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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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51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59
【第三百二十一章】奇案(2)
    黃掌櫃自從買下了那幅《鍾馗仗劍圖》以後,果然大有妙用,困擾他很久的噩夢離他遠去,有時出現在眼前的亂影一類的東西,同樣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然,為了那幅《鍾馗仗劍圖》,黃掌櫃花費甚大,作為生意人,他當然是要加倍賺回來的。
    所以嘛,黃掌櫃就拿出當年的絕學招牌菜,而且苦思冥想了好久,又做出些更為奇妙的新菜品,然而高價限量,一時間食者如雲、收入倍增
    聽團長把黃掌櫃的死講得如此離奇古怪,而且只是趁這幾天的準備時間讓我們幫忙參與,並不影響我們參戰山南州,所以我們也就只好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離開團部後,我們幾個一番洗漱休息,就開始討論起黃掌櫃的蹊蹺案子。
    除了黃掌櫃意外身死、不見頭顱之外,我們最為驚奇的當數他們家的那幅《鍾馗仗劍圖》。
    雖然我們也曾親身經歷、或者聽人講過各種離奇怪事,但對那種能夠拔劍在手、歸劍入鞘的神畫,卻是並未見過。
    “劉老大,幾位兄弟,你們聽說過《風雨歸舟圖》嗎?”霍排長開口問道,“就是說有幅怪畫,上面的持傘小童,在下雨時打開雨傘、天晴時合上雨傘的事兒?”
    “《鍾馗仗劍圖》、《風雨歸舟圖》,是不是帶個‘圖字的畫兒,都是有鬼神作怪、能夠顯靈啊!要是那樣的話,等拿下山南州,兄弟我也畫上一幅《百萬圖》,讓畫上的將士顯靈去打小日本!”小李兄弟不以為然地說。
    “呵呵,霍排長你肯定是道聼塗説而來的,那《風雨歸舟圖》的故事,就是前幾年,人個叫什麼劉寶瑞的藝人編撰的!”劉老大說,“當時我雖沒有買**進場去聽,卻也知道了大概是怎麼回事。”
    “好了,反正今晚不是要請那老酒鬼前來麼,到時一併向他請教請教,說不定不但能夠解決團長的顧慮,而且可以破了此案呢!”我說道,“這幾天人困馬乏、累得不輕,到晚上好好喝一場兒,明天到縣衙去顯擺顯擺要是老酒鬼幫我們弄清黃掌櫃案子的話!”
    到了晚上,團長特意給我們安排了一桌酒菜,一是犒勞我們幾個連日來的辛苦,二是為了請那老酒鬼瞭解郝光偉的虛實真偽。
    不用說,老酒鬼應邀而至,幾碗酒下去,就非常爽快地答應前往山南州,去打探郝光偉的真實想法,並且告訴我們說,近期我們團上方喜氣祥雲甚重,應有戰功,千萬不要坐失良機。
    軍事為重,等老酒鬼答應以後,我們這才又提起瞭望江樓掌櫃黃平國的案子。
    老酒鬼表示,新死之人的靈魂,恐怕還未錄入陰籍,而且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自然不易找到他,沒法向他瞭解被害的實情。
    更重要的是,對於那幅《鍾馗仗劍圖》的怪事,老酒鬼的看法和我們卻是相差萬里。他認為世上確有通靈奇畫,像那種門神躍下攔鬼、美女從畫上走來的怪事,絕對不只是傳聞奇談,而是確有其事,只是凡人難得一遇罷了。
    而我們幾個,雖然闖蕩多年,畢竟是由於年歲所限、聽聞不多,所以就趁著酒興,請那老酒鬼給我們講上幾件怪畫之事。
    老酒鬼自言他從生到死已經數百年了,自然閱歷非淺,見我們想要瞭解幾件有關怪畫的奇事,略一思索就開口道來:
    想必你們都曾聽說過那付勸人行孝的對聯,那付對聯是這樣的“赤眉滔天,曾教萬馬銜枚去;清泉湧地,猶想雙鯉獻瑞來”。
    這付對聯說的是漢朝的薑詩,對母親非常孝順。無論嚴寒酷暑,總是想方設法,擔來長江水、買來大鯉魚,以此服侍高堂。
    後來感動得院中突現泉眼成井,井水與江水同味,而且那井中每天都會竄上來兩條鯉魚。
    就連赤眉大軍攻城掠地、燒殺搶糧的時候,一聽說經過的是大孝子薑詩的家鄉,連忙傳令三軍,個個銜枚禁聲,悄悄而走,只怕驚擾了那個薑詩。
    這個湧泉躍鯉的故事雖然比較離奇,但絕非杜撰,就連因為宋太宗日覽三卷,一年方得讀完而得名的《太平御覽》,上面亦有記載。
    不過,它比起老夫所要給你們講的三國舊事,還算不得上神秘離奇。
    三國時期,魏帝治下,曾有一位名叫袁蕭瑟的惡漢,仗著會上幾手王八拳,在街坊上強取硬奪、坑蒙拐騙,最後竟然糾集一幫潑皮無賴稱霸一方。
    隨著勢力的擴展,那袁蕭瑟更是變本加厲,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一時間附近的人都暗中稱其為“袁千刀”,希望有朝一日讓他死于千刀萬剮的淩遲之刑。
    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過了沒幾年,那個袁蕭瑟年紀輕輕,招得禍從天上來。
    原來,袁蕭瑟在夜裡關門閉戶的在家休息,竟然死於非命,而且是缺皮少肉、開膛破肚的一片狼藉。
    袁蕭瑟家人報官查案,卻現他身上並非刀槍之傷,而好像是被虎狼所傷一樣,脖子咬開了一半,連胸口亦被抓開,一顆心臟更是不翼而飛。
    像這等離奇兇殺案,官府一時也是不知從何下手,盤來查去的毫無眉目。因為袁蕭瑟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卻並非是刀槍所傷。
    後來一個眼尖的衙役突然在袁蕭瑟家中驚叫起來,眾人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原來袁蕭瑟家堂所掛的一幅中堂畫上面,正是那白額山尊圖。
    畫上的那只白額吊睛猛虎,嘴邊是鮮血淋漓,爪下更是掛有肉絲衣衫
    袁蕭瑟的家人定目細看,一下子渾身抖個不停。因為那虎爪下的衣衫,正是袁蕭瑟身上那件爛成絲縷的衣服!
    經過仵作確認,畫上的血肉衣物,與袁蕭瑟一般無二、不差分毫。
    這種事雖然怪異得讓人難以相信,但歷經堪驗,袁蕭瑟家中並無他們蹤跡,而且他身上的傷口確實不是刀槍之作,完全和齒爪之作一模一樣。
    袁蕭瑟的家人又找幾個術士巫師再行確認,結果仍是和官家所判一致:袁蕭瑟正是死於畫上所猛虎利爪鋼牙。
    而真正令人稱奇的事還在後面呢。
    袁蕭瑟的家人對於這個結果除了無奈之外,感到最為氣憤的是,若說是袁蕭瑟罪孽深重,最後被他所害死的冤魂借助于中堂猛虎報仇雪恨的話,那麼,他們家門上的兩位門神,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沒有阻攔於它?
    袁蕭瑟的家人一時氣昏了頭腦,對著門神破口指責,說是請他們兩個在此受供,就是為了讓他們保佑平安無事的,如今袁蕭瑟身受慘死,兩個門神是否有失職之罪呢?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聽袁蕭瑟家人一番指責,貼在大門兩側的門神之畫,竟然一個個的低下頭來,好像心中有愧一般
    後經巫師解說,原來當時袁蕭瑟喋血之時,兩位門神原本應當阻攔護主,只因袁蕭瑟作惡多端、罪孽深重,他們也只好裝聾作啞沒有出手。
    同時,作為保佑一家平安的門神來講,此舉亦有失職之嫌,故而當袁蕭瑟的家人指責于他們時,兩個門神有口難言,只得低頭。
    這件奇事並非老夫杜撰胡說,在可信度甚高的野史《三國軼事補錄》中的《魏國篇》有專門記載!
    老酒鬼講到這裡,我們幾個似有所悟一般。
    “杜老伯,您老的意思是說,那個黃掌櫃黃老闆,他死的時候,那天師鍾馗之所以沒有阻攔驅逐,是不是黃掌櫃也是命該如此?故而作為護主的鍾馗也就低頭轉身?”小李問道。
    “哈哈,這個麼,老夫自是不敢胡亂斷言,不過,既然有通靈玄妙的《鍾馗仗劍圖》在那兒,但鐘天師不願出手相助的話,肯定是事出有因呐!”老酒鬼意味深長地說,“更何況黃掌櫃死後,鐘天師轉身背臉呢!”
    “嗯,這也有可能,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對那黃掌櫃也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瞭解,否則鍾馗也不會不管不問,任他慘死啊!”霍排長若有所思地說。
    “那好,既然杜老伯也不清楚黃掌櫃的情況,我們還是以軍事為重,麻煩老伯今晚前去山南州探探郝光偉的真實想法,”劉老大說,“至於黃掌櫃的案子麼,明天我們去瞧瞧再說。”
    “好啊,老夫這就告辭,明早直接托夢給劉營長,不耽誤你的事兒!”杜老伯再飲兩碗以後,拱手告辭而去。
    第二天,劉老大就笑顏逐開地告訴我們說,黎明時分,杜老伯果然在夢中告訴他,說那郝光偉正在積極準備倒戈之事,確實是誠心棄暗投明,讓我們切不可坐失良機云云。
    劉老大將此事報告團長以後,團長立即驅車出營,前往團部向師長彙報去了。
    而我們幾個,則是準備先到縣衙瞭解瞭解情況再說。
    到了縣衙,劉縣長與劉老大又敘成了本家,自是熱情非常。
    劉縣長向我們介紹說,有關黃平國一案,他已將望江樓所有人員審訊一遍,確實沒有現絲毫破綻;而且黃夫人已是悲痛欲絕、數次暈倒,絕非故意做作的樣子;而作案現場,更是沒有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師爺在旁補充說,經過與街坊鄰居的調查瞭解,那黃掌櫃一向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爭執,更無什麼冤家仇人生意人嘛,肯定是深諳和氣生財之道!
    劉老大表示團長已經稍有講過,這黃掌櫃離奇身死一案,確實有些詭異。再說,兇手不圖財不洩憤的,為何殘殺於他呢?
    要說是同行相忌的話,這周圍也沒有什麼飯館酒肆啊,再說,要是那樣的話,他為什麼沒有連同老闆娘一塊加害?
    最後,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那幅《鍾馗仗劍圖》上面。
    李縣長告訴我們說,經過多人察驗,那幅怪畫確實是吳聖真跡,至於為什麼會畫個背朝前的鍾馗天師,大家均表示不解。
    更重要的是,那《鍾馗仗劍圖》價值萬金,已經交還黃家保管要是弄丟弄壞了,小小窮縣衙可是包賠不起啊!
    我們幾個與李縣長和師爺等人聊了半天,也沒有現什麼突破口。
    最後劉老大只得向他們告別,領我們出了縣衙。
    “怎麼辦,劉老大,再過兩天,就要準備攻打山南州了,這事兒可不能拖我們太長時間,得趕快找個突破口處理個差不多,好向團長交差!”我提醒道。
    “是啊,最多兩天,只要團長和師長他們商量好具體的行動方案,我們幾個還要提前再進山南州,給郝光偉報備並且監督他行動呢!”小李也是非常著急。
    “這樣,我們先到望江樓去看看動靜,有時候不能光聽那官家所說的,”劉老大說,“要知道官是上下兩張嘴,相信它不如相信鬼!”
    幾個人來到望江樓附近,看到有人群在閒聊,我們也走過去湊個熱鬧。
    過去一瞧,原來那些人也是正在議論黃掌櫃的離奇之死。
    人呐,除了好奇之心以外,恐怕最大的也就是私心了,這不,幾個人說著說著,話題又轉到瞭望江樓的菜肴上來。
    “咳,這個黃掌櫃不在了,恐怕望江樓也就完蛋了,以後要想再吃些鮮活之物,可能就難嘍!”一個大腹便便的漢子感歎道,“這個黃掌櫃呀,人家也真會想辦法,他那個手藝,別人可是輕易學不來的啊!”
    “什麼學不來的好手藝?還不是他黃平國心狠手辣麼,他用的那一套方法,不但其他大廚不忍用,而且聽說官家還曾禁止呢!”一老者不屑地說。
    聽那老者話中對黃掌櫃似有不屑之意,我們趕快側目而視。
    “老人家,那黃掌櫃心狠手辣是從何說起啊?莫非他做了什麼不法之事麼?”劉老大問道。
    “這個啊,背後說人長短恐怕不好,再說他黃掌櫃對人還是相當不錯的,只不過,在做菜方面,有點兒那個罷了!”老者欲言又止、不願多說。
    經過劉老大再三表示,說是這一切有可能正是案件的突破口,那老者猶豫良久,這才給我們講起黃掌櫃的家史。
    原來,那黃平國十多歲就開始跟隨其父殺豬宰牛、賣肉為為生。後來賺錢以後就轉行開飯館。
    黃平國腦子活、點子多,做生意從來是不隨人後,總是有用不完的新奇招數。
    當年在開小飯館時,為了引人注目、招徠食客,他就沒有採用常規的貨真價實、物美價廉那一套,而是想方設法弄些一般飯館沒有的菜品。
    黃掌櫃自己下廚所做的菜肴之中,最為出名的當數三道黃氏招牌菜。
    第一道名叫“金牌神仙魚”,老夫當年不知內情,也曾經前去嘗鮮。那道金牌神仙魚是清蒸而成,卻從內向外散出沁人心脾的香味,極嫩、極鮮、極香,雖經數家模仿,仍然形似而味不
    後來才瞭解到,黃掌櫃為了兼顧魚的鮮嫩與除腥入味,在做的時候,並沒有採用傳統之法,而是取來一尾活鯉,不開膛剖腹、不敲頭打暈,而是直接去鱗清洗,然後將魚頭朝上直立放入一特製的蒸甕之中,再文火加熱。
    隨著熱氣的上沖,那活魚之嘴張得如同小孩的嘴巴那樣一開一合的,這個時候,黃掌櫃就取出一壇用各種佐料和料酒配成的汁水,一勺勺的喂給魚喝。
    火越燒越旺,蒸汽也越來越熱,那魚也就為了解渴降溫而拼命喝那料汁兒,直到灌飽魚腹,黃掌櫃這才加蓋繼續蒸制
    不用說,那道金牌神仙魚,不但保持了清蒸的鮮美,而且魚肉從內向外都是充溢著各種香味食客們只知神仙魚的味道獨特,卻不知那魚所受的痛苦折磨!
    從那以後,老夫每到見人吃魚時,總會想起那可憐的生靈,雖然不會說話,估計它也是對人惱恨沖天啊!
    黃氏第二道招牌菜,喚作“冰火翡翠肉”,也就是把一隻肥羊用四條木樁牢牢固定好,再用繩子捆住羊嘴,避免它出叫聲。
    然後黃掌櫃取來一盆百沸開水,猛地潑在羊身上,瞬間脫去羊毛,變成了一隻紅色的裸羊。
    接著迅再潑冰水一桶和滾水一盆,就這樣冷熱瞬間交替,那只羊雖然被牢牢固定住動彈不得,但渾身的肉卻是不停地跳動著,遍佈肉內的細血管條條爆裂,也就成了一塊塊翡翠肉。
    然後黃掌櫃才笑眯眯地用刀割下來,拿到廚房燒制
    令人頭直豎、心臟冷的是,那只羊身上的肉被割得差不多了,卻由於並未割斷它的氣管動脈,所以仍在顫動而不斷氣那情形,真好似人間的淩遲酷刑啊
    那道“翡翠八寶”老夫沒有嘗過,因為實在是無法看到那種羊的戰慄顫抖!
至於第三道黃氏招牌菜麼,老夫並沒有去看,更沒有去吃,只是聽那些人津津樂道而來的,聽奇特味美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01
【第三百二十二章】奇案(3)
    那黃掌櫃為了出奇制勝,打出了黃氏三道招牌菜,道道與眾不同、令人匪夷所思,號稱黃氏三板斧,吸引得食客們趨之若鶩、紛紛解囊。
    聽說他的第三道招牌菜,名叫“極品鮮口條”,也就是將豬拔舌,然後立即汆水、刮苔、清洗烹製。
    那種活拔口條、鮮血淋漓的場面,真是慘不忍睹啊
    聽了老者的一番講解,我們都是若有所思。看來黃掌櫃的意外身死,原因真有可能是比較複雜的至於是不是因果迴圈、善惡有報,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以前,我們只敢想、不敢說。
    我們幾個轉了一天,對解決黃氏一案仍是毫無頭緒,畢竟我們不是幹那行的,所以也就早早回營,向團長瞭解上峰的決定。
    團長告訴我們,師長聽了此事,立即向上報告,上面指示我們師自由裁量、視機而行。經師部團級軍官們緊急商議,決定我們師三個團的兵力,就按郝光偉的計畫,如期在山南州附近埋伏待命。
    同時,團長讓我們幾個馬上再潛進山南州,全力配合郝光偉擒賊擒王,如有意外,及時報信。
    所以我們也就暫時放下了黃掌櫃的案子,馬上動身前往山南州我們畢竟是,自然是以軍事為重。
    這次我們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先到堤子灣張大彪家,一是歸還馬匹、聊付酬資,二是想要先瞭解一下近來的動靜。
    好在李師父和琉璃眼兄弟仍在那裡,熟人相見、分外熱情。
    琉璃眼說,這幾天他在山南州打聽了不少消息,郝光偉看來是真心棄暗投明的,現在已經私下放出了被捕的地下黨,而且正在準備大辦其父壽誕呢。
    而他琉璃眼之所以仍未離開,就是因為共軍方面對他下達了新的任務,讓他全力協助我們拿下山南州,而他們共軍想要得到的報酬麼,就是希望我們收復山南州以後,能夠將戰利品中的武器彈藥給他們一部份共軍在這方面缺口太大!
    琉璃眼的要求並不過分,畢竟在做郝光偉的策反工作中,人家是不少出力的,雖然我們私下交情不錯,但陣營不同、各為其主,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為我們無法作主,只能表示,一定盡力說服長官,儘量將日軍的武器給他們一部份。
    聽了我們的來意,琉璃眼自告奮勇,表示郝光偉正在採辦雞鴨魚肉,你們不是在炊事班做過嗎,何不裝作掌勺師傅,潛伏在郝光偉的身邊呢?
