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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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54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2:51
【第三百零一章】鬼翻身(4)
    我們幾個看到那紙上的四個大字,先是一愣,接著便是一陣狂笑
    這個霍排長,還真是有些法術﹑有些點子的,我們坐在這兒喝了那麼多酒漿﹑茶水的,當然避免不了有小解的想法,只是聽他霍排長講得吸引人,暫時沒有離座罷了。
    而他不但能夠猜出來大傻兄弟心裡面的這個想法,而且能夠運用法術,讓他直接表現出來,這更是讓人又是好笑又是欣喜
    那些趁著我們招募新兵的機會,混入我們團的偽軍們,也不過只有兩個打算而已:不是刺殺長官,就是盜取情報。要是利用霍排長這個方法,讓他們把心裡面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來,那不就讓他們一個個現出原形了麼?
    “弟兄們,剛才霍排長搞的那一套,到底靈不靈啊?”大傻回來後一進門就嚷道。
    我們自是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還靈不靈呢,要不是霍排長他及時施法制止,你大傻恐怕早已在這房屋內“抱頭痛哭”了
    “哈哈,你就放心好了兄弟,霍排長確實是有一套的”劉老大簡單地將剛才的情況給大傻講了一下。
    大傻伸頭看了看桌上的那四個字,不相信似地再抬頭掃視了我們幾個一遍——不用說,他在看我們幾個的表情,想從我們臉上看出來劉老大的話是真是假。
    “沒錯的,大傻兄弟”我非常肯定地告訴他說,“霍排長的法術確實很靈驗,讓兄弟你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哦?那個,那個,嘿嘿”大傻還是比較相信我的,聽我如此一說,咧開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然後稍一愣神,立即端起桌上的酒碗,捧到霍排長面前:“嗯,不錯,兄弟我服了來,我敬霍排長一碗”
    霍排長非常高興地一飲而盡:“哈哈,這次麻煩兄弟你提前驗證一下這個方法,說明霍某除了能吹善侃之外,還是能做一點事兒的”
    好在大傻兄弟皮粗肉糙﹑臉皮厚實,也只是傻呼呼地憨笑兩下而已。
    “咳咳,那個霍排長啊,這下可要麻煩你提前多畫些那種符咒,到時讓新兵們全部飲上一碗,這事兒就算搞成了”劉老大說。
    霍排長立即正色道:“那倒不是問題,就是有一點兒啊劉老大,霍某我從來沒有一次對那麼多人施過法,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有意外情況”
    “呵呵,放心好了,霍排長我們回營以後,就向團長報告這個情況。然後嘛,就單獨集中新兵,對他們就說是我們團的老習慣,每人都要飲上一碗同生共死的烈符酒,以結同心﹑共同殺敵”劉老大說,“到那個時候,混在他們中的偽軍們,肯定就會表現出來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管是想要暗殺團長,還是想要竊取軍事情報,都會不由自主地向團部走去”
    “太好了這個方法真是太好了兵不血刃地就排查出了混進來的偽軍,到時團長一定會好好犒勞我們幾個的”小李兄弟興奮地說。【】
    “那好,就這樣幹”劉老大一拍桌子,“來,弟兄們,酒足飯飽以後,我們就回營向團長報告此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幾個風捲殘雲一般,一番吃喝過後,就向朱老先生一家告辭而去
    呵呵,怪不得老酒鬼說我們上方有祥雲吉兆呢,這次解決了這個大問題﹑大隱患,當然也算是勝仗一件
    深夜之中,我們幾個一塊找到團長,將有偽軍借助我們這次招募新兵的機會,混水摸魚地打了進來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他作了彙報,並把霍排長所想出來的方法大致地說了一遍——因為發現問題是小事,關鍵是能夠解決問題,那才叫真本事
    對於這等大事,團長聽了以後當然是吃驚不小,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卻是冷笑著說:“哼哼,真它娘的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老子這次一定要讓他們全部有來無回”
    “團長,事不宜遲啊,久則生變﹑夜長夢多,要不,明天就開始單獨集中新兵,讓他們每人飲上一碗?”劉老大只等團長點頭同意,這就下去安排準備。
    “呵呵,是這樣的,幾位兄弟要是碰到鬼鬼神神的那一套,自然是要麻煩你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團長笑著說,“不過這次嘛,既然是軍事問題,那麼就用軍事的方法來解決,免得以後傳出去,說我們這些正規**們,老是借助於鬼神那一套,影響我們**的形象”
    劉老大的這個想法是我們沒有預計得到的。原本以為不需要團長他操什麼心就能夠順利解決,但他這麼一插手,就把我們的計畫打亂了——作為本團的最高軍事長官,他當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這點兒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團長打算如何解決呢?”劉老大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這樣的,兵者,詭道也,自古以來就是兵不厭詐,既然他們給老子來這一手,我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團長說,“明天就集中全團兵力,向他們宣佈一個假情報,就說是集團軍司令已讓三路友軍向山南州逼近,我們團作為離戰線最近的預備力量,必須進入戰鬥狀態,隨時準備配合友軍,出擊作戰”
    山南州是距我們最近的一個淪陷城池,裡面不但駐紮了大量的日軍,而且有不少偽軍在為虎作倀。
    而混進來的那些偽軍,很有可能就是山南州裡面偽軍派來的。
    團長雖然並沒有什麼神鬼法術,但他作為純粹的軍事長官,自是有一套軍事上的方法。我們認為他的這個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的辦法也是不錯,於是就不再多說,告辭而回。
    第二天出操完畢,團長就讓副官集合隊伍,宣佈了昨晚的那個軍事動員令,讓各營從今天開始,立即作好戰鬥準備,隨時配合友軍作戰。
    戰爭年代嘛,軍情如火,才不會管你任何一方是否新兵待訓﹑正在休整呢,所以各營營長立即分頭去作準備工作。
    劉老大作為營長,自然也不敢馬虎大意,只怕被人瞧出破綻——但我們幾個卻是悄然發現,團長身邊的警衛連似乎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很有可能他們已經化裝出城,在各個路口等待著那些借機逃跑而通風報信的偽軍。
    全團上下一片忙碌,部份戰友開始出營採買些自己需要的東西,總之是給人一個非常逼真的印象,那就是大戰在即了
    我們幾個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在偷笑,這麼重要的軍事情報,那些混進來的偽軍肯定是要想方設法的傳遞回去,而城內外早已佈滿團長安排好的眼線,只要他們稍一露頭,那就是伸頭必被捉
    雖然團長並沒有採納我們事前準備好的辦法,但我們也是認為團長的這個辦法相當不錯,雖然說興師動眾了些,卻也不失是一條好計策,一樣能夠將那些混進來的偽軍們現出原形——沒有兩下子真功夫,老團長李震雄絕對不會提升他趙勝龍當我們團的老大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兩天的時間過去了,所招募的新兵中,並無一人擅離職守,更沒有缺失逃跑,反而顯得比老兵們還要積極,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著上陣殺敵
    而那些把守各路口要塞的親兵們,也是一無所獲,並沒有見到有什麼前往敵方,試圖通風報信的人。
    最後,就連監控電波異常的弟兄們,也是並沒有發現城內有電報發出
    不用說,團長這招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的計策徹底宣告失敗
    晚上,團長將我們幾個悄悄召到團部坐下,告訴我們這兩天並無異常,更沒有捉到什麼奸細偽軍,當然,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老劉啊,你們幾個的消息確定準確無誤嗎?但我觀察那些新兵們,可是並沒有半點不對的地方,而且我在城外各路口早已布下明哨暗樁,同樣是一無所獲”團長說,“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偽軍混進來這回事兒啊?”
    “這個消息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當然,畢竟不是我們親自耳聞目睹的,也確實並沒有百分之百的可靠度只是我們幾個認為,軍情無小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劉老大坦誠地說,“是不是他們準備長期潛伏在我們團?或者說他們識破了團長這個引蛇出洞的計謀?”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大意不得的或者正像你說的那樣,他們混進來不容易,有可能準備深潛在這兒”團長點點頭,“這樣,你們所說的那一套,明天可以執行了”
    團長不愧是團長他並沒有固執於自己的意見,而是以團部整體利害為重,不管是什麼方法,能保證我們團的利益才是最為重要的
    我們相視而笑,看來我們所準備的那一套方案,還是用得著的嘛
    於是我們告辭團長,立即分頭進行準備。我和小李協助霍排長,給它準備筆墨紙硯,並將他寫好的符咒裁好另存;大傻和狗蛋協助劉老大,前往炊事班準備喝酒那一套東西。
    第二天,團長為了配合我們幾個,藉故將所有老兵拉出訓練,避免他們在新兵們面前胡說八道,讓我們露出破綻。
    然後劉老大就和團副集合所有新兵們,一番訓導之後,劉老大就慷慨陳辭說:“弟兄們,目前大戰在即,大家必須精誠團結,方可取得勝利。既然各位義無反顧﹑投身**,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的手足兄弟按照我們團的老傳統,所有新入團的弟兄們,都要幹上一碗同生共死酒,以結同心﹑同共殺敵”
    新兵蛋子們自然是群情振奮,高興非常——他們哪裡會知道我們團到底有沒有這個老傳統老習慣呢
    然後炊事班的弟兄們,就將我們事先準備好的烈符酒用託盤端了上來。
    “來,弟兄們,劉某先幹了”劉老大率先一飲而盡,我們幾個緊緊跟上。
    不用說,在我們幾個的注視下,那些新兵們熱血上沖,一個個非常豪爽地一飲而盡,好像馬上就要浴血沙場﹑一去不回那樣,竟然把那麼多酒碗給我們全部摔得粉碎——我們幾個這次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酒碗,隨著劈哩啪啦一陣亂響,變成了一片狼藉碎片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為了排查出那麼多混進來的偽軍,就權當是代價,只要找出來那些敗類,團長應該不會責駡我們的。
    好在過不多時,那些新兵們就和大傻兄弟當時的表現一樣,一個個目光渙散,雙目無神,好像丟了魂一般
    霍排長更是激動得雙手握緊拳頭,瞪著眼睛喃喃低語說,快點快點抓住機會,團長就在團部,你們過去就能殺掉他;絕密軍事情報也在團部,只要你們沖過去,就能搞到手立功受獎﹑升官發財
    那些新兵們果然慢慢激動起來,一個個像發囈症那樣,雙手握拳,激動得叫了起來:
    “趕快給我們發槍,我要上陣殺死小日本”
    “哈哈,終於加入**,馬上就要和小鬼子真刀實槍的幹了”
    “嗚,好酒,與小日本同歸於盡也它娘的值啦”
    “老子扔掉獵槍換鋼槍,不打野兔打豺狼,痛快”
    眼看著這些新兵蛋子們一個個激動得手舞足蹈,好像從戰場上凱旋歸來的英雄一般,更有個別人痛哭流涕地咬牙切齒,發誓要努力殺敵﹑報仇雪恨等等——就是沒有人表示這次混進來真它娘的僥倖,更沒有人向團部沖去
    “霍排長,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同時面對很多人時,你的法術就不靈了嗎?”劉老大搓著雙手驚愕地問道,“怎麼沒人暴露啊?”
    “怎麼不靈?這靈驗的很呐”霍排長一臉無辜地說,“這場面你也看到了,劉老大,你瞧瞧他們一個個忘乎所以的樣子,不就是因為我的法術靈驗嗎?”
    “靈驗是靈驗,但怎麼沒有人沖向團部?我們是利用你霍排長的法術,想要讓那些混進來的偽軍現出原形,而不是讓他們一個個的醜態百出啊”我沖著霍排長說,“要是這招排查不出來,而又讓他們摔碎了這麼多酒碗,團長回來不罵娘才怪”
    我如此一說,劉老大他們幾個也是緊張起來了。
    團長本來就不是很贊成這種鬼鬼怪怪的方法,只是此事迫在眉睫而又出於對我們幾個的信任,才讓我們這樣搞的。
    要是胡鬧一場,酒喝了不少,碗摔的更多,而混進來的偽軍卻是一個也沒有排查出來的話,就算團長不罵娘,不處理我們,我們的面子上也說不過去呀
    霍排長更是迷惑不解地說,我在那紙符上寫了很多的,就是要把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表現出來,而且特別是誘導他們沖向團部,刺殺團長或者盜取情報,但,他們就是不去,霍某也是沒有辦法啊?
    “嗯,霍排長說的也沒錯,我懷疑是不是二孬子弄錯了,他聽風是雨,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偽軍混進來”劉老大只能這麼解釋,“誒,這一下老子可被那個二孬子給害慘了”
    聽了劉老大的話,我們都開始驚慌起來了,要是真的是二孬子錯報軍情,我們如此折騰一番,將營地搞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要是團長回來看到新兵們如瘋似狂而又一地碎瓷的話,我估計臉上這張皮都要起火了
    說曹操曹操到﹑怕什麼來什麼正當我們惴惴不安﹑驚慌失措之時,團長帶著警衛人等趕了回來
    “哈哈,看這場面搞的不錯嘛,老劉”團長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到底有多少狗咋種混進來了?”
    “報告團長這個,目前還沒有發現,”劉老大立即頓足立正﹑敬禮報告道,“可能情報真的有問題”
    “什麼?情報有問題?劉子勝你這是什麼意思?”團長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嗯,你們幾個也是一片好意,本座不應怪罪;但地上這麼多碎瓷兒爛碗兒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報告團長,是屬下法術不靈,連累了劉營長請團長處理霍某”霍排長這個時候倒還算有些義氣,並沒有把劉老大一個人作擋箭牌。
    我們幾個軍階太低,也只是幫忙而已,自是沒有什麼承擔責任的資格,心裡是非常的難受
    “別說了,霍排長,你只是執行而已,錯在劉某估算錯誤”劉老大並不想拖霍排長一塊受罰,“收了法術”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場面出現了
    幾個身材魁梧的新兵蛋子,竟然頗為得意地說道,和平軍,嘿嘿和平軍,嘿嘿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2:52
【第三百零二章】鬼翻身(5)
    就在團長緊鎖雙眉﹑表情嚴肅,而我們幾個則是尷尬不安的時候,沒想到突然之間峰迴路轉﹑柳暗花明,新兵之中竟然出現了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聽到那幾個新兵蛋子像發囈症那樣傻笑個不停,而且是邊笑邊說,和平軍,嘿嘿,和平軍?嘿嘿,老子終於從那裡面跳出來了
    別看那幾個傢伙一付癡呆的樣子,手舞足蹈地跳著腳傻笑不已,顯得非常滑稽,而對我們幾個來說,真不啻於是救命的稻草﹑得赦的福音——我們不但沒有謊報軍情,而且還真的把混進來的偽軍給弄出來了
    “報告團長,混在新兵裡面的偽軍,現已現出原形,如何處置,請團長指示”霍排長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立即挺胸抬頭,刷地一個立正,敬禮報告道。
    “嗯,不錯,老劉你們幾個幹得不錯”團長也是立即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等一下看,瞧瞧到底有多少敗類混進來再說”
    這一下,我們幾個都是長長的松了口氣,不用說,有驚無險﹑好事多磨,雖然中間歷盡波折坎坷,但眼前的事實在那明擺著呢:這新兵中不但真的混進了偽軍,而且我們還真的將他們揪了出來,與此相比,幾十壇酒和一批粗瓷碗也就不在話下了
    劉老大雖然沒有將喜出望外表現在臉上,卻也沒有像剛才那樣一臉的愧疚之色。反倒是團長由於由晴轉陰,再由陰轉晴,數次變臉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過不多時,新兵中竟然雜七雜八地有數十個人表現得與眾不同,他們或慷慨陳辭或喃喃低語的提起了和平軍
    仔細一數,好傢伙不多不少,整整三十個——一個標準戰鬥排的兵力啊
    要是這一個排的偽軍,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潛伏在我們團中,別說是盜取什麼軍事情報,就是他們在戰場上突然來個倒戈,就很有可能將團指揮部給端掉,那樣的話,整個團也就群龍無首,潰敗無疑
    “給我全部拿下,嚴加審問,確認無誤後全部斃掉”團長對這種敗類最是痛恨,大手一揮,身後的弟兄們如狼似虎﹑一擁而上,兩人扭住一個,把那三十個混進來的偽軍全部抓了起來。
    此事事關重大,團長將他們全部押到團部要親自審問。
    霍排長將他們解決法術魔障以後,和我們一塊趕到團部。
    那三十個偽軍解除法術後,看看他們一個個被綁了起來,稍稍愣了一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畢竟是做賊心虛嘛
    “說你們混進來想要幹什麼?”團長冷靜低沉而威嚴地問道。
    “團長,我們曾經當過和平軍不假,但是”其中一個濃眉大眼﹑國字臉的漢子倒是爽快地承認了他們的身份,只可惜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團長喝住了:“我呸明明是漢奸﹑叛徒﹑狗腿子,還厚顏無恥地稱什麼和平軍,和平你母親個蛋啊你們叫偽軍懂不懂?偽軍”
    團長這一番話將他們說得一個個低下頭來,沉默不語,不知是害怕被殺頭還是仍有那麼一點兒廉恥之心,反正是好半天還未敢抬頭看人。
    劉老大趕快向團長走去,附耳低語片刻,團長略一思索,沖劉老大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嗯,給你們一個說話的機會,,倒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混進我們團究竟有什麼打算?”團長的語氣平和了許多。
    “團長,屬下姓袁名福慶,以前也曾是**,跟隨大部隊以剿共為主,後來由於長官降日,我們也就做了和平,不不不,是偽軍﹑是偽軍”那個濃眉大眼國字臉,名叫袁福慶的漢子朗聲說道,“但我們從來沒有做過賣國求榮﹑禍害同胞的事情,當時只是跟隨長官被動投敵,這次確實是棄暗投明前來參加**的”
    聽那袁福慶如此一說,剩下的那二十多個偽軍也全部抬起頭來,一個個非常真誠地說什麼,袁排長所言不假﹑句句屬實,他們全部都是不願意為虎作倀﹑落得千古駡名,這才想法從南山州出來,想要再投**﹑立功雪恥
    原來,這個袁福慶,以前屬於**序列,主攻剿共,後來對日作戰後,戰敗投降,跟隨長官成為了偽軍。
    但他們身在曹營心在漢,非常想要重歸**部隊,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前段時間,得知我們團損失慘重,在朱雀城休整招兵。偽軍頭子就準備借機滲透,想要混水摸魚,派一些人充當鄉丁加入我們團,從而獲得我們內部的機密情報,或者是借機暗殺長官
    但是,誰敢保證,這是不是他們露出破綻被抓以後,為了活命而胡說八道,想要蒙混過關的呢?
