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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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48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15
【第三百三十一章】虐殺(4)
    世事真奇妙、好心多好報,沒有想到原本出於情義,我們前去祭奠一下為保護李師父而犧牲的吳隊和少武,竟然意外得到了解決郝團長怪事的線索。
    只是當我們找到閆記皮貨鋪以後,與閆老先生一說起“狂叼”的話來,閆老先生立即是凜然一動、面現驚駭,遲疑不決了片刻,這才開口問我們,為何打聽那種東西。
    看看閆老先生的表現,我們就知道這次算是找對人了他肯是對那種怪物有所瞭解。
    劉老大立即再敬上一隻洋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給閆老先生講了一遍,請老先生指點迷津。
    閆老先生猛抽了幾口煙,卻是並沒有說話,而起身從櫃檯上拿起了毛筆和紙,沾墨揮毫寫了幾下遞給了我們。
    我們幾個人湊上去一瞧,只見老先生在上面寫下兩個大字“鵟雕”!
    “鵟雕?這,這是什麼意思?”霍排長看到那兩個大字,率先驚叫了起來。
    別說霍排長,我們幾個看到那兩個字全是一愣,迷惑不解。
    因為雕是一種十分常見的猛禽大鳥;而鵟雖然沒有雕那樣多,我們倒也是見識過的,它也不過只是鷹隼一類的猛禽,因為本性十分兇殘,被老百姓們稱之為土豹子。
    但這兩種猛禽凶物扯到一塊,我們卻不明白閆老先生這是何意。
    “閆老先生,鵟與雕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猛禽凶鳥,難道它們之間還會?”劉老大問道。
    “咳,雖說是風馬牛不相及,馬與牛兩種東西再發情也不會碰到一塊,但這世上奇怪的事兒太多了!”閆老先生說,“驢和馬生下騾子、狼與狗生下狼狗等等,聽人說在外國,老虎和獅子、獅子和豹子在一塊,還能下崽兒呢!”
    “閆老先生的意思是,這鵟雕就是鵟與雕之間生成的***?”霍排長表示難以理解,“它們兩種猛禽不互相殘殺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下蛋養崽兒呢!”
    “霍排長,這你就不瞭解啦,那狼和狐狸還能生下狽呢,***的東西聰明的很呢!”劉老大說,“閆老先生,這種鵟雕應該非常稀少而厲害吧?”
    “嗯,確實是極為稀少,差不多和狽一樣,而且它比狽要厲害的太多啦!”閆老先生說,“那種東西啊,它不但極為聰明,更重要的是,它和其父母又不太一樣,嘴巴並不彎曲,而且寬達寸許、十分鋒利,嘖嘖,真是難對付啊!”
    “閆老先生以前見到過鵟雕嗎?”劉老大問道。
    “嗯,當年老夫也是打獵為生,確實見識過鵟雕的厲害,那東西詭的很呐,差一點就把老夫這條命給收走了!”閆老先生提起來鵟雕,似乎仍然稍顯後怕一般。
    “不錯,那種***的東西,有時候真是難以想像,劉某當兵以前,和閆老先生一樣,也是吃的打獵那碗飯,”劉老大說,“我們那兒雖然沒有鵟雕這種東西,但有狼與狐狸***生成的狽,也是非常厲害、難以對付的!”
    “狽那玩藝兒老夫也見識過,聰明是倒是非常聰明,只可惜它必須借助於狼才能逞兇顯能,離了狼它就不行了。而鵟雕那種怪鳥,不但極為聰明,而且不需要借助其它東西,直接就能行兇捕獵,很是嚇人的!”閆老先生說。
    “呵呵,閆老先生說的沒錯,如果鵟雕不但聰明,而且有張利口,又能從上方攻擊獵物,自然是非常難對付。”劉老大說,“當年老先生遇到那鵟雕,具體是什麼情況呢?”
    “誒,遇上那種怪物,差點兒要了老夫的命,一言難盡呐!”閆老先生說,“別看你們**有刀有槍的,能不惹它最好還是不要惹它!”
    “嘿嘿,關鍵是我們不惹它,它先找我們的麻煩,除了想辦法打死它以外,沒有其他選擇啊!對了,老先生能不能給我們詳細講講,那鵟雕究竟是怎麼個聰明厲害法兒?”霍排長說。
    “沒問題,老夫就把當年遇到那鵟雕的經歷給你們講講吧!”閆老先生不愧是獵人出身,倒是非常爽快直白。
    於是我們幾個,就坐在閆記店鋪裡,聽老獵人閆老先生講起了遭遇鵟雕的往事:
    雖然老夫的這個兒子,現在做的是皮貨生意,其實老夫祖輩都是以打獵為生的,所以對打獵那一套也算是駕輕就熟。
    我們老家那山林裡,雖然沒有你們東北那種黑瞎子,但老虎、豹子,巨蟒、群狼和野豬等等,也是非常多的。
    老夫當年所用的火銃雖然殺傷力不大,但弓箭、鏢槍嫺熟,獵刀使得也是非常順手,至於下絆子、挖陷阱那一套,那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老夫在壯年之時,膽大有力,就憑一把小刀,能夠搏殺成年的豹子。
    既便是這樣,老夫基本上也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出去打過獵,都是和鄰居同行一塊的。因為我們那兒祖輩相傳,說是山上有種怪鳥,能夠戲虎欺狼、獵豬捕羊,甚至遇到落單的獵人,一樣能夠致人於死地。
    沒錯,那種怪鳥就是鵟雕!
    雖然獵戶們一直口耳相傳,對鵟雕是頗為忌憚,但那種東西畢竟極少,而且和騾子與狽一樣,自己不會生養,全靠鵟和雕正巧全部吃飽不餓,而且都是處於發情的成年期,並且是一公一母恰好相遇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生下那種古怪的東西。
    在我三十有六本命年的時候,終於有機會讓我與那傳說中的怪鳥相遇了。
    那年秋天,我與同伴老譚像往常一樣,到山林深處想要打些大傢伙。
    當時我們在野豬經常出沒的地方挖了一個大陷阱,上面做好遮掩以後,就悄無聲息地躲藏在附近察看著這種方法,既使遇到野豬群,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到了傍晚時分,果然看到有一頭大野豬搖頭晃腦、東聞西嗅地從遠處而來,朝著我們挖好的陷阱方向,緩緩前進。
    我和老譚相視一下,雖然心裡非常高興,卻也屏氣凝神、不敢說笑,只怕把煮熟的鴨子給驚飛了。
    挖了那麼多年的陷阱,我們自然對細節問題做得非常精細,所以儘管那頭大傢伙東聞西嗅個不停,卻也並未發現異常,仍然是一步三搖地向陷阱的方向走著。
    正當我認為這次一定和往常一樣,一家分上百十斤豬肉時,突然從上方掠過一片黑影,差不多沒有任何聲響,就閃電般落在那頭幾百斤重的野豬身上。
    要是一般的什麼東西落在野豬身上,那傢伙立即蠻力爆發,向前一沖就能把它甩下來。
    只可惜那頭野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黑影伸頭在其脖子上一點,立即看到野豬頸下熱血噴出多遠,加上那團黑影壓在它的身上,基本上稍稍掙扎了兩下,就倒地不起了。
    那個過程真是非常短暫,一眨眼的功夫,那頭數百斤重的野豬就一命嗚呼了。
    這一切,被躲在暗中的我們兩個瞧得非常真切,那團黑影不是別的什麼鬼怪,不過是一隻大鳥而已。
    只是那大鳥從頭到尾應該長達數尺,雙翼展開更是嚇人,而且它似雕非雕,又不像老鷹,更奇怪的是它的長喙與眼睛。
    那怪鳥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或黑或灰或青的顏色,而是一種刺眼的血紅之色。那種紅色和兔子眼的溫和之紅還不一樣,完全是一種讓人看了打心眼裡發冷的尖銳之紅!
    更奇怪的是它的長喙,不像鷹隼那樣細長彎曲,而是像鴨鵝之嘴那樣扁平,但比鴨鵝之嘴要長的多,而且也更加堅挺一些。
    最為奇怪的是它的脖頸,差不多長達近尺,配合那個長喙,直接彎到野豬的脖子下面,對準喉嚨處一下狠啄,就把野豬的脖子弄了一個血窟窿。
    等到野豬不再掙扎,那只怪鳥這才跳到地上,用那怪嘴朝野豬身上一陣猛啄,一口就能撕下一塊肉來。
    眼看本來屬於我們的獵物,竟然從中殺出一隻怪鳥,成了它的美餐,我們兩個當然是十分生氣,正當我考慮要不要過去,打死那只怪鳥的時候,一向性急的老譚沒與我打招呼,就抽出鋒利的獵刀猛地沖了過去。
    我當然不敢怠慢,只怕老譚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就麻煩了。
    老譚迅猛地仗刀朝著那只怪鳥沖了過去,我想就憑老譚那幅虎背熊腰的身板兒、兇神惡煞的長相、舉在胸前的那把三尺利刃,再加上他那猛虎撲羊的氣勢,一定會嚇得那只怪鳥振翅而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只怪鳥看到老譚舉刀疾撲而去,不但沒有迅速飛逃,反而是抬起頭,非常冷靜地盯著老譚,弓身縮首,作出了一付準備雷霆反擊的樣子,那雙血紅的眼睛更是突然間充滿了殺氣。
    雖然鷹隼雕鷂屬於猛禽,但它對於人來講,還算是小菜一碟,那些猛禽對人從來都是退避三舍的,只怕一不小心成了人們的玩物俘虜。
    絕對沒有想到眼前的那只怪鳥,看到持刀衝殺的獵人,不但不逃跑,反而作出了與之搏擊的架勢!
    老譚那人,雖然長得膀大腰圓一付粗人的樣子,但他卻是貌粗心不粗,自然知道幹獵人這行,粗心大意害死人。
    所以他一看那怪鳥的架勢,肯定也是明白,對方在以靜制動,隨時準備對他發出致命一擊,故而立即沖勢稍緩,左手持刀,右手摸出一把飛刀,猛地一揚,一道白光對準那怪鳥就飛了過去。
    我們兩個,也算是練了一手好飛刀,遇到距離並不太遠的野兔豬獾,一把飛刀過去,差不多百發百中、一招制敵。
    看到老譚並沒有冒然沖去,而是甩出了一把飛刀,我就放慢了腳步,不再為他的處境而擔心了那把飛刀不削掉怪鳥的長頸,也會紮在它的致命部位。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眼看白光一閃,就要紮向怪鳥的頭頸,卻見它身子不動,長頸一扭,不但躲過了致命一刀,反而長喙從側面竟然叼住了那把飛刀!
    怪不得那傢伙敢與人對峙,原來是沒有金鋼鑽、不攬瓷器活啊!它不但反應極為靈敏,而且長頸十分靈活,能在電光石火之間,帶動長喙繞到飛刀的側面,並且張開利喙,銜住了飛刀!
    看到這一切,我大腦中立即出現了兩個字:鵟雕!
    老獵人世代相傳的怪鳥,今天竟然讓我們與它不期面遇了!
    心知不對,我立即大聲提醒老譚,小心護住脖子!這是鵟雕!
    可能老譚也想起來了,知道眼前與它對峙的怪鳥,就是傳說中的鵟雕!所以他迅速轉攻為守,雙手緊握那把明光閃閃的獵刀,豎在了眼前,只要鵟雕膽敢向他貼身進攻,只要刀鋒一轉,就能夠削掉它那條細長的脖子。
    與此同時,那鵟雕鬆口丟掉那把飛刀,雙翅向後一振,巨大的身體猶如離弦之箭,朝著老譚的上方疾撲而去。
    老譚畢竟也是數經生死之險的老獵手,當然是臨危不亂,對著疾撲而來的鵟雕雙手一揮,一線刀鋒就要砍在鵟雕的脖頸之處。
    只可惜那鵟雕反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黑影一閃就躲過了那致命一刀,並且在老譚身後一繞,又飛到了老譚前面那頭野豬身上!
    與此同時,處在老譚身後的我,在左手持刀護身的時候,右手一揚,那把獵殺無數野兔的飛刀就疾馳而去,直奔鵟雕的腹部!
    眼看那把利刃化作一道白光,就要插入鵟雕的腹部之時,鵟雕雙翅向下一扇,堪堪躲了過去。
    在鵟雕從老譚身後繞過,飛到前面的那頭野豬身上的時候,老譚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叫聲。
    我定睛一看,原來老譚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桃子般大小的血洞,殷紅的鮮血正汩汩外流,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肯定是那鵟雕在繞過老譚身後時,以閃電般的速度啄了他一口!
    這個時候我已經持刀跑到了老譚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二人各舉一把獵刀,盯著前面那只鵟雕,與它對峙著。
    那只鵟雕昂著頭,一幅得意的樣子,好像在嘲笑我們不是它的對手一般,血紅的眼睛中充滿了不屑的神色。
    我們兩個恨不得立即沖過去,先砍掉那只鵟雕的頭頸,然後將它碎屍萬段,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只是我們不但親眼看到它獵殺數百斤野豬的犀利迅猛、如同閃電,而且剛剛領略了它的靈活多智,輕易不敢向前沖去,只怕一不小心被它啄爛了喉嚨。
    那個時候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啊,向前進攻,只怕我們二人不是它的對手,萬一傷命在一隻怪鳥嘴下,那可就太不值了。
    如果就此放棄、轉身而走的話,又怕那鵟雕借機猛撲,反而是更加危險!
    就這樣,我們兩個各舉一把獵刀護在身前,與它默默地對峙著,雙方都不敢輕易主動進攻那只鵟雕盯著我們兩個,好像也對兩把利刃沒有把握一樣,只是緊緊地盯著我們,像在尋找空隙破綻一樣。
    老譚背上有傷,他當然不能一直這樣堅持。我們必須宰了這只鵟雕,或者至少要等它飛走,才能給他清洗上藥、包紮傷口。
    只是那鵟雕好像明白我們進退兩難的劣勢一樣,既不向我們進攻,也不肯展翅飛走,而是嚴陣以待地盯著我們,與我們對峙起來。
    二人一鳥如此相持不下,說起來還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而且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眼看那鵟雕根本沒有罷手飛走的意思,我知道我們與它根本幹耗僵持不起,要是老譚的傷口一直不處理,他就有失血過多而暈倒的可能,到時我隻身一人,真有可能會殞命於此。
    二人一鳥勢同水火,必須拼個你死我活、決出勝負,方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老譚和我想的一樣,知道今天我們不除掉眼前的那只鵟雕,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所以沒等我開口,他就小聲對我說,老閆,那傢伙嘴上可能有毒,我半拉肩膀都感到發麻,要是我支撐不下去,你一個人更難對付它,到時真有可能會以身喂鳥的!
    老譚說的沒錯!那只鵟雕之所以一不向我們進攻、二不願展翅飛走,恐怕就是在等老譚支撐不住後,我一個人更好對付看來那鵟雕果然像傳說中那樣,不但兇殘淩厲,而且非常聰明!
    它知道我們兩個人、兩把獵刀,自是不易對付,所以就準備以靜制動、各個擊破,故而不願飛走,怕我好抽出手來給老譚處理傷口,這才輕蔑地與我們對峙著,讓我們進退兩難。
    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放手一搏,雖然那鵟雕迅猛厲害,但我們兩個人兩把長刀在手,想它也是難以應付,哪怕殺不死它,能夠嚇退它也好。
    看清了眼前的形勢,再聽老譚如此一說,我立即橫下心來,小聲對老譚說,沒有退路了,乾脆我們兩個人賭一把,一塊沖上去砍掉它!
    老譚答應一聲,我們兩個就雙手緊握獵刀,一齊發聲喊,沖著那鵟雕猛撲而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21
【第三百三十二章】虐殺(5)
    因為那只鵟雕不但兇猛淩厲,而且非常聰明。它啄傷老譚以後,想要以靜制動,等到老譚支撐不住時,再對我下手,從而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
    看清眼前的形勢以後,我和老譚小聲商量,與其苦苦相峙、束手待斃,倒不如孤注一擲、放手一搏,兩個人、兩把刀合力擊殺那只鵟雕。
    所以我們兩個發聲喊,雙手緊握長達三尺的獵刀,並肩朝鵟雕猛衝過去,準備二人聯手,砍掉那怪鳥的腦袋就算再不濟,至少也能逼它退走,好借機給老譚清理上藥、包紮傷口。
    沒有想到,等我們離那只鵟雕不過數尺的距離之時,它卻長翅猛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地面猛地扇向我們。
    刹那間地上的塵土砂粒猶如一道黑幕豎在了我們眼前,而且尖銳的砂粒射到臉上十分生疼。
    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怕被塵土砂粒弄壞了眼睛,到時恐怕真的要成為那廝的口中食了。
    我們當然明白眼前的兇險,所以左手一掠眼前,右刀揮刀護住頭頸,立即睜開眼睛尋找那只鵟雕。
    只可惜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感到背上就一陣刺疼很顯然,那鵟雕肯定是趁著我們躲避砂塵之時,借機故伎重演迅速飛到了我們身後,對著我的後背啄了一口!
    幸運的是,我們兩個都是本能地揮刀護住了頭頸,否則它攻擊的就不是背部,而是致命部位了!
    那個時候,我和老譚都已經被它啄了一口,而鵟雕卻是毫髮未傷、安然無恙,明顯是勝負已分。只是我們兩個打獵多年,死在我們手裡的猛獸野豬都不知有多少頭,怎麼甘心折在怪鳥的嘴下?
    所以我們兩個強忍巨疼,二人背向而立亂揮獵刀,避免那傢伙再次襲擊。
    砂塵散去,我們這才看到,那只鵟雕仍舊立在距我們不遠處,血紅的眼睛更是充滿了得意的神色。
    那種怪鳥真是厲害得有些詭異,它不但叨啄有力,一下子能啄掉一塊肉來,而且動作極為迅猛敏捷,更重要的是大腦十分聰明,不但想要對我們二人各個擊破,並在我們合力攻擊的時候,竟然想到用翅膀掠起砂塵作為煙幕彈
    當時我們真的是十分後悔,原本以為採用的是挖陷阱的方法,而且有獵刀、有飛刀的,根本用不著那杆老舊的火銃。
    雖然我們的破火銃殺傷力不大,而且填裝火藥、鐵砂很麻煩,但當時如果我們帶有火銃的話,我認為肯定能夠射殺那只鵟雕!
    好在天無絕人人路,正當我們後悔沒有火銃在手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小調,那是同行老郭父子的老習慣,每次獵獲豐厚,他們二個都會高興地唱著小曲、哼著小調地滿載而歸。
    我和老譚幾乎同時開口叫喊,讓老郭父子前來幫忙。雖然知道老郭家只有一杆火銃,但那一下就能轟出簸箕口大的範圍,對野豬猛獸儘管殺傷力不大,但對付一隻怪鳥還應當是綽綽有餘。
    果然,聽到我們的喊叫之後,小郭拿著那杆火銃、老郭緊握一把鋒利的獵刀,很快聞聲趕來。
    都是同行獵手,根本不用我們多說,老郭父子一看眼前的情況就明白了。小郭立即抬槍、準備射擊那只鵟雕!
