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本集內容簡介】
伊斯塔皇室與巫神學會聯手圍剿,娜西莎絲這妖女的人緣也未免太差了吧!又是青月、又是召喚,看這種陣丈就算是五大強者遇上了都會頭痛……咦,等等,我們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欸,阿雪你這有奶無腦的傻妞別在這種時候來添亂啊!!!!!
他鄉遇故知為人生一樂,而若這個故知是知在「某」些方面的話,那就可以樂了又樂,一樂再樂!不過,與人樂了又樂和被人一樂再樂可是天差地遠,而羽族的鳥女人們知道我流著鳳凰血後……焉知她們之樂是不是我之樂……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一章 月下狐變 致命一擊
當初答應月櫻護送娜西莎絲回國時,我已料到此趟旅程不易行,除了娜西莎絲本身的奸滑狡獪,伊斯塔複雜的政局情勢更是一大凶險,一個拿捏不好,就會把我們牽扯進去,被娜西莎絲當作擋箭牌。
這樣的情況我已計算到,但卻還是失了算,怎麼樣都沒料到伊斯塔的政治鬥爭險惡若斯,我們才剛剛抵達伊斯塔,娜西莎絲就被兩邊陣營聯手出賣,當成必須誅滅的合作祭品。
如斯巨變,聽來似是不可思議,但政治鬥爭本就是一件沒有道理的事,除了這個理由,我一時還真想不出其它的可能。兩方夾殺,孤立無援,情況已經夠壞,偏生我又受到毒素影響,全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讓敵人衝殺到我眼前來。
(真他媽的,獸人變成了殭屍,這等於是伊斯塔與南蠻聯手作戰,我偏偏不能動,還有什麼狀況能比這更糟糕的?)
事實證明,人實在是不能不信邪,不管情況看來怎麼糟糕,永遠都有可能爛到超乎想像的地步。就在羽霓、羽虹全力防禦獸人殭屍的攻擊,而我心中叫苦的當口,阿雪突然捧抱著頭,痛嚎一聲,跪倒在地,像是非常痛苦似的,粉嫩的臉上浮凸起青筋,差點痛得滿地打滾。
(哇!又怎麼了?有完沒完啊?)
稍微觀察一下阿雪的異狀,沐浴在青色月光下的她,正承受著極大的痛楚,紫羅蘭圍繞在她身旁焦急咆叫,不時對著月光怒吼,讓我察覺到問題正出在天上的青色月亮。
這邪異的青光出自人為,是魔力高度集中的能源聚合體,換作是平常,阿雪有足夠的魔力自衛,不受到外力影響,但在黑山谷道的能量風暴中,她處於一個無法運使魔法的狀態,體內的魔力卻又受到青月影響,登時生出我所不能理解的變化。
破解的方法不難,只要有人拿塊布遮住阿雪,不讓她繼續被青月照到,情形就會好一些,否則繼續給月光照下去,連我都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但我知道歸知道,卻沒法動作,令情況好轉,而老天對我這個善良百姓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只聽見轟然一聲爆炸巨響,我們所在的車廂終於被攻破結界,大批陰魂呼嘯著湧入,一下子猛朝我們這邊攻擊過來。
對付亡靈,我們有阿雪這個死靈學者,本來應該是有恃無恐,無奈事情有變,阿雪反成了一個最危險的存在,幸虧還有一個娜西莎絲,在千鈞一髮之際,從袖中甩出魔杖,深吸一口氣,唱頌退敵咒文。
「冥府女神黛爾,請開啟黃泉之門。」
伊斯塔的一流祭師親自出手,果然非同凡響,娜西莎絲的魔杖在半空中虛點五下,魔力連點成線,一個血色五芒星所構成的門戶開啟,慘慘陰風狂吹而出,將撲擊過來的怨魂盡數吞卷吸入。
塵歸塵,土歸土,將無主孤魂再次導引回陰間,雖非超渡,卻有殊途同歸的類似效果,娜西莎絲這漂亮的一手,一次把百多怨魂吞噬消散,歸化無形,確實是頂尖術者的手段,而我也從她的動作中確認一點,伊斯塔果然有針對黑山谷道開發特殊術法,讓魔法師不受磁氣風暴影響,正常施咒。
那彎青色的月亮,多半就是伊斯塔近幾年所開發的秘術,在血色紅月的基礎上新生變化,既有強化闇系魔力元素的作用,又能夠中和磁氣風暴的影響,讓娜西莎絲成為我們之中唯一能正常使用魔法的主力法師。
(這個技術肯定是開發來對付變態老爸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邊開發出超級魔法,一邊卻生產出天鷹戰士那種鬼東西,伊斯塔魔法師被天鷹戰士一腳踩扁的時候,心裡肯定很干吧!)
想像到那個畫面,我不禁有種捧腹狂笑的衝動,只不過身軀僵硬,笑不出來就是了。
而且,現在就要開心,未免還嫌太早,我發現娜西莎絲施展魔法的威力不強,似乎青月的輔助有限,身處磁氣風暴中央的她仍受壓制,施放魔法的手段雖是精巧,把魔力消耗減到最低,不過施放起來卻很吃力,效果絕佳的冥府之門持續不久便崩潰消散,施術的娜西莎絲看來氣喘吁吁,消耗甚大。
更糟糕的是,娜西莎絲使用了魔法,這事似乎變成了一個信號,就在她施放冥府之門的同一時間,天上的青色月光陡然盛放,由弦月變成了半月,雖然娜西莎絲的魔力沒有相應變強,但整個空間忽然震動起來,西邊方向的山谷上空,氣氛變得無比肅殺,令人不寒而慄的森寒冷氣,朝我們這方向直襲而來。
「不好!」
「糟糕!」
同樣意義的叫聲,從娜西莎絲、羽虹的口中嚷出。她們兩人都是行家,一見這情形,就明白剛才的魔力反應落在敵人探測中,恰好證實了娜西莎絲的位置,跟著就遭到敵人鎖定,真正的凌厲攻擊很快就要到來。
「沒時間了,大家先衝下去!」
羽虹當機立斷,斥喝眾人行動,讓大家盡速從已失控的瘋狂列車上躍下。被亡靈拖延了這許多時間,列車已經增速到難以躍下的崩毀邊緣,可是這場短暫的戰鬥也有好處,亡靈們破壞結界,連帶炸去半邊車廂外殼,讓我們易於躍出,羽霓、羽虹聯手打碎了幾具獸人殭屍,那堅固的殘骸恰巧拿來當護墊,當羽虹一聲呼喊,眾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從車上躍下。
羽虹帶著我,羽霓和紫羅蘭聯手照顧阿雪,娜西莎絲殿後,分先後躍下列車,在我們跳車的同時,幾隻獸人殭屍吼叫著要躍離列車追來,當時娜西莎絲正跳到一半,身在空中,要發動魔法阻截,但那幾頭獸人殭屍卻莫名其妙地半途翻倒,四分五裂,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如野兔般在獸人殭屍魁梧的軀體之後竄躍。
黑龍忍軍的襲殺手段,天下無雙,未來確實挑准了最佳時機出手,一招解決掉數個幾乎變成不壞之軀的獸人殭屍,雖然說,獸人殭屍被大卸八塊的同時,失控的列車也脫軌而出,撞上山壁,化為一大團高溫燃燒的火球,不過我看到那團照亮半邊天的大火球,心裡卻一點喜悅也沒有,因為以未來的敏捷身手,這種爆炸應該能全身而退,只是藉機再次隱藏於黑暗中,預備奇襲敵人。
而且……這小鬼滿肚子的壞水,如果說是肯捨己救人,犧牲自身來掩護我們,這種事我第一個不信,恐怕這小鬼自己都不相信。
(唉,真是揮霍,變態老爸不曉得花多少錢打造的豪華列車,就這麼沒了,可憐我只搭過一次,連車掌小姐都沒上到……干,雖然她們只是一群幽靈,不過閉上眼應該沒差吧?)
我心裡犯著嘀咕,卻是一點都不敢大意,極力嘗試抬起唯一能動的五根手指,希望能盡早讓整隻手回復行動,只要有一隻手能動,狀況就會好很多,我也有了起碼的自衛能力。
(呃,我會不會太樂觀了一點?就算手能動,我用什麼來唸咒文呢?不唸咒文的魔法裡頭,有沒有什麼能派得上用場的呢?)
一面思索,我一面評估目前的情勢,還有手邊能動用的隱藏後著。從列車上摔下來的這一跌,由於列車速度太快,拋甩出來的力量太大,所有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就連霓虹都不例外,幸虧有獸人屍骸作肉墊,大家半空中踏住屍骸卸力遠躍,要不然就不是只受一點傷,而是出人命了。
相形之下,我算是非常走狗運的一個,因為中毒的關係,身體硬如鐵石,雖然重重摔落,滾了十幾圈,但卻毫髮無傷,反倒是沿途被我額頭敲中的石塊裂開了不少,真是罪孽深重。
列車爆炸,熾烈的火光與高熱,讓我們險些忘記超低溫風暴仍在持續的事實,而我們也立刻碰上新的危機,敵人的主力攻擊在這時到來。
我一度以為,敵人會出動什麼強大的魔法師,但伊斯塔果真不辱黑魔法王國的污名,攻擊我們的生物竟沒有一個是人類,儘是一些非人的妖魔鬼怪。
牛頭妖、食屍怪、骷髏精、飛天夢魘、詛咒蟒人……這些從魔界召喚來的奇特生物,對我們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猛打,其中過半都是力大蠢笨的低智能生物,儘管等級並不高,但在青色邪月的強化放射下,每一個都力大無窮,較應有殺傷力暴增一倍,再配合一些具有奇特異能的小魔物輔攻,一下子就佔到了上風,令羽霓、羽虹身上的傷口數目激增。
只靠霓虹兩人所支撐的防線,在這群非人魔物覆天蓋地的海嘯攻擊下,比一張紙更薄弱,幾回合後便被攻破,如果不是娜西莎絲及時出手,她們兩人早就被魔物群給吞沒了。
「古老的魔神,請賜降黑色屏障,阻擋我的敵人。」
娜西莎絲唱頌咒文,周圍突然響起一大片「嗡嗡」聲,成千上萬的蒼蠅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在我們的外圍組成一道護牆。這些蒼蠅並非人界生物,大多數的魔物群都識得厲害,不敢硬闖,少數一兩個腦筋不靈光的硬闖,被成千蒼蠅附體啃噬,轉眼間就千瘡百孔,碎體倒斃。
這道由蒼蠅組成的災難之牆,讓我們略為爭取到喘息機會,但羽霓、羽虹身上的傷口,卻在青色月光的邪惡魔力催化下,迅速腐爛污化,娜西莎絲連忙出言指點,讓她們利用暴風雪所形成的超低溫,阻止傷口的腐化,不然不用等敵人攻擊,她們兩個就會倒下。
「以娜西莎絲之名召喚,骷髏騎隊出來!」
冒著青月蝕肉的風險,娜西莎絲割破手腕,灑血於地,花下偌大資本進行召喚。普通的巫師進行召喚,如果是骷髏類的不死生物,往往都是召喚骷髏士兵或是劍衛,騎士級數的骷髏妖因為還包括座騎,魔力消耗甚高,只有五級以上的巫師才能召來驅策,娜西莎絲這一下召喚,地上先是冒出一個魔法陣,跟著便是十二具穿盔戴甲、策騎白骨馬的骷髏騎士迅速浮現。
為首的骷髏騎士隊長,舉起長槍,向娜西莎絲行了一個致敬禮,娜西莎絲微一點頭,騎士兵團四面散開,分別佔住八方要位,把我們圍在中心,當蒼蠅之牆開始消散,魔物群破牆而入,就與骷髏騎隊震天響的廝殺起來,血肉橫飛,屍骸碎裂。
十二名骷髏騎士,無論身上的甲冑、手中的長槍都非凡物,是經過人工特別強化煉製的歹毒咒械,與我所知的召喚知識不同,看來不是從魔界或冥府直接召來,而是娜西莎絲以窮年累月之功,勞心勞力煉成的「私人兵團」,不但服從度絕佳,反噬的風險低,戰力更是尋常骷髏騎士的數倍,堪稱是一件殺傷力強大的秘密兵器。
娜西莎絲是一隻深藏不露的母狐狸,能看她拿壓箱底的實力,是一件大有眼福的好事。但連這母狐狸都被逼得亮出了底牌,局面惡劣可想一斑,特別是她把骷髏騎團召喚出來後,整個人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倒地上,喘息道:「信不信由你們,我沒有進行血祭,青月下只能短暫使用魔法,從現在開始,風暴若不停,我也沒有魔法可用了。」
雖然是狐狸口中說的話,但我卻覺得有合理性。挑在黑山谷道伏擊娜西莎絲,是為了不讓她使用魔法,如果青月一照,她可以如常施法,那伏擊的意義就沒有了,所以我相信娜西莎絲所說,要配合青月施行術法,需要事先施行黑暗祭禮,也就是殺生血祭,娜西莎絲少了這一步,就沒法在青月下久用魔法了。
可是……不曉得是不是我腦子太閒,都已經這麼要命的節骨眼了,我卻還在想一些有的沒的,總覺得……眼前這連環逼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當然不可能是作夢,但……
「娜西莎絲,你真是夠討人厭了,都到自己國內了,還有這麼多人想要你的命!」
彼此立場有別,對娜西莎絲看不順眼的羽虹,始終不忘記說上兩句,而累到手腳發軟的娜西莎絲,則是只有苦笑。
「練黑魔法的,有幾個不是神憎鬼嫌?我碰到這情形很正常。」娜西莎絲道:「說來我也該覺得自豪,看這陣仗,學會與皇室的精英幾乎是傾巢而出,其實他們太看得起我了,殺我不必動到青月這麼大陣仗,只要派幾個大靈巫聯手伏擊,就夠取我性命……嘿,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對啊,娜西莎絲雖然厲害,卻終究只是個第六級的魔導士,要殺她縱使需要精心策劃,也不必動到這麼大陣仗,又是青月,又是這許多妖魔鬼怪,儘管魔法師們沒有露面,但隱藏在附近山域的魔法師陣容之強,哪像是用來伏擊娜西莎絲,簡直是用來對付最強者級數,甚至是用來與黑龍王那種強人決一死戰的。
(我們……會不會搞錯了什麼?)
我冒出了這個想法,並且認真開始思索,但在我思考的時候,魔物群的攻勢加劇,摧毀了幾具骷髏騎士,每毀壞一具,娜西莎絲的臉上就露出心痛表情,顯然煉製這些骷髏騎士大是不易,每少一個都讓她心疼萬分。
羽虹、羽霓與娜西莎絲聯手作戰,不能使用魔法的紫伶水仙唯有靠武技應敵,平心而論,她的武技練得不錯,但在這種生死搏鬥的考驗中,我還是很遺憾地發現,娜西莎絲的武功不及她魔法能為甚多,真要打起來,她在羽虹手下恐怕撐不過一百招。
情況正在往最壞的那個方向狂飆而去,既然我方沒有一個人能使用魔法,敵人自然會針對這點作出攻擊,霓虹、娜西莎絲的武技雖不弱,可是拳腳並不能傷到非實體的魔物,剛才娜西莎絲能開冥府之門吞噬亡魂,現在可沒法依樣畫葫蘆一遍,而且敵人的攻擊也實在狠辣,這一次施放出來的可不是普通亡魂,而是巫師之國的守護靈。
巫妖!
這種生前便是黑魔法術者的枉死怨魂,是不死系魔物中數一數二的棘手角色,當它們由幽冥之境被召喚而來,漂浮空中,渾身所散發的森寒鬼氣,甚至將一些弱小的魔物都嚇得逃竄。
三隻巫妖,比起那次東海上的絕望戰役,真是不值一提的小場面,但會致死的毒藥一滴就夠,對如今的我們而言,這三隻巫妖已足夠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當它們在天上飄晃,開始吟唱咒文,死亡的壓力讓每個人都心頭發毛。
驀地,一股莫名波動遠遠地傳來,具體發生位置應該在雪山的另一側,雖然隔著厚重的巖壁,又受到磁氣風暴的干擾,但我們仍感應很明白,知道這是大魔導士或魔法師團在運使強大魔法的徵兆。
這股魔法波動之強,委實是驚天動地,照我估計,如果不是近千人的魔法師團,那施法者就是第七級以上的大魔導士,實力直追五大最強者之後。這樣強大的魔法師,所施展的黑魔法絕非凡響,如果是召喚魔界生物,那也不是區區幾隻巫妖,而是冥龍皇、黑暗鳳凰那一類的異種神獸,搞不好還是某種已失傳百年的究極魔法,直接召喚頂級的邪妖、魔神降世。
若真是如此,那我不得不抗議一下,這何止是殺雞用牛刀,根本就是拿大炮打蚊子。敵人有這樣的佈置、這樣的實力,哪用得著搞那麼多小花樣,又搞青月、又搞魔物群的,直接召喚個冥龍皇出來,輕而易舉就把我們全都殺了,他們弄這些瑣碎手腳是算什麼?前戲嗎?
「這波動……他們居然作到這種地步!」
一直隱藏自身情緒的娜西莎絲,終於露出了駭然之情,顯示她所受的衝擊之大,但我卻覺得她是當局者迷,被受到出賣的衝擊所震懾,居然沒發現這最不合理的地方。
(笨蛋,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殺你用不著這種陣仗啦!我們肯定是被意外捲入的,這些都是無妄之災啊!)
我心中狂叫,想點醒她們這個要命的錯誤,只要有人能發現這一點,我們隨時可以從生死關頭中脫險,不要莫名其妙礙了別人的大事,但現場所有人所關注的焦點,都只是週遭的魔物衝殺,沒人有閒情多看一眼我的眼睛。
魔力波動越來越強,狂風暴雪聲中,羽霓說她隱約聽見龍嘯,這話讓現場所有人震驚失色,但奇怪的是,山壁另一側傳來的魔力波動一再增強,但施術者的攻擊卻遲遲沒出現到我們面前,照理說,施術者應該已經喚出了頂級魔物,可是我們連魔物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就顯得很不尋常,羽虹質疑敵人可能施放隱形魔物,要大家留心戒備,娜西莎絲則是表情困惑,喃喃自語,詫異敵人是否鬧起了內哄。
(蠢啊,不是這樣啦,你的敵人和同僚聯手,不是為了對付我們啦,正主兒和主戰場在山的那一邊,現在那邊一定已經打得頭破血流了,哪有時間來管我們?)
這個想法我已越來越肯定,但有一個問題令我心存懷疑,不能肯定。正當我們各自苦苦思索的時候,天上的巫妖像是清醒了一樣,回復動作,剛要對我們進行攻擊,一陣邪異的嗚咽聲,來得莫名其妙,我們起初只以為是什麼亡靈出現的徵兆,但這哭聲雖然若斷若續,聲音不大,但蘊含的魔力與頻率卻極其特殊,飄傳開來,對天上的巫妖唱咒形成干擾,阻斷了巫妖們本來要發出的咒文。
「嗚……嗚……嗚嗚嗚嗚……」
有人能夠這樣以魔力破魔力,破去了巫妖的攻擊,這個意外轉機讓我方所有人同感驚喜,只是當我們尋找起這歌聲的源頭時,卻驚訝地發現這歌聲來自我們之中的一人。
阿雪。
原本承受莫名痛楚,滾倒呻吟的她,不曉得什麼時候止住了悲嚎,用詭異的聲音啜泣著,怪異的是,那個哭聲中雖然蘊含強大的魔力波動,卻是一點悲傷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散發著一股山雨欲來的狂暴壓力。
詭異的氣氛,霓虹雖然也有察覺到,但卻不曉得該怎麼應付,只有娜西莎絲臉色一變,急喝道:「別呆著,快封印住她!」
這個方法也許正確,但現在卻沒有人能夠執行,除非叫天上那三隻巫妖下來動手。僅僅是幾秒的延遲,變化已然發生,只見一道白影閃動,接著就是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當我們看清楚眼前景象,赫然見到兩個骷髏騎士分別被一雙雪嫩的手掌所貫穿,連甲冑帶內裡的妖化骸骨,一破胸、一碎脊,被那雙手掌輕輕一抖,就破碎潰散,在紫光中被消滅散失。
「你!」
耗費諸多心血煉製的骷髏騎士一次被毀去兩具,娜西莎絲絕對會很心痛,這時骷髏騎士已經銳減到六具,再無法維持完整的防禦陣形,外圍虎視眈眈的魔物群排山倒海般殺入,霓虹忙於應付,娜西莎絲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應戰,沒法再想其它。
「阿雪姐姐,你怎麼了?」
羽虹關心著阿雪的狀況,但阿雪卻對她的叫喚充耳不聞,當阿雪在摧毀兩具骷髏騎士後側轉過身,青色的月光下,我們看到她面上表情大異平時,絲毫找不到過往純真嬌憨的善良,一雙眼瞳中滿是暴戾之氣,彷彿一頭飢餓的野狼隨時擇人而噬。
阿雪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在場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隱約猜測是與天上的青月有關,卻不是很明白其中道理,再回想起離開慈航靜殿時心禪大師的諄諄告誡,我心裡更是不安。
「嚎嗚!」
阿雪這次所發的聲音不是哭叫,而是狼嚎似的野性呼喊,一嚎再嚎,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不僅聽得我們心中發毛,就連天上的那半輪青色月亮,都彷彿在這嚎叫聲中倍增了亮度。
怪異的事在瞬間發生,我們附近的魔物群在聽見這陣嚎叫聲後,突然止住了攻擊,甚至還安靜了下來,儘管我看不到它們的眼神,但卻可以感覺得出,它們多半是以敬畏的目光在凝視阿雪,因為就連天上的三隻巫妖都停住動作,用一種行禮的姿勢微微欠身,對著地面上的某人致意。
令人呼吸困難的死寂壓力,彷彿黑暗王者降臨,我一方面覺得無比荒唐,一方面又清楚知道事情正在發生,就看到天上青色月亮出現邪異驟變,彷彿有靈性一般凝光成束,呼應阿雪的嚎叫,筆直對準她投射下去。
「嚎嗚!」
又是一聲近似狼嚎的犬科鳴叫,沐浴在青色月光中的阿雪,身影變得朦朧起來,眼神也是變幻不定,一下像是沒有意識的野獸,一下回復了原本的嬌柔可人,但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那雙眸子看來冷若冰清,充滿著理智與冷靜,彷彿那個光之神宮的天河雪瓊重生過來。
天河雪瓊,無疑是一個令我長久以來睡不安枕的惡夢,不過倘若天河雪瓊在這時候甦醒,我倒是比較不怕,因為我現在堪稱銅筋鐵骨,恐怕比獸人殭屍的身體還硬,任何敵人上門我都不怕,只有毒發身亡比較可怕。
「阿雪姐姐怎麼了?」
羽虹叫了一聲,想要搶上前去探看,但羽霓比她更快一步,一語不發就往青色月芒中飆去,但在這短暫一瞬間,月芒稍稍黯淡,我看見被籠罩在青色月芒中的阿雪,面容起了變化,犬齒變得鋒銳突出,眼帶煞氣,赫然從半獸人朝獸人更進了一步。
血族與肉體的異樣轉變,驚得我魂飛天外,就看到青色月芒中人影一閃,驟然消失,羽霓痛哼一聲,倒跌著滾墜出來,大半個身體都是血,而我眼前一花,已經給一隻手臂掐在咽喉,儘管我沒有痛楚,但卻聽見一陣輕輕的脆響,很像是石頭碎裂的聲音,剎那間,有一首優美的新詩,在我腦海中高聲迴響。
如果變態老爸有十個私生女,我就能搞十個姐妹。
他有十個私生女嗎?應該沒有。
所以我不能搞十個姐妹。
如果變態老爸有十個私生子,我就能幹十個弟妹。
他有十個私生子嗎?應該沒有。
所以我也不能幹十個弟妹。
如果天河雪瓊的力氣可以捏碎石頭,我的咽喉就會如沙粉碎。
天河雪瓊捏得碎石頭嗎?顯然是可以。
靠!我死定了!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二章 陰錯陽差 災歸無妄
失去前半生記憶的阿雪,擁有一身超級怪力,但當她開始修習魔法之後,體內失控的能量得到抑制,那一身怪力就慢慢減弱,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
但此刻阿雪手臂上所傳來的驚人握力,足以開碑碎石,比先前猶有過之,會發生這種異象的理由,和阿雪身體所發生的異變絕對有關。
無論如何,這異變百分百不是好事,尤其是阿雪的一隻手正掐在我脖子上,我整個咽喉喀喀作響,好像隨時都會折斷,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從這致命險境中脫身出來。
賢者手環剛剛才發動過一次,現在是怎樣都不可能會顯靈來救我了,羽霓傷得不輕,羽虹正被外圍的魔物群給纏住,看來也搶不過來,娜西莎絲是三隻巫妖的主攻對象,眼睛看得到的我方隊友,就只剩下一頭吃飯不做事死豹子。
這一頭死豹子能幫得到我嗎?
