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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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50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07
【第三百一十一章】東洋神官(6)
    利用巫賢當年的隨身法器,去降伏那個水怪,畢竟也算是一件驚險刺激、十分有趣的事兒,就連年過古稀的李師父他老人家也和我們一塊前往。
    “對了,張大哥,你不是說這河裡有兩個地方都有水怪嗎?除了這個老渦子之外,還有那個靈黿渡口,我看還是多走兩步,去找靈黿渡口那個水怪才是對的!”劉老大提醒道,“畢竟那個武田玄木經常到靈黿渡口而不是這兒的老渦子。”
    “是這樣嗎,彪子哥?靈黿渡口也有這樣的水怪?”琉璃眼問道,“可我在哪兒也下水逮過魚,怎麼沒有現啊?”
    “應該是有的,據說,當年那個雲遊高僧曾經說過,這河裡有兩個那樣的東西,專門對付射工的!”張大彪說,“你逮魚的那個地方太淺,沒到小橋左邊那片深水區,既然這個老渦子裡有水怪,那裡肯定也會有的。”
    “嗯,也有可能。小橋左邊水深很冷,我是沒有下去過,”琉璃眼轉而又說,“俗話說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像那種厲害非凡的水怪,這河裡有一個也就夠了,怎麼可能會有兩個呢?難道它們不自相殘殺麼?”
    “哈哈,這個好理解!一山不能容二虎,除了一公和一母,萬一那兩個水怪是異性呢?這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我們又不管其它事,只要能夠讓它幫助我們除掉武田玄木不就成了嗎,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大傻話粗理不糙,我們也就只能先到靈黿渡口瞧瞧情況再說。
    到了靈黿渡口,張大彪趕快掏出纏好的細繩子,和狗蛋一塊緊緊地拴好了那塊上古法器。
    然後就由張大彪將繩子的一端拴在自己的手腕上,綁著血玉靈匣的另一端,就由大傻兄弟拿著,慢慢地走到河邊,把它拋到了河裡。
    我們幾個則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河面,希望能夠看到有異狀生。
    令人失望地是,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河裡仍然平靜如初,好像我們扔下去的那塊紅玉,不是什麼巫家法器,而是一個尋常石塊一般。
    “怎麼辦?是不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那種水怪啊!”劉老大急切地問張大彪說。
    “這個我也沒有把握,也許這個東西離那水怪太遠也有可能。要不,你把它提出來,站到小橋上面,往左邊再扔扔?”張大彪說。
    沒有辦法,大傻兄弟只得走到河邊,收起繩子拉起那塊寶物,然後走了那座小窄橋上,盡力向深水處扔去。
    這一下,那塊法器剛剛入水,就聽到嘩啦啦一陣水響,好像有無數怪物沖出水面一樣,嚇得大傻兄弟趕快從橋上一陣猛衝,跑到了岸邊。
    與此同時,我們幾個都是非常清楚地看到,那水面上果然出現了許多圓盤怪手,一個個在沖著我們搖個不停,不知道它這是在向我們挑戰示威,還是在表示臣服求饒?
    “快,將那法器提上來!”李師父身子一頓,突然急切地沖著張大彪叫了一聲。
    張大彪稍一愣神,見是李師父話,正想開口相問,但看到李師父快步向窄橋跑去,只得連忙拉起了手中的繩子。
    “師父,小心有危險呐!”霍排長一邊說一邊快步向李師父跑去。
    “收起那巫賢祖師的法器,你們幾個不要過來,就站在岸邊等我一會兒,老夫去去就回!”李師父一邊向前走,一邊非常果斷地安排我們幾個不要跟隨。
    霍排長師徒都有法術隨身,而且我們又沒有帶著刀槍一類的武器,就是跟隨他們,也只是添亂而已。
    所以我們幾個只得聽從李師父的吩咐,站在岸上看著他們師徒二人向窄橋上走去。
    “你也別過去了,兄弟,我們都是幫不上忙的,等等看!”劉老大伸手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琉璃眼。
    琉璃眼兄弟怔了一下,認為劉老大說的沒錯,也就和我們一塊觀望著要是那水怪真的想要傷害李師父他們師徒二人,我們幾個就是一塊上去,也是於事無補。
    張大彪收完繩子,把那塊巫賢的法器拉了上來,大傻兄弟連忙跑過去拿在手中,表示只要那水怪膽敢亂動害人,他一定會再次沖到橋上,把它拋在水中。
    收起了法器,那露出水面的怪手果然不再亂晃,但也並沒有縮回水中,而是一個個朝向李師父二人,好像在盯著他們一樣。
    “咳,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請大仙你幫個忙的啊!”李師父站在橋上,沖著那些圓盤怪手喊道,“大仙你意下如何呢?”
    詭異駭人的是,那些圓盤怪手好像真的聽懂了李師父的話一樣,竟然一個個像似在點頭一般晃了幾下。
    接著,李師父就把情況像在自言自語那樣一一道來,最後請求那水怪出手幫忙,除掉那武田玄木
    那些圓盤怪手紛紛點頭似的,然後就沒入了水中。李師父師徒二人這才緩緩向我們走來。
    我們幾個見那水怪潛了下去,如釋重負地跑上前去,迎接他們師徒二人。
    “怎麼樣,李師父?那水怪它答應了?”劉老大問道。
    李師父笑著點點頭,非常開心地說:“呵呵,是啊是啊,現在是萬事俱備,只等那東洋神官前來,問題就能夠徹底解決了!”
    我們幾個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無非是他老人家怎麼知道那水怪的意思
    “呵呵,回去,我們邊走邊說!”李師父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開心。
    無論如何,我們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見李師父滿面春風、喜上眉梢,我們自是興奮異常,陪著李師父朝堤子灣的的方向走去。
    “師父,你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我一直站在你身邊,除了看到那圓盤怪手亂晃之外,沒有感到異常啊?”霍排長比我們還急切。
    “是這樣的,當你們把那個巫賢祖師的法器,第二次扔進河中之後,我就感到心頭一顫,就像聽到一個聲音似的,好像在告訴我說,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你們並不是想要害我的,有什麼事你就過來憑著老夫多年的修行,我知道這肯定是那河中的水怪,在和我的靈識溝通,所以老夫就讓你們收起法器,我就上橋和它溝通嘛!”
    “哦,怪不得我們都沒有感覺到,原來那水怪真是十分通靈,它還能夠感覺到你老人家的靈識比較厲害,專門找李師父溝通呢!”劉老大嘆服地說,“看來和這種通靈水怪打交道,還是需要有些道行的!”
    不管如何,現在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等待武田玄木前來受死。
    但是,這一連數天,那個武田玄木都沒有出城,更沒有前來靈黿渡口。難道他已經感覺到什麼風聲了嗎?
    “李師父,您老人家能不能想個法子,誘使那個武田王八蛋來這兒啊?那傢伙可是幾天沒來了,不知是怎麼回事!”琉璃眼兄弟著急地說。
    “放心,老夫一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他東洋鬼子會養陰靈打探消息,老夫一樣能夠用同樣的方法,騙他前來自投羅網!”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說,“而且現在我們已經不在山南州,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回到張大彪家裡,李師父就讓我們呆在外面不要打擾他,然後他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裡面
    我們知道李師父肯定是在作法,以引誘那武田玄木前來靈黿渡口,自然識趣地出院溜達起來,以免打擾他老人家施法。
    等我們轉了一圈再次回去的時候,李師父已經坐在院子裡。從他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事情進展得一定不錯。
    “師父,結果怎麼樣?”霍排長小心翼翼地問。
    “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要那個小日本還有一點血性的膽量,我想他明天一定會前往靈黿渡口的!”李師父頗為自信地說。
    “這一下可真是太好啦!”琉璃眼興奮地說,“李師父,您老人家用的是什麼法子,來誘惑武田玄木前來的?”
    “呵呵,老夫本是巫門中人,自然採用的是神鬼之法,”李師父笑道,“剛才我囚困了一個陣亡小日本的鬼魂,讓它前去山南州找那武田玄木,就告訴他說,這河邊的靈黿渡口,有很多陣亡的東洋靈魂,只是被人作法釘在那裡脫身不得,請他前來施救解困”
    “哈哈,據我瞭解,那個東洋神官很是自負的,要是他聽說以後,肯定會如期前來。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他殞命溺死!”
    “對了對了,明天那武田玄木來的時候,肯定有很多日本憲兵隨同,我們沒有辦法在那兒觀看的!”劉老大無可奈何地說,“而且我們也不希望那個王八蛋的溺死與我們有任何的牽連,以免山南州的日偽們找老百姓的麻煩,最好讓他們以為這就是個意外而已!”
    “哈哈,劉大哥你們就老老實實在呆在家裡,兄弟我明天早上提前潛在水中,到時給你們講講具體經過就行了嘛!”琉璃眼兄弟開心地說。
    沒錯,我們幾個是沒有辦法靠近現場,無法親眼看到武田玄木的溺死盛況。但琉璃眼兄弟水性奇好,可以躲在水中好長時間,而且還能潛在水底快逆流而上,到時親眼看到武田玄木溺死以後,自然容易脫身。
    第二天早上,天剛濛濛亮的時候,琉璃眼兄弟就匆匆忙忙地向靈黿渡口趕去。我們幾個只能在家閒聊,等待著他回來後給我們講講具體的經過。
    離晌午還有半個時辰,那琉璃眼兄弟就滿身大汗地跑了回來。雖然說是累得氣喘吁吁、渾身是汗,但他卻是一臉的興奮與眉飛色舞不用說,事情進展得肯定是非常順利!
    “怎麼樣,兄弟?那個武田玄木完蛋了嗎?”大傻急不可待地問道。
    “嗯,那個王八蛋已經回他東洋老家了!先給兄弟倒碗水,我慢慢講給你們聽!”琉璃眼喘著氣說。
    張大彪趕快倒了碗水,順手抓起一個小板凳一塊遞了過去:“快坐下喝碗水,給我們好好講講!”
    咕咕咚咚一碗水盡,琉璃眼這才緩緩講來:
    我剛到那靈黿渡口不久,就看到一大隊小日本的摩托車嗚嗚駛來,所以我連忙在那窄橋不遠處潛在水中,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結果我剛下水,就看到幾十個、上百個長臂托著圓盤怪手,就在水面下等著呢!
    當時我還以為它要反悔對我動手,結果看到那些怪手沖我晃了晃,並沒有向我攻擊,我這才放下心來。
    在水下雖然聽不見上面的聲音,但我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隊日本兵護衛著那個武田玄木,來到靈黿渡口,在河邊徘徊不停,像要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正在我非常興奮而又緊張的時候,心裡面突然感到像有人在問我一樣,說是那個岸上的東西就是我們的對手嗎?
    我稍一遲疑,知道這肯定是那水怪在問我。所以我就在心裡拼命地說,對,就是中間那個小子,你只要把他弄下來就行了!
    也算是那個武田玄木該倒血黴,過不一會兒功夫,他就帶領幾個小日本向那窄橋上走去。正當他快要走到橋中間的時候,連我也沒有看清那水怪是如何出手的,就聽撲通一聲,武田玄木已經在水裡面掙扎了!
    那武田玄木落入水裡,我才看清,原來那十多條長臂緊緊地纏著他的身體與雙腿,就是沒有纏住他的兩條胳膊,讓他的雙手在水裡拼命地搖晃著,好像不會游泳一般撲撲騰騰掙扎著
    因為武田玄目全身只有雙手露在水面,又無法喊叫出聲,所以上面的那些小日本,一個個以為他失足落水而不會游泳呢,於是紛紛跳了下去想要救他。
    小日本麼,肯定是多淹死一個是一個,我就立即潛在水下,把那些跳下來的傢伙從背後剪住他們的雙手,拼命地把他壓到下面直到嗆死。
    嘿嘿,雖然不多,但我好歹也弄死了幾個小日本,剩下在岸上的小鬼子看到情況不對,凡是跳下去的人沒有一個浮上去的,好像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樣,一個個再也不敢下來。
    後來我看到那個武田玄木已經徹底淹死了,所以我就立即潛在河底逆流而上,遊了好遠這才上岸回來
    聽琉璃眼兄弟講到這裡,我們幾個全是放聲大笑!
    “哈哈,這一下,就算活著回城的那些小日本,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小李兄弟幸災樂禍地說,“讓他們好好保護武田神官的,結果他們那群飯桶竟然把他給淹死了!”
    “管他呢,反正這武田玄木的死,與我們遊擊隊和城中的老百姓,是沒有任何瓜葛的!小日本也只能自認倒楣啦!”狗蛋也是非常慶倖地說,“這次李師父就可以放心地施展法術,狠狠地嚇唬郝光偉父子,誰讓他們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偽軍?”
    “沒錯,這下子就該讓我師父大顯身手了!”霍排長非常自豪地說。
    “呵呵,不要慌不要慌,要讓山南州的小日本把這事兒了結完再說,”劉老大道,“莫明其妙地淹死了個日本神官,這可不是小事兒,作為駐守山南州日軍的頭子,我估計石井次郎那個老烏龜該頭疼了!”
    “石井那個王八蛋一頭疼,就會拿郝光偉那個出氣桶撒野,再加上我們從中使勁兒,郝光偉那傢伙就更容易倒戈投誠!”小李兄弟笑顏逐開。
    “這個事兒嘛,我看還是劉營長考慮得周全。老夫以為明天小日本一定會有大批人馬趕到靈黿渡口的,等他們把這件事平靜下來以後,我再想辦法作郝光偉父子的工作!”李師父說,“對了,琉璃眼啊,那個武田玄木的屍體最後怎麼樣了?只有讓小日本看到他的屍體,才能讓他們放心,他就是意外淹死的嘛!”
    “這個啊,當時我看到武田玄木淹死以後,那個水怪就鬆手,然後那傢伙的屍體就順水漂走啦,至於他們打撈到沒有,我就不得而知了!”琉璃眼爽快地回答說。
    “這樣就好,縱使岸上的小鬼子不敢下水打撈,至少他們也是看到武田玄木的屍體了。”劉老大說,“那件事就不講了,吳隊長和張少武的仇也總算得報,現在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後敘的問題,畢竟你們的地下党在郝光偉手中,多呆一天就會有一天的危險!”
    “對對對,這才是我們的正事!這個任務拖了好長時間了,還沒完成呢!”琉璃眼趕快說,“李師父啊,這下就全靠您老人家啦!您老要想個辦法,狠狠地嚇唬嚇唬郝光偉父子,讓他趕快放出我們的同志!”
    “呵呵,這個你就完全放心好了!沒有那個東洋神官從中礙事,老夫也就能夠放開手腳,一定會把那郝光偉折騰得寢食難安的!”李師父自信地說。
    “師父,您老人家打算用什麼法子啊?”霍排長問道。
    “呵呵,暫時保密。不過,一定會出其不意、與眾不同的,等為師今晚準備好以後,再告訴你們”李師父神秘兮兮地說。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34
【第三百一十二章】東洋神官(7)
    我們幾個都是非常想要瞧瞧,這個霍排長的師父,也就是匿屍宗的高人大佬,這次究竟會採用何種方法來收拾郝光偉父子。
    因為未曾見面之時,我們就聽那霍排長講過,他的師父如何如何厲害,能夠占卜預測、役神使鬼,可以靈識過陰、捉鬼驅邪等等,而且霍排長利用迴光返照的機會救人的法術,也是其師尊所授。
    現在又不用顧慮那個東洋神官的覺而打絆,想必對付警備司令郝光偉一個凡夫俗子,李師父他應該是小事一樁、手到擒來。
    第二天早上,琉璃眼就急切地問李師父,他老人家準備的怎麼樣了?到底要請什麼鬼怪一類的東西,去嚇唬郝光偉父子?
    李師父卻表示說,郝光偉雖然被逼投敵、充當偽軍,但在實際行動上目前並無大惡,他父親更是無甚罪孽。
    以前不太瞭解時,為了幫助地下黨解救被捕的同志,也曾作法數次嚇唬他們,但與其父接觸以後,現他也是一普通老者,並非是什麼兇殘之輩。
    所以現在仍要驅使鬼怪的嚇唬他們,特別是郝老爺子,李師父他真的是有些於心不忍
    “那怎麼辦啊李師父?要知道我們那幾個地下党的同志,可是被郝光偉秘密關押起來的,而且現在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琉璃眼著急的說,“您老人家可不能袖手旁觀呐,一定要出手幫幫我們才好!”
    “是啊,琉璃眼兄弟說的沒錯,還是要勞請李師父幫助,畢竟這種方法效果最好、損失最通過像劫獄一類的其他途徑,除了不易成功之外,肯定還會造成較大的傷亡啊!更何況郝光偉無論好歹,他總是一個賣國背祖的叛徒啊!”劉老大也幫腔說。
    很顯然,共軍那幾個被捕的地下黨雖然與我們關係不太,但只有說服郝光偉投誠倒戈,對我們、對我們團、對我們幾個來講,才是最為重要的。所以劉老大也是極力請求李師父出手相助。
    “師父,劉營長這樣說也是為國為民嘛,您老人家就弄上幾個鬼怪,好好嚇唬嚇唬他們父子二人,又不真正的要害死他們,應該不會影響師父修行陰德的!”霍排長當然是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與劉老大保持一致。
    “呵呵,老夫對此事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不忍採用鬼怪恫嚇那一套罷了,”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說,“而且鬼鬼怪怪那一套,用的次數多了,有時候會起到反作用的!”
    “那師父你的意思是?直接收了他的魂魄,然後借助他的身體號施令麼?”霍排長問道。
    “那當然不行!”李師父說,“老夫認為,要想讓那郝光偉真心投降,還是必須讓他從內心深處認錯而改,否則是牛不喝水強按頭,有時候反而會弄巧成拙、留下禍患!”
    “高!真高!李師父這番話果然是高人高見!”劉老大由衷地讚歎說,“要是他郝光偉確實不願意投誠起義,只是懾於鬼神之道進行恫嚇,恐怕他明裡向我們投降、暗中向日軍報信,到那時可就真是麻煩了!”
    “哈哈,還是我師父想得深遠周到,否則他口服心不服的,說不定都不用等到攻打山南州時,就在我們和他聯絡洽談的時候,他直接就把我們扣押了!”霍排長說。
    “但是,聽袁福慶說,郝光偉那傢伙很是剛愎自用、頑固不化,要想讓他真心歸降,恐怕不容易?”我提醒大家說,“要是給他講那些愛國之類的大道理有用,共軍早就拿下來他了!”
    “呵呵,不錯,光給他講些正義愛國的大道理,郝光偉肯定是很難聽得進去!他雖是一介武夫,但當時投降日軍時,肯定也是權衡利弊、考慮再三的!”李師父說,“不過,那要看是什麼人給他講呢!”