    經過瞭解,這個袁福慶所說的**番號,以及上至師長﹑下到排長等人,均是言之屬實,加上霍排長施法的時候,他們那些人確實並沒有打算刺殺團長﹑或盜取情報的行動,反而對脫離偽軍表現得似乎十分慶倖
    看來真有可能像他所說的那樣,算是當初被動跟隨長官誤入歧途,現在迷途知返﹑棄暗投明
    這個結局真可謂是出人意料﹑峰迴路轉,讓敵人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讓我們有驚無險﹑喜出望外
    這不但說明二孬子並沒有聽風是雨﹑誤報軍情,而且沒有讓我們幾個在團長面前弄巧成拙;更為欣喜的是,他們這一個排的偽軍,不但沒有盜取我們團的軍事情報,反而有可能向我們提供南山州的敵情
    山南州的偽軍,這次往我們團心窩裡插刀子的做法,團長自是極為憤恨,決定狠狠地回敬他們一下。
    當然,這其中也有考驗從偽軍投誠而來那一個排士兵的意思,如果他們真的是棄暗投明﹑誠心報效,自然是一把非常厲害的殺敵利刃。
    團長傳下命令,決定擺酒數桌,請那一個排的投誠義軍(呵呵,不再稱他們為偽軍了)赴宴,一為壓驚﹑二為慶賀,團內幾個營長悉數到場,因為此事我們幾個立有功勞,所以也就破例陪同。
    酒酣耳熱之際,那個袁福慶就仗著酒勁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著我們拱手施禮一番,說道:“原本打算悄無聲息地加入貴團,報效**呢,結果被長官略施小計,就讓我們露出了馬腳,嘿嘿,這下就不再是入夥參軍,而是投降過來的啦”
    “呵呵,這叫起義﹑這叫投誠怎麼能說成是投降呢”團長安撫他們說,“今天我們能夠坐到一塊兒,就是生死弟兄,來,趙某敬各位一碗”
    又幹一碗之後,那個袁福慶再次施禮說:“人家綠林好漢,上山入夥還要納個投名狀呢,更何況我們這些,這些曾經的偽軍呢所以嘛,我們這一個排的弟兄,想要給大家立個功﹑獻個禮,和大家一塊把那山南州給拿下來,也算是表示一下誠意”
    “拿下山南州?哈哈,別說憑我們團這千把號人是遠遠不夠的,就算上報師長,恐怕也不一定能夠拿得下,畢竟現在上峰說是什麼相持階段,不能蠻幹呐”團長說,“更何況,聽說山南州裡面,光偽軍的警備司令部就有近兩千人呢”
    “是這樣的團長,那山南州雖然駐兵不少,但和平,哦,偽軍占多數,只要能夠成功策反他們,讓他們倒戈而動,助我們一臂之力,勝算十有**哇”袁福慶熱切地說。
    “袁排長,你所帶來的弟兄們,列為我們團一個整編排,還歸你指揮,軍階暫時不動,你還當你的排長,如果有功,再行敘功升賞”團長說,“只不過,要想策反山南州的那麼多偽軍,估計不容易?”
    袁福慶一聽說他又恢復了**的排長職位,自是非常激動:“謝謝團長栽培提攜,兄弟袁某肝腦塗地以報大恩那山南州警備司令郝光偉與袁某乃是同鄉,還算是有些交情的,否則這次也不會讓兄弟我帶領這麼多人前來”
    “哦,是這樣啊,郝光偉那人我聽說的,好像是還算硬氣”團長說,“要想說服他倒戈,恐怕不容易?”
    “要是正面直接勸他,是很難的,而且恐怕他那個暴脾氣,說不定當場就會掏槍斃人的”袁福慶說,“不過,要是從其他方面下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袁排長你的意思是,對他郝光偉封官許願﹑賄以重金?還是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團長無奈地說,“要是前者的話,趙某畢竟只是一團長而已,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許可權;要是後者嘛,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團長,袁某實話實,這兩種方法都不行的。郝光偉已是偽軍警備司令,到**這兒嘛,最多不過一團長或師長而已,上峰不可能給他很高官階的,更何況他還擔心過來後會清算舊帳,拿他問罪呢?”袁福慶說,“至於動之以情﹑曉以大義,我想肯定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他當年之所以降日充當偽軍,則是因為日軍控制了他的家人”
    “原來是這樣,那麼袁排長你既然和他是同鄉,又有一些交情,你認為應當採用什麼辦法,才有可能讓他倒戈投誠呢?”團長問。
    “採用神鬼之道,就能讓他棄暗投明”袁排長非常肯定地說。
    “神鬼之道?哈哈”團長抓掉帽子放聲大笑,“他娘的,好歹也是一個警備司令的,難道他郝光偉也是不信刀槍信鬼神麼?”
    我們也是你看我﹑我看他,心裡面非常奇怪:像他郝光偉那種出賣同胞﹑認賊作父的傢伙,根本就談不上敬天畏地﹑道德良心那一套的,難道他也害怕報應嗎?
    “是這樣的,那郝光偉雖是莽漢一個﹑不畏生死,但他對父母雙親卻是至孝。當年被日軍包圍的時候,日軍對他進行勸降誘降,就採用了兩招,一個是讓他考慮手下弟兄們的存亡問題,另外一個最為重要的,就是小日本抓獲了他的全家,降則全家團聚﹑安然無恙,否則就會有滅門之禍。他擔心連累父母家人,於是就無奈投敵”袁福慶說。
    “這和神鬼之道有什麼關係呢?”團長一臉迷惑不解地問。
    “當然有那山南州早已被日軍盤踞,在裡面殺人無數﹑罪惡滔天,城內的神鬼怪事是層出不窮﹑讓人頭疼”袁福慶說,“就這一點兒,別說是郝光偉的家人惴惴不安,就連我們這些久經沙場的漢子,也是提心掉膽啊”
    “嗯,這倒是好事兒我們團除了上下一心﹑同生共死以外,還真有幾個弟兄擅長此道的”團長笑說指了指我們幾個,“喏,就是他們幾個採用神鬼之道的方法,讓你們現出原形的”
    按照團長的要求,我們幾個依次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共同幹酒一碗,認識一番。
    “呵呵,這個突破口確實很好袁排長能不能講講,那山南州裡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怪事兒,能讓他們解決不了呢?”劉老大笑呵呵地問袁福慶。
    “對對對,詳細給他們幾個講講,讓他們想想辦法,最好能夠爭取郝司令的投誠起義”團長催促說。
    “好,那袁某就慢慢講,囉嗦之處還請包涵”袁福慶拱手一圈,就講了起來:
    是這樣的,那山南州裡面,或者是因為日軍在那裡殺戮太重的原因,裡面總是出現一些讓人驚慌失措的怪事。
    像一到夜晚聽到厲鬼哭﹑鬼敲門,或者是看到一些半截缸﹑無臉鬼那一類的,已是稀鬆平常,加上郝司令早已請人作法,至少在我們軍營內算是解決掉了。
    但是,只有兩種怪事,郝司令他請了無數個神漢巫婆﹑和尚道士的,至今仍未解決。
    其中的一件就是,自從我們進駐山南州以後,總是有以前情同手足的老弟兄在深夜中,莫明其妙地刺殺長官,就因為這事,已經有多個連排級和兩個營長級長官或死或傷了。而因此被處死的士兵那就更多
    當時大家都認為,肯定是有部分弟兄不願意被人罵作漢奸,想要刺殺長官﹑以死報國呢
    後來,郝司令的一個貼身侍衛竟然在半夜裡帶槍摸進了郝司令的臥室,差點開槍打死了郝司令。
    而那個侍衛,平時對郝司令最是忠心耿耿,在剿共和抗日的時候,曾經數次出生入死的保護郝司令——聽說郝司令當年曾經救過他的全家,他發誓永遠跟隨郝司令,為了郝司令的安全,他不懼刀山火海﹑頭斷血流
    就這樣一個對郝司令死心塌地的貼身侍衛,竟然差點自己開槍打死郝司令
    郝司令除了震驚後怕之外,非常想要弄清楚,自己照顧有加的貼身侍衛,為什麼突然想要趁夜弑主
    沒想到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侍衛大叫冤枉,說他對郝司令感激不盡,願意以死護衛的,怎麼可能會去殺主?一定是有人誣陷於他
    想到以前那些刺殺連排級長官的士兵們,在被槍決前也是紛紛喊冤叫屈,說自己根本就沒有行刺長官,所以這次郝司令就暫且刀下留人,沒有殺掉那個侍衛。
    郝司令當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暗中親自帶人調查。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令人啼笑皆非——原本正常的弟兄們,深夜中經常發生夢遊事件,在夢遊的時候,不是自殘,就是刺殺手足兄弟,而他們清醒以後,對夢游時所做的事是一無所知
    看來這並不是弟兄們存心要叛上行刺,而是有鬼神在暗中作怪。所以郝司令就請了些神漢巫婆,在我們警備司令部作法驅鬼。
    結果請了很多人,折騰了很多次,卻是一點兒效果也沒有。害得長官們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只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情同手兄的弟兄在夢游時殺掉。
    就連郝司令自己,除了加強警衛之外,嚴令夜中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貼身侍衛和副官,不得進入其臥室,否則警衛們可以立即開槍射殺——誰知道半夜進去的副官或侍衛,到底是清醒有事,還是在夢遊之中呢?
    聽了袁排長的話,我們幾個是相視而笑。不用說,這肯定就是霍排長所說的鬼翻身,想必霍排長一定能夠解決問題。
    我們默默無語地看著霍排長,在徵求他的看法。
    霍排長當然明白我們幾個的意思,立即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劉老大在小聲詢問霍排長,並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後,站起來說道:“打擾一下,我想請教袁排長,你所說的這個夢遊的怪事,還是比較好解決的。而袁排長說還有另外一件怪事,不知指的是什麼?”
    “這個,真的好解決嗎?”袁福慶驚愕地問,“郝司令可是請了很多人,最後也是沒有解決掉的啊?”
    “不一定好解決,但一定能解決”劉老大笑呵呵地說,“還是請袁排長講講另外一件,究竟是什麼怪事,看看我們有沒有辦法解決它”
    袁福慶說:“噢,另外一件麼,就是郝司令的父母老是發現,夜晚脫下的鞋子無人自走,十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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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鬼翻身(6)
    “袁排長,你說清楚點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團長好像沒有聽清﹑或者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你是說,夜晚睡覺的時候,脫下來的鞋子自己會走?而且沒有人動它?”
    “沒錯,團長,真的就是那樣,袁某親眼看到過”袁福慶十分肯定地說,“因為那種怪事兒,郝司令請了很多神漢半仙,都解決不了;作為同鄉親信,袁某也曾奉命前去值守,故而曾經親眼所見,確實很嚇人”
    “哦,還有這等事啊袁排長沒有對準鞋子開上兩槍試試?不妨給大家好好講講嘛”團長對這種事也很好奇似的點
    “那,好,袁某就詳細地給團長、給各位弟兄們講講”袁福慶就坐了下來,開口講道:
    那山南州啊,因為小日本長期盤踞在裡面,不但殺人眾多,而且對所抓獲的抗日將士,為了摧殘他們的意志,獲得一些機密情報,可不是簡單地梟首或槍決那麼簡單的,而是用盡了各種慘無人道﹑匪夷所思的酷刑
    可能是為了震懾我們這些投降過去的偽軍,避免我們生起異心﹑與其作對,日軍頭子就命令我們那些偽軍,輪流進入刑訊室,去看看他們是如何折磨人的,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說起酷刑,我們老祖宗在這方面是沒少動心思的,像什麼蠆盆﹑炮烙﹑老虎凳,剝皮﹑抽筋﹑俱五刑,還有更殘忍的淩遲﹑烹煮與五馬分屍等等,隨隨便便拿出來一種,就能夠把視死如歸的勇士嚇得面無人色﹑渾身發抖。
    而小日本所用的酷刑,除了深得我們老祖宗的精髓絕學之外,再加上自己的摸索改進,那可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怕各位笑話,山南州裡面幾千偽軍為什麼不敢輕易倒戈?因為中國百姓所信奉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在小日本領我們看了那麼多酷刑以後,可就是完全顛倒過來了,那就是賴活著絕對不如好死,不如大刀一揮腦袋落地,或者是砰的一槍,痛痛快快的來個了斷
    小日本所用的酷刑當中,包括什麼抽腸﹑梳洗﹑水落石出,剖腹﹑開顱﹑虎豹嬉春等等,一想起來我就渾身發抖﹑直起雞皮疙瘩
    說實話,像我們這種吃刀槍飯的軍人,隨時都有可能中刀中槍、摞倒在地,但那不過是眨眼間沒命罷了,大不了再去投胎,一二十年又是漢子一條;可要是被小日本拿在手裡了,嘖嘖,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正因如此,山南州裡面是被小日本搞得烏煙瘴氣﹑鬼哭狼嚎,造成了多少冤魂厲鬼﹑屍山血海
    所以那裡是十分恐怖駭人,郝司令為了弟兄們和他的家人不受驚擾,就私下請了很多奇人異士,也用盡了驅鬼辟邪的招數,雖然暫無什麼要命的大事,但郝司令的家裡還是怪事不斷。
    那就是郝老爺子他們休息以後,就會聽到床前有腳步聲在踢踏作響,嚇得他們驚魂未定;後來乾脆開燈睡覺,卻發現他們自己脫在地上的鞋子,竟然像有什麼人穿著一樣,在地上走來走去的
    像這種咄咄怪事,就是我們年輕人也禁不住驚慌失措啊,更何況他們那種黃土埋到脖子的老年人
    郝老爺子的衛兵們都是些年輕力壯﹑槍法好膽子大的兄弟,可他們對付肉眼可見的敵人如狼似虎,而對這種神神鬼鬼的怪事,一個個也是膽戰心驚
    郝司令給他們換了好幾個住處,也請了好幾個神漢巫婆去作法驅鬼,但老是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
    後來郝司令就挑了些心腹之人,和他一塊前去親自值守,要瞧瞧究竟是什麼鬼怪敢來作祟嚇人
    而我袁某作為他的同鄉親信,當時就被郝司令點名,準備晚上一塊值守﹑看個明白。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就在郝司令的帶領下,伺候老爺子他們休息以後,環立四周﹑荷槍實彈,等待著怪事出現。
    過不多時,明晃晃的燈光下,那兩雙放在地上的鞋子,果然像有人在穿著它們一樣,像模像樣地在地上慢騰騰動了起來,敲打在地上發出叭嗒叭嗒的聲音
    郝老爺子被那個熟悉的聲音驚醒,躺在床上圍著被子﹑顫抖地驚叫起來。
    看到那種情況,我也只感到渾身發緊,背上發涼——要知道當時雖是深夜,但數燈照明﹑如同白晝,在我們七八個人的注視之下,兩雙鞋子竟然自己像模像樣地走了起來,說不害怕那是胡吹瞎扯
    郝司令立即對準地上亂動的鞋子,砰砰砰地打了幾槍,我們幾個自是不敢怠慢,也是隨著郝司令,一陣亂響就把那兩雙鞋子打得爛七八糟的
    看到那兩雙密佈彈孔﹑而且冒著青煙的鞋子終於不再動彈,我們這才長出一口氣——都說是鬼怕惡人,我們這些久經沙場的刀兵之人,難道還鎮不住幾個鬼怪不成?就算這一陣亂槍沒有打死那個鬼怪東西,估計也嚇得它以後不敢再來
    就在我們認為武能勝邪的時候,只見那兩雙密佈彈孔的鞋子,再次踢踢踏踏地動了起來
    當時的郝司令二話不說,命令我們幫老爺子他們立即搬了出去,再次給他們找了個新住所,根本看也不看那兩雙爛鞋,而是護衛著老人狼狽而逃
    後來換了幾個住處,仍然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上那麼一回,讓他們嚇得夠嗆
    袁福慶講到這裡,劉老大插嘴問道:“打斷一下啊,袁排長,當初你們對準那兩雙鞋子開槍的時候,鞋子內也沒有出現什麼血水,更沒有聽到什麼異響嗎?”
    “嗯,沒有什麼血水,當時雖然我們並沒有細看那兩雙鞋子,但把它打得七洞八孔的,如果有血水什麼的,一定會流出來的,”袁福慶說,“而且確實沒有聽到驚叫異響什麼的”
    “袁排長,兩雙自己會動的鞋子打爛以後,再換的新鞋子仍然還是那樣?”劉老大一臉不可思議地問,“而且就只有兩個老人所穿的鞋子有那種怪事兒?”
    “沒錯後來他們乾脆睡覺前將鞋子放在外面,它一樣踱來踱去的”
    “動就動唄,反正不也是沒有害人﹑或者是有什麼鬼怪現身嘛”團長說,“只要不害人,它想怎麼動就怎麼動,這有什麼好怕的?”
    “後來郝司令也是這麼說的,乾脆不理它算啦,但老爺子找了個能掐會算的半仙兒一看,這才讓郝司令全家驚恐不安呐”袁福慶搖著頭說。
    “哦?趙某倒想聽聽,一個算卦的怎麼能夠嚇唬住郝光偉的”團長好奇地說,“來,弟兄們,再幹一碗,馬上聽袁排長好好講講”
    一碗酒盡,袁福慶就再次開口說:
    夜裡鞋子亂動,雖然並沒有害死人什麼的,但郝老爺子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安排人到處尋訪高人半仙,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身邊的一個傭人,經過多方打聽,終於給他請到了一個閉門不出﹑隱姓埋名的神算子,把那神算子請到了郝老爺子的府邸。
    聽說,那個神算子自稱姓李,是大唐名人李淳風的後裔。長得是仙風道骨﹑不同俗人。
    李半仙圍著郝老爺子家轉了一圈,告訴郝老爺子說,此事與住宅無關,亦不會取人性命,它只是一個凶兆而已。
    一聽說是大凶之兆,郝老爺子當然驚恐萬狀,忙請教李半仙,究竟是什麼凶事,能不能化解避免。
    李半仙就告訴他說,老爺子貴為此城警備司令,有些話老夫不敢多言,還是給老爺子講段三國正史,或許可以借鑒之。
    《三國志.吳志》中曾記載,三國時一代名相諸葛亮的侄兒諸葛恪,也就是吳國大將軍諸葛謹的長子,自幼極為聰慧,在孫權面前略施小計,為父免羞且得賞賜而聞名江南。
    孫權駕崩之後,諸葛恪成為托孤大臣之首,出將入相﹑名震一時。而就這樣一個有勇有謀﹑有兵有權的大將軍,最後被其主孫亮設計誅殺,並且被夷滅三族。
    諸葛恪收兵回到建業之後,正史《三國志.吳志.諸葛恪傳》明確記載,諸葛恪神志不安﹑夜不能寐,而且是家現異象,後來便被孫峻﹑孫亮誘入宮內,身被刀斧﹑禍及三族。
    而所謂的家現異象,就是諸葛恪上床以後,他的鞋履無人自動,在室內踢踢踏踏,發出令人煩躁的響聲
    正因如此,那諸葛恪才心煩意亂﹑不知是何神鬼顯靈作祟。
    當時曾有手下謀士獻言說,大將軍之鞋履無人自踱,預示將有大事發生,而且恐為禍事。此意應當在提示大將軍,不如離開建業,領軍前往潯陽屯墾避之,或許可以免禍。
    只可惜那諸葛恪當時身居高位,自認為大權在握,並沒有聽從那個謀士的建議。
    不久後在一次朝聖之時,被孫亮﹑孫峻暗設伏兵,刀斧相向,其後更是誅其滿門﹑禍及三族
    郝老爺子聽李半仙如此一說,自然是非常害怕。因為他也知道,其子郝光偉夾在日軍與國人中間,稍有不慎就會危在旦夕。
    所以忙向李半仙請教,是不是他郝家也是將有大禍?如何才能避免化解?
