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場沉浮] 紅色權力 作者:錄事參軍 (連載中)

 
酷爺 2013-6-16 13:02: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0 307746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3 21:24
第六卷 龍興之地 第三十四章故地重遊(中三)

陸錚臉色陰晴不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午三點二十五分,秒針噠噠的走著,陸錚的心也陣陣抽緊。

落在這幫暴徒手裡,時間長了,誰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向東,你覺得這幫人裡有人會認識你麼」陸錚突然問。

方向東隨口說:「應該認識吧,他們應該是張士貴的舊部,我這兩年經常跟在鄧三昆身邊,也常去軍營,他們沒理由不認識我。」因為現今果邦大部分財政收入來自內地人旅遊、購物等消費,方向東這個鄧三昆欽點的旅遊局長也算果邦高層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陸錚點點頭,「那就好說了,走,你跟我來。」說著話站起身。

方向東一呆,但已經被陸錚拉起,拽著向外走,方向東嚇了一跳,「陸總,您這是,這是做什麼」

「去談數,去救人。」陸錚放開他,凝視著他說:「我需要你幫我打個證明,也許有點危險,但我有很大的把握保你的安全,你去不去」

方向東一時無言,心裡比吃黃連還苦,去吧,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不去,那就徹底得罪了陸錚,若真害得陸錚親屬在裡面出了差池,那自己以後怕吃不了兜著走。

猶豫再三,方向東硬著頭皮嚅囁了一句:「那,那我跟你去。」

陸錚微微點頭,拍了拍肩膀:「向東,謝謝,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轉身,大步向外面走。

方向東心裡嘆口氣,滿心驚恐全不去想,強作鎮定的跟在陸錚身後,是福是禍,就賭這一次吧,如果賭贏了的話,就攀上了一個大靠山。而且,好像也由不得自己選擇,除非自己放棄在果邦要風要雨的生活,不然以後陸錚能給自己好總不能指望不跟陸錚同行,陸錚單獨進去後被叛亂軍人殺掉吧自己不跟著,陸錚也未必會逞匹夫之勇過去,不然,怕走不到門前就送命了。

站得離衙門大門遠遠的,陸錚大聲喊:「我是中國內地的幹部,想見見你們的話事人。」說著,將跟在自己身邊略顯畏縮的方向東拉過來,說:「還有你們果邦自治政府旅遊局局長方向東,剛才他和鄧主席通過電話,有口信帶給你們。

裡面好半天沒人應聲,陸錚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等。

終於,七八分鐘後,嘶啦嘶啦的擴音器響了起來:「你們兩個,舉高手,慢慢走過來。」

陸錚對方向東眼色示意,隨後雙手舉過頭頂,慢慢的走了過去,方向東無奈,也好依葫蘆畫瓢,舉起手臂跟在陸錚身後,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在顫,心裡更是詫異,陸總,看起來太冷靜了,就好像,生死一線對他也只是小兒科。

兩人走到大門前,大門吱扭一聲,被人從裡面拉開,隨後陸錚和方向東便被幾條強壯的毛茸茸手臂抓進去,方向東只瞥到幾根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耳邊聽著嘈雜的聲音:「不許動!不許動!」隨後,就被人臉貼牆惡狠狠按在了牆上,接著,便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應該是在搜身,想來,陸錚和自己是同樣的待遇。

終於,方向東猛的被人拉轉過身,他大口的喘著氣,看著幾乎捅到自己臉上的槍口,下意識高高舉起了手臂。

「跟我來!」一名黑黑壯壯的橫挎步槍歪帶綠軍帽的壯漢走在前面,幾名士兵推搡著陸錚和方向東向裡面走。

進入衙門大堂時,就見二三十名遊客被逼在角落,男女老少都有,幾名持槍士兵在他們身前踱步巡邏,這些遊客各個臉色驚恐,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很多人不敢抬頭看,耷拉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

隨後,陸錚就見到,一名矮個士兵向遊客中走去,然後,有女孩尖叫一聲,是白素娥,她好像也注意到矮個士兵的目標是她,蹲著的小身子嚇得連連向後退。

陸錚再顧不得其他,大喊一聲:「狴手!」猛地推開身旁士兵衝了過去,人群一陣騷堊亂,士兵們也沒明白怎麼回事,陸錚已經衝進人群,在白素娥尖叫聲中將白素娥護在了身後,然後,嘩啦啦槍栓響,七八枝步槍對準了陸錚,嚇得方向東大聲喊:「狴手,狴手!他是中國的市長!」這話,是用本地土話喊的。

陸錚已經順手將白素娥手腕上蘭花手鏈拽下來,扔給那矮個士兵,說:「你想要這個是吧給你!」人質全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白素娥皓腕上的這條蘭花手鏈特別惹人注目。

「彭」,陸錚頭上挨了矮個士兵重重的一槍托,被砸的眼前一黑幾乎摔倒,血很快淌下。

白素娥驚叫著,抱狴搖搖欲墜的陸錚。

矮個士兵這才發現面前可愛散發著小性感的中國小女生,眼神猛的熾熱起來,大聲說著什麼,就想來抓白素娥,陸錚將白素娥擋在身後,抹了把臉上的血,大聲說:「你們這裡誰管事!」

矮個士兵又舉起步槍想毆打陸錚之時,一位穿著黑皮靴迷彩服戴大墨鏡的軍官用本地土話大聲喊了幾句什麼。方才墨鏡軍官一直饒有趣味的冷眼旁觀,打量著陸錚。

矮個士兵呸的朝陸錚腳下吐了口唾液,挑釁似的瞪著陸錚,但終於還是沒再動手。

墨鏡軍官做個手勢,旁邊士兵便把方向東推搡到他面前,他又對陸錚招招手,說:「你,過來。」

陸錚想走過去,手上一緊,卻是被白素娥小小雙手拚命抓狴,陸錚回頭笑著對她說:「沒事的,你跟我來吧。」

雖然驚恐萬分,但此刻白素娥不想離開陸錚身邊半步,也不敢看四周兇神惡煞般的果敢士兵,牽著陸錚的手,跟著陸錚的腳步移動。

「方局長,你在跟我撒謊是不是鄧三昆不可能現在就有口信帶給我。」墨鏡軍官普通話很標準,稍微帶些滇南口音。他盯著方向東的時候,方向東雖然隔著墨鏡看不到他眼神,心裡還是陣陣抽緊,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聽著他的話,方向東更是腿一軟,險些坐地上。

「是我告訴他這麼說的。」陸錚平靜的看著墨鏡軍官。

墨鏡軍官也扭頭打量著他,慢慢,把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雙眼,好像要打量清楚陸錚到底是什麼人一樣。

指了指矮個士兵手裡的蘭花手鏈,墨鏡軍官問道:「這條鏈子,是高檔貨吧」

陸錚點點頭,說:「特別訂製的,三萬多美元。」

「嘩」一聲,跟前聽到陸錚說話的果敢士兵立時炸了鍋,交頭接耳議論,不相信的鄙視撇嘴,什麼表情都有,更有無數熾熱目光盯向了那條手鏈。

矮個士兵離得比較遠,沒聽到陸錚的話,但看著同伴們的眼神,心裡突然有些發毛,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一直面容冷酷的墨鏡軍官也終於悚然動容,面色變了幾變,旋即笑道:「狡猾的內地人,你是想我們自相殘殺,你趁機逃跑嗎」

陸錚搖搖頭:「沒那個必要吧,你們要真開槍駁火,這裡要死很多人,我們也不安全。」

墨鏡軍官再次深深打量著陸錚,好一會兒,問道:「你是中國的富商方向東剛才說你是內地的市長,也是在騙我」

陸錚說:「也不盡然,我確實能支配很多很多錢,但我並不是商人,方向東說的沒錯,我是內地的官員,我還曾經做過國內駐緬甸的大使,鄧三昆、苗武仁、張士貴都算我的老朋友,苗武仁如果知道你們現在的舉動,槍斃了你們的心思都有,只要我一個電話,緬甸政府就未必會再庇護他。」

墨鏡軍官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是嗎」

陸錚靜靜看了他一眼,又說:「你也別妄想綁架我勒索金錢,第一,現在鄧三昆的部隊肯定已經包圍了這裡,他絕對不會允許你把我帶走;第二,你覺得,勒索我成功後,等我脫險,我會找不到你們不管你們藏在哪裡,我都可以把你們挖出來,除非你們撕票;第三,從第二點可以推斷,如果我被綁架,就算付了贖金,你們肯定會撕票,所以,不會乖乖跟你們走,寧可死在這裡,和你們同歸於盡。」

墨鏡軍官一怔,他正在盤算呢,眼前有這麼一條肥羊,何必還做苗武仁的手下,綁了這個人勒索巨款,然後,躲去國外逍遙快活就是。

卻不想,好像自己想什麼,面前這個中國人一清二楚,這人,實在不簡單。

這時,旁邊突然吵了起來,卻是一名士兵走到矮個士兵面前想摸他手上的手鏈,矮個士兵一把推開他,兩人立時如鬥雞一般,幾乎是同時,舉槍對準了對方。

墨鏡軍官大聲吆喝叫他們狴手,突然,脖子一緊,陸錚閃電般出手,一隻胳膊勒狴他脖子,另一隻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出了他槍套中的手槍,對準了他的腦門。

變起倉促,士兵們都怔狴,隨後才紛紛把槍口對準陸錚。

陸錚緊緊勒著墨鏡軍官脖子,在他耳邊說:「第四呢,就是我不會乖乖跟你合作,寧可跟你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跟你走!」

墨鏡軍官只覺得呼吸困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個自稱是中國官員的男人,力氣實在太大了,而且拔槍開保險一氣呵成,又哪裡是什麼政府官員了倒更像個職業軍人。

「我想,你們也沒狙擊槍對著我吧所以,在我被亂槍打死前有足夠的時間殺掉你。」陸錚勒著墨鏡軍官脖子,慢慢的,靠到了牆邊。

白素娥驚呆了,直到陸錚大聲喊:「過來!」她才如夢方醒,飛快跑到了陸錚身邊。

幾名士兵本想去抓他,但被陸錚槍口用力在墨鏡軍官頭上一頂,再沒人敢亂動。

陸錚又對墨鏡軍官說:「這樣吧,咱們做個買賣,我給你們每個士兵一萬美元,給你五萬美元,而且保證你們安全離開果敢,你們呢,釋放所有人質,咱們皆大歡喜,怎麼樣」不等墨鏡軍官說話,陸錚又說:「你在仰光,應該有可靠的朋友親屬吧,這樣,你叫他們報個賬號過來,我可以馬上叫人轉賬。嗯,電話線,我叫鄧三昆接進來。」卻是什麼都替他想好了,此時身處險境,必須快刀斬亂麻,打消墨鏡軍官反抗的心思,不然稍有差錯,激起衝突,那就是非流血不可的局面。

