖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那個異僧什麼的啊?”
    “是啊,李老伯還要詳細告訴我們,那個異僧到底在藥仙崖的什麼地方!那裡面沒有房屋﹑古洞什麼的,他在哪裡容身啊?”劉老大問道。
    李老伯笑道:“哈哈,按你們所想的,鬼怪妖邪﹑魔道中人,一定要住在山洞裡﹑水底下,或者是墳墓中嗎?這一次可讓你們想不到了吧!”
    小李說:“是這樣啊,我們一直認為那種東西,不是在墳墓中,就應該在山洞裡,所以我們下到藥仙崖,就專門去找水潭﹑山洞與古墓一類能夠容身的地方,結果那藥仙崖竟然沒有什麼墳墓,連一個山洞也沒有發現”
    “李老伯,你就別急我啦,要是能夠找到它的老窩,我們幾個早就幹死它了,還用等到現在麼?你就乾脆告訴我們,那個異僧到底藏匿在什麼地方吧!”大傻急不可待地說。
    “好好好,老夫不再賣關子啦!那個異僧,就住在大樹之上!”李老伯肯定地說。
    “大樹上?他不怕風吹雨淋啊?”一向鬼點子很多的小李兄弟也是摸不著頭腦,“而且那藥仙崖下,多少年來根本沒什麼人去,更不會有人到那個鬼地方砍柴伐木,那裡面的大樹也實在是太多啦!”
    “呵呵,那裡面的槐樹﹑柏樹與公孫樹,哪棵沒有上千年的壽命呀?正因如此,那個異僧才會住在上面!這樣吧,反正天亮之前,你們不能冒然進去,我就好好給你們講講吧!”李老伯笑著給我們講了起來:
    那西藏異僧認為,無道是何宗何道,修煉之士必須吸收天地之精華,方可出神入化,修成大道。
    而那些大樹,上接雨露雪霜﹑吸納日月精華;下植厚土大地﹑吸收地氣之靈,可以說是聚集了天地精華靈氣,正是修煉之人的絕佳住所。
    當然,因為他有肉身拖累,不可能露宿於大樹之上,也不會學鳥築巢那樣搭個鳥窩,而是選擇無朋巨木,在背風向陽的傾斜樹枝上鑿洞而居!
    他之所以住在那個藥仙崖,一是峭壁之上,生有鐵皮石斛;二是人跡罕至﹑獨享一方,便於修煉。更重要的是,那裡正好有許多數千年的巨木大樹,一個分杈旁枝,就有數人合抱大小,正好可以鑿洞築穴,在裡面盤膝而坐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們進到藥仙崖下,並未發現那個老東西呢!那麼多參天大樹,上哪兒去找他呢?總不能一棵一棵的挨著搜查吧?”大傻聽了直咂舌。
    確實是這樣,雖然李老伯告訴了我們那異僧的藏身之地,但現在又不是落葉在地的隆冬季節,那藥仙崖又有那麼多大樹,到底他會住在哪棵樹上呢?
    “對了,還有一點啊李老伯,如果他真的住在樹上,那麼我們進去時,他怎麼沒有發現我們而對我們下手呢?”小李疑惑地問。
    “呵呵,那個異僧雖然住在藥仙崖的大樹上,但並不是說他就不出崖下半步啊!否則他上哪兒弄來那麼多屍體!畢竟那異僧是活的﹑而不是死的喲!”李老伯笑著說,“你們下到藥仙崖時,正值那個異僧外出,故而未見你們;為了避免他回來後,你們在黑夜中遭他毒手,我才挑燈引你們出來,將這一切告訴你們,才好讓你們動手的!”
    “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老伯你就告訴我們,那個異僧到底在哪棵樹上吧!等會兒我們稍事休息,天亮以後就去剷除掉他!”劉老大說。
    “狡兔三窟﹑靈狐多穴,更何況是心計極深的那個異僧呢!我和杜歡伯曾經趁他不在的時候,悄悄前去察看過,他竟然在幾棵大樹上都有藏身樹洞!”李老伯說,“不過,有一點你們可以減少你們的麻煩,那就是他所住的,全是幾千年的公孫樹!”