    李半仙只是搖頭,不敢多說,推辭說自己道行太淺,無法看透。但此類事情,如果能夠遠徙搬遷,應無大妨
    所以說,從那以後,郝老爺子就不斷催促著郝司令,讓他借機向日軍提出,遷出此城,或者是他們回老家居住。
    而郝老爺他們,作為日軍要脅控制郝司令的砝碼,自然是不同意放他出城。
    郝司令被其老爺子念叨得多了,就想出來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那就是他們再攻下一個城池,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移師駐守,那麼他的父母也就能夠搬離山南州。
    在山南州附近的城池,不是早已有日軍佔領,就是由**重兵把守,只有離此不遠的朱雀城,雖然牆堅池深,但畢竟是城池不大﹑駐軍不多,而且聽說是近來朱雀城的守軍元氣大傷,正在招募新兵。
    所以郝司令就準備派一些親信們,化作周圍的鄉民子弟,借機混進去,一是可以打探清楚對方的情況,二是可以提供一些軍事情報,第三還可以作為伏兵,將來可以裡應外合,此乃一石三鳥之計。
    袁某得到這個消息,認為自己離開山南州的機會終於到了——呆在那裡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不但時刻提防著小日本的監視,一不小心就會面臨酷刑上身,而且被國人視為漢奸,背負駡名。
    更重要的是,袁某的家眷又不在山南州作為人質,一旦脫身、就得自由,所以就主動請纓,表示願意帶領弟兄們借機混入。
    作為他的同鄉親信,郝司令對我自是放心。所以就答應我領著原班弟兄化裝前來。本想這次悄無聲息地重歸**呢,沒想到被劉營長他們設計露出了破綻
    那郝司令好歹總算是袁某的同鄉恩人,所以想要設法勸降於他、重回**,將功贖罪、洗脫罪名,而不願意與其刀槍相見
    “哈哈哈哈,袁排長這樣一講,確實是合情合理”團長說,“要是能夠勸得郝光偉那廝倒戈起義,拿下山南州自是不難。但是,那郝光偉雖然想來咱這朱雀城,可惜他不是投誠起義,而是想要吞掉老子啊”
    “團長,這事兒看來必須從郝光偉的老爹身上下手,他不是至孝嗎,我們就幫他一把,讓他別背個漢汗的駡名”劉老大說。
    “嗯,趙某倒是非常想要幫他一把,只怕他不領情啊袁排長,你的意思是怎麼辦為好?”團長當然希望郝光偉倒戈來降,幫助他拿下山南州立一大功,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是嘉獎犒勞了,而是有可升因功升遷、成為副師長呢
    只是,那郝光偉在那邊雖然只有幾千弟兄,但人家好歹是個警備司令。要想讓他投誠來降,估計真是十分困難。
    “團長,那郝司令在小日本手下混得並不開心,雖然名義上稱其為司令,但日軍的一個小頭目就不把他放在眼裡。而且他也算是被動降日,要是利用他的孝心,讓郝老爺子勸他棄暗投明,還是有希望的”袁福慶說。
    “呵呵,要是他郝光偉真的能夠棄暗投明,我趙某至少能保證**對他既往不咎,至於官銜麼,我還得再行請示。”團長說,“但目前問題的關鍵是,如何才能說服得他倒戈起義、重歸**陣營?”
    “袁某的意思是,既然劉營長他們頗懂法術,要是喬裝打扮、混進山南州,施展法術,攪得郝司令坐臥不安,再讓郝老爺子勸說于他,十有**可能成功”袁福慶說,“而且我袁某可以離營前往,就說是已得情報。順便接應掩護劉營長他們”
    “這個?趙某再考慮考慮”團長猶豫不決,“來,弟兄們,今天先談到這兒,喝酒喝酒,一醉方休啊”
    很顯然,袁福慶的這個說法,團長還是信不過的。畢竟是他全身而退、回到山南州,而讓劉老大化裝潛入,很有可能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啊
    袁福慶也明白團長的意思。就憑他空口白話的,人家不相信他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當晚我們就不再談論山南州的事情,而是痛快淋漓地喝了起來
    第二天,團長單獨將我們幾個召進團部,再次討論起袁福慶的計畫。
    劉老大的意思是,既然那個郝光偉已經在打我們朱雀城的主意,就算我們不招惹於他,他一樣會想法設法的圖謀我們,於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
    而團長表示,劉老大所言正是,他近日就會電告師長,看看能不能派兵支援一下,只是本師也只有三個團,估計要想拿下山南州,難度肯定不小。
    至於袁福慶所說的辦法,要是能夠說服郝光偉率部倒戈,根本就不用請求支援,我們團加上郝光偉的幾千人馬,裡應外合之下,就能夠拿下山南州。
    但是,袁福慶他初來乍到,而且又是郝光偉的同鄉親信,誰能夠保證他不是將計就計、進行詐降的呢?要真是那樣的話,如果放他回去豈不是縱虎歸山?要是再派人進入山南州,那就更是羊如虎口、有去無回
    這一點兒也正是我們猶豫不決的地方。
    但困難的地方在於,就算我們閉城自守,不招惹那些偽軍,他們仍然極有可能要吞掉我們,從而進入朱雀城;要是上報師長的話,目前的相持階段,我們也是不宜主動出擊,很難得到上峰的支持。
    何去何從,在考驗著我們的膽略和智慧
    劉老大建議我們幾個化裝潛入,而團長遲遲不肯點頭答應。
    團長對我們的手足之情,真令我們感動不已——如果不視之為生死弟兄,就按袁福慶所說的賭上一把,輸了也不過只是區區幾個士兵而已;而萬一賭贏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上次老酒鬼杜歡伯所說的,我們上面有祥雲吉兆,很可能會取得大勝仗,恐怕與山南州有關,於是連忙提醒劉老大。
    最後,在我們的堅持下,團長終於同意我們前往山南州,設法勸得郝光偉倒戈起義
    只是沒有想到,那山南州果然是臥虎藏龍的大城池,此番前往,使我們得遇熟人奇人,經歷離奇坎坷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2:54
【第三百零四章】鬼翻身(7)
    經過我的提醒,劉老大他們也想起了老酒鬼杜歡伯所說的祥雲吉兆一事。
    對於老酒鬼的話,我們還是比較相信的,上次戰役中我們團被上峰派作誘餌,就是由於按照老酒鬼的提示,才讓我們團得以避免全軍覆沒的後果。
    這次老酒鬼所說的大勝仗,極有可能指的就是山南州一戰。天賜良機、不可坐視,我們立即表示願意喬裝打扮混入山南州,想方設法勸得郝光偉倒戈而動。
    團長思之良久,加上我們一再請求,於是就答應了我們的計畫。但是,要是派人太多,容易暴露;要是只派劉老大和霍排長他們兩個人,沒有人接應助力更難成功。
    我們商議、考慮再三,最後團長決定讓我們六個一塊化裝前往。
    團長先命人作了一份假情報,情報顯示上峰已調三路大軍向朱雀城靠近,讓我們團配合他們,準備拿下山南州。
    然後就按袁福慶所說的,由他一個人離開朱雀城,重返山南州,向郝光偉透露這個假情報,好讓他暫時不敢對朱雀城輕舉妄動;同時讓他倍感壓力大增,隨時可能有**主力攻打山南州,以促進於他的起義倒戈。
    我們和袁福慶約好接頭的方位以後,就讓袁福慶先行出城,直奔山南州。而我們幾個則是化裝成打柴的山民樵夫,慢慢地接近山南州。
    幾天後,我們各挑一擔柴、隨著人群一塊進城,終於混進了山南州。
    一入山南州我們才發現,朱雀城真是與大城池真是沒法相比的,雖是戰亂之時,日軍、偽軍重兵防守,但裡面仍是人數眾多,而且街道兩邊的生意相當不錯。
    世事就是如此,真的是無巧不成。就在我們守著挑子東張西望的時候,小李突然說了句,你們看,那個人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真的很眼熟
    抬頭一看,那人大約二十上下的年紀,一身漁夫的打扮,肩扛釣竿漁具,手提兩條二尺來長的紅尾大鯉,正在向我們迎面走來。
    那個年輕的漁夫一身粗布衣服,與周圍行人並無二致,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由於他是面向我們向相而來,所以一個照面,就讓我們就愣住了——那人黑瘦微紅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是與眾不同,不但略有凸出,而且蒙蒙朧朧似玉石、如琉璃,異于常人
    不錯,我們幾個相視點頭,那人真的非常面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曾經見過
    那個年輕人走到離我們一丈多遠的時候,無意間抬頭一看,立即盯著我們愣在了那裡,稍一遲疑,再次瞪著眼上下打量著我們幾個。
    “琉璃眼兄弟”狗蛋小聲的叫了起來。
    我們也是恍然大悟,不錯,那個年輕人正是琉璃眼無疑只是他這樣一身漁夫打扮,又突然出現在日偽佔領的山南州,所以我們一時沒有認他出來。
    一聽狗蛋兄弟喊出了他的名字,琉璃眼也是趕快走到我們身邊,興奮地叫道:“原來是幾位長大哥啊兄弟差點沒認出來呢”
    嚇了我們幾個一跳要是他琉璃眼在這人來人往地大街上,稱呼幾個砍柴的樵夫為“長官”,恐怕別人一定會側身注目,我們則是心驚肉跳
    “兄弟,你這是?”劉老大趕快向琉璃眼使個眼色,讓他千萬不要亂說,“今天打的這兩條鯉魚不小啊”
    “是啊、是啊,今天正好可以用來招待幾位大哥,走,柴也別賣了,到兄弟家喝酒去”琉璃眼兄弟激動地說。
    我們幾個擔柴待賣,本身就是個掩護而已,想必他琉璃眼提兩條魚也絕對不是為了換上兩個小錢就是不知道這個共軍遊擊隊的小夥子,怎麼突然出現在山南州?難道他和我們一樣,也是混進來的麼?
    跟著琉璃眼兄弟,我們七拐八磨地走向偏僻少人的地方。
    “幾位大哥,你們玩的這是哪一出啊?”琉璃眼兄弟眼見周圍無人,也就開口相問道,“兄弟知道你們**可不是玩這一套的”
    “噓——小聲點兒兄弟你怎麼到這兒來啦?”劉老大不答反問、以問作答。
    “哈哈,劉大哥還是一向謹小慎微啊兄弟我是奉命到此開展工作的。想必幾位大哥也絕對不會是改行了?”琉璃眼兄弟笑道。
    “嘿嘿,要真是改行,我們也會是改行當屠夫,而不可能當樵夫,你說是不是啊兄弟?”大傻咧嘴笑著說,“兄弟你這是把我們領到哪兒去啊?”
    “放心大哥,兄弟不會把你們領到警備司令部、或者是日軍大營的”琉璃眼半開玩笑地說,“怎麼?幾位大哥真的是想要去那個地方麼?要是那樣的話,兄弟我指路可以,但我可是不敢奉陪前往的喲”
    我們是一陣會心大笑——琉璃眼兄弟的意思是說,他可不是什麼叛徒,讓我們儘管放心前往就行。
    “說實話,兄弟我奉上級命令,在山南州協助我們地下党的同志做工作的只是絕對想不到,你們也會學著我們的樣子,來上這麼一手”琉璃眼坦誠地說。
    劉老大這才放心地說:“呵呵,現在是**合作,以抗日大局為重。我們此次進城,也是肩負重任的。”
    “那是當然,劉大哥你們自是不會閑著沒事兒,擔些柴來賣的”琉璃眼兄弟領著我們走了大約一袋煙的功夫,終於停下了腳步。
    “好,到家了,進裡面喝碗茶好好聊聊”琉璃眼兄弟在一戶小院前停了下來。取出腰間的鑰匙,開鎖推門,將我們讓了進去。
    進院以後我們才發現,院裡坐著一位年愈花甲的老人,正在閉目養神呢
    “大爺,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幾位老朋友,我給您老介紹一下,”琉璃眼兄弟走到那老人面前,非常高興地說,“這位就是我經常給您老提起的劉”
    琉璃眼兄弟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霍排長突然雙膝落地,跪在地上激動地說:“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在這裡啊,徒兒霍萬年給您老人家磕頭啦”
    說著,霍排長當真就撲通撲通非常響亮地磕了三下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那老先生連忙扶霍排長站起來,“呵呵,萬年哪,前兩天我還算出要有故人前來呢,今天就見徒兒過來,真是很高興啊”
    師父?徒兒?我們幾個自是非常驚愕
    這個老人家,難道就是霍排長所說的師父?也就是匿屍宗的那個黑袍老者?
    “師父,這幾位就是徒兒的長官和兄弟”霍排長連忙向我們介紹說,“劉營長,弟兄們,這就是我平常給你們講的我師父”
    我們立即跟隨劉老大,啪地一個立整,恭恭敬敬地行個軍禮“師父好”
    “哎呀呀,快請坐、快請坐山野拙夫的,哪裡受得了如此大禮啊”那老者連忙讓坐。
    這一下,反倒讓站在一旁,準備給我們相互介紹認識的琉璃眼兄弟,看得呆呆地愣在那兒:“原來,原來你們認識啊?”
    “呵呵,琉璃眼兄弟,哪有師徒之間會不認識的?”劉老大笑呵呵地說,“這位霍排長,兄弟你恐怕不太熟悉,沒想到你倒先認識了霍排長的師父來,你們也認識一下”
    琉璃眼和霍排長握握手,趕快從屋裡拿出來幾條長凳,讓我們坐下慢慢聊。
    “幾位大哥,這次你們放心了?可以告訴兄弟,此番你們進城,到底是為何事啊?”琉璃眼兄弟問道。
    “哈哈,不是怕路上行人聽到嘛,對你琉璃眼兄弟,我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劉老大說,“說實話,這次進來,我們是想找郝光偉的”
    “郝光偉?警備司令郝光偉?你們是不是想要搞綁架暗殺啊”琉璃眼兄弟這下子吃驚不小,“你們可是正規野戰部隊,又不是中統、軍統、鋤奸隊的,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怎麼,兄弟你進來是想要保護他郝光偉的嗎?”劉老大一句話說得大家哄堂大笑——雖然我們分屬國共兩個陣營,但目前都是抗日力量,自然沒人想要保護一個偽軍的頭子,除非他也是個漢奸。
    “劉大哥也太謹言慎行了,兄弟我之所以進入這山南州,也是為了郝光偉”琉璃眼指著劉老大笑道。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會到這裡啊?”霍排長說,“實在是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裡遇到師父,誒,要是在朱雀城,徒兒也能孝敬師父、表示一下,可這次我們是化裝潛入的,心裡真是”
    “呵呵,師徒相見就是喜事,還分什麼地方啊”霍排長的師父笑顏逐開地說。
    “是啊是啊,師徒他鄉相逢,確實是喜事一件;今天又幸遇幾位**大哥,更是雙喜臨門、喜上加喜我這就去準備一下,讓各位嘗嘗兄弟我的手藝,馬上邊喝邊說”琉璃眼說著站了起來,“你們先聊、你們先聊,我先把兩條魚處理一下”
    琉璃眼兄弟進去忙活,我們幾個陪著老人家問長問短的聊了起來。
    說起來這兒的原因,老人家也是感歎不已。
    “老夫原本打算在家清修,只可惜國破家何在、亂世修行難呐所以就跟隨幾個故人來此鬧市。古人不是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麼,老夫這也同樣算是隱世修行啊”老人家樂呵呵地說道,完全沒有我們想像中,那匿屍宗大佬死氣沉沉、古怪詭異的樣子。
    “那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會和琉璃眼在一塊啊,他,是共軍遊擊隊的”霍排長突然小聲說,“和他們在一塊是很危險的,師父”
    “呵呵,沒事兒的。他們又不會讓老夫拿刀弄槍、上陣殺敵,只不過有時候讓為師裝扮一下占卜算命、驅邪捉鬼的神漢半仙而已,沒有什麼危險的”老人家平靜地說。
    裝扮一下占卜算命、驅邪捉鬼的神漢半仙?我們幾個都是一頭霧水,老人家原本就有這方面的技術,這還用裝扮嗎?而且要是幹這行的話,為何只是有時候才出馬呢?
    看我們一臉迷惑不解的樣子,老人家就笑著解釋說:“平常老夫是不給人家占什麼卦、看什麼命的,只是偶爾給警備司令他爹念叨念叨”
    短短數語,就讓我們思緒萬千。
    怪不得那袁福慶曾說,警備司令郝光偉的老爺子,總是發現脫下的鞋子自己亂動,而且是找了很多和尚道士的也解決不了
    當時我們嘴上不說,心裡很是疑惑:要說是山南州煞氣沖天、鬼神作怪,那麼為何這種離奇怪事,偏偏就發生在郝司令他老爹身上呢?難道其他人都是有神庇佑,單單只有他神不管、仙不顧的嗎?
    而且袁福慶所說的那個李淳風的後裔高人,為何不給他作法驅邪,反而暗示郝司令的老爹要搬離山南州?
    這裡面肯定是大有文章
    難道那個給郝司令他爹出謀劃策、暗示搬離的李姓高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匿屍宗的大佬、就是霍排長的師父麼?
    如果那袁福慶所言不虛,而這位匿屍宗的高人,一定有能力給郝司令他爹解決鞋子亂動的怪事,為何老人家不但不給他解決,反而要勸他搬離山南州呢?
    我甚至開始懷疑,有可能那件怪事就是霍排長他師父在暗中攪擾呢
    只是,老人家如此費心費力的,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沒等我們開口相問,霍排長就急切地說:“師父啊,我曾聽人說過,說是這山南州鬼魅眾多、怪事不斷,就連警備司令郝光偉他爹都被弄得頭疼不已呢師父你說那脫在地上的鞋子,怎麼可能無人自動呢?”