墨鏡軍官怔了又怔,此時陸錚已經稍稍放開他脖頸,令他有思考的餘地。

陸錚繼續道:「這點錢我不在乎,你們的命我也不在乎,我只想事情快點解決,沒有人流血就最好,我也保證能說服鄧三昆放你們離開,至於張士貴,我看你們只能放棄了,我想,你們真正在乎的,也是回到南方的報酬吧能綁架我或許能勒索個大價錢,但也要你有命享受,所以,我想這樣的結局對你們是最好的,我付給你們的報酬比苗武仁承諾的要高出十倍吧」

墨鏡軍官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問道:「你說的這些條件都能辦到」

陸錚笑了笑:「你可以試一試,總沒有壞處。」看了眼他的神色,就對被士兵抓狴扭在一旁的方向東喊:「向東,去跟鄧三昆說,叫他接條電話線進來,可以打國際長途的電話線。」

陸錚這麼一喊,立時便有士兵用槍對準了方向東,墨鏡軍官用土話喊了幾句什麼,士兵們才慢慢放開他。

方向東走後,墨鏡軍官看著陸錚,目光驚疑,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很難想像,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政府官員,能在荷槍實彈的暴徒面前會有這樣的表現,冷靜的思維、鎮定的表現,莫看只有他一個人,實則,現在完全主導了事件的整個走向。

陸錚半絲也不放鬆警惕,看著場內這些武裝分子的舉動,嘴上說:「方向東沒騙你,不用想太複雜。」墨鏡軍官默然。好一會兒後,陸錚說:「我打過對越反擊戰,手上沾的血怕你們在場的沒人比我多。」

墨鏡軍官怔了下,說:「原來是這樣,失敬了。」

陸錚沒吱聲,頂在墨鏡軍官頭上的手槍卻半點沒有放鬆。

大概半個小時後,有一名綠軍裝士兵背著一捆電話線進來,他手上,則拿了一部數字撥盤電話,剛剛進來,他便如同陸錚和方向東一樣,被人按在牆上粗暴搜身。

雖然首領現今被人控制,但在院中警戒的武裝人員並沒有鬆懈,剛剛墨鏡軍官的副手已經將信息傳遞了出去,任務改變,主要便是要安全脫身,今天的事情只要能和平解決,回到南方,人人有五千美元的報酬。

便是危急中,墨鏡軍官也不忘剋扣他們應得的報酬。

饒是如此,每人會分到五千美元的消息還是令這些武裝分子歡聲雷動,院中不大清楚裡面情形的士兵,更嗷嗷的舉著槍,興奮的怪叫。

院門外,兩輛卡車被人開了過來,停車後,司機下車跑掉。

接著,從外面傳來高音喇叭的喊聲:「苗好將!只要不傷害裡面的人質,我保證,會放你安全離開果敢!」

墨鏡軍官雖然在陸錚掌控中,但副手來回奔走溝通,也向他匯報外面的情況,眼見電話被架進來,又聽副手說卡車也被送來了,然後,便聽到了高音喇叭的喊聲,這聲音熟悉的很,墨鏡軍官嘿的一聲,說:「是鄧三昆!」看向陸錚,說:「看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現下心中再無疑惑,鄧三昆各種條件答應的如此之快,更親自跑來喊話,面前這人,能是等閑之輩麼陸錚也不吱聲。鄧三昆派來的通訊兵把電話線抻進來,電話直接架到了陸錚和墨鏡軍官身邊,調試確定接通後將電話遞給陸錚。

陸錚示意他將話筒貼在墨鏡軍官耳朵上,又說:「幫他撥號。」

就這樣,墨鏡軍官和緬甸南部某個親人通了電話,要了一個賬戶,由通訊兵在旁邊記錄,然後,陸錚便打了個電話,打的是境外手機,用德語說了幾句,墨鏡軍官馬上道:「說普通話。」陸錚說:「是德國一位朋友,她不懂中文。」嘰裡咕嚕對著話筒說了一通,才轉向墨鏡軍官道:「說了,叫她托在緬甸的朋友轉賬,四十六萬美金,應該不超過一小時就能到你的戶頭,一個小時後,你可以跟你那位親戚確認下。」

墨鏡軍官驚疑不定的看著陸錚,就在陸錚被矮個士兵打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中國人很有趣,很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而現在,心裡,卻漸漸升起一絲恐懼,因為這個人,自己完全無法掌控,甚至他打電話對外界說了什麼,自己根本就聽不懂。

「你,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挾持著我出去」墨鏡軍官試探著問。

陸錚笑了笑,說:「我倒想,可你的手下會幹嗎你的命不要他們也得留下我,想借你當人質出去,你那個副手第一個就不能答應。就好像我也不會叫你和苗武仁通電話一樣,現在的你,也不會聽他的命令,你說對不對」

墨鏡軍官默然,過了會兒,突然想起一事,對那矮個軍人喊道:「把手鏈還回來!」

矮個軍人雖然不情願,但這時候也只能拎著手鏈向這邊走,陸錚卻對他喊:「找塊乾淨的布包上,扔過來!」

墨鏡軍官總算有些慰藉,說:「你放心吧,他不會搞小動作的,我只是想表現出我的誠意。」

陸錚道:「那倒也不是,這條手鏈被他摸來摸去的,也不能要了,太臟,回頭找師傅洗洗,拍賣捐給希望工程。」又對白素娥道:「不心疼吧等回去叔叔給你買份更好的禮物。」實則,也是寬慰驚嚇過度的小妮子。

白素娥一直怯怯跟在陸錚身邊,這時更是怯怯點頭,話都不敢說。

本來見陸錚不許自己的人過來,以為面前之人原來也在擔心也在驚恐的墨鏡軍官,聽了陸錚的話木然,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他媽是什麼人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3 21:25
第六卷龍興之地 第三十五章 故地重遊(下)

夕陽漸漸落山,給古城披上了一層金色光暈,不過這座剛剛興起的旅遊勝地,此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已經被果邦自治政堊府武裝層層包圍。

縣衙正堂中,墨鏡軍官接到了南方親友的電話,美金賬戶裡四十六萬元的電匯已經到賬。

方向東作為鄧三昆的特使再次進了大院,向墨鏡軍官傳話,鄧主席的小舅子甘願作為人質,將會陪同叛亂武裝分子乘坐卡車離開直到麻坡哨卡。

墨鏡軍官就看著陸錚一笑,說:「鄧三昆果然愛護你,這樣我們最後的問題也解決了。」本來還在琢磨怎麼離開古城,若說帶上面前這個中國人,怕鄧三昆不肯,但如果不帶上夠份量的人質,怕根本就逃不出果邦地區,鄧三昆口頭承諾那就是個屁。本來還準備選上一些中國遊客作為人質同行,現今鄧三昆特別依仗內地的支持,對中國遊客的生死自不會輕忽。卻不想,鄧三昆為了這個內地官員,連小舅子都捨出來了,可見此人的份量。

麻坡是果邦自治軍控制的最後一個哨卡,過了麻坡,便進入緬甸政堊府軍勢力範圍,有鄧三昆的小舅子陪同到麻坡,安全便可無虞。

聽了墨鏡軍官的話,陸錚笑笑,慢慢放開了他,手堊槍卻沒有還給他,說:「這樣和平解決最好,不過我勸你現在最好不要有什麼異動,你在緬甸南部的親人、朋友應該被全刮出來了,在我第一個電話時,我就叫他們開始刮人,緬甸美金賬戶申請還是控制很嚴的,要順籐摸瓜找出你的親友並不難,我的人也一向很有效率。」

墨鏡軍官臉色立時變了。

陸錚又道:「不過你放心,你們是用命來討生活的硬漢,我也不會出爾反爾,但我的錢不是好賺的,你回了南方,會有人聯繫你,看他們怎麼說吧。」

墨鏡軍官默然,他知道,陸錚現在跟他講這些,就說明人家完全不在乎自己等人,也確實沒有秋後算賬血腥報復自己的意思,不然,何必現在把話挑明。

而且從其種種舉動,鄧三昆對他的態度,也看的出,現在他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一個內地的官員,能馬上通過關係在緬甸轉給他美金巨款,這種人的關係網絡自己根本想像不到的可怕。

陸錚牽著白素娥的手,退到了一旁。

墨鏡軍官心裡滿是陰霾,甚至鄧三昆的小舅子如約進了大院來做人質,他都根本高興不起來。

「你過來」墨鏡軍官對那個曾經毆打陸錚的矮個軍人招招手。

矮個軍人忙顛顛的跑過來,墨鏡軍官冷著臉道:「給陸先生跪下,道歉」

矮個軍人一呆,猶豫著,但怎麼都不情願。

墨鏡軍官突然拎住他脖頸,閃電般抽出匕首,就插入了矮個軍人的大腿,在矮個軍人殺豬般慘叫聲中,鮮血如注,順著傷口汩汩湧出。

白素娥失聲尖叫,小臉都嚇白了,陸錚忙摀住她眼睛,對墨鏡軍官道:「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墨鏡軍官這才撕了布條,緊緊勒住矮個軍人的腿根,又有人拿來醫護箱,為他包紮傷口。

「陸先生,我們是粗人,得罪了您,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墨鏡軍官微微躬身致敬,又一擺手:「給陸先生和他的朋友放行。」

方向東在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個桀驁不馴的苗好將就變成了兔子一般溫順。

「我要和所有人質一起走。」陸錚卻不領情。

墨鏡軍官看了眼被幾名部下捆了雙手扭住的楊小鎖,這個鄧三昆的小舅子,也是果邦的名人,他認識,如假包換。

略一琢磨,墨鏡軍官揮揮手,說:「放人」

中國遊客在前,陸錚和白素娥等人在後,陸續出了縣衙大院,各個都是死裡逃生,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個下午,雖然遊客們多心中疑惑,更好奇和感激陸錚,但此時也沒人和陸錚搭訕,紛紛在醫護人員陪同下離開現場。

荷槍實彈的排排士兵後,綠色軍用吉普上,鄧三昆跳了下來,連聲道:「慚愧啊慚愧,老弟,老哥哥對不起你啊」

陸錚笑著和他握手,說:「沒關係,一點小意外而已。」

緊跟在陸錚身邊的白衣護士一直勸說陸錚要檢查陸錚傷口,陸錚擺擺手,說:「洗洗就行了,無礙的

鄧三昆道:「那怎麼行,快,老哥哥陪你去醫療站檢查下。」

陸錚笑道:「算了。」看了看表,說:「我明天就回冀東,今晚不在這裡睡了,這就走,」實則是看到白素娥委頓的神情,知道她過度驚嚇,快點回南坡,畢竟是國內地盤,對小妮子來說,更有安全感。

鄧三昆怔了下,說:「這就走?家裡可是擺了壓驚酒了,就等你過去呢。」

陸錚笑道:「鄧大哥,放心吧,我確實是有事,今天是意外,我明白的。等我回冀東,抓個機會,看能不能促成鄧大哥你訪問我們冀東。你現在也算禁毒先驅,摘了毒販子的帽子,我覺得,訪問國內問題不大。到時真能成行的話,我再陪大哥好好喝幾杯。」