    這個主意不錯,他郝光偉能夠派袁福慶他們打入我們團,我們當然也應該禮尚往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由琉璃眼先進城聯繫郝光偉,讓他安排人收下我們。
    經過琉璃眼的幫忙,我們幾個人全部以廚師伙夫的身份混了進去。
    初九那天,郝光偉大擺酒宴、場面十分壯觀,而且長官們的宴席,就設在警備司令部所在的禮堂中。
    我們幾個眼看在戒備森嚴的護衛中,日軍的大小頭目一個個魚貫而入,心裡又是激動又是緊張,特別是看到郝光偉他們低頭哈腰的迎進一名日軍頭子時,我們心知,這肯定就是石井次郎無疑。
    正當酒宴氣氛高漲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三聲巨響,這正是我們約定的信號。
    那些日軍將佐們知道事情不對,立即彈跳起來,想要衝出去,怎奈四周全是黑洞洞的槍口,眨眼間就有郝光偉埋伏下的親信們沖過去繳了他們的械,一個個捆了起來。
    與時同時,城外槍炮齊鳴、殺聲震天,很快就沖進城門。那當然是我們三個團的精銳勇士。
    準備的時間很長,而真正的戰鬥時間卻是很短。我們與郝光偉的手下弟兄裡應外合,很快就控制住了山南州的局勢,其度之快、過程之順利,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原來,自從太平洋戰爭爆以後,日軍主力在華撤走不少,轉而投入到太平洋戰場上,如今整個山南州的日本駐軍,不過一千余人,平時全靠郝光偉那幫偽軍支撐呢。
    今天數千偽軍倒戈而擊,再加上日軍大部份頭目已被誘捕,當然是勢如破竹、進展極快,我們師三個團的兵力,差不多沒有費什麼周折,就已經在守城偽軍的配合下攻了進來。
    由於提前活捉了日軍的大小頭目,有道是蛇無頭不行,那些守城的小日本,很快就被打得暈頭轉向、死傷慘重,剩餘舉械投降的鬼子,也被平日深受他們欺壓的偽軍們收拾得很慘。
    大獲全勝以後,李師長傳達了司令部的命令,令郝光偉所部編成一個獨立團,隸屬于我們師,仍舊駐守山南州,其軍階仍為大校級別。
    至於琉璃眼他們共軍所提的條件,師長也是非常大度地把原守日軍的武器全數送給了他們。
    郝光偉搖身一變,成了駐守山南州的長官,雖然並未晉階,仍是十分高興。而我們團這次克敵複土,自然是立下大功,由李師長向上報告後敘功行賞。
    團長帶領原屬弟兄們,仍舊揮師南撤,駐防朱雀城。霍排長邀請李師父與我們一塊回朱雀城,準備讓他師父協助我們處理黃掌櫃一案。
    回到朱雀城以後,全團上下喜氣洋洋,特別是剛入伍的新兵們,這次沒有什麼損失就打了個大勝仗,一個個認為抗日殺敵不過爾爾
    渡過了熱鬧非凡的慶功宴之後,我們又開始了正常的兵營生活。只是由於暫無戰事,團長仍舊讓我們出手協助解決黃掌櫃一案。
    這個時候我們已是今非昔比,有了匿屍宗高人李師父在旁指點,我們當然是信心倍增,準備在這幾天爭取解決了那個怪事。
    我們將黃氏一案非常詳細地給李師父講了一遍,請求李師父協助我們解決此事。李師父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十分輕鬆地告訴我們,對於這種小事,那是十拿九穩的。
    李師父讓我們向黃掌櫃的夫人問清了他的生辰八字,然後檀香一柱,閉目入定,準備過陰去查清此案。
    我們圍在室外,非常渴盼地等待著,終於盼到了李師父過陰而回。
    “呵呵,李師父,您老人家這次一定是弄清楚了那個案子!”劉老大進支後第一句話就如此肯定,顯得是非常自信。
    “喲,何以見得啊,劉營長?難道你也有未卜先知之術?”李師父笑眯眯地說。
    “這個嘛,很簡單。從老人家滿臉輕鬆的表情上就能夠看出來的!”劉老大笑道,“要是沒有查清是怎麼回事的話,老人家一定是滿臉沉重的。”
    我們幾個放聲大笑,這劉老大察顏觀色的本領還真是不錯的。
    “師父,那個黃掌櫃,他到底是被什麼鬼怪妖邪所殺害的啊?”霍排長急切地問道,“是他弄那黃氏三板斧招牌菜過於殘忍,這才招來的報復?還是他買來的那幅《鍾馗仗劍圖》惹來的禍端啊?”
    “呵呵,你們幾個猜猜看?”李師父故意賣個關子、吊吊我們的胃口。
    “我先猜、我先猜!”大傻兄弟叫嚷著,只怕別人先猜對了一樣,“那個黃掌櫃,肯定是他殘殺生靈,碰到了什麼精靈前去尋仇,一口咬下了他的腦袋,這才叫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嘛!”
    李師父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大傻兄弟的猜測。
    小李兄弟頻率非常高地眨了眨眼睛,十分自信地說:“要我猜嘛,肯定是那天師鍾馗嫉惡如仇,看到黃掌櫃一心鑽到錢眼裡,虐殺了那麼多的生靈,這才忍無可忍,現身顯靈砍掉了黃平國的腦袋!要不,他鍾馗天師何必低頭轉身、顯得心中有愧呢!”
    “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被小李兄弟搶先說了出來,”狗蛋急忙隨聲附和道,“這其中的原因有兩點,第一就是黃平國的腦袋是被利刃砍掉的,而不是被什麼咬掉的,因為縣長說的很清楚,脖子上的切口十分整齊,說明所用刀斧十分鋒利,只是你們被袁蕭瑟的離奇傳聞給誤導忽疏了”
    狗蛋的話還沒說完,霍排長就點頭肯定:“嗯,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記得縣長說過這樣的話,說是刀口齊整,似為利刃所割。那第二呢,狗蛋兄弟?”
    “哈哈,這第二點麼,鍾馗天師法力高強、鬼判難近,有他護主,別的妖邪精怪肯定難以接近,而他卻低頭轉身,顯得非常慚愧似的,不是他幹的,還有何人?”
    狗蛋分析的雖然有些反常離奇,卻也是合情合理,畢竟事實就是那樣,既然黃掌櫃的腦袋不是被什麼精怪咬掉而是利刃所為,也就排除了他虐殺動物招至的報復那些鬼怪精靈們,嚇都能夠嚇死他,怎麼可能手持刀斧利刃呢?
    而那鍾馗天師,卻是嫉惡如仇、手掌利刃,極有可能就是他老人家顯靈除掉了黃掌櫃,從而挽救無數生靈於水火!
    更何況黃掌櫃死後,他老人家確實是低頭轉身、似有慚愧呢?!
    我們幾個都是眼巴巴地看著李師父,等待他老人家點頭認可,誇獎我們分析準確無誤。
    只可惜李師父仍舊是笑眯眯地連連搖頭,表示我們仍未猜對。
    “好了好了,我看還是別再猜了,”劉老大趕快說,“還是請李師父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別再讓我們心裡癢癢的啦!”
    “是啊,要是我們有那個本事一猜而對,還要那些員警縣長他們幹什麼?”我也非常想要知道,黃掌櫃遇害的真實原因。
    “呵呵,你們啊,都是猜得根本不挨邊兒的!”李師父說,“現在你們趕快去縣衙,讓官府派人火緝拿朱雀城的殺豬匠許賴孩,千萬不要讓他給逃掉了,等你們回來,我再給你們詳細講講!”
    我們不敢遲疑不決,立即出營直奔縣政府,將此事與縣長一說,請他趕快派員警前去捕捉許賴孩歸案!
    好不容易有個線索眉目,劉縣長二話不說,當即派了數名員警前去執行。
    而我們幾個反正閑來無事,而且團長有話在先,讓我們協助處理此案呢,所以也就趁個熱鬧,與那幾個員警一塊前往順便驗證一下李師父說的到底對不對。
    那幾個員警都是朱雀城的本地人,對人情道路自是十分熟悉。帶著我們很快就趕到了集上。
    “那個賣肉的漢子就是許賴孩,照護好別讓他跑掉了,”員警頭目小聲提醒道,“注意他手裡的殺豬刀,那玩藝兒可是鋒利著呢!”
    由於我們都是帶有槍支,所以聽了員警頭目的話,也是不敢大意,立即從肩上取下槍來,嘩啦啦推彈上膛、以防那許賴孩狗急跳牆。
    “幾位官爺,你們要買肉嗎?”許賴孩明明看到我們嚴陣以待,卻是故作平靜地問道。
    他這一故作冷靜,反倒讓我們對李師父的話是相信了成他這一套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要是心中無鬼的殺豬賣肉漢,看到軍人與員警手持槍支的向他靠近,肯定是知道事情不對,不說驚慌失措,至少也會問對方自己犯了什麼事,而不是故意裝聾作啞的。
    “欲蓋彌彰啊,這小子!”劉老大說,“我們幾個不方便下手,讓員警們上,如果他敢反抗逃跑,弟兄們再出手不遲!”
    “許賴孩,放下刀,舉起手來!”員警頭目大聲喝道。
    許賴孩遲疑不決、眼神不定,估計正在猶豫著是束手就擒,還是負隅頑抗呢!
    或許是他看到了我們幾個全部持槍而立,明白不是對手,膽敢反抗肯定是槍彈齊,這才非常緩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利刃,把手舉了起來。
    幾個員警如狼似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撲過去,控制住了許賴孩,把他給銬了起來。
    我們原本意為,那許賴孩肯定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鐵證不承認,想必他一定是大呼冤枉什麼的,結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知道大勢已去,用肩膀扛開了兩邊的員警,大聲叫道:“閃開,不用你們扶,老子自己會走!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老子我許賴孩不後悔!”
    這一下,反倒是讓我們驚奇不已。按說員警拘捕于他,只是審問而已,畢竟現在還沒有現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他為何如此爽快地承認了呢?
    “好樣的,許壯士,敢做敢當、好漢本色啊!”劉老大沖許賴孩稱讚道。
    “哼,我許某算不上是什麼好漢,黃平國那個狗東西是罪有應得!”許賴孩大聲說,“老子只後悔忍了那麼多年,早知如此下場,還不如在大街上人多處直接砍死他呢!”
    “嗯,爽快!是個漢子!”大傻兄弟也快走兩步跟了上去、佩服地說,“能不能讓大家知道一下,那個黃掌櫃到底哪個方面該死呢?”
    “成!沒問題!反正被你們抓住了就是死路一條。他娘的黃平國那個王八蛋,老子早就想宰了他!”許賴孩胡亂地罵了起來。
    “走慢點兒,你講講,也讓大夥知道是怎麼回事嘛!”劉老大示意他邊走邊說,讓押解他的員警也放慢腳步,好讓我們知道這裡面的恩怨情仇、殺人緣故。
    就這樣,我們好似閒庭信步一般,慢騰騰地陪著許賴孩向縣衙走去,邊走邊聽許賴孩說他砍殺黃掌櫃的緣由。
    原來,這個許賴孩與黃平國多年前本是同行,都是以殺豬賣肉為生。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話一點兒也不錯。他們兩個為了自己的生意多賺錢,都希望對方早日跨掉、洗手改行。
    初期還算是正常競爭,一個比一個把豬毛褪得乾淨,斤成上全部是稍有多餘、絕不缺斤短兩,而且對人熱情、和氣生財。
    但後來黃平國採用注水和其它不正當的辦法,慢慢的擠得許賴孩的生意是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許賴孩自認競爭不過黃平國,只得洗手改行,做起飯館的小生意。
    沒有想到黃平國壟斷殺豬行業後賺了不少錢,竟然也幹起了飯館的生意,與許賴孩唱起了對臺戲。
    那黃平國腦子活、點子多,除了一些獨創的招牌菜漫天要價之外,與許賴孩同樣的菜品卻是保本、甚至虧本而賣。
    這樣以來,慢慢的又再次擠垮了許賴孩的飯碗。
    許賴孩自認倒楣,只得盤出飯館,再次重操屠刀,幹起了殺豬賣肉的老本行,想要與黃平國井水不犯河水。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黃平國後來接下望江樓,養的夥計太多,而且本身用肉不少,所以就讓人兼營殺豬賣肉的行當,除了自己酒樓所用,還低價對外銷售!
    這在許賴孩看來,他黃平國分明是故意與自己作對,想要把自己趕盡殺絕!
    俗話說,壞人衣飯、如同殺人父母。許賴孩忍無可忍,最後手持殺豬刀,趁夜潛入其家,砍下了他的腦袋!
    押送許賴孩歸案以後,我們回去面見李師父。沒有想到李師父他老人家一席話,說得我們全部是目瞪口呆,這才認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03
【第三百二十三章】奇案(4)
    由於李師父的指點迷津,我們幾個協助員警緝拿到了殺豬賣肉的許賴孩,而且那廝倒也爽直,知道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地捉拿於他,肯定是東窗事、敗露無疑,也就非常坦蕩地承認了他就是殺害黃掌櫃的兇手。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幾個對黃掌櫃一案的這個結局仍是感歎不已。
    “以前聽那些說藝人在說水滸的時候,那裡面的梁山好漢們經常說是‘壞人衣飯、如同殺人父母,當時不理解是什麼意思,今天看來,確實是很有道理的啊!”小李兄弟感歎道。
    “沒錯,這就是古人所說的‘路留一步、味讓三分,不能什麼好事兒都讓自己吃盡占完,絕對不能是自己吃肉,讓人家連湯也喝不上!”我說,“量大福也大、機深禍亦深,凡事不能做得太絕啊!”
    “不對、不對!兩位兄弟說的都是有些道理,但還沒有說到病根兒上,”劉老大說,“這叫作與天鬥、與地鬥,就是不能與人鬥。自古以來,人們戰天鬥地,死的人也沒有多少,反而是爭取來的好處更大;但人與人鬥,小則失和、大則傷命,再往上說,那就是兩國交兵、屍山血海!”
    “嘿嘿,還是劉老大見解深刻,人與人、國與國之間的衝突,也就在於一個‘爭字,如果沒有人與人爭、人與人鬥,這個世道就太平啦!”霍排長說,“就拿這次抗日來說,如果小日本老老實實的呆在他東洋老家,別打我們華夏國土的主意,哪裡會死這麼多人嘛,說其根本,還是人與人爭鬥罷了!”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們幾個感歎著、議論著,由人與人之爭,談到國與國之鬥,最後又回到了那些微言大義、撲素精妙的老話當中: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做絕害自身!
    回去見到了李師父,我們自然是對他交口稱讚、佩服不已,說李師父法術高妙、直能通神,要不是李師父出手相助,還不知道這個許賴孩逍遙法外到何時呢!
    但李師父卻是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就讓我們幾個張口結舌、如墜雲霧:“呵呵,差矣差矣,這個許賴孩啊,他只是一把殺人的尖刀,卻並非是那掌握刀柄的手!”
    “這個?李師父你這話的意思”劉老大驚愕地說,“李師父是說,那個許賴孩的背後,還另有他人主謀嗎?”
    “呵呵,如果事情只是像你們說得如此簡單,那麼,他們官府衙役都是吃閒飯的廢物麼?而且那個許賴孩一刀殺掉黃掌櫃已是冤氣得出,為何還要擄走黃掌櫃的頭顱呢?”李師父不答反問,讓我們原本以為已經告破的黃氏一案,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師父,那個許賴孩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了,他承認就是他殺了那個黃掌櫃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兒,他肯定不會亂說的啊!”霍排長十分迷惑不解地問其師父。
    “那些被吊死鬼迷住而上吊、被鬼上攝魂狂吃沙土當沙糖、被水鬼誘惑而下水等等的人,在表面看起來,都是他們自己自願的。但那是他們真的想要上吊、想要吃土、想要下水的嗎?”李師父說。
    “李師父說的這些怪事,我都曾聽說過,也有部份是親眼看到過的。但那些人只是當時迷惑無知、事後清醒後悔啊!”
    “就拿那上吊自殺的人來說,吊死鬼蠱惑勸說著人活著受罪、死後得到解脫,讓人迷迷糊糊的越想越覺得活著沒意思,然後就不由自主的弄根繩子,一旦套到了脖子上面,那就中了圈套、九死一生了!”劉老大說,“不過,要是恰好被人所救,過了那個時辰,他就清醒過來了,不會一直犯癡迷糊的。”
    “是啊,師父,你看這許賴孩,他砍死黃掌櫃都已經十來天,黃家找不到他的頭顱,就用木材雕了個頭入土下葬這麼長時間了,難道許賴孩仍未清醒過來麼?”霍排長不由得質疑起他師父。
    我們幾個站在那裡聽他們議論著,心裡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先,李師父確實言之有理,黃掌櫃一案似有蹊蹺,如果許賴孩身後沒有高人或者神鬼相助,就憑他一介屠夫粗人,很難把案子辦得如此不留馬腳,而讓官家員警們束手無策、久拖難破。
    更重要的是,那許賴孩砍殺黃掌櫃以後,已是冤氣得出,根本沒有必要攜其頭顱、徒增破綻,而且是一切如常、不逃不避的。
    但是,劉老大和霍排長他們質疑的也是非常符合實際、不無道理。
    因為鬼怪迷人,不過一時片刻而已。從黃掌櫃被殺到今天,已是十天有餘,若是許賴孩是受蠱中邪的話,應當是早已清醒如常。
    如果主謀指使許賴孩砍殺黃掌櫃的另有他人,那麼,一介殺豬粗人,怎麼能肯代人受過、甘願掉頭呢?這難道當真如古人所說的那樣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人”嗎?
    我們幾個一頭霧水、茫然不知所措,難以判斷這個黃掌櫃一案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師父卻是笑呵呵地顧左右而言他:“你們幾個,聽說過的軼聞典故、野史雜談確實不少,想必肯定是對荊軻刺秦的掌故非常熟悉?”
    “哈哈,這是當然啦!名傳千古的大刺客與一統華夏的秦始皇,他們兩個碰到一塊的故事,自然是流傳萬年、婦孺皆知!”劉老大笑道,“只是可惜那個荊軻好漢了,嘖嘖,功虧一簣、遺憾終生啊,要不是他當年失手,現在還不知是什麼世道兒呢!”
    “那麼,荊軻刺秦為什麼會失敗呢?要知道當時他荊軻的膽量蓋世無雙、荊軻的擊技嫺熟高強、荊軻所用的利刃見血封喉,而且荊軻所帶的秦國叛將樊於期之頭、以及督亢地圖頗受秦王信任,從而讓他得以近距離面見秦王等等,這麼多看似必成的條件,為什麼偏偏會失敗呢?”李師父提起典故滔滔不絕。
    “嘿嘿,這當然全怪荊軻的助手秦舞陽啦!那小子純是一個地痞流氓潑皮戶,在市井街坊上稱霸一方還可以,一旦到了真正的大場面上,他就不行了!”小李兄弟搶先回答說,“這就是老人們所說的,狗肉上不了席面,他秦舞陽就是這種貨色、有蠻勇而無虎膽,做不成大事的!”