    “呵呵,神鬼無處不在啊,”老人家表情神秘地說,“像他那種人,自然是難免惡鬼纏身的,有些事情啊,為師在沒有辦成之前,還是不宜多作解釋的。”
    見老人家說得含糊不清,劉老大就直言相問說:“老人家,您可是姓李嗎?”
    “是啊,”老人家點點頭說,“難道你也是能掐會算的麼?”
    “哈哈,晚輩當然是沒有那個能力”劉老大笑著說,“敢問老人家,曾經給郝司令他爹占卜驅邪、勸他離開山南州的那位李半仙,就是老人家嗎?”
    “呵呵,什麼裡半仙外半仙的,老夫可是稱不上的,這一切都是琉璃眼他們讓我那樣說的”老者非常和氣地回答說。
    這一下,我們算是明白了不少
    怪不得這麼大個山南州,就只有郝光偉他爹的鞋子會無人自走呢原來是有老人家在暗中攪擾,而且這一切還與琉璃眼兄弟有關。
    正在我們疑竇叢生、準備問個明白的時候,大門吱呀一響,就見兩個漢子走了進來。
    看到我們正在陪著霍排長的師父聊天,連忙客氣地說,幾位是老先生的熟人呐
    老人家笑呵呵地說:“他們都是琉璃眼的朋友,其中一個還是老夫以前的徒弟呢”
    二人一聽此言,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人連忙迎著劉老大,握手說道:“幸會幸會,原來是琉璃眼兄弟的朋友啊,我叫吳國瑞,這位是張少武,都是琉璃眼的朋友”
    這時琉璃眼兄弟圍著圍裙、提著菜刀出來說:“吳哥、張哥,都是自己人,他們是潛伏進來的**你們先聊著,馬上酒菜就齊”
    又是一陣寒喧。經琉璃眼如此一說,我們雙方反倒客氣而拘謹起來,只是彬彬有禮地問候談天,卻不再深入說些什麼——畢竟我們是兩個陣營的,而且這次碰面,都不瞭解對方的意圖。
    好在過不多時,琉璃眼就在裡面大叫,說是菜已燒好,讓我們進屋就座。
    琉璃眼兄弟就是能幹,不光水下活做得出色,就是灶前案上這一套,仍是令人讚歎。
    我們讓霍排長的師父他老人家上首落座以後,你謙我讓了一番,終於按賓上主下的順序坐了下來。
    雖然說我們分處國共兩個陣營,但作為抗日的大方面來講,仍算是戰友同志。所以數碗燒酒下肚,賓主之間就親近了好多。
    “劉營長,既然你們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找那警備司令郝光偉,究竟是為何事啊?說不定兄弟我還能夠幫你們一把呢”琉璃眼主動發問,想要先弄清楚我們的打算。
    “呵呵,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們絕對不會是想要投奔於他的”劉老大打著哈哈,不肯先露底牌,“你們怎麼會轉移到這山南州呢?”
    琉璃眼看了看吳國瑞和張少武,然後爽快地說:“哈哈,既然劉大哥讓兄弟先說,那我就直言無忌啦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爭取郝光偉的”
    此言已出,我們心驚雖同為抗戰陣營,卻是各為其主。琉璃眼他們入城較早,想必是借助霍排長師父的神鬼之道,已經稍有突破。
    要是被他們捷足先登,我們此行可就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劉老大倍感失望地說:“彼此彼引,我們也是打算策動郝光偉倒戈起義、效力**的,只可惜你們領先了一步”
    沒等劉老大說完,琉璃眼兄弟卻是搖著頭神秘地說:“非也非也,我們是另有他事,與貴方之間並不衝突”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2:56
【第三百零五章】鬼翻身(8)
    另有他事、並不衝突?我們幾個立即是精神一振,看著琉璃眼兄弟,等待著他的下文。只可惜琉璃眼卻是側目看著吳國瑞,並沒有接著接著說下去——很顯然,那個吳國瑞很可能就是他的上司長官。
    “哈哈,既然是這樣,吳某作為隊長,也就直,”吳國瑞拱手說,“我們此行與你們確實並不衝突,因為我們以前是有打算,將那郝光偉說服起義,只可惜他嫌我們廟小,而且以前與我們衝突較大,不願意向我們投誠起義;現在只不過是麻煩李師父從中作法,想要走郝光偉老爺子的後門,營救幾個我們自己的同志罷了”
    “確實是這樣的,我們有幾個地下党被郝光偉的手下給抓到了,那郝光偉還算沒有壞透,只是自己把他們關押起來,並沒有交給日本憲兵,所以說還有我們活動的餘地。”琉璃眼兄弟補充說。
    這個倒是不假,那郝光偉以前隸屬序列時,主要是負責剿共,與他們共軍當然是衝突較大、仇恨較深,他當然不敢輕易投降共軍,以避免遭到排擠甚至報復。
    “原來如此啊,吳隊長”劉老大這才開懷大笑,“怪不得郝光偉他爹那兒怪事不斷呢,原來是你們請李師父施展法術所致”
    “哎,對了,聽說你們共軍不是信奉什麼無神論麼?怎麼也會搞這一套啊?”小李兄弟不合適宜地問了一句。
    “哈哈,我們人相信無神,但沒有說相信無鬼啊無神只是說沒有救世主、凡事靠自己。更何況吳某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李師父和琉璃眼兩位奇人異士在此,不服是不行的”吳國瑞倒是非常幽默地回答道,同時也表明了他對鬼神之事的看法。
    話一說開,我們之間立即是雲開霧散、再無隔閡,喝酒也是更加暢快。
    只是,讓我非常不解的是,他們縱然無法說服郝光偉投降於共軍,但以匿屍宗高人李師父的法術手段,難道還治服不了郝光偉父子嗎?不說別的,就是弄個夜遊或者鬼魂附體什麼的,就能讓他們二人坐臥不安、俯首稱臣的,為什麼拖到現在,仍然沒有得到解決呢?
    “哦,是這樣子啊,以李師父的道行,乾脆直接弄幾個小鬼小怪的,嚇唬嚇唬郝光偉父子,讓他們聽命于吳隊長,放了你們那幾個地下黨不就行了嗎?”我插嘴問道。
    我這樣帶頭一問,別的不說,就連霍排長自己也忍不住了:“師父,你還給郝光偉的老爹浪費什麼時間,乾脆施法攝了郝光偉的魂魄,然後附他身上,命令他的手下直接送出幾個地下黨不就行了嗎?”
    霍排長如此一問,正是說出了我們心中的疑惑。
    因為常聽霍排長講,他師父是匿屍宗的高人,法術高妙、能通鬼神,而且還可以過陰救人。如果他所言不虛的話,那麼他師父為什麼還要扮作什麼李半仙,周旋在郝光偉老爹身邊?而且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把事辦成呢?
    難道霍排長以前所講的,他師父如何如何厲害全是假的、騙人的麼?
    但是,以我們對霍排長的瞭解來講,那人雖然能吹善侃、口才不錯,倒是也不會亂吹,還是能夠解決些問題的.點
    別的不說,他霍排長在處理血棺灘鬼怪,以及借助迴光返照的機會救得朱老先生一命,這可都是我們親眼所見的,說明他真有些法術能力的。
    自古以來都是名師出高徒,既然霍排長這一切都是跟李師父所學,想必他師父肯定不會是浪得虛名,必然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麼,他為何沒有施展什麼高深法術,去營救被郝光偉俘獲的共軍地下黨呢?
    難道他李師父只是表面上應付共軍,而不願意真正效力嗎?
    沒想到霍排長的話剛說完,他師父就微笑著說:“萬年有所不知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沒有高人從中作梗,為師當然早已將此事解決”
    有高人從中作梗?我們幾個你看我、我看他,非常難以理解
    難道那郝光偉另外有請道行高深的神漢巫師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又為何那高人解決不了郝光偉他爹的怪事、而又放任李師父從中插手呢?
    霍排長一聽他師父說對方有高人插手,想也不想就立即痛駡道,真是可恨,就他娘的漢奸多,沒想到有如此法術道行的人,也會追隨偽軍當走狗
    琉璃眼兄弟卻是搖著頭說,人家並不是什麼漢奸,這點兒大哥你就猜錯了
    “猜錯了?跟隨郝光偉、效力于偽軍的修行之人,不是漢奸走狗,難道還是愛國之士不成?”霍排長非常不解地說。
    “哈哈哈哈,這位霍大哥想得也太簡單了,”琉璃眼兄弟笑道,“李師父所說的那個高人,既不是漢奸敗類,更不是愛我中華之輩,而是死忠於日本鬼子的神道之人”
    琉璃眼兄弟如此一說,我們都愣在了那裡,不知道他所說的神道之人,不是愛我中華之輩,而又死忠於日本鬼子,為什麼算不上漢奸敗類?
    “呵呵,琉璃眼兄弟所說的那個高人,是不是日本神道教的教徒啊?”劉老大說,“劉某老家在東北,對小日本還算有些瞭解的。既死忠於日本、又不算漢奸敗類的法術高人,我想應該說的就是小日本的神官那一類的東西”
    “劉大哥果然見多識廣,這山南州確實是有一位日本神道教的神官,而且在法術方面,還是頗為高深的”琉璃眼兄弟放下筷子,就給我們講了起來:
    這個小日本鬼子啊,也是非常注重葉落歸根、魂歸故土的。那些戰死之後弄個罎子把骨灰裝進去,準備將來帶回他們東洋老家的,畢竟只是為數不多的軍官頭目。而絕大部份死在戰場上的小日本,當然不可能都有那個待遇。
    但是,他們雖然把屍骨留在了中國的戰場上,靈魂卻一樣要回老家的.點所以就有一些隨軍術士,專門負責招集那些遊蕩在中國的日軍戰死鬼魂,然後把它們帶回東洋神社。
    而那些隨軍的術士,就是日本神道教的神官
    小日本原本就是政教合一的國家,信奉的是天照大神,而他們的天皇,就是天照大神的後裔子孫。
    所以說神官在日本可是地位很高的。相比我們來說,他們可以說是正規軍,而我們這裡的神漢半仙們,只是用得著的時候相請,用不著的時候理也不理
    當初我們幾個地下党的同志,不幸被郝光偉的手下抓獲以後,組織就派我們一些人潛入山南州,準備進行營救。
    而李師父他老人家,見我們這些人愛國愛民的,也就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準備運用法術,控制郝光偉,讓他倒戈起義,和我們一同抗日,至少能夠讓他放回那幾個被他抓捕的同志。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山南州裡面,隨同日軍前來的招魂神官,竟然是一位法術高深的傢伙,名叫武田玄木,是一位東洋神道教的高階神官。
    如果李師父放手施展法術召神使鬼的,就極有可能驚動武田玄木——畢竟他也是神道中人
    而若是驚動了武田玄木,引起了他的注意,別的不說,他就有可能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從而給我們的營救工作帶來更大的麻煩。
    當時我們的主要方向,還是想要努力通過郝光偉他老爹,勸他棄暗投明、離開山南州。為了避免武田玄木知曉此事,所以李師父的高妙法術也就無法施展,最後只能親自出馬,驅使兩個靈識不高的陰物,弄得郝光偉他老爹的鞋子無人自動
    但那郝光偉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不跟我們合作,仍今不但不願投誠於我們,而且也不放回被捕的同志。
    要想讓李師父放開手腳、施展法術,震懾得郝光偉父子不得不放出我們的同志,就必須先除掉小日本的那個神官,也就是武田玄木
    聽琉璃眼兄弟講到這裡,我們對前面那些重重迷霧才算是恍然大悟:霍排長他師父雖有高妙法術,卻是投鼠忌器,為了避免驚動小日本的神官,所以這才束手束腳的不能放手施展;而袁福慶所講的那一切,也算是合情合理。
    “哦,原來是這樣的不就是小日本的一個什麼神官鬼官的嗎,那還不好解決啊?”大傻兄弟信口說道,“你們共軍這次潛伏進來這麼多人,想辦法一槍幹掉那個武田玄木不就行了嗎?”
    “哈哈,這位兄弟,看來你不太瞭解這山南州的情況啊,”吳國瑞笑道,“這山南州可不是朱雀城可比的,不但日軍偽軍駐軍甚多,就算是我們想方設法、不計代價地殺掉了那個武田玄木,那反倒是惹了煩——小日本還不把整個山南州攪個底兒朝天呐?萬一他們來個大屠殺,老百姓們不就遭殃了麼?”
    “是啊,那小日本根本沒有什麼人性的,我們要是真的暗殺了他們的召魂神官,整個山南州的百姓肯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不可能為了我們救出幾個同志,就讓老百姓背黑鍋、倒大黴的”琉璃眼兄弟補充說。
    “要是劫獄,你們這幾個人肯定不行;要是請李師父利用神鬼之道,讓郝光偉放回你們的地下黨,又怕引起武田玄木的注意;而要先殺掉武田玄木,又有可能禍及山南州的老百姓那你們到底準備怎麼辦?”小李兄弟直皺眉頭。
    “呵呵,當然是軍事方面就用軍事的手段對付,法術的方面就用法術的對策來解決”琉璃眼兄弟神秘地說,“所以我們正在想辦法,利用法術的手段,先除掉那個武田玄木,然後再請李師父施展法術,召神役鬼嚇唬郝光偉父子,讓他不得不釋放我們的同志”
    “鬥法日本神官?”霍排長激動地說,“這個有意思、這個有意思但這樣一來,就不更加欲蓋彌彰了嗎?”
    “是啊,剛才兄弟你還說怕驚動小日本的神官,現在又要主動地招惹於他,還要和他在法術上爭個高下,這不是相互矛盾嗎?”小李兄弟問道。
    “沒錯,施展法術會引起武田玄木的注意,要是讓他知道我們在試圖營救被捕的同志,那就麻煩了;要是暗殺了他,又極有可能會遭到敵人的瘋狂報復。但是,如果那個武田玄木死於什麼怪病,或者是在洗澡的時候自己失足落水而淹死,以上所說的問題就不存在了嘛”吳國瑞笑顏逐開地說,“而且我們準備讓那個武田玄木,乾脆死在山南州的城外,這與城內的老百姓就沒有關係了”
    “厲害你們不但給那個武田玄木選擇了死亡的方式,就連丟命的地方也給他找好了”劉老大說,“是不是那個武田玄木經常出城啊?”
    “是的,武田玄木那個傢伙,非常信奉大河神,經常在日軍的保護下,出城到外面那條大河邊去靜坐修煉,而且每次都是到靈黿渡口,所以兄弟我這才經常去打魚的嘛”琉璃眼兄弟狡黠地說,“要不,你們以為我堂堂的遊擊隊戰士,不打日本偽軍,而是天天到河邊釣魚,是吃飽撐得慌、還是不務正業啊?”
    “我說呢,怪不得琉璃眼兄弟怎麼扮個漁夫的樣子,裝模作樣的提兩條魚招搖過市,要是兄弟你真的想打漁,後面還不得跟著一個挑子專門挑魚啊”劉老大說,“原來是借機接近武田玄木”
    “琉璃眼兄弟,你究竟打算怎麼對付那個小日本神官呢?”大傻兄弟問。
    “我準備讓他喂魚最合適,可惜他只是盤腿坐在渡口邊不下水,旁邊還有一幫保護他的憲兵隊,不好辦呐”琉璃眼搖頭歎氣地說。
    “這樣如何,我們也來個國共聯手,共同想法子除掉那個武田玄木,然後讓我師父作法,役神使鬼嚇唬郝光偉父子,讓他們投降於我們效力,你們意下如何?”霍排長看著吳國瑞他們幾個說。
    “哈哈,那當然是好主意啦都說是名師出高徒,作為李師父的得意弟子,霍排長肯定也是法術高深”吳國瑞笑著說,“更何況那警備司令郝光偉,原本就不想投誠於我們呢到時只要他放掉我們那幾個地下党同志,這山南州的其他方面嘛,我們絕不染指插手”
    “痛快吳隊長果然是個爽直人”劉老大說,“既然我們的目標達成一致,現在就想法搞掉那個武田玄木”劉老大一聽吳隊長他們並沒有收復山南州的打算,自然是十分開心——他們八路軍的主力又不在這附近,光靠當地遊擊隊,也是沒有打下山南州的實力
    “好啊,好啊,如果你們能夠雙方聯手,那就更好了”李師父笑呵呵地說,“這個琉璃眼,水性奇好、入水如魚不說,而且是一雙眼睛能見鬼神,很是難得;要是再有這幾位出手相助,想來那個東洋神官離魂歸東洋也不遠了”
    “哈哈哈哈,只顧說話呢,倒把我們為幾位兄弟接風洗塵的正事給忘記了,來來來,吳某敬各位一碗”吳國瑞也是非常興奮地說,“李師父老人家隨意,我們幾個全部幹了”
    雙方的問題已經達成一致,我們喝起酒來也是更加無拘無束。席間除了霍排長恭恭敬敬地向他師父敬酒之外,我們均是不拘小節,大碗痛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老大又談起了正事:“對了,琉璃眼兄弟,我想先聽聽你的打算,畢竟是你們進入山南州較早,情況掌握得比較全面,看看我們幾個如何配合你們,把那個武田玄木送回他東洋老家”
    “嗯,這個好說,我們現在也是沒有什麼十成的把握。要不,明天你們還扮作你們的打柴人,我還裝我的漁夫,先到靈黿渡口,先熟悉熟悉地形,見識見識那個東洋神官,回來以後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嗯,也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更何況我們這算是深入虎穴呢,還是小心行事、穩妥謹慎的好”劉老大表示同意琉璃眼的看法,“這樣,今天我們就先少喝點兒,等除掉了武田玄木,我們再一醉方休”
    “哎,這樣說就不對了,今天是給你們接風洗塵的,怎麼能夠不喝痛快呢,反正要見那個武田玄木,那也是明天早上的事嘛”吳隊長見平白多了幾個幫手,也是非常高興地再次端起了酒碗。
    “好,這是今天最後一碗,下午我們還要見見郝光偉手下的那個袁福慶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降還是詐降,要是詐降的話,我們就完蛋了”劉老大說。
    “你們說的那個偽軍是真降詐降我不清楚,但老夫觀你們幾個印堂發黑、必有危難,最好還是不要見他”李師父突然看著我們幾個說。
    霍排長的師父,他老人家道行高深,我們自是深信不疑
    反正和琉璃眼他們幾個一塊想法除掉武田玄木,再由他施法嚇唬郝光偉父子,我們一樣是有可能讓郝光偉投誠起義、效力,從而裡應外合,拿下這座山南州,再立新功。在此之前,能夠避免的危險,還是主動避免的為好
    酒後休息,我們幾個仍是激動不已。這次不但立功在望,而且還有機會大戰東洋神官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2:59
【第三百零六章】東洋神官(1)
    只要能夠悄無聲息地除掉東洋神官武田玄木,霍排長的師父就能夠大顯身手,採用請神役鬼的方法,迫使山南州警備司令郝光偉倒戈投誠。
    這樣一來,不但能夠解救共軍的幾個地下黨,而且我們團與郝光偉就可以裡應外合的拿下山南州,這當然是皆大歡喜、共同期望的目標。
    所以我們一大早就起來,簡單吃了些東西,就和琉璃眼相繼出門,準備在靈黿渡口先見識見識那個武田玄木。
    當我們腰別柴刀、扛著扁擔,扮作樵夫的模樣跟著琉璃眼兄弟向外走去準備出城的時候,現有一隊偽軍向我們迎面走來,而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偽軍頭子,正是袁福慶無疑。
    因為霍排長的師父早有提示在先,說我們這些人全是印堂暗、似有危難,所以我們非常擔心那個袁福慶是詐降於我們,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此冤家路窄,要是被他認出我們,那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前面那個偽軍認識我們,琉璃眼你與我們保持距離、不要回頭!”劉老大低聲吩咐走在身前的琉璃眼。
    琉璃眼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他馬上加快腳步,與我們拉大了距離。
    那排偽軍趾高氣揚地向我們走來,一個個好像打了勝仗一樣。
    而我們幾個則是聳聳肩上的扁擔、繩子,保持平靜地向前走著,心裡卻是禁不住七上八下:要是那個袁福慶突然指著我們大喝一聲“抓起來!”,是拔出腰間的柴刀拼命、還是想辦法逃跑?