鄧三昆立時喜上眉梢,笑道:「那可就真謝謝老弟了。」

陸錚又說:「苗好將那邊,我答應了留他們的命。」

鄧三昆臉色就嚴肅起來,剛剛已經佈置下去,要在麻坡將這些叛亂分子殲滅,便是捨了小舅子的命,也不能讓這些人全身而退。聽了陸錚的話,他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說:「行,我知道怎麼做。」

陸錚這句話說了算是盡了自己的承諾,至於鄧三昆最終會如何抉擇,那只能看苗好將等人的造化,又說:「對了,鄧大哥,你派人和我那個團的導遊聯繫下,就說我和我侄女回南坡了,免得他清點人數時找不到我著慌。」

鄧三昆笑著點點頭:「那好吧,我不勉強你,這就派車。」

說話間,旁邊有人端來木盆和白毛巾,陸錚隨便洗了洗手和臉,額頭是個小傷口,委實無礙。

不多時,一輛綠色吉普開過來,陸錚笑著拍拍方向東肩膀,說:「向東,這次多虧你了,咱們後會有期。」

方向東含笑點頭,說:「陸總,您是真英雄,我這,根本不值一提。」心裡知道,自己這次寶算是押對了,能攀上這座大靠山,以後前途自然一片大好。

回到南坡時夜幕漸漸降臨,陸錚和白素娥又回了南坡賓館,叫白素娥回房梳洗休息一會兒再去吃晚飯,陸錚則在自己的房間等候。

敲門聲響起時,陸錚好生奇怪,小娥也太快了點吧,去開門卻是一怔,外面是導遊小李和那位劉老局

「您是在我們瀾江任過職的那位陸專員吧?」一開門劉老局長就滿懷激動的問。

陸錚笑道:「是,來,老局長,小李,進來說話。」閃身,請兩人進屋。

「早就聽說過您,唉,我早該猜到的,陸專員,恨那時候沒拜訪您啊」劉老局長兩鬢雪白,說話卻特別客氣,令陸錚頗有些受不住的感覺。

小李則在旁邊解釋,老局長一定要見你當面表示感謝,聽趙新春說陸專員來的時候就住在南坡賓館,就冒昧的來了,老局長通過關係在前臺查的您房間號,請您見諒云云。

「陸專員啊,我呀,這一輩子,沒經歷過這樣的事,真是,真是謝謝,謝謝,我這把老骨頭不要緊,我孫子孫女可是都在啊」劉老局長說著話,鞠了一把辛酸淚,一下午的驚心動魄,自己及孫子孫女在暴徒槍口下生死一線,此時死裡逃生,心神激盪下,不免失態。

陸錚忙在旁勸慰了幾句。

劉老局長長嘆口氣,說:「我呀,見到您就安心了,知道您忙,就不打擾您了,我也得去看著孫子孫女,等以後吧,以後我去冀東,一定登門感謝。」

陸錚笑道:「老局長你太客氣了,你來冀東,我一定作陪。」

劉老局長握著陸錚的手,連聲說好,好,又在小李勸慰下,這才起身告辭。

劉老局長和小李走了沒一會兒,白素娥敲門進來,應該剛剛洗了澡,又補了個妝,嬌俏的小秀髮還濕漉漉的,換了襲雪白的針織線裙,黑色網襪緊緊綁著纖美雙腿,玲瓏小腳蹬一雙黃棕鬆糕高跟鞋,驚魂未定的小可憐勁,更顯可愛嬌美。

陸錚笑道:「吃什麼去?今天累了吧,吃過飯,早點休息。」

白素娥輕輕搖頭,說:「我不餓……,叔叔,你的頭沒事吧?」

陸錚笑道:「沒事,來,不餓就坐會聊聊天,喝點水,壓壓驚。」想想她下午經歷的事情,心裡很是歉疚,難得,今天對她特別好聲氣。

拉白素娥在沙發上坐下,又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而且,幫她把蓋子擰開了。

「叔叔,我本來以為,本來以為……,我那時候可害怕了,這時候,叔叔你就來了,你,你比電影裡的超人還厲害,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你是我最親的親人,我,我剛才還幻想呢,跟你一起飛上天,就好像神仙一樣……」想起下午的驚心動魄,仍舊心有餘悸,又想著叔叔在那些可怕的傭兵面前威風凜凜的風采,白素娥的小心思都化成了水,垂著頭,不時偷偷瞥陸錚。

陸錚無奈,知道她語無倫次,辭不達意,笑道:「行了,別再誇我了,每次見面都訓你,有那麼好嗎?怎麼樣,還害怕嗎?」又說:「咱們本來就是親人了。」

白素娥說:「開始害怕來著,可後來就不害怕了,叔叔,我怕的是別的,我突然怕,怕你以後不管我,不喜歡我了,我想著想著,就害怕,剛才還哭了呢。」

陸錚能想像到,一個未諳世事的小女孩兒,突然經歷下午的事情給她造成的震撼,笑了笑,柔聲說:「好了,不用怕,我哪能不管你,這些年,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的事情,我也都過問、都打聽,放心吧,在我眼裡,你就是我親侄女,就跟我女兒一樣。」

看了看表,八點多了,陸錚想了想說:「你要不想吃東西,就休息吧,睡一覺就沒事了,咱們明天回南州,你香秀姐還惦記著呢。」這麼大件事,肯定很快傳回國內,衛香秀又是消息靈通人士,不可能收不到風,所以剛剛,已經給衛香秀打電話報了平安。

白素娥確實倦了,乖巧點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怯怯的說:「我,我在這裡睡行嗎?我不想回去自己睡。」

陸錚點頭:「嗯,睡吧,我看著你。」莫說這是標準間有兩張床,便是一張床,經歷了這許多,小妮子睡這裡,自己坐沙發上看她一晚也未嘗不可。

白素娥褪了可愛的鬆糕鞋,上床拽過被,小身子埋進了被子裡,不一會兒,就聽得她鼻息均勻,顯然是睡著了。

陸錚微微一笑,想來她今天又累又怕,疲倦的很吧。

打開電視,調低聲音,陸錚看了會兒電視劇,臺灣劇《婉君》,哭哭啼啼的,滿是感情糾葛,陸錚不覺頭疼,換了幾個臺,也沒什麼喜歡的節目可看,低頭看表,不知不覺間,卻也十點了。

背後聽動靜小娥睡得很沉,看來今晚晚飯也不用吃了,陸錚起身,便想上床休息,可是一轉身便是一怔,小娥睡覺好像也沒個老實勁兒,加之南疆天熱,她把下面的棉被踢開了,上面緊緊擁著大被,下面露出一雙纖美無比的細腿,優美無比的姿勢併攏,緊緊捆縛住稚嫩美腿的黑絲網襪,是花朵圖案,優雅鉤花質感十足,網著那雙小細腿,更顯稚嫩可愛,加之雪白針織裙,搭配出超級萌的可愛糖果裝,偏偏黑色網襪,捆縛細嫩小小美腿時,又瀰漫著一種充滿犯罪感的誘惑。

陸錚的心也不禁彭的一跳,急忙轉開目光,想了想,走進了浴室。

今天忙活一天,身心俱疲,更流了不少汗,若不沖個澡實在難受,可是淋浴之時,陸錚眼前又莫名的浮現出那兩條被黑網襪緊緊包裹的纖細稚嫩美腿,小腹便有些熱,旋即陸錚用力揮揮頭,將熱水轉成了冷水,冰涼灌頭,立時便覺清醒。

陸錚暗罵自己一聲,這突然是怎麼了?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

要說自己,委實是不怎麼性福,雖然有老婆,有情人,但男歡女愛,卻是次數寥寥,而自己身上流淌的,是二十多歲的血液,是青春的血液。

今天呢,自己進縣衙大院前,委實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要殺人,要動真格的,隱隱,有回到當年戰場上的感覺,那種嗜血的感覺。

這,也使得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吧,平日隱藏心底的衝動,心神激盪下,便有些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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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是白素娥啊?一個小糊塗蛋,小愛美蟲,完全不懂事的小黃毛丫頭,再怎麼著,自己怎麼會對她有……

可是,心底深處,又好像在隱隱告訴自己,這個即將成年的小丫頭,那一瞥一笑的小風情,柔嫩的小身子,乖巧的聽話勁兒,實在,是床上的極品尤物……

洗過澡,裹著睡袍回來床上,陸錚盡量不去看另一側床上躺的那個瀰漫著誘惑的可愛小美女。

抽了顆煙,想著冀東的事情,陸錚也就慢慢睡著了。

沉睡中,陸錚做了個怪夢,夢見自己又變成了前世那個隨心所欲的人,沒有任何道德約束,沒有任何善惡觀念,然後,就在一家旅館中,將白素娥抓了過來,肆意蹂躪……

突然,陸錚就睜開了眼睛,立刻,便感覺到了懷裡有一個柔嫩無比的小身子,低頭看去,就見白素娥正蜷曲在自己懷裡,大腿上,傳來網襪的質感,隱隱看到,懷裡可愛小美女的黑襪緊裹的纖細小腿挨著自己粗壯的大腿,而自己的大粗腿,幾乎能套下她一對小細腿,一幕特別刺激的畫面。

陸錚呆了呆,立時便能感覺到腹下的衝動,但是,生理的衝動卻令他神智更為清醒,輕輕推開白素娥,說道:「你怎麼了?」剛醒的時候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夢遊上了她的床,可後來才發現,這是在自己的床上。

白素娥呢喃一聲,不說話,小身子卻更向陸錚懷裡貼了貼,她那長長的黑睫毛緊張的眨動,看得出,她現在醒著呢。

陸錚怔了怔,說:「小娥,你是做惡夢了嗎?」

白素娥小腦袋搖了搖,然後,就埋進了陸錚懷裡,滑嫩的小臉緊緊貼著陸錚睡袍半裸的胸膛,呼出的清新氣息噴在陸錚胸頭,酥酥癢癢,無比刺激的感覺,陸錚隱隱記得,前世有一種按摩技巧,便有這種曖昧的挑逗。

這個小黃毛丫頭自然是什麼都不懂的,可是,這也是天生的吧,現在的她想做什麼?