    “這個,恐怕什麼人給他講,郝光偉也是難以接受的!”小李搖頭著說,“李師父的意思是,您老人家這次要親自前往,說服於他嗎?這樣可能不行的,而且萬一惹怒他,恐怕甚有危險!”
    “呵呵,老夫一介旁門左道之人,自是人微言輕,肯定是不行的!不過,老夫這次請來的說客,可不是一般的人呐!”李師父看著我們幾個意味深長、含義豐富地笑著。
    “師父,您老人家莫不是想要讓我們請長官前去,才夠份量資格?”霍排長驚愕地說,“我們這兒只有劉營長軍階較高,但,他也遠遠難入郝光偉的法眼啊!”
    “依老夫所看,這位後生就是最佳人選!”李師父突然指著狗蛋兄弟認真地說。
    “我?李師父你是說讓我去比較合適?”狗蛋用手指著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嘿嘿,老人家肯定是拿晚輩開玩笑的!”
    “不不不,此等大事,老夫豈能亂開玩笑?!”李師父點點頭,非常肯定地說,“你確實是此次前去說服郝光偉的最佳人選!”
    這一下,我們幾個都是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裡!我甚至懷疑,這個李師父到底是老糊塗了還是亂推責任。
    “哈哈,李師父是不是已經感覺到狗蛋兄弟確實有問題啊?”劉老大猜測說。
    這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李師父之所以認為狗蛋是最佳人選,原來是想要用他的身體,讓鬼魂附體而已。
    “沒錯,他確實陰重、稟性較瓤,容易被鬼魂附體!”李師父笑呵呵地說,“而這次所要借助他身體的那兩個鬼魂,一定能夠說服郝光偉痛改前非、棄暗投明!”
    這事兒可是大意不得!要是萬一不能說服郝光偉,狗蛋兄弟很有可能會有殺頭之災。所以我們驚愕過後,不得不謹慎地問李師父,那兩個鬼魂到底有何來歷?郝光偉為什麼會聽他的勸告?
    “好,老夫就一個一個地給你們講一下,讓你們放心前往!”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說:
    昨天晚上,老夫思之再三,認為收人先收心。要讓郝光偉真心歸降,必須讓他打心眼裡認錯投明。
    所以老夫決定不再用鬼怪一類的小把戲兒嚇唬于他,而是打算請那能夠讓郝光偉敬畏有加、甘心聽命的人來,勸他回頭是岸。
    故而老夫不讓你們打擾驚動,我就關門閉戶、入定過陰,經過一番尋找,僥倖找到了兩個去世多年的陰靈鬼魂。
    經過與兩個鬼魂溝通,他們均對郝光偉充當偽軍痛心疾,表示一定盡力勸他棄暗投明、將功贖罪。
    這其中的一個鬼魂,就是郝光偉的爺爺郝忠義。
    郝忠義當年曾是義和拳的領,俠肝義膽、忠君愛國,為人很是仗義。更重要的是,郝忠義生前作為義和拳,也就是義和團的領之一,最後是死在八國聯軍火槍之下的。
    所以郝忠義對於所有的外來侵略者,一向是嫉惡如仇、不共戴天。當他聽說其長孫郝光偉投降日本、充當偽軍時,惱恨得火氣不減當年,恨不得立即撲過去掐死那個不肖之孫
    郝光偉雖然知道自己有個義和拳的爺爺,但由於郝忠義的早死,兩個從未謀面。只有郝忠義一人前往,老夫擔心那郝光偉難以信服。所以我又找到了一個讓郝光偉一聞其聲,就能雙膝跪地、淚流滿面的人來。
    那個人,呵呵,也就是老夫所找的第二個鬼魂,則是郝光偉那早逝的母親王氏。
    據老夫瞭解,那王氏生前相夫教子,十分賢慧。就在郝光偉投軍從戎的第二年,不幸死於積勞成疾。
    所以郝光偉對他母親王氏,總是甚感愧疚,在他升官晉級後未能孝敬上王氏一餐一水、半兩銀錢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自古就是大悲啊!
    更為慶倖的是,那王氏也是非常通情達理、深曉大義,也同意隨老夫前往,勸得其子郝光偉棄惡從善、報效。
    你們幾個說,有此二人願意前往,那郝光偉還能仗著他的驢脾氣執迷不悟嗎?
    聽李師父如此一講,我們幾個猶如拔雲見日一般,一個個心悅誠服、拱手施禮怪不得俗話說,家有一老、勝似一寶呢!這老年人考慮問題就是深遠而全面,更何況李師父他除了年長智深以外,人家還是匿屍宗的前輩高人,不但善思,而且能夠付之於行動!
    “晚輩劉子勝這下算是徹底拜服李師父啦!”劉老大激動地握住李師父的手,非常虔誠地說,“老人家不但能夠想到這種絕妙之法,而且可以過陰尋人,找到那郝忠義與王氏,這真是我等的福星恩人呐!”
    “嘿嘿,怎麼樣?霍某以前沒有吹牛亂侃?霍萬年的恩師他老人家就是德高低調、修為深厚!”霍排長也是一臉自豪地說。
    我和琉璃眼幾個人自是紛紛由衷地誇讚感謝著,李師父卻是擺手淡泊地表示,雕蟲小技耳,何足掛齒啊
    “好!既然如此,我狗蛋就再大方一次,讓他們借用我的身體,好好的教育一下那郝光偉,讓他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狗蛋兄弟拍著胸脯,一付義薄雲天的英雄氣概。
    “但是,還有一點兒,讓狗蛋兄弟如何接近郝光偉呢?說不定還沒等那兩個鬼魂附體,恐怕郝光偉的手下就已經逮起來他了!”劉老大說,“而且要是讓狗蛋兄弟一人進入山南州,我們幾個也是放心不下,當年我們可是約定有福同享、有難共當的!”
    這是個大問題!那郝光偉好歹也是個山南州的警備司令,可不是什麼人說見就見的!更何況這個時候戰事緊張、風聲鶴唳呢?要是陌生人說見就見,他郝光偉早就被鋤奸隊幹掉了!
    “這樣如何?我們幾個一塊進城,好歹也算有個照應,然後找到袁福慶,讓他給我們安排面見郝司令!”大傻不願讓狗蛋單獨進城,表示我們一塊前往,以不負往日所約。
    “不行,這樣風險太大了!五六個人一塊進城,萬一有個閃失,我們就全部完蛋,而且那任務再也沒有指望完成!”霍排長說,“更何況那個袁福慶還不一定可靠呢!”
    “咦,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琉璃眼兄弟說,“劉大哥他們幾個初見李師父的時候,李師父不是說他們幾個印堂暗、恐有災殃嗎?會不會指的就是這次行動啊?”
    我們也記起來了,李師父在吃飯的時候,確實曾經說過那樣的話。
    “呵呵,他們幾個現在不但沒有什麼晦氣之象,反倒是上方充溢著喜氣祥雲呢!”李師父說,“這或許是國瑞與少武他們兩個帶走了那些晦氣!”
    這一點,我們卻是頗感認同。因為當時要是我們幾個在場,恐怕很有可能遇難的就是我們幾個!
    而且在民間的老風俗、老說法當中,就有這種代罰代獎的現象。比如一對夫妻,如果一方不幸遇到意外、死得較早的話,另外一個在世的就會得享高夀
    按老年人的說法就是,意外早逝的一方就帶走了另一方的晦氣災殃,而且能夠將他未享完的陽壽折給在世的配偶。
    無論這種怪事兒在道理上講不講得通,也不管這種說法正確與否,反正民間的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說,吳隊長和張少武他們兩個,真的是有可能代替我等受過,而且帶走了我們的災星晦氣呢看來任務完成以後,我們還要多多買些供品,好好祭奠他們一下!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後來在祭奠他們兩個的時候,還遇到一些詭異離奇之事呢,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哦,我們頭上還有喜氣祥雲的啊?那不就行了嘛!這說明我們幾個一塊進城,應該是一帆風順、水到渠成的!”大傻兄弟樂呵呵地說。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幾個就冒險一試。行了最好,萬一不行,就麻煩琉璃眼兄弟辛苦一趟,到朱雀城給我們團長回個信兒就成!”狗蛋兄弟口不擇言地說。
    “呸呸呸,狗蛋兄弟千萬不要亂說,這還沒出呢,就說這種屁話,應該掌嘴!”小李兄弟糾正說,“出門前要多說些吉祥話,知道嗎!”
    “你們這些呐,兄弟感情是很重要,但組織的整體利益更重要!”琉璃眼說,“個人利益服從集體利益,這是我們黨員的基本要求,就是你們這些哪,誒,老是把個人感情放在第一位!”
    “這點兒兄弟你就說錯了!再大的集體也是由個人組成的,要是連個人的利益也不重視,還談得上什麼集體利益?因為集體也是由一個個的個人組成的!不尊重每個個體,那到底還要集體幹什麼?!”小李反駁說。
    “好了好了,別把話扯得太遠,現在是我們國共合作,而不是要探討兩黨的觀念差別!”劉老大說,“更何況你們兩個也只得代表你們自己,而代表不了整個政黨啊!”
    “呵呵,是啊,老夫倒是認為,你們無論是一個人前去、還是全部進城去見郝光偉,那都是下下之策!”李師父笑呵呵地看著小李和琉璃眼說,“我看還是就事論事,把這個郝光偉的問題解決掉才是正途。至於你們各自所處的派別,雖然三五年內就有分曉,但沒有半百之年,還難說到底誰對誰錯呢!不以成敗論對錯嘛!”
    “師父,那上上之策是什麼呢?”霍排長這句話代表了我們幾個的共同疑問。
    “呵呵,雖然說不上是什麼上上之策,但老夫認為,還是請那郝光偉出城來談,比你們在山南州面談要好!”李師父說,“因為我曾面見過郝光偉父子,現有日本人在他官邸和軍營內常住,這可能是在監視於他的!”
    要是能夠讓郝光偉出城來談,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因為李師父後半句所說的,有日本人在他身邊監視,確實讓我們深感頭疼棘手。
    要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暴露而讓小日本知道了,不但我們幾個功敗垂成、小命難保,恐怕就連郝光偉也會因為私通國共而遭殃!
    “好險啊,畢竟我們不是中統或軍統的人,還真沒有做過深入虎穴的經驗,差點兒忘記這碼事兒!那小日本肯定是並不真正的信任郝光偉,極有可能派日本人在旁監視!這可不好辦呐!”霍排長後怕地說,“要是我們被小日本現了,那可就完蛋了!”
    “哈哈,佩服、佩服!李師父說的果然之策,晚輩五體投地啊!”劉老大說,“要是能夠請得郝光偉出城來談,不但避免了一些危險,而且成功的可能性會更大!”
    “但是,怎樣才能讓郝光偉出城來談呢?若是沒有石井次郎的命令,那傢伙別說出城,平常連警備司令部都不出的!”琉璃眼說,“這個估計很難!李師父的意思是,想要讓遊擊隊配合運動一下,好讓那石井次郎下令,叫郝光偉率隊出城嗎?”
    “那樣肯定太麻煩了!而且若是郝光偉率領大隊人馬出來,事情就更難辦,”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說,“老夫自有辦法,能讓他郝光偉親自前來”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37
【第三百一十三章】東洋神官(8)
    就算我們能夠順利接近郝光偉,但他身邊有小日本在暗中監視,要是在山南州讓郝光偉的爺爺和母親附體痛斥於他,很難保證不會走露風聲肯定是讓郝光偉出城到堤子灣兒來比較合適。
    但是,那郝光偉畢竟身居警備司令之位,沒有一些手段巧法,他怎肯屈尊前來?更何況現在鋤奸隊神出鬼沒,威懾得那些漢奸走狗們寢食難安。他郝光偉肯定會認為這是鋤奸隊設下的陷阱,更加不會輕易前來。
    所以說,當李師父胸有成竹地表示,他自有辦法,能夠讓郝光偉親自前來,我們立即住口、不再議論,全部看著李師父,等待他老人家再說出什麼奇方妙法就像他老人家所說的那樣,作為巫門中人,他採用的當然是神鬼之道。
    “呵呵,老夫是這樣想的,今天晚上先安排郝光偉的母親前去向他托夢,告訴他說,次日將有一個打漁人前去找他,讓郝光偉務必跟著他出得山南州,自有要事安排,請他放心,此行絕無危險,”李師父說,“然後啊,就麻煩琉璃眼辛苦一趟,明天一早進城,去找郝光偉。見他之後如此這般一番說辭,他肯定會如約前來!”
    “那師父您既然能夠讓郝光偉的母親托夢給他,乾脆直接讓他的爺爺和母親輪番上場,托夢訓導他一番,讓郝光偉直接棄暗投明不是更好嗎?”霍排長問道。
    是啊,我們幾個也是這樣想的,既然李師父能夠攝得他們的鬼魂前去托夢給郝光偉,何不直接讓他們在夢中把該說的話全部說給他聽,不就行了嗎?何必再費這麼多周折呢?
    “呵呵,做事要考慮周全、大意不得啊!”李師父平靜地說,“世人對夢中之事,雖然信疑參半,但若無相應的事實與之驗證,誰也不會把夢中之事當真的!而讓郝光偉的母親在夢中提前告訴他,次日有打漁人找他有事,結果正好碰到琉璃眼前去,如此得以驗證,方能使他相信夢中之事絕非虛無飄渺,而是他母親在夢中指點於他的!”
    “嗯,這個法子是可靠多了,”琉璃眼說,“可是,如果我費盡口舌,他仍然不願意、或者不敢前來呢?要知道現在鋤奸隊風頭正盛,他肯定懷疑我,甚至把我抓起來,先來個嚴刑拷打那就麻煩了!我雖然並不怕死,但對於那些酷刑,我可是沒有一點兒信心能熬得住的!”
    “呵呵,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李師父笑道,“老夫已經通王氏,知道了郝光偉幼時的小名兒,和一些外人並不知道的家事,那些事只有郝光偉母子知道,外人絕不可知。老夫將此修一封,自是能夠讓他深信不疑!”
    “這樣就太好了!李師父你乾脆將請他前來的事兒一併寫上,我見到他以後,什麼也不說,就將信直接交給他,讓他看了信主動前來!”琉璃眼說。
    “好的,就麻煩大彪準備一下筆墨紙硯!”李師父說。
    “琉璃眼啊,你進城以後,還是要通過袁福慶面見郝光偉要安全一點兒,他畢竟是郝光偉的親信,能夠帶你直接面見郝光偉,避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劉老大說,“而且就算他袁福慶並非真心投降我們,他也會將你交給郝光偉表功領賞的!”
    “行啊,我明早一進城就直接去找袁福慶,見他一個排長,總比見警備司令要容易些!”琉璃眼說。
    這時,張大彪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那一套東西,李師父就鋪紙提筆,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琉璃眼就帶上李師父給他的信,匆匆忙忙地向山南州趕去。
    結果到了中午時分,就看到有大批打漁的、砍柴的,甚至是在河邊遊玩的人,聚集在堤子灣周圍。
    但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打漁打柴的,一個個只是在裝模作樣而已,反而是不停地打量著堤子灣周圍以及村內的情況。
    “哈哈,這下用不了多長時間,郝光偉就一定會親自前來!”劉老大開心地說,“你瞧瞧那些身穿便衣的偽軍,一個個賊眉鼠眼的,雖然打扮得像個老百姓,可是根本就不像在幹活,分明是郝光偉派來的親信特務,前來打探情況、暗中保護他的!”
    不錯,那些人中,除了一部份人心不在焉地砍柴打漁,更多的人則是像在遊玩一般,在堤子灣周圍轉悠著。
    “嘿嘿,看來我師父的妙策見效了,如果郝光偉不相信的話,他肯定是直接派人來抓我們,而不是弄這麼多便衣來打前哨!”霍排長小聲說道。
    “好了,不要亂出去,等會兒郝光偉來時,你們一定要沉著冷靜,千萬不要亂插嘴說話。要看老夫的眼色行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次一定要爭取郝光偉投向!”李師父鄭重地說。
    我們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差不多半個時辰以後,站在外面觀察情況的張大彪回來告訴我們說,河堤上幾個便衣已經往回走去,估計是向郝光偉報信的,看來用不了多少時間,郝光偉就會過來的。
    “嗯,那就麻煩大彪繼續觀察,有任何風吹草動的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們。”李師父安排張大彪說。
    一個多時辰的樣子,張大彪急匆匆地進來說,河堤上有數匹快馬正在向這樣奔來,看樣子是郝光偉他們過來了
    我們立即按照原來說好的計畫,讓李師父和狗蛋留在屋內,我們幾個快步出去,站在院門口迎接著。
    一陣馬蹄聲聲,就看到十多匹快馬疾馳而來,沖在最前面的,正是我們非常熟悉的琉璃眼兄弟怪不得這隊人馬直奔堤子灣張大彪家而來呢,原來是有他在前帶路!
    一行人下馬以後,只有五個人向我們走來,其他人牽馬侍立,在外等待。
    除了最前面的琉璃眼兄弟和袁福慶之外,中間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急匆匆地向我們走來,他身邊的兩個人則是左右環顧,看樣子身手不錯,應該是郝光偉的警衛兵。
    “大哥,這位就是山南州的郝司令,”琉璃眼忙向我們介紹說,“郝司令,這三個是我的哥哥!”
    “哦,歡迎歡迎,郝司令裡面請!”劉老大連忙迎上前去表示歡迎。
    “好說好說,既然來到這兒,郝某就開門見山啦!”郝光偉平靜地直入正題,“李師父老先生在這兒嗎?”
    “呵呵,老夫早已在此迎候郝司令多時了!”李師父聽到郝光偉的聲音,也是緩步出來迎接。
    “李師父,我母親她”郝光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李師父的手,立即顯得激動起來。
    “放心好了,郝司令!”李師父平靜地說,“老夫在郝司令面前,絕對不敢有半句假話,且請上坐看茶!”
    郝光偉與那兩個便衣警衛四下環顧一圈,見周圍並無異常,也就放心坐下,接過張大彪遞過來的茶水,順手放到了桌子上畢竟他郝光偉來此絕非為了喝茶聊天,更何況說不定他擔心茶水內有毒呢!
    “呵呵,郝司令果然有膽有識、智勇雙全,能夠出城前來,老夫甚感佩服!”李師父說,“而且看來郝司令還是比較相信老夫這個鄉下老頭兒!”
    “咳,拋開李師父在山南州的大名不說,就憑信中所寫的郝某幼時往事,郝某就知道沒有家母所講,旁人是絕對不會知道的,更何況昨晚已有家母托夢在先呢!”郝光偉急切地說,“我母親她,她在那邊過的真是很不好嗎?”