有時候人不能不信邪,一頭豹子真的能幫得上忙,就在阿雪死掐著我脖子的當口,紫羅蘭飛撲向前,一口咬上阿雪的小腿。
紫羅蘭平時都是由阿雪飼養,與阿雪的感情遠遠好過我這邊,想不到在這緊要關頭,這頭豹子居然棄暗投明,背棄飼主來救我一次,這真是太令我感動,若能脫險,我要多給這豹子每餐加一塊肉。
無奈,天不從善良百姓願,獸變中的阿雪,身軀似乎非常堅固,紫羅蘭這一口雖然咬中,卻好像咬在石柱上一樣,動搖不了阿雪分毫,反被她起腿一踹,嗚嚎著滾翻出去。
幸好,紫羅蘭偉大的犧牲沒有白費,這一下短暫耽擱,阿雪掐著我喉嚨的手要再次用力時,另一隻手臂握住她的腕脈,以強霸無雙的大力,強行逼她鬆手。
這只有力的手臂,來自一個強力的夥伴,一個穿著緊身黑衣,頭戴獸皮的巨漢,威風凜凜,用他的手臂替我送來生命,阿雪雖然還掐著我咽喉,卻是不出力氣,不能再對我有傷害。
我的最後一張底牌,終於及時出現,殺人行動受阻的阿雪,一拳打向神秘男子,儘管這一拳力重千鈞,但我卻對朋友充滿信心,修練獸王拳的強絕霸者,絕不會在硬碰硬的鬥戰被壓下。
「碰!」
悶響聲中,兩拳對撞,相較於阿雪全力揮出的猛拳,神秘男子只是輕舉起自己的拳頭,在半寸的狹小空間移動。僅有半寸的空間,爆發出強悍的大力,將阿雪以怪力揮出的重拳給砸開,甚至連人都退了兩步。
「嚎」
失去意識的阿雪,動作和野獸沒有多少差別,拳頭對撼被硬生生撞開後,她半蹲在地上,嚎叫一聲,再次揮手衝了上來,這次卻不是用拳,而是兼具力量與速度的爪;白皙細嫩的雪臂,在揮出中途迅速生變化,手指變長,指甲變成銳利的爪子,讓這一爪倍添威力。
這與其說是變化,實質意義上更接近進化,神秘男子知道厲害,眼中流露出慎重,認真拆解,任阿雪自四面八方發動搶攻,他都守得穩重如山,彷彿一座永不動搖的巨岩,但阿雪對他並非毫無威脅,她也在屢次進攻中,一再提升了速度,讓神秘男子必須凝神防守,不露出半點破綻。
我半躺在那邊,只看到眼前拳飛掌舞,沒有一下可以看得清楚,但從勁風判斷,雙方的力量與速度都一再激增,而我那故作神秘的老友正嘗試不傷阿雪地將她擊倒,但始終無法如願。
這樣的戰鬥存在著隱憂,而這風險最後化為實際,出現在我們面前。久攻不入,感到焦慮的阿雪,以本能察覺到這樣的「進化」並不足夠,開始了新一輪的激變。
當狼嚎聲再起,天上的青色月芒彷彿受到召喚,再一次將月光對準阿雪,集光成束,穿射而下,但這一次情形有所不同,射落下來的月芒,彷彿遇著一頭飢渴的惡狼,大口吞噬著月芒,想要一口氣盡吸內中蘊含的能量。
我不曉得青月之中蘊含的能量有多少,也許青月術法的維持,本來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難久撐,但阿雪的吸攝動作確實對其產生影響,因為本來朦朧的青色月亮,開始從半圓減退成弧形,色澤也迅速由青變紅,再難維持本來的形狀與色彩。
暴風雪仍在持續,能讓魔法師在暴風雪中如常使用術法的關鍵,是青月所供給的能量,並非血月。阿雪一口氣蝕盡青月的能量,令月色轉赤,這樣所造成的影響絕不是只在我們這邊,山的另一側絕對也會出現問題。
就在月色轉為赤紅的數秒後,一道黑色巨影由山的那一側狂飆而來,雖然不會飛行,但攀山而走的速度奇快,長達五公尺的巨大身軀,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猛獸,肯定是召喚而來的魔獸。
憑著我對伊斯塔的瞭解,立刻就從這道巨影的輪廓猜到其真面目,那赫然便是一隻三頭地獄犬,把守地獄門扉的超級魔獸,能夠駕馭這種凶物的魔法師,理應是與娜西莎絲同級數的術者,換言之,娜西莎絲應該是認得對方的。
果然,一見到三頭地獄犬,還在與巫妖纏鬥的娜西莎絲立刻便脫口叫出聲來,「阿魯斯!果然是你主謀!」
黑暗中看不真切,不過騎在地獄犬之上的那個男人,淺棕色的長髮飄飄,肢體修長,似乎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娜西莎絲所喊出的名字若沒錯,那他應該就是目前掌握伊斯塔兵權的二王子阿魯斯,是個才華與狠辣兼備,近年來讓阿里布達軍部傷透腦筋的厲害人物。
「娜西莎絲?怎會是你?」阿魯斯看見娜西莎絲,似乎非常錯愕,驚呼出聲,但這驚愕卻很快變成滿面怒容,「你不分青紅皂白,在這邊添什麼亂?我們都快給你害死了!」
血月之下,我隱約看見阿魯斯身上滿是鮮血,傷得甚重,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將他如此創傷。娜西莎絲微微一愣,還不及回答,吸盡青月魔力精華的阿雪已率先發難,左手畫圓,右手在空氣中飛快書寫文字。
我一見這架勢,就覺得不妙,這擺明是要使用高等魔法的起手式,阿雪的攻擊模式已經從單純撲抓撕打,進化成有智慧的魔法攻擊,但在暴風雪的封鎖下,魔法應該是沒有辦法運使的,除非……除非是以極大的魔力共振,召喚某種高等神器,而且這個神器的位置還不能太遠,最好就是裝配在身上。
阿雪身上有這種神器嗎?確實是有,阿雪身上裝配了不少高等神器,有攻有防,特別是手中的魔杖尤非凡品,但我卻衷心祈禱,阿雪的注意力只放在身上,不要動到體內的那一個……
唉,事實證明,我今天實在是背到家了。
上千個符文所組成的複雜法陣,在阿雪身邊成形,嬌嫩的肌膚被猙獰血光所覆蓋,與天上的邪惡紅月相互呼應,在一陣極度濃烈的血腥氣味中,漫天風雪突然停頓,無數潔淨白雪飄飄墜落,數十個淡淡的幽影,在血色紅月下環組成陣形,齊聲高唱,用其高亢入雲的悲淒歌聲將大日天鏡召喚於世。
隨著宿主所發生的異變,由羽族童魂所組成的稚兒眾也發生變化,不但背後羽翼變成蝙蝠般的肉膜,連面相也變得醜惡,額生雙角,嘴冒獠牙,看來像是一群惡魔之子,哪有半分童稚無邪的樣子?
漂浮在稚兒眾之間的大日天鏡,開始慢慢地動作,剎那之間陰風大作,天愁地慘,在場眾人為之色變,卻只有兩個人率先有反應。
羽虹拉住姐姐,不顧四面八方的魔物攻擊,重重一腳踏往地面,把自己和姐姐的半個身體埋入土中;同樣這麼做的人,還有那個身披獸皮的神秘男子,他將我重重一按,大半身體沒入土中,自己也採取同樣的防禦,這便是一個最好的身份證明,因為只有曾親眼目睹大日天鏡肆虐威力的倖存者,才知道要這樣進行防禦。
錯失先著,娜西莎絲和阿魯斯的運氣就不怎麼好。當大日天鏡發出那吞噬一切的末日吸力,娜西莎絲身形盡失,立刻朝大日天鏡方向迅速滑去,阿魯斯的情形也是一樣,幸好仗著三頭地獄犬的巨軀掩護,馬上在山壁上重砸一記,這才沒有被大日天鏡吞吸過去。
相較之下,那些高頭大馬各類兇猛魔物就沒有這麼好運,大日天鏡的強大吸力一起,這些力大沒腦的魔物群首當其衝,一個個被吸扯到半空中,跟著便給大日天鏡吞噬下去,它們的身體在接近大日天鏡引力範圍時,無一倖免地被拉細、拉長,發出長長的慘嚎,成為大日天鏡之內的永恆犧牲品。
「怎麼回事?娜西莎絲,這是你搞的鬼?」
「不,我也不曉得這是怎麼……啊。」
娜西莎絲叫了一聲,差點就被大日天鏡給吸拉扯起,一雙手沒入土中,竭力穩住身形。與她對吼的阿魯斯,狀況不見得好到哪去,在大日天鏡的吸力範圍內,不是體積越大、體重越重,就比較能抗拒吸力,事實上只怕恰好相反,阿魯斯明明距離大日天鏡最遠,又有巨大的三頭地獄犬當掩護,可是所受到的吸力卻是我們之中最強,令這伊斯塔二王子好生狼狽,竭盡全力抗衡這要命的厄運。
從大日天鏡發威到現在,短短數十秒時間,之前在附近的魔物群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包括娜西莎絲花偌大心血煉製出的骷髏騎士,全數被吸蝕吞沒,無一倖免,而當地面上沒有主要目標後,大日天鏡的無差別攻擊直接對準地面,將大量土石吸得離地而起,刮地三尺,迅速吞噬下去。
情形發展到這一步,結果就是在場眾人每個都臉如土色,極力構思解困之法,我的情形也是一樣,但由於朋友夠義氣,把我擺放在他身後,所受的吸力沒那麼大,危險指數就沒那麼高。
南蠻獸人果然就是重義氣,只要是朋友有難,就會豁出生命去守護這份道義,比奸滑狡詐的人類要好得多。如果不是要保護我,以這傢伙如今猶勝羽虹的武功,要獨自逃走,現在應該還來得及,這點確實是令人非常感歎的一件事。
「喂……你……」
咦,奇怪,我怎麼會好心想要勸他獨自逃走?他一走,我不就完蛋了嗎?這種捨己為人的作風可不合我個性,我不是那麼偉大的人啊!
呃,等一等,該思考的重點不是這個吧?我不是不能說話嗎?為什麼突然可以發出聲音了?
又驚又喜,我用力運動著嘴巴,發現自己可以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而手臂僵硬的狀況也大有好轉,至少可以動一隻手了。
這個突來變故,就像水中的救命稻草,著實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能夠實現構思多時的秘密戰術,但暴風雪的存在,卻讓我沒把握能夠使用魔法,召喚出我想要的東西。
「……以……以法雷爾之名……」
吃力地念動幾句咒文,我驚喜地發現咒文引發魔力反應,換言之,我已經能使用魔法了。因為大日天鏡的力場干擾,滿空風雪暫停,竟然沒有人發現暴風雪已經結束,到了可以使用魔法的時候。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
我所能操控的各個淫神召喚獸中,即使是威力最大的閻羅屍螳,也未必能夠抗衡大日天鏡的恐怖吸力,水火魔蛛、凰血牝蜂就更不用說,本來我應該沒法處理現在的場面,但日前月櫻獨具慧心,在我臨行前甘冒奇險所贈來的禮物,卻讓我在這場合得到了孤注一擲的機會。
「出來吧,地獄淫神金銀蠶蠱!」
之前三次所製造出來的淫神召喚獸,都是體積不小的中型生物,但這次的淫神召喚獸卻有所不同,當它應我的召喚而現身,只見一條細細長長、指頭粗細的小東西,通體金黃,非龍非蛇,在空中慢慢地游動,週身縈繞著強烈的金芒,逼得人睜不開眼,奇怪的是,大日天鏡的吸力仍強,但它卻好像不受影響,悠然在空中游動,那種得意的姿態,真的像是在向我示威。
我用能夠活動的那一隻手,從腰間囊袋裡戴上了取自法米特遺產的白手套,那雙傳奇金銀手套中的一隻,跟著便揚起手掌,半空中的金銀蠶蠱似有靈性,化作一道金光,主動朝手套貼附而去,只見金虹一閃,雪白手套上多了一個金銀蠶蠱的閃亮徽印。
蠶蠱與手套一結合,我猛地出掌,推出一道刺眼奪目的金光,金色光芒在半途交織竄組,構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手掌。
整個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在較前方的羽霓、羽虹可能根本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便已破空而至,隔著十數尺的距離,命中了正在運轉的魔法陣。
「碰!」
四十九名羽族童魂所組成的稚兒眾,在同一時間被金屬化,凍凝成四十九座小小的金像後消失不見,大日天鏡的吸力中斷,形體也隨即消失。
(幹得漂亮!)
我心中高呼一聲,慶幸自己的戰術完美實現,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卻讓我一顆心跳到嗓子眼。金封稚兒眾之後,掌力餘勢未止,跟著命中了位在魔法陣中心的阿雪,剎那間,耀眼的強光橫射四方,阿雪變成了一座金像。
一掌奏功,我們奇跡似的獲救,但我的恐懼卻才開始。自從這雙手套的原主人離奇失蹤後,這招金銀絕掌已有數百年未現於人間,除了其功法不流傳於後世,最主要的一個理由,是因為修練這絕掌所必備的蠶蠱已絕種,若非月櫻花費重金,從南蠻找到蠶蠱的化石,並且協助我將之以淫神召喚獸的形式復活,這套絕掌也不可能再出現。
尋常人得到蠶蠱,還要經過數年到數十年的苦練,但以淫神召喚獸型態出現的蠶蠱,與手套結合,讓我直接能以異能形式發動絕掌,如果它仍有數百年前縱橫大地的威力,那麼它將是超越一切石化術法的最強凍鎖技。
(但是,這套掌法有一個很大的致命問題,就是它的不可逆性,如果這套絕掌有它數百年前的威力,那麼……中掌之後是不能解救,必死無疑的啊!)
這一掌所造成的意外後果,遠遠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現在我完全作聲不得,滿腦子只想著該如何補救。
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在場眾人不是仍在呆愣,就是處於大戰後虛脫的疲憊狀態,全然忘記我們仍置身於危機之內,至少……天上那一輪紅月不是掛著好看的。
把我們從呆愣狀態中解救出來的,是一聲震天龍嘯。在長嘯聲中,一隻四頭巨龍橫越於空,巨大的身軀幾乎遮斷整個天空,儘管龍軀完整,不似一般黑魔法所召喚出的不死生物由白骨構成,但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整個空間就瀰漫著濃烈的腐臭氣息,彷彿置身於墳場,這正是殭屍類魔物的特徵。
這頭魔龍,應該是殭屍一類的魔物,但擁有四頭八翼的青色巨龍,就算在現有的龍族生物都不曾見,更別說亡骸。雖然我對召喚魔界生物的術法不熟,但從那四巨龍的恐怖氣勢來判斷,這應該是魔王、冥神一類的神明級魔物,能召喚出它的術者若非奉獻上數千條人命,就是本身屬於第八級以上的術者。
這答案在稍後揭曉,在四巨龍其之一的腦袋上,站著一個形似枯骨的矮小老人,胸前掛著一長串骷髏,手持一根比他身高還長的魔杖,一身皮襖隨風而動,炯炯眼神,不怒而威,一看便知道是大魔導士的絕頂風範。
「老、老師!」
娜西莎絲搶先叫了出來,讓我們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小老頭,正是當前伊斯塔的席術者、巫神學會的主席,阿蘭法斯坦。
這個從上一世代存活至今,已經兩百多歲的大法師,乘著四巨龍現身,威風八面,但看在我的眼,這形象卻有一種濃烈的不祥味道。
不祥的源頭,來自阿蘭法斯坦,他揮動著魔杖,似乎想在血月下使用魔法,但卻一下踉蹌,好似站立不穩,險些從巨龍頭頂上摔下來。魔法師的體力雖然沒有武者好,但像這種妖怪級數的大長老人物會如此失態,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早已身受重傷。
到底是誰將他如此重傷呢?
事實上,從剛剛開始,我一直有一個很強烈的疑惑。
這次的戰鬥,當我們在這邊打得亂七八糟時,伊斯塔兩大陣營的精銳好手也在山壁另一側進行戰鬥,對付他們的強敵,我們只不過是碰巧經過,又釋放出魔力,被意外捲入這場戰鬥而已。伊斯塔人的戰術基本上是以黑山風暴來壓制敵人魔法力,再趁機痛擊被弱化的敵人,把敵人消滅,從這戰術可以推想出,他們的敵人必定是魔法強人,不然就是持有或操控極厲害的魔法兵器。
問題是,環顧當世強人,有哪一個強悍到令伊斯塔的兩大政派放下內鬥,暫時攜手,施下這許多佈置,幾乎是傾舉國之力來對付?這樣的陣勢,已足夠狙殺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到底他們是在對付誰?
環顧當世五大最強者,黑龍王已死,萬獸尊者遠在南蠻,心劍神尼也還在金雀花聯邦過著淫亂的生活,這三個都不可能,至於我那變態的老爸……他被人設局圍攻,我擔心圍攻者多過擔心他,如果他真的有所不測……那我不知能分到多少身家?
只是,有一點讓我不能不有所顧慮,五大強者的最後一人,黃金提督李華梅,據說正往伊斯塔而來,雖然我想不出雙方有什麼開戰的理由,但若此事成真,伊斯塔傾全國之力狙殺李華梅,她獨自一人勢單力孤,肯定要吃上大虧,而我既然碰上此事,又怎能袖手旁觀?
不過有一個問題非常不合理,從伊斯塔人的戰術看來,敵人應該是精擅魔法的強者,所以才必須用黑山暴風雪來封鎖敵人力量,但李華梅卻是武道強人,魔法方面雖不敢說她不會,但必然遠遜她武術方面的成就,挑黑山谷道為戰場去伏擊她,這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腳,形同自殺。
諸般可能盡皆不對,那答案會是什麼?我真的想不出來。
真相就在我百思不解揭曉,一道疾風似的黑影驀地掠過天空,閃電般出現在施法的阿蘭法斯坦上方,我們就著月光看得清楚,現那是一人、一騎。
黑色的駿馬體型高大,雖然身無雙翼,但軀體千瘡百孔,插滿了羽箭、佈滿了刀傷,無數鮮血正橫流下來,一看便知道是經歷過連場生死大戰;它的主人穿著黑盔黑甲,右手持劍,左手執盾,鎧甲與盾上頭都刻著相同的玫瑰花紋,但最引人側目的一點,則是這個黑甲騎士的肩膀以上……一無所有。
從這一人一騎出現開始,空氣就瀰漫著強烈的血腥味,細細分辨,那個黑甲騎士身上的腐屍臭味,幾乎不弱於四巨龍。在伊斯塔看見亡靈與殭屍,本來應該沒什麼好訝異的,但包括羽霓、羽虹在內,我們卻都被這個黑甲騎士給嚇到,因為這頭末日凶物實在不該出現在這。
東海最惡名昭彰的魔物傳說,無頭騎士!
在幽靈船一役結束後,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我們也把這件事情忘諸腦後,雖然都知道無頭騎士的存在關乎東海千萬怨靈,是個非同小可的大問題,但因為這問題關乎人類興亡,卻不關我們,所以我們也就輕鬆的把這事給忘了,想不到他媽的樹欲靜而風不止,狗欲喘而女不搖,這問題居然找上了我們,令我們再次碰到這頭絕世的凶神。
只見無頭騎士騎著它的大黑馬,彷彿天馬行空,輕輕巧巧地從四飛龍頂上掠過,巨龍的四個頭張口欲咬,但它飛掠的軌跡卻離奇地一落、一衝,以一個漂亮的勾狀弧線衝出巨龍四口,而在這個輕盈的弧線迴翔,無頭騎士手長劍水平推出,阿蘭法斯坦面上露出駭然之情,跟著這表情就永留面上。
召喚者被殺,契約失效,四巨龍出不甘的憤怒吼聲,在半空迅速消失了形影,一顆頭顱從天上掉落,似有意、似無意,居然就掉落在娜西莎絲的正前方。阿蘭法斯坦痛苦而恐懼的表情,斜斜地對上了其親傳弟子的視線,從那個眼神看來,娜西莎絲絕對有「喪師之痛」。
(這妖女居然也有真感情?出乎意料啊,唔,無頭騎士怎麼會和伊斯塔人幹起來了?)