    雖然民間對荊軻刺秦一事眾說紛紜、說法不一,但整體上還是為荊軻惋惜的居多;而對荊軻刺秦失敗方面,大部份人還是認為,是他的助手秦舞陽辦事不濟、壞了大事。
    如果太子丹能夠多等幾天,讓荊軻和他的生死兄弟前去刺秦,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多了,只是人生不能回頭、歷史不容假設啊
    “嗯,小李兄弟說的不錯,當年荊軻刺秦之時,那個秦舞陽要是在旁邊一塊動手,哪怕是截不住秦王,至少能夠替荊軻擋住夏無且的藥囊,不讓荊軻分心受阻,也不致於遺憾千古啊!”劉老大說。
    “呵呵,說的不錯!你們可否清楚那個秦舞陽最後的下場嗎?”李師父問道。
    “這個?荊軻被秦王擊中八次,後來被武士當場砍成肉泥了,至於秦舞陽麼,我想肯定也是活不成的!”劉老大說。
    “不錯,老夫熟讀《史記》,特別是對《史記.刺客列傳倍感興趣、了然于胸,”李師父說,“但那《史記.刺客列傳》中對秦舞陽的結局並沒有寫清道明,反而在巫家之中記載的非常清楚!”
    “哦,還有這等到事兒?秦舞陽的下落在《史記》當中確實沒有交代明白,但怎麼可能在巫上面記載得十分清楚呢?”劉老大驚奇地說,“要知道無論是荊軻還是秦舞陽,他們都是武士俠客,而不是巫門中人呐!”
    “這樣,各位都少安毋躁,請我師父他老人家給大家詳細講講,如何?”霍排長提議說。
    反正我們策反了郝光偉、拿下了山南州,立了個不小的功勞;近來又無戰事,而且我們剛剛幫助縣衙官府破了黃氏一案,協助逮到了殺人兇手許賴孩,自然是難得有空兒閒聊。
    我們近來無事一身輕、只嫌日月長的,聽聽李師父他老人家講段軼聞奇事權當消遣嘛至於許賴孩的背後主謀,不管他是人是鬼,至少他本人已經承認,暫時不會有人質疑這個結果的。
    小李兄弟更是眼明手快,非常殷勤地給大家每人倒了一碗開水,讓李師父潤潤喉嚨、慢慢道來。
    “呵呵,好啊,反正是閑來無事,老夫也就抖抖多年的舊包袱,給大家講講胸中的巫門奇事。雖然只是巫門之,在可信度上堪比野史,應該是比較接近當年真相的。至於匪夷所思、古怪離奇之處,你們也就權當故事來聽!”李師父飲口茶水,這才開口講了起來:
    話說戰國後期,秦國已現橫掃天下的霸氣,小小燕國的彈丸之地,當然難逃被滅的命運。
    當時太子丹也是非常清楚,要想靠兵力抗秦,無疑是以卵擊石而已。所以他想另走捷徑,準備效法魯國,像魯國那樣,由敢死猛士曹沫一人,手執匕、劫持齊桓公,以逼迫齊桓公歸還被侵佔的土地。
    曹沫劫持齊桓公、收回國土的事兒大家肯定也比較熟悉,所以老夫在此就不多講了。
    那個太子丹用心良苦、低三下四,終於使荊軻和秦舞陽踏上了刺秦之路。
    因為秦舞陽在刺秦以前,少年殺人、聲名顯赫,也算是膽識非凡之輩,而進了秦王大殿之後,突然判若兩人,面色青白、渾身抖,差點兒壞了大事,讓荊軻無法接近秦王。
    好在荊軻冷靜以對,終於取得秦王信任而得以接近秦王。
    等到圖窮匕見之時,只要秦舞陽勇敢上前,沖過去截住秦王,讓荊軻得以下手的話,那個結果肯定就不是後來的局面了。
    可惜的是,從荊軻持匕動手,直到秦王的侍醫夏無且用藥囊砸向荊軻、以遲緩其追殺秦王,到最後秦王反戈一擊、眾武士砍殺荊軻,那個秦舞陽一直並未上前,眼睜睜地看著荊軻倒下、被剁成泥
    而這一切,都被那個夏無且親眼所見,自是十分清楚。
    不用說,自古以來就是功高莫過救主,他夏無且立下救主大功,秦王當然對他賞賜頗豐,而且越得到秦王的信任與賞識。
    至於那個秦舞陽,眾臣清醒過來以後,紛紛叫嚷著要以酷刑處死,以此向秦王表現忠心。
    但是,夏無且卻向秦王進言說,幸虧這個秦舞陽沒有出手相助荊軻,否則大王危矣,故而暫且保下秦舞陽的項上人頭。
    秦王認為夏無且言之有理,要是秦舞陽與荊軻合力,後果實在是難以設想。而這個夏無且臨危不懼、救主有功,所以秦王就問他,是不是要赦免秦舞陽無罪?
    夏無且搖頭否認,說是這個傢伙面色有異,並非是他不想刺殺大王,更不是他被嚇得肝膽俱裂,而是他身上有冤痋作祟,讓他無法自主而已!
    所謂冤痋,也就是一些死得極為痛苦,生前被折磨得魂飛魄散,那些魂魄不全的冤死之氣,無法轉世投胎、或者化為厲鬼,所以那些冤氣殘魂只能凝而聚之,成為冤痋。
    而這冤痋,雖然靈識不全,只靠殘存的記憶來報仇雪恨,卻是非常厲害,一旦鑽入人體,就能夠左右人的靈魂,讓那人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冤痋入體與鬼魂附體不同的是,鬼魂附體,只是驅逐壓制人的靈識,借用人身做一些事情,一旦鬼魂離開,那人就會清醒過來;冤痋進入人體以後,它並非是奪舍重生,而是能夠誘導人,把它的想法變成活人自己的打算。
    也就是說,如果鑽入人體的冤痋想要喝水的話,縱使那人三天不吃鹹的,也會感到非常口渴而拼命喝水;如果冤痋想要品嘗美酒,既使那人滴酒不沾,也會開懷暢飲,而且認為是自己突然想要喝酒的
    作為秦王的一個侍醫,夏無且為何能夠從秦舞陽的臉上看出來這個秘密呢?
    這是因為夏無且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巫醫。
    說起巫醫,其實在上古時期,巫與醫本是一家的,巫師能通鬼神,自然可治一些怪病;而行醫之人,也是多通巫術,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巫醫不分家之故。
    只是到了春秋之時,巫醫多已分道揚鑣、各司所長。從此巫師不再以醫術治病救人,而是專職求神問鬼、占卜吉凶;而岐黃術士也不再從事巫術而專職懸壺濟世。
    不過,俗事沒有絕對,奇人多有例外。像一些聲名顯赫的巫師奇人,除了能夠占卜吉凶之外,醫術方面亦是勝人一籌,自然能夠充當杏林中人。
    那個夏無且就是如此,雖然名為秦王的侍醫近臣,實為一代巫門高手秦王本身就是重視仙巫之術嘛,後來他一統天下之後,成為了亙古一帝,仍舊是甚為倚重方士奇人!
    所以說夏無且請求秦王,讓他作法逼出秦舞陽體內的冤痋以後,再處決秦舞陽不遲。秦王也就答應了夏無且。
    因為那種冤痋,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歷久術深的冤痋,鑽入人體之後,能夠完全操縱活人如同木偶;而剛成不久、法術尚淺的冤痋鑽入人體以後,則是只能催促活人的潛意識,把他想做而未做、或者不敢做的事,控制他不計後果的去做,藉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冤痋畢竟不是寄生蟲,它鑽入人體達到了它的目標之後,就會慢慢離開人體,而托身於人屍之中,攝取屍之中殘餘的靈識以提高其法術。
    夏無且從秦舞陽體內逼出了冤痋以後,才將秦舞陽送還秦王,賞他一死了賬。
    後來,那夏無且離開秦王以後,專事修煉巫術,把從秦舞陽體內得到的冤痋加以彖養,巫術更是精進不少
    夏無且到了晚年以後,在他弟子門人的扶佐之下,著有巫一本,喚作《無且藏秘》。而在他所著的《無且藏秘》一中,詳細記載了當年荊軻刺秦的經過,並把荊軻身後之事交待的非常清楚。
    據那《無且藏秘》記載,當年鑽入秦舞陽體內的冤痋,原是荊軻在行俠江湖之時,被他所殺的殘魂所化
    因為《無且藏秘》一記述的荊軻刺秦之事,與太史公他老人家的《史記》驚人的相似,所以世人多贊太史公尊重史實,老夫卻贊《無且藏秘》記載可靠!
    聽李師父講了這裡,我們除了感歎他老人家的通曉古今、博學識廣之外,最為好奇的就是,那個許賴孩,難道他也是被冤痋控制了麼?
    正在這時,突然有兩個員警匆匆忙忙地趕來,告訴我們說,抓獲許賴孩以後,縣長立即對其審問,那廝雖然對砍殺黃掌櫃一案供認不諱,卻是說不上來黃掌櫃的頭顱究竟在什麼地方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04
【第三百二十四章】奇案(5)
    原本以為有李師父在旁指點,我們緝獲許賴孩歸案以後,也算是交掉了這個份外之差,沒有想到這件看似平常的兇殺之案,竟然如此一波三折、詭異離奇。
    正當我們對夏無且《無且藏秘》一的記載將信將疑之時,兩個員警急匆匆的找上門來、再次求助,說什麼許賴孩對砍殺黃掌櫃一案雖然供認不諱,卻是說不上來黃掌櫃的頭顱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讓我們幾個不得不懷疑,難道李師父所說的冤痋掌故,在千年後的今天真的再次出現了麼?
    或者說許賴孩只是一個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幕後兇手並非是他?
    “這怎麼可能呢?既然許賴孩已經承認是他殺害了黃掌櫃,他怎麼會不知道黃掌櫃頭顱的下落呢?”劉老大問兩個員警說,“是不是那許賴孩害怕殺頭、想要反悔翻供?還是作案之時另有他人合謀?”
    “對呀,這說明當時殺害黃掌櫃的時候,不只是許賴孩一個人!是不是由另外的同案犯,把黃掌櫃的頭顱扔到哪裡去了,所以許賴孩不清楚?”小李質問員警道,“你們再好好審審不就行了麼,再不承認大刑侍候,為什麼老是婆婆媽媽的呢?”
    “八成是那許賴孩了承認以後又後悔了,畢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嘛!”霍排長也是如此認為。
    “幾位長官,不是那樣啊。許賴孩歸案以後,一直並未改口,也未反悔翻供。他一再信誓旦旦地坦承,說黃平國就是他自己砍殺的,並沒有其他人合謀參與,”一個員警說,“但現在判案,要講求證據,空口無憑,必須找到黃掌櫃的頭顱印證,才能問他個殺人之罪!”
    “是啊,現在可不比前朝了,上面是明令禁止大刑逼供的,三堂六審之後,除了供狀供詞之外,還要有殺人的兇器和屍佐證,否則沒法向上交待。”另一個員警補充說。
    很顯然,此案並沒有隨著許賴孩的歸案而結案。但是那許賴孩既已坦言承認他就是殺人元兇,自是不懼槍決之刑,何必又故意不說出黃掌櫃頭顱的下落呢?
    這裡面究竟有什麼蹊蹺之處、還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許賴孩存心想要讓那黃掌櫃屍兩地、死亦難安?還是處理黃掌櫃頭顱的另有它人?抑或像李師父講的那樣,有冤痋鑽入許賴孩的體內,蠱惑他行兇殺人?
    “這樣,你們幾個先隨他們兩個前去瞧瞧,瞭解一下那個許賴孩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李師父安排說,“他們說的不錯,凡事要講究證據的,不能捕風捉影、猜測行事啊!”
    “那好,我們就一塊過去!”劉老大一揮手,一行人直奔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早有縣長和師爺等候。
    “哈哈,本縣已等候劉營長和幾位兄弟多時了,快快裡面有請!”劉縣長和劉老大敘成了五百年前的本家兄弟,故而對我們幾個也是以兄弟相稱。
    落座看茶、一番客套寒喧之後,劉縣長再三表達了對我們的感謝,說是若非我們指點,此案現在肯定仍是毫無頭緒、沒甚進展。
    劉老大謙讓一番之後,倒是直入正題,請縣長安排我們幾個與那許賴孩會面聊聊,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這裡面另有隱情等等。
    縣長和師爺當然是求之不得,立即安排手下前往大牢,提審許賴孩。
    許賴孩提到之後,縣長和師爺準備起身回避時,劉老大笑著表示有他們父母官在場,還能證明我們並沒有亂用私刑呢。
    “來,許壯士,抽根煙唄!”劉老大掏出洋煙點上火,親自遞到許賴孩的嘴邊。
    “嗚,我說,能不能先把這手上的銬子打開一會兒,讓許某放鬆的喝碗水,反正腳上有鐐銬,我跑不掉、也並不準備逃跑的!”許賴孩說,“這雙手銬得緊緊的,真難受哇!”
    劉老大點頭認可,縣長忙命人給他打開銬子。
    “來,許壯士,坐下喝碗茶慢慢聊!”劉老大又給他端過去一碗茶水。
    一碗茶盡,沒等我們開口相問,許賴孩就主動說道,許某我是個粗人,既然你們抓到了我,我就沒有打算活著出去。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許某絕對沒有胡扯,並不想冤枉他人,確實就是我一個人宰的那個王八蛋!
    你們想想,就他那個狗東西,還需要什麼幫手?別說就他黃平國那個百十斤兒的身板,就連三百多斤的膘豬我自己都能一刀解決,根本不要別人幫手的。
    至於你們所說的那個王八蛋的鳥頭,許某要它有什麼用?怎麼,還能當個球踢或者真的弄成個夜壺?老子我還嫌它髒呢
    我們認真地聽著許賴孩的話,見其眼神、表情並無絲毫偽詐的樣子,再仔細打量著這個殺豬漢,確實是個五大三粗、頭腦簡單的主。
    而且他說的倒也讓人相信,看看他那粗壯的四肢、滿臉的橫肉,對付一個銼粗短胖的黃平國,那確實是小菜一碟,真的用不上幫手。
    “嗯,你說作案的只有你自己,並沒有他人同案相助,我且信你,”劉老大說,“不過,黃掌櫃的頭顱會到哪裡去呢?總不成他自己軲輪跑了?!”
    “這個許某真的記不清了!我只記得當時我翻牆入戶,趁著月亮頭認准了那廝,怕他叫喚驚動了別人,就一刀把喉嚨給他砍斷了,後來嫌不解氣,就把整個腦袋給那傢伙弄了下來,至於以後麼,我真記不得是怎麼回事了!”許賴孩叫道,“你們想想啊,我許某是殺豬賣生肉又不是賣鹵肉的,要他那個玩藝兒還能當豬頭賣麼?”
    事情到此又陷入了僵局,因為許賴孩膀大腰圓、孔武有力,對付一個黃掌櫃確實並不需要有人幫忙。
    再說,他所說的也是非常有道理,既然認罪伏法,更沒有必要騙我們。
    至於他是不是有冤痋作祟,我們也沒有那個道行能夠看出。
    所以,我們旁敲側擊、軟硬兼施的問了好長時間,仍是毫無進展,也只好先將許賴孩押回大牢再說。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告辭縣長他們,準備回去向李師父彙報一下具體的情況,看看他老人家是否有法探知。
    李師父聽了我們講的情形以後,也是連連搖頭,表示沒有辦法能夠找到黃掌櫃的頭顱。
    “誒,其實沒有必要搞得那麼麻煩的,反正黃家人已給黃掌櫃雕了個頭像入土下葬了,找不找那個頭顱也沒有什麼用,總不成再開棺讓他屍重接!”大傻兄弟非常不理解為什麼對此事糾纏不休,“而且許賴孩已經自己承認了,判他個死刑不就結案算了!”
    “這個你就不瞭解啦,大傻兄弟!常言道捉姦捉雙、捉賊捉贓,要是按你所說的那樣辦,肯定會辦成許多糊塗案、冤假案的!”劉老大說,“更何況,劉某還真想弄明白,這個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師父,您老人家就再想想辦法,把這個案子徹底給結了,心裡也就不再掛著它,像個累贅一樣,真的很麻煩。”霍排長也在央請李師父再想辦法。
    “呵呵,方法倒是有一個,就是老夫對它沒有把握啊!”李師父猶豫不決地說。
    “李師父,只要有一點成功的可能,就不妨一試啊!”劉老大急切地說,“想必李師父所說的辦法,不會是讓官府嚴刑逼供?那個許賴孩還真不像說假話的樣子!”
    “當然不用水火之刑那一套,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還必須從許賴孩身上下手,解鈴還需系鈴人呐!”李師父默默地說。
    “師父,要想從許賴孩身上找到答案恐怕不容易,那傢伙很是頑固不化的!師父準備用什麼法子讓他開口呢?”霍排長提醒道。
    “祝由術之中,有一套符咒,能夠將人催眠至似睡非睡的狀態,到時候就可以讓他不由自主地說出心中所藏匿的秘密,包括一些他早已忘記、甚至無意之中所做的事,都能讓他如實交待”
    李師父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幾個都高興得叫了起來,紛紛直呼這個法子真是太好了,比那牛不喝水強按頭的刑訊之法要高明很多。
    “呵呵,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了,那個法子並不是百試百中的,”李師父說,“這個法子只對一部份人有效,有時候忙碌一番,根本收不到半點效果的!”
    “李師父,你說是的催眠嗎?像哄小孩子那樣把他給哄睡?”大傻兄弟說,“要是把他給哄睡著了,那只有聽他說夢話了”
    “這個大傻兄弟,你剛才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劉老大說,“剛才李師父說的是,讓人在似睡非睡、半睡半醒之間,讓他說出來心裡面的秘密,或者是他自己無意中所幹的、已經忘記的事情!是這個意思,李師父?”
    “嗯,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李師父微微點頭說,“這個祝由術啊,原本是治病之術。如今用它來破案,老夫還是第一次,所以心裡很是沒底兒,不知道有幾成勝算呐!”
    “李師父,是到縣衙中施展這個祝由之術,還是把許賴孩弄到這兒來更合適?”劉老大問,“只要有希望,試上一試又有何妨呢!”
    “官家自有官家的規矩,我看還是明天早上,老夫和你們一塊到縣衙去試試!”李師父說,“最好讓他們準備一間不要太暗、也不能陽光直射的淨室,周圍要保持安靜為好。”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告別李師父,再回縣衙和縣長、師爺他們說了這個方案,讓他們按照李師父的要求先做準備,我們明天一塊再來。
    第二天上午,我們幾個人陪同李師父一塊前往縣衙。官家早已將許賴孩安排到院中的一間淨室之內等候。
    李師父讓我們幾個和員警們守在室外,他自己進去施展那祝由之術。
    我們站在門外不敢說話,只怕打擾了他老人家施法。但靜寂之下,他們之間的對話我們也算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一些。
    除了李師父那套莫明其妙的術咒說辭之外,聽李師父非常和藹可親地在讓許賴孩放鬆、平靜等等,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後來說了些什麼。
    但是,過了約有一柱香的功夫,就聽到李師父問了許賴孩很多的問題,其中就包括黃掌櫃頭顱的下落。
    令人難以相信的是,那個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知道黃掌櫃頭顱下落的許賴孩,竟然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頭顱就在寡婦嶺山洞”一些話來!