    “誒,其實令母在陰間原本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的!可是,由於那些慘死在日軍刀槍下老百姓的冤魂,他們,他們,咳,郝司令你應該是知道的!所以她老人家現在備受折磨啊!”李師父皺眉歎氣說。
    “這這這,李師父,您老人家行行方便,能不能讓郝某見見家母啊?”郝光偉聽李師父那樣一說,立即虎目流淚,再也坐不住了。
    “可以是可以,畢竟是陰陽相隔、人鬼殊途,令母必須借助人的身體,方能與郝司令母子相認呐!”李師父說,“而且,其他人等必須遠離至少十丈以外,否則令母她老人家難以不受影響!”
    “去,傳我命令,你帶其他弟兄一律撤得遠遠的,到河堤上原地待命!”郝光偉毫不遲疑地對身邊那兩個便衣警衛說,“對了,袁排長你也隨他們一塊先出去等我!”
    軍令如山,那三個偽軍儘管不甚放心,卻也只得轉身而退。
    霍排長跟著他們一塊出去,然後回來報告說,那些人已經退到河堤上了,李師父這才開口說:“郝司令,這裡並無外人,老夫也就直言相告了,不當之處,還請郝司令多多包涵!”
    “李師父你就放心好啦,只要您老人家能夠讓郝某與家母說上幾句話,你就是照準我臉上扇上兩下我也不會怪您,更別說什麼言語冒犯!”郝光偉直爽而急切地說。
    “是這樣的,除了令母之外,此次一塊前來的,還有郝司令的祖父大人,要不,郝司令先和您祖父說上兩句,然後再請令母過來?”李師父說。
    “哦?還有郝某的爺爺在啊?這個所當然的,郝某肯定要先拜見爺爺他老人家!”郝光偉稍一愣神,點頭應允。
    “好,那就有請郝老英雄!”李師父做了個我們看不懂的巫門招式,然後就看到原本坐在一旁靜聽的狗蛋兄弟,雙肩一抖,眼神就愣在那裡迷糊起來。
    接著就見狗蛋兄弟凜然一動,指著郝光偉氣哼哼地說:“你這個背祖逆子,可認識乃祖嗎?老子就是匡漢他爹!”
    “啊?!您是?”郝司令突然見到狗蛋兄弟變得老氣橫秋的,一時難以判斷對方到底是鬼魂附體,還是狗蛋故意裝腔作勢。
    “哼哼,我是誰!你小子到底認不認識郝匡漢?那是老子我給兒子起的大名,期望他能像那些匡扶漢室的名臣良將一樣,扶清滅洋、驅逐洋鬼子!”
    “這?家父名諱匡漢。老人家您、您是光偉的爺爺麼?”郝光偉站了起來。
    “哼!我郝家才沒有你這種認賊作父、背宗叛祖的軟骨頭!想當年老子就憑一把鬼頭刀,砍死洋鬼子無數,縱然身中萬彈,最後也是倚刀而立、死而不倒!難道匡漢那小子就沒有給你個小兔崽子講過麼?”狗蛋厲聲訓斥道。
    “嗚嗚,晚輩拜見爺爺,家父無數次給晚輩講起爺爺當年的英雄壯舉,說爺爺您當年在戰場上縱橫馳騁,直到中彈身死,仍然倚著大刀不肯倒下”這下子,郝光偉終於相信附在狗蛋身上的,就是他的親爺爺郝忠義,連忙雙膝跪地,俯便拜!
    畢竟是真的假不了,像郝忠良所說的經年往事,除了郝光偉他爹曾經講給他聽,別人自是難以知根知底。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竟能講出這等事來,必是他爺爺附體無疑。
    接頭,那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郝忠義,把郝光偉罵得是狗血噴頭之後,告訴他說,現在郝光偉他背祖投敵、充當偽軍,真是讓他郝家祖上蒙羞,若是再不幡然悔過、痛改前非,就讓他摳掉“郝”姓,改姓豬狗
    這一番痛駡斥責,那真是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我們幾個坐在一旁,看到那個助紂為虐的偽軍頭子跪在地上唯唯諾諾,心裡面大呼過癮痛快,真恨不得高聲叫道:“弟兄們,來,連幹三碗、以示慶賀!”
    當然,我們這次大費周折,絕對不是為了看熱鬧、出口氣,而是要爭取那郝光偉倒戈投誠,與我們裡應外合,拿來山南州!
    所以,儘管我們心裡面喜洋洋、樂滋滋的,卻也儘量控制自己,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絕對不能笑出聲來!那個滋味可真他娘的奇妙,就像一邊享受美味、大快朵頤、而表面卻要盡力裝出在吃黃連一般
    然後,郝忠義一番責駡之後氣咻咻地說了聲讓他好之為之,接著就見狗蛋兄弟晃了晃身體,慢慢清醒了過來!
    郝光偉見他爺爺已經離體而走,慢騰騰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見到我們幾個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觀看,臉上頓顯尷尬之色!
    只可惜還沒等他開口,就見李師父再次作了一下那套神秘詭異的動作,狗蛋兄弟就第二次渾身抖起來。
    不用說,這次正是郝光偉的母親王氏駕到,只聽她一陣抽泣,上前就摟住了郝光偉,口口聲聲直叫乖兒
    後來麼,他郝光偉更是哭得一塌糊塗、涕淚交流看來他對其母親的感情,要比那個從未謀面的爺爺要深很多!
    然後,他們母子二人一番痛哭,王氏就開始借助狗蛋兄弟的身體,諄諄教誨郝光偉,讓他無論如何,也要立即迷途知返、洗心革面,絕對不能再充當偽軍、為虎作倀。並且一再告訴郝光偉,說眼前的我們幾個,就是他可以信賴投誠的
    我們幾個一下子被王氏揭穿了底細,頓感非常不好意思起來!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他,搓著雙手不知如何開口。
    王氏再三安排郝光偉立即向我們投誠以後,也就依依不捨地告辭而去。
    郝光偉掏出手帕,擦乾眼淚站了起來,看著我們幾個,也似不知如何開口一般我現,就這短短的一會兒功夫,郝光偉的眼睛已經哭得很是紅腫!
    “你們幾個,都是兄弟?”郝光偉慢慢恢復了平靜,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報告郝司令,我們是第二集團軍李振雄部,現任團長為趙勝龍!”劉老大立即起身,立整敬禮。
    “這個,還是別再叫我什麼司令啦,那都是皇軍,不不不,是小鬼子亂封的!”郝光偉還禮後說,“郝某以前和你們一樣,也是,一個團長而已!只是,命運坎坷啊”
    既然郝光偉爽快直言,劉老大也就開門見山地表達了我們的意思,想要請郝團長能夠與我們並肩作戰、共同抗日殺敵。
    郝光偉沉吟良久,這才開口說:“郝某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非常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棄暗投明、將功贖罪,只是,擔心重歸以後,自己獲罪身死、甘願受罰,要是連累了那幾千老部下、老弟兄們,於心不忍啊!”
    這個郝光偉,看似一介武夫,卻是粗中有細,他這是在談投誠條件和後路呢!
    “這個郝團長儘管放心!我們幾個也是奉命行事,沒有上峰的許可,自是不敢擅自行動,”劉老大說,“來此之前,長官早已有言在先,絕對能夠保證郝團長和所屬弟兄的安全,絕對是既往不咎,如能配合我們行動,一定另行敘功行賞!”
    這個劉老大,說的雖是非常肯定,言語間卻是進退自如。他那句“長官早已有言在先”,就是一張模糊牌,不知他所說的這位授權“長官”,到底是我們團長、師長抑或是集團軍司令!
    因為我們此行除了團長授權以外,為了保險起見,就連師長也是不知;而如果只說我們團長保證他郝光偉如何如何,肯定會讓郝光偉心裡沒底團長的軍階實在太低!
    “嗯,郝某一定義無反顧、倒戈一擊,甘願率眾配合你們拿下山南州!”郝光偉話鋒一轉,盯著李師父說,“不過,要麻煩李師父答應郝某一件事,那就是千萬不要燒死我”
    什麼?李師父怎麼可能會燒死他呢?我們不是已經保證他的生命安全了麼?更何況李師父他是軍外之人,怎麼可能會有此權力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38
【第三百一十四章】東洋神官(9)
    原本以為這個郝光偉向我們投誠起義,除了要我們保證他的安全、軍階甚至犒賞之外,可能還會要求李師父幫助他,渡其爺爺和母親的靈魂除此之外,李師父他不過一個巫門中人,還能夠幫他做什麼呢?
    沒有想到他竟然說什麼,讓李師父不要燒死他!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表示驚愕不解。
    李師父怎麼可能會燒死他呢?而且李師父又不是或者鋤奸隊的人員,自然不可能對他下手。
    “這個?郝團長何出此言呐?李師父他怎麼可能會燒死郝長官!”劉老大不解地問道。
    “誒,是這樣的,我一時心急,沒有把話說完整,郝某的意思是,想要麻煩李師父,作法保護我,不要讓我被火燒死,”郝光偉非常低沉地說,“武田玄木那個龜兒子,以前曾經警告過我,說是我郝某若敢背離皇軍,就要活活地燒死郝某!”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如此,劉某也就實話實說,那個武田玄木,就是被我們設計溺死的!”劉老大說,“他現在已經魂歸東洋老家,郝團長大可不必再忌憚於他怎麼,武田玄木溺死的事兒,郝團長現在還不知道嗎?”
    “武田玄木溺死的消息我當天就知道了,”郝光偉一陣苦笑,“可是,那個該死的王八蛋雖然下了地獄,但他施法弄在我身上的魔咒並沒有一塊隨他帶走啊!”
    “施法?魔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郝團長?能不能給我們詳細講講,劉某對此可是一頭霧水啊!”劉老大回頭看看我們,我們幾個包括李師父在內,也是紛紛搖頭,表示茫無頭緒。
    “那郝某就好好說說,權當自曝家醜!”郝光偉接過劉老大遞來的煙捲,點燃後猛抽幾口,接著就慢慢講來:
    說起來不怕你們笑話,像我們這些被迫投敵的皇協軍,哦不不不,偽軍、偽軍,在小日本那兒其實是很沒有地位的。
    表面看來,他們授給我山南州警備司令的頭銜,其實他們對郝某很是輕視,而且極不放心!
    他們除了在我身邊安插些日本特務,說是協助、保護于我,其實是在暗中監督之外,那個東洋神官它娘的更是可惡至極!
    那天,武田玄木派人前來邀請郝某,說是請我瞧場好戲。雖然知道他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郝某卻是沒有辦法拒絕那個武田玄木,就是山南州師團長石井次郎還對他甚為恭敬呢,郝某寄人籬下,當然沒有說“不”的權利!
    等我如約前去的時候,他武田玄木竟然把我領到了審訊犯人的地方。
    我認為自己雖然在山南州並未立有大功,卻也絕無腳踏兩隻船,所以郝某就硬著頭皮隨他走了進去。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隊日本憲兵四下環立著,中間放著一張特製的木椅,木椅上固定著一個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犯人”,那犯人還微微睜眼看了看我們,只是已經無力反抗而已。
    我以為這次又是要槍決犯人、或者是演練酷刑,以起到殺雞給猴看的作用這讓我心裡極為痛恨厭煩,像這種事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那武田玄木看到我臉上的不快,就通過翻譯告訴我說,這次與往常不同,絕對不會動刀動槍、火烤鞭抽的,今天請我前來,是要我看看他們大日本帝國神道的無上法力!
    無上法力?他娘的!不過是召魂引鬼的,把那些死在中國的日本鬼子送回他東洋老家罷了,這個武田玄木會有什麼狗屁法力?我心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問候了一遍!
    難道他想通過旁門巫術,來迫使那不幸被抓的人老實交待嗎?
    所以郝某就不形于色、靜觀其變,想要看看這個東洋鬼子能夠玩出什麼花招!
    接著,那個武田玄木一番嘰哩呱啦,再做了一些詭異古怪的動作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當時並沒有人前去點火,而坐在木椅上的那個被捕者,那時竟然渾身冒出了耀眼的藍色火苗,一下子竄得好高!
    那種藍色火焰非常明亮刺眼,根本不像普通的火苗,而好像是一把把藍色刀刃一般直沖而上,把固定在特製木椅上的被捕者燒得慘叫連連,很快就昏死過去!
    我大驚失色,不知道武田玄木這弄的是哪一套,只有旁邊的日本鬼子見狀,嘻嘻哈哈地笑著,顯得是賊激動、賊興奮!
    不到半袋煙的功夫,那個被捕者燒得就只剩下兩條下肢,其它部份全部燒得變成一堆灰燼!
    但是,那人所坐的木椅,卻是完好無損,並沒有隨著一塊起火燃燒,甚至連一點兒焦味兒也沒有聞到!
    正當我驚恐萬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時候,武田玄木沖著翻譯連說帶比劃地嘰哩呱啦一通!
    然後那個翻譯就非常鄭重地告訴我說,剛才武田神官所用的,就是天火焚燒,凡是對大日本帝國心懷不敬,或者陽奉陰違者,都會遭受此刑!
    更重要的是,那個翻譯非常明確地告訴我說,武田神官已經在我身上作法施符,只要我郝某忠心耿耿、一心效力於他們皇軍,就能保佑我事事順利;否則的話,下場就會和剛才那個犯人一樣,心生天火、化為灰燼,而且此咒終身有效、絕不失靈!
    郝光偉講到這裡,大傻兄弟忍不住先叫了起來:“那個武田玄木真它娘不是人生父母養的!為了嚇唬你們,竟然把人活活的燒死!”
    “哈哈哈哈,其實這是非常簡單的,郝團長!我想那肯定不是什麼法術神通,而是他們那些沒有人性的傢伙,事先弄些汽油或者酒精一類的東西,強灌進人肚子裡,這才會燃起大火的!”小李兄弟對日本鬼子所謂的法術如此解釋道。
    “不不不,當時我也是這樣猜測的,可現場並沒有一絲半點兒的酒精或者汽油味兒!”郝團長搖著頭十分肯定地說,“更何況就是澆上汽油或者酒精,也最多不過是把人燒成一堆碎骨而已,不可能燒成灰燼的!”
    “如果郝團長所言不虛的話,劉某認為這真是非常奇怪的,因為無論是哪種方法,也很難達到那種效果,為什麼那人所坐的木椅沒有一塊燒掉?”劉老大說,“郝團長,那特製的椅子,是不是鋼鐵所鑄,只是從顏色去像木頭做成的一樣?”
    “不可能!那些椅子我都曾見過,而且當時武田玄木為了炫耀他的法術,還特意把那椅子拉過來讓我們瞧清楚,確實是木頭做成的!再退一步說,就算那把椅子是鋼鐵所鑄,能夠把人燒成灰燼的烈火,肯定也會把它燒得紅通通的!”郝光偉說,“說實話,當時我在場,離那人並不遠,卻一點兒也沒有感到有灼熱的火氣!”
    “咦,還有這等怪事?據霍某所知,無論是燒上汽油還是酒精,沒有個把時辰的功夫,絕對不可能把一個人燒成灰燼的!”霍排長瞪大眼睛說,“郝團長說的可是不到半袋煙的功夫,我認為,這中間可能有什麼鬼把戲!”
    幾個人議論紛紛,都不相信。若不是郝團長剛要投誠而且軍階較高的話,我們幾個一定會罵他吹死整個中華民國的黃牛、水牛和犛牛!
    “嘿嘿,郝司令,不,郝團長一定是在說笑話!”琉璃眼兄弟忍不住笑道,“不到半袋煙的功夫,無論是澆上什麼油,恐怕連只雞也烤不熟,怎麼可能會把人燒成灰呢!而且郝團長明確說,他當時並沒有聞到汽油或者酒精的氣味兒!”
    雖然我們都是非常客氣,但無一例外地在表示郝團長所說的,絕不可能!
    “咳!我郝某雖然有投敵的劣跡,但我從來不亂吹牛說瞎話!”郝團長見我們幾個面帶笑容、不當回事的樣子,急切地高聲叫道,“再說了,我有必要用這等事情來騙你們麼?郝某真心棄暗投明,只為不辱祖上,一不求官、二不求財的,用這種事兒蒙你們又能有何用!”
    就在我們笑而不信、郝團長百口莫辯之時,閑坐一旁、默然靜聽的李師父,突然輕聲說道:“各位不要拘泥於自己的經驗,郝團長他,他所言不虛、半點兒不假!”
    啊?!郝光偉所言不虛?我們幾個立即全部側目注視著李師父。
    “師父,這,這真的有可能嗎?不澆汽油、不澆酒精,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就能夠把一個好好的人燒成灰燼,而且他所坐的木椅也不著火冒煙?”霍排長好像怕他師父沒有聽清楚一樣,連忙再次提醒說。
    “沒錯,為師已經聽清楚了!”李師父面色沉重地說,“沒有想到,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小神道中人,竟然也懂得這等催生真火的法術!”
    “催生真火的法術?”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不知道李師父所說的這種法術,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師父,那是什麼真火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郝光偉急切地問道。畢竟事情在他身上而且是性命交關的大事,他自然是更為著急。
    “這個啊,老夫也不太清楚,只不過聽說是一種非常古老的邪道妖術,相傳是上古祝融的一個逆徒,私自逃到深山,創立一派邪教!可是,那種巫術早已在華夏大地失傳久矣”李師父說。
    “哎呀呀,這真是太好啦!郝某命不該絕啊!”郝光偉激動地說,“既然李師父知道這種邪門巫術,就一定能夠幫郝某解除這個魔咒威脅!”
    “誒,這一點兒老夫真是無能為力啊,”李師父尷尬地說,“對那種殘害生靈的邪道妖法,老夫只是曾經耳聞罷了,不但不會施法,更是不會解除!”
    此言一出,郝光偉立即是面色灰暗,愣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我們幾個頓感緊張起來了!
    好不容易、歷盡波折的請得郝光偉前來,而且通過他那早已不在人世的爺爺和母親之鬼魂,說服得他倒戈投誠,眼看大功告成的時候,可不能因為這個小小的問題而功虧一簣啊!
    “師父,這種邪法兒到底是什麼妖人所施?您老人家詳細講講,就算他法術高強、刀槍不入,我們幾個也會想辦法除掉他,從而解決郝團長的後顧之憂!別忘記我們可是有上古神巫的法器,還有一件龍骨沒有帶在身邊呢!”霍排長急切地問道。
    很顯然,若是不能解決郝團長的這個問題,說不定他思之再三,最後仍然充當偽軍而不敢棄暗投明的!