無頭騎士當然沒有必要回答我的問題,它一劍幹掉伊斯塔的頭號強人後,一拉黑馬的韁繩,朝著天上紅月飛飆而去。在它破月消失前,反手揮出了一劍,我們不知道它這一劍有何目的,但以它的力量來推測,這一劍足以幹掉我們之的任何人,甚至一劍把我們全部幹掉都不足為奇。
劍氣破空如流星,斜飛向地面,卻沒有射向任何人,而是筆直落向場那一座明晃晃的燦爛金像。
「噹!」
有若銅鑼敲破似的震天聲響,金像被破,一個完好無缺的阿雪從裡頭癱倒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但阿雪已經失去意識,身體也回復正常,看來應該暫時不具有危險性了。
給這一下分神,再望向天空時,無頭騎士與大黑馬已經消失不見,下過暴風雪的黑山天空分外潔淨,漆黑天幕遼闊悠遠,點點星芒閃閃發亮,沒有一絲血腥與殺戮的氣息,剛才發生的惡鬥彷彿從不存在。
這場莫名其妙的混戰告一段落,我本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可是不久之後,伊斯塔的大隊人馬翻過山嶺,來到現場,見到娜西莎絲、阿魯斯,都吃了一驚,跟著便依照所屬陣營分別回歸指揮。
我大半邊身體慢慢回復知覺,只是一時間行動還不太靈變,正要把圍在阿雪身邊的霓虹叫來,娜西莎絲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已經冷靜、鎮定下來的面容露出一絲詭異微笑。
「……提督,有件至關要緊的事,我得與你商量一下。如果我沒有看錯,你這個小徒弟……應該是出生在伊斯塔的我國同胞吧?」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三章 他鄉得救 鳥人援軍
被破除金像封鎖的阿雪,暈倒在地上,羽霓、羽虹早已搶到她身旁探看,嘗試把人給弄醒,全然沒注意到在另外一邊,我正面對娜西莎絲的威脅。
「嘿,嘿嘿,我的毒素未清,耳朵有點不太靈光,這位女俠剛剛說了什麼嗎?我聽不太清楚喔。」
「提督你真是風趣,才剛剛解了毒,就變得這麼伶牙俐齒的?我真是佩服你啊!」
干,你這臭婊子也很有趣,才剛剛死了師父,馬上就能這麼眉開眼笑的,我也很佩服你啊,嘿,該不會你師父是你串通人殺掉的?
「我欣賞幽默風趣的男人,但提督你最好有個基本認識,這裡已經是伊斯塔,太過油嘴滑舌的話,舌頭隨時會掉下來的。」
娜西莎絲的語氣中,有著濃烈的殺氣,藏都藏不住,讓我知道她的笑語嫣嫣全是假象,真實的她,現在正承受著悲傷與怒氣,急欲找個發洩的目標,若我處理得不好,她可能不顧一切利益與後果地把我幹掉。
雙方短暫對峙中,娜西莎絲這邊的人馬,巫神學會的魔法師群慢慢在她身後集結,雖然每個人都穿著寬厚的斗篷,可是身上都散發血腥味,看來除了剛進行過黑暗血祭,身上染血之外,只怕每個人也都帶著不輕的傷,剛才那一場大戰,連最強的阿蘭法斯坦都陣亡,他們當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當然,事後我才知道,在娜西莎絲身後集結的這些魔法師,都是巫神學會中一流的精英,若非如此,他們也無法倖存至今。這天晚上的一場大戰,伊斯塔結合國內兩大流派的主戰力,浩浩蕩蕩一千兩百零七人,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兩百九十四人,巫神學會死了過半的現役精英,皇室一方只有兩成多倖存下來,真可謂無比慘烈。
娜西莎絲本就是巫神學會的議政長老,地位尊貴崇高,阿蘭法斯坦死後,那些徒子徒孫更隱然有奉她為主的意思,在她身後排成數列,不發一語,表示著對她的支持。
有了這伙手下的撐腰,娜西莎絲的氣勢更強,正想要再向我逼問時,我那夠義氣的神秘朋友來到身後,冷冷「哼」了一聲,雖然他只有一個人,身體狀況也是元氣大耗,但這麼簡單一站,氣勢彷彿千軍萬馬,銳不可擋,娜西莎絲身後的魔法師群登時響起一片驚呼。
其實,理性一點,他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消失,否則石頭帽的藏匿異能再好,時間長了,也難保就不會洩漏身份,而以他的武功,雖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但要突圍而走,相信也做得到,實在不該繼續久待於此。
不過獸人族的朋友實在是比人類義氣許多,他就是看出我身體狀況不佳,身邊又沒有可用之人,所以才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繼續站在我身邊撐腰,而這也的確幫了我大忙,從他站在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娜西莎絲明顯就有忌憚,不敢過分進逼,羽霓、羽虹也察覺不對,趕回我身後護衛。
情勢一度緊繃,但最後我們還是得與娜西莎絲同行。理由很簡單,我們已經在黑山谷道末端,基本上已算是伊斯塔國境內,列車也毀了,單靠我們目前的傷疲狀況想要穿越千里谷道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無法後退,就只能選擇往前走,進入伊斯塔,所以必須與娜西莎絲同行。
有了人力資源,娜西莎絲辦事的速度也很快,雖然我們手邊什麼都沒有,但她還是很快弄來兩輛大車,讓我們乘車前往目的地。
由於乘車比走路舒服得多,也由於我現在還沒法用兩腿走路,所以我們接受了這份好意,不過……這兩輛怪模怪樣的白骨大車,一根根白骨形成的柵欄,看起來實在很像囚車,真是有夠不吉利的。
或許是因為有車坐太舒服了,就連未來這個小畜生也從黑暗中冒了出來,說實在,我們都沒發現這小子是怎麼跟上來的,反正當我們發現的時候,人就已經在車裡了。
車子很快駛離黑山谷道,這些魔法師們卯足全力使用魔法增速,要趕在另一場暴風雪降臨之前離開,否則等到大雪再次飄降,幾乎已經耗光魔力與體力的他們便會非常危險,處境比一個普通人還不如。
約莫個把時辰後,我們完全脫離黑山,來到了伊斯塔國境邊上的一個小城。
早已傷疲交煎的眾人分別休息,娜西莎絲把我們給匆匆安置後,就開始召集學會的魔法師們,要盡快瞭解狀況。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比起娜西莎絲,我現在要收的爛攤子更多。
阿雪還在昏睡,我稍稍確認了一下她的狀況,發現她沒有大礙後,讓霓虹把她先抬出去,只留下我與我的神秘友人單獨相處。
「唔,很久不見了,剛聽到你近況的時候,我很擔心,不過看你活躍的樣子,好像混得比我更好,嘿嘿,這麼說話真不習慣,你可不可以先摘掉那帽子?」
「我早就想摘下了,這東西一直戴在頭上,腦袋好涼。」
一頂特殊石材所做的小帽被摘下,神秘的友人現出本來面目。沒有披戴什麼獸皮,身材也比偽裝時更為高大,比蒙族的少主白瀾熊,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我面前,儘管眼神增添了許多風霜之色,但一股藏不住的矯然英氣,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仍未灰心喪志,在這雄健高大的軀體下,存有著理想與抱負。
「朋友,你離開南蠻後,真是干下好多轟轟烈烈的大事,我雖然身在南蠻,也時常關注你的消息,為了你幹下的大事而興奮,嘿嘿,雖然很多人都說你是黑龍會的奸細,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的。」
白瀾熊用他的熊掌重拍我肩頭,笑得無比燦爛。儘管他因為我的關係受牽連,不過他看來還是那麼開朗健談,讓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胸襟確實寬廣過人。
「兄弟你當初殺出羑里,這倒也罷了,偏偏你是攜美而去,這便引得尊者震怒,誓要把你抽筋剝皮,慘烈處死,為了要捉你,尊者不但嚴命各獸族全力調查,甚至還打破十餘年來的沉默,主動調集各獸族年輕一代的精英上獸神峰,傳授武藝……」
據我所知,萬獸尊者近三十年來一直孤居獸神峰上,幾乎是不問世事,無論南蠻發生什麼大事,他都只管在孤峰上坐收供奉,渾不插手各獸族的問題,至於主動召集大批獸族年輕精英上山授業,這更是十幾年來都未曾有過的特例。
能夠被最強者級數的高人親授武技,那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理想,各獸族想必因此獲益良多,大大增強了獸族的實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獸人力大有餘,腦筋卻都不行,真要說什麼領略上乘武學精要,恐怕沒幾個能做到,所以習藝者眾,獲益者有限,而其中得到好處最多的一個,肯定是這頭智勇雙全的白瀾熊。
「難怪你武功大進,原來是從萬獸老兒的身上得了好處,有這老不死的親授技藝,你的獸王拳就突飛猛進,起碼省了十年苦練,唔,不過……東窗事發之後,老不死的火氣一定很大吧?」
「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尊者他老人家原本對我讚許有加,說我是獸人中百年難得的奇才,更要傳我獸王拳第七關,結果在傳招前夕,我一直幫你作掩護的事被告發……」
事情與我當初所聽聞的差不多,雅蘭迦親上獸神峰,面告萬獸尊者,揭發白瀾熊勾結人類,背叛尊者與南蠻的罪行。獸人們把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說得難聽點就是死要面子,萬獸武尊不但沒宰殺拐帶奴妾的人類,還誤信叛徒,親授他上乘武藝,這種事要是不作處置,傳了出去,萬獸武尊就不用作人了。
「其實回顧南蠻歷史,尊者他老人家不但暴躁易怒,還常常看錯人的,我的事不是第一例,只不過當天我比較倒楣,恰好人在獸神峰上……」
白瀾熊抓抓頭,尷尬地一笑,「那晚,尊者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接他三掌,只要我能不死,他就放我一條生路。」
鐵錚錚的一條好漢子,月夜下硬接萬獸武尊三掌,這確實是一幕氣勢悲壯的場面,非常符合獸人的美學,如果白瀾熊就這麼死了,搞不好還會為此名留千古,不過這頭白熊深受人類文化薰陶,曉得生命可貴的道理,在連挨兩掌,九死一生的致命時刻,選擇放棄接掌,用最後力量拚命逃跑,僥倖逃出生天。
「我花了不少時間養傷,僥倖保住一命,傷還沒有完全復原,但聽說族中弟兄要出發對付你,就不顧一切趕來了。我現在還是被通緝之身,不便露面,幸好當初你留了這頂石頭帽在南蠻,今日正好派得上用場。」
白瀾熊雖然夠義氣,但他之所以急急忙忙趕來,並不是單純為了我的安全。
雅蘭迦的動作詭秘,前來南蠻興風作浪,背後肯定有重大陰謀,白瀾熊不忍心見到族人客死異鄉,全軍覆沒,所以才趕來阻止。
「兄弟,蛇族人居心叵測,這次的出現藏了太多可能,你與蛇族人比較有交手經驗,看不看得出她們想搞什麼?」
白瀾熊雖然見識不凡,但終究是僻處南蠻,很多事情資訊不通,不比我親身經歷,得到第一手資料。我把我之前思考的東西坦然相告,他的表情轉為凝重,開始仔細推敲。
「這麼說……整件事的背後是黑龍會餘黨在操控?」
「不,結論別下得太早,是不是餘黨還很難說。」
我和白瀾熊簡單討論了一下,畢竟體力虛弱,意識有點不清楚,眼睛差一點要閉上,突然聽見外頭傳來聲響,好像是有什麼人正朝這邊闖來。
「笑話!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誰敢阻我,我現在就把他宰了!」
怒喝聲從外傳來,是個男人的語音,而且夾帶伊斯塔腔,不曉得是什麼人在往這靠近,白瀾熊匆匆把石頭帽再戴上,跟著便是「呀」的一聲,門被打開,進來了一大堆人,為首的卻是那個什麼伊斯塔二王子,阿魯斯。
在伊斯塔,我們只認識娜西莎絲,其它人全都不熟,不曉得這個阿魯斯闖來見我們是為什麼,看起來應該不是想要簽名。
「@#!&&<(」
阿魯斯確認我們在這裡之後,就嘰裡咕嚕地和旁邊的人說起伊斯塔語,我曾偷偷研習過伊斯塔語,拼湊著聽得懂一些,發現他好像是與巫神學會的人爭執,無論如何都要帶我們走,巫神學會的人則堅持要等娜西莎絲回來再說。
白癡都知道,等娜西莎絲一回來,我們要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阿魯斯一揮手,窗外陡然鼓噪起來,這傢伙赫然早已有備,在外頭調集了皇家一派的大量兵馬,趁著娜西莎絲不在,他決意恃強硬攻,如果巫神學會不應允,那麼他不惜一戰也要帶人走。
這個堅決的態度,讓巫神學會一方終於鬆動了,畢竟他是王子之尊,巫神學會的魔法師不能不有所忌憚,最後決定讓他把我們給帶走。
不過,我們並無意當一群任人魚肉的東西,既然與他素不相識,自是沒有理由跟著他走,而若我們堅持反抗,不管他在外頭布下多少人馬,都很難強迫我們隨行。
阿魯斯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沒等我開口,就主動取出一件信物,說是有故人相邀,請我不必多想,隨他過去一見,他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療設施,絕對會讓我滿意。
也就是這個信物讓我改變主意,召來羽霓、羽虹,讓她們收拾東西,在娜西莎絲回來之前,隨著我一同離開。
「法雷爾提督,你們家族真是令我國記憶深刻,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是在戰場上與你初見,而不是現在這種情形。」
棕色偏黑的皮膚,深刻的面部輪廓,阿魯斯其實是個很俊朗的美男子,而他所說的意思,我完全可以體會。阿魯斯是皇室要員,手握兵權,與阿里布達交戰的機會不少,想必吃了我那變態的老爸不少苦頭,對法雷爾一族恨得咬牙切齒,如果塞給他一把刀,他一定很想立刻就生剮了我。
「不過,目前你是伊斯塔的客人,我們也懂得所謂的待客之道,在你離開敝國之前,我們會負責護衛你的人身安全。」
阿魯斯淡淡說話,沒有與我握手的打算,這讓我很慶幸,因為伊斯塔人的手不能亂握,他們這裡連三歲小孩都可能在練黑魔法,可能就是一下握手,就莫名其妙被下咒了。
馬車疾行,不久之後,我們來到了一處豪宅,馬車一停下,立刻便有人趕來迎接。
「久違了,約翰,你看來氣色不錯,比我預期中好得多啊。」
剛才阿魯斯給我的信物,是一根羽毛,而這根羽毛的主人,便是站在我面前的美麗婦人,現任的羽族之長,卡翠娜。
自從史凱瓦哥樓城陷落,羽族便在卡翠娜的率領下投奔東海,與反抗軍結盟,暫歸於李華梅麾下,照理說是沒可能出現在伊斯塔的,但卡翠娜顯然不是孤身前來,因為在這棟豪宅的數十個窗口,我都隱約見到羽族女戰士們的身影,佇立在窗口竊竊私語。
再看看卡翠娜,她並非身穿戎裝,而是一襲華貴典雅的禮服,長裙委地,金髮盤在頂上,開高叉的裙擺隱約露出一雙修長美腿,白皙香滑,在夜色中彷彿還發著微光,看得人口乾舌燥,怦然心動。
這樣的裝扮,像和平大使多過女將軍,我大概就猜到她前來伊斯塔的理由。
「約翰,伊斯塔邀請李提督來進行合作會談,我們是先行使者,李提督日內便到,你聽到這消息應該很高興吧?」
果然,之前心禪大師就告訴我,李華梅即將前往伊斯塔,卡翠娜等人也正是為此而來。不過……依照雙方的利益關係來看,應該是李華梅急需伊斯塔的人力、物力才對,怎麼會是伊斯塔主動邀請?
伊斯塔因為是以黑魔法立國,素來為大地諸國所忌,也從來不和其它勢力搞什麼聯盟或邦交,娜西莎絲力主加入國際聯盟,是一個特例,但……嘿嘿,恐怕伊斯塔是被逼急了,這才不得不主動尋求外援。
「約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裡頭去談吧。」
卡翠娜瞥了我一眼,像是在使眼色,但眼神中艷光流轉,卻有一種成熟女性獨特的性感。
我心頭一熱,還沒說話,卡翠娜已經主動過來攙扶住我,有意無意間,我的手肘碰觸到她柔軟的身體,她沒有迴避,還把胸部往我的手臂上壓來。
「呃,族長,你上次有男人是什麼時候的事?」
「你呢?你上次有女人是什麼時候的事?」
快問快答,再加上彼此心領神會的微笑,我突然想起當初被困在獸人大營內,與卡翠娜的一句對話。
……我們果然是同一類的人。
羽族是母權統治的種族,觀念上與父權系統的人類差很多,尤其是貞操觀念,雖然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羽族沒落,顛沛流離,族中女性過著屈辱與悲慘的生活,但當她們生活穩定,舊有的觀念與生活又再度回復。
在羽族的思想中,男人只是女人的玩物,一個女子可以豢養眾多男寵。我以前在書中讀過,羽族勢力全盛時期,也是一個性愛大解放的時代,鳳凰島上的風氣淫亂,有權有勢的羽族女官都養了數個男寵,讓男寵爭風吃醋,觀賞為樂。
有了這樣的基礎認知,卡翠娜望我的眼神就很好解釋了。看到久違的老朋友,大家互相招呼,「深入」瞭解,溝通溝通,這是非常促進友誼的良方,所以進入宅第後,我立刻遣走團隊中的所有人,說是要與卡翠娜「密談」,不一會兒功夫,兩人已經在她閨房的大床上熱吻,我那仍有些遲鈍的右手,撩起了她的長裙,從開叉中伸進去,撫摸光滑如緞的雪白大腿,作著香艷的復健。
瘋狂的熱吻中,我胯下變得極度膨脹,火山岩石般灼熱堅硬,隔著長裙,戳頂著卡翠娜的胯部。
這種本來應該是令人噁心的接觸,讓卡翠娜越來越酥軟。這位美艷的熟婦,面色潮紅、呼吸困難,倒在我懷中,全身顫抖不已。
我嘿嘿淫笑著,淫穢地探向她胯下,扯下已經濡濕的底褲,手指還順便肆意玩弄著被淫汁浸透、貼在肌膚上的濕亮恥毛,靈巧地翻開她滑膩膩的花唇,摸到了那深藏其中的肉珠。
「啊!」卡翠娜全身像被電擊了一樣,變得僵直,嘴裡情不自禁地發出愉悅呼聲,那種從肉體深處傳來的極度銷魂,讓這美婦眼中放光,主動握著我的手,貼著那肉珠百般撩撫。
卡翠娜失控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豐滿的大腿一陣陣顫抖著,趴在我身上的半裸胴體急切地搖動,終於,隨著一聲嬌呼,牝戶口的兩片肉唇一陣開合,猛吐出了一道淫穢的汁液,澆了我一手。
「族長?你還清醒嗎?」
我手中不停,看著卡翠娜半瞇眼睛,臉上浮起一片興奮的潮紅,隨著豐臀玉乳被粗暴地搓弄,鼻子裡還哼出一聲聲無意識的呻吟。
「族長?」
我才剛叫出聲,卡翠娜就像出閘猛虎似的把我給撲倒,抬起了她的左腿,扭動腰部,兩片淫濕的肉唇,將我猙獰粗圓的肉菇含住,卻不讓我一次深入,只是的挑逗,作著不急不徐的挑逗,而潺潺淫蜜順著我的肉菇流下,又熱又滑,我幾次挺腰都被她故意閃開。
(這淫婦明明想要,還在玩我,哼,給她點意外滋味嘗嘗!)
心念一動,放在卡翠娜白皙臀肉上的右掌慢慢移動,順著她剝殼雞蛋似的雪白美臀滑下,看似撫摸臀溝,其實是伸探進去,趁著卡翠娜搖動圓臀的時候,突然把拇指對準那朵嫩菊刺入。
「哎呀!」
肛菊被襲擊,卡翠娜叫了一聲,沉腰坐下,登時把肉莖吞下半截。我享受著肉莖頂端傳來的銷魂滋味,猛地一氣貫穿到底。
「喔!」又是一聲嬌媚失魂的慘呼,,一瞬間卡翠娜雙眼睜得老大了,但很快就變成了艷媚的笑意,跨騎在我身上,迅速地前後擺動。
我一手扶著卡翠娜細細的玉腰,一手撫摸她雪白豐滿的大腿,喘著粗氣在她體內連連聳動,抽插的動作越來越快,她的花房內部,也越來越滑暢,就看她仰頭朝天,緊閉美目,隨著我一下一下的動作,全身不由自主的晃動著。
披垂下來的亂髮灑在肩後,有節奏地甩動,胸前白膩的乳房也同時耀眼地晃動著,伴隨著美艷婦人難以自控的嬌喘,令我的肉莖又脹大了三分。
「族長,你真是夠放蕩的,以前都沒發現,早知道的話……唔!」
我一邊操弄,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話,臉埋在卡翠娜的雙峰之間,感受著她下身的濕滑,聽著她做愛時發出上氣不接下氣的呻吟,只覺得熱血沸騰,脊背也跟著傳來陣陣酥麻,索性一把摟緊卡翠娜的屁股,加快肉莖的抽插。
「你喜歡嗎?那……那很好……只要你喜歡,羽族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給你搞,嗚,手指……別摳我的屁……嗚……屁眼好辣!」
前後夾攻,卡翠娜此時已經被操得神志不清,機械般迎合著我的每一個動作,全身像是飄在雲裡一樣的綿軟,隨著那兇惡肉莖的每一次聳挺,快感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把她越托越高……
不算小的大床上,除了卡翠娜失控的呻吟,還伴隨著另一種啪啦啪啦的聲響,那是我們兩人頻頻結合時,肉拍著肉的羞人伴奏。
滑膩膩的淫汁,自卡翠娜通紅腫脹的肉唇裡不斷流溢出來,沿著白膩淫靡的大腿根部滑下去,點點滴滴播撒在床上。
最後,隨著一陣乳搖臀晃的抽搐,卡翠娜突然發出一聲高亢鳴叫。
「嗚……爽……不能再搞了……」
又一陣潮水失控的從底下湧出,卡翠娜張大著口,缺氧般無聲的喘息著,全身每一處都在剎那間爽快到了極點,然後是體內被淘光的空虛感,還有銷魂蝕骨的倦意一次湧上,乏力的美肉胴體一下趴倒在我身上。
我色迷迷地欣賞著卡翠娜的肉體,她因為激烈性交,通體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彷彿塗了一層性感的按摩油,而高潮後鬢髮散亂,媚態橫生的樣子,更令我獸性勃發。
「族長,為什麼這麼便宜我?要把你們羽族女人都給我搞?這不是開玩笑吧?」
我摟著美艷婦人高潮後嬌弱無力的赤裸肉身,恣意享受著熟婦美艷肉體帶給我的刺激和淫樂。
「……因……因為你是族長的兒子……我們羽族現在……嗚……需要你……」
卡翠娜玉峰上嫩紅的蓓蕾,因為下身的獸性姦淫,被刺激得如葡萄般勃立而起,嬌艷媚態,宛如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看得人眼都亮了,但我卻因為她喊出的話,剎那間分神,肉莖陡然感受到一陣高潮前的酥癢。
我才一把抓住卡翠娜的乳房揉上兩把,下身滾燙的精液已經迫不及待地狂射而出,在卡翠娜歡愉的暢美叫聲中,全數噴發在羽族族長嬌嫩的子宮肉壁裡。
男與女,兩個人的性器之間幾乎沒有空隙,但大量白濁的液體開始溢出,淫靡地黏掛在卡翠娜濕漉漉的恥毛與雪白的大腿上。
卡翠娜策騎在我身上,好像很不願離開,用力地夾緊美臀,嘗試把我每一滴精液都搾出來。
我仍在高潮後的暈眩中,意識不甚清醒,只是大口喘氣,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卡翠娜看了我的表情,笑了出來,把仍纏在上半身的禮服脫掉,擲向地上,笑著湊上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男人,怎麼了?你該不會這樣就結束了吧?」卡翠娜一面說,一面移動她細膩如玉的大腿,把兩條豐滿的大腿緩緩分開,在我腿邊摩擦,雙手也按放在我胸口,來回挑逗。
在她富有技巧的挑逗下,我很快就從疲憊狀態中回復過來,肉莖再次硬挺,在她體內搖晃示威。
卡翠娜眼中閃過喜色,這讓我終於猜到她的打算。儘管心裡有些不是味道,但我仍決定配合,活動已經漸漸回復感覺的肢體,不懷好意地一笑,猛地翻身而上,把卡翠娜撲倒在底下。
「族長,你實在應該多讀點書的,這種體位交合,你想要的東西很難搞出來啊!」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四章 醫道大家 白玉牡丹
我與卡翠娜的首次交合,是在獸人大營之中,她被擒住,而我則扮演陰險殘忍的奸虐者。那一次的交合,平心而論是滿爽的,但我不相信女方也有同樣感受,也不相信她會因為想念那次被人從後頭姦淫的滋味,找我來回味一番。
不過,卡翠娜在我眼中並不是什麼危險人物,所以當她主動邀約時,橫豎一個想找男人搞,一個要找女人干,就乾脆湊一起打場友誼賽,聯絡感情了。
但直到卡翠娜表明了目的,我才真正明白了她打的主意。
羽族現在的情況,說不上中興,只是比較安穩而已,卡翠娜朝思暮想的,無非就是振興羽族,但她本身限於資質與才幹,很難有什麼大成就,環顧當前的羽族也沒什麼其它人才,唯有把希望放在下一代。
我是羽族前首領鳳凰天女的兒子,身上存在鳳凰天女的遺傳因子,如果我和羽族女性婚配,誕育下來的新生代,很有可能成為新一代的鳳凰天女,若有流著鳳凰血的羽族人執掌大權,羽族便中興有望。
這想法在我看來未免太過一廂情願,而且即使成功,我生個女兒變成鳳凰天女,被這些羽族的鳥人養大,沾染上羽族習俗,又是一個顛倒眾生的性感尤物,每天縱慾淫亂,要搞遍天下的男人……這種想像令我不快。
(等等,她要搞遍全天下的男人耶……在某個方面而言,這不是法雷爾家的傳統嗎?)