    我們說到這裡,已至午夜時分,為了保證明天有充足的精神和體力,就躺在草地上稍事休息
    天亮以後,等我們醒來時,那個李老伯已經悄然而去了。
    簡單吃些東西,我們幾個就抖擻精神,再次向藥仙崖下進發。
    這次我們不再東張西望,更不用再找什麼古洞暗穴,而是荷槍實彈﹑悄無聲息的直奔那些巨木大樹,只要發現那個異僧,數槍之下,一定讓他插翅難飛中彈身亡!
    因為我們已經知道那異僧就住在樹上,而就住在公孫樹上,所以我們略過其它樹種,逐個檢查那些巨大的公孫樹。
    正在我們抬頭向上仔細看時,小李突然驚叫一聲:“前面有人!”
    低頭一瞧,前面荒草叢中突然出現十多個人向我們直撲而來。
    定睛細看,那些動作僵硬﹑洶洶而來的十多個人,竟然全是身著壽衣,個別的甚至五官不全——因為早有李老伯事前提醒,說是這異僧修煉的妖術,能夠驅屍役鬼,所以我們一看便知,沖我們而來的,只不過是一些屍體而已!
    “狗蛋﹑小李注意樹上!其他弟兄消滅僵屍!”劉老大冷靜地命令著。
    我們心裡明白,若是我們五個全部集中注意力對付僵屍,就有可能被住在樹上的異僧趁虛而入,讓我們猝不及防;由他們兩個持槍向上,我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射殺那些僵屍傀儡!
    “砰砰砰”一陣槍響,對面的那十多個屍體一頓,身上就出現了幾個小洞,卻並沒有鮮血流出——那些血脈枯竭的死屍,當然不可能再有什麼血液流動的!
    那些死屍不但沒有血液流出,而且根本對槍彈視若無睹,身體一緩﹑繼續前沖,雖然動作不是很快,但他們那不畏槍彈﹑直愣愣一直向前的架勢,同樣讓人心裡非常緊張!
    我們的一陣狂射,雖然遲滯了他們前沖的速度,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些胸口及額頭上被打出幾個彈孔的屍體,仍然毫無畏懼地向我們撲來
    正在我們三個甚感頭疼吃驚的時候,只聽小李和狗蛋同時高呼“大家小心!”,接著就聽到他們向上開槍射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眼前就一片人影亂晃,那些人影飄飄渺渺﹑如煙似霧,一個個伸舌瞪眼﹑張牙舞爪的就在身邊猙獰狂笑
    關鍵時刻,只聽大傻叫駡一聲:“炸死你們這些死東西!”,說著就拉開一枚手榴彈的導火索,向前面用力扔去。
    接著轟隆一聲巨響,眼前的那些人影立即消失不見了,而且前面數丈遠的地方,一些屍體殘缺不全地倒在地上
    “弟兄們,除了那些僵屍,其它的全是是幻覺,不要害怕!”劉老大話音剛落,就聽到上面大樹上傳來一陣冷笑聲:“呵呵呵呵!你們幾個小東西,是被那兩個老酒鬼騙來送命的吧?他們兩個尚且不是本法師的對手,更何況你們這些粗人小卒呢?也罷!本法師這就成全你們!”
    樹上的那個聲音,十分生冷僵硬﹑很是難聽,聽起來就好像是用刺刀在石頭上亂劃一樣刺耳!
    好在前面的十多個僵屍,已經被大傻用手榴彈炸倒,所以我們幾個立即沖著那個聲音響起的地方,抬槍向上就射!
    與此同時,我看到眼前那棵大樹之上,站著一個身材瘦高﹑長相奇特的老者,但並不逼真,好也是幻覺一樣
    更重要的是,我們五個對準他數槍齊發,他竟然仍是站在那裡泰然自若,並沒有中彈倒地!
    這次我終於感到了危險就在眼前,因為這不怕刀槍的東西,才是真正令我們束手無策的!
    難道這個異僧妖人,已經修成金剛不壞之身了嗎?