    “是啊,李師父,想那一個邪道巫人,自然不可能敵得過巫賢祖師的法器,否則那巫家至寶的稱號,豈不是言過其實、浪得虛名了嗎?”劉老大亦是緊張地問道。
    “誒,那巫賢祖師的法器當然是厲害無比,只可惜它絕非是萬能的啊!”李師父歎息說,“就像你們的坦克大炮一樣無堅不摧,但它在治病療傷方面,可能還不如一把草藥!那兩件法器用來驅邪逐怪無往不利,但它卻不能解決郝團長身上的魔咒啊”
    我們幾個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卻被那個武田玄木的一道巫術擋住了去路。雖然心中極為不甘,卻也是無計可施就連頗有法術的李師父,他老人家也無能為力的事,我們幾個扛槍的大兵,又能如何呢?
    “你們看這樣如何,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打不開的鎖,乾脆請李師父給我們好好講講這個邪道巫術的來歷,看看我們能不能想法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鑰匙?”劉老大仍不死心地說。
    “嗯,也好,就算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至少讓郝某也死得明明白白!”郝光偉皺眉說道,“既然在華夏大地失傳很久,怎麼可能又流至東洋呢?會不會我們中華民國當中,仍有他們的旁枝傳人?”
    “好,劉營長說的不錯,這個世上確實沒有打不開的鎖,只是有的鑰匙難找而已!對於那種害人不淺的旁門巫術,老夫當年也只是耳聞罷了,今天就權當抛磚引玉,讓各位瞭解一下,說不定還真能啟大家找到解決問題的鑰匙呢!”李師父點了點頭,緩緩講到:
    老夫當年還在跟隨師尊四處游方、傳道宏法的時候,碰到有一家人在辦喪事。
    可能那家人深信佛教,他們並沒有採用漢人傳統的裝棺入殮、土葬為安的方式,而是積薪堆柴,將死屍放在上面,準備付之一炬,進行火葬!
    本來像這種佛教信徒,我們是不會與其打交道的。畢竟是萬教同宗,沒有必要互挖牆腳,更何況任何信徒從來不會輕易改信他教呢!
    我們匿屍宗與佛教雖然同樣信奉積德行善、普渡眾生,而且深信六道輪回之說,但我們的教義偏偏在這方面與佛教背道而馳。
    他們佛教信奉的是肉身不過一具臭皮囊,而我們匿屍宗信奉的卻是匿屍躲劫、起死回生。
    所以師尊為了讓我不被佛教迷惑,就帶我站在一旁,觀看那家的火葬儀式。
    當時,那垛木柴熊熊燃燒了一兩個時辰,才算餘煙沖天、明火滅盡。
    然而,就在他們在火場中收拾屍骨殘骸的時候,我們非常清楚地現,縱使那樣一大垛積薪木材,仍然並沒有將屍體完全燒成灰燼,而是留下了一塊塊烏黑的骨殖
    接著師尊就示意我們離開,在路上告訴我說,看到了,他們如此折騰死者,實在是至為不孝。不能讓過世之人入土安葬也就算了,要是火葬的話,至少要完全燒成灰燼,也不能將其先人燒得亂七八糟、一堆烏黑變形的殘骨啊,這豈不是辱沒先人嗎?
    而且師尊無意間說道,他們這種方法,真是白白的浪費了一大垛柴草,還不如人家旁門左道的火靈教,一不用柴、二不費時,一袋煙的功夫就能夠讓人燒成細灰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師尊說了那麼多,我最感興趣的卻是,那火靈教究竟用什麼方法,能夠將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化為灰燼,而且還不費柴薪木炭?
    畢竟剛才我親眼所見,那戶人家堆得高高的一垛木材,費時一兩個時辰,也並沒有將屍體完全燒成細灰!
    所以我當時就好奇地追問師尊,那個火靈教到底用什麼方法,可以達到將人無薪無炭、快成灰的?
    師尊笑呵呵地告訴我說,相傳火神祝融手下有一個名叫羋靈的背祖逆徒,惱恨祝融大神對弟子管教甚嚴、日子清苦,於是就私自離開,逃入深山。
    那羋靈逃遁以後,將所學法術稍加改造,變成了一種能夠害人的巫術,也就是能夠操縱人體之內先天真火,將人在短時間內焚而成灰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39
【第三百一十五章】另類高人(1)
    人身之內,均有先天純陽真火深藏。(請記住我dA那種真火不同於世俗之烈焰,無需積薪木炭,無法用火引燃,一旦被法術操縱,短時間內就能將人的肉身化為灰燼,而且因為它並非凡火,所以不會引燃肉身之外的其它東西,那怕是乾柴枯草,亦是安然無恙。
    師尊曾經告訴我,那種純陽真火,就如先天元氣一樣,是與生俱來、人人都有的。只是它無影無形,凡人沒法控制罷了。
    羋靈背離祝融創立邪教後,確實可以施法控制人身之內隱藏的先天真火,並且以此來顯示其教的神通,讓人信仰供奉。
    據說,雖然不久後祝融就收伏了羋靈,將他囚禁於地府陰山,以治其罪。但那種操縱人體真火的巫術,卻是如同盜取的天火一樣,再也難以收回,從而在人間邪道中蔓延開來。
    那火靈邪教因為巫術殘忍、焚人於無形瞬間,所以一直無法得到普通百姓的信奉,大家對他都是敬而遠之,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可能會形成一派顯教,而且歷朝歷代均是對它打擊壓制。
    所以後來其部分信徒,在大唐以後私下奔逃,多藏匿在邊遠蠻荒之地。當然,也有可能出海逾界,流落東洋異邦,故而武田玄木確實有可能會此邪道巫術。
    李師父講到這裡,我們幾個仍是似懂非懂,對這種匪夷所思的奇技巫術,雖然感到不可思議,卻也不得不承認,在我們炎黃大地上,從來就不缺少聖人鬼才、奇跡奇聞,只有人們想不到的,很少有人做不到的!
    但是,如何解決掉武田玄木對郝光偉所施的魔障,這才是我們目前最為重要、最為急切的問題,否則以前所做的全部努力,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李師父,像這種殘酷駭人的巫術,很有可能在炎黃大地早已失傳,就算仍有極少巫人秘藏不宣,恐怕我們在短時間內也是沒有辦法找到他們!”劉老大說,“但郝團長這事兒,卻是刻不容緩,否則久則生變、夜長夢多,萬一讓小日本知道了,那就麻煩啦!”
    “是啊是啊,師父,您老人家再想想,看有沒有辦法能夠解決掉?”霍排長也是心急如焚,眼看到手的大功有可能因此而丟,我們每個人都感到比郝光偉還要著急。
    “這個,老夫不過一巫門中人而已,雖然也算是小有法術,但畢竟是人而不是神,真的是無能為力啊!”李師父真誠而無奈地說。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小李突然興奮地說。
    “,不要扯淡,先嘛!”大傻兄弟催促道。
    “我是這樣想的,老酒鬼當初不是說,他曾是大清初年的人麼?要是請他過來擺酒一敘,說不定他會給我們提供些有用的消息呢,別忘記他四處遊蕩已經好幾百年了!”小李試探著說。
    “嗯,這個方法倒是值得一試!”劉老大轉而對郝光偉說,“郝團長,如果我們不能幫助長官解決此事,決不讓您為難。為了避免小日本起疑心,我認為郝團長可以先回山南州,等到我們找到了解決的方法,再去與您聯繫,您看如何?”
    “行行行,郝某這就回去,畢竟出城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要是真能找到解決之道,就請隨時到山南州去找郝某!”郝光偉向我們一一告別,然後轉身出門。
    我們幾個送走郝光偉後,立即開始準備起酒菜杯盤。
    因為張大彪家畢竟是漁村小民,和城內富紳大戶當然不可比擬,所以我們幾個一塊動手,剖魚洗蝦、殺雞宰鴨的忙碌起來,單等夜色降臨後請那老酒鬼杜歡伯前來一敘。
    當晚明月初升之時,我們就迫不及待地擺酒上菜,按照老酒鬼所說的那一套方法,望空念叨著他的名號,邀請他前來暢飲一番。
    神鬼之道就是與人不同,不管相隔幾百里地,杜歡伯他老人家也是頃刻而至。
    “哈哈,是不是老夫上次所言不空,你們已經得勝立功,這才想起來擺宴感謝我的啊?”杜歡伯恃功自居、當仁不讓地借用狗蛋兄弟的身體對我們說,“這次老夫可就麻煩一下這位小哥,借助他的身體盡情暢飲一番!”
    我們幾個對於他的前來當然表示歡迎,落座以後不提正事、喝酒為先。
    幾個人你來我往兩個來回,一壇酒早已見底,張大彪就趕快再開一壇幸虧我們知道杜歡伯飲酒如喝水,不管上菜多少,至少燒酒準備得綽綽有餘。
    一陣推杯換盞之後,劉老大就直入正題:“杜老伯啊,您老人家所說的勝仗大功,我們眼看就要唾手可得了,現在卻遇到了一隻攔路虎,實在是無計可施,這才請您老人家前來,煩請指點一二!”
    “哈哈,好說好說!劉營長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儘管開口,老夫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幫助幾位圓此大功!”杜歡伯爽。
    劉老大便將郝光偉的難處一五一十地講給老酒鬼聽。最後再三強調,這個郝光偉,手下有幾千弟兄,而且身為山南州警備司令,若是得他相助,我們必將再立大功,到時一定再沽好酒,感謝杜老伯。
    “還有這等怪事兒?那火靈教在中華早已衰落,沒有想到在東洋異邦還有流傳!”老酒鬼對這種事也是非常震驚,“不過嘛,這害人的毒草雖然已經絕跡,但它的解藥卻是傳了下來!”
    我們聽杜老伯如此一說,立即是頓感興奮異常,紛紛站起來向他敬酒。
    一輪酒下來,杜老伯也顯得是容光煥、心情甚好:“不過這個具體的解法麼,老夫並不知曉,只是能夠給你們指點一條出路,自有奇人能夠解之!”
    老酒鬼告訴我們說,雖然自古以來都是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但真正能夠隱于廟堂的高人畢竟太少,絕大多數還是隱於鄉野荒山。
    而那個能夠解決我們困惑的隱士高人,就在離我們這兒不到百里的小山村,村名喚作下馬台,到下馬台以後,只要尋找一個名叫馬老四的人即可。
    只不過,那馬老四為人甚是古怪孤僻,常人不易與他接近溝通,最後能不能讓他開口相助,那就看你們的本事與造化了
    聽老酒鬼杜老伯如此道來,我們自是非常高興,至於那馬老四古怪孤僻,哈哈,只要他不是啞巴,我們就能讓他開口!
    當晚一番痛飲、送別老酒鬼以後,我們幾個就商量起來。張大彪對那下馬台比較熟悉,當然少不了讓他和我們一塊前去,避免我們再走彎路。
    最後,還是劉老大想得周到,我們這麼多人一塊前去很是扎眼,再說又不是上山打虎、人多勢眾,所以讓狗蛋、大傻和霍排長在此陪伴李師父,我們幾個次日早上就出。
    第二天早上,張大彪倒是很會辦事,他告訴我們說,五個人徒步前往,累死累活的一天也不一定能到地方,還不如和他一塊在村,去借上幾匹快馬腳力代步,方為磨刀不誤砍柴功。
    日上三竿之時,我們終於找到了幾匹快馬,然後由張大彪在前帶路,幾個人一路疾馳而去。
    因為張大彪曾經去過那下馬台,所以我們幾個不費多少周折,在當天下午就趕到了地方。
    “嘿嘿,怪不得這個村名叫做下馬台呢,原來進村之路如此蜿蜒陡峭,不得不下馬啊!”小李兄弟笑著說。
    “好了,小李兄弟你就在這兒看好馬匹,我們幾個先進村問問再說!”劉老大安排我們將馬拴好後,就由小李看守,我們則是跟隨他一塊沿路而上。
    找人嘛,只要有名有姓的地方的,當然很是容易。我們進村以後,很快就打聽到了馬老四的住處村落最後面的兩間小草房就是。
    不過,那老者卻告訴我們說,馬老四為人古怪難纏,你們幾個可是小心別碰釘子,要不然他根本不會搭理你們的。
    咳,找人辦事嘛,當然是禮多人不怪,我們肯定對他是客客氣氣的。
    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是人之常情,只要我們客氣有禮,想必他自是以禮相待。所以我們也不多問,連忙向那老者道謝告辭。
    我們幾個心中有事,當然牢記於心。找到村後的那座草房時,看見一名清瘦的老者正在院內擦著一杆火銃,想必就是我們要找的馬老四看來他也是個獵人。
    劉老大走上前去,非常客氣地說:“在擦槍啊,大爺?”
    “你們走錯地方了,老夫也不是你大爺!”那老者抬頭看了我們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根本不問我們是誰、前來何事。
    我們幾個頓時感到老酒鬼所言不假,這老者為何如此冷漠?看來情況不妙啊!
    “是馬老四馬大爺您?我們幾個找您老人家真的有事兒!”張大彪看到情況不對,連忙上前客氣地說。
    “老夫是馬老四不假,但不是你大爺,要找大爺趕快回家去找!”這次老先生連頭也不抬、看也不看地就拒人千里之外。
    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人都會碰到!沒有想到這個馬老四他不過是一介草民,竟然如此冷漠尖酸,確實大出我們的意料之外。
    “哈哈,沒錯,非親非故的,你不是我大爺,晚輩叫你一聲老先生總沒錯!”劉老大連忙掏出煙來,非常恭敬地遞了上去。
    “什麼先生後生的,老夫這輩子只喜歡與野豬狐狼打交道!你們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馬老四很快就下了逐客令,讓我們幾個好不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是該痛駡他幾句出氣,還是扭頭轉身、不再理會這個怪人。
    當然,無論是罵他幾句還是轉身走人,都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我們一路喝風吸塵的趕到這裡,是為了解決郝團長的大事,絕對不是為了和一個村夫老者爭得一時口舌之快。
    “哈哈哈哈,沒錯!要不是小日本犯我華夏、殺我同胞,胡某我也是左牽黃、右擎蒼,終日守著火銃獵槍為活!”我不氣反笑道,“只可惜,都是各顧各的打獵為生、快活逍遙,恐怕最後國破家亡時,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話一落音,那老者就停手不再擦拭那杆老火銃,而是慢慢抬起頭來,淡淡地問道:“這麼說,你們是打鬼子的或者八路?”
    眼看事情大有轉機,劉老大立即搶過我的話鄭重地說:“沒錯,我們正是抗日殺敵的,此次前來”
    可惜劉老大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老者就不客氣地打斷說:“抗日殺敵上前線,你們到我這窮鄉僻壤幹什麼?難道老夫我是那東洋小鬼子不成?”
    老傢伙這句話把我們噎得不輕!這是什麼人啊這是?我們找你肯定是有事,你以為我們這是撐得慌、閑得蛋疼,這才到你這兒消遣的麼?如果不是看你年邁而且我們又有求於你的話,老子我,我不抽你幾下才怪!
    “看來老人家今天真的很忙,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告辭!”劉老大抱拳施禮後轉身就走,我們幾個也只得跟著劉老大回去。
    走不多遠,琉璃眼兄弟就小聲說道:“劉營長啊劉營長,人家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劉備能夠三顧茅廬,就這幾句冷言冰語你就要放棄了?要知道立功成事就在眼前,怎麼能夠如此氣量狹窄呢?”
    “這個老匹夫,也真是個怪人強驢!不走又能如何?你總不能跪在地上求他!”張大彪氣呼呼地說。
    “呵呵,不是劉某氣量大小的問題,而是我們再耗下去,仍然也是解決不了問題,你沒看老先生他根本就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嗎?”劉老大說,“作為軍人,凡事肯定要想到兵兵法,就是由於我們一時心急大意,這才碰上釘子的嘛!”
    “那劉老大你的意思是,還是要明攻不行、再想他法?”我問道。
    “沒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老先生的軟處在哪個地方,一味地向他求情問好也不濟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劉老大說,“我想這個老先生肯定不是生下來就是這個牛脾氣,當地事問當地人,對他瞭解清楚以後,才能對症下藥、一招制敵嘛!”
    “嗯,是這個理兒,我們確實是太心急了,不但老酒鬼提醒我們說,這個馬老四不好打交道,而且剛才問路時,人家也告訴我們了,可惜我們自認為以禮相待,能夠讓他開口,這才導致碰到一鼻子灰的!”我這時也認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事要一步步來的。
    “走,還到剛才給我們指路的那家去,向他瞭解瞭解這個馬老四究竟是怎麼回事再作計較!”劉老大帶著我們又回到了給我們指路的那家門口。
    “喲,你們過來了,裡面坐、裡面坐!”那老者笑容滿面地把我們讓進院裡,好像知道我們吃了閉門羹一樣,“怎麼樣,那馬老四不好對付?怪人自有怪脾氣,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他對誰都是那樣!”
    同是一個村的老百姓,同是年歲不小的老者,他們兩個人待人接物的態度,怎麼就相差得那麼遠呢?
    難道真如這位老者所說的,怪人自有怪脾氣嗎?但他不過一個鄉下老翁而已,到底怪在什麼地方呢?
    “是啊是啊,剛剛吃了個閉門羹,我們這不才來向老人家您請教,那馬老四老先生究竟是怎麼回事,確實是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拒人千里啊!”劉老大苦笑著說。
    “沒事的,他就那脾氣,”老者問道,“你們先坐下歇歇腳,我給你們倒些水喝!”
    看看這位老人家熱情好客的樣子,這才是淳厚鄉民的待客之道嘛,都說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可那馬老四差的也太多了!
    奔走一路,怎麼可能不渴?我們每人喝了一大碗水之後,這才開口、進入正題。
    “老人家,這個馬老四,他,他沒有什麼病?”張大彪率先問道。
    “咳咳,沒什麼病、沒什麼病,他馬老四身體好著呢!”老者和藹可親地說,“只是嘛,那馬老四他原來可不是什麼獵人佃農,打獵的次數更是很少。他幹的那行啊,相信你們猜也猜不到的,高人啊他是!”
    “嘿嘿,百老姓所說的高人嘛,我想除了高僧道長之外,也不過是占卜算卦、捉鬼驅邪的神漢半仙兒,或者是擇個吉日良辰、排個生辰八字的巫師術士罷了!”霍排長不以為然地說,“那也沒有必要故作高深、拒人千里啊!”
    老者搖頭笑道“不是、不是,沒有猜對啊!”
    沒有猜對?霍排長他概括得比較全面了,除此之外,他馬老四還能在哪方面稱得上是個高人?
    “哦,我想起來了,他是不是火靈教的高人哪?”琉璃眼兄弟說。
    “火靈教?沒有聽說過,不是不是!”那老者繼續搖頭。
    “岐黃聖手、醫道高人?”劉老大猜道。
    “不對不對,馬老四根本不會給人看病!”老者再次否定。
    “武林中人、國術高手?”我接著猜測。
    “呵呵,那就更不對了!”老者連連搖頭。
    我們幾個輪番猜測,差不多把那些神秘古怪的行業通通說了一遍,老者卻是一直搖頭,這讓我們深感疑惑:那個怪人馬老四,他究竟是個什麼異士高人?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47
【第三百一十六章】另類高人(2)
    那個馬老四,他不但不是火靈教的傳人,而且不占卜算命、不驅邪捉鬼,不擇吉日良辰、不排生辰八字,不懂岐黃之道,不看陰陽風水,更不是什麼身懷絕技的國術高
    那麼,他究竟是哪個方面、何種行當的高人呢?