陸錚的心,立時彭彭的跳起來,忍著胸口強烈的刺激,陸錚在白素娥柔嫩小耳朵旁,輕聲說:「你再這樣,我可誤會了啊。」聲音,微微有些變調。

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滇邊的賓館,懷裡是這乖巧無比特別怕自己的小妮子,剛剛經歷生死之劫,一切的一切,都令陸錚好像回到了過去,那段曾經抗拒所有束縛的歲月。

白素娥的小手,卻伸入了陸錚睡飽中,在陸錚胸膛處輕輕撫摸,雖然生澀,卻是那麼的勇敢,她呢喃著:「叔叔,你沒有誤會,我喜歡你,喜歡的不能再喜歡,如果你有一天討厭我了,我就從飛機上跳下去……」說著,紅嘟嘟小嘴就咬住了陸錚胸頭。

陸錚立時就覺半邊軀幹都酥了,再不多想,緊緊擁住懷中曼妙的小身子,輕輕的喘息著,享受著她生澀的吸吮,兩條腿,緊緊夾住了她一條纖細美腿,感受著網襪的美妙碰觸,和那無比纖細的柔嫩小腿被自己強壯雙腿夾住的強烈刺激慾望。

手,忍不住,終於探了下去,輕輕撫摸那雙被黑色網襪緊緊束縛的柔嫩美腿,感覺著,自己一隻手就可以滿滿握住她的細腿,這種感覺,無比的刺激。

「小娥……」陸錚嘴裡呢喃著,手慢慢從裙擺下探進去,沿著懷中小美女嫩滑的肌膚,翹臀纖腰,一路向上,終於,握住了那已然傲然挺立的山峰,青澀的少女山峰,從來沒被人碰觸過,堅挺飽滿,充滿著青春的活力。

白素娥「啊」的輕輕驚呼了一聲,小身子劇烈顫慄後,立時就軟了。

很快,雪白針織裙、卡通圖案的胸罩都被陸錚一一撇在一旁,白素娥那美妙無比的雪白小胴體展現在陸錚眼前,略顯稚嫩的曲線,令人血脈賁張,下身蕾絲邊黑網絲襪美腿,不安的扭動,陸錚慢慢的,一分分的親吻著她雪白滑嫩肌膚,少女無比的香甜令人幾乎瘋狂。

同樣帶著可愛卡通圖案的小內褲被陸錚慢慢拉到她膝下,經過她柔美足踝時,小傢伙欠起了可愛的雪白小腳,陸錚腦子嗡嗡的,這個小娥,簡直就是天生小尤物,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誘惑的意味。

陸錚慢慢的壓在白素娥身上,小傢伙順從的,兩條纖細黑襪美腿向兩側分開,輕輕勾在陸錚大腿上,可愛小腳的粉紅趾甲硬硬的硌在陸錚腿肌上,帶來異樣的快感,身下小嬌軀又是如此柔軟順從,幾乎刺激的陸錚直想現在就一瀉千里。

小丫頭緊張的皺起了眉頭,小樣子可愛極了,更帶著說不出的小媚意,陸錚再忍不住,身子猛的向前一挺。

「啊,痛叔叔,痛……」白素娥痛苦的尖聲叫起來,淚花飛舞。

略帶稚嫩清脆無比的呼救聲,本身,就是那麼的令人瘋狂,再見身下那淚眼婆娑的小美人痛苦不堪的模樣,更令人升起征服的強烈慾望。

更莫說,那緊緊裹得自己生疼的夾迫感,令你知道,她是絕對的第一次,而且,是那麼稚嫩,含苞待放。

加之,無比柔軟無比嬌嫩的小身子,壓在上面,幾乎就有升天的蝕骨感覺,骨頭,好像都一寸寸斷在了這嫩嫩的小身子上。

陸錚腦袋嗡嗡的,強忍著瘋狂的衝動慾望,輕輕的,親吻她黑黑長睫毛旁淌下的淚滴。

心裡,又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自己這到底在做什麼,白素娥,小蛾,她不是跟自己身邊長大的小侄女麼?自己剛才還說,拿她一直當女兒看呢,自己,怎麼能,怎麼能這般邪惡,就這樣將罪惡之源插入她小小的身軀。

可是,看著小丫頭哭泣的可憐神情,看著這張熟悉無比的稚嫩小臉因為自己而扭曲痛苦,心裡,卻又覺得邪惡而刺激。

在這種複雜的感情中,陸錚慢慢親吻著懷中小女孩的臉蛋,小聲的安慰她。

白素娥,痛的腦袋嗡嗡響,可是,她的哭泣,並不僅僅是為了身下的痛。

很早很早,她就希望,自己能成為叔叔的女人,下了無數次決心,一定要在十八歲生日那天或者生日之前,將自己變成叔叔的女人,可是,她只能是在睡夢中幻想,她不敢,不敢做出任何舉動,就怕激怒了叔叔,令叔叔再不喜歡她。

而今天下午經歷的一切令她再顧不得什麼,如果說,以前對叔叔只是崇慕,還隱藏著小小的虛榮心,希望自己能得到這個強大男人的歡心,那麼今日下午,在生死關頭,叔叔的表現令她宛如經歷了一場英雄洗禮的春夢,這個世界上,還有叔叔這樣完美的男人嗎?如果說,能和叔叔在一起是一場春夢,那麼,希望這場夢,自己永遠也不要醒。

叔叔的撫摸,叔叔的擁抱,令小妮子已經幸福的渾身顫抖,而身下突然傳來的刺痛,令小妮子知道,叔叔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從此,叔叔成了自己的男人,自己成了叔叔的女人。

這一瞬,小妮子突然想到了遠在萬里之外求學的堂妹,自己,終於贏了一次,不是嗎?

這個念頭,隨後就被巨大的喜悅和幸福沖刷的無影無蹤,叔叔擁有了自己,這不是在做夢,小妮子伸出手,慢慢撫摸著身上叔叔的臉龐,她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無論何時何地,她都很怕很怕這個叔叔,怕叔叔不喜歡,怕叔叔訓斥,哪怕自己和叔叔已經合二為一,可是,還是怕的厲害,只能伸手去摸,想像他現在的樣子。而手上的觸感告訴自己,原來,叔叔的皮膚是這樣的,好像,有點粗糙呢,小妮子突然撲哧一笑,又急忙摀住了嘴。

陸錚正寬慰她之時,卻不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笑了起來,立時無語,皺眉道:「又怎麼了?」

白素娥緊緊閉著眼,不敢吱聲,紅嘟嘟小嘴咬著手指的小動作,說不出的誘人。

陸錚心裡火熱,輕輕的親了上去,又說:「把舌頭給我。」

白素娥馬上,吐出了嫩滑的小香舌,任由陸錚吸吮。

陸錚親吻著她,也開始,慢慢的在少女的甜香中聳動,強烈的刺激令他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

從鏡子中可以看到,陸錚那健碩的身體幾乎能包裹住三個身下纖美少女的小身子,小妮子那雙纖細無比的黑網襪美腿架在陸錚強壯臀部,與之對比下就好像牙籤,柔弱無比。如糖果一般甜美的小幼幼被健碩大漢壓在身下蹂躪,場景,無比的罪惡……

早晨七點,陸錚睜開了眼睛,實則,沒有睡多長時間。雖然小娥太小了,更是第一次,昨晚,怎麼也沒敢盡興,饒是如此,卻也折騰了老半天。

想起昨夜迷亂情形,陸錚立時又衝動起來,那嫩嫩的小身子在自己征伐下軟的如花泥一般,稚嫩清音在耳邊呻吟,那種絕佳的享受,銷魂蝕骨。

可是,低頭看著蓋著毛毯蜷曲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的小妮子,陸錚這時才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以後,要怎麼面對她?怎麼面對小霜?被香秀知道,又如何看自己?

想著這些現實的問題,陸錚立時一個頭兩個大,但是,若說後悔,陸錚沒有這個習慣。

輕輕撫摸著小妮子秀髮,陸錚柔聲說:「起來吧,咱們要去趕直達瀾江機場的大巴,不然趕不上飛南州的飛機。」

推了她幾下,陸錚便知道她應該醒了。但是,緊閉著雙眼,她一動也不敢動,她更怕,清醒後的叔叔,不知道怎麼對待她,會不會怪她昨晚的舉動,罵她趕她走?

陸錚起身進了洗漱間,進去前說了聲:「你自己起床吧,要快點,等到了大巴上再補覺。」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4 10:09
第三十六章 終身大事

在駛往滇南機場的大巴上,白素娥坐在靠窗座,一直緊盯著窗外掠過的樹木和梯田。

換了身略帶稚氣的棕黃格子制服套裙,白褲襪緊裹纖細雙腿,小妮子越發精緻可愛。

陸錚不時瞥瞥坐在身邊的這個小傢伙,一時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好。

「不睡會兒嗎?」陸錚問。

白素娥馬上搖頭,她現在,更多的是喜悅的亢奮,和那麼些惴惴不安,幸福來的太容易,很容易令人患得患失。

陸錚便遞給她一盒紙盒的果汁飲料,說:「補充點水分。」

白素娥接過,咬著吸管,慢慢的喝,小樣子可愛極了,令陸錚便有在她臉上親一口的衝動。

「叔叔,你以後不會不喜歡我了吧?」小妮子突然很小聲很小聲的說。

她聲音雖然很小,可陸錚還是馬上心虛的前後看看,就怕被人聽到,心下苦笑,自己好像也知道臉紅。

可是若說叫白素娥改稱呼,又不是那麼回事,陸錚揉著鼻子,咳嗽一聲說:「不會的,別胡思亂想。」

從瀾江飛到南州,中午到達,下了飛機,就看到了跟在機場擺渡車後面的塗著司法字樣掛著警用車牌的越野車,以及越野車旁,正笑孜孜對自己和白素娥招手的衛香秀。

陸錚心裡嘆口氣,自己終歸還是特權階級,尤其是衛香秀,畢竟是普通人,不是自己一樣的重生者,對她不能要求太高,身處她那樣的環境,很多特權行為會認為理所當然,這些,只能靠制度來解決,所謂個人嚴格要求,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