轉念想想,有這等淫亂女出世,當她老爸的我也算與有榮焉,最重要的一點,卡翠娜急著製造一個鳳凰天女出來,應該不只是為了鳳凰天女的異能,而是血緣限定!
鳳凰島雖然消失,但據說還是有許多羽族時代留下的遺跡存在南蠻,像我以前所找到的鳳血魂,那都屬於超一流的珍貴秘寶,如果多找到個十件八件,並且配合修練成專門屬性的特殊魔法,誰敢說羽族沒有重振勢力的一天?
這個想法實在誘人,有鑒於此,我直接向卡翠娜談條件。見者有份,如果以後找到了什麼羽族秘寶,就算不給我八成,也要分我一半,這要求令卡翠娜在一陣瞠目結舌後,為之啞然失笑。
「約翰,你們法雷爾家的人真是了不起,居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出賣。」
「不是出賣,是挑個好價錢賣……習慣就好,這是家族傳統。」
彼此洽談順利,生意合作愉快,我與卡翠娜又搞了一回,直弄到彼此都腿軟,這才預備下床。
據卡翠娜告訴我的線索,自從黑龍會瓦解與覆滅之後,反抗軍一朝得勢,現在和一年以前完全是兩個樣子,而在幾個主要派係爭奪權位的同時,包括羽族在內的外來者、新來者,也受到排擠,卡翠娜眼見東海情勢複雜,萌生退意,但又回不去南蠻,所以就動了尋找羽族往昔寶藏的念頭。
身為追跡者,我對寶藏怎麼可能沒興趣,不過眼下是多事之秋,怎樣能脫身都還不知道,尋寶暫時是沒我的份了,況且聽卡翠娜說,她們主要尋找的目標,就是失落的鳳凰島,這下更讓我覺得希望渺茫。
不良中年茅延安是何等人物?他十餘年來足跡踏遍黃土大地的每個角落,光是南蠻就不曉得多少次進進出出,若是鳳凰島那麼好找,哪可能到現在還找不到?如果連茅延安都找不到,這群鳥人自然更是沒份。
「此次李提督受邀前來伊斯塔,我率領數十名族中好手,自薦為先行部隊,也是剛剛才到這裡,恰好看到你們入城,我怕你們受娜西莎絲的監禁,所以就要阿魯斯去把你們弄出來。」
卡翠娜一面說話,一面更衣,剛才的禮服已經在性交中被扯碎,她重新換上了一套露背的鵝黃色禮服。
我在後頭看著卡翠娜更衣,她輕輕伸了個懶腰,鵝黃色的絲質禮服掩飾不了傲人身段,酥乳在胸前撐起兩團渾圓,腰帶摟環住不堪一握的柳腰,再往下渾圓的翹臀又把緊繃的絲緞撐寬,兩條修長的美腿露出一大半,上面竟然沒有一點疤痕,雪白圓潤的小腿肚,像剛剝了殼的熟雞蛋一樣,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羽族族長確實是千中選一的美人兒,特別是成年女性獨特的熟艷風情,那確實是阿雪、霓虹所沒有的美感,對我而言,交個這樣的炮友,沒事換換口味順便談生意,真是很理想的休閒活動。
「對了,約翰,有個人希望你見一見,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是什麼人?我對美人以外的都不感興趣。」
「那你就一定要見見,這位不但是你的舊識,還是當世有名的美人呢?」
我認識的美人?看卡翠娜的樣子,這個美人好像不是李華梅,那會是誰呢?
我心中尋思,但外頭卻突然鬧了起來,一名羽族女戰士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通知說有敵來犯,怒氣沖沖的娜西莎絲前來要人了
娜西莎絲大概想不到會有這種意外,因為我們進入伊斯塔後,就是孤立無援,這裡不屬於我們的勢力範圍,我們在這裡也叫不來任何援軍,必須暫時與她合作,所以她很放心地把我們扔在旅館,自己跑去開會。
但羽族這支奇兵的出現,卻砸碎了她的算盤,當她回到旅館,發現我們已經離開,想必是氣得連頭髮都豎直了,立刻就點齊人馬殺到這裡,開口便是要人。
負責把我們接走的阿魯斯可不是笨蛋,早想到會有此一著,率人守在豪宅門口的柵欄外,與娜西莎絲對峙。伊斯塔皇室、巫神學會兩派長期不睦,彼此鬥爭,雖然剛才迫不得已而聯手,但長年累積下來的新仇舊恨哪能輕易化消,這個對峙很快就爆發了口角衝突,兩邊的情勢一觸即發。
「阿魯斯,你這傢伙根本什麼也不懂,在這裡攪什麼局?」
「哼,娜西莎絲,別以為接任巫神學會主席就可以橫行,伊斯塔不是你們巫神學會可以說了算的。約翰·法雷爾是李元帥指名要見的人,在李元帥見到他之前,我不許你騷擾於他。」
娜西莎絲和阿魯斯的言語鬥爭,在短短幾句言詞交鋒後,就變成了實際動手,在這方面而言,伊斯塔和南蠻類似,都是講究個人實力的地方,口頭說僵了,若不由手底下顯幾分實力,不但事情沒望辦成,甚至還會被周圍的人小看。
一個是堂堂二王子之尊,一個是新任巫神學會主席,兩人均非弱者,雖然這不是性命相搏,僅是試探性的交鋒,但展露出來的技巧也非泛泛,娜西莎絲使用「黑暗之蝕」,一團黑氣猶如海潮,在她週身不停地翻湧,更不住朝敵人蔓延而去,所經之處,無論是土石、金屬,都出現彷彿被強烈酸液噴灑過的現象。
阿魯斯赫然是一個死靈術者,他召喚出數十隻怨魂護身。單就死靈術者的專業程度來說,他遠比阿雪要合格得多,所召喚出的怨靈並非普通亡魂,而是以亡魂為素材加以特殊煉製過的特殊鬼物,青面鬼、紅髮火魅、金甲戰魂……不但是強大的戰鬥型鬼魅,而且還布成陣型,幾種鬼物的相應元素交互變化,威力陡增一倍。
伊斯塔不愧是黑魔法之國,他們這一番比鬥令我眼界大開,不過當雙方再次僵持不下,猶豫著是否該將比鬥升級,又或者該開始找台階下時,一道和煦的白光陡然綻放,來自豪宅大門口的方向,宛如旭日東昇,驅走了前方的黑暗。
這下連我也大感訝異,因為這顯然是神聖魔法的運使現象,而且修為還不淺,否則絕對做不到這種光強卻不迫人的境界。問題是,這裡是伊斯塔,不是金雀花聯邦,哪裡生出一個神聖魔法的高手來?
柔和的白光,尚無法對阿魯斯、娜西莎絲產生威脅,但卻是一個很好的下台階,同感訝異的他們一起收了手,跟著就看見一個指扣拈花印的美麗婦人,緩緩從白光之中現身。
「兩位,不曉得是不是能給我一個小面子,不要在這裡打鬥呢?」
從白光中走出的素雅身影,曾與我在東海有數面之緣,赫然便是當前黃土大地上名揚四方的神醫,白牡丹。
這名神醫行蹤不定,漂泊行醫,我最初很詫異她怎麼會到伊斯塔來,但隨即想起伊斯塔最近鬧大規模瘟疫,這位神醫肯定是為此而來。對於正為了疫情所苦的伊斯塔人,她等於是來救命的神仙,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她。
「我不知道兩位有何爭執,但法雷爾提督一行人目前都有傷在身,需要治療,請讓他們在這裡待幾天,其它的事容後再議吧。」
白牡丹輕聲說來,細柔的嗓音傳入眾人耳中,非常舒服。換做是別人開口,娜西莎絲現在剛得大權,氣勢直比天高,肯定是誰都不放在眼裡,但白牡丹的請求,這面子娜西莎絲卻不能不賣。
伊斯塔正被嚴重的瘟疫所苦,舉國的魔法師、醫生均對此束手無策,若非如此,伊斯塔不可能放下自尊,向外界的能人求援。白牡丹現在等若是伊斯塔的救世主,在這個節骨眼上開罪她,等於是和整個伊斯塔為敵,後果非同小可,娜西莎絲可不會幹這種傻事。
「大神醫蒞臨我國,娜西莎絲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法雷爾提督一行人護送我歸國,一路上勞心勞力,還為此受傷,令我非常過意不去,請大神醫為我妥善照料,娜西莎絲不勝感激。」
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娜西莎絲率領手下一起撤退,臨去前發現了趴在窗口邊的我,對我古怪地笑了笑。
「靠,笑得那麼淫蕩,不知道是不是想主動送上來給我幹……」
「約翰,你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卡翠娜站在我身邊苦笑,而我也明白她要介紹給我的是哪位舊識。白牡丹確實是大美人一個,又是我的舊識沒錯,但是不能抱來干的舊識有個屁用?白牡丹現在是伊斯塔的救世主,連娜西莎絲都不敢輕易開罪她,我如果不識好歹去搞她上手,分分鐘出門都可能被暴民打死。
更何況,要搞白牡丹上手,我這邊所碰到的最大難題,還不是外頭的暴民,而是……
當我回房之後,面對的問題是一個接著一個來,首先是白牡丹前來向我問好,順道實現承諾,幫我診治。
我與這位名揚四海的大神醫,有過數面之緣,最長時間的一次相處,是在東海上同乘一條船回島,那時還不小心摟了這位冷艷女名醫,軟玉溫香的滋味,至今難忘。
純以姿色而論,白牡丹的清艷風情,是遠勝卡翠娜的,回憶我生平所見的美人,似她這般年紀,卻又如此美貌有風韻的成熟女性,還真是僅此一位,如果說我對她沒有邪念,那一定是騙人的,哪怕是幹不到她,偶爾逮著機會摸摸她渾圓的屁股,那也是好得很啊。
「法雷爾提督,你所中的毒很特殊,幾乎是見所未見,幸好毒素已經散去大半,現在僅剩下些許殘留,我施藥為你拔除,大概幾天時間就可以袪盡。」
白牡丹娓娓道來,細柔的嗓音彷彿有某種魔力,我險些就舒服到睡著了,就是在她低伏下身為我施針治療時,領口陡然一低,我從裡頭看進去,柔玉蕩漾出一片白雪般的性感膚光……
「提、提督,你的褲襠……」
「別緊張,我是一個中毒的病人,身體不受自己操控,偶爾發生什麼異狀,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但你褲襠裡的東西……」
「別緊張,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褲襠裡頭除了正常的東西,就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東西,大夫你完全不用緊張。」
我不曉得白牡丹是否緊張,但我確實越來越緊張,尤其是她越趴越低,全然沒發現自己領口越來越垂下,我身體緊繃到僵硬,大口吞著饞沫,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到她腦後,預備伸手按下。
緊要關頭,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推開,羽霓、羽虹就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望過來。
「你……你和白姨……」
「別緊張,我絕對沒有強押白姨為我口交的意圖,絕對還來不及有!」
「…………」
一陣難捱的尷尬時光過後,白牡丹站起身來,從容理了理鬢髮,調整一下衣袍,就像完全沒事一樣,向霓虹就剛才的情形作解釋。雖然她說得是一點事都沒有,但在這種情形下,太合理的解釋反而像是謊言,讓霓虹用很古怪的眼神怨瞪著我。
嘿,這麼瞪我我也很無辜啊,至少我真的是還沒得手,連屁股都還沒摸到一下啊!
不過真正令人尷尬的場面,卻是從現在才開始。羽霓、羽虹凝望白牡丹,就像見到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兩姐妹突然淚眼汪汪,不約而同地一聲哭叫,就朝白牡丹飛撲過來。
「白姨!」
姐妹兩人哭叫著飛撲進白牡丹的懷裡,好似情緒崩潰一樣放聲大哭,淚水很快就濕透了衣衫,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她們是死了老爸。
「嗚……師父……師父他……」
哦,原來不是死老爸,是死師父,但這個師父份量與眾不同,所以哭得特別慘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師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白牡丹抱住霓虹,同樣是淚如雨下,哽咽不成聲調,雨打梨花的哀憐美態,襯著她一身素白淨裝,活脫就是一名死了老公的俏寡婦,就差鬢髮上沒插一朵小白花。
「唉……你們師父他聰明一世,可偏偏就是……孩子們,節哀吧,告訴白姨,你們師父他是怎麼過世的?」
此言一出,旁人倒還沒什麼,就是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心燈便宜師父的死,真要算起仇家,那可選的人還真是好多,可以賴給鬼魅夕,可以賴給心劍變態尼姑,甚至連當眾出賣自己師父的羽虹都有份。
但無論我怎樣推辭賴賬,心裡都很清楚,整件事從頭到尾都與我脫不了干係,如果要把我算成是害死心燈居士的兇手,我怎樣推托都是推不掉的,所以,為了不讓她們有機會歸納出「是約翰·法雷爾害死的」這個鳥結論,我就借口肚子痛,在她們三個女人面前強顏歡笑地開溜了。
(呼,真是好險,其它人倒也還罷了,羽霓那個傻鳥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如果不趁現在溜掉,等一下九成九就有事。)
我暗自慶幸,突然肩膀給人一拍,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就飛也似的離地而起,被抓進走廊末端的一個房間裡。
「誰?刺客嗎?」
「不,是我!」
「熊哥啊?你拉人之前不出聲,是想嚇死人啊?」
在一片烏漆墨黑的房間裡,白瀾熊向我打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黑暗中我也看不出他有沒有戴石頭帽作偽裝,唯有閉口不語。
這裡現在是羽族人的地盤,羽族與四大獸族仇深似海,如果發現白瀾熊在這出現,後果肯定無法善了,就算有我做和事老,雙方都會搞到很難看,所以一切低調為宜。
「我還來不及告訴你,你知不知道伊斯塔發生了什麼事?」
「哦?有情報可聽?快說。」
有朋友就是這點好,估不到我和卡翠娜幹得天翻地覆,順道出賣後代子孫的時候,我這夠意氣的朋友已經代為探聽情報,這點實在是給了我天大的方便。我對伊斯塔最近的連串變故,非常有興趣,如果我沒法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那就有如身在五里霧中,沒法作出任何決策。
「一切的起源,是幾場不引起人注意的瘟疫……」
白瀾熊向我做出解釋。當一級方程序大賽車在金雀花聯邦跑得如火如荼,伊斯塔國內恰好發生了幾場瘟疫,之所以不太引起人注意,一來是因為在這種衛生條件奇差的死屍國度,發生瘟疫是常事不是新聞,沒有誰會注意到它,照例灑灑消毒水就好了;二來則是因為得瘟疫者多半是平民,宮廷百官自然也不會去留意這事。
但是,當這些瘟疫沒法被傳統醫療、魔法所輕易壓制,開始迅速蔓延開來,甚至開始感染伊斯塔中上階級,事情就引起喧然大波。
伊斯塔以黑魔法立國,雖然國內術者個個黑心,但可不是個個都不怕死的,關於各種疾病的治療,尤其是屍瘟這類傳染病,伊斯塔在治療技術上獨步大地,也儲存了許多抗體、消毒魔水,當疫情有失控跡象,官方就會強勢介入,撲滅瘟疫,哪想到長久以來早成慣例的法子這次失靈,特殊疫苗也好、魔法也好,沒有一樣能夠壓制這變種瘟疫,讓疫情以野火燎原之勢蔓延開來。
「伊斯塔才爆發內戰未久,皇家與巫神學會兩派惡鬥方酣,正要再度開戰,哪想到疫情迅速蔓延至兩派轄下的各大都市,無論士兵或魔法師都發病倒下,令兩大陣營失去了作戰的資本,也發現事態嚴重,各自回去處理。」
不難想像,這類的新種疾病一擴散,想要收拾局面就很不容易,伊斯塔的醫療技術雖有獨得之秘,但多半都是以毒攻毒之類的技巧,真正要以王道之法醫療,那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圍,所以最終還是得要低頭,從國外延請高手。
「大神醫白牡丹正在李華梅提督的本營作客,恰巧伊斯塔邀請李提督前來一敘,她便一同受邀前來。為了怕來遲誤事,李提督遣動羽族護送,是一路從東海飛行過來的。」
「原來如此。」
「但伊斯塔人請李提督造訪,為的卻不是瘟疫。」
終於說到了正題,而我也從白瀾熊的介紹中得知詳情。就在瘟疫爆發後不久,伊斯塔發生了一個更要命的問題,因為死者人數太多,搞到國內怨氣沖天,每天入夜後都有一堆冤魂、鬼物四出騷動,本來這也沒什麼,伊斯塔術者整天搞黑魔法,出門見鬼易過見人,嚇不倒的,況且伊斯塔又不是第一次鬧瘟疫、打內戰,這種百鬼夜行的情況不過小菜一碟,沒什麼好怕,偏偏是誰都沒料到,這場莫名瘟疫竟然惹來了一頭末日凶物。
東海的無頭騎士!