    後來就見李師父如釋重負地走了出來,告訴我們說,看來這事兒確實有些詭異,那個許賴孩雖然沒有說出黃掌櫃頭顱的準確下落,倒也問出了一些線索消息。
    縣長忙令員警們押解許賴孩重回大牢,然後請我們一塊到後堂敘茶再議。
    到了後堂落座之後,李師父向縣長他們問道:“敢問這朱雀城附近,可有什麼叫做寡婦嶺的地方嗎?”
    “寡婦嶺?沒聽說過,”縣長搖搖頭,看著師爺念叨著,“我說趙師爺啊,你是這本地人,可聽說過寡婦嶺在什麼地方嗎?”
    趙師爺還沒來得及回答呢,就聽大傻兄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寡婦嶺?它娘的是哪個居心不良的傢伙,給取的這個怪名字!我想取這個名字的人肯定是個老光棍難道那嶺上住的全是寡婦麼?”
    “呵呵,是啊是啊,怎麼會有這樣的怪名字!更何況本縣已在任半年多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縣長也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寡婦嶺?黃掌櫃的頭顱怎麼會跑到那個鬼地方?”趙師爺滿臉驚愕地說,“那個地方,可是,嘖嘖,怎麼說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哦,只要趙師爺知道那個地方就行,管它是不是好地方呢!”劉老大說,“敢問趙師爺,那個寡婦嶺究竟在哪兒啊?”
    “出了朱雀城東門,沿路直往東走,不到五十華里,看到沒有路、沒有人煙兒的那道荒嶺,就是寡婦嶺了,至於為何取這個怪名字麼,呵呵,卻並非是因為那裡住的全是寡婦!”趙師爺回答說。
    “既然上面住的並不是什麼寡婦光棍的,為什麼叫這個怪名字呢?”李師父也好奇地問道,“這種落單的名字,可不是什麼吉祥地名啊!”
    “以前那道荒嶺並不叫做寡婦嶺,只是後來凡是到那個地方打獵的、砍柴的、采藥的等等,凡是到過那裡的人,進去十個、失宗九個,就算活著出來的那一個,也是用不多長時間一命嗚呼,撇下了許多娘兒們成了寡婦,所以後來老百姓就稱那道野嶺叫寡婦嶺!”趙師爺說。
    “這倒奇怪了,趙師爺。難道那個地方住有兇神惡煞、或者是閻羅王的行宮不成?”劉縣長說,“想必是百姓愚鈍、以訛傳訛罷了!如果黃掌櫃的頭顱真的就在那個地方,本縣這就安排員警前去搜查!”
    “這個,估計不太容易的。俗話說遠怕水、近怕鬼,那些員警們都是當地人,哪個沒有聽說過寡婦嶺的傳聞呐!”師爺小心翼翼地說,“估計就算是他們勉強答應前往,也只不過是應付了事,很可能並不會真正的到寡婦嶺上去。”
    “趙師爺啊,你這就太謹小慎微、小事大作了!史隊長他們一個個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而且又有長槍短炮在手,怎麼可能前怕狼後怕虎呢?來呀,去叫史隊長進來,本縣這就安排他帶人前去搜查!”劉縣長說罷,立即讓史隊長進來。
    “史隊長啊,那個黃掌櫃的頭顱現在已有下落,你馬上帶領手下前去寡婦嶺,好像在一個山洞裡面,你們前去好好搜搜,務必要找到,以便將此案了結。”
    “縣長,趙師爺,我看就算屬下領人前去那個地方,恐怕也找不到黃掌櫃的頭顱啊!”史隊長看著劉縣長和趙師爺,一臉的為難之色。
    “不要怕麻煩,也可以讓那個許賴孩在前帶路指認,肯定很快就能夠找得到的!”劉縣長不耐煩地說。
    “縣長,屬下絕對沒有怕麻煩的意思,而是,而是就算勉強帶弟兄們去了那個寡婦嶺,弟兄們也是不敢真正到嶺上前去搜查的”史隊長顯得猶豫不決。
    史隊長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師父就補充說:“劉縣長,那個許賴孩只是在潛意識中告訴我們那個地方,等他完全清醒以後,他還是沒法兒記得起具體在什麼位置,讓他帶路也沒有用的。”
    “這個,那就不要讓許賴孩領路前往了,”劉縣長面色一沉,“史隊長,你們那麼多人馬,又有刀槍在手的,如果連這點兒事也辦不了,那還要你們幹什麼!”
    “放心,劉縣長!就算其他弟兄們全部在嶺下徘徊,屬下一個人也會勇往直前的!”史隊長立即豁出去一樣表態說。
    “史隊長勇氣可嘉,老夫佩服!”李師父突然問道,“不過,你們為什麼對那寡婦嶺如此忌諱呢?”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05
【第三百二十五章】奇案(6)
.    那個史隊長欲言又止、遲疑不決.弊到劉縣長示意他可以芳心直言,這才開口告訴大家:
    以前那道英山野嶺並不是叫作寡婦嶺的,只是進去采藥、打獵和砍柴的老少爺們,實在是死得太多了,讓很多有夫之婦十有**都成了寡婦,這才得名叫做寡婦嶺的。
    我們都是當地人,對那道寡婦嶺聞之色變,不敢上前。牛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變成寡婦不是?
    史某手下的弟兄,有的還未成家,有的則是剛結婚不久,所以,他們肯定也是應付了事,不敢真正的到那寡婦嶺去仔細捏查的。
    至於寡婦嶺為什麼那樣厲害,反正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也沒有人真正能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有的說那寡婦嶺上面住有九頭梟,見到有人上去,就發出各種古怪的笑聲惹人發笑,會讓聽到的人跟著它一直笑下去停不下來。而那九頭梟有九個頭、九張嘴,當然可以輪流笑下去,而只有一張嘴的人,就會一直笑得氣絕身亡為止;
    有的說那寡婦嶺上面,盤踮著一條無比鹿大的巨蟒,把嘴張開如同山洞,到寡婦嶺的人最後都不由自主地走到它的嘴裡,被它吞掉了;
    也有的人說,在我們地底下.其實還有一個王國,那裡的人不吃熟食、只愛生肉,而那寡婦嶺上面有一個洞口,就是直通地下王國的通道,所以那些人就成了它們的口中物;
    更有一種奇怪的說法說那寡婦嶺上面住有許許多多的母夜叉,見到上去的漢子統統給搶去做了它們的男人根本不捨得讓人再下山出來......
    不管那些奇奇怪怪的說法是真是假,但凡是上到寡婦嶺的人,確實極少有人活著出來,這可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嘛,當地人對那寡婦嶺畏之如虎,誰也不會沒事找豐的到寡婦嶺上面,除非是他實在是活得膩煩透了!
    聽史隊長如此講了一番,而且臉上並沒有半點吹牛、胡扯、開玩笑的樣子,我們幾個不由得相互看了看眼中充滿了疑惑不解。
    “這也太離奇了吧,史隊長?”劉老大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派一些婦女上去豈不又成了光棍嶺了嘛!”
    “是啊,要是兩口子一塊上去,那不又成了絕戶嶺了?我們幾個也趟過了不少怪山邪洞,就是沒有你所說的那樣厲害!我估計有幾個人在那上面被猛獸毒蟲所傷以後,人們以訛傳訛、三人成虎而已!”霍排長也是不以為然。
    “誤,史某確實是說不清那寡婦嶺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它在我們這方圓百里,那都是臭名昭著的!”史隊長說“,如果不是那樣的話,這件小事兒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吧,反正我們這幾天也沒有什麼事兒,要不然就陪你們員警一塊到寡婦嶺瞧瞧?”大傻兄弟說“劉老大,你們幾個認為咋樣兒?”
    “只要劉老大同意,我們倒不介意去見識見識寡婦嶺的神秘!”小、李如此一說,我們幾個也是點了點頭,表示想法一致。
    “那好吧,既然弟兄們都願意為地方百姓出一份力,劉某自然也不例外”,劉老大說“,史隊長,你先去準備一下,事不宜遲,我們下午準時出發。為了到寡婦嶺以後行動方便,大家都別騎馬了,一律步行。吃喝用具各自準備齊全!”
    縣長和師爺他們看到我們幾個願意前往效力,自是感謝連連,表示等著我們凱旋歸來,一定親自把杯慶賀。
    在離開縣衙回去的路上,李師父告訴我們說,那史隊長並沒有撒謊騙人的樣子,估計寡婦嶺上真有什麼恐怖駭人的東西。
    所以,你們幾個切切不可大意,不要以為經歷過一些怪事、接觸了一些異物精怪就大意輕敵,要知道自古以來都是善遊者溺、善騎者墮。
    更何況說陰溝翻船、被雁啄眼的事兒,更是數不勝數
    我們當然是虛心受教,表示此次不但帶足彈藥給養,而且還會帶上巫賢他老人家當年所用的那兩件上古法器以防萬一。
    李師父仍是不放心地叮囑我們說,有時候刀槍子彈那一套對無形邪物來說,並不見效。
    而巫賢他老人家當年的法器,也絕對不是萬能的,那畢竟只是巫門中的靈物而已。舉例來說,它對那種並非妖邪的猛獸毒蟲,就絲毫沒有什麼作用。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我們已經答應縣長他們,協助員警一塊前往寡婦嶺,當然不會反悔.只能準備周全、小心行事而已。
    吃過午飯,我們就背上充足的彈藥給養和巫賢的那兩塊法器.與前來迎接我們的十多個員警一塊出了東門,直奔寡婦嶺而去。
    一行人走在前往寡婦嶺的路上,還在對寡婦嶺的種種傳奇往事議論不已。
    特別是華幾個新婚不久的員警,一邊走一邊抱怨著,只怕自己這次有去無回,讓自己的老婆變成了寡婦。
    大傻兄弟就嚇唬他們說,老子們打了這幾年的仗,別的沒有學會,就總結出了一個百試百靈的經驗,那就是每次上戰場前怕陣亡、怕受傷的傢伙,最後負傷犧牲的也就是那種人!
    你看看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
    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打仗時從來都是沖在最前面.反倒是連根汗毛也沒少!
    小李兄弟也是隨聲附和著大傻的說法,說是你越害怕,心裡越有鬼,那些邪物越喜歡找你的麻煩。
    就像與狗狹路相逢一樣,你越是撒腿就跑,那條狗越是拼命地追著你咬;要是你根本不怕它,拿個傢伙追著打它它反而是嚇得夾著尾巴轉身而逃。
    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所以不是有句俗話說鬼怕惡人嗎?越怕越出事心.
    只有劉老大心平氣和地告訴他們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槍,又有上古法器隨身,其實什麼都不用怕的:
    那寡婦嶺上面害人的,要是巨蟒大蛇、猛虎怪獸的話,我們十多條槍放上一通就行了;
    如果是鬼怪妖邪的話,有上古法器隨身,那就更不用害怕;
    如果真有什麼吃人的地下精靈,那就用手榴彈對付它們,轟隆一下炸飛它!
    小李兄弟狡黠地說要是寡婦嶺上面有思春尋夫的母夜叉呢?
    我們則是異口同聲的叫道,那就留小、李在上面算啦,你小子不是羡慕人家三妻四妾嗎!
    那些員警知道由我們一路同行,肯定是不能虛晃一槍就能回來的。所以聽了劉老大的鼓舞以後也就不再磨磨蹭蹭的了。
    嘴上說話不停,腳下亦未停歇,加上我們都是轉戰千里的**步兵,急行軍對我們來講那是家常便飯。只是苦得十多個員警一路累得是氣喘吁吁的。
    雖然我們出發較早,但那寡婦嶺離朱雀城畢竟有接近五十華里的路程,所以等到我們趕到那荒無人煙的寡婦嶺時天色已是不早。
    “劉營長,要不先在這嶺下歇一晚,等明天再上寡婦嶺如何?”史隊長建議說“,畢竟白天更安全一些!”
    “嗯,也好!”劉老大點頭同意史隊長的看法“,找個開闊的地方
    大家一塊動手,整理乾淨些,晚上砍柴生火緒肉吃!”
    “好,你們先做準備,兄弟我在這兒轉轉,打上幾隻野兔什麼的!”大傻兄弟不願意做那些整地砍柴的細活兒。
    “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不安全,彥真你們幾個和大傻一塊去,爭取多打些野味,其他的活兒我們來做!”劉老大安排道。
    小李、狗蛋和我當然是喜出望外,連忙放下身上的包袱,掂著槍朝大傻兄弟追去。
    劉老大和史隊長他們忙著砍柴為宿營作準備,我們自然也不能瞎轉悠,要是不弄上幾隻山雞野兔什麼的,肯定也是無法交差。
    我們幾個在寡婦嶺下轉了好久,仍然是兩手空空……這寡婦嶺不但了無人煙,就連個飛禽走獸亦沒有發現。
    就在我們深感失望的時候,小李兄弟給我們作了個禁聲的手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嘿嘿,前面十丈左右坡地的灌木叢中,草尖野藤一陣亂晃,很明顯,裡面藏匿的是個大傢伙!
    大傻兄弟作了個手勢,我們幾個心領神會、慢慢靠攏,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絲毫也不敢粗心大意,因為不知那亂藤之中藏匿的,到底是個什麼大傢伙””要是裡面盤著一各巨蟒毒蛇,或者是猛虎怪獸,稍有大意、非死媽傷!
    就在我們幾個離那片荊棘亂藤不過數丈遠的時候,突然從裡面竄出來一頭身長半丈的黑東西,猶如利弦之箭般猛地向上沖去!
    “砰砰砰”幾聲槍響,那傢伙明顯身中數彈,卻是沒有擊中要害,身體頓了幾下,不但沒有倒地不起,反而再次向上猛衝,妄圖奪路而逃!
    這個時候我們都已經看清楚了,那個大傢伙就是一頭頗為壯實的成年野豬!
    那頭野豬大約有半人來高,估計不下三百來斤。頸背的黑色硬鬃毛長達數寸,看來是頭公豬,也許是頭野豬王呢!
    那傢伙渾身上下疙疙瘩瘩的,是頭全副武裝的掛甲王!
    所謂“掛甲,”也就是說那些野豬平常喜歡在油松上蹭癢癢,渾身上下粘滿了粘糊糊的油脂,然後在亂石粗砂堆裡打滾,時間一長,身上便形成厚厚的油砂混合物。
    那層油砂混合物非常堅硬,堪比盔甲,所以老百姓就稱之為掛甲!
    掛甲的野豬不好打,如果不擊中要害的話,普通的刀槍差不多像給它撓癢癢,所以有經驗的老獵人常說,一豬二熊三老虎,這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掛了甲的成年野豬。
    不過,一頭成年野豬有數百斤重當然比那些山雞野免強多了,只要我們打死了這頭野豬十多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烤肉!
    那掛甲王身中數槍卻是都沒有擊中要害。也許是看到我們人多勢重、槍聲太密吧,所以它沒有反身撲來,而是拼著那股蠻勁一路向上沖去!
    這寡婦嶺山雞野免不多,加上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今晚的烤肉,還全靠這頭掛甲王呢,自然不能放過它。
    只是它皮粗肉厚不懼疼,在荊棘亂藤中如履平地,而我們在這種連個路眼兒也沒有的荒蕪草叢中自然跑不太快,只能一邊盡力向上,一邊對準亂竄的掛甲王開槍射擊。
    雖然沒有擊中要害,但那掛甲王仍是身中數槍所經之地都有一股刺鼻的血腥
    氣兒相信它跑不多久.就會血盡而倒.到時我們幾個拖它下去”就可以錄皮開膛、大噴烤肉!
    那掛平王果然皮粗肉厚蠻力大,身中數彈仍然疾馳如風,把我們幾個給遠遠地撇在了後面。
    “不要懈氣兒啊,弟兄們!”大傻兄弟邊跑邊喊“,那傢伙撐不了多少時間的,這幾百斤肉我們一定要弄到手!”
    大傻兄弟說的不錯,那掛甲王血流如注,它越用力,血流得越多,最後肯定會力竭血盡而倒。
    而我們幾個,現在一隻山雞野免仍未打到,全靠它交差呢,自是緊追不捨。
    掛甲王拼命向上、想要擺脫我們;我們則是緊追不捨,不趕上它誓不甘休。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我冉究竟到了寡婦嶺的什麼方位,直到眼前越來越模糊的時候,這才意識到天色將黑。
    “別追了吧,差不多快到寡婦嶺半山腰啦!”狗蛋首先提醒道“,大不了回去吃乾糧算了,不能為了一隻野豬,就讓我們四個夜闖寡婦嶺啊!”
    “咳,怕什麼!那傢伙肯定已經倒在前面了,空手回去多沒面子!”大傻兄弟不以為然地說“,再說跑到這寡婦嶺半山腰,除了這頭野豬之外,鳥毛也沒見一根,有什麼好怕的嘛!”
    “再往前走走看吧,要是還沒有發現那頭野豬,我們就轉身下去”,小李兄弟折中地說“,也有可能那傢伙就在前面不遠,放棄了確實有些可惜!”
    既然他們兩咋)都不害怕,我也不能自認膽小。再摸摸腰間的幾枚手榴彈和充足的子卑,我認為好歹四個人四支槍,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兒,所以也就同意繼續前進。
    狗蛋兄弟見我們幾個都是一直向上,也就不再說話,快走幾步跟了上來。
    又走了一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雖然頭上月牙似柳眉、繁星如明眸,可眼前的草木仍是朦朦朧朧的,看得不甚清楚。
    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地取下軍用照明燈在手,頓時四道白色光柱把周圍照得亮彤彤的。
    “不行!真的不能再追了!”狗蛋兄弟急切地說“,我們必須現在就回去,如果劉老大他們責怪的話,由我一個人來擔著!”
    “嗯,確實太晚了,而且離這寡婦嶺脊背也差不了多遠,還是回去再說吧!”抬頭看看上面昏暗搖曳的荒藤雜樹,猶如鬼怪一般張牙舞爪,我這時也同意狗蛋兄弟的看法。
    大傻雖然心中有些不甚情願,但見我們兩個已停步轉身,也只得同意無功而返。
    正當我們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小李卻驚喜地叫了一聲:“你們看那兒!那肯定是掛甲王在倒地抽搐呢!”
    小李手中的光柱落在離我們五六丈遠近的地方,荊棘亂藤好似鬼魅笑得前仰後合一般抖動著,這讓我們不由得喜出望外:這個掛甲王終於支撐不住了,看來今晚註定有烤肉可吃!
    幾個人立即打起精神,並排持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困獸猶鬥、狗急跳牆,萬一那掛甲王來個臨死一搏,還是相當厲害的,自是不容小覷!
    等我們荷槍實彈的走過去一看,慘白的光柱之下,那亂藤叢中哪裡有什麼野豬!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是荊棘野藤掩蓋下的一個山洞,鮮紅的斑斑血跡消失在蜿蜒曲折的洞中!
    “就差這一步,放棄它實在太可惜了,你們幾個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在這洞口等我,我自己進去就行,”大傻兄弟說“,我進去把那掛甲王給拖出來!”