    好在袁福慶雖然掃視了我們一眼,卻並沒有認出來我們,而是領著那隊偽軍與我們擦肩而過!
    好險!瞧瞧袁福慶那付嘴臉,要是被他給認出來我們,估計我們算是抗戰到頭了!
    回頭看看他們已經離我們有十多丈遠的距離了,我們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加快步子,想追上琉璃眼兄弟。
    “喂,你們幾個打柴的停一下!”身後突然傳來袁福慶大嗓門兒的叫喊聲。
    “不要慌,見機行事!”劉老大低聲命令道,然後和我們一塊停住了腳步!
    回頭一看,那個袁福慶讓偽軍原地不動,然後一個人向我們走了過來嗯,看來問題不大,至少暫且不用拼命了,我這才將手從柴刀柄上拿開,等待著袁福慶過來。
    “你們幾個,今天多砍些柴,送到我們軍營,錢少不了你們的!”袁福慶嚷嚷著走到我們身邊,卻是壓低嗓音小聲說,“情況有變,你們趕快出城,千萬不要再進來了!”
    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緊張,欣喜的是這個袁福慶果然是真心投誠,剛才他故意裝作不認識我們,把那些偽軍領遠以後,再叫住我們,向我們通報情況;緊張的是,他要我們趕快出城且不能再進來,到底生了什麼情況?
    “有什麼情況?”劉老大低聲問道。
    “小日本中有個叫作武田什麼的,說是城中一定有抗日分子,今天就要全城搜捕,我正到處找你們,正好碰到,千萬記住,切切不可再回城中!”袁福慶小聲說完這些,又故意大聲叫道,“天黑以前一定要把柴火給老子送到營裡,否則以後就別想在這兒混兒!”
    我們幾個加快腳步,追上琉璃眼兄弟,然後和他一塊向城外走去。
    經過盤查搜身,我們終於出得了城門關卡。
    “好險呐,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袁福慶那小子要逮我們呢!”霍排長一邊走一邊說,“對了,他說情況有變,我師父他們幾個還在城內,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靜觀其變,我們先趕快弄些柴草什麼的,馬上要是日軍帶著武田玄木來的時候,至少要像個樵夫的樣子!”劉老大說。
    “幾位大哥,別慌著打柴,前面多的是枯樹幹枝的。這個地方不行,再往前面走會兒,有一個小窄橋的地方,就叫做靈黿渡口,我們在靈黿渡口再作準備!”琉璃眼兄弟叫道。
    我們只能跟著琉璃眼繼續前進,大約又走了五六裡的樣子,終於看到一座小橋橫跨在河的兩岸。
    “好了,這就是當地老百姓所說的靈黿渡口。你們先弄些枯樹幹枝的,至少要讓人看起來像個打柴換錢的樣子;我先下去弄條魚準備著!”琉璃眼兄弟很是麻利地脫下衣服,躍入水中不見了蹤影,不一會兒功夫,就抓到一條二尺來長的草魚,用繩子穿了魚嘴,拴在河邊淺水處養著。
    我們幾個都是上樹的好手,也是很快爬到樹上,掏出柴刀砍了起來。
    每個人差不多砍有半擔樹枝的樣子,就和琉璃眼一塊坐在河邊,等待著武田玄木的到來。
    “兄弟,你就在這兒見到武田玄木的嗎?那個傢伙到底多大年紀?”小李兄弟問道。
    “嗯,他每次出來,就是在這靈黿渡口靜坐一會兒,然後做些亂七八糟的儀式動作,就跟著隨護的日軍回去了。”琉璃眼說,“說起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那個武田玄木雖然是比較厲害的神官,卻並非是老態龍鍾的樣子,而是一個和我大小相仿的年輕人!”
    “哦,這樣說來,你還近距離的觀察過他?”劉老大說。
    “那當然!自從我暗中現他老是到這個地方以後,後來便是我先趕過來在這兒打魚,他來這兒算是他打擾我,又不是我打擾他。其中有一次,他看中了我弄上來的紅尾金鯉,便掏出一把錢對著我嘰哩呱啦一陣子,看樣子要買我的魚,我就非常乾脆地不要錢送給了他,那小子一個勁兒地朝我鞠躬呢!”琉璃眼笑嘻嘻地說。
    “你當時為什麼想要在這兒接近他呢?”霍排長問。
    “因為在城裡沒辦法動手,又不能動刀動槍的,所以我打算和他混個面兒熟以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他拖到水裡溺死。那樣的話,與城裡的老百姓就沒有什麼瓜葛,而且以我的水性,完全可以在河底逆流而上,讓護衛他的小鬼子根本抓不到我!”琉璃眼兄弟遺憾地說,“可惜那小子根本不到河邊來,更別說下水遊上兩圈啦,所以至今仍未得手!”
    “咳,這個方法也太笨了,琉璃眼兄弟!”大傻跺腳叫道,“既然你們摸清了他的活動規律,乾脆讓你們遊擊隊提前在這兒埋伏,不但宰了那個東洋神官,而且把隨護他的那隊小鬼子一塊捎帶著消滅了不就成了嘛!”
    “哈哈,你太衝動了大傻哥!一方面那隨護武田玄木的小鬼子人數不少,而且是有好幾挺重機槍架在摩托車上面,不太好對付的;更重要的是,我們又不是為了打死他一個東洋鬼子那麼簡單,要是伏擊了它,不但給周圍的遊擊隊帶來麻煩,而且這山南州就更難弄了。畢竟我們只是為了解救被郝光偉抓捕的幾個同志而已!”琉璃眼說。
    “琉璃眼兄弟說得對,不能因小失大。最好的辦法,還是讓那個武田玄木死於意外情況才好!”劉老大說,“不要牽扯到當地遊擊隊和老百姓!我倒想起來一個法子,能夠讓那個東洋神官主動下到河裡面,到時就看你的了!”
    “劉大哥,到底是什麼好辦法,能夠讓他主動下河?”琉璃眼兄弟激動得兩眼放光,“只要他能下到水裡面,兄弟我就能在水下拖著他貼著河底兒逆流而上,那些隨護的日兵本再多、水性再好,我絕對讓他們找不到武田玄木!”
    “是這樣的,反正你和他也混得比較熟悉了,那就請霍排長給你們特製一壺酒,你陪他喝上兩口,你借機下水洗澡,他就會不由自主地隨你下去了!”劉老大扭著看著霍排長說,“你那個符咒,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兒,霍排長?”
    “嘿嘿,只要琉璃眼兄弟能夠勸他喝上幾口,我就有把握讓他迷迷糊糊地下水洗澡!”霍排長說,“不過,現在我們可沒有筆墨紙硯和酒壺那一套傢伙啊!”
    “這個沒有問題,反正你們不能再回山南州,等我回城後就準備那一套東西。”琉璃眼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想用夜遊,也就是鬼翻身那一套鬼把戲,把武田玄木弄到水裡啊!”小李兄弟高興地笑顏逐開。
    我們討論好具體的行動細節後,太陽已近直射,看來已經快到午時了。
    “真是奇怪啊,這不打雷不下雨的,按說那個武田玄木應該會來的,今天是怎麼回事兒?”琉璃眼摸著腦袋著,“這個時候還不到,恐怕他們今天真是不會來了!”
    “會不會與袁福慶所說的情況有變有關係?你們在山南州城裡面,有多少人手?”劉老大說。
    “會生什麼情況呢!我們遊擊隊在城裡人手不多的,除了我和吳隊以及張少武之外,其他的都是單線聯繫,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這樣安全嘛,就算有人被捕或者是叛變投敵,牽涉面也不會太大!”琉璃眼說,“這樣,看來今天他們是肯定不會再來了,你們就按袁福慶說的,不要再回城裡,我先把你們安排在這附近村子裡,我再回城瞧瞧。放心,這村裡都是我們非常牢靠的基礎群眾!”
    就這樣,我們就站起來收拾停當,帶著傢伙跟隨琉璃眼,沿河繼續前進。
    一直到了一片稀稀落落的小村前,琉璃眼兄弟才開口說:“喏,就這兒了,這個村子叫堤子灣兒,裡面有個張大彪,表面上是個打漁的,其實是我們遊擊隊的落腳點兒,你們就放心地住在他家裡,家裡就他一個人!”
    三間小土房、一個籬笆院,院子裡曬著一張漁網、一些漁具,非常普通的一戶沿水漁家。
    “彪子哥,在家裡嗎?”琉璃眼人未進門就大聲叫嚷起來。
    一陣狗叫聲戛然而起,從裡面沖出來一條甚是兇惡的大狗,朝著我們呲牙咧嘴的。
    “是琉璃眼兄弟!”一個黑瘦精幹的中年漢子喝住了狗叫,從裡面走了出來。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給你們提起過的彪子哥張大彪,這幾位嘛,是我們一塊抗日的大哥,準備在彪子哥這兒住上幾天!”琉璃眼兄弟向雙方介紹了一番。
    “哈哈哈哈!好哇,我正嫌一個人在這兒沒個說話的呢!”張大彪上前一步,和我們分別握手,表示歡迎。
    “呵呵,那就多多打擾張大哥了!”劉老大稱呼張大彪為張大哥,而沒有隨著琉璃眼叫他彪子哥一方面我們畢竟是次相見沒有琉璃眼和他那麼熟;另外一方面麼,叫他彪子哥,總是感到有點兒彆扭,好像在喊婊子哥一樣!
    “哪裡話,打擾什麼!快快裡面坐!”張大哥非常熱情地將我們讓了進去。
    進屋落座,張大彪又給我們倒上開水,我們就痛飲一碗再說。畢竟在河邊坐了大半天,又走了那麼遠,一個個都是口乾舌燥的以前隨身帶的酒壺和水壺,那是軍用品,這次當然是不敢再帶。
    琉璃眼將情況簡單地向張大彪作了一番交待後,就準備起身返程,被張大彪一把拉住手說,大中午的,在哥這兒對付一下吃點兒飯,再回城也不遲。
    第一次見面,張大彪倒也是十分熱情好客,除了一些河鮮泥鰍、黃鱔、大鯉魚之外,又宰了一隻大公雞,弄上一壇高梁酒,幾個人劃拳聲聲、興致頗高。
    酒足飯飽,琉璃眼兄弟讓張大彪想辦法弄些筆墨紙硯那一套東西,並囑咐我們切切不可遠去,更不能再次進城,然後就告辭而去。
    琉璃眼兄弟離開後,我們幾個就坐在院中樹蔭下閒聊起來。
    “張大哥,你們這個堤子灣兒,老百姓都是以打漁為生?”劉老大說。
    “是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村後這條河可是養活不少人呢!”張大哥說,“雖然說是魚蝦不少,但是一大水,淹死的人更多,所以有能才的人早就不幹這一行了,不是外出經商,就是當兵吃糧,想著像古人那樣,一刀一槍換個功名什麼的!”
    “沒錯,大江大河就是這樣的,也養人也害人!就像那條黃河,華民族的搖籃,哺育了我們世世代代多少炎黃子孫啊,但它三年當中就能禍害兩次,決堤改道、氾濫成災,又害死了多少好好的大活人呐!”劉老大說,“越是這樣,老百姓還得建廟立祠、燒香供奉,還得求那些水神精怪的東西,討得它們歡心”
    “哎喲喲我的天,這位兄弟你可別亂說啊!要是讓後面河裡那位大神聽到了,說不定就會派什麼仙怪折騰我們的!”張大彪一聽劉老大如此說那些水神河鬼的,立即擺手,示意劉老大小心隔牆有耳。
    “怎麼?你們村後這條河,也有什麼河神水怪的?”大傻兄弟傻呼呼地說,“怕什麼,我們又不去招惹它,井水不犯河水嘛,再厲害也不能不讓人說話!”
    “話是這樣說不假,可有的時候啊,嘖嘖,不得不服氣的!”張大彪搖著頭說,“欺山不欺水、欺水變水鬼啊,而且萬一要是惹火了它老人家,那可不是一兩條小命的問題,說不定會連累很多人的!”
    “不礙事的,張大哥!我們也是走南闖北有些見識的,只要我們不怎麼樣它,它們在水裡自由自在的享受著,也不會和我們一般見識的。”劉老大說,“再者說,冤有頭債有主,誰惹它它找誰的麻煩,總不能禍害無辜!”
    “咳,看來你們這些外鄉人,對我們這裡的情況是不瞭解的!”張大彪說,“別看我們村後這條河不是很大,但一樣是水鬼精怪厲害的很,就像俗話說的那樣,說是什麼廟小妖風大、河小水怪多!”
    “這樣啊,那琉璃眼兄弟不是常來這兒麼,讓他下去好好瞧瞧,不就清楚了,看看這河裡面到底是什麼鬼怪東西!”大傻兄弟說,“那兄弟不但水性奇好,而且可以看見水鬼一類的東西呢!”
    “哈哈,看來你們和琉璃眼的交情不錯,知根知底的嘛!琉璃眼那兄弟雖然水性好、能看到水鬼,但他並沒有什麼道行法術那一套,除了逃得快些之外,真正碰到厲害的主兒,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張大哥的意思是說,你們村後的這條河流,除了尋找替身的淹死鬼兒一類的東西之外,還真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嗎?”劉老大問道。
    “哈哈,像我們這種經常水裡來河裡去的打漁人,對一般的淹死鬼那種東西,還真是沒有把它放在眼裡,要是連那些小鬼兒小魅的也害怕,就沒有辦法打漁了!”張大彪笑著說,“而真正厲害的水怪,就有兩個。一個就在我們堤子灣兒後那個大渦子裡面,另一個麼,就在靈黿渡口!”
    劉老大眨眼思索一下,開口問道:“張大哥,能不能給弟兄們詳細講講,那兩個東西究竟有多厲害、有些什麼奇怪的來歷?”
“當然沒問題,而且可不像其它地方那樣,是什麼河伯水神八大王、魚精巨蟒大水蛇的,我們這兒可不是那一套!”張大彪爽快地答應下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01
【第三百零七章】東洋神官(2)
    張大彪這樣一說,算是把我們的興趣徹底給提了上來。
    因為一般興風作浪、嚇人害人的江河神怪之類的東西,我們聽說的太多了,也不過是些水神河伯、治水名人,或者是些因為年深日久,成了精的魚鱉蝦蟹、巨蟒大蛇而已。
    但村後的這條河流,雖然也是河寬水急的,卻是遠遠無法比肩于長江黃河。俗話說水深魚大、豬肥肉多,就這麼一條名不見經傳的河流,顯然裡面不會有什麼驚人之巨的水族精怪。
    所以當張大彪說出堤子灣兒老渦子與靈黿渡口處,並不是這些東西時,我們才倍感好奇除了我們耳熟能詳、傳說甚多的東西之外,他所說的精怪,會是些什麼離奇的玩藝兒呢?
    在我們幾個的催促下,張大彪爽朗地講了起來:
    傳說在很久以前,我們堤子灣兒這個地方,因為大部份良田沃土都是三年當中兩年淹、一年旱的,收成很差,所以村民們祖輩兒都是守著這條大河打魚捕蝦的換錢為生。
    但是我們這兒的打漁人,卻是有個非常古怪的傳統,那就是只能在夜裡打漁,而白天休息。這並不是官府惡人不允許老百姓打漁,而是因為人們在白天到河裡打漁後,總是會有一部份人莫明其妙地得上怪病,渾身疼痛難忍,嚴重者會慢慢地受盡折磨而死去。
    而且在河上所得的怪病,多少杏林妙手都是束手無策、醫治無效。
    後來或病或死的人多了,就有人開始懷疑,是不是河中有什麼神靈水怪一類的東西,人們打漁時不小心冒犯了它,才招到它的報復。
    於是老百姓就按照老風俗、老傳統,開始在河邊擺上祭壇、奉上供品,祈禱河中的神靈仙家,體諒百姓的艱辛,畢竟是天生魚蝦、漁人飯碗,讓老百姓在打漁的時候,能夠平平安安的,不要見怪降災
    但常規祭拜河神水妖的那一套,在我們這兒卻是沒有什麼效果,費錢費物的祭拜以後,仍是經常有人因為打漁而得上怪病。
    砸人飯碗如同殺父之仇,既然軟的不行,老百姓被逼無奈,就只能給它來硬的。
    這麼一條大河,魚蝦甚多、水產豐盛,當然不能因為一個連影子也未見到的水怪作祟,就不吃這碗飯啊?!
    老百姓就商量著請了一些神婆子、出馬仙一類的人來,讓他們瞧瞧這河裡到底是什麼妖物水怪,為什麼如此霸道人家大江大海裡的水神龍王,還允許老百姓以打漁為生呢,它卻不問青紅皂白,只要到河裡打魚,就禍害於人!
    那些神婆子、出馬仙們,一番吃喝之後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有的說是什麼魚鱉成精,有的說是巨蟒作怪,也就的說是水鬼顯靈等等,但都是不能讓人信服。
    要是魚鱉成精的話,也應該是掀波起浪、撞翻小魚船才是;要是巨蟒作怪,也應當現出身來、讓人能夠看得到它;要是水鬼害人的話,那就更與事實不符了水鬼只不過找個替身而已,若是被害之人並沒有淹死在水裡,就不會成為他的替身!