本來伊斯塔的無頭鬼物也不少,看到一個無頭幽靈騎馬到處跑沒什麼,就算看到一個無頭幽靈用屌撐竿跳,恐怕都會說聲無聊,但這個無頭鬼物的背景實在太不尋常。
無頭騎士本是東海千萬亡靈的怨念集成,可以說是牽動東海萬古怨氣的中心樞紐,只要經過正確的方法與獻祭,當日東海之上幽靈船現世,鬼哭神嚎的恐怖畫面隨時有可能再出現。
即使沒有再次引動幽靈船,無頭騎士本身的力量也非同小可。千萬亡魂的力量匯聚,哪怕只有一成,那也非當世任何高手所能敵,因為那絕非血肉之軀能夠抗衡的力量。
「這個無頭騎士,簡直比瘟疫還要橫行,一開始它還只是出現在偏僻小城,一個晚上血洗整個城市,不留活口,甚至不留下一條蟲、一枝草……」
儘管只是一座小城,但還是有一定的武裝守備,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人屠城,就算是五大最強者,我都不曉得能不能做到那麼誇張的事,而且被屠滅的那幾座小城,事後的情況還非常慘烈,所能找到的屍骸全部是森森白骨,血肉則是化成了一片赤海。
當無頭騎士的血路之行屠到第三座城池,伊斯塔舉國震動,正被疫情鬧得焦頭爛額的兩邊高層人士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正視是一回事,但構思策略與採取行動都需要時間,當兩邊還各懷鬼胎,按兵不動的時候,無頭騎士卻沒有等待的閒情,主動挑釁而來。
連續七個夜晚,無頭騎士在相距數百里的七個城市出現,這次它不屠城,卻仍是要殺人,還專殺伊斯塔的高人。四名大巫師、三名黑將軍的人頭分別被它摘下,附加造成的死傷,則是這七人的闔家大小,全數在無頭騎士出現後一同陪葬,一夜滅門。
這七人分屬兩大陣營,不但不是泛泛之輩,身份還無比尊貴,其中一名大巫師是現任國皇的親弟,伏勝親王,身為伊斯塔數一數二的強手,他預見惡兆臨頭,事先在府第上伏藏大批高手,布了多重禁制結界,嚴陣以待,結果被無頭騎士破陣而入,把他十八個弟子、三十六個法師好友全部宰掉,他本人雖然與千年妖虎的骨骸結合,奮力一搏,卻還是給無頭騎士砍去首級,身首異處。
經此一役,無頭騎士的戰力之強震撼伊斯塔,逼得內鬥中的兩派暫時罷手,聯合起來商議對付無頭騎士。
這頭末日凶物實在太強,皇室與巫神學會經過商議,決定一面商請熟知這頭凶物背景的李華梅提督前來相助,一面則是請出不問世事多時的巫神學會主席阿蘭法斯坦,主持殲滅無頭騎士。
阿蘭法斯坦的修為之高,幾乎是五大最強者那級數的人物,見識精深猶有過之,伊斯塔的術者無出其右,如果是以他為首,統合兩大派系的人馬,再得李華梅助陣,確實有很高的勝算,無奈李華梅被東海的變故給絆住,一時不能啟程,終究沒能配合上這次的攻擊行動。
無頭騎士是鬼物,所以決戰地點選在伊斯塔邊境的黑山谷道,阿蘭法斯坦施咒將無頭騎士召喚逼來,希望藉由磁氣風暴來封鎖無頭騎士的邪能,彼弱我強之下,一戰成功,不料變故橫生,我們這一行人的恰於此時穿越黑山,應該用來對付無頭騎士的部署,有一半用在我們這邊,更虛耗了兩大陣營魔法師的魔力。
諸多陰錯陽差之下,當無頭騎士驟然出現,與役高手便給殺得七零八落,不但嚴重損耗伊斯塔的實力,更令阿蘭法斯坦飲恨當場,堂堂一代宗師,落得身首異處的結果。
「……大概的情形就是這樣,這就是我所得知的情報。」
聽完白瀾熊的話,我明白了整個狀況,想不到堂堂黑魔法大國伊斯塔,現在居然內憂外患,別說是威逼他國,簡直自己都在國破家亡的邊緣了。
那麼,置身在這情形中的我們,所能採取的策略是……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五章 成仁取義 魔王之女
伊斯塔國內的狀況,我大致上弄得清楚了,而我更從白瀾熊的轉述中明白一點,那就是李華梅之所以遲遲未至,恐怕不是因為什麼東海發生變故,而是典型的待價而沽。
東海新政權甫成立,乍看風光無限,其實內部的政治、經濟問題多如牛毛,李華梅急需各國邑注資源,我聽月櫻說過,她動作頻頻,密會各國各族的使臣,忙著締結各種合作條約,而伊斯塔正是李華梅極力爭取的聯盟對象,因為黑龍會留下的許多建設與魔法資源,都牽涉到黑魔法的高度技術,李華梅手下沒有相關人才,唯有向伊斯塔借將。
伊斯塔這票黑心傢伙豈是善男信女,與他們談合作,九成九是被他們連骨頭都吞盡了,李華梅雖然精明能幹,但要從他們手上討到便宜,恐怕也是極為不易,現在適逢伊斯塔有難,李華梅如果不懂得開個天價來大敲詐,那可就真是枉為領袖人物了。
和伊斯塔人講義氣,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立刻應伊斯塔人的邀請,趕來黑山谷道打生打死,不但談不到好價碼,即使一戰成功,也會被阿蘭法斯坦給分去一半功勞,搞不好伊斯塔人過河拆橋,宰掉頭號大敵後行有餘力,順手把頭號功臣也給宰了。
現在阿蘭法斯坦已死,伊斯塔人對李華梅的依賴性大增,在這種時候以救世主姿態出現,就算獅子大開口,也不怕伊斯塔人不乖乖被宰割,哪怕伊斯塔人想要事後翻臉,以他們目前元氣大傷的狀態,相信也沒法再對李華梅造成威脅。
(伊斯塔人不曉得當年南蠻的事,否則就會曉得她的作風,羽族可沒嘗到什麼好結果啊……)
那年羽族向李華梅求援,她一早便抵達南蠻,暗中操控一切,卻在最後關頭才風光仁義地現身,事後所有人檢討整件事,發現她佔盡了所有的便宜與好處,變成真正大贏家,卻偏偏誰也拿她沒辦法。
(可是……畫眉兒啊,你太過自信,算得太精,但世事多變,這單買賣可能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好吃下啊!)
在海神宮殿中,守護精靈武籐蘭對我說過很多幽靈船的知識,現在想來,我對無頭騎士非常忌憚,儘管李華梅身為當世最強者之一,但無頭騎士卻是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恐怖傳說,兩個世代的最強神話相較勁,孰勝孰負?想起來也許是一件興奮刺激的事,但我卻不希望李華梅受到損傷。
「喂,兄弟,不要只顧著女人,你也要講義氣啊。」
「啊?熊哥你有什麼義氣要講?我們可以要壺茶、召個妓來慢慢講,召妓講義氣,有益身心啊。」
我自己滿喜歡這類的休閒活動,不過白瀾熊顯然沒有興趣,急急要我幫忙解決他的問題。
「兄弟,我畢生的志願就是振興獸族,也許不用稱雄稱霸,但要能讓大地之上的獸人都過好日子。」
「嗯,這種志願很是有點難度,與其一生奮鬥,我認為不如多睡幾覺,或許在夢中會比較好達成。」
「現在我遭逢大難,普天之下就只有一個你,可以為我完成理想。」
「大熊哥,泡妞召妓的時候大家就是兄弟,拔牙和搞革命的時候,你可不可以裝做不認識我?我這人沒什麼遠大理想的。」
我盡量裝作充耳不聞,顧左右而言他。聽說在野外遇到熊的時候,趴在地上裝死,熊便會走開,令旅人逃過一劫,這傳聞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我正師法古人故智,努力地裝聾作啞,就差沒有趴在地上停住呼吸。
白瀾熊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立下大功,而且是足以令所有獸人心服口服的大功績,唯有如此,才能夠洗刷前罪,並且讓萬獸尊者應允赦免。
要立下這種不世奇功,需要天時地利的配合,但眼前便恰好有個機會,只要白瀾熊能夠解放伊斯塔的獸人奴隸,那就是南蠻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功。
不過,縱使白瀾熊有通天之能,想要在異國異境拯救大批同胞,這仍然只是癡人說夢,至少也要需要同伴的幫忙。問題是……
伊斯塔沒可能解放國內的獸人奴隸,哪怕是動員一國之力,又或是出動幾十萬大軍,都沒法完成此事,單單憑我們幾個去挑人家全國,想自殺也不必這麼魯莽啊?
基於現實面的考量,我遲遲沒有答應白瀾熊,儘管我確實欠了他很大的人情,但是欠人情並不代表我就要拿人命去還。
「咦?等等,大家都是剛剛才到伊斯塔,你怎麼會有這些消息?」
「喔,這個很簡單,我是找朋友問的。」
「朋友?以前一起圍爐吸毒的毒蟲嗎?別逗了,你以前又沒來過伊斯塔,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有朋友?」
「真的有啊!別的朋友還不好說,炮友就多了。」
「炮友?一起打炮的朋友?」
想起以前在南蠻的經驗,我不敢太過肯定,搞不好這頭白熊神通廣大,真的在伊斯塔有很多戰棋朋友,沒事就一起打「提督的決斷」,用魔法網絡互通情報也說不定。
結果,白瀾熊對我露出得意的微笑,說大家都是雄性動物,炮友當然是真槍實彈,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打炮的朋友就該是女人,戰棋遊戲有什麼好玩的?
這話聽來得意洋洋,反而讓我呆了一下,不知道他意欲何為,結果他突然一把將我摟緊,說非常有幸成為我的朋友,因為剛才我與卡翠娜會談的時候,幾個妙齡少女靠到他這邊來,問起了他的身份。
「我說我是法雷爾家的人,是你的好兄弟,她們問說與你有沒有血緣關係,我就說多少有一點,然後她們就像很多年都沒見過男人一樣,飢渴地撲了上來,把我給生吞活剝。」
干!這傢伙真是好狗運,卡翠娜的想法一定很多人都知道,如果能夠當上下一任鳳凰天女的母親,別說是飛黃騰達,甚至有可能母憑女貴,把卡翠娜踢下族長位來,在下一任鳳凰天女成年以前,暫攝羽族的大權。
目前的狀況確實很詭異,照這情形看來,搞不好我脫掉褲子跑到外頭,把屌晃一晃,那些鳥女人就會爭著強姦我咧!
「早知道成為你們法雷爾一族,女人都會主動投懷送抱,那之前討伐羽族的時候,各大獸族就不用那麼打生打死了。」
白瀾熊越說越是興奮,讓我都不曉得該怎麼和他說才好。我並不覺得成為法雷爾一族的人是種榮耀,外人也很難想像因為有個專門搞別人女人的親戚,從小就被人唾棄或追殺的驚悚快感,雖然說……我現在也成了一個會害親戚被追殺的「成功人士」。
獸人們的道德觀迥異於我們,能夠淫遍天下的女人、廣泛留下自己種子的男人,這和武功天下無敵一樣被尊重,這觀念不但普通的獸人深信,就連獸人們最敬重的萬獸尊者都同樣奉行,哪怕是隱居在獸神峰上,都要三不五時傳些消息出來,以表示自己仍然性能力高強。
畢竟,巨陽神是獸人們崇拜的神明,萬獸尊者修為再高,如果沒有搞女人的能耐,那也不過是一個空有一身驚世武功的可憐老頭而已。現在從白瀾熊的眼中看來,法雷爾一族的男人應該是天天吃香喝辣,隨時都會有女人撲上來強姦的天之驕子吧,這種美麗的誤會,嘴巴是解釋不清的。
「等等,你剛才說那些鳥女人撲倒你,後來呢?你搞了她們嗎?」
「都送上門了,當然是一口吞掉啊,嘿嘿,我在外流亡,好久沒有一次幹這麼多女人了,爽過了頭,一不小心就把人幹得暈過去。」
「你……你幹了幾個?」
「這個……不曉得該算三還是四……」
獸人們的算術不是強項,白瀾熊一陣支支吾吾地算不清楚,索性走到床邊,一把將床帳掀開,只見本來寬敞的床鋪上,橫七豎八地倒著赤裸女體,有些是長髮、有些是短髮,卻都毫無例外地有著一雙修長美腿,還大大地分張開來,露出那一看便曉得剛經歷激烈炮戰的通紅玉戶。
「干!七個!你是剛從饑荒地方逃出來,還是剛剛結束冬眠啊?」
「這沒什麼,是她們太沒用了,我每搞一發,她們就尖叫著暈倒過去,如果她們耐操一點,我也不想這麼頻繁地換女人。」
白瀾熊語氣平淡,卻掩不住面上得色,好像在向我炫耀他的能力與戰績,不過我的心思卻分在其它事情上。
(短短時間就搞了七個,每個都射?嘿,這是早洩啊,老友……)
我想想覺得好笑,又想到這些羽族女戰士爭著撲倒白瀾熊,其實是為了從他身上取種,得到鳳凰天女的遺傳基因,但她們卻又不曉得白瀾熊現在的面目,只是用石頭帽變化出來,如果取了白瀾熊的種,生女孩倒是沒什麼,但要是不小心生了男孩出來……
「桀桀桀……這個好……桀桀桀……真是自作自受,這個好啊!」
「約翰,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你,但是你笑得好邪惡啊!」
「沒事,從今天開始,你就放開胸懷,不,放開褲襠,盡量享受淫蕩的人生吧。說不定你在這邊磨練性能力,練出獸族第一名槍的稱號,那時你不用立什麼大功,萬獸老兒都會爭著請你回去當教練,你不用打生打死就可以變獸人偶像,這種生活多快活?」
「唔,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要考慮一下。」
「還考慮?不用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就出去幫你再找幾個傻妞進來幹,你兩腿開開等著吧!」
我匆匆說完,趕著離開出去,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白瀾熊拖去拯救世界,這種太偉大的事,找那種看起來活不過明天的人去最好,我雖不指望長命百歲,卻也想活久一點,這類事情就別牽扯上我了。
不過,今天的事情似乎特別多,我才一走出白瀾熊的房間,連走廊的燈是白是黃都還沒看清楚,就被人一手抓住肩頭,又給扯到另一個房間去。
這次不曉得又是哪個龜蛋找我,我才猜測會否是刺客,就看到前方出現一對「凶器」,那雙足可令任何正常男人停止呼吸的雪碩圓乳,絕對是一對凶器,而伴隨著凶器的靠近,我也聽見那溫柔的嗓音。
「師父!」
「喔,是笨蛋阿雪,你醒啦?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吧?要不要師父去弄碗陽春麵來給你吃?」
「師父,人家有話要問你……」
「什麼話?你要請教我永保青春的秘訣嗎?」
想想今天真是有夠衰,好不容易身體才回復活動,都還沒有完全好,結果又要在熊面前裝死,又要對狐狸裝聾作啞,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我心裡也有數,事情到了今天這地步,要再隱瞞是不可能了,特別是娜西莎絲已經起疑心,阿雪的事情很快就不是秘密,如果不先讓自己人有個準備,到時候就會全體吃大虧。
「唔,阿雪,也該是和你有個交代的時候了,但是在開始之前……偷聽的人全給我滾出來!」
論武學,我算不上好手,憑我的耳力不可能發現有人偷聽,不過地獄淫神與宿主之間的交互感應,卻讓我一早就發現羽虹躲藏在這房裡。
羽虹會藏在這裡,羽霓就不可能離得太遠,橫豎這件事要讓她們知道,我就索性把小隊的每個成員都召集過來,趁機開一個小隊會議,還順便加了一個新入伙的傭兵白瀾熊。
「這位……是我家的遠房親戚,平時在當傭兵打工,這次專門應我禮聘,一路上暗中協助我們,他的名字叫……強尼·法雷爾。」
白瀾熊的身份不能曝光,我只得替他編造一個假身份,好在霓虹也不太介意,用有點錯愕的眼神打量他幾眼後,就催著要我講出該說的秘密。
我環顧了一下週遭,沒有看到那個臭小子。在我心中,未來是隨時會被我變成死人的傢伙,可不是什麼自己人,但我雖然看不到這小子,卻覺得人很有可能也藏匿在這房裡,竊聽我們的對話。
算了,反正幾天之後,這個秘密搞不好會弄到大地上人盡皆知,這小子愛聽就去聽吧!
「嗯,整件事的起頭,要從我還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說起,那時……心禪方丈找我密談,說是要告訴我一個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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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今天邀你到此,其實是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我這個人很禁不起嚇的,剛剛我母親才變成鳳凰天女,現在總不會告訴我說我老爸變成了兔子吧?」
「不不不,你老爸如果變成了兔子,那同花都打得過葫蘆侯司了。我們找你來不是要談你老爸,是為了談你的徒弟。」
茅延安笑著聳聳肩,指著心禪大師,道:「他有些關於你徒弟的秘密要說,嘿,你也應該有心理準備,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吧!」
確實是有的。從我把阿雪留在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早晚會事跡敗露,被人家認出天河雪瓊的身份,慈航靜殿也絕不肯放我干休,只不過現在的情形與我預想之中不同,慈航靜殿的大頭目好像變成了「自己人」,而他顯然沒打算把這事公諸於世,所以才私底下找我談。
是自己人就好辦事,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做點利益交換,大家私底下把事情當糰子給搓掉呢?
「……賢侄,說起來老衲還應該多謝你。」
真是充滿決定性的一句話,光聽這個就知道我可以高枕無憂,不過你這和尚真是邪惡,好歹我是奸過你師侄屁股的人,就算你要包庇我,也不必連謝謝這兩字都說出口嘛!
「這件事你多半不知,唉,其實大地上知道此事的,也沒有多少人了……」
心禪大師長歎一聲,道:「這件事的起源,要從伊斯塔說起……」
黑魔導之國伊斯塔,為了增強本身的實力,做過無數的秘密研究,嘗試窮究黑魔法的魔法理論,創出無敵的傳說。在眾多的研究專題中,巨神兵是已為人耳熟能詳的一個,大地上所有的魔法師都曾聽過巨神兵威能,也曉得它一夜之間創造的破壞神話,但似巨神兵這樣的黑暗邪物,只是伊斯塔無數背德研究中的一項而已。
其餘的研究之所以不為人知,並不是因為研究的東西不厲害,事實上,在伊斯塔的軍事秘密中,巨神兵還不算是最厲害的一個,聽說巫師們曾經嘗試召喚主神級的魔物,直接發動從天上降下黑火流星,一擊消滅整座城池的究極魔法,如果這一著成功,那可是超越巨神兵的恐怖殺著。
但這些研究沒有在人們耳語中流傳,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因為欠缺實現性。
一百個研究主題中,起碼有五十個荒誕不經,屬於瘋子的異想天開;剩下來大概也有四十個,雖然學理正確,但目前的技術水平不可能將之實現;能夠真正研究並且進行實驗的只剩下十個,而即使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窮數十載光陰深入研究,一百個研究主題中還未必有一個能開花結果。
似巨神兵那一類驚世駭俗的偉大成就,一半固然是研究人員的努力與犧牲,但卻也有一半是純靠運氣,很多研究人員就是欠缺了這份好運,研究到死都還出不了頭。
「如果伊斯塔所有這類的研究都失敗,那麼對全天下都是一件喜事……」
廢話!和尚你是他們的死對頭,你當然是這麼說!
「但不幸的是,偶爾他們的運氣也會好那麼一下。然後……賢侄你也知道,每次只要是他們的運氣好,我們就衰掉了。」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悲慘的共生關係,不過我又不是慈航靜殿掌門,為什麼事情會衰到我頭上呢?
據說,大概是距離現在五百年前的戰國時期,一堆魔法狂人急著毀滅敵人,也毀滅自己,戰爭的本質其實就是這麼回事,不過他們確實提出了許多有意思的想法。
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偶然被提出來,可能只是一種離經叛道的笑話,但如果有人肯花幾百年的時間與心血去研究,那麼不管多荒誕的念頭,都會變成一件很危險的東西。
開啟境界通道,讓冥府的千萬亡靈,甚至是魔界的主神級魔物降臨人間,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曾有無數的野心家嘗試作出類似行動,最後卻以丑角的形式慘澹收場。意圖開啟境界隧道的陰謀家、奇遇不斷的豪洨王子、胸大無腦的高貴公主,這是冒險故事的三神器,養活了無數的三流文人,讓那些蹩腳的吟遊詩人得以混口飯吃。
不過,這個笑話之所以好笑,並不是因為境界通道長得很好笑,而是因為整個構想的難度太高,幾乎不可能做到,但假如有人真能完成這構想,開啟那不應被打開的禁忌,那麼大概沒有什麼人還能笑得出來。
「戰國時代結束後,這個妄想被伊斯塔人所繼承,投入資金與人力去研究。最熱門的時候,巫神學會裡有超過一百組團體研究這構想,嘗試以不同的方法去開啟境界通道。」
研究的人數雖然多,但顯然運氣好的沒幾個,要不然這個世界也不會到現在都還平平安安。然而,運氣這個東西,不會一直好下去,也不會一直壞下去,以前有一位偉人說過,機會就像是陰莖,只要握在手裡,就會越來越大。
伊斯塔人無疑很懂得緊握機會,所以在累積了幾百年努力後,終於有一組人突破萬難,把理論推向實際,由不可能變成可能。
「幸好,在這場浩劫發生之前,伊斯塔發生了內亂。動亂中,進行這個研究的團隊全部被殺,其研究成果也被搶走,令伊斯塔功敗垂成,沒有能夠打開魔界之門。」
聽起來伊斯塔好像常常內亂,不過除了近兩年的動亂之外,其實我很少聽說伊斯塔發生內部動亂,或許其中大部分都被掩蓋在檯面下了吧,可是算算時間,近五十年內伊斯塔發生的最大動亂,應該就是……
「沒錯,正如賢侄你所想的,那次的內亂源頭便是大師姐,她與伊斯塔鬧翻,仗劍殺出國去,臨走之前在皇城內爆發激戰,所殺的圍捕高手中,就包括了那個研究小組,而她更闖進實驗室去,把那項研究的最終成果給帶走,還順道放了把火,燒掉所有的資料宗卷,令伊斯塔人沒法再把這研究繼續下去。」
她?應該說是「他」吧?
心劍這個變態人妖尼姑確實有一手,叛逃出國時,又殺又拿,連搶完東西都不忘記放把大火毀滅痕跡。培養出這種人才,伊斯塔人恐怕每次想到都會痛到流淚,如果我是她的師父,那還真是不曉得該驕傲好,還是立刻宰了自己比較好。
但我並不是她的師父,所以這些事情與我的關係是……
「伊斯塔所採用的方法,是製造出某種特殊的鑰匙,再配合特殊儀式,就能開啟境界隧道。」
這和東海的幽靈船有點像,同樣都是以某個生命體來當作鑰匙,奉獻祭品,來開啟境界通道。若開啟的是冥界之門,那幽靈船的惡夢就會搬到大地上重演,但若開啟的是魔界之門,那……那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總之應該不是什麼讓人很身心愉快的畫面。
「至於他們所製造出的鑰匙……很特別,簡單來說,非人非獸。」
非人非獸的另一個解釋,就是亦人亦獸,說得白話一點,也就是獸人或是半獸人,我記得伊斯塔人一向鄙夷這些非人非獸的東西,為什麼會……
唔,大概是因為實驗素材的關係吧,搞這種邪惡實驗,不曉得要消耗多少條人命,獸人奴隸是最好的消耗素材,最後製作出來的當然也就是這些。咦?這麼有種熟悉感?我身邊好像就有一個半獸人……
「不、不會吧?大師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
「正是。」心禪大師道:「阿彌陀佛,賢侄,正如你所猜到的那樣,當日大師姐從伊斯塔帶來了一個女嬰,雖然才出生沒有多久,卻已是滿身邪氣,震驚四座,當時本派許多長老都堅持要將她誅滅,但大師姐不允,而我恩師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將她收留,並且耗損修為,以本派的大光明正法為其易筋洗髓,轉魔眼為天眼,回化人形,最後再將她交還給大師姐收養,依照本派慧字輩排行,法名慧穴。」
「慧、慧穴?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緊張,這名字是大師姐取的,相信只是個人期望,沒有特殊意義,而且我恩師堅持不許,所以大師姐將孩子改名為慧叉穴。」
我愣然道:「慧、慧叉穴?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但相信只是大師姐的個人期望,沒有特殊意義,賢侄你無須太過緊張。」
我一拍桌子,怒道:「干!這種命名是故意找碴是不是?慧穴、慧叉穴,那怎麼不叫慧搞穴算了?」
「咦?賢侄你怎麼知道?當時慧叉穴這法名被否決後,大師姐真的提出慧搞穴這個名字,只不過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反對,所以才更名為天河雪瓊。」
「……大師,恕我冒昧,您是處男對不對?」
「呃,看得出來嗎?老衲三歲進入慈航靜殿,數十載清修,練的是童子功,至今仍是純陽之身,但不知賢侄你是如何看出?」
「夠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很慘就是了。」
一切的謎底至此揭開,我萬萬想不到,光之神宮的聖女背後居然有這等隱情,看來燈塔正下方果然是最黑暗的地方,伊斯塔的魔女居然到慈航靜殿成了聖女,只要想像娜西莎絲與天河雪瓊掉轉個位置,就會明白這件事有多荒唐了。
只不過,還真是天意,原來阿雪一出生就是半獸人,只是被光之神宮用了什麼大型法術封印邪氣,才轉為人形,後來又再度變為獸形,這到底該說是原形畢露呢?還是在劫難逃?