    只是鵟雕的悟性與速度實在太厲害了,它好像明白小郭手中火銃的特點一樣,當火銃對準它的刹那間,雙翅一振,黑影一閃就直沖上去,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冠之上。
    與此同時,只聽一聲巨響,小郭手裡的火銃就射出一道鐵砂,正好罩住鵟雕剛才呆立的地方要是鵟雕慢上須臾瞬息,就一定難逃此劫!
    一槍落空,小郭失望地垂下了槍口,準備開口問我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能兩個人對付不了一隻大鳥啊!
    小郭的話未說完,就見上方一道黑影疾沖而來,我和老譚當然知道那是鵟雕在報復襲擊,只怕他們父子為了救我們而有什麼閃失,連忙揮動獵刀護住他們!
    我和老譚揮刀護住了小郭,讓那只鵟雕無法靠近,從而避免了它的淩厲攻擊。
    儘管老郭經驗老到而且手持獵刀,只可惜那鵟雕攻擊小郭不成,轉而掠向老郭,在他背上啄了一口!
    老郭唉喲一聲,知道了那鵟雕的厲害。這才與我們三個一塊圍著小郭,讓小郭趕快重新裝填火藥鐵砂!
    因為有我們三個人揮動著三把長刀,所以那鵟雕就立在距我們不遠的地方,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雖然沒有再次疾沖襲擊,卻也並不肯甘休飛走。
    小郭看到他父親被那鵟雕啄了一口,氣得是火冒三丈,很快就填裝好火藥鐵砂,舉槍對準鵟雕就放了一槍。
    同樣遺憾的是,那鵟雕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極為聰明,它並沒有順著鐵砂激射的方向而逃,而是在與火銃垂直的方向上稍一振翅,就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槍,聰明得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如果一直這樣相持下去,火藥鐵砂總有用盡的時候,而且四個人已有三人受傷,僵持到最後,處於劣勢的仍舊是我們。
    所以老郭讓小郭裝好火藥鐵砂以後,不要再冒然開槍,而是保持一種待發而不發的狀態,威懾著讓那只鵟雕不能俯衝下來。
    這確實是一種高明的方法,只要小郭舉著火銃而不開槍,那只鵟雕知道危險隨時存在,所以果然立在遠處盯著我們,而不敢襲擊我們。
    老郭向我們瞭解大概的情況以後,小聲告訴我們說,那鵟雕既然如此聰明厲害,而且又非常記仇、不肯甘休,我們三個又有傷在身,看來還是向它求和吧。
    我和老譚默默點頭,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它的對手。
    老郭看我們同意他的看法,於是就沖著鵟雕大聲叫道,我說神鳥啊,這次真是誤會,那頭野豬我們不該與你爭奪,咱們還是以和為貴吧,那邊還有我們剛打死的一頭大野豬,一併送給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吧
    匪夷所思、不敢置信!聽了老郭的話以後,那只鵟雕竟然發出“喈喈喈喈”的叫聲,好像得勝狂笑一般,然後沖我們點了點頭。
    縱然它好像表示接受我們的投降,答應放過我們一般,我們仍是不敢大意,幾個人持刀持槍慢慢後退,終於撤出了那片密林!
    閆老先生講到這裡,解開扣子、脫掉上衣,讓我們看他後背上的傷口。
    儘管已經很多年了,閆老先生後背上仍然有塊核桃大小的疤痕,而且明顯地呈現出凹陷之勢,說明當年那個傷口肯定是極深且少了塊肉。
    “這個世上果然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啊,”劉老大說,“我還以為當年遇到的狽是最聰明厲害的野物,沒有想到這鵟雕不但極為聰明,而且更為迅猛淩厲!”
    “是啊,看來郝團長他們肯定是在哪個地方得罪了鵟雕,這才招來鵟雕的偷襲報復,那傢伙好像知道槍桿子的厲害,所以這才來無影、去無蹤地偷襲呢!”霍排長說。
    “老先生啊,既然你們這兒的人很多年前就知道鵟雕的厲害,那麼,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它呢?因為這世上的東西都是相生相剋的,肯定有法子能夠對付它!”劉老大說。
    “咳,對付它的法子肯定是有,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閆老先生說,“從那以後啊,我們的法子就是,上山打獵必須至少兩人一塊,不管火銃有沒有用都要帶上兩杆,並且如果遭遇鵟雕,絕對只能退避、不能招惹!”
    “這真是很麻煩的,也不知郝團長他們到底怎麼得罪了那鵟雕,好像它也是蠻記仇的,真不好辦呐!”霍排長說,“而且聽老先生講,那傢伙好像知道槍桿子的威力一樣,它根本就不給我們正面相對的機會,全是暗中偷襲的!”
    “那種東西,要是偷襲你們的話,可真是防不勝防,因為它不但飛的速度極快,而且來無影去無蹤,根本聽不到什麼響動!”閆老先生說,“其實你們雖然槍炮很多,但它不給你們照面的機會,只是暗中偷襲的話,還真不好辦!”
    “老先生,依你們當地的傳統習慣,這事兒你看應該如何解決才好呢?”劉老大問道。
    “嗯,要是按我們當地人的習慣,那是把它奉作神明的,當然是向它妥協認錯,請求它的原諒啦!”閆老先生說,“有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像那些住在江邊河沿的老百姓,對於禍害它們的水神水怪,不是一樣嘛,對付不了它,就只能供奉著它!”
    看來這位閆老先生再也不能提供什麼有用的消息,我們就感謝一番,然後告辭出來了。
    一出閆記皮貨鋪的門,大傻兄弟就氣呼呼地說:“那老傢伙純是扯淡,對付不了它就供奉它,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典型的漢奸想法麼?喏,那小日本也是非常厲害,難道我們對付不了它就認輸不成?!”
    “大傻兄弟說的沒錯!一定要想辦法除掉那只怪鳥,諒它再聰明再厲害,還能鬥過我們這麼多**不成?只是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它的軟肋弱點而已!”劉老大說。
    “是啊,再說郝團長他們有好幾個弟兄傷命在那只鵟雕嘴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自認倒楣的!”霍排長說,“這樣吧,我們回去先向郝團長他們打聽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近來有在什麼地方打獵,得罪了鵟雕一類的怪鳥再說吧。”
    我們幾個邊走邊議論著,很快就回到了郝團長他們的駐地。
    找到郝團長和趙副官,將鵟雕的情況與特點向他們一說,他們兩個都是鼓掌點頭,認為他們團遇到的怪物極有可能就是鵟雕!
    因為從各個方面來講,這都與鵟雕的特點十分吻合。只有那種怪鳥聰明又淩厲,來無影去無蹤,而且不需要像豹那樣,必須躲藏在樹上才能偷襲。
    鵟雕完全可以趁著夜色,從上空俯衝而至,襲擊之後振翅遠遁它向上飛逃,我們在地上搜查得再仔細,當然也不可能找得到它!
    更重要的是,遇襲士兵的傷口,與閆老先生所說的情況、以及他背上的傷口極為相似士兵們沒有刀槍護住頭頸,當然就給那鵟雕一個奪命的機會。
    只是,那鵟雕為什麼會偷襲報復他們呢?
    當我們問及郝團長和趙副官時,他們兩個都表示,近來他們全團都在進行軍事訓練與考核,根本就沒有士兵出城,更沒有人打獵,怎麼可能會招惹得罪鵟雕那種怪鳥呢!
    這一下,事情又陷入了僵局。他們遇到的情況與鵟雕簡直一模一樣,差不多就能認定是怪鳥鵟雕偷襲;但他們並沒有遭遇得罪鵟雕,為何會招來它的瘋狂報復呢?
    眼看就要順藤摸瓜,解決了郝團長他們遇到的這件怪事,沒想到又遇岔道口。最後還是小李兄弟建議說,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是不是再麻煩一下那個老酒鬼?
    雖然很不好意思再次麻煩他老人家,可我們這次確實真的需要他指點迷津,無奈之下,劉老大也只得硬著頭皮試上一試。
    找郝團長簡單一說,郝團長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一間淨室、一桌酒菜對他們團來說,自然是小事一樁。
    到了晚上,我們幾個人在一間偏僻淨室之中,圍著一桌酒菜,按照老酒鬼所說的辦法請他前來一敘。
    過不多時,老酒鬼果然如約而至,只是還沒等我們開口問候,杜老伯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駐地不遠處,可是有一只好大的怪鳥啊,那東西叫做鵟雕,非常稀少、難得一見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劉老大自然接著杜老伯的話問道,我們此番請老伯前來,就是為了那只鵟雕之事,不知那個怪鳥現在何處?我們想要過去打它下來。
    杜老伯笑道,那種東西非常機敏靈活,而且速度奇快,更有一雙在夜裡視物如同白晝的血紅怪眼,恐怕你們還沒有接近它,它早已看到你們而展翅高飛啦
    霍排長連忙篩滿酒端到杜老伯面前,請他先喝上兩杯再說。
    因為他這次並未借用狗蛋兄弟的身體,所以也只是做了個喝酒的動作,聞聞酒香而已。
    酒過三巡,我們再次提出鵟雕之事,想要麻煩杜老伯指點一二,讓我們除掉那只怪鳥。
    杜老伯就告訴我們說,那鵟雕再聰明厲害,它畢竟只不過是種扁毛野物而已,況且又未成精成怪,並無什麼法術道行,自然不是你們槍炮如林**的對手。
    來的時候我特意瞧了瞧那只極不常見的鵟雕,發現它真正厲害的地方是,那鵟雕根本就不是一隻簡單的怪鳥,而是有鬼魂附在了它的身上,換句話說,就是有人的鬼魂借用了鵟雕的鳥體而已
    聽杜老伯如此一說,劉老大急忙問道,那個附在鵟雕身上的鬼魂,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為什麼老找郝團長他們的麻煩?
    杜老伯說,看那個樣子,那傢伙應該是個淹死鬼,渾身濕漉漉的,像似溺水而亡的樣子,而且穿的是東洋軍服,應該是個日本鬼魂!
    怪不得那廝如此仇恨郝團長他們,原來是個小日本鬼心不死,想要報復啊郝團長他們並未招惹鵟雕,但附在它身上的小日本,自然是痛恨郝團長他們的,要不是郝團長率眾倒戈,他們很可能仍然盤踞在山南州。
    “劉老大,你說那個淹死的東洋鬼子,會不會是武田玄木啊?”小李兄弟突然插嘴說。
    “嗯,這極有可能!”劉老大說,“只有那個武田玄木,是被我們設計淹死在了城南的河裡,而且那傢伙作為東洋神官,可能還是有些本事的!”
    “它娘的!武田玄木那傢伙活著的時候傷天害理,就是他派人害死了吳隊與少武,沒想到他死不悔改,陰魂不回它東洋老家,反而附在一隻怪鳥身上,想要報復郝團長他們呢!”大傻兄弟叫道,“這次一定要像劉老大你們當年對付白眼狼那樣,打得它生不如死、魂飛魄散!”
    “呵呵,你們說的有些道理,那廝看起來確實不像個普通的亡魂,可能就是生前做過神鬼之職的術士!”杜老伯這樣一說,我們就更加認定,附在那只鵟雕身上報復於人的,就是那個武田玄木!
    提起武田玄木,我們幾個立即是義憤填膺,恨不得馬上逮到那只鵟雕,讓他死在亂刃之下!
    “杜老伯,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們想想辦法,讓我們除掉那個東洋神官的鬼魂,最好讓它魂飛魄散、永墜地獄!”劉老大請求道。
    杜老伯笑道:“這個嘛,易雖不易,卻也可行”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28
【第三百三十三章】虐殺(6)
    通過老酒鬼杜歡伯的一席話,讓我們知道了偷襲山南州**的怪物,就是一隻非常罕見的鵟雕。
    更不巧的是,那個被我們設計淹死的東洋神官、也就是武田玄木的未散陰魂,又陰差陽錯地恰好附在那只鵟雕身上,這才故意報復棄暗投明的郝團長所部。
    怪不得那東西除了兇殘淩厲之外,還似乎對郝團長他們非常瞭解一般,只在暗中偷襲報復,而不正面交鋒,讓郝團長他們有刀有槍沒處用力。
    正當杜老伯笑眯眯地告訴我們說,除掉那只鵟雕,雖然不是很容易,卻也絕非難辦之事,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大傻兄弟給打斷了。
    大傻兄弟的意思是說,事不宜遲、夜長夢多,既然杜老伯知道那鵟雕的棲身之地,何不暗中指點給我們,讓我們這就去一排亂槍打它下來?
    杜老伯搖著頭說,看來你沒有聽清楚老夫剛才所講的話,那只鵟雕一雙血紅怪眼,在夜裡看東西如同白晝一般,你們還沒有接近於它,它早已看到你們而展翅高飛,以它那對沖天長翅,眨眼間就在百里之外,你們怎麼打死它?
    而且說不定弄巧成拙、打草驚蛇,讓那鵟雕更加小心警惕,以後要想除掉它,反而更難了
    劉老大連忙請教說,那麼,依您老人家的意思,應該怎樣才能除掉它呢?
    杜老伯非常神秘地告訴我們說,要想除掉那只振翅可沖雲霄、疾飛快如閃電的鵟雕,必須運用一種名叫“閃迷攝魂”的法術,眨眼間將它迷暈,然後你們一槍就把它摞下來,剩下的事就看你們願意怎麼折騰了!
    “閃迷攝魂的法術?可是我們當中沒有人會那種旁門左道啊?”劉老大攤開雙手,表示為難。
    “呵呵,別說你們不會,就連霍排長的師父,他一樣不懂;當然,老夫也是只聞其名、知其厲害,自己亦是對那種法術一竅不通的,”杜老伯說,“不過嘛,既然老夫提及那種法術,這個世上自有人會!”
    “什麼人會那種法術?他現在在哪裡?”大傻兄弟急切地問道,恨不得馬上起身,去請那高人前來相助。
    “會那個法術的老妖婆啊,她就住在離朱雀城不遠的地方,叫做寡婦嶺的山洞裡!”杜老伯頗為自信地說。
    老妖婆?寡婦嶺?杜老伯話音剛落,我們幾個已是噓唏一片!
    因為那道寡婦嶺我們已經去過了,就在前幾天為了處理望江樓黃掌櫃一案,特地冒險前往寡婦嶺,而且十多個男子漢、十多條槍的,硬是莫明其妙地栽在了那個老怪物手中,差點兒把小命都丟在那裡。
    “怎麼?你們聽說過那道寡婦嶺?”杜老伯吃驚地問。
    “嘿嘿,何止聽說過而已,我們幾個前幾天還曾親自去過寡婦嶺,並且見到了那個老妖婆!”霍排長得意地說。
    霍排長這樣一說,反倒讓杜老伯驚愕得愣在了那裡:“你們,你們沒有撒謊哄騙老夫?你們當真去過那道寡婦嶺、並且見到了那個老妖婆?”
    “呵呵,霍排長說的全是實話,劉某可以替他擔保!因為前幾天我們一塊去的那道寡婦嶺,真的見到了那個老怪物!”劉老大說,“不過嘛,說起來真是丟死人,我們那麼多人差點兒喂了老怪物彖養的群狼巨蟒啊!”
    “哦,原來是這樣!”杜老伯頗為讚歎地說,“你們能夠從那個老妖婆手下活著出來,這真是太陽西出、公雞下蛋的事兒啊,真是稀奇、真是稀奇!”
    “呵呵,純屬僥倖而已!當時真的是差點兒把命丟在那個鬼地方!”劉老大說,“那個老怪物,可真是有一套,我們那麼多人攜刀帶槍的,在她面前竟然根本就沒有反手之力”
    提起寡婦嶺的那個老怪物,我們現在還是深感心有餘悸。
    不過,經老酒鬼這樣一提醒,我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我們手持刀槍,卻被她施展什麼邪道妖法,讓我們瞬間失去了知覺,根本就沒有反手一擊的能力。
    那麼,難道那個寡婦嶺的老怪物,她所施用的法術,就是老酒鬼所用的閃迷攝魂法麼?如果是那樣的話,要是由她出面施展那套法術,倒是對付鵟雕的絕好辦法!
    只不過,她那個老怪物,性格偏執刁鑽、視人如若豬狗,怎麼可能請得動她?說不定再去寡婦嶺,碰到她一時心情不好,把我們當作了喂狼的東西亦有可能。
    劉老大聽了杜老伯的話先是一喜,然後臉上立即是黯然失色,對老酒鬼說,杜老伯說的沒錯,那寡婦嶺的老怪物是有套法術能夠懾人心魄,只是她經歷淒慘、心性乖張,視人如同草芥、動則以人飼狼,又有誰能使得動她?
    我們也是連連點頭、隨聲附和,表示寡婦嶺的那個老怪物確實是讓人頭疼,沒人願意前去請她。
    霍排長更是直言不諱地說,寡婦嶺的老怪物已是不同常人心性,根本不可能指望她能聽人訴求、出手相助。
    杜老伯聽了我們的一番話,笑呵呵地告訴我們說,水牛、黃牛力大無窮,卻被農夫老老實實地牽著鼻子耕田拉犁;獅子、老虎稱王稱霸,一樣被馬戲之人馴得服服帖帖;你們這些敢死之士,同樣被上峰長官一句話跑得磨破腳板兒
    所以說,這世上就沒有絕對厲害、不可馴服的東西。更何況她本一介巫婆而已,怎麼可能沒有辦法讓她出面幫忙?
    雖然杜老伯講得似有道理,但我們始終認為,請那寡婦嶺老怪物出手相助,恐怕比直接剷除那只鵟雕還要棘手難辦!
    杜老伯見我們仍是猶豫不決、面露難色,就對我們說,虧得你們一個個還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呢,怎麼連一些基本的東西都不明白呢?要知道自古以來就是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只要給予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可能連個出手幫忙都做不到呢?
    俗話說想要取之、必先予之,想要釣條魚還要先喂它點兒誘餌呢,更何況只要價碼夠大,自能請得小鬼推磨、真神下凡,何況一巫門老嫗乎
    “杜老伯的意思是說,讓我們酬以重金,讓她動心前來麼?”霍排長不解地說,“別說我們這些窮當兵的沒有那麼多錢,就算是長官撥款,估計那個老怪物也是難以動心!”
    我們也是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霍排長的話,畢竟那寡婦嶺的老怪物,身為巫門中人,並不十分重視身外之物的!