    而打漁的老百姓們,根本就沒遇到過那種情況,只是有人因為下河打漁而得怪病而已,從來也沒有見過什麼水怪魚精,更沒有見過什麼巨浪大波!
    這說明藏匿在河中害人的,很可能並不是巨蟒精怪一類的東西。
    當然,人們後來也曾經在河邊建座龍王廟鎮邪,也曾立鐵牛之像驅怪,只是全部沒有起到一絲半點兒的作用。
    像這種神鬼之事,老百姓實在是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會想辦法去請些高僧道長前來作法。但還沒來得及請那些修道之人,村裡一位白蒼蒼的年邁老人出來說話了。
    那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曾是私塾裡的一位教先生,雖然說在村裡面是德高望重,很多人都是他的學生,但他一輩子只是埋頭卷、課館授徒而已,連個占卜算卦那一套也不會,更不要說什麼給人家捉鬼驅怪了。
    村民們當然不肯相信,一個子乎者也、皓窮經的教匠,又不會什麼法術,也並沒有開什麼天眼的老先生,怎麼可能會算出來河裡究竟有什麼神怪之物?
    那個教的老先生,告訴大家說,他有一個法子,或許能夠讓人在打漁時避免得上怪病
    好在他所說的方法,一不要人殺牲供奉,二不叫人破費祭神,所以老百姓也就有人寧信其言、試上一試!
    老先生教給人的方法就是,晴天莫打漁、陰天再下網。也就是只要是陰雨天氣,到河中打漁才不會有什麼危險;越是紅日當空、豔陽高照的時候,下水打漁才更容易得上怪病。
    這是什麼道理?一般的說法是,那些害人的陰物鬼怪,都是比較怕陽光正氣的。他老教匠是不是已經老糊塗了,偏偏讓人避晴就陰、是何道理?
    反正是不設供奉不費錢,就有人姑妄聽之,專趕陰雨天下河打漁,權當試試那老先生的說話靈不靈。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凡是在陰雨天下河打漁的,差不多全部沒事;而在晴好之天下河打漁的,總會有人得上怪病!
    這一下,老百姓雖然不解其妙,卻是不得不服事實勝於胡扯嘛!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雖然大部份人對那老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但總有個別人屬於那種認死理兒的強驢脾氣。
    所以就有幾個年輕人,堅信陰物怕陽,所以在晴朗天氣下河打漁,陰雨之天在家喝酒。偏偏不聽老先生那一套。
    結果是可想而知,那幾個年輕人相繼都得了怪病,痛苦不堪的後悔莫及
    可是,有時候連陰數周,有時候卻是大旱數月,老百姓不可能只能等到陰雨天氣才能下河打漁啊?要是連著晴上半個月,總不能天天曬網、無所事事?
    所以就有人開始向那老先生請教,要請他施法驅怪,讓老百姓天天都能夠隨意下水打漁。
    那老先生連連搖頭,說是他只不過多識幾個字而已,又沒有什麼法術,更不會驅邪捉怪,怎麼可能會作法除妖?
    有人就問他,既然那樣的話,你老人家為什麼會讓大家在陰雨天去打漁呢?而且照你的話去做,陰雨天下水的人確實又沒有得什麼怪病?您老人家就不要真人不露相啦!
    老教匠笑呵呵地告訴大家說,他仔仔細細地瞭解人們得怪病的經過與症狀,現與古籍記載十分相似,於是就讓人試上一試,結果與古人所說一般無二,所以才讓人們在陰雨天下水打漁的古人所言不虛、誠不欺我啊!
    老百姓才不在意什麼古籍母雞的,只要能夠讓他們隨時下河打漁而平安無事就好,其它的都與自己無關。
    後來,老先生就告訴大家說,還有一種方法可以避免打漁時得上怪病,只是要多多小心些才行。那就是日落以後再下河打漁,日出以後務必上岸休息。
    打漁要緊、平安無價,老百姓雖然不情願,卻也是無計可施。
    從那以後好長一段時間,我們這兒的老百姓都是在天氣晴朗時,白天在家休息,晚上下河打漁,只有在陰雨天才能白天下水。
    張大彪剛剛講到這裡,大傻兄弟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哥啊,兄弟我從小就喜歡下水摸魚那一套,再加上進入以後,隨大軍走南闖北的好幾年了,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怪事,難道你們這裡的水怪和莊稼漢子一樣,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嗎?晚上就老老實實地睡覺而不出來害人?”
    “哈哈哈哈,真奇怪真奇怪!你們這河裡的那傢伙,不但太陽落山后就準時收工回洞休息,而且天陰下雨還堅決不出工,倒是很會享福的嘛!”小李兄弟也是開心大笑。
    霍排長也是搖頭不止,表示不解:“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那麼多神婆子、出馬仙看不透、解決不了的事兒,竟然讓一位教先生猜著了,真是太不可思議啦!”
    “先別打岔、先別打岔,弟兄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們總得聽張大哥講完再說,”劉老大說,“再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神鬼怪事,都是表面如謎面,而一旦將謎底揭示出來,人們都會驚歎一聲‘原來如此!所以說你們不要急嘛,讓張大哥好好講講!”
    “哈哈,還是劉營長說得對,聽我講完以後,弟兄們自然就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張大彪接著講道:
    打漁這活兒,晚上幹畢竟是不方便。而且很多魚到了夜裡,就伏在水底休息而不出來吃食兒,所以過了一段時間以後,老百姓再次找到了那個教的老先生。
    這次老先生仍是推三阻四地表示自己沒有辦法解決。老百姓就認為他肯定是心明如鏡,只是大家沒有給他孝敬點好處,他不肯出手而已。
    所以就有人向他表示說,只要老先生給大家解決了那件怪事,讓大夥兒能夠在白天正常打漁,他們就願意輪流上貢,給老人家每天奉上一些魚蝦!
    老先生聽了他的話氣得鬍子直翹,說是自己清清白白一輩子,怎麼可能為了那點蠅頭私利,而置鄉鄰們的痛苦而不顧呢?!
    然後老人家乾脆就拋出謎底、侃侃而談,說是晉朝幹寶《搜神記》曾有記載,水中能夠使人得怪病的妖獸,名叫射工、又叫短狐,專門潛伏在水中,口含細沙、擊射人影。
    要是有人在河邊或者水中,身影投在水裡面時,凡是被它射中身影的人,就會得上一種怪病。那些細沙射在哪裡,人的哪個部位就會疼痛難忍,要是射中要害部位,甚至能夠致人沒命
    而且那解也曾明言,“短狐也。似鼈,三足,以氣射害人。”老夫根據古記載,觀察人們得病的情況,故而認為在這河水中作怪害人的,十有八就是那種射工,也就是短狐。
    所以老夫這才讓大家在陰雨天下河打漁,那個時候沒有太陽,所以打漁人就不會有身影映入水中,那些射工就沒有辦法作祟害人。
    而大家又認為陰天少、晴天多,所以老夫又斗膽設想,認為到了夜晚,一樣是沒有太陽,而月亮所映身影又淡,應不妨事,結果又幸猜對,僅此而已
    不管那個教的老先生如何解釋,至少他所指的對的。
    但他老人家只是從古記載中受到啟,幸巧猜對而已,卻是沒有什麼良策能夠徹底解決射工的問題。
    沒有辦法,老百姓為了安全起見,也只能無奈地夜裡打漁而白天休息,或者是逢到陰雨天時,才能白天打漁。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事情終於迎來了轉機。
    當時有一位雲遊路過的和尚,在我們堤子灣兒化緣之時,看到老百姓大多數都在睡覺,感到非常好奇此地並不富庶,鄉民們為何在晴天白日的不打漁、不種田,而是閉門休息呢?
    經過瞭解,那和尚非常同情老百姓,告訴大家說,這河裡面的射工,作惡造孽甚多,必將盛極而衰、將有劫數,天生萬物無不是相生相剋的,它們也不例外,只是時辰未到而已
    老百姓苦熬這麼長時間,對那些射工自然是十分痛恨,今天幸遇高僧,一個個苦苦相求,請那雲遊的和尚施以援手,除掉河中作怪害人的東西。
    雲遊和尚卻是思慮不定,說是盛衰榮枯都有定數、紅塵萬物都有天敵,只是那些射工的末日大劫尚未到來,若是強行催生的話,有可能會帶來隱患的。
    老百姓深受射工之苦,特別是那些被射工害死家人的漁民,更是對射工恨之入骨,哪裡還顧得上隱患不隱患的,頭疼治頭、腳疼醫腳嘛!只要是能夠滅掉那些可惡的射工,就是有些負作用他們也是心甘情願是藥三分毒,畢竟是連那些治病的良藥還有負作用呢!
    全村之人基本上都贊成剷除射工,讓老百姓們報仇解恨,而且以後就能在白天正常打漁,至於隱患不隱患的,也就顧不了那麼多啦!
    所以那個和尚猶豫不決了良久,終於耐不住人們的請求,答應作法除害。
    那個雲遊高僧的方法卻是十分稀奇古怪,他並不是直接作法,誅殺那些藏匿在河中的射工,而是遵循相生相剋的天道,催生了射工的天敵剋星
    臨走之時,那個雲遊僧人才告訴大家,他所採用的,乃是驅虎吞狼、催生天敵之法,雖然沒有直接誅殺那些害人的射工,但這河中已經生成兩個可以制約它們的凶物惡煞。
    而且他還再三告誡百姓們說,以後大家下河打魚之時,只要不皮破出血、船上殺生,那兩個凶物對人並無妨礙;但是你們若在船上直接殺生,弄得血腥之氣引它們,所帶來的後果將比射工危害更大
    這個要求當然很容易做到,至少不再擔心射工作祟了嘛!
    後來大家謹記他的叮囑告誡,駕船撒網時,從來不在船上直接殺魚剖腹,以免血腥之氣驚擾了潛在河底的凶物。
    就這樣,老百姓的生活終於又恢復了正常。豔陽高照的大白天下河打漁,再也沒有人因為射工的問題而得怪病。
    這世上的人和事,就像那些說藝人講的那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樂極生悲、否極泰來。老百姓在河上平安無事的日子一長,心裡面也就慢慢懈怠了。
    特別是老一輩兒的人去世之後,後世之人對那雲遊僧的告誡逐漸的當成了傳說怪聞,久而久之,有人就開始把他再三叮囑的話不當回事。
    在我張大彪十來歲的時候,有人為圖方便省事,在打漁過後就不到岸上開火做飯,更不回家去吃,而是直接在船上生火現做。
    在那些人中,有一個叫做張二愣的年輕人,和媳婦兩個為了多打些魚,慢慢地就在船上生活。
    經過幾天、眼看無事,張二愣兩口子就更加膽大,不顧眾人的勸說,硬是在船上殺雞宰魚起來。
    當時在場的眾人看他們不聽祖訓、犯忌違禁,就搖頭歎息著,自己將船靠岸,準備按照老習慣到岸上去做飯吃。
    結果大家剛到岸上不久,便現無風無浪的,張二愣的船竟然直往下墜,像有把大手在底下拉扯一般。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到張二愣夫妻兩個驚叫幾聲,接著就從河面上消失不見了!
    救人如救火!無論那二愣子如何不聽勸說,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親鄰。所以當旁邊的人迷瞪過來以後,立即跳到船上,拼命向河中心劃去!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沖在最前面的,就是張二愣的大哥“賽白條”!
    所謂賽白條,是說他水性很好,就像那白條子魚一樣,在水裡遊得飛快。
賽白條猛劃了幾個船,嫌船行太慢,乾脆拿把魚叉,雙腳猛地一蹬船幫,縱身入水,飛快地向張二愣落水的地方沖了過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02
【第三百零八章】東洋神官(3)
    大家知道,那張二愣就是因為不聽祖訓,在河上殺雞宰魚的血腥氣驚動了傳說中的凶怪之物,才被它抓到水裡的,所以大家兩人一組的跳上船後,一人用漿划船、一人手持魚叉,嚴陣以待、以防萬一。
    要是真有什麼魚精水怪一類的東西突然沖出來,憑著這麼多人、這麼多叉,一定會把它戳上十多個血窟窿
    就在眾人拼命向張二愣落水處劃去的時候,只見遊在最前面的賽白條身邊,突然從水下伸出來幾個菜盤一樣的東西。
    那些盤子一樣大小的東西,底部中間連著粗粗的軟胳膊,好像長藤一般,托著那些暗灰色而柔軟的盤子,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迅雷不及掩耳般破水而出、抱住了賽白條,緊緊地箍住他,讓賽白條拿著尖利魚叉的手動彈不得,一下子就把他拽進了水下。
    大家一看到那十多個暗灰色的大盤子,不但長有眼睛一般,而且十分靈活有力,把水性極好、手持魚叉的賽白條眨眼間就拖到了水裡,不由得害怕起來——這可不是一般的水鬼找替身,更不是他弟兄兩個失足落水,而是被河裡的怪物拖下去的啊
    除了幾個年輕膽大的之外,其他人一看那種情況,被嚇得渾身發抖,知道事情不對,馬上拼命向岸上劃去。
    那幾個膽大而不信邪的年輕人,一個個手拿明晃晃的魚叉,慢慢地向前劃去。看他們那個架勢,嚴陣以待、如臨大敵,隨時準備著出叉反擊。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賽白條消失的地方時,嘩啦啦一陣水響,十多個大盤子再次破水沖出,非常精准地纏住了他們拿著魚叉的手臂,讓他們毫無反手之力地拖入水中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敢向前救人。因為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些從水下伸出來的大盤子,像是怪爪一般迅捷有力、十分靈活,一旦出手,讓人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說實話,當時大家並不是同情張二愣夫婦兩個,就是因為他們不聽祖訓,也就是當年那個雲遊僧所說的話,在河上殺生放血,這才引得河底凶怪現身的。
    他們二人遭報身死,完全是咎由自取、自食惡果,但救他們的人,包括他大哥賽白條,那可全都是被他拖累、無辜而死的
    眾人在岸上膽戰心驚、議論紛紛,卻是無計可施,沒有人知道那長著盤子一樣怪爪的東西,到底是何妖邪鬼怪,更不知道如何去對付那水中的凶怪之物。
    因為大家從來沒有聽說過河中的怪物,會長有盤子一樣的東西,更不知道隱在水下的部份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
    大家原本以為,這河裡的凶物,也不過是巨蟒大蛇、魚鱉成精而已,要是眾人手持利叉一擁而上,雖然不一定能夠刺死它,至少能夠逼退於它,沒想到它竟然是那樣一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物
    眾人不敢下水救人,也不忍棄之離去,只能傻傻地站在岸上,等待著奇跡出現,盼望著他們總會有人僥倖逃脫;或者是溺死之後,他們的屍體浮出水面
    可惜的是,他們那些落水之人,既沒有人僥倖地活著遊上來,也沒有屍體浮出水面。一直等了接近一個時辰,大家才不得不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那幾個人已經絕無生路而全部沒命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是農村的老傳統,無論如何,總要將他們的屍體打撈上來安葬吧。
    但由於他們並非是水鬼找替身而死,更不是不懂水性溺水身亡,而是被從未聽說過、更未看見過的河底凶怪所害,自然沒有人敢下去撈屍。
    再加上當時水流甚急,那幾個落水之人,就是不被河底怪物吞吃掉,也會被魚嚇啄食得亂七八糟,最後順流而下,不知所蹤。反正是他們幾個落水失蹤之人,全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能埋個衣冠塚而已。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大家總是惴惴不安,不敢輕易下水打漁,只怕一不小心,從身邊的水中,突然有數只恐怖的盤子破水而出,迅雷不及掩耳般把自己拖到水下,不知是被那怪物活剝生吞,還是利齒咬碎,抑或是吸幹血液
    老百姓對那種藏匿水底不現身、害人時又神鬼難測地突然出現,準確有力地將人拖下水的怪物,打心底是膽寒的——不知道的東西總是給人以驚心動魄的恐懼。
    再想想當年祖上所說的,這河中凶物是不見血腥不害人的,所以過了兩天,就有人壯著膽子照樣下河打漁,果然也並沒有怪物現身。
    從那以後,我們這裡的老百姓算是徹底記住了那個教訓,再也不敢違背祖訓
    聽張大彪講到這裡,我們幾個全是傻呆呆地愣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張大哥,你沒有胡說吹牛吧?”小李兄弟疑惑地問道,“這河中怪物,應該也是水族成精而已,怎麼可能從水裡伸出來幾個盤子一樣的東西呢?”
    “是啊是啊,聽說過魚精、蛇精、淹死鬼,就是沒有聽說過水裡面會有那種怪物,長長的手臂上還長著個大盤子”霍排長說,“要是張大哥沒有說瞎話,這非鬼非精的怪物,它會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呢?”
    “咳,放心吧,我張大彪從來不騙人的當時大家雖然看到伸到水面的長胳膊兒上長有盤子一樣的手,但它匿在水下面的身子,可是誰也沒有看到過,所以至今也沒人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麼仙怪啊”張大彪鄭重地說。
    張大彪說不清,霍排長不明白,我們幾個只好扭頭看著劉老大,希望見多識廣的他能夠多少知道些。
    “呵呵,你們別老是盯著我啊,說實話,劉某對張大哥所說的水怪,別說見過了,真的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劉老大苦笑著說,“真是稀奇啊,伸出水面的就有十多條長胳膊兒,上面還長有盤子一樣的手,盤子上還它娘的像長有眼睛一樣,嘖嘖,難以想像”
    “張大哥,難道死了好幾個人,你們就沒有想辦法,請高人什麼的,弄死它嗎?”狗蛋兄弟問道。
    “誒,那種聞所未聞的水怪,誰敢去惹它啊更何況那個凶物對我們還算是多少有些恩惠的,畢竟是它鎮伏了害人的射工,讓我們能夠在河上放心打漁生活。只是,張二愣他不該不聽祖訓,殺生放血引它上來的”張大彪說,“而且只要我們按規矩來,不用血腥之物誘惑它或者是惹怒它,它倒是與我們還算相安無事、不亂害人”
    “這一點兒和劉某在老家時,養狼崽子是有些相似的。那些從小就從狼窩裡掏來的小狼崽兒,用熟食把它養大以後,只要不讓它聞到血腥氣兒、吃到生肉,倒也沒有大問題;若是一旦讓它嘗到血腥生肉,嘿嘿,就會引得它野性復發,弄不好連自己的主人也會被它禍害”劉老大說。
    “嗯,有點兒相似但也不完全像。那餵養大的狼崽子,一旦嘗到血腥生肉,就再也沒法弄得住它,野性難收啊。但這河裡的凶物水怪,從那以後只要沒有血腥氣兒誘它,它倒是不再露面,不會說吃人上癮的”張大彪說。
    “這一點兒很奇怪,因為要是血腥氣兒yin*它殺人的野性暴發,但應該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怎麼可能會以後又學好了呢?”霍排長說,“說不定啊,它不是嗜血貪殺,而是特別地厭惡血腥之氣,聞到血腥氣兒就出來殺人,反之則老老實實地呆在河底”
    “哈哈哈哈,有可能”張大彪笑著說,“這一點兒還真有可能像霍排長分析的那樣,否則道理兒說不通啊看來它不是嗜血,而是特別反感血腥氣兒呢,要不,當時它弄那幾個人下去以後,也沒有咬死咬碎他們?河面上一丁點兒血色也沒有出現”
    “真它娘的想弄上來瞧瞧,看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大傻兄弟好奇地說,“你們說它藏匿在水下的身體,會是什麼樣的呢?到底會有多大?有嘴沒嘴?那些人是不是被它活活的吞下肚裡去了?”