    “這當然不行,要進就一塊進去吧,而且那傢伙幾百斤重,一個人根本弄不動的!”我表示有肉同吃、有活同幹。
    “那就上吧,想必這個洞也不會太深“,小李提醒道“,前面兩個、後面兩個,保持警惕!”
    我和大傻兄弟在前,小李和狗蛋斷後,四個人慢慢向洞內走去。
    光柱下我們非常清楚地看到,地上的鮮血越來越少,肯定是那掛甲王力竭血盡,就暈倒地前面不遠處。
    這個山洞雖然東拐西折的,但地面卻是非常平整好走,洞壁也比較光滑,好像經常有什麼東西出入一樣。
    大概轉了幾個彎兒,果然發現一個龐然大物倒在地上,四道光柱聚集到一塊,讓我們看得非常清楚,正是那頭肥碩的掛甲王!
    正當我們如釋重負、認為大功告成的時候,突然聽到從洞內深處傳來幾聲陰森森的“呵呵呵呵”的怪響,好像鬼魅在冷笑一般,讓人渾身一涼、毛骨悚然......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06
【第三百二十六章】奇案(7)
.    說實在的.當我們突然聽到從洞內深處傳來的那個..葬呵弊蟬.一的怪叫之時,心裡面除了驚駭之外,最尖銳的感覺其實是另外兩個字……後悔!
    明明知道這道寡婦嶺詭異嚇人,我們偏偏為了口腹之欲跟一頭野豬較上了勁兒;明明知道次日白天大家一塊上去更安全,四個人卻愣是被頭豬牽著鼻子一路上山,而且還跟著它鑽進了這個蜿蜒曲折的山洞裡!
    雖然在出發前李師父就再三提醒我們,切切不可粗心大意、務必要小心謹慎,我們卻仗著刀槍在手,憑著一股僥倖的心理,硬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寡婦嶺的半山腰。
    更讓人後悔的是,巫賢的那兩件法器被我們放在了宿營地,並沒有帶在身邊,要是洞裡的傢伙是個鬼怪邪物,誰也不敢保證刀槍有效啊!
    畢竟是人生沒有回頭路,世事沒有後悔藥!
    當初我們幾個只想著打個山雞野免就行,哪裡會想到能夠遇上一頭幾百斤重的掛甲王?
    只知道遇到了那頭掛甲王,就能夠解決十多個人的烤肉問題,誰又能夠想到它身中數槍仍能拼命向上逃竄?
    只以為跟著負傷再逃的掛甲王,肯定能夠追得上它,何人又能想到它竟然可以支撐這麼長時間,最後還會一頭鑽進山洞裡?
    看來這真是冥冥之中,福禍自有安排。走運時逢凶化吉,倒楣時躲坑掉井......
    好在我們四個並肩打仗幾年手足情深人心齊,遇到危險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所以我們稍一愣神立即不否注意那頭野豬而是屏氣凝神的緊扣扳機、嚴陣以待”””只要從洞中出來什麼巨蟒蛇、妖邪怪獸,四支穿透力極強的軍用步槍,想必也夠它享受的!
    洞內深處的傢伙好像知道有四支黑洞洞的槍口隨時噴火一樣,遲遲沒有露面,這讓我們更加感到焦躁不安“”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早點兒面對危險,比在恐懼中煎熬稍好一點啊!
    “它娘的,是什麼鬼東西在裡面?趕快給老子滾出來!”大傻兄弟等得心急火燎,突然暴喝一聲、破口大駡。
    一時間洞內“滾出來滾出來”的回音嫋嫋不絕讓人心裡毛毛的、涼涼的,頭髮也慢慢地開始豎了起來。
    漆黑一團的洞內深處並無任何動靜,這讓我們深感進退兩難……前進拙查的風險自不必言,而轉身後退亦怕對方趁機偷襲!
    “要不我們撤出去吧!”狗蛋兄弟小聲說道。
    “嗯,兩人背靠背,慢慢掇退,不要亂了陣腳兒!”我提醒道。
    作為軍人,我們當然知道後退之時最危險,要是遇敵突襲極易得手。
    正當我們準備後撤之時洞內深處再次傳來了那個“呵呵呵呵”的怪叫聲,而且好像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一樣、非常清晰。
    “它娘的,看老子不幹死你!”大傻兄弟怒喝一聲,手裡的步槍同時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但是,由於這個山洞並非直線一條,所以那些子彈全部打在了洞壁上發出嘲嘲的響聲。
    槍聲壯人膽,大傻兄弟的那幾槍讓我們心中稍安,武器就是軍人的生命,只要武器在手,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惜,正當我們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之時,洞裡卻傳來老氣橫秋的“哼哼,我還以為是天兵天將呢.原來不過只是幾個丘八崽兒啊”
    雖然那個聲音充滿了不屑一顧的腔調兒,對我們不以為然、蔑視至極,但它終於讓我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一“…只要他是個活人,我們就能夠讓他亂槍之下血肉模糊!
    “老傢伙,不要裝神弄鬼嚇唬人了!”小李哼了一聲叫道“,超快給老子滾出來,饒你不死!”
    “呵呵呵呵,好狂妄的崽子啊!”洞內那個傢伙竟然如此稱呼我們,這讓我們七竅生煙,準備馬上等他出來後,好好的教他一番,讓他知道人話是怎麼說的!
    只是還沒等我們開口反唇相譏,就看到洞內幾個猶如繁星一般的光點向我們快速沖了過來!
    心知事情不對,正想開槍射擊,突然感到眼冒金星、渾身無力,槍口垂下的同時,身體也慢慢倒下......
    等我清醒過來時,只感到頭疼欲裂、四肢酸軟,慢慢地想起了進洞後所發生的怪事。
    睜開眼睛四下環顧,發現黑漆漆的周圍竟然有很多或幽綠、或暗紅的光點,再加上刺鼻的腥臭之氣熏得人胃裡不停地翻騰,不由得讓我倒吸一吸涼氣:幽綠的是狐狼之眼,暗紅的定是蟒蛇之目
    更讓人驚駭心涼的是,自己竟然兩手空空,武器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更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危險之中,武器就是生命!我本能地立即伸手在地上亂摸一氣,想到找到自己的步槍再說。
    手之所及,竟然是一個軟軟的東西,刹那間反應不過來,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你也醒了,兄弟?”身邊的這個聲音是非常熟悉,就是大腦
    時沒有反妄討來.對.是劉老大啊!
    “劉老夫,你,你怎麼也在這裡?”我又驚又喜又愧疚“,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啊?”
    “先別亂動,我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天黑了你們幾個也不回去,怕你們有閃失,我們就全部上山了,最後沿腳印追到一個洞裡,醒來就在這兒了!”劉老大小聲說。
    我們兩個緊緊的握著手,不知道把我們囚在這兒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它最後打算如何處理我們!
    瞧瞧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獸眼,想想有關寡婦嶺的種種傳說,再加上並無刀槍在手.我心裡是一陣悲哀,雖然自己尚未結婚,這輩子沒法讓人成為寡婦,可是自己恐怕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寡婦嶺了!
    人有失手、馬有亂蹄,沒有想到這一次粗心大意,竟然連最後的本錢也賠在這寡婦嶺,再也沒有機會反輸為贏了…””無數狐狼巨蟒在側,我們兩手空空自是難逃一死。
    只是不清楚這洞裡的怪物,究竟想要如何處理我們,是讓周圍的野獸利齒咬齧?還是準備讓那條紅眼如燈的巨蟒一口吞掉?抑或是準備它自己慢慢享用?
    還有,那個口吐人言、神秘莫測的東西,究竟是人是妖?它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把我們這麼多人放翻在地,並且奪去了我們手中的武器?
    過了一會兒,身邊逐漸有人醒來,劉老大一一安撫他們切切不可亂動,告訴他們弟兄們在一塊同生共死,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等等。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們四個冒失闖禍,劉老大他們也不會不顧危險的一路找來,說起來還是我們連累了大家,或者說是一頭野豬把我們全部引上了絕路。
    這真是野豬肉沒到口,反倒是自己把自己送到怪物的嘴邊了!
    “劉老大,這事兒,這事兒全怪我一個人,”大傻兄弟慚愧地說“,我,我......”
    “好啦,別說那些沒用的,沒人會怪你的,最多不過一死而已!”劉老大小聲而平靜地說。
    當然,我們也聽到有人在暗中哭泣,後悔不該接下這個差使,說要是早知道這樣,寧可扛包做苦力、討飯做乞丐,也絕不會當什麼員警
    “別後悔了,你也看看劉營長他們,雖然是當兵的,但我們難道就不是帶蛋的麼?”史隊長聲叫道“,如慕這裡的大仙能夠放一個人出去的話,就讓你小子出去,這總行了吧!”
    看來員警畢竟也是拿槍的男子漢,有熊包也有英雄,史隊長算是後者。
    “大仙啊,不是小人來冒犯您老人家,而是長官命令、不得不來啊!您行行好,就放我出去吧大仙!”一個熊包怯懦地哀求道。
    “他娘的,好你個孫貴儒,熊包一個,真它娘的給我們員警丟人!”史隊長怒駡道。
    “呵呵呵呵,別生氣、別著急!老身按照習慣,會給你們一個活著出去的機會,”洞中突然響起那個陰森森的聲音“,只不過嘛,老身只能放走一個,其他的就喂老身的這些孩子們吧!”
    這個怪物自稱老身,又口出人言,聽聲音應該是個老摳;而她卻又稱呼周圍的野獸蟒蛇為孩子,這讓我們一時搞不清楚,它究竟是人是妖!
    “呔,你這個老東西!上這寡婦嶺是我大傻一個人的主意,與他們無關。要殺要刮、生吞活錄由我自己來承擔,讓他們出去如何?”大傻兄弟說得斬釘截鐵、正氣凜然。
    “呵呵呵呵,你這個崽子兒倒逞起英雄來了!”那個怪物仍是陰陽怪氣地說“,放心吧,等會兒你就嘗到撕肉啃骨的滋味兒啦!對了,你們趕快動手哇,打死對方,自己才有活路,機會只有一個啊”
    原來這個老怪物的意思,竟然是勸我們自相殘殺,最後留得一個人活下來,就放他出去!
    “大仙大仙,小的先走了,回家一定給大仙建祠立廟、四季供奉”那個叫做孫貴儒的傢伙或許知道,群毆之下他絕非對手,故而自作聰明地禱告一番,連滾帶爬地想要離開。
    結果那對紅珠一閃,就聽到孫貴儒慘叫一聲,沉悶地銷聲匿跡工一””不用說,他肯定是被那條巨蟒吞噬無疑。
    這一下,大家都是知道,想要硬闖出去,只會死得更早!可惜手中無槍,沒有相搏取勝的機會啊!
    難道我們這十多個人,真的只有華山一各道,像那個老怪物所說的,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去,而且還要採用自相殘殺的方法麼?
    那批員警們作何打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們幾個,要是不能全部活著出去的話,那就寧願一塊去死,也絕對不會手足相殘!
    果然.員警們聽子老怪物的話以後,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無非是他們一個個的表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能活著回去的話,全家就要天塌地陷”””他們雖然沒有自相殘殺,卻也開始想要獨善其身!
    都說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他們這些員警本身也算是烏合之眾呢!
    不過,史
    隊長的義氣還是令人佩服的!
    當他手車一幫人紛紛表示自己必須出去的時候,他果斷地說,你們出去以後,別忘記有空去史某家裡說一聲,別讓史某的父母一直記掛
    “呵呵呵呵,要是你們還不動手,馬上可就沒有機會了,到時候不要怪老身不給你們活路!”那個老東西幸災樂禍地笑道,“想要活著出去的話,就趕快動手,別忘了機會只有一個!”
    “住口!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子給你拼了,反正也不過一死而已!”大傻兄弟一聲怒喝,站起來就要循聲撲去,卻被劉老大拉住了。
    “別慌嘛,兄弟!反正我們幾個馬上一塊上路,黃泉路上不寂寞.又何必急在一時呢!”劉老大的語氣平淡得好像馬上一塊去散步那樣。
    “弟兄們,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男子漢,瞧瞧人家,這才是有福同享、有難共當呢!你們一個個在酒桌上信誓旦旦、稱兄道弟,難道就如此薄情寡義嗎?”史隊長沖他們那些員警喝問道。
    “哈哈哈哈,一個個虛情假義,又何必給他們稱兄弟!史隊長,好樣的!來,坐這邊,不過一死罷了,何必又死得如此窩囊”劉老大頗為讚賞史隊長。
    史隊長和劉老大他們如此一說,那幫員警們反而安靜下來,再也沒有爭長論短,想要自己活著出去。
    “如果再不動手,你們就會全部死在這裡!“那個陰森森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難道你們就不想活著出去嗎?別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多麼誘人啊!”
    “老東西,你也別多費口舌了,我們不稀罕那一套!”劉老大高聲叫道,“不過,能不能讓我們在死的時候做個明白鬼,你為什麼要害那麼多的人?又為什麼用一個機會作藉口,從而讓人自相殘殺?”
    “這個你管不著,你還是好好想想,馬上利齒加身、肉斷血流的滋味兒吧!”那個老怪物非常冷酷地回答。
    我再看看四周那無數幽綠、暗紅的眼睛,知道這洞內吃肉喝血的猛獸確不少,我們若是硬要外沖的話,肯安是沒有什麼機會,更何況這個老怪物既然能夠把我們這麼多人弄暈繳械,自是有一套妖術在身。
    令人欣慰的是,任憑老怪物再三威脅利誘,那幫貪生怕死的員警們,卻也沒有再爭論著要自己出去。
    “孩子們,準備一下,馬上就有肉吃、有血喝了!”老怪物見我們還不動手自相殘殺,就招呼那些猛獸準備大開殺戒!
    老怪物的話剛落音,周圍那些獸群蟒蛇們果然開始蠢蠢欲動,慢慢的向我們一點點逼近。
    一聲歎息!沒有想到我們為國為民的浴血奮戰,最後卻落得個葬身獸腹、屍骨無存!
    “你們確定要放棄那個活著出去的機會,而要以身飼狼麼?”老怪物在給我們下達最後的通諜!
    看來,老怪物已經對我們失去了耐性,只要它一聲令下,那些毒蟲猛獸們就會大張巨口、嗜血撕肉!
    或許是大家都知道大難臨頭、絕無生路,這時反倒冷靜下來,再也沒有人怒駡或者哭泣了酬
    “呵呵呵呵,這是老身十幾年來第一次碰到有情有義的人呐!“老怪物突然放聲大笑,“好啦,這次算你們贏了,老身不會難為你們的!”
    說罷,漆黑一團的山洞之內,突然亮起了一個不大的小火苗。
    定睛一看,那是一盞掛在洞上的小油燈!
    這個時候,我們才有機會看到洞內的情況。
    原來,在離我們不過數尺遠近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圍滿了令人膽戰心驚的惡狼和巨蟒!
    更令人震驚的就是那條水桶粗細的巨蟒,肚子脹得圓圓的呈個人形,很顯然,那肯定是急著自己沖出去獨善其身的孫貴儒!
    而在那盞昏暗油燈旁邊的,並不是像我們想像的那樣,是個人頭蛇身、或者人頭獸身的怪物,反而是一個白髮數尺、瘦骨疇響的老人!
    抬頭細看,只見那個老人衣衫爛縷、發長及腰,透過發間縫隙,一雙眼睛陰冷犀利、寒氣逼人!
    整體看上去,像個陰陽怪氣的老摳!
    令人不解的是,這個老妮怎麼可能驅使得群狼和蟒蛇呢?
    她又採用的是什麼手段,竟然能將刀槍在手的我們一個個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
    更垂要的是,她到底是人是妖?為何讓我們自相殘殺?
    而當我們寧願同死、不願相殘之後,她又為何準備放過我們呢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09
【第三百二十七章】奇案(8)
.    漆黑一團的山洞內突然序起了一盞昏暗的油燈.讓我們在看清了再圍的群狼巨蟒之外,更在我們腦海中烙下了那個衣衫爛縷、白髮數尺,眼神陰冷犀利、寒氣逼人老妮的印象!
    這牢老摳,她到底是人是妖?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放過我們?
    正當我們驚愕困惑之際,老妮卻瞬間判若兩人一樣慈愛地說了聲:“讓開吧,孩子們,這些人不是你們的口中食......”
    說來奇怪,剛剛對我們還語氣森森、鄙夷冷漠的老怪物,此時對群狼與蟒蛇卻是和言溫語、慈愛有加,當真像對她的孩子一般。
    更奇怪的是,那些對我們垂涎欲滴的狼群和作勢欲吞的巨蟒,聽了那老姬的話以後,竟然非常果斷地閃開一各道,似乎準備放棄眼看到嘴的肥肉。
    當然,最為奇怪的則是,她原本打算讓我們自相殘殺、只放一人逃生,否則就驅使群狼巨蟒大開殺戒,為何見我們寧願同生共死之後,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放過我們?
    這到底是她突發善心、網開一面,還是這當中另有隱情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為緊要的,目前對我冉來講,最為緊要的當數趁機逃出山洞、飛速下山,否則萬一那老怪物再有反悔,必將使我們葬身狼腹。
    “史隊長,你趕快帶領你手下的弟兄們先撤,我們幾個稍後再走!”劉老大冷靜地催促史隊長。
    “劉營長,一塊走吧!”史隊長全然不顧那幫急切欲逃的員警們,要我們和他一塊出去。
    “聽我的.你們先出洞下山!”劉老大不容質疑地說.語氣中充滿了命令的味道,這讓史隊長稍一愣神,立即抱拳向我們作別,帶領員警們向外沖去。
    那些群狼雖然張嘴嘔舌,卻是並沒有襲擊他們……看來老怪物在它們面前挺有威信的。
    “你們幾個為何不趕快出去?難道不怕老身我萬一反悔、吃了你們麼?”老怪物緊緊地盯著我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老人家既然答應放過我們,自是會一言九鼎的!”劉老大說“,劉某有幾個問題,能否請老人家賜教?”
    “哼哼!你們幾個倒是有情有義、有些膽色的!”老摳冷笑著對劉老大說,“說吧,是不是想要問老身,我究竟是人是妖、是鬼是怪?”
    “不,這個問題老人家不願多講,劉某自是不敢多問,”劉老天說“,第一個問題就是,能否請老人家賜還我們的武器,否則我們沒臉回去啊!”
    這話不假!想當初我們來到朱雀城,化解陰兵干戈、除掉血棺灘怪物、讓朱老先生起死回生等等.幾件事讓我們聲名鵲起、如日中天。
    而這次讓我們陰溝裡面翻船,被一個老怪物修理得毫無反手之力,如果再丟盔棄甲、空手而回,連自己的刀槍都給人家繳了械,自是顏面無存、生不如死,在朱雀城老百姓們面前、在團長和眾弟兄們面前沒法抬頭!