「飛正定的飛機就上午一班,你們要明天再走了。」衛香秀一邊熟練的打火起車,一邊對坐在了副駕駛的陸錚說。

陸錚哦了一聲,以前倒沒注意,不過想想也是,並非主要航線,更是航空市場初步發展之時,能有一班飛機已經不錯。

「中午沒吃飯吧?飛機餐也難吃,回家吧,我給你們做點吃的。」衛香秀笑著說:「好久沒嘗到我手藝了吧?」

陸錚笑著稱好。

衛香秀從後視鏡裡看了坐在後排的白素娥一眼,問道:「小娥,你的腿沒事吧?怎麼覺得你走路姿勢有點怪?」

陸錚立時就覺得臉火熱,白素娥慌慌張張說:「沒事,可能,可能崴了一下。」

衛香秀哦了一聲,便不再問。

衛香秀住在南州靠近滇河的別墅區,小區內鳥語花香,綠木茵茵,環境極佳。

二層的小樓,客廳裝修色彩明快,很現代的感覺,有吧臺,銀色傢俱都泛著金屬的光澤,陸錚看著就笑,說:「衛局長越來越會享受了。」

衛香秀白了他一眼,在吧臺泡了兩杯咖啡,說:「你們休息下,我去做飯

白素娥忙跟著去廚房幫忙,但被衛香秀趕了出來,說:「你旅途勞頓,今兒就別忙了,跟你叔叔看電視去。」

「叔叔,香秀姐不會發現了吧?」白素娥偷偷的問,坐立不安的,就好像驚惶的小兔子。

正開電視找臺的陸錚撥弄著遙控器,其實心裡也正在發虛,但見小妮子惶惶不安的模樣,只能安慰她:「發現就發現吧,不用怕,回頭我跟你香秀姐解釋,她不會怪你的。」

白素娥咬著紅嘟嘟小嘴,心中不安的很,對她來說,香秀姐的喜歡同樣重要。

衛香秀的手藝好像越發精進,四菜一湯,腰果蝦仁、於貝萬年青、青椒牛柳、麻婆豆腐,加之火腿冬瓜湯,色香味俱全,令人恨不得馬上大快朵頤。

陸錚笑道:「香秀,最近經常練吧?想改行做大師傅?」

衛香秀笑孜孜的說:「留不住男人的心,就要留住他的胃,陸老闆,你說是不是?」

陸錚就笑,「也越來越能說會道,不怪外面傳,你會出任滇南歷史上監獄管理局的第一任女局長。」

衛香秀抿嘴一笑:「這也多得陸老闆照顧,齊宣望齊省長不是陸老闆的家臣麼?雖然現在換了門庭,香火之情總還是有的。」

陸錚咳嗽一聲,說:「你呀,也越來越沒正經的了。」

衛香秀就咯咯的笑,幫陸錚夾菜。

吃飯時,白素娥就打了幾個哈欠,顯然小妮子到現在,興奮勁兒過去,這才疲倦起來。

飯後,白素娥幫衛香秀收拾過碗筷,就在衛香秀催促下去了樓上休息,衛香秀跟了上去,幾分鐘後下來,纖細手指放在紅唇前,對陸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來到陸錚身邊,才低聲說:「睡著了,小丫頭,看樣子累壞了,躺那兒就睡了,我幫她蓋的被,我看,能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陸錚心虛,裝著看電視,嗯嗯了兩聲。

「在果邦把她嚇壞了吧,你有事沒事?聽說腦袋都被打破了,我看看。」衛香秀坐在陸錚身邊,便來撥陸錚的頭髮。

實則陸錚額頭傷口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甚至傷疤都沒有,只是白素娥粗心,完全沒注意。

衛香秀撥弄了兩下,見沒有傷口,才微微放心,又說:「以後出門在外小心些,最好出國後就帶上保鏢,你不外面都有軍隊受你控制嗎?」

陸錚笑笑,說:「沒事。」輕輕拍了拍衛香秀的手,心裡湧起柔情,褪掉拖鞋盤腿坐上了沙發,拍了拍腿,說:「來,讓老公抱抱,好久沒抱我們小香秀了,可想你的緊了。」

衛香秀白了陸錚一眼:「什麼小香秀?拿誰當孩子呢?」卻也依言,蜷曲靠進了陸錚懷裡。

「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孩子。」陸錚笑著說,這話,確實是心裡話,要論自己活的年頭,林林總總這麼一加,怕也七老八十了吧?

「我們?我們是誰?」衛香秀似笑非笑的看著陸錚。

「你和艾瑞斯啊。」陸錚張嘴就來。

「是嗎?」衛香秀意味深長的一笑,便不再說話,靠在陸錚懷裡,享受著難得的溫存,身子暖洋洋的懶得動彈。

衛香秀穿著深灰色套裙,瀰漫著精於女領導的氣息,及膝的裙擺,露出米色絲襪裹著的小腿的優美曲線,為她的莊重氣質添了幾分性感。

而她蜷曲在陸錚懷裡,巨乳翹臀的凹凸曲線顯露無疑,看著她,陸錚心裡漸漸火熱,昨晚實在沒有盡興,而香秀和小娥是截然不同的類型,昨晚剛剛令小娥經歷人事,今天懷裡卻又是風情迥異的香秀,更令陸錚蠢蠢欲動,血液中湧動著說不出的刺激感覺。

輕輕的,便吻在了衛香秀的紅唇之上,那鮮亮唇膏的質感和昨晚少女香津截然不同,但,又是另一種刺激。

「別在這兒」衛香秀喘息著,卻已經被陸錚翻身壓在了沙發上,遙控窗簾緩緩合攏,客廳裡,漸漸響起斷斷續續的呻吟……

白素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衛香秀喊醒的她,匆匆吃過早飯,香秀姐送她和叔叔去機場。

總覺得,和昨天比起來,香秀姐精神頭不太好,但是小妮子卻也不敢多看,現在就怕,自己和叔叔的事情在香秀姐面前露餡。

白素娥由正定轉飛烏山,陸錚送小娥登機後,坐上了虎子來接他的桑塔納,當然,轎車很守規矩的在停車場等著他,陸錚也不禁感慨,能逕自進出機場,香秀現在的社會關係,也很複雜了吧,只是自己過問的不多,不知道,她在滇南司法系統到底是哪個圈子的人,能借上齊省長的光,多半是老張那一派,和齊省長走得近。

這裡面實則和自己關係不大,自己舊時戀人這個身份,對香秀來說,有時候不見得是好事,也幸好,沒幾個人知道。

又琢磨著昨晚幾度梅開,委實和香秀折騰了個天翻地覆,把這段時間一直壓抑著但被白素娥那個小妮子挑起的火頭盡情釋放。

香秀身上,那鮮艷華麗的刺青簡直令人吃不消,而那份柔情似水更是英雄塚,令人樂不思蜀。

又想白素娥,自己給她補個什麼生日禮物好呢?還有她空姐這份工,看起來還挺喜歡打的,但自己總得給她更好的選擇,不過小妮子年紀太小,要說做生意什麼的她也不會,也不是那性格,慢慢看吧。

胡思亂想著,陸錚不時微笑,令開車的杜小虎極為詫異。

轎車一路直奔體改辦大院,現今清理整頓企業工作第三階段戰役結束,也是最忙碌的時候,總結材料、編排數據,當然,這些,都是下面人的工作,忙過這一陣,想來體改辦也好,整頓辦也好,都會慢慢恢復以前清茶報紙的日子

剛剛進了辦公室,楊朝暉就跟了進來,笑著說:「主任,我跟你談點事。

陸錚點頭,這時桌上電話響了起來,陸錚接電話,楊朝暉就做了個出去等的手勢,陸錚笑道:「不用,你坐你的。」

「是陸錚吧?」話筒裡的男音很雄渾。

陸錚笑道:「是我,請問你哪位?」

「上午打電話沒找到你,我是劉逸和啊」

陸錚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說:「啊,你好。」心裡略一琢磨,劉逸和?難道是……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知道陸錚還沒弄清楚他的身份,笑呵呵道:「對,省委組織部的劉逸和。」

陸錚忙笑道:「啊,劉部長,你好你好。」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劉逸和,和自己,並沒有什麼交集,甚至自己赴任體改辦,都沒見到他,怎麼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

「家父的事,真是謝謝你啊,我都聽說了,在果邦古城,還有我侄子侄女,都蒙你相救。」

陸錚一怔,說:「老局長原來是部長的父親?」倒是聽說過,劉逸和是滇南人。

劉逸和道:「是啊,老爺子對你讚不絕口呢,他說了,這週日過來,到時你來家裡吃個飯?」

陸錚笑道:「老局長太客氣了,不過這頓飯,我一定去。」

劉逸和爽朗一笑:「那行,就說定了,你忙吧。」隨即掛了電話。

那邊楊朝暉點了顆煙慢慢吸,好像,並不注意這邊陸錚電話在說什麼。

陸錚笑呵呵走過去,問道:「朝暉,怎麼樣,我離開這兩天,辦裡沒出什麼事吧?」

楊朝暉笑道:「沒事,就是我想跟你打個招呼,有信了,這幾天我可能就要調走。」

陸錚笑了笑,按照常理,自己領導下的機關於部調職,自己應該第一個收到信,上級組織部門也會徵詢自己的意見,但是和楊朝暉之間,這些事倒也不必遮遮掩掩。

而且早就聽杜平說過楊朝暉會動一動的風,只是辦振華公司的案子,令他耽擱了一段時間。

「恭喜你,朝暉,高昇了吧?」陸錚笑著,給他倒了杯水。

楊朝暉嘆口氣,說:「應該是去建委,本來,還想跟在主任身邊多學習呢,咱倆是老搭檔,有默契,說實話,我捨不得離開體改辦,離開主任。」

陸錚笑道:「我也捨不得你啊,辦裡也少了個主心骨,這事兒鬧的。這麼的,過幾天,我組織一下,給你踐行。」

電話又響了起來,楊朝暉便起身告辭。

這個電話是曹顯澤打來的,他說,北門市郊區區長王福平被舉報之事,省紀委已經派出調查組赴北門進行初步核實,如果舉報材料不是虛造,就會正式立案調查。

陸錚心裡鬆口氣,笑道:「顯澤,看來你出了很多力啊。」

曹顯澤謙遜幾句,又聊了些專案組的工作,就振華公司涉案嫌疑人分批移交檢方的情況交換了看法,兩人才收了線。

晚上時,陸錚叫了虎子來家裡吃飯,趙紅霞便留了下來,回正定前,陸錚就已經給大老李打電話叫他同趙紅霞交代一聲,要她今晚留下來做飯。

趙紅霞把病逝丈夫前妻的子女送去他們奶奶家裡後,時間寬鬆了很多,還跟陸錚提過,以後可以做住家保姆,畢竟做著鐘點工的工作,拿著住家保姆加伙食住宿補貼的薪酬,還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陸錚沒有答應,自己獨身一人,又經常在外面吃,有鐘點工稍微收拾一下房間即可,完全用不到住家工,不然,也是徒耗別人的時間。

今天是趙紅霞第一次做晚飯,本想好好做幾道菜,陸錚卻是叫她煮點粥就行,說是好久沒喝過家裡煮的米粥了,比較想念云云。

看著陸錚和杜小虎坐上餐桌,趙紅霞腦袋就有些轉不開,餐桌上,除了一小盆大米綠豆粥,僅僅有花生米、蠶豆和鹹菜,而且,擺著兩瓶廉價的老白干,也不知道為什麼陸錚想吃這口。

有權有身份的人,想法和別人不一樣吧?