    “呵呵,這個恐怕真是沒人知道的對了,張大哥啊,琉璃眼兄弟知道這事兒不?他有沒有下去看看啊?”劉老大說。
    “這個嘛,他從來也沒有問過,我從來也沒有給他講過。我們在一塊只是談些抗日打仗的事兒,要不是你們提起來什麼水神精怪一類的東西,我也想不起來講這種事兒”張大彪說,“再說吧,那個琉璃眼兄弟,他雖然水性奇好,在水下面能呆上好長時間,遊得十分迅速,但他並沒有其它什麼法術道行的,要是讓他知道了,他仗著水性好下去的話,有可能是害了他啊”
    “大傻兄弟,你不是想知道那河裡的水怪究竟是什麼樣的嗎?我倒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大夥兒看上一看”小李兄弟看著我們說,“我們站在岸上持槍準備,弄只雞放血後立即扔到河裡,它再伸手就亂槍齊上,打死它不就成了嗎?”
    “哎喲喲,這個使不得、使不得”張大彪連忙搖頭擺手說,“這麼長時間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萬一惹火了它,以後我們打漁的日子就沒法兒過了誰知道它下面的身體是什麼樣的?要是打不死它,它還不加倍報復老百姓們?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張大哥說的對,沒事兒別找事兒,它又沒惹我們,也沒有說一直行兇作孽、荼毒生靈的,惹它幹什麼?況且我們這次自己的任務還沒影呢,又沒帶槍,用什麼射它?”
    劉老大說的不錯。我們這次一是沒有帶槍在身,二是肩負說服郝光偉倒戈投誠的重任,現在一點兒進展也沒有,自然不宜再生枝節。
    所以水怪的話題就此打住,轉而開始討論起郝光偉的事情來。
    對於郝光偉,那個張大彪不愧也是遊擊隊的人,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郝光偉那小子,既不甘心長期當漢奸,又沒膽量反出山南州,不好辦呐”
    原本以為,琉璃眼兄弟要在第二天才能回到堤子灣兒來找我們,沒有想到傍晚時分,就見他匆匆忙忙、面色冷峻地趕了回來。
    “兄弟,你這是?我看你臉色不對啊?”劉老大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山南州城裡發生了什麼事兒?”
    劉老大這麼一問,琉璃眼兄弟是滿臉悲痛憤恨,咬牙切齒忍了半天才說了句:“吳隊長和少武哥,他們,他們全部犧牲了”
    一聽他這樣說,我們幾個立即驚愕得站了起來。
    劉老大安慰了琉璃眼兄弟好半天,才使他慢慢地平靜下來,給我們講了一下他進城的經過。
    原來,琉璃眼兄弟進城以後,就看到整個城內有很多偽軍在挨家挨戶地盤查人口。他知道事情不對,就加快腳步向李師父所住的那所房屋走去。
    結果沒有到家,琉璃眼就聽街坊鄰居說,一隊日本憲兵和偽軍,沖進李師父的院子裡想要抓人,結果從裡面傳來槍聲,一下子摞倒了好幾個日本憲兵和偽軍。
    後來一陣激烈的交火槍響,躲在院中開槍的兩個人全部被打死了,日本憲兵和偽軍一湧而上,進裡面搜查了好長時間,也沒有發現其他人
    琉璃眼問清情況,這才小心翼翼地向家中走去,只怕一不小心院中設有埋伏。
    院子裡雖然沒有日偽的埋伏,但吳隊長和張少武卻是身中數彈,倒地身亡。而李師父,卻是早已不見蹤影——很顯然,吳隊長和張少武,肯定是為了掩護李師父的安全撤離而壯烈犧牲
    琉璃眼知道事情有變,並不敢繼續逗留,連忙安排周圍鄰居,等風聲過後,將吳隊和張少武安葬一下,然後就急忙轉身、匆匆出城。
    我們幾個聽了琉璃眼的敘述以後,一個個是又驚又怒。既恨日偽的殘酷,又驚愕消息是怎麼洩露出去的。
    “劉老大,我看這事兒肯定是袁福慶那個王八犢子告的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我們前腳出城,小鬼子和偽軍後腳就開始行動”大傻兄弟恨恨地說,“早知道這樣,在朱雀城就應該宰了他”
    “冷靜、冷靜”劉老大說,“這事兒現在還難說,要是袁福慶那小子的問題,他為什麼不但不抓捕我們幾個,反而向我們通風報信,告訴我們情況有變、不能再進山南州?”
    “我想起來了那個袁福慶在向我們通風報信的時候,好像說過什麼‘小日本中有個叫作武田什麼的,說是城中一定有抗日分子,今天就要全城搜捕,是不是袁福慶所說的那個叫做武田什麼的,就是武田玄木?”小李兄弟提醒我們說。
    “嗯,極有可能”劉老大說,“我想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個武田玄木,和李師父他們都是修法之人,他感應到或者是通過什麼神鬼之法,知道李師父的事兒,然後就讓日本憲兵和偽軍前去抓捕李師父,而吳隊長和張少武他們兩個,害怕李師父被他們抓去,所以就開槍了?”
    “這個這個,我師父,他老人家現在究竟在哪兒啊?也不知道現在逃出來沒有”霍排長急得團團轉,“劉老大說的有道理,他們都是法術之人,要是我師父被那個武田王八蛋發現了,那就危險了”
    “霍排長你別慌要知道李師父他法術甚為高深,我想他一定會想法出城來的”劉老大轉而問琉璃眼兄弟說,“李師父他知道堤子灣兒這個藏身之地麼?”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清楚他老人家能不能出得城來呀?”琉璃眼兄弟非常擔心地說,“要知道,那個武田玄木,法術方面也是很有造詣的,不好對付啊”
    “只要李師父他知道這個地方,我認為他就極有可能會找到這兒,畢竟他老人家並沒有被日偽逮到嘛”劉老大說。
    “這個倒是,周圍街坊鄰居們都說,小鬼子並沒有發現李師父,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琉璃眼說,“這個武田玄木,我琉璃眼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別急兄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師父他老人家不但法術高深,而且是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劉老大說,“至於那個武田玄木麼,我倒是想出來個法子,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好辦法?劉大哥你快點兒說說看”琉璃眼急切地問。
    “哼哼,就是讓他武田玄木喂這後面河裡的水怪”劉老大冷冷地說。
    “後面河裡的水怪?我怎麼不知道啊?”琉璃眼看了我們一圈,然後盯著張大彪說,“彪子哥,這河裡真的有什麼水怪嗎?怎麼以前沒有聽你講過啊?”
    “這個,兄弟你以前也沒有問過我嘛,是劉營長他們提到河神魚精一類的東西,我才想起來的”張大彪說,“關鍵是那個水怪太厲害,它不聽我們的話啊?”
    “這個沒有問題我琉璃眼一定要下去會會它”琉璃眼斬釘截鐵地說。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03
【第三百零九章】東洋神官(4)
    一聽琉璃眼說,他要下水會會河中的水怪,張大彪就急忙勸阻說,不行不行,那樣太危險了,兄弟你真的不能下去!
    琉璃眼兄弟哪裡肯聽,說是自己水性奇好,縱使鬥不過它,至少能夠逃得上來的!
    我們幾個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讓琉璃眼下河涉險。
    一方面我們曾經聽說過琉璃眼的傳奇往事,並且也親眼看到過他那驚人的身手;另一方面,我們對那神秘莫測的水怪,確實心中沒底兒,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會不會對琉璃眼兄弟造成危害。
    最後,我們幾個就再次將那水怪的特點詳細講給琉璃眼聽,讓他考慮清楚後才作決定。
    “放心,兄弟我不會那麼傻的!”琉璃眼說,“按你們所說的,那個水怪並不嗜殺且極為聰明有靈性,說明它很可能並不是一般的愚鈍兇殘的怪物,而是通靈有道的東西。所以我就不帶任何刀槍武器,從河邊先探探情況再說!”
    琉琉眼分析的不錯。因為當年那麼多人拿著利叉根本也沒有還手的機會,他琉璃眼越是手持武器,越有可能引起水怪的攻擊;而且他不帶武器、不帶血腥之物的從河邊慢慢下潛,先看看情況再作決定,也不失是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
    琉璃眼兄弟堅持自己的想法,我們也就只能勸他多多小心,等到明天大家一塊前往去試,畢竟現在已近天黑,更是不宜下水。
    第二天,我們幾個陪著琉璃眼一塊,向村後那條河走去,來到所謂的老渦子的邊上。放眼望去,除了河寬水急之外,烏森森的老渦子上倒也並無什麼異像,只是顯得極深罷了。
    一番叮嚀安排之後,我們就看著琉璃眼兄弟,慢慢地下到河邊潛水下去。
    因為我們幾個並沒有槍支隨身,更不要說是什麼手榴彈一類的東西,所以一個個搓著手,緊張地盯著水面。
    一袋煙的功夫,琉璃眼兄弟就鑽出水面,遊到了岸邊。我們幾個是一陣歡呼別管結果如何,至少琉璃眼兄弟安全上來,就讓我們緊繃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
    “怎麼樣兄弟?這河裡有水怪沒有啊?危險不?”大傻迎在最前面問道。
    琉璃眼點了點頭,神色冷峻地說:“有是有啊,可惜,可惜兄弟我遠不是他的對手,根本就沒有靠近它!”
    “咳,別管怎樣,兄弟你能安全上來比什麼都重要!”劉老大拿著琉璃眼的衣服,等他擦乾身體穿好衣服後,一塊向岸上走去。
    “厲害厲害,兄弟你真是厲害!你能從那水怪手中逃出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啦!”張大彪嘆服地說。
    “不是兄弟我厲害,而是它不願意傷害我而已。要是它真的想抓住我,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逃脫!”琉璃眼搖著頭說,“誒,以前我總認為,我在水下游的度快、呆的時間長,而且一雙眼睛能夠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實話,心裡面還是有點兒小驕傲的。結果今天我才算是知道螞蟻與大象,確實不是一個檔次的!”
    “螞蟻與大象?兄弟你的意思是說,在那水怪面前,你像個螞蟻而它則是大象?”大傻子兄弟驚愕地說,“不可能!那裡會有那麼大的東西?”
    “大傻哥,我的意思是,兄弟我和那水怪的能力,真的是天壤之別,不但指身體的大小啊!”琉璃眼心服口服地說,“要是它真的想要害我,別說一個琉璃眼,就是十個、二十個琉璃眼,也絕對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既然這樣,我們回家再說,不要讓它聽到了,萬一惹它不高興,那就麻煩大了!”張大彪說。
    反正琉璃眼已經下水見識過了那個水怪,既然搞不定它,那就回去另想它法,反正是一定要除掉那個武田玄木,為吳隊和張少武報仇雪恨,同時為我們完成任務掃清障礙。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們遠遠地看到一個老人,正在沿著河堤向我們走來。
    “等一下,我看過來的那位老人,怎麼有點兒像我師父啊!”霍排長盯著前面的來者說,“看那走路的樣子,確實很像!”
    那個沿堤而來的人越來越近,我們也慢慢看出,對方雖然像個老年人,卻是步履如飛、行走甚快。
    不一會兒功夫,我們總算認出來了。那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霍排長的師父,也就是匿屍宗的那位高人。
    “師父,您老人家終於過來了!我真怕”霍排長連忙跑步上前,攙扶住老先生。
    我們幾個也是迎了上去,圍著老人家問長問短的。
    “呵呵,沒事兒、沒事兒,老夫這不好好的過來了嗎?”李師父安慰著我們一番,然後痛悔地說,“只可惜國瑞與少武兩個好後生,他們,他們,誒”
    沒等李師父把話說完,琉璃眼兄弟就搶著說:“老人家你別傷心,我們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一定要除掉武田玄木那幾個狗東西,為吳隊長和少武哥報仇雪恨!”
    “誒,都是老夫我太心慈、太大意了!沒想到那個東洋神官,他竟然也養有小鬼隨身,打聽些消息給他通風報信,”李師父搖頭歎息說,“老夫以前也曾那樣養過,只是不忍心耽誤它們投胎轉世,早已放棄多年。真是一輩子行江過海的,反倒在陰溝裡面翻了船”
    我們一邊寬慰著老先生,一邊向張大彪家走去。
    到家以後,張大彪忙碌著給大家讓座倒茶,我們也就圍著李師父,邊喝邊聊。
    “師父啊,那個武田玄木,真的很厲害麼?”霍排長問道。
    “是啊是啊,那個東洋鬼子,根本是不擇手段的,”老先生點著頭說,“原本以為他來中國,只不過是替那些戰死的東洋人收魂回故土而已,沒有想到,他竟然胡亂出手!”
    “上次我們在救那個美國飛行員的時候,曾經聽那個傑克講過,人家美國出兵打仗,也是有牧師隨軍的。只不過人家那隨軍牧師,只是讓亡魂安息升天而已,從來不插手戰爭之事!”劉老大說,“這個東洋小鬼子真它娘的可恨,竟然染指軍事,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自食惡果、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你們幾個不是說,如果殺了那個東洋神官,一定會招來日軍的報復,給老百姓和當地遊擊隊帶來傷害嗎?”李師父問道。
    “是這樣的,師父。我們幾個想來想去,打算假手神怪,讓那個武田玄木死於非命,從而與遊擊隊和老百姓們不牽扯,”霍排長說,“而這堤子灣兒後面的河裡,就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水怪,就連琉璃眼兄弟這樣的身手,也遠遠無法與它比肩的!”
    “哦,是這樣的?那個水怪是個什麼東西啊?能不能降伏於它,讓它出手弄死那個東洋神官?”李師父看著琉璃眼問道。
    “說來真是很奇怪的,我遠遠不是它的對手,如果不是它不肯殺生害我,就算有十個、二十個我這樣的人,也是沒有辦法逃脫的!”琉璃眼兄弟認真地說,“而且那個東西我以前不但沒有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
    “那好哇,它越厲害對我們越是有用嘛!要是它只不過一個水鬼大魚的,肯定也沒有辦法除掉那個武田玄木!”李師父點著頭說,“那你好好講講,讓老夫也聽聽,不是對它有所瞭解。”
    我們幾個也是正想要琉璃眼兄弟講講他下水的經過呢,這次正好李師父開口相問,便慫恿著他詳細講講。
    “好,我就好好講講,讓李師父給我們出出主意,或者是親自動手,能收伏於它,讓它弄死武田玄木那個王八蛋,是再好不過的了!”琉璃眼兄弟就開始講了起來:
    村後的這條河,雖然不是很大,卻是不淺,特別是老渦子那個地方。當時我一個猛子紮下去,就感到情況不對,裡面肯定是有什麼凶怪之物。
    幸虧劉大哥他們幾個事前一再提醒我,讓我小心謹慎點兒。當時我從河邊慢慢向那老渦子靠近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寒流過來,我身上一冷,借助從上面射下來的太陽光,立即看到了前面影影綽綽的似乎有株大樹一般。
    我迅停在那裡一動不動,想要看個究竟再說。
    只見從老渦子漆黑一團的深處,突然探出來許許多多的手臂,那些手臂差不多有我的小腿那麼粗,而且好像有數丈那麼長。
    更駭人的是,那一條條手臂頂端,全部長有一個像盤子那樣的東西,而且像手一樣靈活,能展開能握住的。
    我原本以為,這個老渦子裡面,不是巨蟒大蛇,就是魚鱉蝦蟹成精,以我的身手度,也不致於被它抓住。
    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水怪當真和彪子哥講的一樣,確實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它竟然不像一個水裡面的東西,反而像一株大樹那樣枝枝椏椏的,而且末端還長有圓盤狀的怪手。
    因為彪子哥曾經給我講過,說是那些圓盤子一樣的東西,好像長了眼睛一般,非常靈活有力。所以我在水裡一動不動,只怕稍有動靜,讓它誤會,從而向我動攻擊。
    我不動,那些長有盤子的怪手也一樣並不亂動。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了,想要試上一試,看看它到底能不能夠看到東西。
    所以我就慢慢從河底摸上來一塊小石頭,向我左側試探著推了出去要是向它推去的話,怕它誤會我在攻擊它,那就麻煩了。
    然而,當那塊小石頭剛從我手裡推出去,就感到眼前黑影一閃,一條像圓盤子那樣的怪手,就迅雷不及掩耳般沖出縮回,再次退到了原來的地方,那個度啊,真的是像閃電一樣快!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它的對手,要是它想抓住我的話,我根本是逃脫不掉的!
    更讓我驚心動魄的是,那個縮到一塊的圓盤子退回到原位以後,慢慢地松展開來。或者是它現只不過是一顆常見的石子,反正它又把那個石塊丟了下去,然後沖著我晃了晃,像是在沖我擺手,讓我回去一樣。
    我當然不可錯失良機,要是它再改變主意,想抓住我那就凶多吉少了,所以我立即返身上浮,遊了上去
    “兄弟,你說那個水怪像株大樹一樣啊?它怎麼還會伸手抓住那石塊呢?”張大哥驚愕地問道,“幸虧它不想害你,否則以它那種閃電般的度,兄弟你可真的是危險了!”
    “它娘的,什麼樣的水鬼水怪都曾聽說過,個別的也曾親眼看到過,就是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像樹枝一樣,還長有圓盤似的怪手,動作很快,而且像長了眼睛一般!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大傻兄弟不住地搖著頭。
    我們幾個感歎一番,接著全部把目光集中在李師父的臉上,想要從他老人家臉上看出來答案一樣。
    李師父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算了算了,你們也就別再打它的主意了!我們是降伏不了它的!沒有想到啊,就這麼點兒的地方,還竟然藏匿著如此神物,看來真是草叢遺珠、潭匿潛龍啊!”
    我們幾個聽了李師父的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道這個頗有法術的老人家,怎麼還沒見著那個水怪,就開始自打退堂鼓起來了!
    但有一點兒可以確定,那就是李師父他老人家,看來對那河中水怪,是或多或少地有些瞭解的。
    我們幾個跟他老人家並不太熟,自然不好意思開口相問既然人家都已經承認降伏不了它,再開口相問,就有激將之意了!