    “你們呀,還真是想的太簡單了!老夫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又沒有說讓你們賄以金銀財箔?”杜老伯笑道,“常言說的好啊,對於醉鬼,瓊漿玉液不如清水一杯;對於饑漢,黃金萬兩不如白飯一碗。寡婦嶺的老怪物雖不愛財,這世上自有能夠打動她心的東西”
    “什麼東西能夠打動那老怪物的心,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出山相助呢,杜老伯?”劉老大非常好奇地問道。
    “非金非銀、非珠非玉,而是人!”杜老伯非常肯定地說,“只有人,才能讓那個老妖婆感激涕零、甘願效力!”
    “人?什麼樣的人呢?”劉老大緊緊追問,“難道是她當年的授業恩師麼?按他的年紀推算,估計應該早已不在人世了!”
    “呵呵,她師父的生死下落老夫倒是不知,不過,老夫卻知道一個當年與她走散的同胞兄弟!”杜老伯說。
    原來,當時那老怪物與家人在逃難之時,其中一個弟弟隨其母親一塊,與她和一個老僕走散了。
    而那個老怪物雖然歷經坎坷、心性大變,但親情不失,多少年來仍在探尋與其走散親人的下落,只可惜她那個弟弟,為了避免惹禍上身,早已隱姓改名、客居他鄉。
    如果我們幾個能夠幫她找到那個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她肯定是感激涕零。到那個時候,我們幫她完成了一個夙願,算是有恩於她,再請她出手幫忙,剷除一隻怪鳥,那也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想到這兒,我們覺得如此大費周折、比較麻煩,但成功的把握更大些。要是能夠得到寡婦嶺老怪物的幫助,除去一隻鵟雕,那當然是十拿九穩的事。
    劉老大忙問老酒鬼,那個老怪物的弟弟,他現居何處、姓甚名誰?要是太遠的話,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畢竟郝團長這事兒不宜久拖。
    老酒鬼告訴我們說,他之所以建議我們去找那老怪物的弟弟,就是因為他離此甚近,出城向西不過幾十裡,有一片水泊之處,喚作盤龍蕩,那裡有個名叫的邢四海的漁民,其實就是寡婦嶺老妖婆的親弟弟。
    只是那個邢四海,隱名埋姓多年,從來沒有對人提起過他當年的往事,自然不容易向你們坦露實情。
    所以你們找到他以後,務必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想法讓他相信你們,他才有可能坦露心跡、回首往事。
    對了,那邢四海原本姓左,其父就是清末拼死***孫文革命軍的左擒虎左將軍,雖然並非滿人,卻對滿族清庭忠貞不渝
    聽了杜老伯指點得如此詳細,我們幾個自是非常感謝。只可惜重任在肩、並未解決,不像在慶功會上那樣無事一身輕、開懷暢飲,所以他老人家安排完畢,早早告辭而去。
    第二天早上,我們幾個將此事的進展情況如實向郝團長作了彙報,郝團長表示理解,並對那個武田玄木極為痛恨,那廝生前就對郝團長施以毒咒,讓他差點**成灰;死後為鬼,仍然妄圖偷襲謀害。
    故而郝團長決心逮到它以後,非要將它嘗盡酷刑而死、方能得解心頭之恨。
    所以郝團長聽了我們的方案以後,連忙催促我們前去盤龍蕩,想法兒早點逮到那只鵟雕,也就是武田玄木。
    我們幾個辭別郝團長,騎馬直奔盤龍蕩而去,恨不得馬上找到邢四海,領他和我們一塊前往寡婦嶺,讓他們姐弟闊別重逢然後再幫我們擒到那只怪鳥。
    等我們趕到盤龍蕩一看,好一窪水泊葦蕩!煙波浩渺的水泊之上,幾處露出水面的小島,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蘆葦,周圍片片蓮葉、朵朵荷花,紅綠相映、水天一色,讓人頓感猶如人間仙境
    盤龍蕩的岸邊,賣魚和蓮藕、菱角的人倒是不少,我們上前打聽,問他們哪位是邢四海,那些人卻是紛紛搖頭,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是自己不是邢四海,還是邢四海根本就沒有住在這盤龍蕩。
    只有一位賣菱角的大嫂悄悄地問我們說,你們幾個找那邢四海有什麼事兒?是好事還是壞事兒啊?
    我們看到那位大嫂的表情,這才啞然失笑,原來現在適逢亂世,而我們幾個攜刀帶槍的打聽一介漁民,他們擔心對邢四海不利,這才不肯指認呢。
    小李兄弟趕快上前笑眯眯地解釋說,當然是好事、是好事,我們幾個是堂堂正正的**,又不是什麼鬼子偽軍的,怎麼可能找他有什麼壞事兒呢
    聽小李如此一說,那位大嫂這才告訴我們,邢四海不在岸上住,他們全家都是住在盤龍蕩的荒島上面,那兒全是水路,等會兒她們賣完鮮魚蓮藕,就用船捎帶我們一塊過去。
    我們只能耐心等待,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他們賣完了東西,準備駕船重入盤龍蕩。
    那位大嫂招呼我們坐上了一條較大的漁船,開始向盤龍蕩中心劃去。
    漁夫們見我們幾個雖然帶有刀槍,卻是言語客氣、彬彬有禮,根本沒有一絲半點兒的兵痞之氣,慢慢的也就和我們交談起來。
    提起來那個邢四海,其中一個黑瘦的漢子告我們,邢四海那人不愛說話,對人雖然說比較熱心,但總是不太願意與人打成一片,顯得頗有心事、存有戒心一般。而且除了一身打漁的本事之外,似乎很懂國術深藏不露。
    劉老大問道,你們都到這岸邊賣魚換錢,那邢四海為何沒有上岸呢?
    黑瘦漢子告訴我們,最近一段邢四海都沒有打漁,聽說是得了重病,正在臥床將養。
    一路說笑侃談,不知不覺就到了一片較大的小島邊兒,黑瘦漢子說,邢四海就在這上面住,到前面礁石旁邊,你們就可上岸了。
    站在船上望去,小島上蘆葦深處,隱隱約約出現幾間草房,晾曬著漁網和其它家什,顯得是非常普通恬靜。
    我們上岸以後,看到一條高大的黑犬沖我們呲牙咧嘴、狂叫不止,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後生,喝住了黑犬。看到我們幾個肩挎長槍,那後生露出驚駭的神色。
    劉老大趕快問道,邢老大在家麼?
    那後生遲疑不決,既不說這就是邢四海的家,也沒有說不是,想必是對我們心懷警惕吧。
    霍排長連忙微笑著解釋,說我們幾個全是,今天特意前來拜訪邢老大,絕對並無惡意,你們儘管放心等等。
    那後生對我們審視了一番,或者是看我們果然並非兇神惡煞似的硬沖上前,而是面帶微笑、非常和氣的緣故,這才點頭告訴我們說,其父臥病在床,請我們跟他上去。
    沿著一條窄窄的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我們跟隨那後生來到小島中心地勢較高的一排草房面前。
    草房邊上幾位家眷正在忙著補網,看到我們幾個面帶微笑地走來,連忙略顯怯意地將我們讓進屋內就坐。
    倒上茶水以後,其中一位年紀較長的婦女就問我們,軍爺何來、有何見教?可是要尋些大魚水產麼?
    劉老大非常和氣地回答說,我們是***的**士兵,因受故人所托,前來拜會邢老大,不是要尋大魚水產的。
    那婦女一聽說故人所托,一臉迷惑不解,說他們獨門小戶、缺親少鄰的,哪裡會有什麼故人?是不是我們找錯人了?
    經過劉老大的再三耐心解釋,那婦女終於相信我們並無惡意,這才告訴我們說,邢四海重病在身,不能起床迎迓,請勿見怪。
    言罷就起身領我們走進另一間草房,沖著床上的漢子說,四海,這幾位軍爺找你,你可認識麼?
    床上的漢子面目憔悴、雙目無神,看到我們幾個,勉強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沙啞地問,邢某一向為人忠厚老實,從來不惹官司上身,亦不曾與官家來往,更沒有從軍的朋友,不知幾位為何光臨寒舍?
    大傻兄弟一向性急,根本不等劉老大回答,就冒然開門見山說,男子漢老爺們有啥說啥,沒有必要拐彎繞角的,雖然你隱姓埋名自稱邢四海,但我們卻知道先生乃是將門之後
    大傻兄弟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邢四海神色大變,連稱我們找錯人了!
    經過劉老大和霍排長他們兩個再三解釋,屢次表示我們絕無惡意,並且把他姐姐還在人世的消息告訴他,他這才淚流滿面、傷感不已!
    當我們問他究竟所得何病、如此嚴重時,他才坦白相告,說是前幾天失去了一件祖傳奇寶,這才又愧又恨,病由心生
    是什麼奇寶能讓一位男子漢臥床不起?它又奇在何處呢?
    邢四海告訴我們,那件奇寶就是一枚琉璃盞,杯中無物時並無異常,而用來斟酒時,杯底會出現一位儀態萬方的番邦美人,隨著主人飲酒的增多,美人會面色轉紅,提示主人切莫貪杯;如果酒中有毒,那位美人就會沖人擺手,示意此酒絕不可飲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32
【第三百三十四章】虐殺(7)
我們幾個好不容易在盤龍蕩小島中找到了那個邢四海,卻沒有想到他已是重病在床、無法行走。
    讓人更為想像不到的是,那位漁夫壯漢,竟然是因為失去了一枚祖傳奇寶,一時愧恨交加,這才造成病由心生、日漸沉重。
    都說是財箔連人心,那邢四海的祖上世代為將,想必他的祖傳之物,若非良玉巨珠,就是寶刀利劍,沒有想到竟然是一枚盛酒的琉璃盞。
    更奇的是那枚琉璃盞,邢四海說是杯中無物時並無異樣,而當斟滿酒漿之後,杯底就會出現一位阿娜多姿、儀態萬方的番邦美人在翩翩起舞。
    那個琉璃盞中的番邦美人,好像極懂酒道一般,如果將普通酒水斟入其中,她就會蛾眉緊鎖、一臉冰霜,似乎在嫌酒漿年頭短、味道差一樣;如果將陳釀好酒斟入其中,她就會明眸善睞、面露微笑;而如果將上等瓊漿玉液斟入其中,她就會笑靨如花、十分迷人,翩翩起舞、宛若仙子
    而且那琉璃盞中的番邦美人,好像深懂主人心意酒量一般。若在酒宴上用那琉璃盞飲酒,隨著琉璃盞主人飲酒的增多,那番邦美人的白淨玉面還會由白轉紅,提示主人適可而止、不可過量。
    最為奇特的是,如果酒中有毒,那杯中的番邦美人就會臉色陰沉、沖人擺手,示意此酒絕不可喝
    聽了邢四海的話以後,我們都表示不可思議、難以相信。
    雖然我們並沒有見識過太多的異物珍寶,但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就算沒看到過豬跑,至少也會聽說過豬的樣子。
    我們聽人講起過許許多多價值連城的寶物,像什麼和氏璧、隋候珠,龍泉、魚腸、夜明珠;白玉床、金縷衣,寶石棺材、紫金雞就是沒有聽說過竟然有那種奇妙的番邦美人琉璃盞。
    邢四海看出了我們眼中的懷疑之色,於是就說,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那我也就不再隱瞞什麼。
    他原本姓左,先祖在大清曾因從龍入關而立下軍功,以後承蒙皇恩、世代為將。其中的一代祖將,由於征戰在外時,誤飲毒酒而身亡。康熙帝於是就賜給其後人一枚番邦進貢的奇珍琉璃盞。
    所以那個番邦美人琉璃盞,實際上算是御賜珍品。從那以後,他們左氏把它作為傳家之寶世代珍藏,平時偶爾拿出來獨自欣賞一番,哪敢財寶外露、招惹禍端
    我們聽邢四海如此一說,看他也不像吹牛瞎扯的樣子,反而是一臉的嚴肅認真、憤恨慚愧之色,也就相信他所說的畢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能因為自己沒見過、沒聽過就否定它的存在。況且那邢四海也沒有必要以此來欺騙我們。
    只是,那枚珍藏的傳家之物,最多偶爾獨自拿出來欣賞把玩,又不示以眾人,怎麼會突然丟失呢?
    而且他隱名埋姓在此多年,並沒有人知道他的祖上根底,更不會知道他藏有如此異寶啊?
    更何況他所獨居的這個四面環水的荒島之上,周圍並無其他鄰居,又有看家烈狗守護,怎麼可能會丟掉呢?
    “對了,還沒有請教幾位軍爺,小民的那個姐姐,她現在還好嗎?她在哪裡啊?”邢四海暫且收起傷感,問我們說。
    “別這樣、別這樣,我們又不是兵痞匪軍的,稱什麼軍爺啊,”劉老大說,“還是我們稱呼你為邢大哥,你叫我們兄弟合適些!”
    “那,那好,邢某就托大叫你們為兄弟吧,”邢四海略一遲疑,馬上改口稱劉老大為兄弟,“我說這位兄弟,邢某的姐姐當真還在人世麼?有何憑證呢?”
    原來這個邢四海,看似粗人一個,卻是頗有心計,想他既然能夠隱名埋姓多年而鄰人不知,應該算是深藏不露之人。@本章節孤獨手打@他自然不會因為我們識破了他的身世來歷,就憑空相信我們,畢竟他與那個姐姐早已失散了多少年。
    但要讓我們拿出什麼信物,我們卻是***為力。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與寡婦嶺的那個老怪物,竟然還是一奶同胞的姐弟,而是通過老酒鬼所知,當然並沒有他們之間的信物。
    “邢大哥,我想說的是,你見了你那失散多年的姐姐,你怎麼能夠讓她確信,你就是她的親兄弟呢?”小李兄弟以攻為守,把問題又拋給了邢四海。
    “這個肯定沒有問題!”邢四海說,“當年我們在左府分開之時,母親曾把一塊玉佩斷為數截,我們兄弟姐妹們人手一塊,以防將來失散後,可以以此吻合認親!”
    說罷,邢四海就從脖子上取下一塊殘玉,對我們說:“喏,就是這樣的東西!”
    看看邢四海手中的那塊無瑕斷玉,我們知道他所說不假,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是應付我們而準備的。
    只是我們哪裡會有哪種信物?
    “呵呵,我說邢大哥啊,你這塊認親信物,會不會隨隨便便地交給別人?”劉老大說。
    “那不行!這東西雖是斷玉一塊,對我邢某來講卻是遠超萬金!萬一丟了就讓後世之人再也沒辦法認祖歸宗,絕對不可能暫借他人的!”邢四海毫不遲疑地說。
    “那就對了嘛!你那姐姐亦是如此,怎肯將這等寶貴東西交給我們?”劉老大說,“而且你們姐弟見面以後,將此信物一對,不就是真假自知嘛!”
    “是啊是啊,我們幾個絕對沒有騙你的必要!”大傻兄弟竹筒倒豆子般直來直去,“我們之所以前來找你,讓你們姐弟團圓相認,只是為了讓你姐來幫我們一個忙而已!”
    “讓我姐來幫你們的忙?”邢四海驚疑地說,“我姐姐她已是年過半百之人,她又能夠幫你們做些什麼呢?更何況你們又是政府**,有刀有槍、兵強馬壯的!”
    見事已至此,反正早晚也要讓他們姐弟知道我們的用意,如果有邢四海從中幫我們美言兩句,老怪物斷無拒絕之理。所以說此事晚說不如早說,劉老大乾脆就將其中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作了一番說明。
    一聽說他的姐姐至今仍未成家而是孑然一人,並且誤入巫門、獨居荒山野洞,邢四海避免不了又是一陣心痛傷感、熱淚盈眶。
    我們也是噓唏不已,感歎著人生無常、造化弄人。他們原本是將門之後、家世顯赫,本應當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和錦繡燦爛的前程,卻被人間的一場滄桑巨變,弄得家破人亡。倖免于難的他們姐弟二人,一個獨居荒山野洞步入岐途,一個打漁逮蝦糊口渡日
    傷感良久,邢四海非常為難地說:“我們姐弟二人分散多少年,如今得知姐姐音信,邢某恨不得肋生雙翅,飛過去拜見姐姐!只是命運捉弄,近來恰逢失去了祖傳之物,真是沒有面目前去相認呐!”
    “邢大哥,你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是被人偷去的嗎?”霍排長問道。
    “誒,這個地方四面環水,又有烈犬看家,怎麼可能會被什麼小偷得手哇!”邢四海搖頭歎氣。
    “那麼,是不是被什麼人搶奪而去呀?”霍排長追問道。
    “當然不是,邢某獨居這個荒島,就是為了避免異物外露招來禍秧,又從來沒給外人看過,哪能有人知道而搶奪啊!”邢四海說,“再者,那枚祖傳之物,邢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寶貴,要是有人搶奪,邢某是人在物在,絕對會拼死也要守住它的!”
    “那就怪了,既不是被人偷去,也不是被人搶去,而且邢大哥把它看得如同命重,自然也不會拿它賣掉換錢,難道是它成精了、不翼而飛麼?”霍排長表示不解。
    “咳,它當然不會不翼而飛,而邢某寧願餓死也絕對不會拿它賣錢!”邢四海似有難言之隱地說,“說起來還真是一言難盡呐!”
    “我知道了,是不是被這盤龍蕩裡的什麼精怪邪物給弄走了?”狗蛋兄弟信口開河、胡亂猜測。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位兄弟你有未卜先知之術嗎?”邢四海驚奇而急切地說,“麻煩兄弟你給我算算,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精怪妖邪?怎麼才能夠給我把那琉璃盞給弄回來啊?”
    “哈哈,我只是瞎猜而已,哪裡會什麼未卜先知之術?”狗蛋笑道,“因為按邢大哥所說,非偷非搶非賣掉的,它又不會長翅膀飛跑,不是神鬼攝走還有什麼?”
    “邢大哥的意思是,那個番邦美人琉璃盞,還當真是被精怪邪物給弄走的啊?”劉老大頗感驚疑地說,“再說你們這盤龍蕩裡,會有什麼厲害的精怪之物,無非是些大魚巨鱉、水蛇王八而已,那些東西就算是成精成怪,想來也不會要你邢大哥的番邦美人琉璃盞啊!”
    “誒,說起來真是讓人悔斷腸子、一言難盡!”邢四海連連搖頭、深感自責。
    “邢大哥,既然你知道是精怪妖邪一類的東西弄走的,怎麼會不知道它是個什麼精怪呢?何不請高人前來瞧瞧,爭取給它索還回來啊?”霍排長說。
    “說起來真是慚愧,那東西還算是曾經有恩于邢某的!”邢四海表情複雜地說,“只不過它當時到底是真發善心,還是故意算計於我,現在邢某也沒有搞清楚!”
    “來,再抽支煙提提精神,邢大哥!”劉老大又遞打一排子洋煙,對邢四海說,“邢大哥不妨給我們講講,說不定我們還能夠幫你出出主意什麼的!”