坐在客廳一角,遠遠看著餐廳那邊的情形,趙紅霞又輕輕嘆口氣,當年在烏山之時,自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自己竟然成了陸錚家裡的保姆,看他的臉色伺候他,想著,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隱隱有陣刺痛。

餐桌上,陸錚給杜小虎倒了滿滿一杯白酒,笑道:「虎子,還記得吧?咱倆真正喝酒,是咱們同時退役的那一天,就的,就是蠶豆和花生米,喝的,就是這種老白於。」

虎子憨憨一笑,說:「怎麼會不記得,那天咱倆喝的差點進醫院。」

想起當年情形,陸錚感慨道:「虎子,這麼多年了,算算,咱倆認識十二年了,退伍也八年了,咱們呢,都成長了,可是,還是少不更事年輕的時候更快樂,是不是?人生,有幾個十二年?虎子,你跟著我,後悔過沒有?」

虎子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這條命是錚子哥你救的,跟著你,我從來沒後悔過」

陸錚拍了拍桌子,端起酒杯,說:「虎子,為了咱們的十二年,於一杯。」說著,舉起杯子,和虎子碰杯,兩人都一飲而盡。二兩多的杯子,五十多度的老白於,都是一口就悶了下去。

陸錚又咕咚咕咚倒酒,說:「戰場上咱的命都是揀的,說不上誰救誰,拼刺刀的時候你也救過我,對不對,所以,這個包袱你得卸下來。」

虎子呆了呆,說:「哥,你不是要趕我走吧?」

陸錚就笑,說:「你想哪兒去了?」又舉起杯子,說:「第二杯酒呢,為咱們下一個十二年於一杯,虎子,我最困難的時候你一直在我身邊,為了我……」說著,眼神微微一黯,「不說了,於」又將杯中酒於了。

虎子忙也跟著於了,雖然不知道錚子哥話裡的意思,但是,看得出,今晚錚子哥動了感情,自從錚子哥走上仕途,官越來越大,好像也漸漸戴上了面具,很少再見他真情流露。

眼見陸錚又咚咚咚倒酒,虎子忙說,「哥,吃口菜,先吃點東西,這酒有點硬,燒胃。」

陸錚就笑,說:「第三杯咱慢慢喝,我有事跟你說。」從旁邊的手包裡,摸出了一摞照片,往杜小虎面前一推,說:「看看,有沒有合意的。」

總有二三十張照片,都是挺秀氣挺漂亮的姑娘,有生活照,也有藝術照。

杜小虎翻著看,就笑,說:「哥,你這是選美啊?」

陸錚拿湯勺敲了他腦袋一下,「選什麼美?都是等著你相親的姑娘,還有好幾個滇南妹子,是你香秀姐幫你選的。」

杜小虎笑容立時就沒了,翻照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陸錚說道:「你呢,十多歲就入伍,比我入伍早,但比我小兩歲,咱們都是快奔三的人了,你是時候成家了,我最近一直琢磨這個事,雖然我不能勉強你,但是,你要說等郭紅紅,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人總要往前看。我不管了,這樣,給你個期限,三個月,三個月你找不回郭紅紅,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你就聽我的,相親去。」

杜小虎還是不吱聲。

陸錚道:「你怪我專制就專制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要不然,你就別跟著我,我給你找渠道,去於你的武警去。」

杜小虎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

陸錚用力擺擺手:「不聊了,這件事定了,咱說別的。」

就在這時候,就聽外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這間房子隔音效果極佳,吵鬧聲傳到了屋裡,聲音還不小,想來外面動靜挺大。

而且,好像有人在慘叫哀號。

陸錚微微蹙眉,說:「這裡還有人打架鬥毆?出去看看。」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7 15:55
第三十七章 烏山干部(上)

陸錚和杜小虎趕出來時,卻見走廊中,被幾名小青年追打,躺在地上打滾鬼哭狼嚎的矮胖子可不正是萬德武?

眼見這些小青年兇狠的勢頭,沒什么人敢湊過來看熱鬧,以免遭池魚之殃

陸錚看得清楚,正動手毆打萬德武的其中一名小青年就是前陣子和萬德武起沖突的樓上住戶,也不知道是那家的侄子還是兒子。

“住手”陸錚皺了皺眉,虎子已經跑過去勸架,誰知道,幾名小青年特別橫,杜小虎推開這個,那個又湊過來打萬德武,推開那個,這個又沖上來,更有一名小青年被杜小虎礙手礙腳擋的火起,劈手就給了杜小虎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杜小虎的臉上。

杜小虎立時就火了,一腳就踹在小青年小腹,將小青年踹的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其余兩個小青年罵咧咧便來打杜小虎,卻被杜小虎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那個陸錚曾經見過的小青年更被杜小虎一拳打在鼻梁上,打的滿臉鮮血。

杜小虎攙起萬德武時,萬德武還抱著頭慘叫呢,顯然被人打懵了。

陸錚當先回了屋,杜小虎將萬德武攙了進來,又拿藥箱幫萬德武處理傷口,幸運的是,萬德武雖然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睛淤血封喉,臉上破了幾處,但沒有什么淌血的大傷口。

驚魂甫定的萬德武好一會才弄清楚狀況,才明白自己被陸錚解救來到了陸錚家里。

“要去醫院檢查檢查,老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和樓上打起來了?”陸錚無奈的問。

說起樓上住戶,萬德武就氣憤填膺,“媽的……”旋即才覺得在陸錚面前爆粗口不妥,咳嗽了兩聲,說:“樓上這家,就沒一天消停的,前天又用電鉆鉆眼,吵得我午休都沒法休息,上去找他們,又被那倆孫子給打了,我一生氣,昨晚上就把他家鑰匙孔灌了50誰知道這幫孫子沒證沒據的,就說是我搞的,這不,從社會上找的人,把我從家里拽出來就打。”

陸錚無奈的道:“不過他們倒沒找錯人,老萬你說你何苦來著,上下樓住著,總置氣不值當的,有什么事,走正常途徑解決,明天找找社區吧。這樣,叫虎子先帶你去醫院看看,做個CT,看他們打得挺狠,內臟什么的你自己有時候感覺不到。”

萬德武在這點上倒很硬朗,連連搖頭說:“沒事,一點小傷,不用驗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沒打咋的。”說著猶豫了一下,“陸,陸主任,我能不能在你家坐會,我怕這幫孫子還沒忙,又下來找我。”他剛才被打的昏頭脹腦的,完全沒注意虎子和他們也發生了沖突,還以為是虎子把自己從那幫小青年中搶出來的呢。

陸錚就笑,說:“行,正好,我和虎子喝著呢,你也來喝兩口,還有啊老萬,你認識人多,也幫著想想,有沒有合適的姑娘,介紹給虎子,要身家清白,漂亮的,有學歷有文化的。”

杜小虎就鬧了個大紅臉,說:“哥,我沒這么高要求,我這個大老粗,人家也看不上啊。”

萬德武笑呵呵道:“虎子老弟,你太謙虛了,你要選對象,那還不從城東挑到城西?現在的姑娘,一傍大款,二就是于部家庭,沾上這兩樣什么樣的姑娘都找得到,你和陸主任親兄弟一樣,怎么也算于部家庭了吧?”

虎子呵呵的笑,并不在意,倒覺得老萬說自己和錚子哥情同手足也不錯,陸錚卻是皺皺眉,說:“老萬,虎子重情重義,找對象要靠出身么?”

萬德武忙賠笑:“我就這意思,出身雖然重要,但最后還是虎子老弟人好

三人坐上餐桌,萬德武看到花生米、蠶豆,不由咋舌,心說陸主任這是憶苦思甜么?

趙紅霞幫萬德武準備碗筷和杯子時,萬德武瞄了她一眼,微微一怔,仔細看了她兩眼,笑著對陸錚說:“陸主任,這位妹子長得挺像一個人,就高志凱那小子在廣寧的前妻,你還有印象沒?”

最近這段時間趙紅霞沒了孩子拖累,收入穩定生活也就穩定,倒是有時間倒飭倒飭,容貌略顯年輕,所以,萬德武才認出了她。

趙紅霞聽了萬德武的話,臉一紅,默默的走進了廚房。

陸錚咳嗽一聲,說:“就是趙大嫂。”萬德武到底勢利,曾經和高志凱的圈子打得火熱,和趙紅霞也算極為熟悉,怕當年也是高夫人長高夫人短的,現在高志凱進去了,萬德武馬上直呼其名,而且知道自己和高志凱不對付,后面還加上了“那小子”這樣的助詞表示鄙夷,真也令人無語。

萬德武聽說就是當年的高夫人,呆了呆,更尷尬無比,當年可是盡拍高夫人馬屁來的,高夫人矯情愛擺架子,自己在她面前就跟三孫子一樣,可現在,乖乖的幫自己拿碗拿筷了。心里又泛起異樣感覺,高夫人變成了陸主任家的保姆,陸主任,這報復的可真是徹底。

扭頭看了眼廚房里忙碌的趙紅霞,隔著鏤花玻璃,卻也覺得圍著圍裙的高夫人曲線飽滿,風韻猶存。

萬德武不由得咽了口唾液,心說這要他媽給我當保姆多好,當年盡受她的氣了,這回得好好找補找補,看她乖乖聽話時是怎樣表情,想到邪惡處,萬德武竟然口于舌燥、身子發熱。

“虎子,今天喝盡興點,明天放你一天假。”陸錚又給虎子倒了滿滿一杯酒,等準備給萬德武倒酒時萬德武忙搶過酒瓶自己倒。

說話間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趙紅霞小跑過去開門,萬德武又禁不住盯著她豐碩臀部瞄了幾眼,咽了口唾液,當年就氣不過,意淫過這蠻橫的局長夫人,但也只是夢中想想而已,現今么……,盯著趙紅霞豐滿身影,萬德武心里又一團火熱。

“陸主任,來的都是大蓋帽,我開不開門?”門廳里,傳來趙紅霞的聲音

陸錚便知道可能是為了萬德武的事情,對杜小虎使個眼色:“虎子,去看看。”

杜小虎來到門廳里,開了門,外面站著幾名民警,為首的警官杜小虎認識,經常在下面小肥羊吃喝的泰華街派出所王副所長,杜小虎和他還有大老李一起喝過酒。

王所長見到杜小虎微微一怔,說:“老弟,你住這兒?”聽李老板說過,面前年青人是給省直一位領導開車的司機。

杜小虎就笑道:“這是我領導家,這不,留我吃飯呢,王所兒,你們這是

跟在王所長身邊的有一位肥胖婦女,正是樓上那家的主婦,指著杜小虎說:“打人的就是他,就是他小王,把他抓起來”她來到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杜小虎把她兒子打了個滿臉開花。

王所長可就為難了,這里住客有人往派出所打電話報警,說有人打架,此處非富即貴,王所長正好今晚值班,不敢輕忽,親自領人來處理,上來就遇到了這位程夫人。

程老板做外貿生意,而且做的挺大,常年飛歐美國家,這還不說,更加得罪不起的是程老板的弟弟,叫程寬,在冀東官面很有名氣,曾經擔任過省城的副市長,前不久調去了烏山特區,進了常委班子,聽說是副書記兼濱海新區的區委書記,現在的烏山特區,比省城發展要快得多,可不是任誰都能進其常委班子的,雖然中央遲遲沒有批復烏山升格為副省級城市的申請,但比之普通的地級市,特區官員的份量,明顯高了一檔,這位程書記,能調去烏山,顯然頗有能量。

這樣一個家庭,又哪里是他這個派出所副所長可以惹得起的?

可是對面的杜小虎,偏偏又是省直領導于部的司機,只怕也很有來頭,并不是銬上就能完事的。

夾在中間,王所長立時便有些頭疼。

杜小虎看向程夫人,說:“到底誰打人你搞清楚了沒有?是你們家的人打了我朋友,我們息事寧人,沒報警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你們家倒好,惡人先告狀是吧?”