    更何況來說,我們幾個走南闖北的,雖然說不上閱人無數,至少也接觸過不少高士奇人、陰差老鬼,他們一個個全都是虛懷若谷、平易近人,並不兩眼望天、目空一切,更不會對人端著個臭架子!
    而這個馬老四,如此尖酸冷漠,旁人卻說他是高人自有怪脾氣!
    怪脾氣他馬老四確實是有,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就是不知道他這個高人,究竟高在什麼地方?
    “老人家啊,三百六十行當中,比較稀奇古怪的行業我們差不多猜了一遍,竟然都沒猜對,那馬老四他究竟是哪個方面的高人啊?”劉老大深感不解的問道。d
    “哈哈,你們肯定是猜不到的,那老朽就告訴你們,”老者頗為自豪地說,“他馬老四啊,深明望氣之術!”
    望氣之術啊?我們全都是哈哈大笑!
    我們還以為他有什麼令人稱奇的絕學異技呢!原來只不過是個望氣的術士而已!從古至今,雖然懂那望氣之術的人士並不太多,卻也絕對不是鳳毛麟角、就他一人!
    無論是當年老子騎青牛西游時,函谷關關令尹喜看到紫氣東來而知異人駕到,還是張良見劉邦頭有祥雲而知其必為天子,抑或是那些觀山望氣、尋找龍脈的風水之人,都沒有那馬老四的架子大!
    “哈哈,我還以為他是屠龍伏虎之輩呢,原來只不過是個望氣之人!這值得他兩眼望天嗎?”琉璃眼不以為然地笑道。
    “是啊,也就是個陰陽術士而已,這算是什麼高人呐?”霍排長攤開雙手附合著說。
    我們幾個也是嘻嘻哈哈的,表示對那種望氣的術士並不放在心上,更不用說對他佩服有加、五體投地了不是我們看輕于他馬老四,而是這種術士原本不少,更何況他頗為高傲無禮呢!
    “錯了、錯了!那馬老四既不是給人看氣而知貴賤,也不是望地氣而找龍脈,而且從來不給活人望氣的!”老者見我們幾個並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趕快解釋說。
    “不給活人看,難道他給死人望氣不成?”霍排長這才驚愕地問。
    “沒錯,他馬老四就是專門給死人望氣的!”老者非常肯定地說。
    給死人望氣?我們幾個這時才收起不屑的表情,好奇地看著那位老者,想要瞭解一下,不說人死如燈滅,至少去世之人已經魂歸天堂或地府,遺留下的不過一屍體枯骨而已,又有什麼氣可望的?
    “是這樣的,他馬老四隨便在哪座墳頭邊一站,就能知道墳內所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壽終正寢還是被害身死等等,”老者非常佩服地說,“人家馬老四甚至能夠根據墳氣,可以看出死者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是早已投胎轉世還是仍在陰間,是轉世為人還是沉淪畜類,而且還可以判斷出其後輩子孫的興衰榮枯呢”
    一氣呵成、滔滔不絕,老先生對那馬老四的佩服之情如同江河決堤一般一而不可收拾!
    老者此言一出,我們幾個這才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非常驚愕而迷惑不解地愣在了那裡!
    因為我們所聽到的望氣之人,無非是觀天象雲霧而知天下治亂刀兵;聞氣味而判斷陰宅陽宅的吉凶禍福;看風水氣流以尋找王氣龍脈;辨氣色毫光而知雄主天子,或者是瞧活人氣息面色而知道身體的健康狀況等等,就是沒有聽說過馬老四這樣的絕學!
    “老人家,你,你剛才所說的全是真的麼?一點也不假?”霍排長不相信似的問道。
    “咳,你們瞧瞧老朽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說瞎話騙你們幹什麼?難道騙人還能積功積德,讓閻羅王給我增加陽壽麼!”老者真誠地說,“那馬老四確實真有那奇技絕學的!”
    “這個?晚輩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非常好奇,他馬老四老先生怎麼會那種詭奇之術呢?真的讓人不敢相信!”霍排長立即在馬老四後面加上“老先生”三個字表示尊重,連忙補充說,“可就憑這個,他也沒有必要對人如此冷淡啊!”
    “呵呵,這個啊,老朽我就不方便多講了,再多講那就成了背後說人是非的長舌婦啦!”老者笑道,“他馬老四會的還多著呢,只可惜他年老以後,說是不願意侍候於人,對人也就更加冷淡了!”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說,那馬老先生他知道我們找他的用意嗎?”劉老大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那是當然的,否則要是問個路或者討完水喝,他絕對不會趕你們走的!”老者非常自信地說,“看來你們幾個,找他馬老四確實是有什麼困難事兒?”
    “沒錯,我們就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這才慕名而來的嘛!只可惜他,他老先生不願意出手相助啊,這可如何是好!”劉老大感歎著說。
    “呵呵,這個問題嘛,老朽自然是沒有辦法幫你們解決,畢竟像馬老四那樣的高人可不是到處都有的,”老者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說,“不過呢,我倒可以給你們指條路,讓那馬老四幫你們一把!人嘛,無論多麼厲害,都會是有愛好、有缺點、有縫兒可鑽的!”
    這句話倒是不假!人生在世,無論是帝王將相、千古聖人,還是販夫走卒、屠戶生,都是不能免俗的。
    無非是愛財好色、貪杯好酒,嗜賭愛抽、樂聽奉承等等,只要找准其弱點而投其所好,自然求人辦事大為方便。
    聽說當年那個道士,用幾隻不甚值錢的白鵝,就能讓一代聖王羲之甘願幫他寫一篇《黃庭經》,不就是瞅准王羲之愛鵝如命的特點嘛!
    而他馬老四,自是有嗜好有缺點。而且他那一大把年紀了,想必已不再貪圖女色。除此之外,要是他愛財,我們可以傾囊而出;要是他好抽,我們有上等洋煙奉上;要是他貪杯,我們更是可以陪他一醉方休
    “那就太感謝老人家了,”劉老大連忙再次向老者雙手敬煙,“就是不知道馬老四老先生,他究竟是喜歡哪方面的東西呢?”
    “這個嘛,外面的人還真不容易知道。他馬老四不抽不賭、不貪杯不愛財,就是喜歡喝些鯽魚湯,偶爾打個野兔山雞、采些野菌蘑菇的,總是找人想換幾條小鯽魚年紀大了,他腿腳不便,打魚不容易啊!”
    “這個好辦!老人家,你們這附近哪個地方有河溝池塘一類的地方?只要有鯽魚,我們就一定能夠給他弄來一些,當然,一定孝敬老人家您一半!”琉璃眼聽說馬老四愛好鯽魚,高興得直拍大腿下水逮魚那是他的拿手戲嘛!
    “哈哈,要是我們這下馬台到處是池塘河流的,那鯽魚也就不稀罕了!”老者笑著告訴我們說,“我們這個地方啊,你也看到了,到處是陡坡山石,除了兩眼古井供人用水以外,附近還真沒有池塘河流的!”
    “那,這怎麼辦啊,劉老大,總不成我們先回去打魚,再送過來?”琉璃眼看著劉老大說,“那樣的話,小鯽魚肯定是不新鮮了!”
    “老人家,你們這附近就一條山泉河流也沒有麼?”劉老大不甘心地問道。
    “這個,有是倒是有一個水潭,而且魚兒也很多。就是,就是聽人說裡面有些不乾淨的東西,一般人不敢到哪兒去打魚啊!”老者說,“以前我們這下馬台的人,在那水潭裡不見了好幾個人,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呢!”
    “這沒有問題!老人家你只要告訴我們那個水潭在哪個地方就好了!”琉璃眼根本不帶考慮地說。
    “嘖嘖,那個水塘,就在我們村前二裡多地的前面,喏,出了村就能看到,可是我怕你們萬一在那兒有個三長兩短的,老朽可是有罪啊!”老者猶豫不決地說。
    二裡多遠的地方就有池塘,對我們來說肯定是再好不過。我們向老者借了個木桶準備盛魚,然後立即辭別老人家,幾個人向前趕去。
    果然不假,出村不久我們就看到了下面那片如鏡水潭。趕過去以後,現那潭水幽幽,好像很深的樣子,只是偶爾冒出的水,以及那突然躍出水面的魚類,讓我們幾個興奮不已!
    “瞧好點兒,看到我把魚扔上來,你們在岸上就拾回桶裡,差不多有半桶後說一聲我再上來!”琉璃眼非常麻利地脫掉衣服,“我爭取快一點兒,在天黑以前一定要取得馬老四的好感!”
    “兄弟,這水潭可能真是有問題的,你瞧瞧,黑洞洞的嚇人呢,你先下到邊上探探,如果實在不行,你趕快上來,我們再想辦法!”劉老大不放心地叮嚀著。
    “放心,劉大哥,兄弟我其他方面不行,就是下水逮魚還馬馬虎虎!”琉璃眼說著就撲通一聲,一躍而入。
    琉璃眼說的沒錯,他在水下確實是很有一套的,剛下水不久,他就數次潛水上浮,每次都能夠扔上來兩條一拃多長的小魚兒,而且全部是鯽魚。
    一袋煙的功夫,我們幾個就拾了大半木桶的鯽魚,劉老大趕快叫琉璃眼見好就收,迅上來。
    眼看大功告成,只等琉璃眼兄弟浮出水面,上來穿好衣服我們就走的時候,突然看到潭內水花大作,好像有什麼怪物在翻騰一般。
    不用說,琉璃眼兄弟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我們幾個手中無槍,急得在潭邊團團轉,卻是鞭長莫及,不知如何是好!
    張大彪起旁邊的一塊大石頭,舉過頭頂隨時準備扔進潭中砸那水怪一下,只可惜琉璃眼兄弟在水下沒有浮上來,而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琉璃眼一雙怪眼可見鬼神,在水中如同地上目光如炬,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所以正當我們心急如焚的時候,他如同利箭一般沖出水面,眨眼間爬了上來。
    與此同時,潭水中出現了一個大腿粗細的蛇頭,張大嘴巴露出水面。
    張大彪怎麼能夠錯過良機,見有巨蛇探頭出來,立即雙手用力,把那塊石頭狠狠地砸了過去。
    那蛇頭一偏,雖然沒有被石頭砸中,卻也嚇得不輕,立即縮頭鑽了下去。
    “好險呐兄弟,原來這裡面有條大水蛇!如果不是兄弟這身手,估計凶多吉少了!”劉老大後怕似地說。
    “嘿嘿,剛下去我就看到那傢伙了!”琉璃眼邊穿衣服邊說,“其實要不是今天有事兒,兄弟我還真的不怯它!不就是一條水蛇嘛,再大它也不過是條水蛇!”
    眼看太陽只有一竿子高了,我們當然不敢跟那條大水蛇較勁兒,畢竟是找到馬老四辦我們的正事要緊。
    所以我們立即抬著木桶,趕到了那好心指點我們的老者家中,想要把這大半桶鯽魚分給他老人家一半。
    沒有想到那老者連連擺頭搖頭,表示這只是馬老四的愛好,他並不需要。而且催促我們趕快去找馬老四,今晚陪他一塊喝湯,好好聊聊,明天不耽誤我們回去。
    劉老大實在是過意不去,就掏出了一些餉錢和一包洋煙遞了過去,這下老者笑呵呵地接受了。
    事不宜遲,我們幾個立即再次趕到了馬老四的院中。
    由於上次吃了閉門羹,討了個沒趣,所以這次我們非常拘謹地慢慢走過去,劉老大不住地沖我眨眼睛,示意我過去打招呼。
    官大一級壓死人呐,他劉老大怕觸黴頭、沒面子,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兩步,試探著說了句:“老人家,我們看村前那水潭裡鯽魚不少,就給老人家您送來些”
    叫他大爺,他讓我們找大爺回家去;叫他老先生,他說什麼先生後生的。這次我乾脆叫他一聲老人家,想必他總不成說自己是個年輕後生、小娃娃?
    沒有想到,他馬老四一聽我說鯽魚二字,立即抬頭盯著我們手中的大木桶愣在了那裡
    他不說話,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喜是怒,會不會再次讓我們碰上一鼻子灰,然後顏面無光地轉身離去。
    “鯽魚?你是說這大桶鯽魚?”馬老四慢騰騰地站了起來,根本不帶看我們幾個一眼的,徑直走了過來,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盛有鯽魚的大木桶。
    幾十條一拃多長的鯽魚在木桶裡活蹦亂跳,弄得水嘩嘩作響,顯得很是鮮活有力。
    “這些鯽魚,是你們從前面那水潭裡逮的?是送給我的?”馬老四一臉天真的問道,但眼睛仍是盯著桶裡的鯽魚,還是顧不得看看我們。
    眼看事情大有轉機,這讓我們幾個心裡長長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那麼嚴肅了。
    “呵呵,是啊是啊,這鯽魚是剛剛逮上來的,挺鮮活的!”劉老大笑著說,“要不,我們趕快一塊動手,鯽魚湯還是新鮮的好啊!”
    “嗯,不錯不錯,確實很鮮活!”馬老四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們說,“這些鯽魚,都是送給老夫的?”
    “是啊,老人家要是喜歡的話,改天我們多給你送些!”劉老大不失時機地吊其胃口。
    “不容易、不容易!”馬老四終於難得一見地露出來笑臉,“來來來,一塊動手,老夫今天正好打了兩隻肥兔、幾隻山雞,馬上弄些蘑菇再燉些鮮湯,我們爺兒幾個邊吃邊聊!”
    這個老頑童、老古怪!上次還說“我不是你大爺”的,現在又說什麼“我們爺兒幾個”,這真是人老臉皮厚啊!
    我們幾個都在炊事班做過,每人對做飯那一套都不陌生,所以不一會兒功夫,口蘑燉山雞,紅燒肥野兔,更有一鍋鮮菇鯽魚湯等等就已經做好了。
    在這之前,霍排長已經下去和小李一塊,將馬匹也牽了過來,一齊在馬老四家忙碌著。
    “哈哈,聞著這湯就很鮮香啊,不錯不錯!”馬老四取出一壇老酒說,“這樣,你們誰去叫一下那個快嘴叟,讓他一塊兒過來嘗嘗鮮!”
    “快嘴叟?”我們幾個不知道馬老四所說的到底是誰,肯定不敢亂請。
    “就是那個多嘴多舌的老傢伙,哼哼,這木桶不就是他家的嘛!”馬老四笑道。
    快嘴叟?哈哈,倒是名符其實,只不過人家說話和氣、待人熱情,比你這個怪脾氣的老頑童、老古怪強多了。
    小李兄弟答應一聲,趕快去請那老者前來有他老人家在旁邊幫助我們說好話,他馬老四更難拒絕給我們解決問題了。
    兩位老人不喝酒,說是影響品嘗鯽魚湯的鮮美!而那壇酒,是馬老四專門給我們準備的看來這個老人家,脾氣古怪說話難聽,但心眼還不錯嘛!
    “老人家,聽說你隨便看看一座無碑荒墳,就能夠知道裡面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甚至知道他她後代的興衰榮枯,這是真的麼?”霍排長仗著酒勁兒好奇地問道。
    “哈哈,那是當然!”馬老四品著鯽魚湯,“這裡面的學問可是大著呢,要不,老夫我給你們幾個好好講講?”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48
【第三百一十七章】另類高人(3)
    一聽馬老四要給我們講講他觀墳望氣的離奇之事,我們幾個立即是不約而同地放下碗筷,非常期待地等待他開口道來。d
    “哈哈,這觀墳望氣嘛,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喏,就像你們前面的這碗酒,用嘴喝幾口嘗嘗,當然能夠知道它是酒,不過要是用鼻子聞聞,同樣可以知道是酒不是水;釣魚的時候,雖然看不到水下的魚有沒有咬鉤,但有經驗的人看看水上的浮子,就能夠知道下面魚兒的狀況;再說,人們看病的時候,那些大夫先生們也並沒有把人開胸剖腹,只要看看舌苔、號號脈什麼的,不一樣能夠知道得的是什麼病嗎!”馬老四笑眯眯地說,“都是一樣的道理兒,只是隔行如隔山而已!”
    馬老四如此一說,我們也感到似乎有些道理,畢竟現實中很多的事情,雖然沒有辦法用眼直接觀察到,但通過其他途徑確實可以瞭解其情況我們所用的報話機和電話,不也是不見其人,能聞其聲嗎?!
    “嗯,這樣說也有可能,”霍排長對馬老四的話是將信將疑,“不過,通過觀墳望氣,老人家你怎麼可能知道死者後代的興衰榮枯的呢?這一點兒才是最讓人不解的!”
    “哈哈,這一點兒就更簡單了!”馬老四大笑著說,“後代傳人如同大樹的樹枝、樹葉,而其先人則如樹根。有的樹,枝繁葉茂卻即將葉落枝枯;有的樹,枝瘦葉小卻能很快變得葉肥枝壯,這完全可以從樹根的狀況看出來的嘛”
    我們幾個聽馬老四侃侃而談,自是無法判斷他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要說他在胡吹亂侃的,可那老酒鬼為何不推薦別人,而專門推薦他這一介老翁?要說他句句屬實,我們真的無法讓自己完全相信於他,畢竟他所說的也實在有些玄乎其玄了!
    或者是那快嘴叟看出了我們臉上的疑惑不信,於是他就插嘴告訴我們說:“你們幾個啊,也不用多疑,他馬老四,年輕時曾遇異人,傳給他一套觀墳望氣訣,所以才有這個本事的!”
    “觀墳望氣訣?哦,也是遇到奇人傳授的啊!”霍排長不由自主地說。
    “你這個後生,哪個人的技藝不是由人傳授指點的,難道還是從娘胎裡帶來的不成?”馬老四說,“這事兒說起來,還要從老夫當年年輕時,在虎口中救下來一個采藥的老人說起!”
    “哈哈,我說呢,肯定是你老人家當年救了那個采藥人以後,他感激於你,於是就傳給了你那套觀墳望氣訣,好心好報、奇人奇遇嘛!”小李快人快語地說。
    “胡扯八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哪,真是一個比一個勢利,一個比一個貪心!怎麼?你們以為老夫這是唱戲說、講傳奇的?救個老人是個神仙,打個狐狸就是狐仙?”馬老四譏笑我們說,“那個采藥老人啊,當時連驚帶怕又受傷的,沒幾天就一命嗚呼了,怎麼可能傳給老夫我什麼觀墳訣!”