    “嗯,好啊,權當是散散心、出出氣,邢某就自曝家醜啦!”邢四海接上洋煙,又抽了兩口,給我們講了起來:
    邢某為了安身立命,不能斷了一脈香火,故而隱名埋姓在這盤龍蕩,以打漁捕蝦來養家糊口、勉強渡日。
    但作為世代將門之後,邢某內心自然是塊壘溝壑、實在難平。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乾坤已換、非人力可以扭轉。
    所以邢某在平常打漁之時,想起祖上的輝煌榮耀,再看看自己的落魄窮困,避免不了長籲短歎、感慨一番。
    時間長了,也有可能胸中的不平怨恨之氣,被這盤龍蕩裡的什麼精怪之物聽到或感知到了,所以就開始有些奇怪的經歷。
    去年秋天魚肥季節,我就和兒子各駕一條漁船,抓緊時間再打一季兒,就能攢些錢給兒子娶房媳婦,晚上也就呆在船上過夜,並不回家休息。
    一天晚上,我打漁一天較為勞累,就坐在船頭望著一輪圓月,想到我本是望族名門之後,如今月圓人不圓,不知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們現在落腳何處、過得怎樣,今生還有沒有機會能夠手足重逢
    當時是越想越傷感,加再顧影自憐,想到自己現在竟然為了兒子的婚事,扣襟見肘、窮困潦倒,不由得黯然淚下、歎息不已。
    正在邢某感歎自己生不逢時、命運多舛的時候,突然有一條窄窄的小船悄無聲息、波瀾不驚地向我劃來。
    那條小船靠近我的漁船之後,我看到一位五短三粗的中年漢子站在船頭,笑呵呵地與我打招呼,說是今晚夜色不錯,不可空對明月啊
    然後那人就抱了一些什麼東西,跳到我的船頭。
    人還未至,我就聞到一股酒香直鑽鼻孔,誘得我肚裡的饞蟲早已蠢蠢欲動。仔細一看,原來那人抱了一個酒罈,提了幾樣時令小菜,笑眯眯地告訴我說,人生苦短,哭也是過、笑也是過,老兄何必唉聲歎氣、虛度光陰呢?
    古人說四海之內皆兄弟,更何況你我同為這盤龍蕩的打漁人,今晚明月高掛,何不開懷暢飲、樂享人生?
    月光之下,只見那個漢子眉稀眼圓、塌鼻闊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把所抱的東西放在船頭告訴我說,他也是這盤龍蕩的漁民,剛才因為聽到我的歎息,這才前來相會,如果兄台不棄,我們二人就在這船頭暢飲閒聊,如何?
    我邢某雖然交遊不廣,但這盤龍蕩的打漁人,縱使叫不上來姓名,至少有個臉熟。而那位矮胖的漢子,我卻是從未見過。所以雖然酒香誘人,我也必須先問清楚情況,再說飲酒暢談之事。
    於是邢某就直言相問,說是兄台十分眼生,我倆以前應該沒有見面吧?
    那漢子就笑道,他是初來盤龍蕩打漁的,剛來這兒不久,人生地不熟的,這不是與兄台認識一下,以後好有個照應不是?
    既然人家有意認識結交,我邢某當然表示歡迎。於是我們兩個就坐在船頭且飲且談。
    那個漢子自稱姓方,因為比我年輕,故稱我為兄,自稱為弟。
    酒至半酣之際,那人告訴我說,其實人生在世,快活一天是一天,否則真的等到了無常有請的時候,那就說什麼都晚了。兄台儀表不凡,何故長籲短歎的呢?若有什麼不平之事,不妨說與兄弟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兄台一把呢!
    我當然明白生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的道理,不敢把自家根底和盤托出,只把眼前想為兒子娶親而差錢的窘迫情況說了一番。
    沒想到那人聽了以後是哈哈大笑,說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為一些身外之物傷感歎息?如果真的急需用錢,倒是願意借給我一些使用
    素昧平生、初次相見,我當然不好意思受人以財,所以就婉言謝絕了。
    那漢子低頭思忖片刻,對我說,看來兄台重情義、愛面子,心腸不錯!如果真的不想欠人錢財人情的話,他倒是有一條財路指點給我。
    聽了他的話,我真擔心他是來誘我坑蒙拐騙、落草為寇的。因為雖然邢某十分落魄,但也不願自辱祖上,幹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沒有想到那人告訴我說,其實近來魚蝦豐收、頗不值錢,不如打些能夠賣上價錢的王八,倒是可以換些銀錢、解決眼前所需。
    我邢某打漁多年,當然知道物以稀為貴、魚多不值錢的道理。而那些能夠大補元氣的王八之類的東西,官宦富商有錢人,一個個趨之若鶩、不吝金錢。
    只是那種東西,並不好逮。畢竟這盤龍蕩煙波浩渺、水位極深。那種值錢的王八多在水底,除了鉤釣,並不好逮。
    見我面露難色,那個漢子拍著胸脯告訴我,他雖然打漁不久,但以前就是以摸王八換錢為生,頗懂那圓物的習性。只要我按照他指點的位置下水捕捉,百分之百能夠讓我滿載而歸。
    當時我也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權當他是酒後吹牛而已。
    那晚盡興告辭之時,他告訴我說,明晚就在這個老地方,他領我前去逮上一些大王八
    二人作別以後,我見他駕著那葉小船剛行不遠,突然從水面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也沒有見翻船落水的浪花,更未聽到水響與驚叫之聲,我頓感酒醒一半,知道自己今晚遇到的這個方姓兄弟,絕非等閒漁民,而極有可能就是這盤龍蕩的什麼精怪之物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38
【第三百三十五章】虐殺(8)
那晚與方老弟一番暢飲,他讓我次日晚上仍在原地等他,說是按他指點的位置與方法,能夠保證讓我逮到一些大王八,用來換錢為兒子籌辦婚事。
    或許是當時由於喝多酒水的緣故,那漢子與我告辭以後,駕小船行不多遠,就一下子連人帶船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當時我一下子酒醒大半,知道今晚遇到的這個陌生漢子,並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新來盤龍蕩的打漁人,而極有可能是這盤龍蕩中的精怪之物。
    雖然他並非人類,但與我暢談良久、並無惡意。想來我邢四海窮人一個、賤命一條的,他對我應該也是沒有什麼不軌之心、禍害之意要是它想謀害我的話,今晚就可現身吞噬,又何必帶來美酒佳餚、浪費時間?
    思來想去,我認為他有可能是這水底有些道行的精怪之物,或許久呆水底感到無聊,就化作中年漢子與我閒聊一通;或者感知我的歎息之聲,特來指點出路、幫我渡過難關;或者是想以助人積德、修成正果;或者是
    反正不管什麼原因,只要他對我並無惡意,而是幫我指點迷津,讓我打些值錢的水中之物,以解除邢某困境的話,對我來講就是好事。
    而且他如果真是水底精怪的話,他所說的能夠讓我逮到一些大王八賣錢,倒是真有那個可能,因為他自是真有那個本事。
    常言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想我祖上全是憑著刀槍博得功名利祿,過的也是刀口舐血的生活。如今我已經窮困到了這個地步,又何必膽小怕事、畏縮不前呢?
    所以我沉思良久,決定明晚斗膽試上一試,就在原地等他,權當是碰碰運氣嘛。
    次日晚上,我就在原來那個地方等候著他。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將盤龍蕩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方圓數裡卻是並沒有什麼漁船扁舟,我開始懷疑昨晚那個方老弟,他到底還會不會出現。
    等了好久不見人影船蹤,我四下張望得脖子發酸,也就不再舉目四望,坐在船頭休息片刻,準備再過一會兒功夫,他方老弟仍然不來的話,我就駕船離開。
    邢某坐在船頭休息沒有多久,一葉小船就像從水底下鑽出來的一樣,很快就來到我的船後那個時候,我心裡就更加堅信昨天的想法:這個方老弟,絕非正常漁夫凡人!
    方兄弟見我守時守信,顯得十分高興。仍是一付笑呵呵的樣子,非常開心地和我打招呼。
    我邀請他和邢某一塊各駕一條船前往,方老弟卻說什麼船多動靜大,若是驚跑了那些大王八,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連忙跳到我的船上,催促我向前開船。
    當時明月高懸、夜色甚明。因為惦記他所說的那些大王八,我也算是財迷心竅,於是就豁出去了,駕船按他指點的方向,一直朝著盤龍蕩偏遠處深水區劃去。
    盤龍蕩的深水區,水路複雜、大魚較多,再加上中間有數個出水較高的荒島,故而與其有關的風言***也是離奇古怪、五花八門。
    俗話說得好,山高必有怪、水深必有精。想那片水路複雜的深水區,自然避免不了會有一些沒有吞鉤進網的水族之物。鬥轉星移、年深日久,日益巨大、成了氣候。
    以前曾聽人講過,說是有人大白天在這片盤龍蕩深水區,看到突然從前面水下伸出來數個磨盤大小的魚頭,怒目圓睜、口出人言,高聲叫喊道:“呔,兀那打漁的漢子,趁早掉頭回去,否則讓爾等水下安家、不得上岸”
    嚇得一幫打漁人膽戰心驚,趕快逃命似地掉過船頭,拼命劃水而回,再也不敢到那盤龍蕩深水區打漁!
    也聽人講過,說是在晚上靠近這盤龍蕩深水區時,竟然看到水面上出現一座舞臺,隱隱約約看到上面是鶯歌燕舞、人影晃動;模模糊糊聽到鼓掌叫好、絲竹聲聲
    更為離奇的是,聽一些老漁夫所講,這盤龍蕩深水區,有時候能在無風無浪的月圓之夜,看到水面上甲兵陳列、持戟而立,波平如鏡的水面上,仿佛成了皇宮禁地一樣
    所以說,我們這久在盤龍蕩的打漁人,一般對那片深水區頗為忌憚,不願意去那個地方打漁捕蝦雖然那個地方水深魚大!
    故而看那方老弟一個勁兒地讓我划船朝向偏遠深水區,我心裡也就開始慢慢的吊了起來,只怕在那片聲名狼藉的深水區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怪事怪物!更何況與我同船而行的那個方老弟,他可並不是什麼等閒漁夫呢!
    當時,偌大一片盤龍蕩,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空蕩蕩的水面上只有我邢某的一條漁船,而船上還有一位並非人類的方老弟,在一個勁兒地催促我向前劃水。要說是不害怕、不後悔,那真它娘的是胡扯淡!
    都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真正的到了危險隨都有可能突然而降的時候,人呐,才會意識到平平安安地活著,就是幸福!
    雖然那個時間邢某頗為後悔,只是這世上從來沒有賣後悔藥的!要是當時我突然掉頭回去,又怕那位方老弟立即撕破臉皮、面露猙獰,而周圍連個救命的同行也沒有,反到死得更快些!
    故而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向前划船,心裡一個勁兒地念叨著,佛祖觀音、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紫微星君,你們千萬要保佑弟子平安無事啊,回頭弟子一定給您燒高香、行大禮
    或許是我緊張的動作讓方老弟給察覺了,他非常和氣地笑著安慰我說,兄台啊,其實這一片很不錯的,只要你聽我的,兄弟保證你順順利利地逮到一些大王八,然後滿載而歸!
    他娘的!還滿載而歸呢,當時邢某哪裡還會有心想著逮王八的事,只要自己不被人家甕中捉鼈丟了小命,那就謝天謝地了!
    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當我心裡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時候,方老弟壓低嗓門兒告訴我說,老兄,小心慢劃,別弄出響聲,就把船靠近這座小島岸邊就行了。
    我依言輕撐長篙,慢慢把船靠了過去,來了一座荒島邊上。
    方老弟指著岸上小聲說,邢老兄,你瞧瞧,這麼大的王八,可能換得一些銀錢,解決兄台的燃眉之急麼?
    當時邢某只顧為自身的安危緊張擔心呢,哪裡有瞧島上的情況?經他一提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我的天哪!
    原來,在那座蠻大的荒島之上,在沒有蘆葦的地方,大大小小的王八排成了一大片,個個都有臉盆那樣大小!
    只見那些王八,一個個將腦袋伸出殼外,聚精會神地望著一輪明月,竟然好像沒有看到我們到來那樣一動不動!
    聽說過老蚌吐珠,看到過王八曬背,可我打漁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王八望月呢!
    而且那些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大王八,它們一個個竟然像修士一般沉寂無聲,難道是在修煉麼?
    如果那些大如臉盆的王八,真的是在吸收天地精華,肯定是些靈性之物。那麼,如果我冒然上岸去逮,它們會不會口出人言,或者是兇相畢露呢?
    那個時候,我心裡十分猶豫不決,開始懷疑方老弟昨晚之所以沒有加害於我,難道它是想要讓我喂這些大王八嗎?
    我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而且認為眼前的那個眉稀眼圓、塌鼻闊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而自稱姓方的漢子,說不定就是一隻千年王八精!
    眼看我遲遲不願動手去捉王八,方老弟就告訴我說,放心吧、邢老兄,那些大王八,全是在水底呆的久了,感到膩味煩躁,於是就在月圓之夜,爬到這沒有人煙的荒島上透透氣、見見光。老兄儘管放心去捉,絕無差錯!
    並且催促道,快點去啊邢老兄,孩子成家的錢不就在那兒放著嘛,要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要是如此優柔寡斷,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啦
    一聽他提到小孩成家的事,原本有些怯意的我頓感渾身有力孩子真的不小了,再不給他娶個媳婦,萬一錯過的年齡,那就太對不住他了。
    俗話說人是英雄錢是膽、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給孩子成家光那聘金和完婚的花銷,就讓我捉襟見肘、極為頭疼!
    如果今晚逮上一些大王八,還真是將那個問題迎刃而解了!
    所以經他這樣一提醒,我立即從船上跳到島邊,猛地抱起一隻臉盆大小的王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它扔到了我船上再說。
    直到那個時候,成片的大王八才好像如夢方醒一般,慌慌張張四下逃竄,紛紛爬到水邊,撲撲通通的栽到水裡!
    對我來說,逮一個也是逮、捉一對也是捉,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顧不上那些大王八是不是真有靈性,於是就非常麻利地逮了起來
    那些王八雖然四下逃竄,怎奈我動作迅速,不一會兒功夫就逮到了幾十個大傢伙,把它們摞到了船裡,由方老弟給我看著。
    然後我才洗下手跳到船上,看著船裡亂爬亂動的幾十隻大王八,心裡面的那個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看來我邢某之前的想法還是太過謹慎了,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方老弟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如果沒有那個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方姓兄弟如此指點,我邢四海怎麼可能會一次逮到那麼多的王八,而且一隻只都有臉盆那麼大?
    所以我心裡非常自責,對方老弟一個勁兒地說著感謝的話!
    方老弟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讓我不必見外客氣,這些小事兒,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只是,看到我逮了那麼幾十個能賣很多錢的大王八,那個方老弟卻一直笑眯眯地看著我,自己並沒有下船去逮,這讓我好生奇怪:都是這盤龍蕩的逮魚人,都知道物以稀為貴、魚多不值錢的道理,他為何沒有和我一塊去逮上一些呢?更何況這個地方還是他給我指點的?
    雖然心裡明白方老弟可能是這盤龍蕩的什麼水族精怪,卻實在是忍不住開口相問,說方老弟你怎麼沒下去一塊逮上來點兒呢?這麼大的傢伙可真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方老弟笑著告訴我,以前他就是靠逮大王八賺了不少錢,現在已經家底甚豐,不為柴米油鹽犯愁了,今晚是專門指點我解決燃眉之急,故而沒有分上一杯羹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非常平靜,好像真的是看淡身外之物一般,但我邢四海也不是不懂事兒的三歲小孩,自然知道他這純是撒謊應付世人對錢,如饑似渴永不知足,那些富甲一方的士紳官宦,還貪心不足地拼命為錢而忙,他方老弟如果真是一介漁夫而已,難道會嫌錢多咬手嗎?更何況他也自稱是不愁柴米油鹽的水準!
    只是他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好繼續追問。不管他方老弟究竟是漁夫凡人、還是水族精怪,人家一片好心的指點於我,讓我解決了燃眉之急,我對他自是感激不盡!
    後來臨分別之時,我告訴方老弟說,明天我就去上岸把這些大王八賣掉換錢,順便買上兩壇上等好酒和一些下酒之菜,請他到寒舍一聚。
    方老弟卻告訴我說,他平生只願扶危濟困,卻不想打擾朋友家人。如果邢兄真的有意,不妨自己駕船就在老地方,我們二人把杯對月、且飲且談。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連忙表示,明晚一定帶來陳酒好菜,我們二人一醉方休
    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勞累了大半夜,我仍然感到渾身有用不完的勁頭兒。一口氣把船劃到家裡,大呼小叫地讓家人來看。
    全家人被我驚醒以後,以為我又打到了不少大魚,於是提燈前來幫忙。等到他們在燈光之下看清船上的那麼多大王八時,一個個全是又驚又喜,紛紛說是財運來了、鴻運當頭
    正當我準備和家人一塊把那些臉盆大小的王八,用張大網罩在船上,明天一早就劃到岸邊換錢的時候,孩子他娘卻非常冷靜地問我,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一下子會逮到這麼多、這麼大的圓物?
    我知道孩子他娘心眼很細,哄她不過,於是就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向家人說了一番,並且再三強調,人家方兄弟就是為了積德行善、幫我解決燃眉之急的。
    但是,任憑我怎麼說,孩子他娘就是不肯認同我的看法。她固執地認為,這個世上從來沒有福從天降,有的只是飛來橫禍,更何況那個姓方的漢子,極有可能並非我們漁夫凡人?他為什麼突然對我們大發善心呢?
    雖然我一再給她講,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那個姓方的是水族精怪,也許是人家想要扶危濟困、修成正果呢,況且他又沒有向我提什麼條件和要求
    後來孩子他娘告訴我說,這些王八的來歷十分古怪,就算是些正常的水中之物,我們也堅決不能要他的;如若將來他連本帶利的向我們追討,恐怕我們只有以命相抵了。或者是像魚餌那樣,看著是餌,裡面是鉤,愛貪便宜的,最後往往會吃大虧!
    經過孩子他娘苦口婆心的一番相勸,雖然我心裡面十分不舍,最後還是按她所說的,把那幾十個大王八全部放生了!
    縱然邢某並未接受方老弟指點的意外之財,但人家的一片好心總要感謝一番的,更何況我早有言在先,說是準備買兩壇好酒與他暢飲呢。
    所以第二天,我仍舊划船到岸,買好了酒和菜,到了晚上如約而至,在老地方等待方老弟。
    到了人定時分,那位方老弟又是悄無聲息地在我船後出現。他再次跳到我的船上,與我在船頭並肩而坐,笑眯眯地問我說,昨晚逮的那些大王八,賣的錢應該能夠顧得住眼前急需了吧?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已經將那些王八偷偷放生了呢!但為了不拂逆人家的一片好心,於是我就撒謊說,昨晚只顧高興呢,結果上岸休息時忘記用網罩住那些東西,等到天明準備去賣時才發現,一夜之間他們全部跑光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位方老弟就連連歎氣,說是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呀,煮熟的鴨子愣是飛走了!你那孩子婚事所需要的錢,硬是眼睜睜地變成了空!