    “那些燒火棍老身留著也沒什麼用,倒是可以送還你們!還有什麼問題,趁老身今天心情不錯,就一塊問吧!”老怪物所言不虛,看來今天她確實心情大好。
    “這第二個問題麼,就是想要請教老人家,是否認識朱雀城裡望江樓掌櫃黃平國?”劉老大平靜地說一…”直到這時,他還惦記著我們來此寡婦嶺的初衷呢。
    如果能夠拿回我們的武器,再打聽清楚黃掌櫃一案的來龍去脈,回去以後至少在面子上稍微好看一點。
    “哦,你說的是那個小兔崽子啊!老身與他素昧平生、從未謀面!”老摳不以為然地說。
    “那麼他的死,是否與老人家有關呢?”劉老大緊追不放。
    “可以說是有關係,也可以說是沒關係!”老摳不屑地說,“說與老身沒有關係,是因為那個東西完全是自作自受、罪當斷首;說與老身有關係,則是因為他那顆腦袋現在還在這山洞裡面!”
    不用說,看來許賴孩在半睡半醒之間,所說的不是夢話而是實情,那黃掌櫃的死,確實與這寡婦嶺有關!
    而面前的這個老姐,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後元兇!
    “孩子們,去把那些燒火棍拿來,還給他們!”老摳突然話鋒一轉,對著那群狼叫道“,你們全部出去玩兒吧!”
    眨眼間,十多匹狼有的叼著步槍、有的銜著包袱,還有的咬著圓溜溜的手榴彈,一個個放在我們面前,然後轉身向外,消失在洞中。
    這一堆長槍短炮當中,除了我們幾個的武器彈藥與包袱之外.還有那些員警們的東西口
    若是我們取回武器、帶著員警們的裝備,再解決了黃掌櫃一案的根由,也算有臉可回朱雀城了!
    雖然明知道眼前的這個老摳,不管她是人是妖、是鬼是怪,反正有手段能夠讓我們瞬間暈倒在地、束手就擒,但作為軍人,有武器在手時,立即膽氣又壯了不少!
    “咳,那個老人家啊,你到底用的是什麼法子,能夠讓我們沒有反手之力的呢?”大傻兄弟握著槍.大聲問道。
    狗蛋兄弟更是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包袱,看來是想要摸出來那兩件巫家至寶“”
    射人先射馬、擒賊朱擒互.要是用法器控制住了泣個老怪物,在她不能施法作祟,群狼與蟒蛇在眾多武器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哼哼,別費心機啦!你們那兩件東西,不過是一塊爛骨頭、一塊破石頭的,奈何不了老身的!”老摳譏諷道“,那倆玩藝兒估計是什麼法器吧?只可惜它對老身沒有半點作用的.你們就別妄費心機了!”
    不用說,我們的武器和包袱.包括那兩件巫賢所用過的上古法器,這個老摳肯定是一一檢查過了!
    但是,那兩件號稱巫家至寶的上古法器,無論是陰兵還是水怪,不無對其是退避三舍、俯首稱臣,今天為何遇到這個老摳就失靈了呢?
    答案很顯然,面前的這個老摳肯定一不是妖邪、二不是鬼怪,而只是一個怪人罷了,這才讓辟邪驅鬼的法器靈物毫無效果”””牛竟它們是法器而非武器!
    狗蛋兄弟聽她如此一說,非常尷尬地把手從包袱裡面拿了出來,既然取之無用,又何必拿出來讓人恥笑呢!
    “敢問老人家,你為何當初讓我們自相殘殺,說是只放一人逃生?而當我們不願手足相殘而願同生共死之時,老人家又為何願意放過我們?”霍排長斗膽相問。
    當然,這也正是我們非常想要知道、而不知如何開口相問的迷惑。聽霍排長如此一說,幾個人立即看著那個老樞,看她如何揭開謎底。
    “誤,快二十年了!他們一個個裝腔作勢、人模狗樣的,但當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自相拼殺、手足相殘!哪裡還會有半點兒情義?”老摳長歎一聲“,這次原本打算讓你們步其後塵、葬身狼腹蟒肚的,不料想你們最後竟然把情義看得重過生命,破了老身當初的誓言毒咒,這才破例饒人不死的!”
    我們一個咋驚愕不已,心中隱隱還有一些後怕:幸虧我們情同手足、同生共死,否則真有可能萬劫不復啊!
    這難道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另類新解嗎?
    這個老怪物,她為何又要發此毒誓、立此血規呢?
    或許是那個老怪物看出了我們的疑惑,故而對我們說道:“你們幾個,可願意聽老身講講我自己的往事嗎?”
    求之不得、當然可以!我們一個個紛紛點頭。
    “誤,人心其實是這個塵世上最為複雜的東西啊,這麼多年來憋在心裡很難受的!”老怪物搖了搖頭,對我們緩緩講道:
    可能你們也已經看出來了,老身我並非是什麼吃人喝血的鬼怪妖邪,而是一個經歷頗慘的苦命之人!
    老身原本是將門之後,家父曾在大清統領萬軍。那個時候家父的弟子門客、舊部故友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後來孫文那廝背宗棄祖、揭竿造反,攪擾得華夏不甯、四海不安。
    都說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家父自然是上報君恩、為民除害,領兵掃賊滅火、一馬當先。
    只可惜天命有變、皇室衰微,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家父自然是屢戰屢敗、炭炭可危。
    在性命攸關的當口,那些往日信誓旦旦、同生共死的人,不是倒戈叛去,就是望風而逃,根本不顧軍令,置家父的安危與不顧。
    最可恨的是,平日家父最為寵信的一個將領,見家父一心平叛不願投降,一下子架空了家父,率眾倒戈離去,逼得老人家無顏面對皇上、有負聖恩,只得自列身亡......
    那個時候,天下大亂、家破人亡,老身最後與家人走散時,帶著弟弟與一名老僕輾轉投親,只可惜家在朱雀城的親戚,已經加入革命黨口
    投親不成,老僕帶著我們姐弟兩個走投無路,誤入這座荒山腳下。
    側霎的時候啊,真是步步有難、動動有災。在這山腳下我們三個又遇到了一幫土匪!
    那幫土匪不但搶走了我們所有的錢物,而且扔下一把利刃.說是“今天只能放過一人,其他二人不能活著,”想要看我們自相殘殺,以此取樂。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在我家多年的老僕為了獨善其身,竟然當場用刀砍了我弟弟......
    後來那些土匪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而那個狠心的老僕也已跑得不見了蹤影,所冉我只能扶著身受重傷的弟弟,在這兒山坡處躲藏起來。
    弟弟由於受傷極重,而這荒山野嶺的又找不到人家救治,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離我而去。
    當時我已經完全沒有什活著的想法了,所以看到圍在身邊的那群野狼時,我真的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害怕的。
    因為那些狼是上天讓它們殺生吃肉的,它們從來也沒有掩藏過自己的動機。不像人那樣,當面稱兄道弟,背後陰損插刀!
    可能是老身命不該絕吧,那群狼雖然圍著我,卻並沒有上前撕咬,這讓我倒十分奇怪。
    抬頭細看,原來山坡大石上不知什麼時候站立著一位老人,正在看著我......
    不用說,後來那位老人救下我,並且傳給了我一套法術,不僅能夠役蟒驅狼,而且可以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幾年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恩師見我法術已成,就吩咐我在此山常住,以此修煉容身.而他
    老人家飄葬而去、不知所蹤!
    因為老身典透了這世上的無情無義之人,所以發下毒誓,決心要殺盡天下真惡人、偽君子,直到碰上真正忠勇正直、重情有義之士,才肯血盆洗手......
    後來,那些打獵的、采藥的、上山準備招兵買馬的人,我就作法將他們引誘到洞中,告訴他們說,他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去,要想回家,必須除掉對方,以此來檢驗他們是不是有人性。
    那些人為了自己,竟然真的像當年那個老僕一樣,對自己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痛下殺手、自相殘殺.......
    其中最令人齒冷的是,一幫稱兄道弟、義結金蘭的匪徒,眼看他們不是老身的對手,竟然為了芶且偷生,一個個撕破臉面、手足相殘!
    這些年來,老身確實殺了很多虛偽之徒、負義之輩,也殺了很多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東西,這其中就包括你們所說的那個黃平國!
    聽那老摳講到這裡,我們既為這個老婦人的不幸遭遇甚感同情,又對她的大開殺戒十分惱火!
    你自己遇到了負心無義之輩,也沒有必要讓世上之人都成為義簿雲天的忠勇之人哪!
    畢竟這個世上多的是中庸凡人甚至是膽小鼠輩,這可是天道造化使然,沒有辦法恪求完人!
    你在快意恩仇之時,可曾想到那些被殺之人,或許正是為人夫、為人父,更為人之子,家人苦盼歸來的!
    就憑這點,我知道這個老東西絕對可殺不可留,等我們臨走之時,一定要送她去見閻羅王!
    記得當年私墅老夫子曾經教過一首唐詩,說什麼“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在此當真成了“可憐寡婦嶺上骨,曾是鮮活世上人......”
    看來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常有過人之處啊!
    但與我們密切相關的,卻是她最後的那句話。
    “籲”…老人家有此法術,不能造福於人也就算了,竟然用來殺戮同類,這就有點兒違反天道人倫呐!”劉老大說“,那個黃掌櫃黃平國,他究竟犯了何罪,竟然招致無頭之災?”
    “哼哼!那個姓黃的屠子,為了些許銀錢,殘殺無數生靈,讓其身首兩地,那也是他罪有應得!”老摳說罷,就將黃掌櫃虐殺畜禽之事娓娓道耘..
    看來她對黃平國的所作所為,知道得是了如知掌、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我們才算徹底明白.黃掌櫃果然是死於他貪財好利而虐殺生靈上面!
    雖然古聖先賢曾經說過的“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有些偏頗,但的確不應該進行虐殺,怪不得李師父一再告訴我們說,宰魚時先要用木棍將其打暈,然後才能去鱗剖腹......
    那個黃掌櫃,想必就是眼前的這個老摳施法作怪,驅使許賴孩神不知、鬼不覺的砍下了黃掌櫃的頭顱,而且將它送到了這道寡婦嶺。
    而黃掌櫃重金所請的那幅《鐘旭仗劍圖》,也知道黃平國荼毒生靈、罪孽深重,所以也就未加阻攔救護;但他畢竟是黃掌櫃請來保佑平安的,故而對此事也算心中有愧,只得低頭轉身
    這一切,我們總算明白了。
    不過讓我們不明白的是,這個老摳為什麼不親自動手,而非要嫁禍于許賴孩呢?既然已經取了黃掌櫃的性命,又為何讓他屍首分家、不得完屍?
    還有,她一介老摳,到底修的是哪門子邪道巫術,竟然能夠讓我們這些手執刀槍的漢子,瞬間頭暈眼花、倒地昏厥?
    “老人家,那個黃掌櫃已經身死,但為何仍要讓他屍首兩地呢?畢竟他算不上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就算是因為虐殺畜禽,最多不過一死而已!”劉老大問道。
    “這個嘛,老身自有妙用,恐怕給你們也講不明白!”老姐回答。
    “還有,就算黃掌櫃罪有應得,那為何又要假手許賴孩,讓他成為了殺人的替罪羊?”我強壓怒火,低聲問道。
    “是為了養活冤屈嗎?”霍排長冷不丁的如此一問,反倒讓老摳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冤疽的?”老姐吃驚地盯著霍排長。
    “嘿嘿,霍某不但知道冤捶一事,而且還知道《無且藏秘》呢!”霍排長把他師父講的掌故賣弄一番,激得老摳坐不住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10
【第三百二十八章】虐殺(1)
.    一聽霍排長說出冤涯和《無且藏秘》的話來.那個老怪物立即從所坐石塊上起身站了起來,盯著霍排長兩眼放光。
    但這個時候老怪物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來的,不是陰冷犀利、也不是殺氣逼人,反而是一種驚訝甚至是驚喜之色。
    “你這個小後生,究竟是什麼人?”老怪物突然改口,不再稱呼霍排長為小崽子,而是稱之為小後生,這讓我們比老怪物還深感驚奇……她這一變化也太大了吧?
    “嘿嘿,霍某乃是抗日**,雖然也是殺人不少,但是所殺的全是該殺之人”霍排長看來沒有意識到老怪物的表情含義,只顧慷慨激昂地自報家門,所以沒等他說完,就被老怪物打斷了。
    “老身問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而是,而是你小小年紀怎麼會知道冤癌和《無且藏秘》一事呢?”老怪物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老身的意思是,你這個後生是否認識李公李遁影?”
    “啊?!這,這“,霍排長一下子驚愕得大張嘴巴,愣了好久才說道,“你說的是遁影山人嗎?你又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遁影山人的?”
    霍排長和老怪物之間似乎有什麼聯繫一樣,這讓站在旁邊的我們幾個卻是一頭霧水:李公李遁影?遁影山人?他們兩個都認識這個遁影山人,難道說,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淵源嗎......
    “呵呵呵呵,如果老身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遁影山人的徒弟吧?”老怪物突然仰天大笑,“難道遁影師叔他沒有傳給你什麼法術嗎?怎麼如此不濟事呢?遁影師叔現在在哪兒?他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老怪物與霍排長如此一番說辭,終於讓我們聽出了其中的門道:他們兩個果然是有些門派淵源的!
    原來.我們一直稱呼霍排長的師父為李師父,從來沒有問及他老人家的法號和名諱,沒有想到李師父的法號叫做遁影山人啊!
    可是,李師父是匿屍宗的長輩,也沒聽他講過什麼役蟒驅狼的事情,難道這個老怪物,與李師父還會有什麼師承門派上的瓜葛嗎?
    不過,看樣子這個老怪物比李師父也小不了多少歲,怎麼會稱李師父為師叔呢?難道這個老怪物,竟然也是匿屍宗的門人麼?
    相比來講,雖然霍排長與這個老怪物同屬匿屍宗後人,在法術道行上可是相差萬里啊,怪不得老姐說霍排長不濟事呢!
    但是,別說霍排長,恐怕就算是李師父遁影山人,雖然在輩份上是老摳的師叔,但在法術方面也不是這個老怪物的對手,這難道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麼?
    怪不得老摳直懷疑李師父並沒有教霍排長什麼法術呢!
    “這,這,霍某的師父正是遁影山人,你,你也是匿屍宗的傳人嗎?師父他從來沒有提及過,我們匿屍宗門人還會有這等法術啊!”霍排長也是迷惑不解。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沒有想到這個老怪物與霍排長一番溝通下來,竟然敘成了同門師姐師弟……老怪物稱霍排長的師父為師叔.這說明他們兩個在匿屍宗為同輩傳人,只是不一個掇業恩師而已!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這扯了半天,原來你們都是匿屍宗的門人啊,差點兒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大傻兄弟笑著說道“,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同為匿屍宗之後,在處事方面竟然相差如此之大!”
    “錯了,老身並不是什麼匿屍宗的門人!”老怪物突然平靜地說“,只是當年聽師尊提起過,說他老人家曾經有一個法號遁影山人的師弟,僅此而已!”
    這一下,原本逐漸清晰的關係,一下子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他們兩個的師父,既然互稱師兄弟.可又不在同一門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樣吧,雖然我們並非是同一門派,但念及老身的師尊與令師父淵源頗深,今天老身就破例留情,拿著你們的傢伙出去吧!”老怪物說“,見到令師父,別忘記替老身問候一聲!”
    老怪物面色一沉,對我們下達了逐客令。
    “那好,劉某請老人家指教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馬上就走,”劉老大說“,既然是老人家作法取了黃掌櫃的頭顱,那麼,許賴孩是不是冤枉的呢?”
    “老身只是一箭雙雕、各取所需,成全了他們兩個而已,許賴孩早有殺黃之心,老身只不過是讓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事而已,這並沒有什麼冤枉的!”老怪物回答說。
    “弟兄們,走吧,出去再說!”劉老大聽她如此回答,立即示意我們拿好自己的傢伙,順便把那員警們的**一併帶著,然後迅速向洞外走去。
    出了山洞我們才發現,原來這個洞口相當隱蔽,當時若非一路跟隨那頭掛甲王追來,恐怕還很不容易找到呢”到處是荒草野藤的,僅有我們一行人踩出來了路印兒。
    “好了,總算離開了這寡婦嶺!”霍排長一到嶺下就感歎說“.我們幾個竟然差點兒陰溝翻船,葬身在這鳥不下蛋的地方!”
    “你倒還好再,這次還認了個同門師姐,只是你那個師姐,也太冷血了,兄弟我拿到武器以後,真的是差點兒崩了她!”大傻兄弟咬牙切齒地說。
    這個想法
    我們人人都有.當我們拿回了自只的槍垂以後.都有那個衝動。只是一時又同情她當年的不幸遭遇、念及她與霍排長的同門之誼,這才沒有動手。
    好在我們這次出來,也算是有驚無險,雖然員警中的那此孫貴儒被巨蟒吞噬.也只怪他當時太膽小、太無情,竟然不顧弟兄們的生死,想要獨善其身。
    而對於我們幾個來講,這次全身而退,而且把那幫員警們被繳的武器也帶了回來,又弄清了黃掌櫃一案的來龍去脈,也說不上是灰頭土臉。
    走到半路,我們幾個就碰到了一塊前來、提前出洞的員警們。
    上前一瞭解,他們為何在此徘徊不前?原來,他們正在爭議不休.有人認為應該迅速回朱雀城向駐軍求援、以救我們脫身;有人認為應當與我們同生共死,至少應該在山下等我們........
    但他們也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他們這次丟盔棄甲,連警用槍械也給弄丟了.回去真不知如何交待,所以這才徘徊不前。
    故而那些員警見到我們幾個全身而退,並且把他們的**也給捎帶回來,自是激動非常、道謝連連.紛紛表示回城以後,一定請我們好好喝兩盅。
    回到朱雀城以後.我們向劉縣長簡單說了黃學櫃一案的來龍去脈,建議他們還是遵照法典,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公平處理許賴孩即可,不宜再多追究。
    雖然劉縣長極力挽留我們,要為我們擺下慶功宴以示感謝.但我們嘴上不說,心裡明白,此事我們辦的並不是大獲全勝,而是差點丟了小、命,自然沒有那個心情,再三婉拒之後,就回到了李師父的住處。
    見到李師父,我們自然是毫無保留地將此行的狀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沒等我們提及那個老摳說是認識遁影山人,李師父就喃喃地說,能夠驅使猛獸、且養有冤屈,難道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不不不,按說他應該早已不在人世......
    很明顯,看來李師父也是猜測到了,那寡婦嶺舟的老摳與李師父之間,應該是有某種關係。
    霍排長當然不敢瞞而不報,連忙將老摳所說的話如實道來。這一下,李師父立即像似靈魂離體一樣,坐在那裡動不動,陷入了回憶之中。
    原本以為李師父會給我們講起他們師兄弟當年的往事,卻沒有想到李師父根本不願細談此事,說是往事故人如同東流之水,過去的總歸是過去了,再提起來,徒增傷感、無奈而已......