程夫人惡狠狠的道:“我兒子現在在醫院驗傷,有證有據,你別想抵賴。”又轉頭對王所長說:“小王,你到底怎么回事?非要我給我老公打電話把他從美國叫回來是吧?”

王所長無奈,硬著頭皮對杜小虎說:“老弟,要不這樣,你跟我回去,咱說個清楚。”

杜小虎臉就冷了,說:“王所,你這就是欺負人了是吧?要抓人,你先把事情弄清楚,左鄰右舍你打聽下,到底誰動人,誰自衛還擊,你要我跟你去所里可以,他們家那幾個打人的地痞你刮出來,我就跟你去。不然,我跟你走算怎么回事?傳到單位,別人怎么看我?”

程夫人指著杜小虎,說:“小王,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子是得有多橫?”

王所長心里苦笑,心說你比他橫多了。

這時旁邊有男子溫和的聲音:“王所,我看虎子說的對,這樣吧,既然報了警,咱們事情就搞清楚。”卻是陸錚聽門口呱噪個沒完,便走了過來。

王所長見到陸錚,呆了呆,和陸錚有一面之緣,看起來火鍋城李老板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后來還琢磨過這人到底是誰,難道就是杜小虎給開車的領導?

陸錚拉過了身后的萬德武,說:“老萬呢,一會也去驗傷,還有王所,左鄰右舍的你調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這件事,咱們公事公辦,我覺得,毆打老萬的那幾個年青人背景可能有點復雜,要查一查,是不是涉黑。”

程夫人在旁譏諷道:“你指手畫腳的,算什么東西?”

陸錚也不理她,對王所長道:“就這么的吧。”又轉頭跟杜小虎說:“你要好好配合,今天多晚都行,明兒給你放天假。”

萬德武看著母老虎一樣瞪著自己的程夫人,心里簡直快笑出聲,心說你就折騰吧,這不自己作死么?現在好,本來我惹不起你們是吧,你們非把這位招出來,看來我這口惡氣能好生出出了。

王所長派了民警送萬德武去驗傷,又帶了杜小虎和程夫人回所里調解,剛剛進所里大院,民警小張就飛快跑過來,說是區分局董局長的電話,有急事,叫你回來馬上打過去,他家里的號碼也留了。

王所長一陣迷惘,董局長年輕有為,但一直不大看得上自己,自己資歷各方面都具備了,但幾次局里提于,董局長都沒推薦自己,見自己也沒個好聲氣,送禮都送不上去,有時候也很無奈,誰叫提自己起來的章局長退了呢,董局,聽說一直就和章局不對付。看來這輩子,自己提正所長都是個奢望了。

不知道找自己什么事,只怕也不會是什么好事。

琢磨著這些事,王所長回到辦公室,硬著頭皮撥通了董局長家的電話,比較意外的是董局長語調尚算溫和:“王喜榮,今天你值班?”

王所長忙說:“是。”

董局長道:“你們現在在處理泰華樓的一樁傷人案是吧?要好好處理啊,聽說牽涉到程平程總的家人,你們處理上要謹慎,程總的公司這些年,是創匯的大戶,不能冷了人的心。”

王所長忙說是是,好好。很明顯,定然是程家人給董局長打了電話,董局呢,打這個電話更多的是考慮到程總的弟弟程寬吧,不然一個商人,也未必這般上心。但話說回來,現在成功的商人,有幾個沒有靠山的?

撂下電話,王所長一陣犯愁,董局想來不清楚,和程家起沖突的那邊可也不好惹,若是擺明偏幫程家,這件事絕對不會輕易完結。

正左右為難之際,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敲響,走進來一個高瘦于部,正是所里的一把手郭培生。

王所長一怔,忙起身問:“二哥,這么晚,你咋來了?”所里幾個處的好的,都兄弟相稱,王所長和郭所長未必交情有多好,但稱呼上也隨大流,顯得親切。

郭所長笑道:“沒事,喜容啊,聽說泰華樓有個鄰里糾紛,都不接受調解是吧?”

王所長正為這事發愁呢,說:“是。”旋即更加疑惑,郭培生怎么知道的

郭所長笑呵呵道:“這樣,你早點回去休息,交給我處理吧。”

王所長這才明白,敢情這么晚過來,是為了這個案子,不知道是誰找的他,不過不管誰找的,由他處理再好不過,自己總算脫了于系。

長條的椅子,杜小虎和程夫人各坐一邊,小屋里陰森森的,燈泡光線特別暗,可能就是審訊室,現在,成了調解室。

程夫人瞪著杜小虎的目光直冒火,恨不得吃了杜小虎的樣子,她親眼看到杜小虎一拳把她的寶貝兒子打的滿臉血,這份恨就別提了,心說你等著,我要不把你收拾的死去活來算我沒本事。

不過坐了怕也有兩個多小時了,程夫人有些不耐,最早有個老民警苦口婆心勸她和杜小虎和解,見她死活不答應也就出去了,后來程夫人催,有民警進來說等調查結果,這一等,就等到現在。

程夫人看了看表,都快零點了,再坐不住,走到門前,見外面沒人,就拉門,說:“喂,人呢?”

可這一拉門才發現,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而且厚厚的鐵門,抓著門柄特別不舒服,程夫人這個氣啊,這不是拿人當犯人看嗎?

“嘭嘭嘭”的敲門,程夫人一邊喊:“小王,小王?喂,有人嗎?王所長在不在?”

鐵門回音沉重,走廊里,半晌也不見動靜,程夫人心里,突然就有些發毛,這種地方,本來就不是正常人能待的。

幸好,程夫人又喊了兩聲后,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拐過走廊,來了條人影

走廊里同樣燈光昏暗,到了近前程夫人才認出來,來的是郭所長,這里的一把手,和自己家老程吃過飯。

“郭所長,你說你們都去哪了?小王呢?”等郭所長開門進來,程夫人不由連聲埋怨。

郭所長笑道:“沒辦法,所里值班人手不足,都忙著調查這個案子呢,剛剛法醫報告出了,嗯,叫萬德武、程光明是吧,兩人都是輕微傷,不過萬德武呢,說頭疼,需要留院觀察。”

程夫人愣了下,說:“他肯定是裝的,再說了,他往我們家鑰匙孔里倒膠水,這也犯法吧?”

郭所長說:“胡老師你放心,市里經偵的法醫,結論肯定公平公正,還有我們基本走訪過了你們的鄰居,據目擊者說,程光明帶人數次毆打萬德武,至于胡老師你說萬德武往你家鑰匙孔里倒膠水,這個沒人看到。還有就是杜小虎,本來是勸架,結果招致程光明等人的圍毆,反抗之下,才打傷了程光明。”念著手里的官面文章,郭所長不禁咳嗽一聲,程家的左鄰右舍,就沒有幫他們家說話的,做人做到這種程度,也實在失敗。

程夫人聽著這話茬就不對,憤然道:“郭培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郭所長微微蹙眉,說:“胡老師,這樣,和程光明在一起的幾個年輕人到底是誰?最好能讓他們都站出來,不然有點難辦。”

程夫人不禁一滯,兒子結交的,好像不是什么老實人,大多有案底,為這事他爸沒少生氣,就算這幾個幫閑肯來,可往派出所一站,自己這邊動手的都是嘎雜子,明顯理就先虧了三分。

而看郭所長的架勢,完全不念舊情,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想著,程夫人疑惑的看向杜小虎,若有所思。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27 15:56
第三十八章 烏山干部(下)

周日中午,在劉逸和部長家里很是喝了兩杯,打車回的家,一路上琢磨著劉部長和自己說的話,陸錚陷入了沉思。
進了家門,陸錚給杜平打了個電話,現今清理整頓企業工作第三次戰役已經接近尾聲,整理各種上報材料的工作主要由整頓辦副主任杜平負責。

剛剛結束和杜平的通話,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陸錚接起,話筒里是爽朗的男音:“是陸主任家里吧?陸主任在家嗎?”

陸錚就笑:“雷局,是我,在家呢。”打來電話的是省城副市長、公安局局長雷浩,各級公安機關這幾年辦的企業林林總總,也是清理整頓企業的重災區,陸錚和雷浩打交道很多,剛剛來正定沒多久,雷浩就專門登門拜訪過陸錚

雷浩關切的問道:“你朋友那個糾紛怎么樣了?”

陸錚笑道:“雷局有心了,處理結果很公平,謝謝雷局。”董家那孩子治安處罰拘留十五天,而且董家要全額賠償萬德武的醫療費、誤工費等等,萬德武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就說頭疼,陸錚也拿他的憊懶勁兒沒辦法。

陸錚也知道,就在昨天,董光明被人領走了,實則就在拘留所待了兩天。

雷浩打電話可能就是為這件事。

陸錚自然不在意,這事老萬也委實有責任,本來就是一點小事,現在鬧得不可開交。

雷浩嘆口氣道:“陸主任啊,我啊,代老董給你道個歉,現在烏山不是出點事嗎?老董心里也上火,氣頭上說的話,你別在意。”

前天董寬在泰華樓露面來著,當著郭所長說了幾句很不中聽的話,而且私底下,董寬也對自己很不以為然,一些話也傳到了自己耳朵里。

陸錚笑道:“無妨的,一點小事。”其實雷浩雖說和董寬共事過,以前兩人都是省城的副市長,但聽說關系并不怎么融洽,代董寬道歉云云從何談起。

至于烏山,現在確實出了點狀況,幾個月前,霍親群有意取消公車專用車牌的消息傳出,烏山各界嘩然,甚至有人大代表給市府上書,詢問是否確有其事。

這兩年,烏山很多陸錚制定的政策法規都在霍親群領導下進行了微調和改變,但有些紅線,霍親群也沒有碰,比如公車專用車牌,對于烏山市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如果習慣了的開明制度,再被人開倒車走回頭路,卻也很容易激起反彈。

又如烏山特區的政協代表和人大代表,比起國內其他地區,也要活躍很多,報刊雜志,同樣思維比較開放,形成了一個很獨特的社會氛圍。

而在公車車牌事件余波未平之時,上個月,烏山特區相關部門查封了一家雜志《新青年》,查封的理由很含糊,而在該雜志被查封之前,剛剛報道了烏山下面某縣縣委書記引資失敗給國家釀成重大損失一事。

但授令查封《新青年》的相關領導想來沒想到《新青年》雜志社古社長很是難纏,在省里告狀未果后,直接寫信向中央申訴,而且不知道怎么的,這封信還確實被轉到了某中央領導的案頭。

雜志社眾多編輯職工更每日跑到市政府門前靜坐,抗議不公,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引起中外矚目。