    “不要驚慌,弟兄們!這肯定是老東西使用的巫術妖法!”劉老大提醒道。
    我緩了氣來,心裡也明白了:李老伯明確說這異僧只是一個邪道妖人,同樣也有**,是不可能不懼槍彈的;現在我們對著他一陣點射而不見效,很可能是他使的障眼法或者是什麼鬼魂傀儡而已!
    想到這裡,我趕快重新填裝子彈,等待著那個異僧真正出來,到時數槍齊發,他自然抵擋不住!
    我們幾個全部停止射擊,重新填裝子彈﹑推上槍膛,而樹上那個稍有模糊的紅衣僧人也已不見了。
    “老傢伙,快快出來受死!還是讓你大傻爺超渡你去做鬼吧!”大傻兄弟高聲叫駡著。
    “呵呵呵呵幾個小東西!你們以為拿幾條燒火棍就能把本法師怎麼樣嗎?也不過是前來給本法師送些僵屍材料而已!”
    這個狂妄的怪笑聲雖然是從上面傳來的,我們卻是無法判斷他到底在哪棵樹上,一是這裡公孫樹很多,二是那個聲音飄飄渺渺的,讓人無法準確找尋。
    “哈哈,既然是幾根燒火棍,老東西你就出來試試嘛!別藏頭藏腦的像個縮頭烏龜!”小李兄弟激將道。
    小李的話音剛落,我們就感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接著就看到一團濃霧從地下升起,濃霧之中隱隱約約的似有人影!
    “砰砰砰”我們幾個對準濃霧中的模糊人影放了幾槍——因為有前面的經驗,知道霧中的人影也有可能只是鬼魂傀儡而已,所以並不敢把槍中的子彈全部打出。
    但是,那濃霧之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正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個在樹上的紅衣異僧!
    小李這次不等大傻出手,自己掏出一枚手榴彈,準備丟過去。
    還沒等到小李拉開導火索,就看見狗蛋突然掉轉槍口,對準小李就是一槍!
    任憑小李聰明機警﹑動作敏捷,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身體一偏,躲過了致命的一槍,右肩卻是難逃一彈,胳膊一抖,手裡的手榴彈就掉在了地上
    劉老大知道事情不對,立即抓住了狗蛋手中的步槍,飛起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不是劉老大並無手足之情,而是我們明白,這時的狗蛋兄弟,一定是被那異僧使了什麼巫術妖法,迷惑了心智
    大傻兄弟再次拉開導火索,扔出一枚手榴彈,轟隆一聲響,濃霧漸散,裡面的人影也已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劉老大?你踢我幹什麼!把槍給我!”狗蛋站起來生氣地吼道,“要不是你礙事兒,我早就打死那個異僧了!真是可惜讓他跑掉啦!”
    “你看我是誰,狗蛋?睜著眼看清點!”小李捂住右肩生氣地沖狗蛋問道。
    “你,你受傷了?小李兄弟,剛才我就看到那個異僧在你身邊,你怎麼不動手哇!”狗蛋驚愕地問道。
    不用說,剛才肯定是那異僧使用什麼障眼法,讓狗蛋誤將小李兄弟看成了異僧!
    這時我們才真正認識到,這個巫術高深的異僧果然難以對付,他不像以前所遇的巨蟒大蛇,一陣亂槍就能讓對方血肉模糊﹑一命嗚呼!
    他現在是根本不給我們照面,而是驅使些鬼魂傀儡,讓我們亂打一陣,浪費子彈不說,竟然還能迷惑我們自己的眼睛心智,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弟兄們,快退到後面那塊巨石邊兒再說!”劉老大一邊幫小李包紮傷口,一邊命令我們說。
    沒錯,如果我們繼續在這兒,看似槍彈在手,其實非常危險,如果有兩個以上的弟兄被那異僧迷惑,我們五個人自相殘殺起來,根本不用異僧動手,我們就全部報銷了——怪不得以前進入藥仙崖的人,連一個也沒活著出去呢!原來異僧使用巫術妖法,讓他們互相廝殺啊!