    雖然霍排長小心翼翼地試圖打聽一下,李師父也只是簡單地告訴我們說,當年他有一個悟性極高的師兄,因故被逐出師門,後來他就另立宗派,在法術方面超過了他們師父。
    至於以後的問題,李師父沒有再說,反而告訴我們,團長已經派人來過,可能找我們幾個有事。
    團長派人來找,極有可能是軍中要事,我們幾個聽了以後不敢再作久留,連忙辭別李師父趕快回營。
    到團部向團長彙報了黃掌櫃一案的最後結果,團長非常滿意。本以為他會安排一場慶功會以示槁賞,卻沒想到他竟然告訴我們說,又有什麼緊急任務要我們前去處理。
    莫非是附近又有什麼偽軍需要我們前去策反?還是要我們再次潛進淪陷區執行任務?
    團長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幾個說,這次要我們前去的地方,還是山南州那個老地方。
    山南州?那已經不再是鬼子佔領的淪陷區,而是已由郝光偉他們駐守的國統區,況且他們又不隸屬於我們團,讓我們到山南州會有何事呢?
    原來,在我們幾個前往寡婦嶺的時候,郝光偉派人向我們前來求援,說是自從他們消滅了石井所部、駐守山南州以來,他們團內就老是發生一些詭異離奇的怪事,請了許多高人未能得到解決,這才特意向我們求援。
    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郝光偉他們團兵強馬壯、實力非小,又有什麼事能夠難得住他們呢?
    團長卻是含含糊糊地告訴我們,說郝光偉的手下表達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說他們團已經有不少弟兄們離奇慘死,特意點名讓我們幾個前去幫忙的。
    那郝光偉是我們幾個策反的不假,但他對我們應該也是瞭解不多,為何偏偏找我們幫忙呢?
    難道就憑我們除掉了那個東洋神官、解除了他的後顧之憂麼?
    不管如何,反正在我們**部隊中,素來就是長官動動嘴、屬下跑斷腿。既然團長要我們幾個離城前往,我們也只能夠答應下來。
    因為李師父他老人家年邁體弱,不宜車馬勞頓,而且郝光偉也並沒有專點其名而請之,所以我們幾個也就沒有麻煩他老人家,而是決定自行前往。
    那山南州現在已經不是小日本的天下,我們自然再也不需要喬裝打扮,而是帶齊了傢伙,特別是兩個巫賢的法器,借了騎兵連幾匹快馬,策馬直奔山南州而去。
    到了山南州.發現城內人來人往、一派祥和之氣,好像也並沒有什麼怪事發生”…難道這個郝光偉,請我們前來是另有他事麼?
    但等到我們進了郝光偉他們的駐地,卻發現又是另一番景象:晴天白日的,他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儼然是如臨大敵一般。
    它娘的,不會是什麼鴻門宴吧?既然
    已經進來.也具好硬著頭皮闖到底。
    通報完畢,就看到郝光偉在副官、警衛的陪同下匆匆前來,非常熱情地把我們幾個請到了裡面。
    “哈哈,郝某鼻於把你們幾個給盼來了啊!”郝團長非常熱情地親自給我們沏茶倒水,對我們客氣得讓我們有些受寵若驚……他畢竟是一團之長、軍階高出我們不少啊!
    “太客氣了,郝團長!,、劉老大說,“不知傳我們幾個此次前來,有何指示啊?”
    “不忙、不忙,今天有你們幾個前來,郝某就放心多啦!”郝團長說,“現在已近午時,還是先給幾位兄弟接風洗塵吧!”
    一路風塵僕僕、餐風飲露的,郝團長此話正合我們之意。
    菜品豐盛、陳釀飄香。郝團長和他的副官更是酒量甚好,這讓我們幾個感到非常過癮。
    借著酒興,劉老大再次開口.問郝團長此次請我們來到山南州,究竟有什麼要事需要我們效勞?
    “這個啊,說起來真是讓人慚愧!”郝團長說“,以前石井那個王八蛋坐鎮山南州時,倒也風平浪靜、並無異常。到了郝某奉命駐守時,卻是怪事連連啊!”
    “究竟是什麼怪事呢、郝團長?”劉老大非常不解地問。
    “是這樣的,還是趙某給各位講講吧!”郝團長的副官給我們介紹道:
    自從我們團棄暗投明、重歸**,奉命駐守山南州那天晚上開始,我們營地內就開始發生了怪事。
    當時正值半夜時分,就聽得有人一聲淒厲慘叫,整個營地都能聽得冉。我們幾個和團長一塊出來察看,發現有一名哨兵倒在地上。
    仔細查看之下,結果讓人背上發涼!那名哨兵的喉嚨處成了一個大洞,一腔子的鮮血噴得到處都是、非常詭異嚇人!
    我們好歹也是看慣了殘肢斷臂、接觸過無數屍體死人,之所以對那個哨兵的死感到詭異嚇人,那是因為他喉嚨處的傷口,絕非常見的刀傷、槍傷!
    而與他一同值守的士兵,說是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麼死的,只是在月亮鑽入雲層的一刹那間,眼前黑影一閃,那個士兵就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個說法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郝團長立即命令警衛先綁了與他一同值守的士兵再說。
    因為我們團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惡劣先例,就是兩個素有私仇宿怨的後生,在當兵後分在同一連隊,最後竟然公報私仇、自相殘殺。
    然後我和團長仔仔細細地察驗著那個士兵的傷口,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死於什麼樣的鈍器。
    但是,死者傷口處斷裂參差不齊,絕非利刃所傷,反而像被什麼猛獸一口咬掉的那樣。
    要說我們營地之內闖進了什麼野獸,這倒不算是什麼壞事,不過是給我們送來點野味罷了”””刀槍成林的軍營內,難道還怕什麼野獸不成?
    只是那個東西也太迅猛異常了吧,竟然連旁邊的士兵都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
    而且如果真是什麼兇殘猛獸.可它又不為吃人充饑,為何要突襲于人陳.
    那個事情還沒有查清,第二天大白天,又有一個士兵死在了去茅房的路上,而且喉嚨處的傷口與那個哨兵是一模一樣的!
    團長當然被激怒了,立即命令全團弟兄們荷槍實彈、拉網式撥查整個駐地,堅決要找出來那個暗中偷襲於人的傢伙。
    那麼多人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把營房內外每個角落都細查了一遍,連混進營偷嘴的野貓都逮到了幾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夠害人的東西。
    就在我們以為那個東西早已遠逃的時候,當天晚上又有一個起夜的士兵同樣慘見....
    後來有個營長對團長說,是不是我們駐守營內有什麼邪物作祟害人?建議找巫師神漢來瞧瞧。
    團長為了弟兄們的安全,也就同意了那個營長的建議,先後請了幾個巫師神漢來處理這件怪事。
    讓人最為可笑又可氣的是,其中的一個巫師在晚上作法時,竟然喉嚨被咬成了個大窟窿,同樣慘死而去!
    最後想到你們幾個初來山南州時,還是頗為厲害的,不但除掉了那個武田玄木,而且竟然能夠解決了團長烈火焚身的後顧之憂,這才派人前去朱雀城,向你們求援.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11
【第三百二十九章】虐殺(2)
.    聽趙副官如此一講.我們幾個人一昧也是沫惑不解.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的是什麼怪物。
    如果殘殺數名士兵的東西是個野獸的話,那麼在這刀槍如林的軍營之內,它肯定是自投羅網、死路一條,但那麼多士兵拉網排查為什麼又找不到它呢?
    況且什麼野獸會有如此出色的絕殺之技和聰明的大腦,能夠僅憑利口一張,膽敢挑戰握有刀槍的士兵?
    如果那個東西是什麼妖邪精怪,那也應該是採用迷惑、嚇唬、攝魂奪魄那一套,而不會是咬破人的喉嚨啊?
    “郝團長,你們有沒有用過誘殺之計呢?”劉老大問道。
    “當然用過了,而且我令一名士兵獨自站在營房前面,周圍暗藏幾個神槍手,只要那東西膽敢出現,肯定就能夠射殺它!”郝團長說“,關鍵是它根本不上哪個當啊,所以至今別說誘殺它,就連個影子也沒見到!”
    “這真是奇怪,那個東西只是咬斷人的喉嚨之後就迅速逃遁,也不喝血吃肉,它究竟是為了什麼啊?”霍排長不解地說“,而且它還那麼聰明不肯上當,真是讓人想不通!”
    “我們團裡面也有不少當年的打獵好手,說是那幾個被害士兵脖子上的傷口,跟虎狼一擊奪命差不多,極像是利齒一下子咬斷的!”趙副官補充說。
    “可無論是虎是狼,它也不可能如此神出鬼沒啊,你們那麼多人接了一遍又沒找到什麼而且它只咬人不吃人,這不符合虎狼的習慣呐!”大傻兄弟說“反而有點像專門報復你們的意思。”
    “是啊正因如此,這才是向你們幾個求援的嘛!”郝團長說“,要真是什麼虎狼猛獸的,哪裡還會麻煩你們前來?我們的槍桿子也不是吃素的。”
    “郝團長的意思是,那個東西有可能是什麼邪物精怪?”霍排長說。
    “除了那種東西之外,我們再也想不到會有什麼東西,不屹人而只傷人,並且神秘莫測、來去無蹤的”郝團長說。
    沒錯,竟然敢獨闖軍營、殺人於無形無影那東西確實並非一般的猛虎野獸。
    “嗯,有這種可能!”劉老大說,“當年劉某在老家時,就遇到過這種類似的怪事兒!”
    “哦?劉營長以前碰到過這種怪事啊!那真是太好了看來郝某算是尋對醫、找對人了哈!”郝某非常興奮地說“,反正近來小鬼子也沒有重奪山南州的跡象,就麻煩幾位兄弟幫幫忙,給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郝某別的不敢說,至少一天三頓好酒管夠!”
    “呵呵那好,我們成交!”劉老大笑著說“,不過,劉某不敢保證一定能夠解決問題,只能說是全力以赴、盡力而為吧,畢竟那種東西確實非常厲害而且只是與此類似,不一定就是同一種東西!”
    “劉營長,何不講講當年在老家遇到的類似怪事呢,我們也好借鑒參考一下嘛!”趙副官說。
    “那好,弟兄們就幹了這最後一杯,馬上吃飯,喝茶時再聽劉營長好好細講!”郝團長對劉老大的經歷也是非常感興趣,想要認真聽上一番。
    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幾個各把一盞香茗,聽劉老大講起了當年的往事:
    這事兒說起來確實離奇得有些離譜,可能你們不一定相信,但它確實是劉某當年親身經歷的怪事。
    那個時候,我們東北獵物野獸多的很呐,除了名氣很大的東北虎、黑瞎子以外,像那些射狼狐兔、山雞抱稽、野豬馬鹿等等,更是多得數不清!
    當然,魚多渣夫就多,獵物豐富,獵人自然不會少,我們屯子裡十家有八家都是以打獵為生,另外兩家也是以販賣獸皮野味養家,算是地地道道的獵人之鄉。
    所以說,屯子裡好獵手非常不少,根叔他們爺兒三個就是比較突出的。
    按說屯子裡家家有刀、有槍、有獵犬的,應該是非常太平的地方。但在我二十歲那年,屯子裡卻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
    最初是屯子裡的獵犬莫明其妙地被什麼東西咬死子,而且接二連三地傷了不少好獵犬。
    獵犬可是相當於獵人的手眼和夥伴,特別是跟隨自己多年的獵犬,獵人把它看得如同自己的兒女一般重要。
    那些被咬身死的獵犬,都是被什麼東西一招制敵、咬斷了脖子,根本就沒有纏鬥的痕跡,而且除了脖子以外,其他的部分毫髮無傷,也沒有被什麼東西吃掉。
    更讓人憤怒和驚駭的是,後來死了獵犬的家裡,竟然陸續有人被咬身亡,而且同樣是咬斷了脖子!
    這一下,整個囤子裡的獵人都不再外出,決心要除掉那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不過,要想除掉它,至少要先清楚它是個什麼玩藝吧?不說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總得知道它是虎是狼才行。
    但是,就連屯子裡經驗最為豐富的老獵人,也說不準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此厲害、詭異。
    因為屯子裡的獵犬,雖然說不上很厲害,鬥不過巨蟒猛獸,但它至少能夠自保而有餘口以它靈敏的嗅覺和
    速度.絕時不會說被井麼野獸獵殺得毫亢反擊之力的。
    至於那丹個被咬死的人,也全是年輕力壯的好獵手,個個都是能獵虎殺狼的,怎麼可能反被野獸給咬斷了脖子呢?
    更重要的是,屯子周圍荒山野嶺的並不缺猛獸的獵物,無論什麼野獸,在並非餓極而無獵物可捕的情況下,是輕易不會冒險進入屯子裡的。
    況且,如果咬死獵犬的傢伙是附近的什麼野獸,它為何並沒有吃掉被其咬死的獵犬呢?
    不管如何那個東西在我們屯子裡算是引起了公憤,大家一心想要殺死它來為自己的愛犬或親人報仇雪恨。
    所以大夥兒就分成幾班人馬把屯子的裡裡外外仔細地捏查個底兒朝天卻是也未發現有什麼猛獸野物。
    雖然我們並沒有找到那個卉西的蛛絲馬跡,但屯子裡的獵犬仍在隔三差五地被咬而死。
    無奈之下,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安排獵手們分成白晚班,決定以靜制動,躲在暗中射殺它。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們一連數晚,分成幾班守屯子各處,直把我們熬得眼睛通紅,卻是連根毛也沒有看到。
    那個東西也真是鬼怪機靈我們白天黑夜地守著時,屯子裡就平安無事,數天之後大家認為它已經遠去而放鬆時,它竟然再次偷襲成功。
    慢慢的大家都意識到看來那個禍害我們的東西,可並非是一般的兇殘猛獸,除了非凡絕倫的獵殺之技外,它還擁有非常聰明的大腦。
    因為我和根叔他們幾個,曾經與狽較量過,領略過它的狡詐兇殘
    所以我們認為,禍害我們的東西,很有可能是狼狽合謀。
    也有部份獵手質疑我們的看法,說是就算狽再鬼怪聰明,可以想出來無數奇謀怪點子,關鍵是野狼它沒有那個獵殺能力啊!
    還有一點兒那就是屯子裡面並沒有狼毛、狼糞等任何與狼有關的東西,確實沒法證明那些事兒是狼狽所為。
    正當我們對那東西究竟是何物議論紛紛、難以確定的時候,屯子裡一個晚歸的青年獵手,就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同樣被什麼東西咬破了喉嚨而一命嗚呼了。
    屯子裡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年人氣得鬍子直翹,說這真是我們屯子的奇恥大辱,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務農經商的地方還說得過去,畢竟人家一沒獵槍、二沒經驗的。
    而我們屯子裡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成年人,基本上都是玩熟打獵那一套的,這種怪事兒傳出去真是讓人笑掉下巴......
    但大家急歸急、氣歸氣,就是找不到對手而用不上力啊,如果真是什麼東北虎、黑瞎子或者掛甲王什麼的,我們早就把它開膛破肚、碎屍萬段了。
    那種怪事兒一直拖了十多天,全屯裡的人也是心如火燎、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著屯子裡少了多條好獵犬,以及那些熟悉的面孔而毫無辦法。
    根叔歎著氣和我們議論著,說是他打了大半輩子獵,也想不清楚有什麼猛獸如此厲害,就算是狼王、虎王、掛甲王,獵犬們也應該能夠和它們走上兩招兒、或者逃得性命,怎麼可能一招不敵就戰死了呢!
    大家想不通會有什麼東西如此神秘莫測,而且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屯子裡的老頭、老婆、老太太們,就開始燒香拜佛、求神保估。
    慢慢的就從那些老年人口中傳出風聲,說是那怪物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猛獸,而是我們這些人打獵殺生太厲害,惹怒了野物的祖宗神靈,這才進屯子裡咬死獵犬和獵人,以示告戒的......
    這個說法很快就傳得風言風語,因為如果不是什麼妖仙精怪,它確實沒有那個能耐。
    但我們祖祖輩輩都是以打獵為生的,一不會種田、二不會經商,總不成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吧?
    自古以來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全屯老老少少幾百口子人,全靠打獵養家糊口的,不可能為了一個看不到蹤影的東西亂改行的。
    況且我們的老祖宗就是靠打魚打獵為生的,也沒有聽說過天怨神怒的?怕螻蛤叫還能不種莊稼不成......
    雖然全屯子裡的老少爺們改行是不可能的,但那種怪事不處理更是不可能的。牛竟它不但危脅獵犬的安全,而且有時候竟然偷襲害人。
    老百姓麼,遇到了解決不了、理解不了的怪事怪物,最後的一招就是求神問鬼、占卜算卦,這也是幾千年的老傳統啦。
    所以後來就棄老年人出面,找了個非常有名的巫師,請他給我們瞧瞧這屯子裡的人究竟是犯了什麼忌諱、惹怒了哪路大仙,怎麼會招來這麼大的血光之災。
    那個巫師忙活了半天竟然說是我們屯裡的人犯了鬼煞,是厲鬼在作怪而且還十分不好對付......
    說實話要不是那個巫師在我們當地頗有盛名、而且又那麼大一把年紀了,一些年輕人早就當場把他連踢帶踹地給轟走了”…”這不純粹是他娘的胡扯淡麼!什麼厲鬼能夠咬斷人的脖子、能夠咬死數條大
    借大?而且還說什麼不好對付.分明是想讓我們多出些錢罷了,
    雖然我們並沒豐不客氣地轟走他,但輕蔑的表情、譏諷的話語還是惹得那個巫師非常不高興,所以他也沒有拿那封給他的紅包,而是轉身就走,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說是什麼時候我們真正的想要消災解難,再去請他吧…
    從那以後.屯子裡是家家戶戶日上三竿才開門、天色不黑就閉戶,搞得人心惶惶,以為真的是惹下了什麼血光之災、滔天大禍!
    後來屯子裡又折殞了不少好獵犬,而我們一幫年輕獵手又實在是解決不了那個問題.也只得按老年人的意思去辦……就是再次請那個巫師解決。
    第二次大家對那個巫師是畢恭畢敬的,請他老人家說說,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禍害我們屯、如何才能剷除掉它?
    那個巫師說,禍害我們的東西,他雖然並不能除掉它,但可以為我們獻計出謀,眾人合力滅了那個害人的傢伙。
    我們自然否三向他請教,憲竟是什麼怪物如此禍害我們?採用什麼辦法能夠除掉它?