    聽他一說孩子的婚事,我心裡一緊,真是有些後悔聽孩子他娘的話了,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那筆錢給孩子娶房媳婦應當是綽綽有餘。
    我們二人喝了幾碗酒以後,我就試探著問他說,方老弟啊,你看,能不能改天再去那個地方一趟,到時我一定小心謹慎,決不讓它們跑掉了?
    方老弟搖了搖頭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上次已經驚動了那些圓物,再也不容易被我們逮到了!
    我心裡極為失望與後悔,怪不得老一輩兒人所說,女人當家、房倒屋塌,看來娘們兒的話,還真是不能全信!
    或許是方老弟看我非常失望吧,他轉而對我說,邢兄不必放在心上,除了那些王八之外,這盤龍蕩裡值錢的東西多的很呢。兄弟我還有一條財路,能解決邢兄的財帛之事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42
【第三百三十六章】虐殺(9)
俗話說,女人當家、房倒屋塌。這話雖然有些偏頗,但對邢某來說,卻是正中要害!
    如果不是孩子他娘昨天晚上從中打絆,說不定那幾十隻大王八早已換成了厚厚的一疊票子,就能夠給孩子娶房媳婦了。
    當時聽了她的話,我們就把那些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王八全部放生;而且方老弟又說驚動了王八之後,再也不容易逮到它們,這讓我心裡面更加懊惱不已
    所以一聽方老弟說,他還另有財路,可以幫我解決燃眉之急,我心裡面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抓住機會,否則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徒增後悔煩躁而已。而且這次就算孩子他娘把天上的月亮說成方的,我再也不會聽她的了。
    我連忙問方老弟說,這盤龍蕩裡,除了那些值錢的大王八,還能有什麼東西能夠賣個好價錢?而且還得是無主之物值錢的東西再多,邢某也不能去偷去搶啊,所以說必須是無主之物!
    方老弟哈哈笑道,那些大王八是值一些銀錢的,只是就算你逮的幾十隻加到一塊,還不如方某今晚讓邢兄動手一次呢!
    聽了他的話,我更是驚駭不已。因為作為打漁人,我們心裡都是有桿秤的,那幾十隻個個像臉盆那麼大的王八,絕對不只是一些小錢;而方老弟竟然說什麼,今晚他指的另外一條財路,只需我動手一次,就能比那幾十隻圓物還要值錢。
    我暗暗思忖著,想這方圓幾十裡的盤龍蕩之內,能有什麼東西那樣值錢寶貴?
    難道這盤龍蕩下麵真有龍宮不成?難道方老弟的意思是,讓我到水下龍宮盜寶嗎?
    見我面露驚疑、似有不信之色,方老弟十分淡然地說,邢兄啊,我們兩個雖然結識較晚、來往不多,但這幾天來,方某可曾胡吹亂侃,欺騙過邢兄沒有?
    這個倒是沒有!第一次他說能夠讓我逮到一些大王八,雖然顯得十分離譜,但事實證明,人家確實真有那個本事,而且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所以我急忙說,方老弟守時守信,絕對讓人信服。只是邢某眼界小、見識短,真的想不通這盤龍蕩裡,還能有什麼東西,比那一片大王八值錢!
    方老弟見我表示相信於他,也就笑顏逐開地告訴我說,其實別看盤龍蕩這片水泊之地,這下麵還真有許許多多價值連城的寶貝呢!只是一般人沒有那個慧眼本領而已。而他自己,則是闖蕩多年,還算學了一些皮毛
    我當然相信他有那個本事。只是我仍然追問他說,今晚要逮的是什麼東西?
    方老弟告訴我說,既然王八那種活物邢兄照看不好,今晚就讓你取來一件不會動的死物吧!
    不會動的死物?那它還會值錢麼?都說是寧吃鮮桃一個、不吃爛桃一筐,如果不是鮮活的東西,就算再大再好,也是賣不上價錢的!
    方老弟說,大珍珠那種東西,雖然不是鮮活的,但能賣不上好價錢嗎?
    大珍珠?那當然值錢了!只是那種東西,我邢某又不是幹那行當的,恐怕不容易弄到手吧?
    方老弟不再和我繼續討論,而是催促我趕快划船。我自然是不敢怠慢,按照他指的方向,仍然朝盤龍蕩深水區劃去。
    我一邊向前划船,一邊在心裡盤算著。珍珠那種東西,要講究大小、形狀和成色的,如果個體不大、形狀不好,別說一捧,就算是一盆,也是值不了多少錢的。
    因為這盤龍蕩也有專門的采珠人,他們終年辛苦忙碌,絕大多數也只是溫飽而已。像那種采得巨珠而一夜暴富的,確實是少之又少,只是聽人耳聞,並未親眼所見。
    聽采珠人講,那種養育巨珠的老蚌,多數深藏水底,而且隨著年頭的增長,老蚌也是非常有靈性的,深諳人性人心若是被人發現了,除了腹中珍寶之外,極有可能性命難存。
    所以那些老蚌們常年深居水底淤泥之中,一般極難發現。被采珠人找到的蚌類,絕大多數個體不大、冥頑不靈,所以才被人容易捉到的。
    那些不大的蚌類,其蚌殼中的珍珠,自然也是個體太小、成色不足,而且在形狀上很難達到珠圓玉潤的標準。
    而那些非常值錢、甚至是價值連城的珍珠,除了個體要大之外,形狀還要極圓,光澤更需柔和明亮
    只是那種大珠,就算是專門采珠之人,亦是極難找到,更何況我邢某對其是一竅不通呢
    很快我們就再次進入了盤龍蕩的深水區。由於昨晚我們前來並沒有遇到傳說中嚇人的東西,所以這次我較為放心膽大。
    在靠近一座不大的小島邊時,方老弟就讓我停船靠岸。然後指著船邊一側說,就在這下面不是很深的地方,藏匿著一隻磨盤大小的珍珠蚌,雖然它腹內巨珠甚多,但邢兄不可貪心,只取一枚即可。
    潛水對我來講,當然是小菜一碟。只是這半夜時分,水下肯定是漆黑一團;就算我摸到了那只老蚌,也是無法讓它開口啊!
    方老弟率先跳到了島邊的岸上,順手摸了一塊石頭遞給我,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遞到我手裡告訴我說,這數層不透明的油紙黑布之中,是一枚能夠發光的東西。
    你拿著它和這塊石頭,順著我指的位置潛到水底,自然會摸到一個磨盤大小而比較光滑的圓東西。到時你再拆開包裹,取出明珠對準它照,很快它就會張開大嘴,你要迅速用石頭卡住它,別讓它閉合,然後儘快從中拿出一枚珍珠,趕快上來!
    至於那塊石頭,你就不用管了,它後來自己會吐掉的,切記不可貪心,只取一枚即可!
    因為昨晚逮王八的經歷在前,所以我對他的話是深信不疑。於是我脫去衣衫,拿著一塊石頭和那個東西,順著他指的方位深潛下去。
    雖然水底漆黑一團、比較冰冷,但我心裡卻是熱騰騰的一陣狂喜。因為到底之後,我果然摸到了一塊磨盤大小的圓東西!
    於是我很快解開層層包裹,裡面赫然出現一枚閃閃發亮的明珠,把水底照得亮晶晶的。
    邢某右手舉著那枚明珠,左手拿著石塊等待。也許是那枚明珠真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很快老蚌就張開了它那厚厚的蚌殼!
    蚌殼張開的同時,我就看到眼前一片珠光閃閃,原來那老蚌腹中,有很多珍珠嵌在蚌肉之中,在明珠照射之下,泛起點點光華
    我不敢遲疑,左手立即拿著那塊石頭撐在了蚌殼的邊緣,防止他突然合口,把我的右手給夾在裡面。
    然後我急伸右手,從那軟軟滑滑的蚌肉中扣出一枚珍珠,趕快轉身向上游去!
    到了岸上,我顧不得擦去身上的水,先看看摸到的那枚珍珠如何。
    方老弟連忙給我要走了他那枚明珠,然後又取出東西層層包好,裝入懷中之後,這才和我一塊觀察那枚從老蚌內取出來的珍珠。
    月光之下,我手裡的那枚珍珠,足足有鴿蛋大小,而且非常圓潤光滑,雖然暫未清洗乾淨,但我們兩個都非常清楚,它絕對是一枚非常罕見的巨珠!
    方老弟笑問道,邢老兄,這枚珠子換成錢,應該能夠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了吧?
    我頻頻點頭,道謝連連!
    那天晚上分別之時,當我再次邀請他明晚暢飲的時候,他卻說近來有事,必須上岸處理,也就暫時無法相聚,只是我們有緣,以後肯定還會聚首
    不用說,邢某用那枚大珍珠換來的錢,除了給小孩娶房媳婦之外,還是頗有剩餘!
    只是後來一連月餘,我都到那個老地方等他,想要表示一下感謝之意,卻是一直並未見到他。這點兒讓邢某很是不安!
    聽邢四海講到這裡,我們幾個都是感到非常奇怪。
    “邢大哥,要是按你說的這種情況,那位元姓方的漢子,人家可真是一片好心,幫了你的大忙,算是在你面前甚是有恩哪!”劉老大說。
    “是啊,從那以後邢某一直想找機會感謝於他,至少說上一些感謝話,讓自己心裡面好受些!只是後來大半年的時間裡,邢某一直找不到他!”邢四海說,“要不是前一段時間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的事兒,邢某還真的一直視他為恩人的!”
    “哦,我猜肯定是那傢伙故意設好了圈套,事先取得了邢大哥的信任以後,在你家喝酒聊天,借機偷走了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霍排長說。
    “誒,其實那個姓方的,從頭到尾就沒有到寒舍喝過一碗水,更不要說上來喝酒聊天啦!”邢四海垂頭喪氣地說。
    “那就奇怪了!如此說來人家一直是施恩不求報,連碗酒水都沒有喝你家的,哪點兒還對不起你,邢大哥怎麼還會將失去番邦美人琉璃盞的事兒,扯到人家身上?”小李兄弟說,“捉姦捉雙、捉賊見贓,這種事兒可不能光憑猜測啊!”
    “邢某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絕對不是胡亂猜測的!”邢四海說,“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就是經他姓方的手而失去的!”
    “這?這也太離奇了吧?”霍排長說,“這樣吧,我看還是請邢大哥給我們講講具體丟失番邦美人琉璃盞的經過,也避免我們摸不著頭腦。”
    “那好吧!”邢四海抓了抓頭髮,這才講道:
    自從賣了那枚大珍珠,換來的錢給兒子娶了房媳婦,剩餘的錢又造了一隻新漁船,再買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間長了,也就所剩無幾。
    而當我將錢花完以後,噩夢才算是正式開始。剛開始是我老是夢到一些鬼怪之物,向我索還那枚大珍珠,如果我不能歸還於它,就要用我們全家的命來抵換。
    後來邢某全家都開始受到驚擾,全是一些鬼怪在向我們索要那枚大珍珠,而且將我一頓暴打,醒來後還感到身上疼痛不已呢!
    另外,在邢某父子出去打漁的時候,同樣會遇到各種怪事。明明盤龍蕩無風無浪的,我們的漁船硬是上下搖擺、左右顛簸得十分厲害,有時候竟然船下像有什麼東西在托著一般,一個勁兒地直往深水區劃去。
    那個時候我才算後悔沒有聽孩子他娘的苦苦相勸,原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天上掉餡餅這回事,看著是個便宜,實際上是個大虧!
    要說是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喝,我一個人來承擔還好,哪怕是以命相抵,邢某也是在所不惜,畢竟是自己確實沒錢贖回那顆大珍珠還給它更何況就算有錢,又不知那買珠之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一樣沒有辦法完璧歸趙!
    要說是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牽連全家受害,邢某當然是心有不甘。後來找了幾個半仙高人來看,他們都說是宿怨孽債,除了清債以外,還真沒有辦法解決此事。
    眼看那些鬼怪催促得越來越急,邢某我是焦頭爛額、走投無路,縱然是心急如焚,卻是毫無辦法。
    正當我悔不當初、五內如焚的時候,我卻正好碰到了那個姓方的漢子。
    我連忙向其求助,請他幫我想想辦法,能讓我躲過這一關再說。
    那個方姓漢子聽了我的話,也是一下子也是愣在了那裡,說是自己原本一片好心,沒有想到竟然帶來這等禍害。而且告訴我說,那些水底的鬼怪精靈,一向是心狠手辣,如果不能滿足它們的要求的話,看來邢某全家真有可能會葬身水底!
    當時我還以為姓方的漢子正是考慮不周,原本想幫我,卻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後來那廝問我說,我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要不給它換一下?保個全家平安無事,也就算了。
    我就如實告訴他說,邢某一介漁夫,要是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還能為兒子的成家之事發愁麼!
    姓方的漢子提醒我說,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更何況如果不能清還此賬,那些鬼怪可是要以全家人的性命相抵啊邢兄你家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祖傳之物,要是有的話,還不如還它算了!
    他這樣一說,我猛然想起來了。邢某家裡是有一件值錢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價值連城!那就是祖上歷代相傳的一枚番邦美人琉璃盞!
    只是,番邦美人琉璃盞比邢某的命還重要百倍,我怎肯用那種東西去抵債啊。
    如果那些鬼怪願意讓邢某以命相抵的話,邢某寧願身死,也絕對不願意失去那枚祖傳的番邦美人琉璃盞。
    可是它們卻是以邢某全家的性命來要脅於我,除了邢某夫婦二人之外,還有兒子、女兒,以及那位過門不久、非常賢慧孝順的兒媳婦
    經過再三考慮、內心煎熬,我還是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雖然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是傳家之物,可是,如果我們全家人連命能沒有了,還能傳給何人?
    所以邢某雖然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最後還是屈服於它。把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捧給了姓方的漢子,讓他以此抵債,保我全家平安無事吧!
    說來還真是奇怪,自從我將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交給姓方的漢子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鬼怪還真的沒有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幾個全是聽明白了!
    原來那個眉稀眼圓、塌鼻闊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的方姓漢子,從頭到尾都是在欲擒故縱,編好了一個誘人的陷阱,在等待邢四海跳進去。
    可惜邢四海只顧眼前、不管以後,飲鴆止渴中了它的圈套!
    不過,按照邢四海所說的,如果那個姓方漢子真的是水底的精怪之類,而且是看中了邢四海的傳家之物,那麼它為什麼不直接去偷去搶呢?為何還要大費周折地繞了一大圈,最後才得到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
    而且,既然它有能力恐嚇邢四海,以其全家性命相要脅,何不直接逼迫他們交出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呢?
    這一點兒真是不符合邏輯,讓人無法想通!難道這中間還會是另有隱情嗎?
    “這樣吧,邢大哥,其實這事兒並不算難解決。從來都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而令姐就是巫門高人,若是你們姐弟相見之後,不但親人久別重逢,而且可以讓她出手解決此事,從而使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完璧歸趙!”劉老大說。
    “對啊,這可算是雙喜臨門的好事兒!”霍排長說,“要知道邢大哥只是沒有碰到法術高強的奇人而已,要是由令姐出面,一定能將那個姓方的傢伙束手就擒、奉寶而還!”
    “我姐她,她當真有那個能耐嗎?”邢四海慢慢坐直了身體,眼中流露出期望的光芒。
    “這個當然!別忘了我們**刀槍如林、千軍萬馬,還費盡周折地請其出山,幫我們除掉那只鵟雕呢!”小李兄弟說,“如果令姐沒有那個法術,我們會這樣風塵僕僕、前來求助嗎?!”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46
【第三百三十七章】虐殺(10)
    聽了邢四海的事情以後,我們幾個頓感此次前行利人利己。只要帶邢四海前往寡婦嶺與其姐姐相認,不但能夠解決我們所遇到的鵟雕逞兇之麻煩,而且還能讓邢四海的傳家之物完璧而歸。
    更何況,讓他們親人團聚,對我們來講本身就是功德一件呢!
    經過我們再三勸說,邢四海終於答應和我們一塊前往寡婦嶺,去和他那個失散多年的姐姐相見畢竟是親情難舍、血濃於水,就算他弄丟了那塊傳家之物,其姐姐肯定也不會見怪於他。
    至於邢四海的病情麼,原本他得的就是心病而已,聽說和我們一塊前往,不但能夠親人重逢,而且還可以收回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自然是精神一振,馬上就能下床行走。
    邢四海的兒子用船將我們幾個送到盤龍蕩的岸邊,我們就一塊乘馬返回山南州,面見郝團長,向他報告了事情處理的進展狀況,然後再添一匹快馬,幾個人望著朱雀城揚鞭縱馬、飛奔而去。
    我們幾個離開朱雀城前往山南州,再到盤龍蕩尋求幫助,中間已是過了數天。如今路過朱雀城,我們自然是必須進城向團長報告一下。
    好在山南州就是我們的橋頭堡,只要山南州無事,朱雀城自然安全。所以近來並無戰事,團長也就安排我們,儘管放手幫助郝團長,如有要事自會派人聯繫我們。
    在朱雀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劉老大又在城內雇了一輛馬車和我們一塊同行,出了東門,向寡婦嶺進發還是劉老大慮事周全,只怕那個老怪物雖然頗有法術,畢竟是年邁體弱、不常出山,萬一騎不得快馬,能夠有輛馬車接其前往當然更好。
    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由於上次那個老嫗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讓我們束手就擒,所以這次我們到了寡婦嶺,再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胡沖亂闖,只怕一不小心誤遭毒手,那就太冤枉了。
    幾個人荷槍實彈護衛著邢四海,以防他被此山的野狼巨蟒所傷,然後行至半坡,我們就停了下來,讓邢四海高聲叫喊他姐姐。
    邢四海聲音顫抖著,大聲叫著他姐姐的名字,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面!
    只不過喊了數聲而已,我們就看到前面的樹後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直愣愣地盯著我們。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寡婦嶺的老嫗無疑,也就是邢四海的親姐姐!
    那個老嫗一步步地向我們走來,兩眼根本不帶看路的,而是集中在邢四海的臉上,像似在尋找往昔的印象一般。
    邢四海雖然思親心切,卻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位衣衫破舊、眼神犀利的老嫗,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所以他也同樣是緊緊地盯著對方,慢慢地從脖子上解下了那塊斷玉。
    一見那塊信物,不苟言笑、陰冷詭異的老嫗也是攤開了右手,出現在她手上的,是和邢四海那塊斷玉非常相似的信物。
    不用說,他們姐弟二人久別重逢,自是抱頭一陣痛哭,讓站在旁邊的我們幾個,也是感到鼻子酸酸的。
    等二人平靜下來以後,邢四海這才告訴其姐姐,說正是我們幾個從中辛苦聯繫,這才讓他們二人得以骨肉相見等等。
    那個老嫗自然對我們也是連連道謝,完全沒有了上次的倨傲冷酷,看來還是親情能夠撫平創傷,讓她恢復人性啊!