    我們急忙後退,等到了那塊巨石跟前一看,全部傻眼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1:32
【第二百七十章】鬼壓床(1)
    原來,我們看到異僧果然有些手段,他不但能夠驅使僵屍傀儡向我們進攻,而且能夠迷人心智,使我們自相殘殺,再加上小李兄弟受傷不輕,而我們周圍雜草叢生﹑深可過肩,擔心裡面再有傀儡趁人不備﹑突然發難,這才準備退到相對空曠的巨石之處,替小李取出彈頭﹑清創包紮後再作計較。
    沒有想到的是,等我們急匆匆退到那巨石旁邊一看,頓感大事不好:巨石背後鑽出來幾十個或老或幼﹑或男或女的各色僵屍——看來這異僧果然害人不少!
    上次那十多個僵屍傀儡因為離我們距離較遠,所以我們可以一陣亂射;槍擊無效後還可以投擲手榴彈進行轟炸消滅。
    如今這次我們算是自投羅網,與更多的僵屍傀儡不過數步之遙,自然不能再用手榴彈;再加上小李兄弟右臂受傷,不但減少一個戰鬥力,而且尚需他人保護。
    “砰砰砰”數槍響過,那些傀儡們只是稍稍一頓,立即蜂擁而上,把我們圍到了中間。
    槍彈無效,而且危險迫在眉睫,我們幾個本能地把步槍當作棍棒使用,亂掄亂砸,避免讓那些傀儡們接近我們——誰知道他們身上是不是帶有屍毒一類的東西,我們一旦中招,就會中毒潰爛﹑不治身亡呢?
    “彥真保護小李,其他弟兄殺出去!”劉老大一邊掄動步槍,擊倒幾具傀儡,一邊命令道。
    說實話,雖然我們幾個軍事技能相當不錯,又值年輕力壯,但面對這幾十個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傀儡,我們確實不是對手——不但不能使用手榴彈,而且開槍射擊無效,更重要的是,連有點殺傷力的刺刀也未來得及裝上,手中的步槍還不如一杆棍棒使得順手得力!
    小李兄弟右臂傷得較重,整條胳膊抬不起來,僅用左手拿著步槍,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而且無法自保。
    我聽到劉老大的命令,不再亂掄亂打一氣,而是圍著小李兄弟,只對想要接近他的傀儡猛砸一通!
    好在那些傀儡雖然不懼疼痛﹑不知害怕,一個勁兒地向我們撲來,想要摟抱住我們,但它們畢竟動作僵硬遲鈍,一時半刻也近身不得。
    我們幾個如同掉在河裡的落水者,眼看稍有不慎就有滅頂之災,自是用盡全力,拼命掄砸
    眼看我們就快要衝出它們的包圍之時,上面又傳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冷笑聲:“呵呵呵呵!不要急的,本法師馬上就解決掉你們,把你們幾個小東西煉成和它們一樣厲害”
    我知道,如果真的不能衝殺出去,我們幾個很有可能被那異僧弄成他手中的傀儡——不會思考﹑不知疼痛而對他唯命是從的僵屍!
    “弟兄們,沖出去!不能落到他手裡!”劉老大怒喝一聲。大傻﹑狗蛋兩個同時應聲,更加迅猛的又掄又砸又戳起來。
    我也趕快將圍在我和小李身邊的幾個傀儡掄倒在地!
    眼看我們士氣大振,快要衝出傀儡們的包圍的時候,只感到眼前一花,又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影亂晃!
    雪上加霜﹑更加危險的是,剛才還勇猛亂打的狗蛋兄弟,這時竟然身體一頓,目光變得有些呆滯,掄起步槍向劉老大砸去
    我心裡一陣驚慌!原本只有他們三個在衝殺,如果狗蛋兄弟再被迷惑而自相殘殺,看來我們幾個真是凶多吉少了!