    巫師閉目片刻,告訴我們說,禍害我們的厲鬼,五大三粗、禿頂獨眼,額頭有一道數寸長的刀疤酬
    眾人一聽那巫師如此一說,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原來是“白眼狼”那廝在作怪害人呐。
    白眼狼那人,以前是個流浪的孤兒,後來路過我們屯子,見到家家打獵、頓頓有肉,就住了下來。
    那廝倒是生得粗胳膊壯腿、骨健筋強的,是個練武的好料子。被屯裡的老把式一眼看中,收他做個關門弟子,準備傳他一些功夫擊技。
    只可惜那傢伙雖然生得有股蠻力,卻是二流子懶蛋,吃喝在行、正事不想幹,跟著屯子裡老把式學了沒多長時間,然後說是受不了師父的嚴厲就偷偷逃掉了。
    跟著人家吃住學藝,肯定是要幹些活兒的,那傢伙從小流浪,卻是寧可討飯、不願幹活,好心好意的管他吃住、授他武藝,他卻恩將仇報,故而後來人們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白眼狼……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兒啦。
    沒有想到去年秋天,白眼狼竟然再次回到我們屯子裡,而且穿得頗為闊氣,腰別盒子炮、出手大方,只是已經原本不多的頭髮掉得只喇一個光葫蘆,而且是額上一道刀疤、眼睛瞎了一個。
    原來那廝在外面浪跡幾年,仗著有些拳腳功夫,人又長得是五大三粗的,就落草為寇,專門打家劫舍為生,成為了一名鬍子。
    後來他們那綹鬍子被官府剿匪端了老窩,而且是四處通輯搜捕的,走投無路之際又回到了我們屯。
    雖然那傢伙當年是從我們屯裡逃走的,但他好歹也住過一段時間,也算是他的第二故鄉,所以他就在屯裡再次落腳。
    沒有想到那傢伙還真是個白眼狼,回來以後仍是不務正業,而且又染上了抽大煙的壞毛病,沒過多長時間就把所帶的積蓄花了個淨光。
    然後白眼狼就重操舊業,在我們屯的外面轉來晃去,碰到外鄉人路過,就攔路搶截。遇人稍有反抗,就當真一槍要命。
    我們屯裡的人見他如此傷天害理,就勸他棄惡從善,說這周圍有的是獵物野味,他身手不錯、又有刀槍,稍稍辛苦一下,自是衣食無憂,何必幹那種勾當呢酬
    或許那廝落草多年,早已泯滅了人性吧,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立即翻臉,說是他娘的這鳥屯子旁邊,三天還等不上一個外鄉人.還不如窩邊草好吃呢。
    於是那傢伙就槍殺了勸他的老人,將幾個比較富裕的人家洗劫一空,遇到反抗就反目殺人,然後就向外逃去毗
    這真是養虎為患、反害自身,後來一些獵人知道那廝如此傷盡天良、沒有人性,就決定宰了那個白眼狼。
    雖然那傢伙已經逃跑了大半天,但它畢竟在屯子裡面住過,仍然留有他的東西,眾人讓十多各獵犬聞了聞他留下的衣物,然後讓獵犬領路,循跡追了過去。
    白眼狼雖然專揀沒有人煙的小道緊跑快趕,最後還是被十多條大獵犬聞著氣味追趕上了。
    那廝仗著有幾下功夫,而且刀槍在手的,所以就拼死反抗,一時也殺了幾條好獵犬。
    這一下跟上來的獵人當然十分氣憤,立即用獵槍把他摞倒在地。緊接著那十多條獵犬一擁而上,把那白眼狼給活活地咬死了酬.
    沒有想到,那白眼狼活著時作惡多端,死了以後仍然禍害不淺!那數條被什麼怪物咬死的獵犬,和那幾個被咬斷脖子而死的獵手,倒全是當初追趕白眼狼的獵人獵犬,這倒是驚人地吻合。
    難道這個巫師所說的果然不假,為害屯子裡的怪物,真是白眼狼那廝的鬼魂麼?
    只是,一僂鬼魂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能力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12
【第三百三十章】虐殺(3)
    那白眼狼生前就無惡不作、傷天害理,死後仍然不思悔過、繼續作惡,並且瘋狂報復結束他罪惡一生的獵犬和獵人,這讓我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痛恨不已。
    只是他再心狠手辣、兇殘厲害,畢竟身死之後化成一縷陰魂而已,怎麼可能咬斷獵犬與人的喉嚨呢?
    更何況那被咬而死的獵犬之中,還有兩條純黑色的,難道黑狗辟邪、狗眼可見鬼魂的說法,突然在這兒失靈了麼
    正當我們質疑巫師的說法之時,巫師突然問了一句:“女娃變鳥、向杲化虎的故事,你們可曾聽說過嗎?”
    那兩個故事流傳甚廣、婦孺皆知,我們當然是非常熟悉了。
    其中女娃變鳥,聽說書老藝人講,是千古奇書《山海經》裡面的故事,大意是炎帝的小女兒名叫女娃,不幸淹死在東海煙波之中,後來她的靈魂化作為鳥,銜木叼石的想要填平東海,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精衛填海。
    但《山海經》雖然說是奇書一部,卻沒有人能知道它記載事物的真假,就連太史公司馬遷也是無從評判,而說是“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餘不敢言之也。”
    至於向杲化虎的故事,那就更不可靠了,它不過是柳泉居士在《聊齋志異》中的一篇鬼怪故事而已,在可信度上來講,當然就更低了。
    如果向杲化虎是真的話,那《聊齋志異》上還有孫子楚變身成鸚鵡,飛到阿寶身邊的故事呢
    難道這巫師的意思是說,那個白眼狼身死之後,也化身成虎狼猛獸,前來報復我們的嗎?
    很多人訕訕地笑著,表示不能相信;更有人直接指出,說無論是女娃變鳥、還是向杲化虎,那不過是傳說與故事而已,怎可當真?
    而且就算他白眼狼化身為虎狼猛獸,能夠解釋它擁有類似于人的聰慧,但也不可能有如此令人稱奇的絕殺之技啊——虎狼之類根本沒有那個獵殺能力。
    那個巫師這次卻微微笑道,姑且不管女娃變鳥、向杲化虎是傳說也好、故事也罷,要知道任何傳聞典故都是有現實基礎的。
    如果說《山海經》歷史太久、《聊齋志異》是小說的話,那麼,明末大將袁崇煥可是真人真事吧,為何他的舊部佘氏能夠甘冒滅族之險,收殮其頭顱而葬之?並且朝庭並未追查此案呢?
    《明史.袁崇煥傳》對其身受淩遲之刑的後面似有伏筆、欲言又止,但《石匱補錄》當中,卻對袁將軍的身後事交待的非常清楚。
    說是袁崇煥受刑當天,劊子手以漁網覆蓋在袁崇煥的周身,想要做到行刑千刀而不氣絕。
    當時劊子手每割一刀,就被圍觀的愚民們爭買而去,和燒酒一塊生吞,血流齒頰、十分慘烈。
    原本打算行刑千刀,只可惜未過多時,天空一陣昏暗,不知從哪兒飛來了一群烏鴉,遮天蔽日、不計其數!
    那些烏鴉朝著刑場疾撲而來,對著行刑的劊子手和買肉而吞的愚民們是一陣亂打狂啄,攪得刑場混亂不堪
    劊子手原本切在袁將軍身上的利刃,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割斷了袁將軍的喉嚨,讓他不再忍受非人的折磨!
    要知道按照大明律法,未滿行刑刀數而讓犯人斷氣,劊子手就要與其同罪重罰;而現場監斬官一併有罪。
    所以烏鴉散後,當時的監斬官和劊子手他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為了避免禍及自身,所以就權當袁崇煥仍未斷氣,繼續執行淩遲之刑。
    但是,他們那些人已是膽戰心驚,匆匆忙忙應付了事,故而正史《石匱書》曾記載說,行刑之時,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頃刻肉已沽清”
    後有高人解釋,說是那些撲天蓋地的烏鴉,全是當年跟隨袁將軍浴血沙場戰死的英魂,知其舊主將難逃一劫,雖無力對抗,卻又不忍看到他身受千刀、慘絕人寰,故而英靈附在烏鴉身上,解救故主於痛苦之中。
    因為有此異象,那些監斬、行刑之人心知不對,連忙應付了事,將袁崇煥的頭顱遺骸棄之不顧、匆匆而回。
    所以儘管袁將軍的舊部佘義士甘冒滅族之禍,偷走了袁崇煥的頭顱遺骸,進行秘密安葬,亦是沒有人敢揭發上告,上面的官吏們也怕鬼神報復,而不再追究此案
    儘管巫師再三強調,不但鬼怪妖邪能夠附在人的身上作祟,而且人的靈魂也能夠附在飛禽走獸身上,完成他未完成的心事,我們卻對此不甚相信,只是請他給我們趕找到那個禍害我們的傢伙。
    那個巫師還真是法術非淺,他告訴我們說,那個白眼狼的陰魂離體以後,正好不遠處有一成年花豹,他就附在了花豹的身上,準備向你們進行報復。
    要是這樣說,我們倒是慢慢有些相信那個巫師的話了。
    因為豹子與虎狼不同,它差不多是奔跑速度最快的野獸,而且能夠爬到樹上以靜制動,等到獵物經過樹下之時,黑影一閃,就能咬斷獵物的脖子,讓對方根本沒有反手掙扎的機會。
    如果那個白眼狼的鬼魂真的是附在了一頭成年豹子的身上,那麼它不但擁有了豹子的獵殺絕技與速度,而且又有了人的聰明智慧,當然是厲害非凡更何況他白眼狼對我們屯子裡的情況是十分熟悉的呢!
    事情到了這裡,我們都開始變得信服那個巫師了。因為只有他所說的那種情況,才有可能造成我們屯子裡的禍事不斷。
    在野獸之中,也只有豹子能夠在樹上對人或動物一擊斃命、咬斷喉嚨,讓人或獵犬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機會。
    而且豹子的致命一擊,也正是一口咬斷對方的喉嚨,這與我們屯子裡被害身亡的獵人獵犬的傷口,確實是極為吻合。
    更讓人信服的是,那些被它咬死的獵人獵犬,也正好就是當初追殺白眼狼的那些人,這難道也是巧合嗎?
    在一旁默默聽著、思索著的根叔終於開口了,說是巫師之言分毫不差,世上雖有巧合之事,但絕對沒有這麼驚人相似的。
    除了傷口與豹子所咬的模樣類似,而且那些被咬死的獵犬,全部是當時圍攻狂咬白眼狼的
    只是那廝原本就非常厲害,如今不但對我們十分熟悉,而且又擁有了豹子的速度與身手,這可真是不好對付啊!
    一般的陷阱誘物,自是不易上它上當;而且它的速度實在太快,要是追蹤而獵的話,恐怕根本沒法兒攆上它,何況說我們在明、它在暗處呢。
    那個巫師說,這種東西在巫術界稱之為鬼豹,它不但有人的聰慧,而且有豹子的迅猛,確實是除之不易。
    對於有人的頭腦之豹,可比長了翅膀的老虎還難對付,當然是不容易打死它。
    屯裡的老年人開始央請那個巫師,請他無論如何,也要想個法子幫助我們除了那個禍害,否則那個東西神出鬼沒的,這日子還真是沒法過了。
    巫師沉默不語了好長時間,這才猶豫不決地開口說,我本一介巫門術士,最多不過會些法術捉鬼驅邪而已,不像你們那樣有刀有槍、能獵虎殺狼的。
    所以嘛,一旦出手,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老夫就有因此而丟命的危險呐。
    我們當然是拍著胸脯承諾,只要他肯相助,在沒有除掉它前,讓他住在屯子裡面,派幾個好獵手全天保護他。
    聽我們這樣一說,巫師才答應幫助我們。
    那個巫師告訴我們說,他只能短時間內拘住它的靈識,由我們動手除掉那頭豹子,而且必須將它打得魂飛魄散,不能再次附在什麼野獸身上,否則肯定會遺禍不淺、後患無窮
    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對那種生前死後害人不止的東西,最好把它剝皮抽筋、千刀萬剮才過癮呢!
    根叔連忙表示,只要能夠讓他找到那頭豹子,他一定拼了老命也要打死它,至於如何讓它才能夠魂飛魄散、不能再次附體,還得請大師多多指教。
    巫師說,今天晚上,估計那頭豹子仍會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樹上,只有遇到落單的人或獵犬,它才會突然偷襲,從而避免暴露的危險。
    到時老夫施展法術,禁錮它的靈識,你們再派一隻獵犬充當誘餌,讓那東西憑著本能撲下樹來,你們千萬不要一槍打死它,否則它的靈魂離體後還有可能到處飄蕩不是壽終正寢、鬼差相拘的鬼魂,就有機會四處遊蕩而作祟害人!
    所以為了避免它靈魂離體,你們先不要打死它,而是打傷它讓它無法逃跑以後,由老夫施展斬魂滅魄**,讓他魂魄不全,只能歸於陰山背後沉淪千年
    當天晚上,劉某和根叔他們幾個人,準備好火銃獵刀,專等鬼豹潛進屯子裡。未到入定時辰,那個巫師就告訴我們,趕快讓一條獵犬從屯子裡面穿過去,引誘那廝露面。
    那時我們躲藏在屯子裡老族長家,根叔一聽巫師發話,立即拍了拍他家的那條大獵狗黑子,讓它趕快回家
    然後我們就隨著巫師慢慢地跟在黑子後面,隨時準備獵殺鬼豹。
    當黑子走了屯子裡那棵老槐樹下時,從伸手不見五指的密葉大樹之上,果然閃下來一條黑影,落在了黑子和身上,張口咬住了黑子的脖頸!
    不用說,黑子這個誘餌肯定是沒命了。我們幾個人立即扣動火銃的扳機,把那只豹子打得雙目盡瞎、倒地掙扎火銃內的鐵砂鋼珠早已換成了不致命的綠豆,當然沒有立即打死它!
    然後幾個人立即沖上前去,對準那豹子的非致命部位,是木棍亂掄、利叉猛刺,石塊狠砸,把那廝打得翻滾哀號、慘叫連連,不一會兒功夫,差不多把它打成了個肉皮囊
    由於巫師作法,讓他的靈魂沒辦法離開**,所以儘管眾人猛擊解恨,它仍然有口氣兒在,並沒有一命嗚呼、鬼魂離體!
    當時真是非常解恨出氣!我們按照巫師所說的,除了它的頭部等要命部位之外,盡情地踢打、亂刺、猛砸,打得它由翻滾慘叫,慢慢地變成了抽搐呻吟。
    其中根叔的兒子大毛、二毛,為了給黑子報仇,竟然取下鋒利的獵刀,一截載地砍掉了它的長尾和四肢,慢慢的折磨它
    直到眼看那傢伙就要斷氣了,巫師才讓我們住手離開,然後對著那頭只有一口氣兒在的豹子,念了一通咒語,它才吐出了最後一口遊絲之氣,變成了頭死豹子!
    聽劉老大講到這裡,我們幾個如夢方醒,認為劉老大講的情況與郝團長他們遇到的怪事,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難道我們聯手消滅了石井次郎所部以後,那些小日本當中有人和白眼狼一樣,變成了鬼豹、前來復仇不成?
    正當我們以為劉老大所言不差,至少給我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向時,卻看到郝團長和趙副官他們微微搖頭。
    很顯然,他們並不認同劉老大的看法。
    “劉營長,你講的那種怪事,雖然與我們團遇到的情況有些相似,卻並非是同一種東西啊!”郝團長說,“這首先就傷口來講,我們團遇襲的幾名士兵,喉嚨處的傷口並沒有那麼大,不像是豹子咬的那樣;其次嘛,你也看到了,我們營地雖然也有不少大樹,但士兵遇襲的地方根本不是在樹下,基本上可以排除是豹子藏匿在樹上偷襲的可能!”
    “是啊是啊,我們這兒肯定不是豹子一類的東西在作怪,”趙副官說,“不過嘛,也是有些像似的,畢竟都是暗中傷人報復,來無影去蹤、又找不到罪魁禍首的!”
    按照郝團長他們的說法,遇害士兵根本就不在大樹底下,而且喉嚨處的傷口並不是很太的情況,說明他們遇到的怪物,真的不是劉老大所說的鬼豹。
    那麼,它究竟會是什麼玩藝兒呢?
    我們幾個討論了好久,一時難以統一看法,找不到解決問題的門道。
    後來郝團長就告訴我們說,這事你們先慢慢想辦法,確實是急不來的。而且他們現在已經採取了所有士兵,出入必須結伴,不可單獨行動,以此來避免被那來去無影的怪物襲擊,暫時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劉老大提出,上次共軍中有兩個朋友犧牲在了這山南州,我們想要去祭奠一下,順便轉轉,看看能否找到那怪物的消息。
    於是我們幾個離開郝團長的營地,前往李師父當初的住宅。
    只可惜這山南州已是國統區,琉璃眼他們***早已離開,舉目四望已是沒有一個熟人故交,甚是感到失落。
    我們幾個費盡周折,終於打聽到吳國瑞、張少武他們兩個的歸宿之地。
    四個素菜、幾杯薄酒,我們站在他們二人的墳前,心裡也是傷感不已。雖然見面不多,而且分屬國共兩個派別,但他們兩個當時畢竟是為了保護李師父而犧牲的有膽有識、有情有義之人,總是讓人惺惺相惜!
    沒有想到,正是這次祭拜故人,給我們解決郝團長的怪事帶來了轉機。
    因為當晚,我們幾個都曾夢到吳隊長和張少武前來向我們道謝,說是感謝我們還記得他們兩個,並且告訴我們說,至於山南州駐軍所遇到的問題,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也沒有能力去解決,但能提供一些消息,讓我們找當地獵人,瞭解狂叼的有關事情
    醒來之後,我們幾個把夢中之事一說,原來竟然都做了個相同的夢,看來此事絕非巧合,而是冥冥之中,吳隊和少武當真在提示我們什麼。
    至於他們所說的狂叼,因為只是口語而已,我們弄不清指的是什麼?也不明白那兩個字到底是狂叼、還是狂雕、狂吊,抑或是其他什麼東西
    不過,他們的建議倒是非常有道理的,畢竟是當地之事、還需請教當地之人嘛。
    所以我們吃過早飯,向郝團長他們打聽,附近有沒有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我們想去多多瞭解一下當地的情況。
    趙副官告訴我們,要找老獵人,其實不用出城,這南門有家經營皮貨生意的鋪子,叫做閆記皮貨鋪,那閆掌櫃的老父親就是幹那行的,只是年紀大了,這才跟隨做生意的兒子一塊住。
    我們問明情況,立即直奔南門閆記皮貨鋪。
    有名有姓有招牌的,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閆記皮貨鋪,掌櫃的是個中年壯漢,見我們進門,連忙熱情地打招呼,問我們想要買些什麼皮貨。
    我們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說是想找其令尊閆老先生瞭解些情況。
    閆掌櫃稍一愣神,不明白駐守**找他老爹會有何事,擔心不會有什麼好事,正想開口婉拒,卻見一位年過半百、身體扎實的老人從裡面出來。
    劉老大連忙面帶微笑、非常客氣的打招呼說,這位就是閆老先生吧?
    老人非常爽直地點頭答應,問我們找他何事原來他在裡面已經聽到我們找他,這才主動出來。
    劉老大未敢將事情和盤托出,只是問他老人家,可曾聽說過“狂叼”一事麼?
    一聽此言,閆老先生立即神色一愣、坐直了身子,顯得非常驚駭,遲疑片刻才問我們為什麼打聽那種東西。
    不用說,看來我們算是找對人了,這閆老先生肯定是對其有所瞭解。
    但閆老先生的一番話,卻是讓我們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口誤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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