    “呵呵,是啊是啊,這個小李兄弟,就是聽那說人講奇遇聽多了,遇事就是一根筋,光想好事呢!”劉老大話鋒一轉又問道,“那麼馬老先生您這套絕學,是怎麼學來的呢?”
    “這樣,老夫也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今天就給你們講講當年的怪事!”馬老四開口講道:
    這人世上的事兒啊,真是很難說的,有時候好事可能變成壞事,壞事也有可能變成好事,聽那說的藝人常說,這叫作什麼,呃,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老夫這人一輩子就這個壞脾氣,改不了、也不準備再改啦。但憑良心說,老夫的心眼兒還是不孬的。
    當年老夫年輕時,整天在山,不說經常打到什麼大傢伙,至少山雞野兔一類的東西,能夠填飽一家人的肚子。
    那次我正好在山上打獵,弄了一些獵物準備回家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急切的救命聲。
    我以為是什麼人失足掉崖或者是被毒蟲所咬,就趕快一路小跑地過去。結果現是一隻猛虎正在追趕一位老年人。
    那老年人好像是突然與猛虎不期而遇、狹路相逢一樣,一邊繞樹奔逃,一邊高呼救命。
    等我趕到的時候,那猛虎正好撲倒那個老人,大張巨口正要下咬之時,我情急生智,立即向天開了一槍!
    轟隆一聲巨響,猛虎受驚,立即抬頭起身,放過了爪下的老人,轉身向我撲來。
    我那時膽子大、力量壯,又有多年的打獵經驗,所以雖驚不慌,見猛虎撲來,再裝火藥鐵砂已來不及,我便丟掉火銃,拔出利刃以靜制動,等它怒氣衝衝一躍而來的時候,我快下蹲,雙手握著那把利刃舉過頭頂,一下子剖開了那只猛虎的肚皮。
    不用說,後來我打死了那只猛虎,也順便救下了那個老人。
    當時那老人兩腿已被猛虎抓傷,再加上又驚又嚇的,趴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篩糠一樣抖,根本沒有辦法站得起來。
    我想要是我拖著死虎回家,而把那老人丟在這荒山野嶺之地,第二天肯定只剩一堆白骨。
    所以我乾脆送佛送到西、救人救人救到底,丟下那只猛虎與所打的其它獵物,而把那個老人背回家去。
    從那老人的穿戴打扮和藥簍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采藥人,只是這方圓附近人煙稀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家在何處、離此多遠。
    我把那老人背回家以後,天色已是不早。我原本打算給他治好腿傷,將養幾天,等他恢復以後送他回家,結果事與願違,那個老年人也許是年老體弱,再加上又驚又怕和腿上的傷口,他竟然在第二天晚上,在我家撒手歸天了。
    誒,這真是好心沒有好報啊!原本一片好心,救人救到底,哪會想到落得這個結果?
    一個陌生人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家裡,要是傳出去的話,恐怕是我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人家肯定以為是我現了那采藥人的什麼靈草妙參而貪財害命,或者是與他一個老年人生了什麼衝突而害死了他
    無論如何,反正我是沒有吃羊肉的打算卻落得了一身膻氣與晦氣。
    因為我也不知道那采藥老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故而一時慌了手腳、立即沒有了主見。
    要知道當年這下馬台還沒有幾戶人家,山裡的鄰村都是看山跑死馬,只要不是我們下馬台的人,根本沒法去找他的家人。
    後來我想,反正是人死之後入土為安,就是幸好找到他的家人,估計山路彎彎、路途遙遠的,他的家人也不容易把他弄回去,所以我乾脆把他入土歸化算了。
    所以我就在夜裡,把那采藥人用領席子一卷,將他葬在了後山上他的死確實不是我害的,而且我又送他入土為安,雖然不甚光明磊落,卻也是問心無愧,而且也避免讓人知道後風言風語的,給我帶來什麼無妄之災!
    至於給他弄了一領草席而沒有棺槨壽器,那是因為我當時確實很窮,山上木材雖多,但要請木匠花費可是不小,而且那樣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反正就是用上桐木槨、柏木棺的,他老人家也是不知道了,我只要逢年過節的給他燒些紙錢、上些供品也算對得住他了。
    當然,事後也是一直平安無事,那采藥的老人也並沒有托夢怪罪於我,所以這件事慢慢的也算過去了。
    對我來說,畢竟是沒有盡到全力去幫他讓其葬於祖墳之地,而且為了避免惹禍上身而將他簡單下葬,所以心裡一直懷有內疚之情,每當逢年過節、清明中元的,我總是弄些紙錢供品的去表示一下。
    沒有想到,就是這個聊以安慰自己的做法,後來竟然引得出一大堆讓人意想不到的離奇怪事。
    那年清明節前夕,我照例帶上濁酒野味當供品,買些草紙當陰鈔地給他送去。正當我只顧低頭燒紙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歎息:“裝模作樣、裝模作樣啊這是,要是真的孝順他老人家,為何不弄付壽材而用一領草席呢,就算是一口白茬兒薄棺,也比用草席一卷要強啊!”
    我當然是大吃一驚!一是背後何人突然開口說話嚇我一跳,不知他究竟是人是鬼;二來麼,他怎麼知道墳中之人是用草席卷的呢?要知道當初我埋這老人的時候,那可是深更半夜絕無旁人的!
    回頭一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老年道士,一身道袍破舊得不成樣子,而且黑瘦黑瘦的,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高人道長,反而像個討飯的落魄之人。
    正在我準備開口問他,他是怎麼知道墳中之人沒有棺木壽材的時候,他突然說道:“差矣差矣,原來你不是這墳中之人的後人呐!”
    這一下我就更是吃驚不小這個不絲毫不起眼兒的破道士,他究竟是人是鬼,他怎麼可能不但知道墳中之人草席卷身,而且知道我並不是他的後人?看來世人所說的神仙鬼怪,今天真的是讓我碰到了啊!
    我趕快向他再三施禮,口稱上神大仙,結果他反倒連連搖頭,說是自己不過一游方天下的道士而已,哪能稱得上是什麼上神大仙呢!
    我再次打量著他,雖然說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但他混身道袍破舊不說,而且臉上並無一絲半點的仙風道骨。看來他確實並非是什麼得道之人啊!
    這一下我反而更加吃驚不小,要說他是得道神仙,能夠知道這一切還算理所當然,可他一介落魄道士,怎麼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細準確呢?
    於是我就問他,論是僧是道,你好歹是個出家人,怎麼可以信口開河呢?墳內先人是草席所卷不假,那是家境不好、情況所逼,但誰會祭拜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呢,你這不純粹是瞎扯嗎!
    我想先詐他一下再說,說不定他也只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老鼠也有可能!
    那道士沒有說話,而是仔仔細細地又看了看那座不大的土墳,好像能夠看到裡面的屍骨一樣,然後又盯著我看了一番,這才開口說,剛才貧道沒有瞧清楚,如此再一細看,呵呵,你與這墳中之人絕無血緣之親!
    我不動聲色地問他,何以見得呢?
    那道士十分鄭重地告訴我說,這墳中之人,命中註定難得善終,而且無子無孫、了然一人,而這位施主嘛,貧道卻是看不出來些什麼,至少應該不是他的晚輩
    這是什麼話?按他所說的話,對那墳中之人判斷得十分準確,一是草席卷身,二是並非善終,而且若非是無子無孫的,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並無人來找?
    如果這道士有此異能法術的話,他怎麼可能又看不出來我的情況呢?
    看我滿臉不解的樣子,那道士反而開口問我,說這墳內之人與你無親無故,你怎麼會來祭拜於他呢?
    說實話,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個沒法向外人所道的秘密在我心裡很是憋得慌,既然眼前的這個出家人問及此事,我也就不再隱瞞什麼,於是就將如何虎口救人,背回家中,意外身死,私下安葬那個采藥人的往事,全部毫無保留地講給他聽。
    那道士聽了之後,默默地說,如此說來,你倒也算是一片好心,只是造化弄人,好人沒有得到好報而已
    我忙問那道士,看來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法術嘛,否則這些事我不說,你也算不出來的!但是,你是如何知道,這墳中之人的情況呢?
    道士笑著告訴我,出家之人麼,也不一定人人都會那占卜算命、觀相預測的法術,所以他雖然遁入空門幾十年,卻不懂得看相算命那一套。
    但是呢,他卻自有絕技在身,那就是通過觀墳望氣,就能夠知道墳內所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貴是賤、是壽終正寢還是意外身死,甚至還能看出他後代之人的興衰榮枯
    雖然那道士侃得天花亂墜、滔滔不絕,但我卻是不以為然說不定這個傢伙當初正好在我埋葬采藥人時,恰巧看到了而已,否則他怎麼可能一不挖墳、二不開棺的,就能知道墳內屍體的情況呢?老子我雖然並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但我好歹也不是三歲小兒或者是白癡之人啊!
    等那道士講完那一套,我就毫不客氣地說,說實話,你這套鬼把戲我真的不相信,你要是真有此奇法異術的話,那麼我們兩個一塊,到我們村旁的墳院去試試,要是你真有那樣的本事,我願意好吃好喝的供奉你幾天!
    沒有想到,那道士當真答應了,而且立即隨我來到村旁的墳院中。
    我就專門撿那些無碑無銘的墳頭指給他,讓他說說墳內屍體的情況,死者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壽終正寢還是橫禍而亡等等,更是緊緊追問,讓他說出死者後代的榮枯情況當然,那都是我比較熟悉的墳塋。
    令我簡直不敢相信的是,那個道士只憑著觀墳望氣,將墳內亡人以及他後代的情況,說得是分毫不差,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立馬把他當成了活佛再世、菩薩臨凡一般!
    古人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雖然並不是什麼君子聖人,卻也不會自食其言,所以當時我就請那道士和我一塊回家。
    到家之後,我和拙荊二人一番忙碌,做成了一桌野味山珍,又破例弄壇平時捨不得喝的燒酒,與那道士大吃暢飲起來。
    一連三天,我都是陪著他觀看奇山險峰、欣賞雲海日出,他倒也入鄉隨俗,大碗酒、大塊肉地在一塊胡吹亂侃。
    住了幾天後,那道士臨走的那一晚,他悄悄地告訴我說,說我這人心地耿直、頗有善緣,所以願意將他那套觀墳望氣的絕學傳授於我,這套觀墳望氣的異術,只要運用得法,雖然不可能大福大貴,至少一輩子衣食無憂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凡事不可做絕過甚,需記取洩露天機、必有災殃的忠告。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良機福緣,立即便拜他為師,跟著他學了套觀墳望氣訣
    從那以後,我就放下獵槍,不再胡亂殺生,轉而開始給人家觀墳望氣,指點其生者趨吉避凶,或者是應那豪門福戶之請,觀其祖墳而預測其後人的前程之事等等。
    說起來真是福禍難料啊,當年我一片好心,救得那個采藥人,準備讓他在我家住上幾天送他回去,沒想到他撒手而去,害得我差點蒙受不白之冤;而又因此機緣,巧遇那個道士,學得了一套觀墳望氣的法術,總得來說還是好人好心、自有好報!
    不過,否極泰來、月盈則虧,這是天道。我學了那套法術之後,雖然日子越過越好,卻也遇到了不少讓人意想不到的奇事、怪事、尷尬事,甚至是要人性命的危險事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49
【第三百一十八章】另類高人(4)
    其實,無論哪行哪業,幹的時間長了,都會遇到一些或驚喜或可悲的離奇之事。(請記住我dA
    不要說什麼術士之類的,就算是那些宰牛屠狗的行當,若是當幹的時間長了,也有可能意外得到牛黃狗寶;打漁打獵時間長了,也有可能翻船失手、甚至丟命呢!
    更何況馬老四他幹的那行,雖然賺的是活人之錢,但經常與其打交道的卻是些死屍墳塋呢畢竟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像他那種頻繁出沒于古墓新墳的行當,遇到些離奇怪事自是難以避免。
    但對我們幾個來說,肩負團長軍令而離開朱雀城已經有那麼長時間,而且這些日子裡甘冒危險的周旋在淪陷區,是為了立取軍功;如今風塵僕僕地趕到這下馬台,當然絕對不會是為了聽他馬老四講些奇聞怪事,而是為了解決偽軍警備司令郝光偉的後顧之憂,從而讓他倒戈投誠,與我們合力拿下山南州。
    所以在馬老四講了兩段往日離奇遭遇之後,劉老大還是瞅準時機,非常巧妙地將話題轉移到我們的目標上來。
    “呵呵,老人家果然法術高強、見識非凡呐!”劉老大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誇得馬老四頗為開心、笑顏逐開,周圍的氣氛更加融洽了。
    “我想,您老人家一定清楚我們幾個此來的目的?”劉老大趁著老古怪、老頑童心情舒暢之時,趕快見縫插針地說。
    “你們幾個啊,哈哈,又不是我們當地人的口音,幾個人一塊前來而對老夫我是客氣有加,那當然是求我辦事啦!”馬老四說,“說實話,幹那行幾十年,真的是不想再侍候人了,所以當初才板個臉子準備讓你們知難而退;不過,既然我們還算投緣,你們就放心開口,我權當再作馮婦一次!”
    與我們投緣?哼哼,與鯽魚投緣還差不多!要不是快嘴叟指點門路,讓我們弄些鯽魚當作敲門磚,你馬老四根本不帶搭理我們的!
    “嘿嘿,我還以為像馬老人家這種高人,肯定早就知道我們找您究竟有什麼事兒呢,原來,那個,嘿嘿”霍排長話一出口,才現言語之中有輕視之意,連忙傻笑著打住了。
    “別不好意思,老夫還沒臉紅呢,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馬老四倒是頗不見怪地對霍排長說,“老夫是人不是神,雖然走的路過點兒、吃的鹽多些,也會那麼一點兒小法術,但畢竟也只是山野老翁一個是人就沒有全能的,更何況老夫我看死不看生呢!”
    馬老四倒是非常坦率直言,畢竟是隔行如隔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
    就像我們幾人,對槍法射擊、拼刺刀那一套還算不錯,但其他方面肯定不行;而霍排長的師父法術高深、見多識廣,但要是讓他上戰場,估計他也不行就像俗話所說的那樣,要是用不對地方,泰阿、赤霄,龍泉、魚腸雖然名震天下,要是用它來繡花,恐怕還不如一根繡花針!
    “是這樣的,我們幾個都是抗日打鬼子的,前段時間碰到了個東洋神官,他能夠把人短時間內焚而成灰”劉老大簡單地向馬老四說明了情況。
    馬老四聽劉老大講完以後,慢慢地放下了調羹,雙眉緊鎖、兩眼放天,好像在努力回憶著什麼一樣。
    我們幾個也是輕輕地放下碗筷,大氣也不敢出,更沒有人會開口說笑,只怕打擾了馬老四一樣。
    我的心也是好像在瞬間被提起來那樣,感到非常緊張。只怕他馬老四搖頭擺手,說上一句,這事兒老夫沒有聽說過,自然也沒辦法解決!要是那樣的話,我們此行就算落空,更不知後續再找何人解決。
    真是害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那馬老四思索了好長時間,卻是當真搖著頭說,這火靈教老夫也是曾經聽說過,只是已經幾千年的事兒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知曉?
    我們幾個全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剛剛還談笑風聲、其樂融融的呢,這時全都變得垂頭喪氣、面露愁容!
    “不過嘛,這種怪事也不一定無解!”馬老四看到我們一個個失望的樣子,安慰我們說,“二十多年前,老夫在給一個望族大戶觀墳望氣的時候,倒是遇到一件離奇的事兒,或許你們可以考慮考慮!”
    馬老四的話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們也不管它究竟有沒有用,不顧一切地拉住了它一樣,紛紛點頭,請他好好講講,看看到底對我們有沒有幫助。
    端起碗又喝了兩口湯,馬老四這才娓娓道來:
    當年我仗著那套觀墳望氣訣,走南闖北的混飯吃,根據觀墳來推斷其後人的興衰榮枯之事,所以也混得是小有名氣、豐衣足食。
    世人占卜算命,用的多是根據生辰八字,或稱骨或抽籤的那一套。而老夫我則不問生辰八字、不看手紋長相,而是通過觀墳的方法,一是比較新奇,二是更為準確,所以請我前往去看的人也是非常不少。
    究其原因,則是因為排生辰八字、觀手紋長相那一套,只是看表而不看根。就像一棵大樹,根下有蟲有病時,可能仍是枝繁葉茂、碩果累累,表面看起來不錯;而到了一定程度,等樹根爛死壞掉的時候,自然是葉落枝枯
    所以沒多長時間,我的名氣就愈傳愈遠,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我看的十分準確而有遠見。
    後來就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望族大戶前來請我,是其管家帶了一頂八抬大轎而來的,搞得非常排場而隆重看來那家除了家大業大之外,肯定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大事,否則他不可能對一個江湖術士如此抬舉。
    果然不出所料,那家主人趙員外,親自站在大門口恭迎於我,光瞧瞧他那進裡三進外三進的住宅,我就知道此人非同小可。
    趙員外並沒有急於把我領進他的墳院之地,而是先給我接風洗塵,顯得非常重視、禮遇有加。
    酒席上,趙員外告訴我說,現在他趙府遇到了一件大事,而且是事關人命。所以這才請我前來,只要我看墳看得准,能夠給他們指點迷津、解決問題,酬金方面一切好說。但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他必須先要試試我的手段,這點兒他先說在前面,請我多多包涵。
    這個要求對我來講實屬正常,就連那些看相算卦的人,為了讓人家信任於他,也要先算算前面的運勢遭遇,讓人家看看算得照不照、准不准,才能開口提及以後,何況我這觀墳望氣的法術,表面看來更不靠譜呢!
    酒足飯飽以後,趙員外和管家親自陪我來到他們的祖墳之地。一進那墳地就把我給鎮住了!
    原來,那片墳地的風水暫且不提,就憑那場面規模就足以震撼人心。
    那片墳地呈中間高、四周低的樣子,像個小山頭一般。中間那座是他趙員外的先祖墳墓,高達數丈、占地數畝。周圍一圈又一圈的墳塋,則是按照族譜輩份由內向外排布,寓意他們趙家從其先祖開始,百子千孫、開枝散葉,後繼有人、生生不息
    更重要的是,這墳塋中間,有許多墓碑牌樓均已用黑布所罩,顯得是神秘莫測、不知何意。
    那管家再次小心翼翼地告訴我,由於此事事關重大,所以他就先用黑布蒙住部份墓碑牌樓,先要試試我的法術靈驗於否怕我看到碑文而無法驗證我的法術靈驗與否。
    這個法子雖然怪異,卻也可以理解。
    於是我就把那些有黑布罩碑的墳頭,一個個仔仔細細看了一番,然後逐個給趙員外和管家講解說明,這墳內所安葬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無疾而終還是備受病痛折磨等情況,包括他後人的興衰榮枯、血脈延續的情況全部一一道來。
    這一下,那趙員外立即激動得嘴唇哆嗦、雙手抖,拉住我感謝不已,說是他趙家終於有救了!