    “彥真,快!快拿出來那兩件巫家至寶!”小李情急聲高﹑急切地叫了起來。
    我恍然大悟!那個老酒鬼李老伯不但曾經告訴過我們,僅憑我們手中刀槍,並非異僧對手,看來果然如此。
    但是,李老伯也曾經告訴過我們,這次之所以請我們幫忙剷除異僧,則是因為我們得到了那上古神巫巫賢老人家的寶貝!只是我們作為軍人,遇到危險情況時,本能地依靠手中的刀槍武器,反而疏忽了那兩個巫家至寶!
    聽到小李兄弟的提醒,我急忙掏出大傻兄弟交我保存的那兩個東西,一時又不知如何使用,慌亂中把它們一下子丟進圍困劉老大他們三個的傀儡群中!
    出乎意料的是,那兩件巫家至寶從我手中一飛出去,原本洶洶圍著劉老大他們的傀儡,竟然一個個倒地不起﹑複歸平靜;而且正準備再次向劉老大進攻的狗蛋兄弟,也是一陣顫抖,眼光清亮起來
    死裡逃生啊!我們幾個頓時激動得叫了起來!
    “它娘的!看你往哪兒跑!打死他!”眼尖的小李兄弟左手指著前面的那棵巨大的公孫樹大叫起來,“劉老大,快,那個異僧,射他下來!”
    我們抬著一看,前面那棵公孫樹的樹椏上,果然出現了那個身著紅衣的老東西——這次不是錯覺,而是清清楚楚的一個異樣老僧!
    那個異僧看到藏身敗露,正想轉身逃跑,怎奈狗蛋大傻二人眼明手快﹑抬槍便射,只聽“砰砰”兩聲脆響,樹上的那個異僧身體抖了兩下,便倒了下來——我們幾個歷經戰火洗禮,槍法就是救命符,所以準頭甚好!
    劉老大拾起那兩個巫家至寶,遞給我後走到公孫樹下,那看到那異僧掙扎著還想逃跑,抬手兩槍擊中他的雙腿,讓異僧再也無法遁逃!
    “它娘的,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在作怪,害得我們兄弟手足相殘!看我不挑死你!”大傻兄弟邊說邊裝上刺刀,就要活活刺死那個異僧。
    “大傻且慢!”劉老大急忙喝道,“反正他已經束手待斃,何不讓他多活一會兒!”
    我和小李向前幾步,近距離看著這個害人不淺的異僧,只見他長相奇醜﹑高高瘦瘦,鼻樑如鉤﹑雙目深陷,滿臉猙獰﹑十分不善
    “老傢伙,不好好的呆在西藏,為什麼偏要跑到這裡送死?”劉老大喝問道,“現在可曾後悔麼?”
    “呵呵呵呵!後悔我太大意了,應該等你們一進來,就該殺死你們幾個小東西!”那異僧雖然面顯疼痛之色,仍然兇悍逼人。
    我本以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連那個作惡多端﹑害死一百多條人命的趙姓老巫,臨死之際還幡然悔悟,以血開鎖﹑幫助我們從巫賢墓中取出兩件巫家至寶,想要以功贖罪。
    沒曾想到這個異僧死到臨頭,竟然執迷不悟﹑毫無悔意,並且口出狂言,後悔沒有把我們變成他手下的僵屍傀儡!
    “劉老大,別跟他廢話了,乾脆宰了他算啦!”大傻兄弟氣呼呼地說。
    “哈哈,跑不掉他的!且等我再問問他,”劉老大說,“老傢伙,人心本善,更何況你還是個出家修行的人呢,害了這麼多人,難道你真有沒有一點後悔之意?”
    “呵呵呵呵!如果說我有什麼後悔的話,我只後悔兩件事,”那異僧仰天大笑,“第一,本法師後悔一時大意,沒有立即殺死你們幾個小東西,這才有此劫難;第二,要說後悔害人的話,我只後悔害的太少啦”
    那異僧喘息忍痛片刻,臉上露出自負與高傲的神色,接著說道:“你們可以看看,普天之下,凡有大成就﹑大道行者,哪個不是踩著鮮血和白骨上去的?如果不是你們幾個小東西破壞了本法師的修道之路,哼哼,等本法師修成了上乘大煞魔法,成為可以比肩釋迦牟尼的一代教主,或者與赤祖德贊他們三**王不相上下,眾生就會俯在我的腳下頂禮膜拜,到那時,還會有人說我害人嗎?”