「對了,當初師姐從伊斯塔帶來的那個嬰兒,是流著詛咒獸血的魔王之女,伊斯塔語叫做胡茲巴卡,翻譯之後的意思就是淫獸魔女。」
「淫、淫獸魔女?這個名字有特別意義或是屬性代表嗎?」
我邊說邊吞了口饞沫,想像到淫獸魔女所代表的意義,忍不住興奮起來,就看著心禪大師抓抓光頭,很迷惘地回答。
「不清楚,我不懂伊斯塔語,是大師姐翻譯的,相信是她的個人期待……賢侄,為什麼你突然笑得好淫賤?還有,我怎麼覺得你這表情和大師姐好像?」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六章 為人師婊 毀人不倦
這個世界上有千萬種人,也有千萬種師徒關係,當師父的傳授本事時,都會對自己的徒弟抱有某種期待,通常大多數都是期待青出於藍,把自己所傳授的技藝發揚光大,但也有少部分是把徒弟當成工具來用的。
心劍神尼這個大魔頭殺出伊斯塔的時候,不帶金銀財寶,不帶魔法密卷,卻搶了個小嬰兒走,難道會是突然大發善心,想拯救世人嗎?白癡都不會相信。我認為,她的打算其實非常邪惡,是預備花上十多年的時間,把這個深具魔性的女嬰養育得邪氣沖天,變成一個又冷又艷的邪媚妖女,然後再將她痛加折磨,調教成自己的性奴隸。
花費十多年的心血與時間,看著果實漸漸成熟,想像它多汁香甜的可口滋味,當果實終於被一口咬下,壓抑十多年的快感瞬間湧來,那樣的高潮將是舉世無雙,連我想起來都興奮……快要升天的那種興奮。
「呃,賢侄,你的褲襠……褲襠收拾一下,別把斬龍刃塞在裡頭……什麼?
你沒塞?廢話,我也知道,你非要我說得那麼明嗎?」
一直在旁邊聽我與心禪大師交談的茅延安,輕咳兩聲,道:「你的猜測大致都對,不過有些小細節,我想你應該是搞錯了。」
不良中年果然是行家,被他提醒,我發現自己的思路確實有錯,心劍神尼的屬性是M,不是S,她應該是打算調教一個又冷又艷的邪媚妖女出來,把自己變成性奴隸,讓這個美艷徒弟鞭打自己、掐自己脖子、命令自己舔她鞋尖……媽的,越說越不成話,慈航靜殿是搞什麼東西!怎會有這種尼姑?
「阿彌陀佛,喜歡玩性虐遊戲不是罪,只要兩相情願,出家人是不管這種事的。至少……」心禪大師笑道:「玩性虐遊戲不會死人,比起沒事卯起來血洗世界,貧僧是支持師姐這個嗜好的。」
「你說得那麼好聽,也不見得你去陪她玩一玩,看大師你身強力壯的樣子,被打幾鞭、勒勒脖子,應該不會怎麼樣吧?」
「善哉善哉,師姐曾經動過這念頭,相請我與阿茅至她清修處娛樂一番,但阿茅抵死不從,老衲便拒絕了,師姐至今一直引以為憾。」
還真的咧,這個妖尼姑胃口真大,吃了徒弟還不夠,連師弟也不放過。那麼,這樣推測起來,天河雪瓊從小在雪山之上,是過著無比淫亂的性虐生活囉?如果是我,一定會這麼作,把徒弟從小干到大,小淫娃變成大淫婦,充分享受到女體由青澀而成熟的每個過程。
不過,考慮到心劍神尼的被虐屬性,我想她應該是強忍下來,在徒弟面前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姿態,不食人間煙火,直到適當時機來臨,才露出真面目,一次把徒弟十幾年來熟知的世界給打破,享受那種玩弄生命、逼得她人格崩潰的無上快感。
推想起來,恐怕這十幾年裡頭,每次天河雪瓊用崇敬眼神望向恩師的時候,假扮高人的心劍神尼就爽得來了個小高潮吧?也真難為她了,居然忍了十幾年,換做是我……干,為什麼她的思路我那麼清楚?我們兩個是天生知己嗎?
「天河師侄不知自己身世,更不知額上豎眼的來歷,多年來成長得很好,但我們顧慮師姐會……呃,總之我們有所顧慮,所以趁師姐進行閉關的時候,將她召來慈航靜殿,讓她巡遊大地一遍後,遠赴海外修行,以避災劫。」
心禪大師確實是慈悲為懷,因為不忍天河雪瓊落入她師父的魔掌,特別把人給送到海外,躲得遠遠。這份膽識可真是不小,因為心劍神尼不是善男信女,出關後發現自己到嘴的肉飛了,這一怒豈同泛泛,心禪大師沒有被她當場宰了,除了一點香火之情,恐怕也是心禪大師自己武功卓絕的關係。
「我們一直以為天河師侄在海外修行,直到阿茅遇上你們,送來書信,說有一名貌似天河師侄的狐女,我們才覺得事有蹊蹺,後來你們到金雀花聯邦,有人認出天河師侄,老衲親自趕來見證,果然不錯……唉,萬般皆是命,唯有業隨身,我們所做的一切終歸徒勞。」
心禪大師道:「賢侄,老衲不知道天河師侄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又為何失落記憶地追隨於你,這些事都已無關緊要,不是重點。師姐既已認出自己徒弟,這一次恐怕難以忍耐,一待戰鬥所受的傷害略有好轉,隨時都會向她下手,所以你們要立刻離開,秘密離開金雀花聯邦,走得越快越遠越好。」
我回憶起那一次心劍神尼盯著阿雪看的眼神,確實是淫賤入骨,恨不得當場撲上去的樣子,假如她不是顧忌即將要與心燈居士決鬥,不敢耗損元氣,恐怕當場就與我們開戰了。
「賢侄你離開金雀花聯邦,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只有一件事你必須小心在意,那就是天河師侄的身世,她既然已變回獸形,體內的魔血隨時有可能覺醒,尤其是伊斯塔人,極可能察覺她的存在,利用她開啟境界之門……」
心禪大師所告誡我的東西,我幾乎原封不動地告訴小隊的成員,但為了減少一些麻煩,我把有關天河雪瓊的一切都省略,只說心禪大師發現阿雪是伊斯塔的魔女,特別告誡於我,至於我們為何要躲著心劍神尼……
「心劍神尼雖是出身伊斯塔,但卻大仁大義,立誓要誅滅奸邪,不讓魔女危害世間,她已經懷疑阿雪的身份,如果現在見到阿雪,一定是非殺不可,心禪大師不忍傷害無辜,所以要我們偷偷溜走。」
他媽的,被迫撒這種與事實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大謊,心劍你這個賤人妖,將來一定要請我吃宵夜。
「啊!心劍師伯果真是正道的砥柱中流,她嫉惡如仇,真是我輩的楷模。」
聽見心劍神尼誓殺阿雪的動機,羽虹的正義春又發了,站起來望向遠方,眼中流露著陶醉的神采。
唉,阿虹啊,如果心劍也能算是正道楷模,這個世界就真是烏煙瘴氣了,這淫賤人妖算什麼砥柱中流?
「……可是,這麼一來,阿雪姐姐不是太可憐了嗎?阿雪姐姐並不是有心為惡,她幫了那麼多的人,心又那麼好,為了這種理由要殺她,這一點道理都沒有啊!」
羽霓的腦袋總算沒有傻得太厲害,輸入的模式發揮作用,在這要緊時候幫我說話,但比起這個,我卻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白大夫,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會坐在羽霓的旁邊?」
「啊,佔了你的位置嗎?抱歉,我忘記你們是情侶,我讓到旁邊去吧。」
「不,我是想問,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應該是只有小隊成員參與的機密會議,居然搞到有閒雜人等在旁,而我還說得那麼爽,直到現在才發現,這真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不過,和女人講道理,本身就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心燈居士死後,同樣也是從小看著霓虹長大的白牡丹,幾乎就是她們在世上的最後親人,看到我質疑白牡丹,霓虹就像是兩頭被踩了尾巴的老虎,跳出來扞衛白牡丹的權利,同時質疑白瀾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神秘人,為何也有權利坐在這裡聽,甚至連用軟骨功藏身在屋頂偷聽的未來都給揪了下來。
真是夠了……
看在霓虹的份上,我沒有特別追究計較,但真正的理由,其實是因為白牡丹對我眨了眨眼,雖然不是有意為之,但是那別具風情的一眼,又典雅又嫵媚,是幾乎讓人骨頭都酥了。
(媽的,像個俏寡婦似的,總有一天要把你弄到床上去。)
說到這裡,我忽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重點,那就是當事人的反應,突然得知這麼重大的秘密,不曉得阿雪會怎麼想,結果我一回頭,發現這女人正捧著一碗陽春麵吃,被我看見,連忙把麵碗放下,傻呼呼地看著我。
「我……師父你突然說出這麼嚇人的事,人家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是吧?你一下子變成被詛咒的魔女,難道一點想法和感覺都沒有嗎?」
「這個……人家以前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什麼魔女妖女的……這個……聽起來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人家……」
阿雪看看我,再看看旁邊碗裡的面,悄聲道:「人家的肚子還有點餓。」
「你屌!看見你這麼自立自強,師父我感動得也不曉得說什麼才好了,你不愧是你師父的徒弟。」
我很感慨地說了這句雙關語,既然當事人這麼風平浪靜,我也可以安心去思索下一步的策略,然而,在我預備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想起了一點東西,再次走到阿雪面前。
「喂,笨蛋,有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扛,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我們都會幫你的。」
有時候,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大事,人們所需要的不見得是什麼援助,而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我是出了名的烏鴉嘴,不過,這句話應該沒有說錯,因為這句話說出口後,淚眼汪汪的小狐女一下撲趴到我身上,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了我衣衫,而我只能摸著她尖尖的狐狸耳朵,輕聲說著安慰。
當然,後來洗衣服變成了一個麻煩問題,因為要清理那碗打灑在我身上的陽春麵,著實費了點工夫,而且滾燙麵湯灑在身上很痛,偏偏臉上又要微笑,不能破壞這時的氣氛,這實在是很不容易,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不過到了第二天,我們卻在驚愕中迎接了另一項衝擊。
黑山谷道中的一場大戰,伊斯塔本國的精英死傷慘重,雖然皇室派的高手傷亡最慘,但巫神學會卻也損失了會長阿蘭法斯坦的一條命,創傷極大。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伊斯塔戰果卻是一無所獲,無頭騎士毫髮未傷,仍是會四出破壞與殺戮,為了保命與豎立威信,伊斯塔兩大派系都需要急謀對策。
皇室派的壓箱底牌,是請來當世最強者之一的李華梅,預備借助她的力量與經驗,誅滅無頭騎士;相形之下,剛剛失去強人領導的巫神學會,就顯得束手無策。
「無頭騎士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打開境界通道,召喚頂級的魔神降臨,或是把無頭騎士歸引回冥界,它根本就不足為懼。」
高唱起這個論調的,就是新任巫神學會的主席,「紫伶水仙」娜西莎絲。對於她所提出的開啟境界通道,最開始所有術者都嗤之以鼻,只是沒人敢當面反駁,但當她提出宗卷證據,證明當年伊斯塔曾經在相關技術上,取得決定性的突破後,暗地裡發笑的人就立刻消失了。
「當年那叛徒殺出伊斯塔,躲藏到金雀花聯邦去,這次我出使金雀花聯邦,就是與他們談判,把當初被奪走的資料與實驗成果帶回來,如今剛好派上用場,真是天祐我伊斯塔。」
根據我所得到的情報,娜西莎絲就是這麼對同志宣告的,雖然這實在是個天大的謊言,但伊斯塔人怎麼可能知道真相。這謊話替伊斯塔人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巫神學會士氣大振,覺得有了與皇室派競爭的本錢,要娜西莎絲盡快作出準備,消滅無頭騎士。
知道真相的我們,也知道娜西莎絲根本只是打嘴炮,沒有實現的能力,但只要她想把這計劃付諸實行,我們就倒了大楣,身在伊斯塔境內的我們,即使想殺出去也要花偌大代價。
羽虹道:「奇怪,既然她把這件事公告於世,那為什麼不直接宣告阿雪姐姐的身世?如果她先發制人,把話挑明來說,我們這邊早就被包圍,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是我們之中大多數人的疑問,只有我才心裡清楚,娜西莎絲是不放棄每一個獲益的可能,要利用阿雪把我逼出去,與她做一些暗盤交易。
「我實在覺得,你不適合當法師,當個生意人更好些。」
「呵呵,承蒙提督你如此稱讚,小女子真是愧不敢當,不過其實以前我在巫神學會管過一陣子財務。別看這些大法師們整日研究,不問世事,他們研究用的道具、儀器、素材,哪一樣不是要花錢?更別說少數以黃金為耗材的,要支持那麼大個組織的日常花用,可真是不容易呢。」
迫於無奈,我親訪娜西莎絲,看看她到底作何打算。由於彼此都很忙,我們的密談並不是在豪宅府第,而是在一輛密閉的馬車中,一面會談,一面往伊斯塔的王都巴格達前進。
「開門見山吧,你要什麼東西?」
阿雪上次在青色月光下狂性大發,娜西莎絲親眼目睹,當時我就已經知道事情瞞不過去,阿雪的體質裡肯定有些問題我不瞭解,會在青月或血月下發生特殊反應,娜西莎絲看在眼底,與記憶中的資料一對,馬上就會認出阿雪。
如果讓娜西莎絲把這件事公諸於世,那一切就將無可挽回,甚至也不是她所能掌握,所以我不得不來談判,把火頭在還沒燒起來之前先捏熄掉,但我也感到困惑,好奇娜西莎絲打算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其實……你或許不知道,開啟境界隧道並不是非要你的小女徒不可,這十幾年來伊斯塔的魔法技術突飛猛進,早已開發出了新的穿梭境界之法,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可以為你保密。」
娜西莎絲笑道:「伊斯塔調查過那年的東海之戰,李華梅其實沒做什麼,真正破壞幽靈船的大功臣是你,所以真正有經驗料理無頭騎士的人,也是你。找你來當顧問,比找李華梅有用得多了。」
「這我可不敢當,李華梅起碼還能與無頭騎士一戰,換作是我上陣,早就被瞬殺,就算你與我聯手,我看也是被秒殺的可能性居多。」
「無頭騎士真有那麼強?呵,它怎麼強都好,我們不用直接面對它,只要把其根源剷除,無頭騎士就不足為懼了。」
「你的意思是……」
被娜西莎絲一點醒,我才察覺到這個很重要的關鍵。無頭騎士當日破空而去,為什麼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了伊斯塔?總不會這裡風光明媚,它雖然沒了頭顱,卻還是想來這邊觀光休閒吧?
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理由將它誘來,某個特別的人或是物,令它穿越千里,來到伊斯塔殺人毀物。冥界的定律,亡靈隨著時間過去,對生前的一切記憶會變得模糊,只能記得簡單的一點印象,哪怕是再強大的亡靈都一樣,而無頭騎士已經亡故五百年,照理說應該連它爸爸媽媽叫什麼都忘光了,會主動到伊斯塔來殺人尋仇的可能性極低,多半是背後有人操縱。
能夠操縱無頭騎士到伊斯塔來殺人,背後的那個術者究竟存什麼打算?奪權?復仇?實驗?又或是單純滿足破壞慾望?這幾種可能我無法判斷,畢竟我對這裡所知有限,什麼人能從這樣的殺戮中得到好處,我沒有相關資料,實在沒法判斷,唯一確信的一點就是……那個術者一定很強,而且是當世屬一屬二的數術高手,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提督,無頭騎士誕生於東海,本身是至凶至邪的魔物,能操縱它的人或勢力大地上屈指可數,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黑龍會的陰謀?」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要和娜西莎絲握手。與聰明人合作確實是一種樂趣,凡事舉一反三,一句話不用說第二次,我還沒說出想法,她的思路就已走在正確方向上,看來往後的伊斯塔,天意巫神學會當興,皇室派如果沒什麼能人,恐怕伊斯塔不久就要改朝換代了。
既然英雄所見略同,都把目標指向黑龍會,那麼,考慮到可能的敵人名單,我們腦中都浮現出一個人名。
「黑巫天女!」
我和娜西莎絲幾乎異口同聲喊出。這位黑龍會的二號人物,自黑龍王死後便消聲匿跡,置黑龍會於不顧,如此大的犧牲與忍耐,必定有重大圖謀,而論起個人修為,她更是黑龍會的頂級魔法師,若說她能操控無頭騎士,我也沒什麼好質疑的。
「說到這個,有件事情應該要讓你知道一下……」
我把對雅蘭迦的懷疑,還有黑龍會可能利用獸人族,預備有所作為的事,拿來當作給娜西莎絲的情報交換,藉以提高身價。
「居然有這種事?」
娜西莎絲顯得很訝異,獸人那邊的事情在我們來到伊斯塔後,已被她拋諸腦外,但我卻不認為那些獸人死士會就此放棄,再加上黑龍會的影響,如若我們掉以輕心,隨時可能被暗算一記。
兩方面的談判到此應該告一段落,但娜西莎絲仍望向我,眼神古怪,好像我忘記了什麼事。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提督你一早就已經知道,現在時間所剩無多,希望我們不要再浪費彼此的言語。」
「唔,你是指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
我終於明白,除了無頭騎士的威脅,娜西莎絲對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亦是念念不忘,特別是在她就任巫神學會主席後,這股慾望變得更強烈迫切,因為身為主席,她需要更強的力量來保住自己權位,否則縱使能登上大位,這個位置也坐不長久。
「其實相互合作對我們有利無害,歷史上機緣巧合得到秘笈的幸運兒不少,但最後能成王稱霸的卻沒幾個,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沒有那個能耐,去破解秘笈裡的謎團,提督你是聰明人,這類的故事你應該聽得太多了。」
娜西莎絲拿起了面前的白磁茶杯,用極其典雅的姿態喝了一口,道:「你得到法米特的遺物已經很長時日,如果你真能修成,早就天下無敵,不用活得這麼壓抑,所以你在修練上也碰到了障礙。」
「唔,我記得你曾說過,伊斯塔對法米特的所有相關事物追蹤研究,那些資料都還保存在巫神學會吧?」
「不錯,相關資料都保存在巫神學會的巴格達總部,你和我走一趟,保證你獲益良多。」
娜西莎絲是聰明人,既然大家有利益可談,她就不用擺出一副惡狠狠的醜陋面孔,而是盡量擺出嬌艷姿態,讓我鬆懈對她的戒心,更進而被美色所惑。
坦白說,娜西莎絲位列七朵名花之一,「紫伶水仙」艷傳天下,要說我不被她誘惑到,那是絕對不可能,不過要我就此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那也不可能,因為風險與後果太嚴重的事,我會下意識想閃。
最好的策略,就是把她當個安全炮友,大家偶爾搞搞,彼此爽快就好,誰也不用相信誰。話說回頭,如果要當個炮友,現在似乎就是最佳時機,趁著大家還有同盟關係,不容易翻臉,無論搞得好與不好都……
「娜西莎絲,我們剛剛啟程的時候,你好像答應我很多東西,不曉得伊斯塔人說話算不算數?」
月櫻托我帶娜西莎絲來伊斯塔的時候,我漫天開價,對娜西莎絲提出許多要求,而她幾乎是一口應允,現在我們已經來到伊斯塔,是時候要求她實現承諾。
「唔,我想想,當時是答應了你不少東西,但資料也好,秘寶也罷,全部都在巴格達,現在給不了你,只要你跟著我去巴格達,答應你的東西一樣也不會少。」
「哦,那我豈不是什麼也拿不到?這樣很沒誠意啊。」
「別那麼心急,你以為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嗎?我雖是壞女人,卻不是那種說話不算的小人,答應你的東西中,有一樣倒是現在可以給你。」
娜西莎絲笑道:「你對我的肉體有興趣,恰好我偶爾也需要男人,聽說你是李華梅的情郎,也是她最看重的男人,我很有興趣知道你是怎麼征服那位當世第一女傑的,是不是……你有個幾分真材實料呢?」
聽見這句話,如果我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就不是男人了。這輛馬車內部的空間寬敞,正是偷情的好地方,我不再多說什麼,把橫擋在我們之間的桌案移去,來到娜西莎絲的面前。
隨著距離的拉近,娜西莎絲在我眼中的樣子也清晰起來。一雙紫色眼睛水汪汪的,就像是沒有雜色的星光水晶,紅潤的嘴唇與圓潤的鼻子,像是神明雕刻的完美傑作;紅色的及肩長髮,蜜色肌膚散發著性感的誘惑,引人想要把她一把摟過來撲倒的衝動。
「約翰·法雷爾,你是一個有趣的男人。」
娜西莎絲的手放在我肩頭,我的手卻按放在她小腿上,手掌慢慢滑上她的膝蓋,掀開裙擺,經過底下的絲襪,一直來到絲襪盡頭溫軟柔滑的凝脂肌膚,絲綢裙擺覆蓋著我的手臂,披灑在我的腿上。
「有趣?我可不是小丑,你的有趣是指什麼?」
娜西莎絲的肌膚柔膩如蜜,是種很特殊的觸感,靠得近了,聞起來彷彿玫瑰般散發著濃烈的情慾,我很少聞過如此撩人的氣息。
我捧起娜西莎絲的纖腰,讓她跨坐在我大腿上,紫色長裙堆在黑絲絨椅墊上,而她輕抬起手,用牙齒咬住一根手指的手套尖端慢慢拉扯,然後是另一根手指,就這麼慢條斯理地脫掉紫色絲緞的手套。
真的是很奇怪,明明只是簡單的動作,沒有刻意的挑逗與誘惑,可是我看著娜西莎絲除下手套的曼妙動作,卻覺得比任何香艷大膽的舞蹈更讓我興奮。
兩邊靠得近了,我雙臂環繞著娜西莎絲的纖腰,用手臂確認她的體溫,仔細地凝視她的艷容。
一米六八的身高,修長而誘人的光滑美腿,露在披散下來的紫色長裙外;翹挺的肉臀之上,是細細的腰肢,讓人忍不住想要攬住,細細地搓揉;飽滿的胸口,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
金黃色的陽光,從馬車的玻璃窗透入,自娜西莎絲身後灑了下來,為她身上鍍上了一層金粉,讓人驚艷於她的美態,忘記了她的邪惡狡獪,只覺得自己看見了女神。
「你……其實你真是漂亮。」
「多謝誇獎,不過在一切開始之前,我要做點提示。」
娜西莎絲展開雙臂,用一個曼妙的姿勢,雙臂勾住我的脖子,明艷笑道:「想得到我的男人,必須有所覺悟,遇禍莫怨,不曉得提督你有了覺悟沒有?」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七章 朝天一棍 終生悔恨
「男人上女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每次搞女人的時候都有覺悟,嘿,你總不可能要我娶你吧?那還有什麼代價是我付不起的?」
我說得自信滿滿,其實自知有很多代價我付不起,但這種時候當然是空口說白話,反正是搞完就跑,什麼代價都是以後的事了。
「提督你果然是個真正的男人!」
娜西莎絲輕笑一聲,笑得花枝亂顫,雙臂緊摟住我的脖子,張開那性感的嘴唇,與我吻在一起,一陣陣少女特有的體香沁入我胸中,傳遍我的全身;娜西莎絲的眼神似是羞怯,卻又大膽熱情,變幻著種種不同的風情神采,令人為之深深迷醉。
我脫離了娜西莎絲的唇,吻上她小巧的耳朵,先用舌頭舔著它,連耳朵眼兒也不放過,又含住耳垂兒輕咬細舔,弄得那裡濕濕的……我知道,那是很多女孩的性感區……
果然不假,娜西莎絲被我吻得有了反應,身體越來越軟,完全靠在我身上,仰著頭,長長的火紅秀髮像瀑布一樣散落,嘴中則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
「啊……啊……哦……」
娜西莎絲的俏臉緋紅,嘴角還殘留著我的口水沫,額頭和鼻尖兒都沁出汗珠,見我貪婪地注視著她,娜西莎絲大方地一笑,把手伸到背後,鬆開長裙的系肩帶,紫色絲緞很快就脫落下來。
裙裳裡面是黑色的絲織內衣,尺碼很小,黑色的內衣,把豐滿的胸部集中托高,擠出了一條深深的乳溝,讓人想把自己的頭都埋下去。
我嚥了口唾液,穩住怦然亂跳的心,顫抖著雙手伸向伊斯塔魔女的內衣……
娜西莎絲弓起上身讓我便於行動,很快在她背後找到內衣的繩結。隨著它的脫落,一對高聳堅挺的大乳房「撲」一聲蹦了出來,在我眼前隨著少女胴體的擺動而左搖右晃。
大大的乳房渾圓、細膩,是完美的圓形,像兩個蜜色瓷碗扣在那裡,頂端的乳蕾早已腫脹,紅得像兩粒剛從樹上摘下的新鮮櫻桃,呈少女獨有的粉紅色,乳暈像銅錢般大小,呈深紅色。
再向下是平坦的腹部、細細的小蠻腰、小巧漂亮的肚臍,小腹以下的地方仍被長裙遮掩,但已經看到褻褲的輪廓,也是黑色絲綢,很薄,很小,由於娜西莎絲的臀部又圓又大,所以褻褲似是深深勒在那一小片神秘地方,鼓鼓地腫脹。
群擺之下,娜西莎絲兩條玉腿光滑、豐潤;小腿光潔細膩,腳上的靴子不知何時已脫掉,露出粉嫩整潔的小腳丫……
此情此景,忍受得住就不是常人了,我甚至連衣服都還來不及脫,一下便撲向這個既妖艷性感,又火辣豐滿的女子。
我用雙手捧著她的一雙乳房,掌心一壓,小紅棗般的乳頭便向上擠凸起來,鼓得高高的,鮮嫩得惹人垂涎欲滴。
「啊……用力吸……吸我的奶……」
娜西莎絲放蕩冶艷,竟是壓著我的後腦,讓我大口吸吮,而我一口含住娜西莎絲雙掌夾著乳房左右搓弄,直把她撩到春情難耐,細腰扭來扭去,滿面通紅,呼吸急速,鼻孔直噴熱氣。
我用同樣方法,再進攻另一隻乳房,讓娜西莎絲隨著我的玩弄不停地呻吟。
「啊……啊……啊……哦……哦……哦……啊……嗯……嗯……呀……」
兩團豐滿乳肉在我的刺激下發生了變化,乳房漲圓得像兩個大皮球,散發著陣陣乳香,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彼此意亂情迷之際,我當然不會只滿足於上半身的享受,開始將目標偷偷轉移到下半身去,想要解去娜西莎絲的裙子,更順道拉下她的最後一道防線,哪想到這一關卻碰上了阻礙,幾次嘗試突圍,都被娜西莎絲把我的手按住,不能再進一步。
(媽的,這個節骨眼上來搗蛋,一定是想趁火打劫,再向我勒索東西,嘿嘿,哪有這麼簡單。)
對付類似的情形,我算是很有經驗,連忙一下吻住娜西莎絲的紅唇,吻得她說不出話來,我的手往下伸去,嘗試拉下她的內褲。
娜西莎絲雖然口不能言,但手卻牢牢扞衛自己的下半身,於是一場激烈的小黑底褲爭奪戰就爆發了。
我不停地親吻娜西莎絲,不停地愛撫她全身,想讓她鬆懈防線,但娜西莎絲的手一直堅守著底褲防線,讓我無法順利將那條輕薄的小黑底褲脫掉,無論我使出什麼辦法,娜西莎絲兩手都死死抓住內褲的邊緣,讓我一籌莫展。
(他媽的,哪有這種事……我居然被一條內褲給難到?)