    邢四海這才開口,邀請他姐姐到盤龍蕩家中,和他的家人一塊居住。
    多少年未曾相見,老嫗自然也想要見見她兄弟的家人,只是一臉為難地表示,這山高路遠的,她腿腳不好,不宜長途跋涉啊。
    劉老大連忙表示,下面早已備好馬車,老人家只需下山,不需多久,就能到達邢四海的家中。
    在回去的路上,劉老大將我們遇到的困擾向老嫗作了說明,表示想要麻煩她出手幫助我們。邢四海自然也在旁邊美言,說是其姐如果真能幫我們的話,還是儘量幫助我們
    老嫗這次倒是非常痛快地答應下來,說是不管它是怪鳥猛禽,還是鬼怪附體,她都能手到擒來。
    所以我們這次未回朱雀城,而是一行人直望山南州而去。
    到了山南州,郝團長和趙副官非常熱情,為邢氏姐弟和我們幾個舉辦了十分豐盛的接風洗塵宴。
    那老嫗久居山野,對人們的迎來送往、非常客氣的那一套,顯得十分不習慣。剛剛吃過飯,就表示要立即除掉那只怪鳥。
    我們當然是欣然道謝、翹首以待。
    她閉目***片刻,就告訴我們說,城外正西不足十裡,有一片樹林,那只鵟雕應該就在那裡,只是距離太遠,她不能作法控制於怪鳥。
    所以讓我們幾個身穿便衣、只帶短槍,和她一同前往。然後由她作法控制住附在鵟雕身上的鬼魂,我們再開槍打它下來
    事不宜遲,郝團長讓趙副官和我們一塊前往,並且再三吩咐我們,千萬不要打死那只怪鳥,最好活捉它回營,血祭被它殘害而死的弟兄們。
    我們幾個受命前往,腰別短槍、身穿便衣,分坐幾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向城西進發。
    也不知邢四海的姐姐那個老嫗到底使的是什麼法術,反正我們幾個到樹林以後,那只鵟雕竟然沒有辦法展翅飛逃,從而被大傻兄弟一槍擊中鳥腿,從樹上栽了下來。
    幾個人一擁而上,把那只仍在拼命掙扎的怪鳥用繩子捆得結結實實,抬著它摞到了馬車上,然後得勝回營。
    駐守軍營內,早已是燈火通明、士兵林立。郝團長見我們凱旋歸來,連忙親自迎接。
    幾個人從車上把那只鵟雕拉了出來,扔在地上。眾目睽睽之下,那只怪鳥仍然目露凶光、甚是嚇人。
    而且和閆記皮貨鋪那老漢講的一模一樣,這只怪鳥雙眼如血、鮮紅發亮,十分震懾人心。從頭到尾長達數尺,估計雙翼展開,長度就算沒有一丈,應該至少也有八尺!
    更駭人的是它的那張怪嘴,寬約三指,猶如兩片利刃,果然是能夠啄人掉肉的凶物!
    既便有繩子牢牢捆綁,它仍然對我們怒目而視,嘴裡發出威脅似的怪叫,聽起來十分刺耳。
    劉老大問那老嫗,附在這只怪鳥身上的,可是什麼鬼魂嗎?
    老嫗非常自信地說,那是當然!雖然老身看不出來那廝的來歷,但確定是個淹死鬼無疑,只是這個淹死鬼,怎麼對你們**充滿了仇恨呢?
    劉老大就告訴她說,聽人講附在怪鳥身上的鬼魂,就是一個來自東洋的小日本,叫做武田玄木,生前是被我們設計淹死的,當然對我們有恨意了
    郝團長請教老嫗,問她能不能作法不要讓那東洋鬼子的陰魂離開怪鳥,從而好讓它血債血償,拿它出氣後再收拾掉它?
    老嫗表示可以,只是怪鳥一旦斷氣,靈魂自然也就離體而去,只要我們不讓它斷氣,那個小日本的鬼魂絕對無法離開怪鳥的
    “來呀,你們幾個!”郝團長招呼旁邊的士兵說,“就是這只怪鳥害死我們弟兄們的,現在本座把它交給你們動手行刑,血祭那幾個被它害死的弟兄!只是可以千刀萬剮,就是別把它給弄斷氣兒了!”
    “這個好辦!兄弟我祖上數代都是行刑手,執行過很多次淩遲重刑,把犯人割了一千多刀,還沒讓他斷氣兒呢!”旁邊的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閃身出來,甕聲甕氣地說,“團座還是讓兄弟我親自操刀吧,別的不敢吹牛,至少三兩百刀之內讓它斷了氣兒,兄弟我甘願受罰!”
    “哈哈哈哈!老屠兄弟果然生就的是塊劊子手的好料!”郝團長大笑道,“那好吧!本座以前只是聽說過淩遲之刑,還未曾親眼見過!兄弟你就把那祖上所傳的絕學拿出來,今天讓弟兄們都開開眼界,見識一下對怪鳥執行的淩遲之刑吧!”
    “是!團長!”那位姓屠的壯漢啪地一個立整敬禮,“兄弟一定不負團長厚望,一定將那廝至少享受五百多刀,以此告慰被它害死弟兄們的在天之靈!”
    “哈哈哈哈!它娘的!這牛皮可不是吹著玩的,”郝團長高聲叫道,“李副官,你前去督陣,務必數清楚老屠到底割了那怪鳥多少刀;趙副官,你也前去督查,看看那怪鳥是否中途斷氣兒!你們切切牢記,不得有誤!”
    兩位副官立即起身,站到了那只大鳥的旁邊。而那個負責行刑的壯漢,原來身上自是帶有一把小刀,雖然長不過尺,卻是十分逢利,想必是其家傳的行刑利器。
    我們幾個雖然認為,淩遲這種酷刑,慘無人道、令人齒寒。但對付那種侵我國土、殺我百姓的小日本,卻是並不為過。
    所以我們走近幾步,決定好好看看那個小日本神官的淒慘下場!
    只見那個行刑的屠壯士,脫掉了外面的軍裝,裸露著上半身,一付兇神惡煞的樣子,捏著那把利刃慢慢向怪鳥走近。
    那只鵟雕雖然被繩子連腳帶翅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但它好像聽懂了我們的話一樣,拼命地在地上撲騰著,瞪著一雙血紅嚇人的眼睛,仿佛要嚇退行刑手一般。
    怎奈那個姓屠的漢子,真他娘的姓得好,不但五大三粗、膽大心雄,而且又有家傳絕技在身,只見他上去一腳踩住鵟雕被豎捆的雙翅,雙手迅雷不及掩耳般捉住它的脖頸,先用一根細繩子紮住了它的嘴巴,避免行刑時他發出慘叫之聲。
    然後彎下腰來,先從怪鳥的雙腿開始,一寸寸地割了下來,而且每割一刀,就扔在李副官的身邊
    隨著行刑壯漢的動作,李副官就高聲叫道:“一刀,兩刀,三刀”
    當李副官報到九十多刀時,那只怪鳥的雙腿已成了兩條帶血的白骨,上面的肉已被割得乾乾淨淨的。
    與此同時,那只怪鳥嘴中不停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雖然嗚嗚咽咽不是很響,但一樣聽得我們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屠壯漢仍是有條不紊、不慌不忙,非常耐心地一刀刀地割著那只鵟雕。每次左手一揚,李副官就報一下數目,旁邊觀看的士兵們就發出一陣歡呼聲!
    當李副官報到第三百二十七刀時,那只怪鳥已不再慘叫,郝團長忙問趙副官,怎麼,才三百多刀就斷氣兒啦?
    趙副官高聲回答,報告團長,這傢伙只是昏厥過去了,心臟還跳的歡著呢!而且沒有斷氣兒!
    屠壯士直起身憨憨地笑道,放心吧,團長!兄弟我說到做到,五百刀之內若是把它弄斷氣了,兄弟我甘受軍法!
    “好!繼續行刑!”郝團長非常開心地說,“五百刀之後,每多一刀,郝某就多敬兄弟一碗酒!”
    “嘿嘿,那不行,兄弟我肚子受不了的!”屠壯士說,“還不如團長賞兄弟一些銅板呢!”
    這漢子倒是個實在人!
    “好!達到五百刀而不讓它斷氣,這個月軍餉給你雙份;以後每多一百刀,再加半月餉銀,以此類推、決不食言!”
    “嘿嘿,兄弟我先謝謝團長!”屠壯士看著兩位副官說,“你們兩個可要看好啊,到時我請兩位長官喝酒!”
    說罷,就彎下腰來,繼續一刀刀的忙碌著,李副官就一聲聲地報著刀數,而趙副官恪守郝團長的命令,俯身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那只鵟雕是否斷氣!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屠壯士已經把那只怪鳥變成了一隻大鳥骨架,但喉管未斷、內臟未破,站在旁邊還能聽到怪鳥的呻吟聲。
    直到八百刀以後,屠壯士這才滿意地說,夠了,這廝雖然有口氣兒在,但它已經感覺不到痛苦啦,兄弟我這就送它回東洋老家!
    然後右手一揮,非常麻利地切斷了那只鵟雕長長的脖子,讓它得到了解脫
    雖然現場血腥殘忍,但是大快人心!旁邊的弟兄們一個個興奮不已、群情振奮畢竟是小日本對國人實在是太殘忍冷酷在先!如果以德報怨,那麼,何以報德?最好的辦法還是受人以桃、報之一李,受人一槍、還它三刀!
    本來宰掉了那只害人不淺的鵟雕怪鳥,郝團長他們的事已是徹底結束,我們也算是歷經坎坷,總算圓滿完成了任務,應當回到朱雀城向團長覆命。
    而邢四海自然帶其姐姐回他的盤龍蕩,怎奈小李和大傻非常想要知道,那盤龍蕩中那個眉稀眼圓、塌鼻闊嘴,五短身材、腰腹鼓鼓的方姓漢子,到底是個什麼精怪之物,邢四海的姐姐又將如何降伏於它;並且想要見識一下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
    劉老大沉吟著猶豫不決,邢四海卻是非常歡迎我們一塊前往。說是有我們幾個攜刀帶槍前往助威,更有把握對付那盤龍蕩的精怪。而且他還再三表示,如果奪回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一定用它敬我們每人幾杯,以感謝我們讓他姐弟重逢。
    最後,劉老大只得順水推舟、不逆人情,向郝團長報告說,如果朱雀城派人來找,就讓他們到盤龍蕩去找我們
    然後我們一行數人,就浩浩蕩蕩出了山南州,朝著盤龍蕩行進。
    到了盤龍蕩,我們找了一條大船,分為數次,這才將人將馬運到了邢四海所住的荒島之上。
    那老嫗與邢四海的家人相見之後,都是非常感激我們,把我們幾個奉為上賓恩人一般盛情招待。
    安頓下來之後,我們就專等老嫗作法,降伏那個姓方的精怪,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並且逼它交還那枚邢四海的祖傳奇物番邦美人琉璃盞,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只是原本法術高深的邢四海之姐,閉目***良久,竟然說這周圍並沒有什麼異樣,不過是一些尋常水鬼罷了,卻是沒有什麼可能幻化***的精怪之物。
    這倒是讓我們頗為意外!原本以為,她一旦出手,肯定是手到擒來,讓那個姓方的傢伙現出原形,好叫我們瞧瞧,它究竟是王八成精、還是大魚作怪
    “難道姓方的那個傢伙,得了番邦美人琉璃盞以後就離開盤龍蕩了麼?”邢四海煩躁地自言自語。
    “會不會是這樣的呢,邢大哥?”霍排長說,“說不定那個姓方的傢伙,是你所說的深水區精怪,它得手以後,自然是回到深水區水底下藏匿蹤影,要想降伏於它、收回琉璃盞,必須前往那個地方!”
    “嗯,真有這個可能!哪有得手後的盜賊小偷,還呆在失主家附近的道理?”劉老大說,“要不,我們幾個一塊,乘船到那深水區,特別是你捉王八、采巨珠的地方瞧瞧?”
    沒有想到我們此次前行,還真遇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一系列怪事奇遇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49
【第三百三十八章】靈物之謎(1)
    為了見識一下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的神秘奇妙,並且想要知道那個姓方的漢子,究竟是這盤龍蕩的什麼精怪之物,我們幾個和邢四海姐弟二人同乘一條較大的漁船,根本來不及等到次日早上,而是午飯後就迫不及待地直接向深水區劃去。
    不是我們閑得發慌、遊手好閒,而是一方面朱雀城近來並無戰事,反正我們在山南州多呆兩天再回駐地,亦不礙事;另一方面嘛,就是獵奇之心、人皆有之,那個番邦美人琉璃盞,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妙用非凡了,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估計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識一下如此奇物。
    更何況,那個姓方的漢子,同樣讓我們好奇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他肯定是這水底的精怪無疑,否則不可能來無影、去無蹤,而且能夠讓邢四海俯拾皆是般逮到幾十隻臉盆大小的王八,並且還可以讓他采得一枚大如鴿卵的珍珠。
    只是,既然他有那麼大的法術異能,要是他看上了邢四海家的祖傳之物,何不直接或偷或盜或搶地弄走,甚至直接將其殺害後取走,而是非常耐心、大費周折地恐嚇詐騙而去呢?
    這一點兒也讓我們非常想到弄個清楚明白。
    因為同船隨行的除了我們幾個刀槍在手,而且有法術甚為高強的姐姐在側坐鎮,所以邢四海頗為放心,徑直將船劃向了那片煙波飄渺的深水區儘管那個地方有種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離奇傳說。
    一直到進入那片了無漁人的地方,邢四海的姐姐仍然表示,這周圍並沒有什麼鬼怪之物,至少她是沒有感知發現。
    看來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而已,原本荷槍實彈、嚴陣以待的我們,見到一直是風和日麗、波平如鏡,再聽她如此一說,不由得也是慢慢放鬆,立在船上有說有笑地欣賞著水鄉澤國的風光。
    邢四海並不甘心,將船在那片水域劃來劃去,尋找著他當時逮王八和采珍珠的荒島,可惜他轉來轉去的,也沒有發現哪座小島和當時的情形相似。
    難道他當時逮王八、采珍珠的荒島,竟然不是在這片水域嗎?
    邢四海堅持認為絕對就在附近,並固執地不停尋找著。而我們幾個則是權當遊玩,慢慢地坐在船上閒聊起來。
    就這樣,直到紅日西墜、明月東升之時,邢四海仍然沒有找到他曾經涉足過的小島,眼看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也只得非常無奈地準備掉頭回去。
    正在這時,邢四海的姐姐,也就是那個巫門老嫗,突然冷冷地說了聲,道友何人?為何不打個招呼,好讓我們迎接一下啊?
    老嫗說話的同時,她忽然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動作,好像在施展法術一般,然後就一下子愣在了那裡,像座雕像一般動也不動!
    而我們從她那半張的嘴巴和驚駭的眼神可以看出,船後一定出現了什麼非常厲害的精怪之物,並且法術、道行至少在老嫗之上,老嫗施展法術無法降伏於它,這才驚駭得愣在了那裡!
    與此同時,船後果然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邢兄一向可好?此次前來,可是來找為弟我的麼?”
    我們急忙回頭,數枝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對準了船後。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五短三粗的漢子,因為月光朦朧的緣故,並未看清其長相面目。
    聽其話音、看他那個身材,我們知道,他肯定就是邢四海所說的方老弟無疑再說,除了他,什麼人能夠在這茫茫水面上,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我們船上?
    “是方老弟啊,邢某當然是來找你的!”邢四海見其姐姐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對,故而非常靈活地與其打招呼,而不是直接翻臉、惡語相向。
    “這幾位夥計可是面生的很呐,你們拿的,可是火槍麼?”姓方的漢子非常平靜地問我們。
    很顯然,看來他並未將我們幾個手中的武器看得如何厲害,好像我們拿的只是小孩的玩具一般。這讓我們心裡非常沒底兒,不知槍彈一類的武器,對他到底有沒有殺傷力。
    “呵呵,沒錯!這就是殺傷力最強的武器!”劉老大回答說,“那麼你又是何人呢?”
    “嘿嘿,鄙人姓方,你們可以叫我方大哥!”對方仍舊是波瀾不驚地說,好像話語中也並沒有什麼惡意一般。
    “哦,方大哥啊,你,你是怎麼到我們船上來的呢?你自己的船呢?”小李兄弟順著他的話問道。
    “嘿嘿,既然你們稱呼方某為兄,那我們就是兄弟朋友了,”那個方姓漢子笑著說,“那就不必用火槍一直對著為兄,更何況那種東西對方某來講,作用不是很大呢!”
    看他那從容不迫的樣子和談笑自若的表情,想必他說的是實際情況。連邢四海的姐姐在法術道行上亦是***為力,看來他是有備而來,既然膽敢出現在我們船上,說明他有把握安然無恙。
    劉老大點了點,示意我們收起了傢伙。
    看到我們幾個不戰而收兵,他的姐姐也是沒有辦法降伏於他,所以邢四海還算靈活,立即平靜地說道:“方老弟啊,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找邢某喝酒聊天呢?”
    “嘿嘿,想必邢兄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要找兄弟我喝酒聊天吧!”方姓漢子非常和氣地說,“邢兄此次前來,是不是為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的事兒啊?”
    “方大哥,看來你也是個爽快人,咱們就不必繞來繞去了啦!”大傻兄弟插嘴說,“說點兒實在的,你到底是個什麼,哪個,啊?仙家?”
    “嘿嘿,方某也是非常喜歡開門見山!”方姓漢子說,“既然你們如此豪爽,方某自然也沒必要隱瞞什麼,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方某雖然修得能夠幻化人形,卻與你們並非同類!”
    “嗯,真是爽直!”劉老大說,“要說我們幾個嘛,也接觸過鬼差陰兵、精怪仙家,但除老酒鬼之外,還真沒有比方兄更爽快的!”
    “過獎過獎,其實方某非常羡慕你們生而***,而我們卻要歷盡千辛萬苦、多少劫難,這才能夠幻化***形啊!”方姓漢子說,“所以說,方某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只怕一不小心引來劫難,將數百年的苦苦修行毀於一旦啊!”
    聽他這樣一說,看來他確實對我們並無惡意,否則他肯定是早已將邢四海吞噬而死,而不會再給他一個搬來救兵的機會。
    “既然這樣,那我們何不坐下來好好聊聊?”霍排長建議說。
    “對對對,相見就是有緣,邢兄也一塊坐下來嘛!”方姓漢子說,“那位巫師,應該是令姐吧?法修道行不錯!”