    “你這老東西也太偏執古怪啦!雖然是有不少惡人短時輝煌過,但他們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劉老大鄙夷地痛斥說,“別說是你一個驢臉鼠目的老東西,就算你們藏地那位滅佛百年的朗達瑪,雖然他貴為贊普,最後不一樣暴死身亡麼!”
    “好啦,劉老大,你就別再對牛彈琴了!他真還不如那個姓趙的巫師,人家好歹最後醒悟過來了,而且將功贖罪﹑**身死,我看這個世界上就數他最執迷不悟﹑心如蛇蠍啦!”大傻不停地拉動著槍栓,急得轉來轉去的。
    “本法師執迷不悟﹑心如蛇蠍?哼哼,相比那些借助夢交﹑夢魘來采補活人精華進行修煉的東西,本法師善良多啦!如果不是得罪了那兩個老酒鬼,他豈會假借你們之手來害本法師?那兩個死東西怎麼不告訴你們?”
    “你就別操他人的心了,老傢伙,趁你還有一口氣兒,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在十八層地獄怎麼捱過去吧!”劉老大惱怒至極﹑不再廢話,而是沖著大傻兄弟叫道,“大傻,交給你啦!這老傢伙果然至死不悟﹑留他何用!”
    劉老大話一落音,大傻兄弟立即“砰砰砰”八聲連響,打光了槍中的全部子彈!
    那個異僧頭上﹑身上立即出現數個血洞,嗚呼哀哉﹑一命歸陰!
    剷除了這個罪魁禍首的異僧,我們在藥仙崖又檢查了一番,發現異僧死後,因為無人操縱驅使,那些倒地的僵屍傀儡也歸於平靜﹑不再害人。
    我們幾個在藥仙崖稍事休息了一會兒,就開始沿原路返回——事情已經徹底解決,我們自然不願意在那個鬼地方逗留,更何況出來幾天了,還不知在村裡養傷的弟兄們,現在情況如何呢!
    等我們趕回村裡,發現村內安寧祥和,並沒有小日本進來搜查,這才放下心來。
    魏阿婆見我們五個一塊回來,手裡的簸箕一下子掉在地上,激動地看著我們,眼淚已經流出來了:“好後生,阿婆我差點兒後悔死!要不是我多嘴多舌的,你們怎麼可能會去那個鬼地方?差點兒害死你們啊”
    “哈哈,老人家啊,別哭啦,我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劉老大安撫說。
    等到我們在魏阿婆那兒坐了一會兒,告訴她老人家,那藥仙崖下面,只不過住了一個害人的妖僧而已,現在已經被我們亂槍打死,以後就再也不會作怪害人啦!
    劉老大簡單地將我們此行的情況向魏阿婆講了一番,然後就帶著我們幾個,在村內挨家挨戶地查看所住傷患的情況。
    村內的事安定下來以後,小李突然悄悄地問我說:“咳,彥真兄啊,我問你點事兒,我說那個異僧臨死前,說是有些鬼東西能夠借助夢交﹑夢魘來進行修煉,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哈哈,是不是你小李兄弟又在做夢娶媳婦﹑進洞房啦?”我取笑他說。
    “噓——小聲點兒,別讓人家聽到了!”小李東張西望一番,見周圍並無他人,這才放心地說,“不是夢交啦,那叫鬼求歡!兄弟我懂的,我所說的是夢魘,也就是鬼壓床!”
    “什麼?鬼壓床?小李兄弟,你是說你也遇到鬼壓床啦?”我吃驚地問道。
    “哈哈哈哈!”這下輪到小李兄弟笑我了,“老實說,是不是你也遇到鬼壓床了,彥真兄?兄弟我承認,一到這荒山野嶺﹑鬼不下蛋的鳥地方,我就睡不安穩!”