    霍排長畢竟是他的嫡傳徒弟,所以只有霍排長瞪著眼睛問道:“師父,您老人家知道那個水怪是什麼東西嗎?要不然怎麼還沒見到它,就讓我們放棄它?”
    “誒,別說我們這些旁門左道之人,就是那些大名鼎鼎的佛道禪宗,有很多神怪之物,他們也是束手無策的啊!”李師父平靜地告訴我們說,“這個世上厲害的東西太多了,就像那主宰三界的天帝神佛,也是無法蕩盡妖邪之物的!”
    “哈哈,李師父說的沒錯,天下萬物本來就是相生相剋的,根本就沒有絕對厲害的東西!”劉老大笑著說,“此路不通再想它法嘛!對了,看來李師父一定知道這河中水怪是什麼東西?請老人家不妨給我們講講,讓我們也長些見識嘛!”
    “呵呵,老夫也是從來沒有見識過那種水怪,只是野史典籍上面曾有記載罷了!”李師父微笑著說,“那個水怪,可是大有來歷的,幾千年前的秦朝就有人見過啦!”
    “秦朝就有記載了?那會是什麼人、在哪個地方見到的呢,師父?”霍排長挪了挪板凳,看著老人家問道,“我以前怎麼沒聽師父講起過啊?在什麼上有記載啊師父?”
    “呵呵,為師原本以為那種東西早已銷聲匿跡了呢,所以就沒有給你提過;秦朝有一本名叫《錄圖》的典籍,那上面有專門的介紹這種水怪!”李師父說。
    《錄圖》我倒是聽說過。只不過那上一句“亡秦者胡也”的讖語,讓它名傳千古。
    當年在老家時,曾聽說的老藝人講過,錄圖》上一句““亡秦者胡也”的讖語”,讓秦始皇誤以為將來滅秦者,一定是來自北方的胡人,所以這才下令大將蒙恬帶領幾十萬大軍北擊匈奴,把匈奴逐出河套趕到陰山以北。
    而且既使那樣,秦始皇仍然放心不下,只怕在他歸天之後,北方胡人興兵,奪了他一統萬世的江山。所以又為了防患於未然,不惜背負千古駡名,徵用了七十多萬民夫,費時多年,建起了一道西起臨洮、東至遼東的萬里長城,以絕北方胡人亡秦之患。
    但是,除了這個典故以外,就再也沒有聽說過有關《錄圖》的傳聞軼事,也並未曾聽說過,那《錄圖》上記載有水怪一類的東西,更不知道此成於何人之
    “老人家啊,那《錄圖》晚輩我也曾經聽說過,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寫的,更沒有聽說過那上面記載有水怪一類的東西啊!”我非常恭敬地說。
    “呵呵,《錄圖》成于秦朝著名方士奇人盧生之手,”李師父笑呵呵地說,“那個盧生啊,也是非常有名的,差不多在秦朝,與那個為秦始皇渡海尋求不老仙藥的徐福,在法術名氣上不遑多讓!”
    “哦,和下東海尋仙藥的徐福不相上下啊?”小李半張著嘴吃驚地說,“看來晚輩我真是鄉野粗人,真的是沒有聽說過秦朝的盧生!我還以為是唐朝時候,幸遇呂洞賓,做了個黃粱美夢的那個盧生呢!”
    “此盧生非彼盧生也,老夫所說的盧生,乃是秦朝的方士奇人,他也曾多次下海尋仙求藥的,”李師父說,“而那《錄圖》上記載的水怪,也是盧生在東海親眼所見而錄之。沒有想到今天在這大河之中,竟然也有那樣的水怪存在”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04
【第三百一十章】東洋神官(5)
    說起盧生,我們都不陌生。但我們所知道的盧生,卻是和小李兄弟所說的一樣,都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唐朝生,也就是遇到呂洞賓,黃粱一夢、徹底悟人生的傢伙。
    畢竟大唐傳奇枕中記》與名戲《邯鄲記》流傳甚廣,說藝人常講不輟、名家戲子常演不衰,以至劇中的盧生其人是婦孺皆知,就連我們這種識字不多的人也是對其耳熟能詳。
    至於李師父他老人家所說的秦朝方士的盧生,我們卻是不太瞭解畢竟我們是當兵的粗人而不是皓窮經的生學子。
    “李師父,《錄圖》就是你說的那個盧生所寫的麼?”劉老大問道,“聽說那《錄圖》除了一句‘亡秦者胡也的預言之外,其他方面的內容,後世典籍均是含糊其辭的。”
    “呵呵,所謂的《錄圖》其實並非是預言讖,而是那秦時方士盧生,下東海尋仙求藥的時候,對下海經過的所見所聞,加以記錄畫圖而已,用現在的話說,那算是航海日誌一類的東西。對於說不清楚的地方,就畫其形而記錄之,所以說上面曾經記錄了許許多多的奇聞怪事!”李師父說。
    “我以前曾經聽人說過,秦朝很多都被秦始皇在焚坑儒的時候燒掉了,李師父你老人家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呢?”大傻兄弟不知深淺的直言相問。
    “這個嘛,秦始皇焚坑儒的時候,所燒掉的都是秦朝統一天下以前,其它六國的言論之。像種植狩獵、占卜岐黃之類的,並未焚禁,”李師父耐心地解釋說,“現在所說的古失傳,絕大多數是指官府沒有館藏;或者是散落民間、存世稀少,甚至是孤本而已;或者是流傳至今的傳抄之,無法鑒定真偽等等,並非是絕對的滅失!”
    “那就麻煩李師父,給我們講講,《錄圖》上所記載的水怪究竟是怎麼回事!”張大彪也是滿眼渴盼地說。
    “好啊,反正是你們所說的那個水怪,與《錄圖》上記載的十分相似,老夫就詳細給你們講講,看看與那河中水怪是不是同一種東西!”李師父輕聲地給我們講道:
    當年的盧生雖然諷刺秦始皇後逃走躲藏、以免刑罰,但他所作的《錄圖》卻在民間傳抄開來。
    秦滅漢興以後,世上流傳有眾多《錄圖》的手抄本。雖然有關預言方面五花八門,但對盧生所記錄的海上怪事,卻是非常一致。
    對這種術巫方士的籍,當然在巫門各派中流傳最多。而我們匿屍宗,也幸得有一本傳抄之物,而且是每過幾十年,都會由教中長者再次謄寫抄錄一本,以免舊本蟲蝕損毀、記錄不全。
    所以說老夫當年有幸,曾經得以看到那本記錄海上奇聞怪事的《錄圖》。
    《錄圖》上記載,當年盧生下海之時,曾經有大將軍士隨行,一方面保護盧生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起到監督盧生的作用。
    他們坐船行駛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之上,經常會遇到大魚水怪出沒。只要是碰到敢於在船前擋道的那種東西,隨行的軍士立即亂箭齊,進行射殺當年秦始皇還曾親自坐船指揮軍士,射殺海中大鮫,為徐福遠航東海而清道除害呢!
    當盧生他們在海上漂行數日,現前面的海水中露出一條鯊魚,像似要衝撞而來一樣。船上的弓箭手當然是拉開巨弓、利箭如雨,將那條鯊魚射得血流如注、掉頭而逃。
    就在他們慶倖歡呼的時候,突然從水下伸出很多條詭異的長臂,長臂末端還長有圓盤狀的怪手,那些怪手就像長有眼睛一樣,迅雷不及掩耳般卷住了剛才引弓射箭的士兵,把他們拖到了水裡
    那些圓盤狀的怪手,雖然靈活有力、十分迅猛,但被它纏身而拖下水的人,則全部是剛才引弓射殺鯊魚的軍士,而站在旁邊的其他人員,則是安然無恙、毫無傷!
    這一下,讓那些站在甲板上的士兵,全部呆呆地愣住了!
    他們說什麼也想不到,這船下的怪物究竟會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長有如此長的胳膊與怪手,而且躲在水下,能夠將是誰開弓引箭,判斷得準確無誤,然後將他們一個個地捲入水底
    甲板上的眾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怕被那水下的凶怪伸手拉了下去。好在只要他們不亂放箭殺生,那凶怪與眾人倒也相安無事、並未再次現身出手!
    自然,很快就有人轉身跑進船艙,向盧生報告此事。
    作為方士奇人的盧生,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連忙跟隨那個軍士來到甲板之上,想要瞧瞧那種匪夷所思的凶怪,究竟是什麼東西。
    奈何盧生他們在甲板上等了一會兒功夫,根本連那水怪的影子也沒有瞧見。於是就讓將軍安排軍士,再次向水中射箭,何凶怪能夠現身!
    雖然開箭就有可能引得水怪卷身、拖入海內,但秦時的軍法則是更為嚴厲。所以軍令如山,立即有數十個軍士開弓引箭,射向前面的水中。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些射出的長箭根本沒有來得及接觸水面,就被瞬間破水而出的無數圓盤拔得亂七八糟
    幸運的是,那些長有圓盤怪手的長臂,並沒有卷走船上的軍士入水。這或者是因為他們雖然開弓引箭,卻並沒有射殺水族的原因,那長臂水怪也只是拔開箭頭,似乎在告誡船上之人,不要亂殺無辜水族一般!
    盧生親眼看到這等怪事,認為這個水怪一定是水神的手下,連忙命令軍士停止射擊,帶領眾人在甲板上跪成一片,請求那水怪的原諒。
    事後,盧生將那水怪的模樣繪於《錄圖》,並詳細地記錄了這次怪事,認為那水怪一定是水神的手下,嫌船上軍士亂射鯊魚殺生,這才出手卷走幾個軍士,以示懲戒;而這次他們放上一陣空箭,並未射傷水族一類的東西,所以它也就不再傷人,只是拔掉箭身,告誡船上眾人,凡人武器對其無效,進入仙界,不得亂射
    盧生上岸以後,認為是隨行軍士亂殺無辜,導致仙人不願現身,故而無法求取仙藥。只能假以時日,再次下海尋仙。
    後來盧生將此事與一幫巫門奇人講起,眾人是紛紛稱奇。只有一老巫搖頭輕笑,似乎對那水怪有所瞭解一般。
    盧生當然連忙向其請教,聽得那老巫與其言之,說是那水中凶怪,名叫百臂千目獸,是一種形如大樹、並且非常通靈的妖物,通常厭惡血腥、以邪物為食,是射工的天敵;不但每只圓盤怪手上都長有靈目,而且極有神通,能夠不用開口說話,直接與人的靈識進行溝通。
    所以盧生後來在《錄圖》上補充記載說,百臂千目獸者,通靈水怪也,不懼凡兵、不可降伏,甚惡血腥、以蜮為食,若遇之,不主動出擊則無傷
    剛才聽你們講起河中的水怪,說是有長臂圓盤,而且十分靈敏有力,老夫就想起多年以前,在《錄圖》上所看到的記載。
    想當初連盧生一幫古巫術士,還認為那百臂千目獸不可降伏的,所以老夫就勸你們,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為好。
    聽李師父講到這裡,我們對那個百臂千目獸都是非常驚奇,沒有想到這等通靈怪物,不但存活至今,而且竟在還能夠在河中生活!
    “哈哈,怪不得琉璃眼兄弟也不是它的對手呢,原來它竟然如此厲害!”張大彪笑道,“好在百臂千目獸那東西只要人們不惹它,它也不亂殺無辜,否則可算是驅虎吞狼反被其害呢!”
    “李師父,那個東西既然如此通靈又很厲害,要是能夠降伏它,讓他對付武田玄木,那該多好啊!”琉璃眼兄弟還是念念不忘,想要除掉武田玄木,好為吳隊長和張少武報仇雪恨。
    而我們幾個,當然更是希望借力於那百臂千目獸,能夠剷除武田玄木,好讓李師父作法,嚇唬那郝光偉父子,使他投誠倒戈,讓我們再立新功畢竟是敵我雙方處於相持階段,我們只要能夠守住城池駐地,不被日軍攻佔就算不錯,要是還能反攻取勝,肯定是嘉獎甚重、犒賞多多!
    “師父啊,您老人家不是常說,天下萬物相生相剋嗎?我想這東西肯定也是有對手剋星的,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霍排長遺憾地說。
    “呵呵,這句話是不錯,但你我皆是凡夫俗子,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是知道的啊!”李師父和藹地說,“要是巫門鼻祖巫賢他老人家在世,對付它肯定幾綽綽有餘、不算難事,只可惜後世巫門中人,一代不如一代啊!”
    巫賢?我們幾個你看我、我看你,沒有想到李師父他老人家也是非常崇拜巫賢的看來天下巫師是一家,這話真是沒有說錯啊!
    對於巫賢,我們雖然無緣相見,但他老人家的歸宿之地,我們卻是曾經親自造訪過,而且還有幸得到他老人家的兩件至寶呢!
    “對了,李師父啊,你老人家既然知道那個巫賢,想必一定也聽說過他的幾件法寶?”劉老大突然問道。
    “呵呵,是啊,老夫是曾聽說過,”李師父點點頭,“據傳那巫賢鼻祖有三件法器隨身,被後世巫門中人稱為巫家至寶,只可惜那種上古之物,早已不知所蹤呀,而且除了一件趕山神鞭,在秦朝曾經現世之外,其餘兩件更是聞所未聞!”
    “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大傻兄弟笑著問道,“李師父啊,要是有巫賢他老人家的法寶助力,能不能降伏那個水怪?”
    “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千金易得、一寶難求啊,更何況那是天下巫師鼻祖的寶物呢!”李師父淡淡地說。
    “那就成了!”小李兄弟激動地說,“我們正好有幸得到了那兩件巫家至寶,只可惜,只可惜我們來的時候沒有帶在身上!要不,我們這就趕回去拿過來?”
    “等你小李兄弟來回幾百地的跑上幾天,就太浪費時間了!”狗蛋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紅色的小東西,“喏,因為我八字不硬陽氣弱,擔心路上碰到什麼鬼怪妖邪一類的東西,再借我身體作祟,所以就帶了這個血玉靈匣在身邊,權當是個護身符。那塊龍骨太大,帶著不方便,所以我就沒有帶來!”
    “這下真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單靠這一個東西行不行?”劉老大也是非常高興,連忙看著李師父問道。
    “什麼?這就是巫賢老祖宗的法器嗎?”李師父看到狗蛋兄弟手裡的那塊血紅的東西,立即從板凳上站了起來,“來來來,先讓老夫開開眼界,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狗蛋雙手捧給李師父,非常得意地說:“放心,老人家,我們幾個絕對不會騙你的!而且我們前一段時間在朱雀城,在處理血棺灘那個鬼怪的時候,就全靠這個東西啦!”
    狗蛋兄弟當然沒有胡扯吹牛,如果當時沒有這個巫家寶貝,就憑我們幾個手中的刀槍,自然是無法除掉那血棺灘的鬼怪!
    李師父雙手拿著那塊血玉靈匣,小心翼翼、翻來覆去地看著,眼睛中放出驚喜非常的光芒。
    非常仔細地看了良久,李師父這才開口說道:“說實話,這等東西老夫也只是耳聞而已,並沒有親眼看到過,所以也是無法判斷其真偽。但它既然曾經威顯靈,就說明它極有可能就是巫賢祖師的法器。”
    “那麼,就憑這一塊法器,能不能降伏那個水怪啊?”琉璃眼非常急切地問道。
    “如果這東西確實是巫賢祖師的法器,老夫認為它絕對能夠降伏那個水怪!”李師父非常肯定地說,“你們以為那巫賢祖師當年是浪得虛名啊?要是連那個水怪也降伏不了,他老人家還能被尊為巫門鼻祖嗎!他老人家當年所用的法器,自然是無比厲害的!”
    這真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原本以為那個水怪厲害非常,我們若是沒有辦法降伏於它,只能另做計較,再想其它法子除掉武田玄木呢。
    沒有想到狗蛋兄弟隨身帶來當作護身符的東西,讓困難迎刃而解,當然令我們幾個是欣喜若狂啊!
    “先別高興得太早,老夫只是說,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是巫賢祖師的法器,肯定能夠制服那個水怪;但你們是從哪個地方得到它的呢?能否詳細給老夫講講?”李師父畢竟是年老沉穩,欣喜過後立即冷靜地問起此物的來歷。
    劉老大就將我們當初如何進入山洞,現巫賢他老人家的萬里江山墓,然後那個罪孽深重的巫師以血開鎖,讓我們得到兩件巫家至寶的來龍去脈,非常詳細地給李師父講了一遍。
    “真是奇遇、奇遇啊!沒有想到你們幾個竟然有此福緣厚報,能夠得到巫賢祖師當年的隨身法器!”李師父感歎不已,“既然如此說來,這個寶物就是巫賢祖師的法器無疑,看來降伏那個水怪,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那,怎麼用這個法器呢,李師父?”降伏水怪的任務,肯定是落在琉璃眼兄弟的肩膀上,所以他連忙問道。
    “這個,呵呵,慚愧慚愧,老夫確實並不知道它到底如何使用的!”李師父搖著頭實事求是地回答說,“不過,像這等靈物,應該是只要帶著他下水,遇到妖邪鬼怪一類的東西,它自己就會主動顯靈的!”
    “咳,我說琉璃眼兄弟,你真是太健忘了!”小李嘲笑說,“這離上次在血棺灘才多長時間啊,兄弟你就忘記了?當初用個繩子吊著它放到潭裡,一下子紅光一閃問題不就解決了嘛!”
    “嘿嘿,你是不瞭解啊,小李哥,”琉璃眼說,“我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雖然還沒有被那河中水怪傷害過,但兄弟我真的非常怯它,怕這法器萬一降它不住,而又惹怒它的話,那我就這輩子算是活了頭啦!”
    “這個問題好解決!既然琉璃眼兄弟心中膽怯的話,那就還是按照上次的老辦法,用個長點的繩子拴住這個東西,站在岸上扔進河裡先試試嘛!”劉老大胸有成竹地說。
    沒錯,這個方法既能避免了丟命的危險,又能檢驗一下血玉靈匣到底有沒有效,如果那個水怪伸出圓盤怪手將它拉走或者打飛,就說明此路不通,我們乾脆再想它法。
    “好,就先按劉大哥的方法去試,萬一不行了再說,”琉璃眼看著張大彪說,“彪子哥,這個東西那麼小,你可要給我們找一條既長又結實,而且還不能太粗的繩子啊!”
    “這個肯定沒有問題!我馬上將打漁的細繩抽下來接到一塊,那玩藝兒又細又結實,正好能拴緊這個小東西!”張大彪拍著胸脯說。
    事不宜遲、說幹就幹。張大彪很快弄好了長長的一根細繩。然後我們簡單吃了午飯,就帶著傢伙,興沖沖地向村後的河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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