    邢四海的姐姐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這時也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態,連稱自己不過是會些雕蟲小技而已
    幾個人坐在船上,閒聊了起來。
    “方兄啊,看來你還是珍惜善根福緣,不願意做些有違天道的事情,只是,聽邢兄講,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卻被方兄拿去了,不知何時能夠歸還啊?”幾個人閒聊幾句之後,劉老大還是把話題引向了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畢竟這才是我們此行的正事、要事。
    “嘿嘿,還是這位兄弟直爽!方某早就知道你們此次前來的目的,絕對不會像邢兄所說的那樣,找方某是為了喝酒聊天。”
    “方兄,請恕劉某直言,那件東西對兄台這種有道之士,應該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吧?劉某認為方兄修得正果才是正事,又何必在意那種世俗的身外之物呢?”
    “沒錯,那個東西對方某來講,確實是沒有任何用處”
    “既然方老弟留它無益,那還是還給邢某吧,那可是邢某的祖傳之物,我可是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寶貴!”沒等方姓漢子說完,邢四海就急切地說。
    “嘿嘿,邢兄只知道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是自己的祖傳之物,可曾知道那東西的來歷麼?而且這個世上的東西,無論是金銀財寶,還是方物奇珍,就連這萬里江山,也不知換了多少個主人啦!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以及各代帝王,都曾宣稱這錦繡江山是自己家的,他們的後世子孫也認為是其先祖傳給他的!但是邢兄你也看到了,它實際上並不屬於任何帝王”
    “如果按方兄所說,那麼這世上的東西到底是屬於何人的呢?”劉老大追問說。
    “嘿嘿,不屬於任何人!任何人也只不過是暫時借用一下而已!”方姓漢子淡然地說,“別說那些身外之物,就連自己的身體,也最多不過借用百年罷了!”
    “呵呵,看來方大哥果然是悟道非凡、洞徹天地。”霍排長說,“那麼,既然是這樣的話,方大哥又何不將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給邢大哥呢?畢竟我們並不能達到方大哥這樣悟透玄機、看淡一切的水準!”
    “說實話,那件東西方某還真沒有看在眼裡,而且對方某來說,真是沒有任何益處!只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異物應該用在有用的地方,要是一直放在邢兄家裡,最多不過是件私器罷了”
    “哈哈哈哈,方大哥這樣說就顯得於理不通了,如果那個番邦美人琉璃盞放在別人手中是件私器,難道放在方大哥你的手裡,就不是一件私器麼?”大傻兄弟不以為然地說。
    “沒錯啊,大傻兄弟說得沒錯!既然都是一件私器,為什麼一定要放在方大哥身邊呢?更何況人家好歹是祖上所傳,而方兄此舉,就顯得有些奪人所愛了!”我接著大傻兄弟的話說。
    “實話實說吧,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真的沒有在方某手裡,”方姓漢子說,“這樣如何,我們再稍等片刻,等我家主人出來時,她自然會向你們解釋得清清楚楚的!”
    聽他如此一說,我們幾個才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姓方的漢子,竟然只是一枚棋子小兵而已,在他的身後,另有主謀之人。
    只是,眼前這個姓方的漢子,已經坦然承認並非人類,而且能夠幻化人形、口出人言,足見其道行非淺,不但不懼我們手中的刀槍武器,而且根本沒有把邢四海的姐姐放在眼裡。
    而他竟然還只是一個下人而已,那麼他的主人,難道是這盤龍蕩的龍王不成?否則這方水窪湖泊之地,為什麼叫做盤龍蕩呢
    “方大哥,你是說,你還有主人?”大傻兄弟不可思議地說,“這真是難以想像,以方大哥的法力修為,完全可以做這盤龍蕩的主人!為何會屈尊人下呢?”
    “嘿嘿,這位兄弟你真是太高看方某了!按你們的說法,那叫做‘山高不遮太陽、兒大不遮爹娘;或者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會兒你們見了方某的主人,自然就會明白的!”方姓漢子誠懇地說。
    這位姓方的傢伙已經是非常厲害,他的主人肯定是厲害非常!只是像那種道行深厚的精靈,應該不會輕易殺生才對。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下人。這個姓方的漢子如此坦率,而且對人並無惡意,想必他的主人也是慈悲為懷的吧?
    想到這,我小聲對劉老大說,要不,我們就在這兒等會兒,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老大點了點頭,然後對方姓漢子說道:“方兄啊,你的主人什麼時候會出來呢?劉某好提前打掃一下船隻,馬上迎接於他嘛!”
    “嘿嘿,那倒不用,再等一會兒,我家主人就會出來消遣的,到時方某自會給各位引見!”
    作為下人,方姓漢子當然並不敢催促其主人早點兒出來,只能陪著我們在船上閒聊。
    因為他曾說過,“邢兄只知道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是自己的祖傳之物,可曾知道那東西的來歷麼?”
    故而在閒聊之際,邢四海又舊事重提,表示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不但是其祖上代代相傳至今,而且說是當年皇上賞賜,非偷非搶的,這就是它的來歷,難道還與這盤龍蕩有什麼關係嗎?
    方姓漢子只是淡然而笑,非常肯定地說,當然有關!至於裡面究竟有何隱情,呆會兒見到他主人,一切自會真相大白。不過,有關幹將莫邪鑄劍的故事,想必各位應該聽說過吧?
    幹將莫邪鑄劍的故事,我們當然聽說過很多。除了《搜神記》上的故事之外,與其有關的民間傳說亦是很多,只是不知他所說的有關幹將莫邪,指的是哪一種說法。是以身赴爐、融化精鐵?還是雙劍化龍、歸於水中?還是其子報仇、一劍三命
    方姓漢子說,當然指的是莫邪以身赴爐、融化精鐵的故事。正因如此,那對雌雄雙劍才能鋒利無比、似有靈性一般!
    天下萬物、概莫能外。就像俗話所說的那樣,符無煞不靈、刀無鋼不快一樣。所有靈性異物,它的來歷都是非同尋常的。
    而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之所以大有異能,自是與其匪夷所思的來歷有關
    正當方姓漢子講到關鍵的時候,突然在前方數十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嘩啦啦的破水之聲。
    我們急忙轉身細看,發現前方水面上出現了許多大如磨盤的東西,在已經升至頭頂明月的照耀下,似乎是一些巨大的魚頭一般。
    “啊?看哪兒你們!那好像是大魚!”邢四海情不自禁地說,“看來傳說中的情形,還是真的存在!”
    “籲邢兄小聲點兒,那是方某的主人就快出來了!”方姓漢子提醒道。
    知道事情有異,我們幾個不再作聲,只怕驚動了那些大傢伙,一不小心惹火了它們,萬一把船頂翻那就麻煩了。
    幾個人默不作聲而又十分好奇地盯著前方,想到看看方姓漢子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看到那些頭如磨盤的大魚,我心裡想到,這個方姓漢子,估計也是一條魚精,而他的主人,肯定也是一條更大的傢伙。那廝出來時,會不會翻江倒海一般,弄得波浪洶湧呢?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刹那間在前面出現了一座甚為華麗的舞臺,紅綾綠綢纏繞,熊熊巨燭高掛
    聽人說過,茫茫大海之上,也會突然出現這種亭臺樓閣的東西,甚至能出現一座規模宏大的城池,那叫做什麼海市蜃樓。而這方圓不過幾十裡的盤龍蕩,難道也會出現海市蜃樓麼?
    我們幾個半張著嘴巴,為眼前的這幕如夢如幻、突然出現的舞臺驚駭不已。原本以為方姓漢子的主人出來時,很有可能水破浪湧、氣勢驚人,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場景!
    當然,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座舞臺上面,竟然慢慢出現了許多姿態曼妙的舞娘,伴隨著悠揚悅耳的絲竹之音,在上面翩翩起舞!
    那些水袖長裙的舞娘,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位宛若仙子、儀態萬方的麗人。而那位與眾不同的麗人,竟然是一身番邦打扮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53
【第三百三十九章】靈物之謎(2)
    當我們幾個看到那座舞臺上紅綾綠綢纏繞、熊熊巨燭高燃,並且有十多個姿態曼妙的舞娘,伴隨著悠揚悅耳的絲竹之音,在上面翩翩起舞時,已是震驚不已。
    畢竟在我們的印象中,水族精怪無非是些巨鱉大魚、黃鱔泥鰍之類的東西,在深水之中僥倖躲過了漁網釣鉤的劫數,年深日久成精成怪而已,多數能夠大張巨口、興風作浪,撞翻漁船、吞噬活人
    就算是它們修煉千年、幻化人形,也不過只是狼披羊皮、衣冠禽獸,根本擺脫不了兇殘野蠻的本性。哪裡會想到它們竟然也學會了人類載歌載舞、吹拉彈唱那一套?而且還弄得像模像樣的,仿佛是人間帝王在含笑欣賞霓裳羽衣、文人騷客在醉眼觀看綠腰薄媚!
    更何況她們眾星捧月一般,將一位宛若仙子、儀態萬方的俏佳人圍在中間輕歌曼舞,而那位俏佳人竟然身穿番邦異服呢!
    驚愕之下,我們側目回頭,看到邢四海的半張著嘴巴,眼珠兒都不帶轉一下地喃喃低語:“像!真像!”
    “邢大哥,像什麼啊?什麼真像啊?”狗蛋兄弟小聲問道。
    “像,真像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中的美人”邢四海自言自語似的說,眼睛仍是不眨一下,直直地盯著前方的那座舞臺。
    聽邢四海這樣一說,我們幾個更是吃驚不小!
    難道那個姓方的漢子所說的奇物有靈,當真不是胡扯吹牛嗎?
    如果說那枚番邦美人琉璃盞的種種異能讓人將信將疑的話,現在邢四海所說的,更是讓我們不敢相信!
    “方大哥,那舞臺上面的,哪位才是你的主人啊?”小李兄弟問那位姓方的漢子。
    “嘿嘿,方某的主人怎麼可能在舞臺上?舞臺上的佳人只不過在為我家主人起舞助興而已!”方姓漢子說,“我們現在呆在這兒慢慢欣賞,不要打擾了我家主人的雅興才好,等會兒曲終人散之時,方某自當為各位引見!”
    怪不得邢四海說,在這片詭異的深水區,曾經有人在深夜看到過彩女翩翩、聽到過絲竹聲聲呢,原來竟然是這位方姓漢子的主人在尋歡作樂!
    我們幾個相互看了看,從眼神之中知道,這次我們又想到一塊去了:這個原本應當是人們盤中菜、鍋中湯的水族東西,竟然如此縱情聲色、極會享受,真讓我們這些浴血奮戰的士兵們心中不平、眼紅嫉妒!
    反正姓方的漢子說了,這時不便打擾他家主人的雅興,只能耐心等待著曲終人散,才有可能見識一個那個水族之中的精怪色魔,所以我們也就順水推舟,倚在船頭看那紅裙綠衫起舞,聽那絲竹聲聲入耳
    古人所說的“**惟嫌時間短、獄中只怨日月長”,我們幾個雖然不是身處**良辰,卻也感到了時間的來去匆匆如同白駒過隙。
    因為正當我們陶醉在悅耳絲竹、佳人輕舞之時,突然眼前一黑,前面哪裡還有什麼舞臺?何處能有紅粉佳人?前面十多丈的地方,不過是水波蕩漾中的一座荒島罷了!
    這一切讓我們直懷疑剛才所看、所聽的,到底是南柯一夢,還是幻覺幻聽!這或許就是古人所說的黃粱一夢吧!
    只是耳邊仍有絲竹之聲嫋嫋迴旋,證明剛才絕非錯覺,而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親身體驗。
    “怎麼樣,幾位兄弟?剛才那場子曲舞盛宴還算不錯吧?”方姓漢子說,“馬上見到我家主人,你們可得禮數周全些!”
    “方大哥,你們家主人可真會享受啊,真像人間帝王那樣三宮六院、佳人無數,讓人羡慕!”小李兄弟不無嫉妒地說,“現在我們華夏民國,已經在倡議實行一夫一妻制了,你們倒好,仍可妻妾成群呐!”
    “嘿嘿,這位小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呆會兒見到方某主人,可千萬不要亂說啊!”方姓漢子掩嘴竊笑、意味深長地說。
    “咳,我說方大哥也真是的,剛才那麼好的時間不讓我們靠近,現在荒涼得母螞蚱都沒有一隻了,倒準備給我們引見,難道我們看上一眼,還怕你家主人吃醋不成?”大傻兄弟看來對那群紅粉佳人也是頗有好感。
    “好了,幾位兄弟別再胡扯了!”劉老大說,“現在還是麻煩方兄給我們引見一下你家主人吧,好歹等到現在,總得見上一面,才是不枉此行啊!”
    聽了劉老大的話,我們當然是立即閉嘴、不再說話。
    “方老弟,見到你家主人,邢某的那個琉璃盞還能要回來不能?”邢四海仍然念念不忘他的那件祖傳之物。
    “嘿嘿,這個嘛,到時邢兄可以問方某的主人即可,方某不敢多嘴擅斷!”方姓漢子笑著說,顯示出對其主人的敬畏,這讓我們不由得懷疑,看來他的主人一定是非常嚴厲的。
    過不多時,漁船就劃到了那座較大的荒島邊上。方姓漢子沒有立即下船上岸,而是建議邢四海的姐姐就不必見其主人,就在外面船上等待。見她點頭答應,然後他就貼近邢四海姐姐,附耳低聲交待了些什麼
    由於聲音太低,我們幾個都沒有聽到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反正是聽了她的話以後,邢四海的姐姐愣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應允。
    見邢四海的姐姐點頭應允,而且答應在船等候,姓方的漢子這才起身站到了船舷上,告訴我們說,此地虛實難測、肉眼難以分辨,為了避免我們不小心落入水澤泥潭,必須由他將我們一個個的拉到船舷處,指定位置才能跳到小島的岸邊。
    雖然有些將信將疑,我們卻也配合他,讓他將我們一個個的扶到船邊,跳到岸上
    上岸以後才發現,原來看似荒蕪崎嶇的小島上,竟然曲徑通幽、柳暗花明。方姓漢子領著我們走過一條長長的暗洞之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是燈火通明、富麗堂皇,好像皇宮一般。
    繞廳過堂,我們跟隨方姓漢子向裡走去,一直到了數級臺階之下,方姓漢子這才讓旁邊宮女模樣的人前去通報,等候召見。
    那宮女模樣的人傾刻而回,說是夫人有請,方兄立即領著我們十分恭敬似地向前走著。
    進去以後,發現原來這裡面明燭高燃、如同白晝,兩邊侍女環立,正中一位身著霞帔鳳冠的美婦正在含笑看著我們。
    那位姓方的漢子立即雙膝落地,跪在地上稟報說,幾位壯士已經請到,請夫人點視
    他娘的!自從皇帝退位、民國建立,早就廢除了跪拜那一套,這群精怪之物,竟然還在如此作威作福、裝模作樣!
    正當我們不知如何開口時,那位夫人輕啟朱唇,燕語鶯聲中不乏威嚴地說了聲賜座,旁邊即有女僕搬來錦椅放在了我們身邊。
    我們惴惴不安地就坐以後,那夫人就告訴我們說,幾位不必驚疑,本夫人並非兇神惡煞,絕對不會加害於人,今天有緣相見,自是有事相商。
    這個時候,坐在我身邊的邢四海,低著頭不敢吱聲,更別提索回琉璃盞的事了。
    “敢問夫人,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霍排長小心翼翼地斗膽問道。
    “這裡是本夫人的寢宮歸宿,你們不必拘束,本夫人現在雖非人類,但生前身後一樣常懷善心!”
    生前身後?難道她是個鬼魂不成?怪不得她這一套與人無疑呢!只是,如果她並非水族精怪,怎麼會有此大能法術,又為何居此堂皇之地?
    也許是她看出了我們眼中的疑惑吧,她輕聲說道:“本夫人乃是大漢皇帝後宮之人,原是烏孫國的公主,因為和親之故,來到中原漢室”
    烏孫國的公主?我們幾個聽了她的話是相互看了看,滿臉的驚愕之色。因為這說明她根本不是什麼魚鱉蝦蟹之類的東西,而是皇帝的老婆!
    聽人曾講,漢初皇帝除了皇后之外,尚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等人,只是後來才有昭儀、婕妤、容華、美人等稱呼,也就相當於後世的貴妃娘娘。
    而這位美婦自稱夫人,想必生前的地位也是僅次於皇后而已。
    只是,從來都是聽說漢朝只會外派公主尋求與番邦的和親,卻極少聽說番邦會派公主到漢室尋求和親。
    “請問夫人,晚輩劉某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啊?史書上多記載的是漢室派公主到他國請求和親,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番邦派公主到漢室的。”劉老大斗膽問道。
    “你說的是沒有見到過史家記載,是嗎?”那夫人說,“其實很多事情,特別是宮廷之事,史官並非是全部知曉、照實而錄的!而且多經下一個朝代史官的有意篡改,你們沒有聽說過本夫人,也屬正常。那麼,解憂公主的事兒,想必應該後世有所記載吧?”
    “解憂公主?這個劉某倒是聽說過”劉老大說。
    提起解憂公主,別說劉老大,就算我們幾個,也是有所耳聞。想當初求學之時,私塾老夫子一再提起,漢代史學家班固的《漢書》,裡面就講到過解憂公主,說她原本是漢高祖劉邦兄弟的後人,被派往番邦和親
    解憂公主年老之後回到中原漢室,聽說待遇非凡,聲名顯赫,這才列入大漢正史。
    “如果你們聽說過解憂公主的事兒,那麼本夫人的身世想必各位應該有所瞭解才是,”那夫人接著說,“本夫人在烏孫國是為獵姣公主,因為和親的緣故,在漢室被稱為獵姣夫人。雖然與解憂公主同屬和親之人,卻是沒有解憂公主的長壽福份”
    聽了獵姣夫人的一番介紹,我們這才算明白了她的身世。
    原來,漢初為了抵禦匈奴的侵襲,漢室與烏孫國聯為姻親。漢室除了派出細君公主、解憂公主到烏孫國與其和親結盟之外,烏孫國也曾派其公主到漢室以全禮數。
    而這位獵姣公主,就是烏孫國送往漢朝和親的番邦公主。雖然漢室對其冊封甚尊,地位僅在皇后之下,但她由於不服水土,加上終日鬱鬱寡歡、悶悶不樂,故而久病不治。
    由於她生前並未育有後人,所以也就慢慢淹沒於滾滾紅塵之中。再加上後來漢朝經過韜光養晦、休養生息,最後國力漸增、完勝匈奴,和親也就沒有了必要,以至於史官對其也是著墨甚少。
    當然,也有可能像她所說的那樣,後世史官對漢史有所篡改;或者是由於我們學識淺薄,沒有看到、聽說過而已。
    而當她撒手歸天之時,正值烏孫國***大亂,無法回歸故土。加上她不願入土漢室陵寢,故而按照她的遺願,將她安葬在棲鳳坡。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沒有想到由於棲鳳坡地勢低窪、再加上江河改道,千年以後竟然成了一汪水鄉澤國,也就是這盤龍蕩
    雖然她身死之後並未進入皇陵,但她的歸宿之地仍是規模不小,而且生前身邊的侍奉之人,最後也追隨於她。
    也許是造化福緣,獵姣夫人的亡靈並未進入輪回,而是一直呆在這座陵寢之內。由於其心腸不錯,也就在此安身修行這點兒和老酒鬼有些相似,都是不願再為人身,而是直接在陰朝修真悟道!