    看到小李兄弟如此坦誠,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沒錯,像在朱雀城那個地方,我倒沒事兒,就是在這兒,老是碰到鬼壓床這種怪事兒。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呢,反正也沒什麼大問題,也就沒說出來!”
    我們兩個這樣一說,才知道並非自己一人遇到了鬼壓床這種怪事兒,只是認為不算什麼大事,沒有說不來罷了——說不定其他弟兄也會有這種情況呢!
    我和小李一商量,決定先問問大傻和狗蛋兩個再說,要是他們兩個同樣遇到鬼壓床的話,再和劉老大商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結果我們一開口,狗蛋立即張大嘴巴愣在了那裡,過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說:“呵呵,我還以為自己八字不硬陽氣弱,才會遇到那種倒楣事兒呢,怕你們笑話,所以我就沒說出來,反正也不礙事嘛!沒想到你們也會遇到鬼壓床啊”
    大傻兄弟說得更是可笑:“嘿嘿,我是不怕什麼鬼壓床不壓床的,就是那個東西爬在我身上,弄得我掙不開身,睡不好覺哇!”
    這一下,我和小李兄弟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雖然事情不大,但這裡面絕對是有問題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多弟兄們都遇到鬼壓床的!
    於是,我和小李一塊找到劉老大,將此事說給他聽,表示那個異僧看來臨死前所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劉老大皺了皺眉頭,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這兩天老是睡不好,你們兩個不說,我還真沒當回事兒呢!”
    再回想一下,那個異僧在臨死之前好像曾經說過,相比那些借助夢交﹑夢魘來采補活人精華進行修煉的東西,他還算是善良多啦!難道真有什麼東西在借助鬼壓床來修煉麼?
    “這事兒好辦!”劉老大肯定地說,“鬼壓床這事,每個人基本上都會遇到,因為也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最多是膽小的人害怕一會兒罷了,所以沒人在意。既然那個異僧說過,兩個老酒鬼知道此事,我們不妨把他們兩個請來問個清楚再說!”
    “怎麼請啊?又不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再說,還要再借助狗蛋的身體讓他痛喝一場嗎?”我感到這事並不好辦,雖然兩個老酒鬼沒有惡意而且比較隨和爽快,畢竟是人鬼殊途﹑蹤跡難覓啊!
    “沒問題的,別忘了老酒鬼李金波曾經說過,他們兩個就住在這附近的,而且他既然能夠在夜裡現身,杜歡伯一樣能夠做到!”小李說,“要不,我們晚上在村外無人的地方,弄些酒菜什麼的,招呼他們兩個老酒鬼試試?”
    “這個辦法不錯,我看行!”劉老大點點頭說,“就這麼辦,你們兩個找炊事班的弟兄們準備一下吧!”
    於是,我和小李就找到炊事班班長,將劉老大的話轉達一下。那炊事班班長立即爽快地說,沒問題,晚上我多燒幾個菜
    等到晚飯過後,劉老大將事情安排完畢,特別是固定哨﹑流動哨親自檢查一番後,就帶著我們幾個,提著酒菜向村外走去,大傻和狗蛋更是找村民借了張小木桌和幾條長凳子。
    來到村外一片空蕩蕩的地方,放下桌凳﹑擺上酒菜,再想辦法吸引兩位老酒鬼的到來。
    小李兄弟就是鬼點子特別多,他排開幾個小碗,打開酒壺,倒滿酒後,竟然高聲叫了起來:“李老伯﹑杜老伯,今天我們準備了些酒菜,想和你們兩位老人家好好坐坐,還請務必賞光啊”
    我們幾個全部哈哈大笑,也不知道這個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大傻兄弟剛想端起酒碗先喝一些,就被小李攔住了:“先別動﹑先別動,貴客還沒到呢,你怎麼先喝呀,這成何體統啊!”
    就這樣,我們當真面對酒菜不動碗筷,在荒無人煙的山坡上傻呼呼地坐著,要不是經歷這麼多怪事,別人准是認為我們幾個有毛病。
    但是,不到一袋煙的功夫,我們幾個就看到遠處出現了一盞暗紅色的燈籠向我們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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