    趙員外這番話,反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原本以為他這豪門大戶的,請我看其祖墳,也不過是和常人一樣,想要瞭解一下他們後代的榮枯盛微,藉以趨吉避凶,或者是判斷一下後人展的方向而已,怎麼可能事關他趙家的生死大事呢?
    要知道,我馬老四也只有這一手觀墳望氣的本事,要談到驅邪捉鬼、起死回生那一套,老夫我完全是個門外漢哪!
    所以我非常緊張,忙問趙員外,他家到底遇上了什麼怪事,能夠事關生死?要是有什麼鬼怪妖邪的東西,最好還是另請高明,不要被我耽誤了正事。
    趙員外和那個管家卻是非常高興地告訴我說,沒有什麼鬼怪妖邪的,要是那樣的話,他早就去請高僧道長,而不會勞我大駕了!
    然後,趙員外就把我領到最中心的那座大墳前,告訴我說,這是當地他趙氏一脈的祖墳,只要我認真瞧好這墳內的情形,他們趙家的問題就能夠解決啦!
    我很不明白,這觀個祖墳的事兒,怎麼可能事關人的生死大事,難道是祖墳犯煞麼?要是那樣的話,他也應該請陰陽風水法師,而不是我一個看墳頭、觀屍骨的人啊?
    不過,既然人家禮遇在先而且酬金甚豐,他不開口我也不再多問,只管把他祖墳內的情況看個清楚準確,如實道來也就算是完成任務。
    但是,等我屏氣凝神地認真察看那座大墳時,卻是讓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不敢輕易開口說出來。
    因為我馬老四觀墳望氣這麼長時間一來,什麼凶墳怪墳、乾屍枯骨都曾見過,包括那些衣冠塚,以及部份有頭無身、有身無頭的屍體,用些木料雕刻成身體或頭顱的樣子,與其所剩的屍骸拼合而成的情況,我也是見過不少
    但像趙員外祖墳的情形,我卻是第一次見到。因為那棺槨之中所殮放的,竟然是兩截手臂和兩截下肢,而身體與頭顱的部份,均是用檀木雕琢補就,拼成了一具完整的屍身!
    看他趙員外的樣子,估計他這祖上應為朝庭要員或者是一方大吏,就算是獲罪身死,也不過是砍頭梟甚至賜金吞服,至少也應該留有屍身。
    就算是身遭車裂之刑,身體碎裂之後頭顱與四肢分開,也應當是完好的腿腳與頭顱啊,怎麼可能只剩短短的一截手腳呢,並且連個最為關鍵的頭顱也沒有這和衣冠塚又有多大的差別?
    對於沒有完整屍身,特別是沒有頭顱在棺的衣冠塚,我那套觀墳望氣的法術就失靈無效了。
    以前我在給人家觀墳之時,只要遇到衣冠塚,我就罷手而回,不再往下去說世人請我觀墳,雖然明為觀墳看死,其實是為了預測活人的情況;遇到了衣冠塚,我自然沒有辦法說出其後人的興衰之事。
    沒有想到這次人家殊多禮遇、酬金頗多,我卻不能告訴他後代的榮枯之事,更不能解決趙員外家的生死大事,所以心裡面甚感抱歉與不安。
    所以趙員外一再問我祖墳內的情況,我卻是躊躇徘徊、不知如何開口而且這座祖墳,起碼也有幾百年的年頭了,怎麼可能看起來裡面的手腳如同剛死不久的呢?難道是生了什麼屍變不成?!
    說起屍變,我觀墳這麼多年,像那種屍生白毛、棺內坐起的怪事,我也遇到過幾次,但絕對沒有遇到過這種只剩手腳的屍變!
    最後實在無奈,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如實以告,將所看到墳內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員外,表示遇到這種情況,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沒有想到的是,趙員外聽到我所說他祖墳棺槨內的情況以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放鬆的表情,並且讓我再次仔細瞧瞧,棺材內是不是只有手腳而無頭顱身體。
    我如墜雲霧一般,不知道這個趙員外請我觀其祖墳究竟是何用意,又不能根據其祖墳來預測其後代的興旺與否,那還鄭重地讓我再次觀墳,到底是什麼意思?
    更何況,如果他要想知道其後代子孫的情況,只需讓我看看五服以內的先人之墳就行,為什麼偏偏要看幾十代以前的祖墳呢?
    不管如何,自古以來就是拿人錢財、受人差遣,他趙員外既然不問我活人的前程、而只問其祖上的情況,我也只好再次細觀那座高大的墳塋。
    確認再三,情況仍是那樣。棺槨之內的頭顱身體,仍然是由檀木雕琢而成,徒有兩手兩腳而已!
    趙員外聽我再次確認無疑後,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一樣的笑容,然後更不請我再看其他墳墓,而是和管家領我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他的府上之後,趙員外吩咐大擺宴席招待於我,酒菜的豐盛更勝上次,這讓我甚感不安。
    都說是無功不受祿,我馬老四又沒有從觀墳望氣上給他指點些什麼,如此酬謝是為何故啊?
    席上,趙員外與他的幾個兒子,表現得分外熱情,一個勁兒地給我勸酒布菜,好像我立了大功、有恩于他們趙家一樣。
    雖然是酒香淳厚、菜味鮮美,我卻感到非常不自在。
    往日給人家觀墳望氣,人家是一個勁兒地追問我,他本人以及後人的興衰之事,恨不得我把他這輩子能賺多少銀錢,幾時幾刻歸天都說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身後子子孫孫的情況也讓我說上幾百年才好呢!
    而這個趙員外,對我禮遇非凡、酬謝豐厚,並且來時洗塵、去時宴送的,卻是一句也沒有問及他的將來之事
    這個趙員外,他究竟是閑得慌、沒事找事,還是另有深機秘謀呢?所以我雖然瓊漿、佳餚在口,心裡面卻是惴惴不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再也忍不住了,於是就從側面迂回問那趙員外,趙家祖墳棺槨之內,既無完好屍身,又非衣冠之塚,而且那手腳好像是如同活人的一般,這是怎麼回事呢?
    趙員外說,祖墳內所用棺材,乃是陰沉木所制,當然能夠保得屍骨不腐,不足為奇、不足不奇
    趙員外他只顧勸酒招待,卻是沒有繼續多說。我只能再次開口相問:我馬老四這次並沒有幫上什麼忙,算是無功受祿啊,為何趙員外並沒有問及子孫前程呢?
    趙員外卻是笑眯眯地告訴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遠憂!只要他的後人平平安安的,其他方面均是過眼雲煙罷了!而且小富靠勤、大富靠命,這命運之事由天註定,操心何益?老夫只求他們平安無事即好!
    我在佩服趙員外的脫之外,卻是更為驚疑,連忙追問說,既然趙員外敬天畏地、然物外,那又何必請我前來觀墳呢?而且我馬老四也並沒有通過觀墳看出來什麼?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53
【第三百一十九章】另類高人(5)
    與家譜祖訓有關?難道趙員外通過家譜記載、祖訓相傳,已經早就知道其先祖墳內的情況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又何必糜費重金請我來看?而且像這種屍骨不全、有辱先祖的怪事兒,應該不會輕易讓外人知曉才對啊。
    更重要的是,這種幾百年前的怪事,無論其先祖當年是如何慘死、或者生離奇屍變,又與今天的後人有多大關係?怎麼可能說得上事關生死呢?
    而且我馬老四只不過告訴他祖墳內的情況而已,根本沒提出什麼預言建議,更沒有什麼趨吉避凶的法術符咒給他,他又何必如此如釋重負而酬謝於我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於是我就趁著酒興,問那趙員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員外那天的心情也是大好,略一思索就對我和盤托出。這才讓我知道了那件離奇怪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趙員外的先祖,也就是中間那座大墳的主人,當年曾是名噪一時的掌兵武將,年紀輕輕就率軍開疆拓邊、四處征戰,深入蠻荒、屢立戰功。
    世人都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但那為將的苦澀卻是很少提及自古以來都是少有善終的將軍啊。
    趙員外的先祖沒有死於兩軍陣前的刀槍箭矢,也沒有因為功高震主而兔死狗烹。但他在征戰之時卻中了蠻荒之地一邪巫的魔障毒咒,引體內的先天真火,瞬間吞噬全身、焚而成灰,只留下兩截手臂和兩截下肢
    更重要的是,據當時俘虜交待,那個邪巫對其先祖所施的毒咒,不但燒死將軍本人,而且將有“三三之禍”!
    所謂三三之禍,也就是說,那個毒咒要禍及將軍三十三代後世子孫,將軍身後每代均會有一男丁後人,到三十三歲之時,引體內真火,步其先祖後塵、焚而成灰!
    自古以來就是心慈不掌兵,那將軍東討西征的,自是殺人不少。他遇難身死並不意外,但要說讓其後人遭受連累,恐怕也就太過了。
    趙員外的次祖,也就是那位將軍的兒子自是非常緊張。求教無數高人大師,都沒有辦法解此毒咒。
    後來幸遇一道長,說是雖然他不能徹底解掉此咒,但可以給予克制,不讓毒咒應驗作。
    那道長告訴其次祖說,體內真火本屬至陽,所以要想化解此厄,必須採用陰陽相克的方法,讓其後世所有男丁在三十三歲之前,均需服用一味至陰奇藥,用來陰陽相克、化解無形。
    而那所謂的至陰奇藥,就是剖取蛇膽一枚,然後汲取河之南側清水,燃燒山之北側柴草,焚而煮沸,飲而即可山南水北為陽,而水之南、山之北為陰,再加上陰性蛇膽,用以陰陽相克。
    趙員外的先祖後人,就是採用這種陰陽相克的方法,才讓後世子孫避免了引真火、焚而成灰的悲劇。
    所以,在他的家譜之頁,就非常明確的記載了此事,並且殷殷告誡後人,要後世子孫在三十三代之內務必遵守祖訓,避免焚而成灰,過了三十三代,此咒也就不再靈驗了。
    自然,他趙氏一脈採用這個方法,避免了悲劇的再現,得以平安無事。但這個離奇的藥方,卻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在保護趙氏後裔無恙的同時,亦是害了無數條無辜蛇命。
    蛇那種東西,是甚有靈性的。除了位在“胡、黃、柳、白、灰”五大仙家之列以外,而且據一些老人所說,部份龍子龍孫,因為觸犯天條仙規,被砍掉四爪、鋸掉龍角,貶而成蛇的
    所以那位先祖將軍的後人,在傳到第三十二代,也就是趙員外這一代時,眼看離那禍及三十三代的詛咒只有一代之差,卻不幸遇到了蛇的報復。
    說起來真是無巧不成,就在趙員外的兒子採用祖上所傳的方法,服了一味蛇膽之後,他趙府門前突然就開始聚集了大大小小無數條蛇,像似要討回趙家幾十代所積累的血債一般
    而那些蛇,一個個抬頭怒目、水泄不通,任憑管家帶人又是燒香許願、又是撒石灰硫磺的,把他們所知道和想到的驅蛇方法用了一遍,群蛇仍是不肯善罷甘休的離開。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多能使磨推鬼,他趙員外家大業大,有的是銀錢,自然是請了很多捕蛇高人,幫助他驅逐群蛇。
    只可惜那些捕蛇人一看那架勢,沒有一人膽敢動手,說是群蛇之中,有蛇王坐鎮指揮,要是招惹了蛇王,恐怕難得善終。
    後來,有一位頗有名氣的巫師主動上門,說是他自有辦法能夠驅逐群蛇。而他所用的方法,就是準備采符籙的方式進行驅蛇解困。
    俗話說,刀無鋼不快、符無煞不靈,如果採用這種以邪制邪的方法,無疑是飲鴆止渴、負薪救火,最終還會留有後患當年那位僧人不能破解火靈教的毒咒,指點了這種殺害生靈、圖救自身的方法,這才招致今天的困境。
    所以趙員外思慮再三,決心不能為了眼前的安全而為以後埋下隱患,沒有同意那個巫師以暴易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趙員外飽讀詩、學富五車,自然明白冤家宜解不宜結的道理,故而他想要採用的方法,就是能夠與那蛇群化解冤氣,從而在根本上解決問題,絕不給後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最後,趙員外終於請到了一位說因緣、化孽障的老方丈,準備作法渡那些橫死的眾蛇和尚和尚,以和為尚嘛!
    趙員外請那名刹方丈築壇誦經多日,又佈施齋僧數天,渡那些被殺的無數條蛇,蛇群終於有了些動靜,一部份蛇似有退去的打算,卻被中間那條紅鱗罩體的大蛇回頭一看,群蛇再次與人對峙,不肯離去。
    方丈知道,那條紅鱗大蛇,必為蛇王,若不能取得它的諒解,問題就不可能得到解決。
    所以那方丈走下法壇,在離蛇王不遠的地方高呼佛號後說,此事全是因為趙檀越當年先祖所致,並非是其後人貪殺汝類,冤有頭、債有主,何必將賬一併算到趙檀越的頭上呢?
    而且那些精靈已經得到渡、轉投樂土,冤冤相報何時了啊,不如讓趙檀越再建一座蛇仙祠,世代供奉蛇族精靈
    那位方丈說到這裡,蛇王這才算慢慢回頭,帶領群蛇退去。
    但是,那個方丈閉目誦經片刻,卻對趙員外說,老衲已將罪根推到檀越先祖身上,如果七天之內那些蛇鑽入先祖墳內破棺噬屍,說明它們不肯就此收手,仍將會找檀越的麻煩;反之,如果七天之內先祖屍骨無恙,就表示它們接受了老衲的說法,給它們建一座蛇仙祠,此事就算完結。
    趙員外的先祖之墳,雖然高大雄偉,卻也不過是土丘而已,上面避免不了有許多蛇洞鼠穴。如何才能知道墳內先祖的屍骨是安然無恙、還是被蛇所毀呢?
    難道要大動干戈,挖其墳而視之嗎?這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很多風水大師都曾說過,其祖墳雄居風水寶地,這才福蔭後人血脈永續、子孫賢良,要他好生照看其墳、不可妄動,否則風水將破、危及子孫
    正在趙員外頗為頭疼的時候,其管家聽人講起馬老四能夠不破墳開棺,就能知曉棺槨之內的情況,所以這才大喜過望,忙命人趕快去請。
    馬老四通過觀墳望氣,得知趙員外先祖棺槨完好無損,裡面正如家譜祖訓所說的一模一樣,果然只有手腳、無頭無身,而且並沒有被蛇破壞,也就說明蛇王已經接受了他渡蛇靈、建立蛇仙祠的做法,自然不會再來報復。
    聽那馬老四講到這裡,我們除了感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之外,最重要的是,果然是鎖就有鑰匙,有困難就有解決困難的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陰陽相克、生生不息,採用河之南的水、山之北的柴,煮一蛇膽或可解決我們的問題!
    “老人家,這個方法確實有效嗎?”劉老大謹慎地問道。
    “這個,老夫我並沒有親身試過,但那趙員外應該沒有說謊,而且他們家用這個法子,一直是平安無事啊!”馬老四說,“而且他所說的,與我觀墳看到的完全相符,想必不致有問題。”
    “哈哈,你們幾個就放心,他馬老四從來十分把握只說八分的,既然他說沒有問題,肯定是可以的!”快嘴叟告訴我們說。
    “嗯,這個方法要是行的話,不但解決了郝光偉的問題,而且連這下馬台的問題一塊給解決掉了,”霍排長說,“你們村前那個水潭裡作怪害人的,就是一條大水蛇,蛇身差不多有大腿那麼粗呢!”
    “那潭裡,確實是有一條大水蛇嗎?”快嘴叟吃驚地說,“怪不得那麼嚇人邪乎呢,原來是有大蛇作怪害人”
    “嘿嘿,這可真是救人如救己,一箭雙雕啊呀,不過,要想弄死那條大水蛇,恐怕我們還得再跑一趟,等我回去拿傢伙,到時誘它出來,幾槍就能打死它!”琉璃眼說。
    “沒錯,明天再來的時候,順便讓狗蛋把那個巫賢的法器一併帶來!”劉老大說。
    問題得到解決,我們自是非常高興。當晚在馬老四家將就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打道回府,回到了堤子灣張大彪家。
    李師父與狗蛋他們幾個聽了那個方法,也是非常高興,表示這下總算能夠解決郝光偉的問題了。
    至於再到下馬台,去村前水潭邊殺蛇取膽那一套,自然不需要太多的人。所以劉老大就安排琉璃眼和張大彪兩個人,帶上槍支和法器一塊前往。
    天黑之時,他們兩個凱旋歸來,喜不自勝地告訴我們說,大功已經告成,那條大水蛇被巫賢的法器弄暈自己浮了上來,他們一陣射擊,就送它見了閻羅王
    他們兩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那條大蛇拖到潭岸,立即動刀,取出了一枚大如鴿卵的蛇膽,立即趕了回來。
    事情進展到這個程度,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我們潛進山南州找到郝光偉,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即可商議他投誠報效、拿下山南州的大事。
    雖然郝光偉讓我們尋得了解決之法後,進城去找他相商事宜,但李師父還是建議我們,最好還是讓郝光偉再次出城,到堤子灣處理比較好河南之水、山北之柴,以及那枚蛇膽都在這裡,處理起來比較方便,而且不易引起小日本的注意。
    “李師父的建議非常有道理,讓郝光偉來這兒再好不過。但是,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後,就要商量他歸附投誠、以至合攻山南州的細節問題,劉某區區一營長而已,恐怕軍階太低啊!”劉老大躊躇不前。
    “沒事的,先解決了郝光偉的問題,聽聽他郝光偉的打算再說嘛,事情還沒眉目,要是冒然請團長來,估計不好!”我建議說,“更何況這枚蛇膽,可是不能久放,萬一壞掉了就可惜啦!”