臨危不亂,我想到一個方法。即使脫不掉,那就直接把這條底褲給破壞掉。我將手伸到娜西莎絲的屁股溝,摸到那薄薄的黑色小內褲,將它最窄的部分拉開,費盡地從邊緣的蕾絲旁用力撕開,好不容易撕開個缺口,猛一用力,「嘶」的一聲,內褲只剩下側邊一小段的蕾絲連著,娜西莎絲這時才發現她的內褲防線快瓦解了,馬上雙手救援內褲撕開的底部,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用手指用力一拉,娜西莎絲那黑色內褲就變成褲腰帶,掛在娜西莎絲纖細的柳腰上,內褲防線終於全面的瓦解,娜西莎絲馬上用兩隻小手,護住她的大腿根,兩腿夾得非常嚴實。
遭遇頑強抵抗,但我臉上卻露出勝利的微笑,大手往下一探,撥開娜西莎絲的雙手,想要長驅直入,探索她柔嫩的幽谷花房,可是在我最志得意滿的時候,我的手卻突然一頓。
手停頓住的理由,不是因為娜西莎絲的阻止。事實上,娜西莎絲沒有再阻攔我,早已放開了兩手,任我把手直探進內褲中,臉上則是露出一個詭異的嘲諷微笑。
我停手的理由只有一個,在女性的兩腿間,除了稀疏芳草,我還摸到了一件硬物,一件……不應該出現在女性腿間的硬物。
震駭之餘,我不禁抬起了頭,恰好對上娜西莎絲詭異的笑容,腦裡是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冒出一個念頭。
金雀花聯邦的特產是基佬,那伊斯塔的名物是什麼東西呢?
我想起了幾年前遇到的一個強敵,同樣是來自伊斯塔,同樣也是巫師。剎那間,血魔法師的邪惡笑容與娜西莎絲重疊,看起來都是那麼令人不寒而慄。
「人……人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間的慘叫,雖然沒有響徹雲霄,但馬車外十多尺的範圍內,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這聲慘叫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慘叫聲之後,一聲重重的撲倒聲悶然響起,跟著……馬車裡頭就沒有了聲音。
「……以上,就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太可怕了,我不想再說一次。」
在一眾隊友的簇擁下,我結結巴巴地交代案發經過,身上裹著一條厚毛毯,手中捧著一盞熱茶,好像剛掉進結冰的大湖一樣,顫抖著聲音說話。
與娜西莎絲談判是高度危險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留後著?在我前去與娜西莎絲會晤時,早就與白瀾熊約定好暗號,只要我一出事,他馬上帶著霓虹衝來救人,連卡翠娜都會暗中率人支援。
結果,他們沒等到我的暗號,卻聽見我的慘叫,以為我遭了娜西莎絲的毒手,連忙發動攻擊,殺進去搶人救人,與娜西莎絲的手下激戰,最後白瀾熊憑著強橫武功突圍,破車救人。
據說,白瀾熊破車瞬間,我的衣衫不整,被撕扯成一條條的,表情完全癡呆,嘴邊更流著口水,白瀾熊大吃一驚,以為我又中了什麼石化魔法,百忙中與娜西莎絲對拼了三記,最後像是扛化石一樣把我給搶走。
我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清醒,但仍是無法從心靈衝擊中清醒過來,只能捧著熱茶、披著毛毯、升起爐火,嘗試驅走那股寒意。
圍繞在我身旁的諸位隊友,面面相覷,最後是阿雪大著膽子,率先發問。
「師父,娜西莎絲……是人妖嗎?」
「這個……應該是吧?我不太肯定。」
真的是沒法肯定,因為當我握到那根不該有的東西,腦子裡頭就一片空白,連眼睛都因為壓力過大而短暫失明,無法判斷娜西莎絲是「不小心」放了根棒子在褲襠,或者我真是摸到了我猜想的那個東西。
然後,娜西莎絲就像看到生肉的野狼,惡狠狠地撲上來撕我衣服,親我、吻我,而我在這時失去意識,不曉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曉得白瀾熊是何時殺進來救人的。
羽虹搖頭道:「真難以想像,娜西莎絲居然是個……」
羽霓道:「太想不到了,我們姐妹大好女兒身,居然與她這種人妖齊名!」
阿雪道:「其實想開一點,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裡是人妖之國伊斯塔,會碰到人妖很正常啊!咦?師父,你為什麼吐啊?」
「沒、沒事。」我努力克制住反胃的衝動,暗忖可能要藉著宗教力量來洗滌這次的心靈傷痕,不過現在只得先鎮定下來,把該做的事情處理掉。
「霓虹,你們去請卡翠娜過來,我有事問她。」
羽霓、羽虹應命而去,白瀾熊很好奇我為何要找卡翠娜,但事實只有我自己知道。
娜西莎絲之前曾向我透露,淫術魔法的誕生,借助黑暗魔法、南蠻獸魔術甚多,尤其是羽族。綜觀整個南蠻,羽族全盛時期的魔法文明冠絕南蠻,大地上少有其敵,法米特修卡穆向羽族取經的可能性非常高,我若要瞭解淫術魔法的源頭,這些情報就要知道得越多越好。
法米特和羽族的淵源,距離現在已是五百年前的舊事,外人無從得知,我唯有指望卡翠娜略知一二,能夠給我一些資訊。
「法米特……這個名字我知道,但他來過羽族嗎?這我是第一次聽見……唔,有可能,曾經有過記載,五百年前曾有個人類少年上鳳凰島,與當時的鳳凰天女見面,但後來離奇失蹤,下落不明,這個人有可能就是法米特。」
卡翠娜皺眉思索,但能提供的資料卻是不多,說不出法米特為何來羽族,也不清楚他離開羽族時是否得到什麼資料,只能猜測那個人應該是法米特。
這回答讓我甚為失望,因為這些完全聽不出羽族的秘傳魔法,可是想想也難怪,鳳凰島消失之前,卡翠娜不過是羽族一個未成年的小角色,對羽族最頂尖的技術一無所知,如果她能夠回答出些什麼,羽族也就不是今天這情形了。
「那……能不能告訴我,當初鳳凰島消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鳳凰天女是我母親,我對鳳凰島的消失一直甚感好奇,只是始終沒機會接觸第一手資料,現在碰著了卡翠娜,正好是瞭解詳情的最好機會。
「鳳凰島的消失,我當時並不在島上,所以幸運逃過一劫,但根據在附近遠遠觀看的族人說,是突然有一片黑雲迅速飛來,掩蓋了鳳凰島,後來黑雲與鳳凰島一起消失,再也沒人看見過……」
卡翠娜說得很感傷,連旁邊的羽霓、羽虹都受到感染,沉默了下來,不過我卻是聽得直搖頭。
相同的話,我早已經在茅延安口中聽過,如果連卡翠娜都只能說這些眾所皆知的情報,那她憑什麼去尋找失落的鳳凰島?
「有很多人都認為,那片黑雲是某種強大的攻擊性魔法,這點我也認同,而且當時族裡定有內奸,要不然不會趁女王陛下最虛弱的時候來襲,這只有族裡的人才知道,要不然……就是與女王陛下極親密的人。」
「唔,這點我以前聽說過,鳳凰天女當時正在病中,無力抵禦敵人,所以才會遭了毒手。」
基於一點心理情節,我說不出「母親」兩個字,仍是以鳳凰天女來稱呼。
「生病?不,才不是生病。」本來怒火中燒的卡翠娜,突然停頓下來,錯愕道:「女王陛下當時遭遇難產,身體正虛,沒法抵禦強敵,所以才為敵所趁,否則女王陛下的神通絕不輸於任何當世強人,要是她狀態正好,什麼奸人都傷不了她。」
「難、難產?」
我失聲叫出,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鳳凰天女是我的母親,難產當然與我有關,那麼……天啊,我母親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才遇害身亡的嗎?
「我……這種事……怎麼……」
短時間內兩個重大的打擊,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苦澀,但理智很快就開始運作,告訴我自己的錯誤。鳳凰島失蹤的時候,我早已出生,如果以年代來算,這個「難產」無論如何都算不到我頭上。
想通這點,我並沒有比較好過,如果鳳凰天女發生難產,那就代表我另外有兄弟姐妹,這……這是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一個人大半輩子都以為自己是獨生子,忽然跑出一個兄弟姐妹來,就算對方沒打算爭家產,那感覺也夠複雜的。
「那……鳳凰天女有沒有生下……我的兄弟或是姐妹之類……」
心情太怪異,我問出口的話都相形錯亂,只是相較於我的狀況,卡翠娜似乎好不到哪去,我甚至覺得她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我說過,當時我並不在鳳凰島上,而我離島之時女王陛下正在分娩,遭逢難產,我在島外執行任務時,陸續聽說女王陛下尚未將小殿下產下的消息,到了第三天,鳳凰島就遭難了,不曉得小殿下是否誕生……也不曉得是否會是你的直系親屬……」
卡翠娜最後這一句話很不尋常,絕對是話中有話,我曉得事有蹊蹺,稍微一想,已經知道答案,頓時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要是我身邊的人能聰明一點,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問令我尷尬的問題,不過事實顯然正好相反,所以阿雪和霓虹爭先恐後地問卡翠娜事情因由。
「這要從羽族當時的環境說起……如你們所知,羽族是母性社會,道德觀與風俗與其它種族有所不同……」
聽卡翠娜這麼說,我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果然我不幸料中,事情正如我想像那樣,全盛時期的羽族,每個女官都豢養男寵,縱情淫亂,鳳凰島上簡直是一個色情世界,在這種風氣之下,女王陛下如果會守身如玉,那就真的是超級童話了。
照我的推測,鳳凰天女非但不講究貞潔,甚至可能極其放蕩,如果連麾下女官都可以養幾個男寵,那身為女王的她不養上幾十個男女性奴,如何能在屬下面前維持尊嚴?至於她與我家老爸之間……唉,別人家的老爸老媽都是自然相戀,結婚生子,所以我一直也有這個刻板觀念,直至此刻才如夢初醒,覺悟到我家的父母和別人家大大不同。
(也對,世上有哪個正常女人會看上老爸?他變態的,那個律子阿姨我看也不太正常,一副重度憂鬱症的樣子,搞不好每天洗手兩百次。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會看上我老爸的女人,不是病態就是變態,唉……我的母親……)
短暫的遲疑間,我聽卡翠娜結結巴巴地向眾人解釋,當年的鳳凰天女風流放蕩,最欣賞富有文才的俊秀青年,不但身邊情人甚多,後宮還養了過百男寵,時常擴充規模,嚴禁羽族中人進入,外人雖然無從探窺其貌,但是根據常理想像,要確認孩子的父親是誰,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女王陛下身懷異術,十二頭特殊獸魔之中就有一頭噬血者,能夠根據血液反溯其肉體基因,可以驗出孩子的父母,因此女王陛下想必心中清楚,但我們這些外人就不曉得了,連推測都沒有得推……」
卡翠娜一句「連推測都沒有得推」,讓霓虹與阿雪臉色慘白,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而白瀾熊則是拍拍我的肩膀,用十足敬佩的眼神看著我,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小時候也曾聽過,歷代鳳凰天女不但艷絕大地,也是淫遍天下,等閒十幾二十個壯男肯定滿足不了她們,一整天連日帶夜的狂歡,讓百多名猛男腿軟哭泣,而其中最傑出的那一代,非但各族獸人對她聞風而逃,就連南蠻各地的生猛野獸都……唔,我只能說,伯母真不愧是當世第一女傑。」
「你想說我乾爹很多,就直說無妨。」
「這我可不敢說,兩個狀況完全不一樣。別的女人作這種事是淫婦,但伯母她……是女王陛下,你知不知道與鳳凰天女春風一度,卻不能得她青睞的男人是什麼下場?全都給人從鳳凰島上扔下來,跌得粉身碎骨,所以每當鳳凰島上舉行亂交宴會,所經之處的樹木花草都會長得特別茂密,這些事老一輩的獸人沒有不知道的。」
「唔,所以……你們該不會用我母親的名字,來嚇阻小孩夜哭吧?只要講出鳳凰天女四字,再淘氣的孩子都會止住夜哭?」
「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你想太多了。」
白瀾熊雖然這麼說,但我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謊,事情肯定就是這樣。
「唉,有個這樣的母親,我的心情好複雜啊……」
雖然心情很亂,但我卻當著眾人的面,使用了「母親」這個字眼。有一個這樣的母親,當然是讓人高興不起來,但由於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聽了這些舊事反而有一絲親近感,不至於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麼一來,答案就很明顯了,變態老爸與淫蕩老媽的關係多半是……沒關係,難怪變態老爸對她不聞不問。真不曉得心禪大師和不良中年在奇怪什麼?呃,說來也難為他們了,居然暗戀這樣的女人,大師與大叔真是瞎了眼……)
這件前塵往事一揭曉,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很怪異,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是阿雪率先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給了我一個結實的擁抱,讓我得以埋首在她高聳柔軟的胸前,得到些許安慰。
「約翰,你不用太難過,父母的作為怎樣,與你是沒有關係的。」
「是啊,其實這也算有其母,必有其子嘛,法雷爾家族本來就是這麼亂七八糟的,你現在不但老爸變態,連老媽也不正常,真正是恭喜你了。」
「干,你的腦袋才不正常。」
羽虹和羽霓也來安慰我,不過身為羽族的一份子,她們面對這種「傳統」,感覺一定也很複雜,所以只能沉默地分別從兩邊抱抱我,親吻我的臉。
紫羅蘭也過來致意,我本以為這頭豹子蹲到我腳邊,是過來親親鞋子的,哪想到它放了個屁,迅速地溜走,這才明白它是過來嘲弄我的。
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小隊的候補隊員未來也現身,只不過這小子同樣是不懷好意,伸出中指,對我囂張地比了一比。
操!有什麼了不起,這個小白臉既然喜歡與紫羅蘭走在一塊兒,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這小子去搞紫羅蘭,或者讓紫羅蘭去搞這小子。
從卡翠娜口中意外得知的情報,並沒有幫到我們什麼,反而讓我承受了嚴重的精神打擊,不過,倒也不是全無所獲。
至少我得知一件事,我的母親除了極其淫亂之外,還是當時一等一的強人,十二頭獸魔各有不同功效,部分偏於詭異,雖然不是什麼強大的東西,卻擁有一些匪夷所思、難以想像的異能,有六頭獸魔是完全的戰鬥型,遇到敵人的時候,鳳凰天女召喚出這六頭獸魔,在南蠻當真是所向披靡,從無敵手。
這麼樣的絕頂強人,實力不在當今五大最強者之下,要說會突然死得不明不白,還真是沒人肯信,也就難怪卡翠娜會認為是內奸反叛,又或者是與鳳凰天女親近之人所為。
(干,難怪卡翠娜說這句話的表情那麼怪。親近之人……她該不會是想暗示,我家變態的老爸是幕後黑手吧?嘿嘿,殺人動機是什麼?總不會是對炮友因妒生恨,策劃幹掉炮友全族吧?唉,我到底是為什麼被生出來的?)
自從得知有了這樣的父母,我時常為了這個問題而歎氣,身心疲憊的次數明顯增多了。
除了我之外,同樣為了自己生存意義而思索的,還有一個阿雪。我相當關心與擔憂她的狀況,不過暫時是幫不上忙。
而說到忙碌,神出鬼沒的白瀾熊就是代表人物,一下子出現在我們身邊,一下子又完全失去蹤影,好像在利用我們一行人和羽族作掩護,實施什麼計劃。我不至於什麼都猜不到,可是當白瀾熊明確告訴我,他正嘗試與伊斯塔境內的獸人領袖、獸人反抗團體聯絡時,我還是給他的膽大包天嚇了一跳。
「你不要命啦?現在的你背後沒有援助,你的同胞見到你就喊打喊殺,你等於是一個人在獨力活動,難道你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以憑一己之力從伊斯塔救人嗎?想立功用不著拼成這樣啊!」
「不,這點你就錯了。」
白瀾熊收起了平時與我嘻笑不禁的表情,眼中似是沉靜,似是哀傷,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了然覺悟之情。
「我想要救獸人同胞離開伊斯塔,固然是有著我的私心,希望能藉此立功重回獸族,但即使是無功無酬,我也會堅持這麼作,因為這是該做的事,沒有人應該生而成為奴隸,被加諸在他們身上的事,不公義也沒道理,我從小就有個志願,希望能解放這些苦難同胞……」
「有理想是好事,但你要考慮實際狀況啊,你現在這麼作,根本就只是枉死殉道,沒有意義啊!」
「理想之所以成為理想,一定程度上,正是因為它的高不可攀。古時的英雄豪傑,做事只問是否行所當行,道理合乎於義,幾時在意過事情易不易作?假使這事那麼容易,那也輪不到我白瀾熊來作了,兄弟,在逃亡的這段時間裡,我看見很多事,也有了很多深切的體會,希望能以我有用之身,為獸族的同胞奉獻做事……」
毫無疑問,經過那些磨難的白瀾熊,已經從原本的「霸者」,蛻變為與大當家加籐鷹那樣的「俠者」,有著與之前不同的思維與作風了。
此刻的他,懷抱著理想與俠義,侃侃而談,全身上下彷彿閃爍著燦爛金光,逼得我難以正視,而這正是我最討厭看到的一種東西。
並不是我對這類的人自慚形穢,而是我總把這種現象當成一種預兆。
人,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會閃閃發光……
變成雕像的時候!