    經過千年修行,獵姣夫人總算修為深厚、頗有法術。這盤龍蕩的大小精怪之物,見其法力高強而又不性殘貪殺,故而紛紛投到她的靡下這其中就包括那位姓方的漢子!
    聽那獵姣夫人講到這裡,我們總算搞清楚、弄明白了她和方姓漢子的來歷。這也解開了我們心中的迷惑:怪不得方姓漢子雖然道行非淺而不願意動手傷人呢!
    只是,像獵姣夫人這種身份的人,又有道行在身,為何還會在乎區區一件琉璃盞?並且派出手下之人大費周折的詐騙到手呢?
    要知道她出嫁前貴為公主,出嫁後位近皇后,可以說是天下奇珍異物,自然不會缺少。並且經過數千年的修行悟道,更不可能為了一件身外之物如此煞費苦心!
    或許是見獵姣夫人和言悅色、平易近人的緣故,邢四海慢慢地也就不再緊張拘謹,最後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獵姣夫人深鞠一躬,非常恭敬地說:“小民邢四海,見過夫人!請問,請問小民的那個琉璃盞,能否請夫人開恩賜還?”
    “不必如此多禮,”獵姣夫人微笑著說,“那枚琉璃盞,你只知道是你祖上所傳,但是你可清楚,它的來歷麼?”
    “來歷?聽家父生前說過,是大清康熙帝賜給我家先祖的。”邢四海老老實實地說,“至於康熙帝是從哪裡來的,小民這就不清楚了。我想應該是番邦的進貢之物吧!”
    “呵呵,那件東西雖然是由後世帝王轉賜給你家祖上的,但它實為本夫人帶到中原的嫁妝!”獵姣夫人說,“而且那種琉璃盞,本夫人當初帶到中原時,本是一套九個,現在也只有七個在身邊。這樣吧,我把她們叫出來你瞧瞧再說!”
    然後,獵姣夫人只是輕輕一喚,就從後面嫋嫋娜娜地走出來七個身著異服的妙齡佳人。她們一個個走到獵姣夫人面前,紛紛彎腰施禮。
    獵姣夫人點頭揮手,讓她們退了出去。
    “怎麼樣,想必你已經看清了她們,對第三個應該感到眼熟吧?”獵姣夫人道。
    “這,這,真像,她真像小民那枚琉璃盞中的美人!”邢四海仍是非常驚駭地說,“難道她就是從琉璃盞中走出來的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沒錯!她正是那被困琉璃盞中千年之久的匈奴公主,”獵姣夫人說,“出於同病相憐之故,本夫人這才想方設法尋找她們的下落,把她們救了出來!”
    “咳,打擾一下,”霍排長插嘴說,“請問夫人,她竟然是一位匈奴公主?她又怎麼會被困進一枚琉璃盞之中呢?”
    “是啊是啊,如果按夫人所說的情況,當時是匈奴強,而漢朝與烏孫國均較弱,怎麼可能會有匈奴公主進入烏孫國或漢朝中原呢?”
    “是這樣的,當初為了結盟之故,漢室與匈奴均有向烏孫國派出公主進行和親拉攏,而烏孫國亦曾向雙方派出和親公主。否則本夫人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啊!”
    “敢問夫人,您說那種琉璃盞竟然是一套九個?”邢四海問。
    “是的,當初本夫人將它作為嫁妝帶到中原漢室,自然不可能只帶一個,而是完整的一套!只不過滄海桑田、世事難料,我派人找了多少年,至今仍未收得齊全呀!”
    通過獵姣公主的話,我們知道了她為何派方姓的漢子弄走那件琉璃盞。
    只是她所說的一套九個,另外兩個現在何處呢?再者,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能夠將匈奴公主囚禁于琉璃盞中長達千年之久?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何又將我們幾個帶到此處呢
震雨 發表於 2013-6-23 00:54
【第三百四十章】靈物之謎(3)
    原來,我們一直以為方姓漢子的主人,不過是這盤龍蕩的一條魚鱉蝦蟹年深日久成精而已,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位烏孫國派往漢室進行和親結盟的獵姣公主,也就是千年以前的一位王妃!
    並且通過獵姣公主的一番講解,讓我們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當獵姣公主得知,當年她從烏孫國帶入漢朝的那套琉璃盞中的一枚,竟然就在這盤龍蕩漁民邢四海手中的時候,就派手下的一個水族精怪化作中年漢子,自稱姓方,想要找邢四海商量重金贖回之事。
    只是那個姓方的漢子托夢試探著,試圖與邢四海相商,以金銀珠玉之物換回那枚琉璃盞,卻沒有想到邢四海非常固執,把那枚歷代相傳的琉璃盞,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寶貴。
    無奈之下,方姓漢子這才劍走偏鋒,用了那套不甚光彩的手段,逼迫邢四海交出了琉璃盞。雖然他實際上未曾傷害邢四海的家人,也付出了一枚大珠作為代價,但畢竟不是公平交易、讓人口服心服。
    而邢四海正好碰到了我們,這才引出如此多的旁枝雜事。
    那番邦美人琉璃盞,竟然是當年烏孫國的大國師採用巫門**,將匈奴的一位公主與她的侍從們的靈魂囚困於一套琉璃盞之中,這才形成了那套非常詭異奇妙的酒具
    聽獵姣公主講到這裡,劉老大非常疑惑地問道,就算是千年以前的烏孫國大國師有那個法術異能,可以將人的魂魄囚困於琉璃盞之中,但困在琉璃盞之中的她們,怎麼可能感知酒的好壞與是否有毒呢?
    獵姣公主解釋說,匈奴之人,世居嚴寒大漠,以肉為食、以酒當茶,用來抵禦嚴冬酷寒,是以她們頗懂酒道況且酒之淡薄醇厚,自有精華蘊藏其中,這點兒並不難以分辨。
    至於她們為何能夠知曉酒裡面是否有毒,則是因為琉璃盞在燒制之時,裡面加有白銀之粉,一旦遇毒就會呈現黑色。雖然極其輕微、常用人難以看出,但頗懂酒道的她們卻是目光如炬、了然於胸。
    另外,她們之所以在裡面一呆千年而且並不敢違逆當初的誓言,則是由於大國師的巫術使然,使她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擔心如果違逆就會被大國師送於地獄、並且累及家人
    不管獵姣公主所講的是真是假,對我們來說已經達到了目的。我們不但知道了方姓漢子的身世之謎,而且連他的主人獵姣公主亦曾見到,並且明白了他為何巧取邢四海的傳家之物。
    所以聽到這裡,劉老大就起身道謝,準備告辭。
    獵姣公主挽留說,你們除了那些琉璃盞之外,不想聽本夫人給你們講些其它東西麼?況且你們並不是無意中闖到這裡,而是本夫人故意如此安排的
    我們只能再次坐下。獵姣夫人說的不錯,以她的修為與方姓漢子的法術,我們幾個絕無可能是冒然闖進來,肯定是她故意將我們引到此處的況且以她的身份、地位與道行,怎麼可能讓幾個士兵隨隨便便進入她的洞府陵寢?
    只是,獵姣公主這個千年以前的王妃之靈,煞費苦心地將我們請到此處,究竟有何打算呢?而且她竟然說是除了琉璃盞之外,好像還有什麼重要之事講給我們聽一樣。
    看來除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之外,還有好奇入洞難脫身之說!
    反正是沒有她的同意與派人領路,估計我們應該不易出去,所以我們乾脆既來之則安之,安心***,瞧她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劉老大非常客氣地說,公主有何見教,敬請直言就是。
    獵姣公主說,那套琉璃盞一共九枚,皆是她當年帶入中原的。如今已經找到七枚,尚有兩枚流落在外。近來她感知到,剩餘的兩枚若不及時找回,就有可能一去不返、再也不會出現在華夏故土上,這才想要麻煩我們,幫她找回剩餘的那兩枚璃盞
    這不純是胡扯嗎?我們拿的是**的餉、吃的是**的糧,而且已經離營這麼長時間了,需要的是馬上回去,而絕對不會是幫一個死去千年的亡魂找什麼東西!
    而且,獵姣公主的道行法術我們不清楚,但她手下那麼多的水族精怪,肯定是數目眾多、道行非淺,至少像那個姓方的漢子,就完全可以替她尋找那兩枚琉璃盞,怎麼可能用得上我們呢?
    不出所料,劉老大聽了獵姣公主的話,立即起身表示軍務在身、身不由己,沒有長官的命令,恕難從命,還請公主多多包涵等等,非常委婉而果斷地拒絕了。
    獵姣公主好像早就知道我們不會答應接手一般,仍是不動聲色地說,這個,她當然知道。只是這普天之下,從來沒有白用人的,她自會以厚禮相贈。
    厚禮相贈?哈哈!對我們來說,縱使你給我們金山銀垛,我們也得向上交公,自己得到的仍然只是賞賜與嘉獎而已。更何況她一介千年亡靈,能夠給我們什麼厚禮呢!
    見我們仍然無動於衷,獵姣公主胸有成竹似地說,相信我們會對那件厚禮深感興趣的!
    真是可笑!想當初,我們幾個發現了紅巾軍的金庫寶藏,也不過是換來了一紙嘉獎、一枚獎章,難道她還會給我們什麼更值錢的東西麼?要知道當年她雖然貴為公主、王妃,可以說是賜金如土,但往事成煙,現在的她沒有帝王在身後撐腰,那可是江河日下、今非昔比了。
    但是,獵姣公主將那件厚禮只輕輕說出了兩個字,我們就全都愣住了因為那兩個字不是金銀珠玉、珍寶奇玩,而是“軍功”!
    作為軍人,再沒有什麼比立下軍功更重要的了!每個士兵心中都有一個將軍夢,而通往將軍寶座的臺階,就是一個個的軍功!
    看來這個獵姣公主果然厲害,她知道一般的金錢等物無法讓我們違反軍令替她賣命,故而拋出了一個極具***力的東西。
    只是,她能讓我們立下什麼軍功呢?
    劉老大再也沒有立即告辭的意思,而是非常鄭重地問道,請問公主,尋找琉璃盞怎麼可能與軍功二字掛上鉤呢?
    獵姣公主仍是胸有成竹似地說,因為那兩枚琉璃盞,現在已經落入了東洋敵酋的手中,不日即將起運海外,到時候就像東流之水一樣,一去不返了!
    原來,侵華日軍在中國大地上四處燒殺擄掠,搜刮了無數的金銀珠玉、古董寶物,全部偷偷運回到他們東洋老家。而近來準備起運的一批寶物之中,就有獵姣公主所說的兩枚琉璃盞
    不過,根本不用獵姣公主提醒,我們也是知道的。他們小日本在中華大地上別說將金銀寶物運回東洋,就連俘虜民夫都運回日本了。這點兒已是公開的秘密,只是我們暫時沒有辦法而已。
    見我們仍然無動於衷、毫不動心,獵姣公主就告訴我們說,這次他們起運的一批寶物之物,除了她的兩枚琉璃盞之外,尚有許許多多價值連城、絕無僅有的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再也不可能重回華夏!
    霍排長見獵姣公主說得如此鄭重,連忙請教,那批即將被日軍運往東洋的寶物,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獵姣公主回復說,不計其數,聊舉一例吧!漢時張子平張衡製作的候風地動儀,你們可曾聽說過嗎?
    哈哈,就算我們再孤陋寡聞,也不可能沒有聽說過那種近似神物的東西啊!只是聽人曾經說過,那種候風地動儀,在張子平死後不久,已經被朝庭下旨損毀、不復存在,怎麼可能會被小日本擄掠到手呢?
    後來在各朝各代出現的候風地動儀,全是後人仿製而已,根本半點作用也沒有不是誤報連連,就是真正有地震發生時,它卻毫無動靜。
    難道獵姣公主所說的,小日本這次所擄掠的寶物之中,就有一座候風地動儀不成?
    再說,真正的候風地動儀,早已失傳千年,而後世的仿製之物,又沒有什麼實際作用,還要它幹什麼?
    劉老大將我們的疑問向獵姣公主說了一下,表示現在正值亂世、人命如草,我們怎麼還能顧得上金銀寶物呢,這不是重物輕人麼?況且那座候風地動儀,相傳早已毀於近兩千年的漢朝,後世的仿製之物並沒有什麼實際的價值等等。
    獵姣公主沒有直接回答劉老大的問題,反而說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你們知道漢室為什麼會毀掉那座候風地動儀嗎?為什麼後世之人千百年來仿製無數,均不能達到張子平所做的候風地動儀的水準?
    這個,我們確實並不清楚!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後又將目光集中到劉老大身上。
    一向見多識廣的劉老大,這時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因為我們也曾聽私塾老先生講過《後漢書.張衡傳》,說是那本書上詳細記載有候風地動儀的原理與製作方法。但後世之人照其所說仿製的地動儀,根本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反而那些野史傳說,對那候風地動儀的下落說得有聲有色。說是張子平死後,那座候風地動儀在夜間嗡嗡作響、如泣如訴,而且後來隴西再次地震時,它竟然失靈不報。
    當時的廟堂重臣,認為張子平的候風地動儀,是為不祥邪物,主人死後竟然嗡嗡作響、如同鬼泣。故而上書請求回爐鑄幣、以滅其靈
    獵姣公主見我們一個個迷惑不解的樣子,就告訴我們說,那架張子平的原始候風地動儀,確實在漢朝已經損毀,化作了一堆銅板。《後漢書.張衡傳》雖然對其有過專章描述,卻只知其表、不得精要,故而照它所說的進行仿製,當然與當初的候風地動儀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張子平當年早已料到此事,心裡明白在他歸天之後,朝堂之上的那幫奸佞宦官們,一定會對其大加污蔑,甚至蠱惑聖上損毀候風地動儀。
    所以他在《靈憲》一書之後,又擬一本《靈憲訓詁》,非常隱晦地記載了候風地動儀的製作方法
    這種古籍當然不能被小鬼子給掠奪走了!
    所以聽獵姣公主講到這裡,劉老大立即表現得熱切起來,忙問獵姣公主,此書現在何處?那批即將被運往東洋的寶物之中,除了這本古書,還有什麼其它重要的東西?
    獵姣公主說,那些東洋鬼子,他們所到之處無不洗劫庫府、擄掠百姓,挖墳盜墓、掘地三尺,許許多多或藏於官、或藏於民的奇器靈物、稀世之珍,都在其中。
    除了她所舉例的那本張子平遺作之外,尚有很多令人咋舌的東西。失去的城池還有機會收回,而那些古籍靈物,一旦失去或損毀,就再也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我們幾個相視而笑,如果我們真的能夠把那些東西從小日本手中重奪回來,肯定是比收復山南州還要重要得多這份軍功自是不小啊!
    還沒有等我們答應接手呢,獵姣公主一番話更是讓我們喜不自勝!
    因為獵姣公主說,近段時間,小日本就會將那批寶物運到離此數百裡外的一處秘密機場,而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前潛入機場附近,炸毀那些飛機,遲滯他們的運寶行動,從而留下充足的時間,讓獵姣公主的手下精怪們,配合我們奪回寶物。
    而且獵姣公主已經料到,如果我們能夠炸毀那些飛機,小日本一定會改走水路,將那批寶物裝船海運至日本。
    獵姣公主手下的那些精怪之物,雖然道行不淺,能夠幻化人形,卻是不能在陸地上興風作浪、大顯身手,更不可能從戒備森嚴的日軍手中奪回那些寶物。所以這才設法想要得到我們的幫助。
    如果由我們從中相助,炸毀那些飛機之後,逼迫小日本改走水路,那麼它們就可以在水中興風作浪,奪回寶物、溺死日軍
    而對我們來說,炸毀日軍飛機與奪回寶物兩件事,只要做成其中的任何一件,就算是立下大功我們當然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所以劉老大立即問獵姣公主,小日本的那個秘密機場,到底建在何處?是否有日軍重兵駐守?怎樣才能夠順利偷襲成功
    獵姣公主告訴我們說,那座秘密機場,就建在離這盤龍蕩三百地左右的一片原始密林之中。因為位置十分隱秘,故而並沒有什麼大量兵力駐守。
    獵姣公主所說的那片原始密林,我們是有所瞭解的。它距離山南州至少有三百多華里,而且處於淪陷區。雖然森林中的秘密機場可能沒有多少日軍拱衛,但沿途卻是有數只勁旅駐守,要想派大部隊強行攻擊,自然可能性不大。
    像那種密林重地,最適宜派小股精兵進行偷襲,不但不易驚動沿途日軍,而且也會讓秘密機場的守軍大出意料、措手不及,從而更易成功!
    當然,偷襲日軍的秘密機場並炸毀敵機,絕對不是我們幾個人可以辦到的。應該派遣差不多一個營的兵力,攜帶重武器悄無聲息地晝伏夜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那片密林。只要進了密林當中,差不多就算成功了一半!
    這等大事劉老大當然不能做主,必須上報團長,請團長定奪才有可能成行。
    等劉老大一口答應下來之後,獵姣公主就告訴我們說,只要我們能夠進入那片森林之中,她就會派手下精靈給我們指點方位,協助我們接近機場、炸毀敵機!
    霍排長及時插口說,要獵姣公主能夠派方大哥與我們一路同行,那就再好不過!
    獵姣公主笑道,讓他去可以,只是必須等到我們進入森林後才會出現,因為他畢竟只是一個水中精靈,無法長時間離開盤龍蕩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起身告辭,表示此事必須上報長官,請上峰定奪。
    獵姣公主亦不挽留,讓方大哥仍舊送我們出去。
    再次穿堂繞廳,經過了一道漆黑一團的洞口,我們終於走了出來,看到了停在島邊的那條漁船。
    只是等我們看清船上的情形以後,我們幾個全都是驚駭不已、愣在了那裡!
    因為我們在明月之下看得非常清楚,船上躺著的幾個人,正是我們自己無疑怪不得當初下船上岸之際,方大哥一定要把我們一個個地扶到岸上呢,原來那時他已作法,將我們幾個靈魂出竅,隨他進入了獵姣公主的陵墓而已!
    正在我們驚愕遲疑之際,方大哥推了我們一下,說了聲“回陽去罷!”,我們就迷迷糊糊地躺在了船上!
    揉揉眼睛、睜眼一看,發現並沒有隨同我們前往而呆在船上等候的邢四海之姐,也就是寡婦嶺的那個老怪物,正在冷冷地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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