    我們幾個商量一番,決定次日就讓琉璃眼再次進城,請郝光偉前來堤子灣,先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
    至於軍事方面的細節問題,別說營長,就算是團長也沒有足夠的許可權,所以還是先看看郝光偉的打算再說畢竟他既有棄暗投明之心,肯定亦有具體想法與安排。
    正如我們預計的那樣,一聽說我們找到了解決武田玄木魔咒的方法,郝光偉果然只帶幾個衛兵易服而來。
    郝光偉聽了我們的方法以後,表示非常相信我們,說是陰陽相克肯定是沒錯的,而且更相信我們不會騙他。
    所以我們趕快按照趙員外家族所用的方法,煮了那顆蛇膽給郝光偉喝
    解決了郝光偉的後顧之憂後,他就告訴我們說,山南州他的故舊部下已經全部贊成他率眾重入,一個個磨拳擦掌,就等我們商議好具體行動方案,裡應外合拿下山南州,好當作將功贖罪的禮物。
    “郝團長,既然現在大家同屬抗日陣營,那麼,我們那幾個地下党同志,我想”琉璃眼自然忘不了他的使命,立即開口,想要讓郝光偉放掉那幾個被捕的地下黨。
    沒等琉璃眼把話說完,郝光偉就不好意思的說:“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當時箭在弦上、不得不,你們那幾個地下黨也太膽大了!幸虧我只是把他們私下關押,並沒有送給小日本,所以這點你放心,郝某馬上回城,立即暗中全部釋放!”
    他們共軍的問題解決掉以後,就開始進入我們的議題。
    “劉營長,你們這次前來,上峰到底有什麼具體打算?準備讓郝某如何配合啊?”郝光偉看著劉老大,非常鄭重地問。
    對我們來說,打下山南州只是能否立功的問題;而對郝光偉來講,卻是關係到他和他手下幾千弟兄的身家性命,所以他自然十分謹慎。
    “是這樣的,郝團長,劉某此次前來,上峰讓我們先看看郝團長的打算再作計較,所以劉某想要聽聽郝團長的看法!”劉老大將球又踢了回去。
    “嗯,說的也有道理,郝某的意思是,這次倒戈投誠,我們總得拿出點兒將功贖罪的誠意來,以取得長官的原諒!”郝光偉說。
    “所以嘛,郝某打算利用家父的壽誕之日,宴請山南州小日本的大小頭目,包括石井那個老傢伙,到時我暗中伏兵將他們全部生擒活捉,然後鳴炮為信,提前拿下守門日軍,打開城門,你們從外進攻,我們裡應外合,拿下山南州!”郝光偉冷靜地說,“劉營長,你看此計如何?”
    “好!要是郝團長擒賊先擒王,拿下日軍的指揮頭目,讓他們群賊無,再打開城門的話,我想很快就能控制住整個山南州的!”劉老大說,“不知老爺子壽誕何日,到時我們好去恭賀?”
    “不不不,你們不必進城,只要你們提前將軍隊在夜裡運動到離城不遠的地方埋伏好,炮聲一響你們攻城就是!”郝光偉說,“家父的壽辰其實還有幾個月呢,我打算放個假消息,就說本月初九是家父壽辰,以此大擺宴席嘛!今天初一,還有一個禮拜多的準備時間。”
    “那行,今天我們就回山南州報告長官,三日內準備完畢,會再次到山南州向郝團長報告準備的情況,以及行動的細節問題!”劉老大說。
    “好,如有任何變動,我們及時相互通知,千萬不可有絲毫差錯!”郝團長果斷地說。
    眼看大功在望,我們幾個深感事不宜遲,恨不得立即沖到朱雀城向團長報告此信估計這等大事,團長也要上報請示呢
震雨 發表於 2013-6-22 23:58
【第三百二十章】奇案(1)
    送走郝團長以後,我們幾個立即向李師父和琉璃眼他們辭別,借用張大彪的那幾匹快馬,朝著朱雀城疾馳而去。
    一路飛奔、馬不離鞍,我們到達朱雀城後,顧不上洗去臉上的灰塵,連碗水也沒有喝,就直接面見團長,向他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好!幹得不錯,策反那個郝光偉,你們幾個全部當記大功!”團長也是興奮不已,對我們誇讚連連,“明天我就去師部向師長報告此事,這等大事還必須請師長定奪,我們團胃口不錯,但沒有那麼利的牙齒,貪多貪大吞不下啊!”
    “也是,團長你別忘了給師長說說,至少要保證郝光偉過來後的人身安全,軍階的問題最好不要降低。”劉老大說。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師長恐怕還有向上報告呢,畢竟郝光偉的軍階不低,”團長話鋒一轉,突然面露疑慮地說,“這個郝光偉,他要是真的想要投誠,配合我們拿下山南州的話,自是大功一件。我們團肯定是功勞不小;不過,要是他故設詭計、誘我軍進城,那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哪!”
    “這個麼,我認為可能性極小!如果團長想再確認一下也並不難辦,今晚請那老酒鬼,麻煩他前去探探郝光偉的暗中動靜,就可以知道他是真降還是假降!”劉老大說。
    “嗯,今晚你就請那個老鬼探探情況,如果情況屬實,明天我面見師長也更有底氣些!”團長雖然小心謹慎,卻也是立功心切,擔心錯過機會。
    不過,還沒等我們提及細節問題,團長突然說了句莫明其妙的話:“你們幾個,還記得望江樓那個黃掌櫃嗎?”
    “望江樓的黃掌櫃,黃平國?怎麼,團長突然提起那個酒樓的掌櫃來,是不是想要先請我們幾個去坐坐啊?”劉老大說,“那個望江樓的飯菜還真是不錯,黃掌櫃也真是會想辦法,菜品經常翻新不說,而且明的新菜全是匪夷所思的!”
    “咳,想到哪去了你們,等到拿下山南州、大功告成時,自然有你們喝不完的酒,”團長說,“那個黃平國、黃掌櫃,現在頭顱都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什麼?黃掌櫃死啦?”小李兄弟驚叫起來,“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掌櫃歸天、酒樓關門,再想嘗嘗望江樓的極品獅子頭,估計就不容易嘍!”
    “你這個小李兄弟,人家黃掌櫃的頭顱都不翼而飛了,弄了半天你可惜的卻是擔心吃不到人家做的獅子頭!”團長說。
    “嘿嘿,不是那個意思,我也在替黃掌櫃可惜嘛!”小李兄弟說,“兇手抓到沒有?是什麼人殺的啊?對了,黃掌櫃的老婆就沒有事兒?”
    “嗯,老闆娘倒是毫無傷,就是她報的案,說是一夜醒來他當家掌櫃的頭沒啦!”團長搖頭說,“估計一般的女人看到無頭屍體就在自己枕頭邊上,不說嚇死也得嚇傻了,幸虧那婆娘潑辣膽大!”
    “嘿嘿,還潑辣膽大呢,說不定就是老闆娘與人通姦有染,姦夫淫婦合謀害死了親老公呢!”小李笑道。
    “去你的!黃掌櫃的那個老婆,腰如水缸、臉如夜叉的,估計連公豬對她都不感興趣,你小子與他通姦啊!”大傻兄弟說,“是不是黃掌櫃的生意好、賺錢多,有人圖財害命啊?”
    “錢**銀兩、值錢的東西均是分毫不少!”團長說,“趙某之所以給你們幾個講這件事,就是在等你們回來,幫忙解決呢!”
    “這?團長不要亂開玩笑啊!朱雀城有縣長、有官衙,有師爺、有員警的,城裡出了人命案,當然是由他們來解決!”劉老大說,“而且離與郝光偉約定的時間,不過一個禮拜而已,我們還要好好準備,到時多殺幾個小日本呢!”
    “是啊是啊,我們是衝鋒陷陣的,不是捕盜破案的衙役,這事兒說什麼也輪不到我們頭上!”我強烈反對在關鍵的時候,團長把我們支開,這不是明搶戰功嗎?
    “別激動、別激動!誰讓你們幾個在朱雀城大名遠場呢,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多勞,人家縣長已經多次到駐地來請你們了!”團長安撫我們說。
    “奇怪!我們有什麼大名遠揚的?不就是血棺灘和朱老先生那兩件亂事麼!那都是些鬼怪奇事,又不是破案緝凶的,”霍排長也是一頭霧水的說,“這純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啊!”
    “團長,不是弟兄們反對,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道理不通!”劉老大說,“如果什麼事都扯上我們駐守,那還要他們官衙那幫人幹什麼?白吃乾飯啊!”
    “是這樣的,那不是一般的兇殺之案,到現在官衙那些人還搞不清黃掌櫃是怎麼死的呢!”團長說,“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鬼神作怪,否則人家縣長絕對不會親自登門來請你們幾個兵蛋子!”
    “鬼神作怪也輪不到我們啊,他們朱雀城不是有專業的神漢巫婆出馬仙麼,給他們燒香上供送點錢就可以了嘛!”劉老大說,“我們幾個又不是專門吃那碗飯的!”
    說實話,我們幾個心裡面非常不痛快,這麼長時間以來,幾個人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不顧生死的混進淪陷區,就是為了立下軍功。
    現在歷盡坎坷、吃盡苦頭的總算搞定了郝光偉,只等我們裡應外合打下山南州,我們幾個不說是頭功一件,至少混個獎章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眼看離約定合攻山南州的日子不過幾天而已,團長他卻想要把我們支離調開,這當然不行了都說是鳥盡弓藏,但山南州還沒拿下呢,他趙勝龍就想把我們一腳踢開,是可忍熟不可忍!
    “團長,這是命令嗎?如果是命令的話,我劉子勝二話不說,否則的話,兄弟我決不接手!”劉老大聲音不高,卻是非常果斷,話裡面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清楚,雖然說是軍令如山,但那要用在軍事方面;而這地方上的兇殺案件,肯定不適於強制命令我們插手。
    “誤會了、誤會了,兄弟!”團長急切地說,“說實話,我趙某能夠從營長混到今天,全是仰仗幾位現了紅巾軍的金銀寶藏,這才立功升遷的。怎麼可能如此不仗義呢?”
    “那麼,團長為什麼在這關鍵時候要支開我們呢?”大傻兄弟不知輕重地開口直言。
    “放心,趙某與師長定下行動方案以後,你們幾個肯定是開路先鋒,”團長說,“只不過這兩天,你們先瞭解一下那個黃掌櫃的案子,那裡面確實蹊蹺古怪、非人所為啊!”
    蹊蹺古怪、非人所為?那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與鬼神有關麼?
    “具體案情我不太瞭解,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黃掌櫃的死絕對離奇至極,說起來讓人難以相信!”團長說。
    聽團長如此一番話,我們這才放下心來。只要不在戰前支開我們,一切都好商量,而且看來黃掌櫃的案子確實不同尋常,這倒再次激起了我們的好奇之心。
    經過我們追問,團長才給我們講了個大概。
    原來,那望江樓的掌櫃黃平國,前幾天夜裡突然神秘死去,至今連個頭顱的下落也沒有找到。
    黃掌櫃的婆娘早上醒來,現同枕而眠的老公沒了腦袋,而且門窗緊閉,室內並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老闆娘在帳房先生的陪同下,到縣衙報案,請求官家緝拿殺人元兇,為黃掌櫃報仇。
    人命之事,縣長當然不敢怠慢,立即安排員警、仵作等人前去現場察看,卻現望江樓裡裡外外並無異常,更無他人足跡。
    而且據望江樓一干人等反應,裡面並沒有丟失任何東西,這與老闆娘所說的相互一致,排除了盜賊見財起意而殺人的可能。
    接著查下去現,那老闆娘人老珠黃、長相嚇人,肯定也不會是男女私情,謀殺親夫所致。而且望江樓所有大廚、雜工等人,也沒有人突然消失逃跑,這使一幫員警頓感非常棘手難辦。
    無奈之下,他們將望江樓所人等全部帶走,一個個分別審問;同時對望江樓進行細緻排查,不放過任何一樣東西。
    最後他們在檢查到黃掌櫃被害的臥室時,現掛在門後的那幅畫十分特別那是一幅吳道子的《鍾馗仗劍圖》。
    吳道子的《鍾馗仗劍圖》真品難尋,但模仿的贗品卻是滿天飛,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有懸掛。
    所以那些員警們都很清楚,《鍾馗仗劍圖》畫的多是天師鍾馗一身正氣、利劍在手,須皆張、怒目而視,用來斬殺禍害人間的小鬼小怪。
    但黃掌櫃所掛的這幅《鍾馗仗劍圖》,上面所畫的捉鬼天師,竟然收劍歸鞘、懸於腰間,而且是背對於人,根本無法看清其威風凜凜的面目。
    按說人們之所以懸掛《鍾馗仗劍圖》,就是為了讓他老人家鎮宅保平安的,怎麼可能束劍轉身呢?
    更重要的是,那幅《鍾馗仗劍圖》中的鍾馗,竟然背對世人、低頭看腳,好像心中有鬼一樣,讓人在驚奇之外,甚感可笑:堂堂捉鬼天師,不但收劍轉身,而且是垂頭喪氣、問心有愧的樣子,要他何用?
    讓人更為吃驚的還在後面呢!員警將此怪事稟報縣長以後,縣長連夜再審那老闆娘,問及《鍾馗仗劍圖》一事,老闆娘竟然張大嘴巴、愣在了那裡。
    據那老闆娘交待,他們所掛的《鍾馗仗劍圖》,與平常人家所掛的大為不同,是黃掌櫃花費巨萬重金所購,專門用來鎮宅驅鬼保平安的。
    他們那幅《鍾馗仗劍圖》,說是大唐畫聖吳道子的真跡,是為唐太宗專門所畫、用以辟邪的。不但傾注了一代畫聖的心血力作,而且由當時最為傳奇的一代高僧、唯識宗的創始祖師陳褘親自開光。
    不用說,那幅宮廷御用的《鍾馗仗劍圖》自是十分通靈奇妙。
    據野史記載,唐太宗征戰多年、殺人無數,晚年經常現宮內鬧鬼,驚得太宗夜裡難以安枕,只得讓秦瓊、敬德二人通宵值守,才能睡個好覺。
    但當時秦瓊、敬德二人已經老邁體弱,徹夜值守易感風寒,所以唐太宗甚是於心不忍,這才讓畫聖吳道子傾盡心血畫了那幅《鍾馗仗劍圖》,並經唐三藏法師誦經開光,懸于寢宮。
    而那《鍾馗仗劍圖》最為奇妙的地方就是,當夜晚宮內有邪物時,畫上的鍾馗之像竟然能夠拔劍在手、怒目而視,從而保得太宗安枕無憂;而到了祥雲朵朵的白晝之時,畫上的天師竟然還能收劍入鞘、面目平靜
    吳道子的那幅《鍾馗仗劍圖》歷經多位帝王宮廷珍藏,後來在安史之亂期間流入民間、下落不明。
    幾年前,黃掌櫃在三月三上香祈福回來的路上,遇到一位半癡不顛的和尚,說是遍尋天下善士、募資塑佛金身,今遇施主有緣、特求善款萬金
    黃掌櫃雖然家資雄厚、亦有向善之心,平常對出家之人從來施捨大方,但他畢竟是個生意人,自然不可能憑一游方僧的利口快舌而施萬金。
    正當黃掌櫃笑而拒之、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和尚突然冷笑道,施主雖然家財雄厚,只可惜天不予壽、更難善終,而且必將歷盡痛苦折磨而入陰朝。貧僧這有一幅《鍾馗仗劍圖》,可保施主無恙,何不散財求安呢?
    一聽這話,黃掌櫃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立即停步轉身,請那半癡不顛的和尚一同返家。
    原來,黃掌櫃從小跟隨父親屠豬宰牛、殺生甚多,也積累了一些銀兩。後來血盆洗手、放下屠刀,用賺來的銀錢改行開飯莊、建酒樓,生意越做越大,銀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
    但那黃掌櫃並沒有隨著金錢的增多而開心,反而夜裡常做噩夢而備受折磨。聽了那和尚的話,很是為自己的晚年擔心。
    所以,黃掌櫃那天聽游方和尚如此一說,他立即把和尚請到家中,素齋香茗侍候。非常虔誠地向那和尚請教,何以見得他黃平國天不予壽、更難善終,而且必將歷盡痛苦折磨而入陰朝?
    那位半癡不顛的和尚卻告訴黃掌櫃說,你這屠夫,殺豬宰牛也就算了,竟然為了多賺二兩銀子,採用灌水虐殺的方法,讓那些生靈備受折磨,怎麼可能長壽善終?
    一聽此言,黃掌櫃當然吃驚不因為那位半癡不顛的和尚一腔外地口音,根本不像是當地之人,怎麼可能對他如此知根知底?而且就算是當地鄰居,也沒有人知道他當年是如何虐殺豬牛的啊!
    所以黃掌櫃既對自己的晚境提心掉膽,又對那位半癡不顛的和尚奉若神明,連忙拜求他指點迷津、化厄解困。
    那和尚卻是笑而不語,只是解下身上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件東西,散開層層紅綾黃綢,出現在面前的卻非什麼佛家法器、辟邪靈物,而是一軸古畫。
    和尚滿臉恭敬虔誠的慢慢打開那幅畫卷,原來是一頁《鍾馗仗劍圖》,而且是十分老舊的樣子。
    黃掌櫃夫婦二人凝神細看,只見那畫上的捉鬼天師須皆張、怒目而視,手執利劍一把殺氣騰騰,十分逼真傳神
    不過,就此一古畫,能值萬金麼?黃掌櫃滿臉疑惑、不肯輕信。
    那和尚告訴黃掌櫃夫妻二人說,此乃神作,是當年畫聖吳道子為唐太宗所畫,並經三藏大師誦經開光,甚為靈驗,初為宮廷珍藏,後來流入佛門。
    更為奇妙的是,畫上鍾馗能隨周圍的凶吉情況拔劍收劍。也就是說,當主人冤氣纏身、恐遭不測之時,天師才會拔劍在手、張目怒視;而當主人吉星高照、平安無事之時,天師自會收劍歸鞘、面目平靜
    黃掌櫃夫妻本是生意之人,自是非常精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芸芸眾生、騙子更多!所以他們二人表示只要那幅《鍾馗仗劍圖》真如和尚所說,一定奉上巨萬之錢,求得這卷真跡;否則的話,一定將他扭送官府,問他詐錢之罪!
    和尚非常自信地告訴他們說,你們肯定時常被噩夢困擾,今晚就將此畫掛于施主臥室之中,定能保得施主夜裡平安無事,而且明天就能見到天師收劍入鞘、面目平靜
    黃掌櫃夫婦當然大喜,反正是先試後買、不怕受騙,所以就留那和尚在客房休息,按照他所說的,把那幅《鍾馗仗劍圖》掛在了臥室之中。
    令人稱奇的是,一向噩夢纏身的黃掌櫃,當晚果然甜睡一宿、甚為舒服。二人睜眼一看,那幅掛在臥室中《鍾馗仗劍圖》上,鍾馗天師早已收劍入鞘、面目平靜
    不用說,這肯定是鍾馗顯靈,仗劍嚇退了纏身的冤靈惡鬼,讓他才一夜無夢睡到天明。而且由於主人的平安無事,天師自然就像那和尚所說的,收劍入鞘不再怒目!
    後來,黃掌櫃一咬牙,拿出了數年的積蓄,向和尚買下了那幅《鍾馗仗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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