第二十集 伊斯塔篇 第八章 料敵不明 獸人聯軍
在我們前往巴格達的路上,並不是那麼地平安,無頭騎士四出作案的消息一再傳來。伊斯塔在黑山谷道一戰元氣大傷後,更沒法與無頭騎士戰鬥,如此一來,它便在伊斯塔境內神出鬼沒,到處掀起驚天血浪,短短一段時間裡,又有幾名皇室成員受害。
儘管它還沒有殺到我們身邊來,但我們卻感覺得到那股迫睫而來的壓力,彷彿這頭絕世凶物隨時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羽族和李華梅是受皇室派所托,來對付無頭騎士,我也與娜西莎絲締結利益合約,在情在理我們都沒法置身事外,被當作第一智囊的我,很認真地思索破敵妙策。
不過,一個難題很快就出現在我眼前。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對無頭騎士所知的實在太少,這才發現不曉得該怎麼著手。
回顧東海的傳說,在五百年前,有一名非常恐怖的魔槍騎士,為了真愛,在大地上掀起驚濤血雨,最後被整個大地的高手狙擊圍殺,在經歷多場死傷慘重的血戰後,單騎突破數十萬大軍的包圍,在東海之濱,面對著茫茫大海,引頸自刎,此後,每逢月黑風高的夜晚,這名無頭騎士就會出現,找尋失落的頭顱……
這是無頭騎士傳說的起源,聽起來確實非同小可,五百年前的戰國時期,大地上高手輩出,絕非今日的情況可比,能在那種時期以一人之力獨鬥各方高手,那絕對是今天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甚至猶有過之。這種人慘死變鬼,難怪會是超級厲鬼,隨著幽靈船而甦醒,再次掀起腥風血浪。
無頭騎士的傳說在東海家喻戶曉,但拿來當神話聽聽是不錯,要用來作為克敵制勝的方略卻不足。
怨靈之類的不死魔物,多數都已失去理智,無法真正思考,只是被生前最後的一股執念所驅使而行動,無頭騎士的狀況多半也是這樣。我們要對付無頭騎士,除了正面硬碰硬之外,還可以迂迴進擊,去瞭解它生前的故事、它生前的未了遺憾,如果能針對這點下手,我們或許能以最小的代價,收到最大的戰果。
「族長,請你派幾個姐妹趕回東海,借助反抗軍的力量,仔細去調查無頭騎士的確切事跡,還有……請李元帥盡快解決她的私務,盡快來援,我們這邊很需要她的力量。」
卡翠娜點點頭,很明白我的意思,命令手下的羽族女戰士趕回東海辦事,並且催促李華梅的行程。
因為李華梅遲遲未至,擁有高機動力的羽族女戰士便作為代表,配合伊斯塔的計劃,四出行動,希望能夠阻截無頭騎士的殺戮。沒有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壓陣,碰到了無頭騎士只是送死,這些鳥女人精打細算,所謂的協助當然只是裝腔作勢,每次都遲到一步,幫著收屍善後。
然而,羽族每次出動,白瀾熊都仗義相助,跟著一起出發,說是為了以防不測,羽族女戰士們有這個高手隨行,大大增添安全性,自然是歡欣鼓舞之至,只不過每次也都無功而返,像是出去郊遊多過作戰。
(白瀾熊看似粗豪,其實是個很會精打細算的人,他不會為了泡妞搞得這麼兒戲,背後一定有什麼目的,嗯,會是哪種可能?)
我一時之間想不出答案來,只得把問題稍微放下。事實上,我這裡的問題真是不少,每個人都把問題扔到我這裡來,期望我能想出什麼妙計,真是狗屎,我不過是個雜碎,可不是什麼大軍師、大策士,為什麼我要專門負責想主意了?
(真要動腦筋,我寧可把時間花在搞白牡丹上手,那個女的越看越覺得騷在骨子裡,不弄上手太可惜了。)
儘管對羽霓、羽虹有些顧忌,但最後我還是決定這麼執行,白大神醫辛苦治好了我的舊患,我要是不好好謝謝她,那我的良心可過不去啊。不過,我才剛要出門進行大計,卡翠娜卻來到我面前。
「約翰,這裡有一封密信,請你過目。」
「密信?我不看藏頭露尾的匿名信,撕掉它。」
「呃……是李提督給你的信。」
「喔,是情書啊?那就請族主你幫忙,大聲念出來。」
我把二郎腿往桌上一蹺,讓卡翠娜把信念出聲來,不過,李華梅寫給我的信當然不可能是情書,而是一封委託書。
「……總之,時間就約在三天後,其餘的資源調派由約翰你來掌理,務必在李提督抵達之前,把心腹之患給清除。」
「知道了,你們這些女人真麻煩,儘是把問題丟到我頭上,真那麼想當女強人的話,有什麼事情自己解決啊!」
李華梅的委託很簡單,就是要在處理無頭騎士之前,先把旁枝問題清除乾淨,對伊斯塔有個交代,也免得在進行主力戰的時候,發生不測。
如果說,對付無頭騎士是我們眼前的主任務,那麼至少我沒有忘記我們還另有個要命的問題,就是虎視眈眈的獸人們。他們在黑山谷道挫敗後,並沒有死心,跟著進了伊斯塔來,繼續執行他們的任務。
從個人角度來說,這些獸人確實勇不可當,用這麼少的人數想進敵國破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他們本末倒置,不去執行本來目的,只把目標盯在我身上,這就讓我不能不作處理了。
收到李華梅的密信後,我開始調度各方資源,暗中作了不少的準備,等著這批不速之客的到來,把手上一切能用的兵力匯聚,預備設計讓潛入伊斯塔的獸人誘來,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雖然我不怎麼希望自己的預測命中,不過獸人們似乎不打算讓我稱心如意,在我們即將抵達巴格達的前夜,獸人群對我們一行人發動襲擊。
「呃,真的干了?這很不容易耶,居然潛入伊斯塔的核心地帶,他們是請無頭騎士幫忙開路的嗎?」
聽見獸人們嘶吼聲的瞬間,我有少許的驚訝,但很快就想通理由。如果是其它國度,獸人顯眼的外型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可是伊斯塔境內有幾十萬,甚至可能破百萬的獸人奴隸,這些獸人只要打扮成奴隸模樣,那就算在大街上招搖過市,伊斯塔人也不會多看兩眼。
「不曉得有沒有什麼新玩意兒可看?如果還像以前那樣的打法,可真是很無聊啊。」
我話才出口,旁邊羽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太過輕忽大意,卻只有重打起精神的阿雪站在我這邊,替我說話。
「師父他雖然好色又膽小,可是從不會小看敵人喔,如果連他都笑得這麼囂張,那這一仗肯定是非常有把握。」
「自古英雄本好色,更何況是出身法雷爾家族,好色是應該的。」卡翠娜面帶遲疑地道:「但是約翰你怎麼說也是軍人出身,被人說膽小……」
「哈哈哈,每個敵人都曉得我膽小如鼠,那又如何呢?最後這些傢伙不一樣死在我手上?膽大無畏就死得無所謂,膽小如鼠才是長命之道。」
我笑著把阿雪摟過來,當著眾人的面,手掌老實不客氣地覆蓋在她胸口,隔著一層衣衫,大力搓揉起那難以掌握的雪白肉團,阿雪羞得滿臉通紅,卻連躲避的念頭都沒有,乖乖倚靠在我身邊,任我玩弄著她的美乳。
敵人正在進攻,我卻能夠那麼狂妄地恣意享樂,不把他們當回事,那當然是有充分的破敵把握。事實上,因為早就知道獸人們會發動最後襲擊,我那天與娜西莎絲密談後,立刻就委託卡翠娜作出種種佈置,羽族在南蠻長年與獸人相鬥,對付獸人極有一手,種種防禦機關與魔法陣形很快就準備就緒,只要獸人們一發動攻擊,幾分鐘內所有機關與魔法陣就會啟動,獸人們將會發現自己陷入十面埋伏當中。
也許獸人們是抱定陣亡的決心而來,但在這種死局之下,什麼敢死隊,送死隊才是真的。獸人群中並無一流高手壓陣,如果不是顧慮白瀾熊,我這次就把他們全殲了,用不著以生擒為考量,下令盡量避免廝殺。
「咦?師父,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阿雪通紅著臉道:「你摸人家胸部的手,一直在抖……你平常不是這樣的。」
「噓!別出聲,師父只是……有點尿急,你多說我就尿在你嘴裡。」
我不讓阿雪多講話,這是因為我心裡還有幾分不確定。誠然我表現得很囂張,一副自信滿滿的猖狂模樣,可是我仍是覺得有些不妥,所以才要藉著狂放行為來壓抑不安,否則,若是我渾身冷汗涔涔,兩眼通紅,雙手還抖個不停,我身邊的這些鳥女人恐怕全要飛上天了。
從外頭隱隱發出的閃光、怒吼,我確信獸人們的數量約莫在三、四十人之間,正處於一面倒的戰敗邊緣。
無可否認,這群修練獸王拳的獸人好手,實力堅強,是當前南蠻各族的頂尖精英,如果由一名高手領導,或是有適當的謀略配合,他們將如猛虎出閘,足以對伊斯塔造成嚴重破壞,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但如今……他們只是幾十頭被羊領導的病虎,用幾乎是一頭栽進陷阱的蠢笨方式戰鬥著。
我花費多時的準備,並不只是使用羽族的資源,甚至還包括伊斯塔的部隊。
娜西莎絲、阿魯斯聽說有獸人精銳部隊入境,伺機破壞後,都很願意協助我殲敵,順道還幫著扯對頭下水,讓我藉此撈到幾十名巫師聽命調度,還有一大票昂貴的魔法兵器,像不要錢一樣地用下去。
目前的戰局,等於是彙集伊斯塔、羽族的力量去對付獸人。沒有獸魔使掩護,這群只能打近身戰的獸人,面對大量魔法機關所組成的火力網,等若是處於不設防狀態,除了單方面挨打,什麼也做不了,如果躲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雅蘭迦不想看他們死光,現在就得動手了。
(雅蘭迦不得不動手,問題是這女人有陰謀沒義氣,要是沒有扳平局面的把握,自己肯定會丟下獸人跑掉,如果她動手了,那就是有十足把握……可惡,她手上有什麼秘密武器?倘使她有黑龍會做後盾,這我就猜不到她的底牌了。)
我已經盡量在策劃與準備,但戰爭裡頭沒有所料必中這回事,見過太多風浪的我,很怕對方的底牌大得嚇人,一丟出來就讓我們沒法還手。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很久,雅蘭迦的後著,在大地一陣陣輕微晃動中出現,每靠近一點,地面就一陣搖晃,明顯是龐然大物往這裡靠近,而且還不只一頭。
「干!這張底牌也未免太大了吧!」
眼見答案揭曉,我不禁暗暗咒罵一聲,而前頭戰局中的巫師、羽族女戰士們更是深受震驚。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啊?」
「不是巨神兵,這到底是什麼啊?」
「大家小心,這東西……它是活的啊!」
連串驚叫聲此起彼落,可以想像前方人員所受的震驚,不過比起他們,我身邊的這些人吃驚程度更甚,特別是有看過淨念禪會生物兵器資料的羽霓、羽虹。
在我們目光中緩緩現身的,是五頭體積巨碩的龐然大物,十數尺高的巨軀,分做三截,有些類似蠍子,看不見頭部……至少在看來像頭部的地方,找不到所謂的眼睛五官;伸縮自如的雙手生有巨鉗;腹上生有一張巨口,三層相疊的利牙發著森然寒光,偶爾有些唾沫從口中滴下,在那身非殼非甲的硬皮上流過,沒有什麼傷害,但一滴到地面,立刻發出難聞的腐蝕臭味與青煙;看來像是雙腳的部位,生有輪子和好像是履帶的怪異東西。
這種叫做「天毒魔蠍」的巨型生物兵器,我們並不陌生,之前淨念禪會在薩拉城裡作閱兵的時候,就是放出了它們,震驚四座;後來東海之役,我和羽虹在封靈島上又見了一次,證明淨念禪會與黑龍會有勾結關係。黑龍王落敗身亡後,慈航靜殿接手淨念禪會的實驗所,將這些生物兵器予以銷毀,但據說已晚了一步,部分天毒魔蠍早就被轉送出去,不知所蹤,心禪大師下令追查,務必要找到它們的去向,假如他現在我身邊親眼目睹,想必會很開心吧。
「媽的,臭賊禿,淨是搞一些爛攤子來讓我收……這麼大只的東西,是怎麼運到這裡來的?也是偽裝成獸人奴隸嗎?伊斯塔的城衛兵真是瞎了眼。」
我恨恨地罵道,也注意到戰局開始翻盤,面對這些用最新魔法技術所製出的生物兵器,傳統的魔法兵器相形見絀,發揮不了太大威力,羽族女戰士所發射的魔力弓箭、炮弩,撞在天毒魔蠍的甲殼上,爆發出閃光;伊斯塔巫師們所作的魔法攻擊,無論是物理轟炸,或是詛咒、放毒,天毒魔蠍都像感覺不到一樣,隨手揮動巨大的肢體,輕易地破屋裂地,甚至連一堵牆都給那巨力揮上半空。
天毒魔蠍的攻擊模式除了力大無窮,還會噴放劇毒,沾者立斃,伊斯塔的法師首當其衝,被噴到的立刻全身潰爛,化作一灘腐爛血肉,就連獸人都有走避不及的犧牲者,死得慘不堪言。
戰局出現意外的變化,我想躲在附近建築裡窺看的娜西莎絲、阿魯斯,應該也都亂了方寸,不過他們似乎沒有打算現身援手,反倒是卡翠娜見情形不對,命令羽族女戰士全力護送我們離開。
「走?走到哪裡去?」我失聲道:「這麼重要的關鍵時候,就算真的要走,至少也要等到有人跑出來講說……」
「約翰·法雷爾!你這次插翅也難飛了!乖乖受死!」
一聲怨毒的怒斥,來自現身在天毒魔蠍護衛中的一名灰袍女,儘管很久沒見面了,我還是從那一聲怒喝中認出了人。
灰袍頭套之下,露出的怒容稱得上美麗,但比起當日在南蠻的少女容顏,現在卻看得出長期驚惶逃亡所累積的風霜,還有一股因為仇恨而扭曲面孔的醜陋,尤其是當她伸手掀開頭套,那只冰冷的金屬假手,更讓人察覺到她殘忍冷血的心態。
「哇!這位美女,我們認識嗎?你長得好漂亮啊,給我幹一次好嗎?」
這是激怒敵人的典型手法,而雅蘭迦畢竟修為未足,對我的瞭解又太少,立刻便給氣得七情上面,昂揚蛇尾,舉抬起身形,命令天毒魔蠍全力進攻。
「……穿這種灰袍,又能夠操控天毒魔蠍,媽的,當初在金雀花聯邦的果然就是她。」
那日在薩拉城中的軍演,淨念禪會派一個身穿灰袍的蒙面法師,操縱在場的天毒魔蠍,現在看來就是雅蘭迦。早知如此,在薩拉城裡把她給宰掉,早早拔除禍根,現在就不會那麼麻煩了。
「阿霓、阿虹,那幾頭東西很棘手,你們兩個去拖延一點時間。」
我下達命令,羽霓、羽虹立刻張開羽翼,飛身衝了出去,分別化作一道藍光、一道紅芒,瞬間逼近天毒魔蠍,率先搶攻,利用這形勢把天毒魔蠍的注意力集中在她們身上,令其它的羽族女戰士得以逃生。
天毒魔蠍噴出的毒霧與酸液很厲害,但霓虹兩人的武功也不是白練,分別運功鼓起護身氣勁,羽霓憑藉著碎夢刀罡,把毒霧迫離體外半尺;羽虹凝運鳳凰真火,把噴射過來的酸液給焚化,沒有哪一個能迫近她一尺範圍。
現在的霓虹,堪稱是羽族第一高手,即便是族長卡翠娜,在沒有驅動獸魔的情形下,也是遠遠不及這兩姐妹。看到她們兩人的奮戰英姿,羽族之中驚呼連連,似乎很難想像她們兩人強悍若斯,只是這些驚呼聲中猶帶著妒忌,這點就讓人頗為遺憾了。
然而,這些改造生物的強化外層,確實是很棘手的硬東西,當時以萊恩巴菲特之強,手持獅王金劍這樣的利器,一個人力壓數頭天毒魔蠍,卻也只能壓制,產生不了多大的實質傷害,霓虹兩姐妹的力量遜於萊恩,破壞威力更弱,僅能展開雙翼,翱翔穿梭,在天毒魔蠍的攻擊陣形中閃躲。
乍看之下,力大卻笨重的天毒魔蠍好像落在下風,不管怎麼攻擊,都只能破壞周圍的建築,踏裂街道,摧屋毀房,霓虹則是翩翩而動,把這幾頭沒智能的笨拙蠢物給戲耍,但在明眼人看來,霓虹的戰術其實有很大風險,而且這樣高速穿梭飛行很耗體力,只要她們動作一慢,真氣一竭,馬上就會被天毒魔蠍的巨鉗掃中,筋折骨斷難免。
看得出這一點的,在我身邊有不少,阿雪就是一個。本來斜倚靠在我懷中的她,悄悄地從我掌握下掙脫,開始作著戰鬥準備,隨時可以支援霓虹,而與羽霓、羽虹最是交好的白大神醫,則是率先向我發出抗議。
「法雷爾提督,請你立刻讓她們回來,這太危險了,你身為領導人,怎麼可以自己躲在後頭,讓她們兩個女孩子去為你作戰呢?」
「唔,白女士,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最難吃的就是軟飯,我當小白臉也是很辛苦的。」
我輕描淡寫地回答,素來典雅端莊的白牡丹一下子變了臉色,像是一頭發怒的母獅,氣勢洶洶地瞪視過來,我絲毫不懷疑她有打我耳光的衝動。不過,白牡丹怎麼說我,我並不生氣,只是對她的反應有點好奇,因為這種充滿扞衛感的眼神,活像是母親在守護自己的孩子,真摯的情感藏也藏不住,這不禁令我生出一些猜想。
「白女士,稍安勿躁,霓虹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們受傷害。再說,現在的場面不過是小菜一碟,如果真的有危險了,我會讓她們撤退的。」
「現在這樣還不算危險嗎?她們兩個女孩家在那裡孤軍奮戰,為什麼你們在這邊袖手旁觀?」
「分工合作是一個團隊的基本條件,她們之所以奮戰,是要掩護我們逃跑,如果白女士你現在就離去,減少她們的負擔,相信她們會很感謝你的,此外……」我冷冷道:「現在的情形確實還算不上危險,至少敵人還沒有把底牌給亮出來。」
白牡丹並沒有再問話,但我相信包括她在內,現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敵人究竟還有什麼底牌沒露出來。這時,雅蘭迦因為天毒魔蠍被霓虹給絆住,久戰不下,憤怒地拿出一根短竹笛,預備親自下場戰鬥,緊接著,一聲詭異的清哨銳響,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震得耳裡生疼。
笛聲之中可能蘊藏著某種召喚咒語,在這一陣尖銳笛聲吹奏後,一頭似人非人的怪物影像逐漸清晰,在雅蘭迦身前數尺顯現出來。
約莫有著三尺半高,通體儘是冰藍顏色,人身蠍尾,上半身是一個極為妖冶美艷的女人,姣好的面孔,雙眸緊閉;赤裸的肌膚上,只有一套寒鐵鎖住的胸甲,貼身緊裹住高聳的豪乳,極是性感誘人,但本來該有的修長玉臂,卻在末端變成了蠍子那樣的巨鉗;覆滿冰藍鐵鱗的下半蛇身,在地上移動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可是在最末端的部分,卻又變成蠍子般的尖刺。
這頭蛇蠍美人,我們並不陌生,在薩拉城中就是它摧毀了失控的天毒魔蠍,驚人的威力震駭全場,現在雅蘭迦召喚出它來對付我們,雖然見過它威力的人不多,但看它這副怨氣沖天的樣子,就能想像它的威力。
「唔,這東西……」
我有少許的吃驚,因為數年前第一次看到這怪物時,我除了覺得它殺傷力極大,就沒有別的感覺,但此刻……與我魂魄結合的淫神召喚獸,彷彿受到呼喚,從休眠狀態中甦醒過來,不安靜地蠢蠢欲動,那種感覺……好像遇到親族,又很像要出來一爭高低。
這種現象前所未有,從魔法技術上來說,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淫神召喚獸遇到了同屬性的東西,所以才會有這反應,但同屬性的東西……
(那玩意兒不像是地獄淫神,他媽的一點也不淫,那麼……該不會是暗黑召喚獸吧?雅蘭迦從哪裡……唔,對了,她與黑龍會相互勾結,能練成這個蛇蠍美人,多半與黑龍會有關,換句話說,黑龍會可能已經掌握了暗黑召喚獸的資料,可惡,居然比我還快……)
這還真是一件讓我憤恨不已的遺憾,而另一邊的雅蘭迦大概是對這召喚獸信心十足,一把蛇蠍美人召喚出來,馬上對我詛咒。
「約翰·法雷爾,你這狗種,今天我就宰了你,替我姐姐報仇!」
「在這裡殺我,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黑龍會的意思?算了,我是有點遺憾,本來還想幹幹你的,現在看來大概沒機會了。」
「死到臨頭,你還在賣嘴皮子!今天你就要死在這裡,從此你再也沒機會幹任何人!」
「真是個三八,誰在和你說這個,羽虹,用那個!」
距離太遠,羽虹是聽不見我說話的,但卻有人代替我把信號傳出。早已等待在一旁的未來,揚弓放箭,把一顆信號彈射上半空,在爆成滿天煙火的同時,羽虹也採取動作,從背上取下了一件圓形物體。
這件圓形物體並不起眼,用紅色布帛包裹著,在羽虹背上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可是當羽虹把它拿在手上,立刻就迸發出一團烈火,燒去布帛,跟著更化成一個巨大火球,燒亮大片天空。
天毒魔蠍本是無痛無懼,不把任何威脅與武器放眼裡,但是羽虹手中的兵器一出,那五頭天毒魔蠍就像是看到剋星似的,表現出畏懼的動作,緩慢退避。
「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往後頭躲?給我上前去!」
雅蘭迦大怒,連連對天毒魔蠍下命令,催促這些巨怪發動攻擊,可是羽虹卻先發制人,把手中的熊熊烈火往下一推。
居高臨下,巨大的火團看來彷彿天落隕石,重重砸向天毒魔蠍,在命中的一瞬間,我們聽見嘹喨的巨大慘嚎,天毒魔蠍刀劍難破的強化外層,竟被破開一道巨大的傷口,血肉被焚灼焦赤,冒著高溫的青煙。
如此戰果,正代表著這武器的絕世威力,而它在發出一擊後,更順著回力倒飛,再次回到羽虹的手臂上,顯露出它的真面目。
烽火乾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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