現今靜坐事件平息了,但造成的影響卻轟動一時。

《新青年》雜志社的辦公地址在濱海新區,董寬這個新區區委書記自然便要站在維穩的第一線,也怨不得雷浩說他現在上火。

掛了雷浩的電話,陸錚覺得肚子有點空,在劉部長家里酒喝的不少,飯菜沒怎么吃,此時倒有些餓了。

下樓來到火鍋城,大廳包房,賓客如云,生意極為火爆。

陸錚在大老李的經理室,點了酒精爐,隨便涮了些東西吃,今天大老李請了一桌人吃飯,都是泰華樓派出所的民警,郭所長和王所長也都在,那邊酒宴快散的時候大老李才過來,又喝的面紅耳赤的,打著酒嗝,腳步都有些浮。陸錚無奈的道:“你胃受得了嗎?少喝點。”大老李現在養成了嗜酒的毛病,為這事陸錚和他說了幾次了。

大老李憨笑道:“沒事,沒事,連長你放心,我是人醉心不醉。”

坐在陸錚身邊,大老李壓低聲音說:“每人給了條中華,幾個所領導另說,忙活一場,就這么個意思。”

杜小虎的事情一直由大老李出面打點,要說派出所民警上支下派,打點不打點都無所謂,但畢竟都是跑腿辦事的經手人,大老李借此和他們拉拉關系,在大老李看來自然很正常。

陸錚點點頭,自己雖然一向不遵守這些游戲規則,但也不能要求身邊人人人和自己一樣,不然自己的道只會越走越窄。

陸錚用過餐洗手之時,服務員進來收拾茶幾上的湯底,跟著服務員進來一個人,正是泰華街派出所的郭培生所長。

“李老板,你太客氣了啊”郭培生同樣喝的酒氣熏天,進來是想同大老李告個別,卻不想,正好看到扭頭望過來的陸錚。

郭培生怔了下,酒意立時消散,他認出了陸錚。

以前郭培生也跟人合伙做生意,但是自陸錚來到冀東省整頓辦,省里清理整頓企業工作進入了快車道,風也越來越緊,去年的時候郭培生曾經跑過好幾次整頓辦,找自己相熟的一個副處長,想看看自己從公司撤股的事情能不能再往后拖拖,最起碼拖到年底分紅后,那時候他就遠遠見過陸錚,對這年輕高官,印象很深。

猛然在大老李的辦公室見到陸錚,郭培生吃了一驚,酒也醒了七八分,旋即想到,李老板為了杜小虎、萬德武那樁糾紛很是出力,但實則最早自己是接到了市局辦公室丁主任的電話,這才當夜就回所里接了案子,丁主任話里隱隱透露,杜小虎是市局雷局長的朋友。

郭培生也一直在琢磨,真正在背后使力的到底是誰,只知道,杜小虎的工作單位是體改辦,據說是給體改辦某位領導開車,現在看到陸錚,郭培生恍然,這些線終于全都聯系到了一起。

“陸,陸主任。”郭培生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打聲招呼好。

聽大老李在耳邊介紹,陸錚笑了笑,伸手道:“郭所長,你好。”

郭培生忙迎上去,雙手握著陸錚的手,腰也彎了下來,陪笑道:“那什么,您忙您的,我撤了,以后有什么吩咐,只要李老板帶個口信,我肯定幫您辦的妥妥當當的。”

陸錚微微頷首,沒再多說什么。

等郭培生出去后,大老李笑道:“這個老郭”還是第一次見郭培生諂媚的德行,果真是看人下菜碟。

陸錚拍拍大老李肩膀,說:“得,我也走了,你說的那事我再想想。”

大老李忙跟在后面,送陸錚出屋。

回到家里,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呼機便響了起來,陸錚看了看號碼,是北門的區號,便回了過去。

話筒里傳來汪四喜爽朗的笑聲,“老弟,最近挺好的吧。”

陸錚就笑,說:“還行吧,現在工作不比以前忙,上個禮拜還去滇南轉了轉。”

汪四喜笑了兩聲,說:“我看啊,你又要被加擔子了,整改工作也快結束了,體改辦這個小廟裝不下老弟這尊真神吧?”

陸錚沒接話茬,只是打了個哈哈,問道:“省紀委下去的調查組,還沒回來吧?”

汪四喜嗯了一聲,說:“在呢,看來我們北門接下來是多事之秋啊”話里很感慨,聽不出是得意呢,還是蕭索。

汪四喜旋即話風一轉,問道:“聽說烏山老彭要調走,老弟,不會是你要再下烏山吧?”

陸錚知道,雖然汪四喜在調查王福平一事上出了大力,但顯然,涉及自己地方的事務,他便不想深談。

聽汪四喜話風,陸錚笑了笑,說:“怎么也排不上我吧?”

汪四喜笑道:“不對吧,我可聽到風聲了。”

陸錚說:“是嗎?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要不知道誰知道?”汪四喜就笑了笑,顯然不怎么相信。

陸錚便又打了個哈哈,和汪四喜沒什么深交,互相間自也不會談太深入的話題。

烏山市長確實要易人,老彭老了,和霍親群相處的也不融洽,因為霍親群太強勢,老彭幾次向上面告他的狀,兩人之中早晚要走一個人,恰好烏山出了事,看來走的是老彭。

陸錚聽說來著,省委高書記在私密場合提到過秦懷亮,看起來比較屬意他

秦懷亮在烏山任市委秘書長時,自己不過是市計委排名很靠后的副主任,當年和秦懷亮打過交道,也有些小過節,印象最深的就是秦懷亮那時候衣著就很時髦,而且,和三菱的日本人打得火熱。

現在秦懷亮是冀東南部一座城市的市長,這兩年很是出了些風頭,看來有希望更進一步。

掛了汪四喜的電話,陸錚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烏山,他一向不愿意提及,甚至想都不愿意去想,但是,這座城市,令他魂牽夢縈,多少次午夜夢回,意氣風發的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揮斥方遒、糞土萬戶侯,好像夢中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這些,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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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龍興之地 第三十九章香火(上)

京城冀東飯店樓高九層,由冀東駐京辦管理,京城城建的高速發展使得五年前開業的這家酒店已經顯得有些老邁,遠不如前不久在地安門內大街剛剛落成的烏山大廈氣勢磅礴。

陸錚就住在冀東大廈,和他同住一間房的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謝厚。

說是同住一間房,實則這是一套有兩間臥室的豪華套房,面積雖不甚大,客廳、書房卻也齊備,臥房都有獨立的洗漱間。

陸錚同謝副省長及隨員干部一起來北京參加國家體改委的會議,雖然國家體改委剛剛恢復運轉,而且失去了昔日的權力,但好像越是議事機構,會議越多。

陸錚坐在客廳翻看報紙的時候,謝厚從臥室走了出來,謝省長年紀不小了,注重養生,生活也很有規律,午休時間一個半小時,不多也不少。

“陸錚啊,看什么呢?”謝厚踱步走過來,自有一股威勢。

陸錚笑著起身,把報紙遞給他,謝厚看了眼,人民日報,第四版,有一篇關于黨內廉政建設的報道,其中提到,據中組部統計,1978年至1990年,全國新增干部1500多萬人。到今年年初,全國全民所有制干部達3300萬人,比1978年增長了90.7。

翻看著,謝厚微微點頭:“所以說,我們的干部隊伍擴大了,人員嘛,就有良莠不齊的傾向,秦懷亮這類善于表演的干部的出現,由不得我們不警惕啊”

聽到謝厚提到秦懷亮,陸錚心里就突了一下,總覺得,謝厚好像有意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

秦懷亮被人舉報經濟有問題,幾天前,中紀委下來的調查組調查,而且一查問題多多,當時人就被帶走了,聽說是早就有人舉報,相關部門也早就在調查他,這委實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外面傳,秦懷亮便是在烏山,都有一家超級娛樂大鱷公司有他的干股,這家公司陸錚倒知道,是由當年百樂門娛樂城發展而來,記得當年秦懷亮就是百樂門的常客,看來,果然二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過秦懷亮被查,委實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少年英發,想來得罪的人不少,不知道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痛下殺手,而且,下的還是狠手。

但是怎么就覺得,謝厚認為這里面有自己的事呢?或許是因為秦懷亮出了事后,徐省長就幫自己爭取了一下,在和高書記碰頭時提出由自己出任烏山市市長吧?

不過到了高書記的層面,應該能清楚里面的玄機吧,同是省委常委,但高書記這個一把手比之謝副省長能掌握的渠道不知道多了多少。

花無百日紅,剛剛知道秦懷亮被雙規時,自己心里那錯愕和震驚現在仿佛還在,秦懷亮,又何嘗不是自己的一面鏡子,同是少年早發,同是政界新貴,但要說倒下來那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殘酷的不能再殘酷

想著,陸錚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這時門鈴響起,陸錚忙去開門,進來的省計委副主任周善堂。

陸錚便笑著對謝厚道:“我出去走走。”

謝厚微微頷首。

陸錚知道周善堂來做什么,現在省里正在跑一個大項目,冀東西部的露天煤田,準備建設一個國內自行設計、建設和經營的煤電路一體化的綜合性項目,這個項目能被立項的話,也會是國內近年最大的煤炭重點建設項目,概算總投資就將近一百億元。

主管副省長曾經多次來京跑這個項目,而周善堂現今長期住在北京,一來省計委對口,二來周善堂是蘇南人,國家計委有幾個夠分量的司局領悳導都來自蘇南省或者有在蘇南的任職經歷,其中一人還恰好和周善堂來自同一個縣,算是老鄉了,是以,周善堂便被省里安排常駐京城,和這些領悳導拉好關系。

跑部委很難,尤其是計委這種大衙門口,便是副省長去了,見了人家正管的司長局長,也要賠笑臉說客氣話,不然,說撅你就撅你,而周善堂這種關系,當然要利用起來。

謝厚來到京城,會議之余,自也要關心一下省里這個重點項目的申報進度,陸錚借故出來是為了避嫌。

陸錚外面溜達了一圈,在下面咖啡屋喝了杯咖啡,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回趕,來到六樓下了電梯,卻見周善堂迎面走過來,有些神思不屬,臉色更不大好看。

“周主任。”陸錚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周善堂這才回神,對陸錚勉強笑了笑,舉步想邁入電梯,又停下身形,問陸錚:“陸主任,你們會開完了吧?”

陸錚微微點頭,說:“開完了,明天早上的飛機,回正定。”

周善堂松口氣,顯然聽說謝省長明天就走了,略感輕松,他琢磨了下,就笑道:“陸主任晚上要沒什么安排,能不能幫幫兄弟,陪桌客人吃飯,我可聽老谷說來著,你是海量。”

其實周善堂四十多歲怕也快五十了,但和陸錚兄弟相稱,卻也自自然然,一來陸錚的份量在,二則陸錚心態本就不年輕,又刻意打扮成熟,倒很容易令人忽略他的實際年齡。

陸錚知道周善堂說的老谷是武鄉市市長谷炎達,曾經擔任過省委副秘書長、駐京辦主任,來北京前,谷炎達就在電話里提過,說老周常駐北京,你要有什么事情,盡管找他,看來,兩人很有些交情。

陸錚琢磨了一下,說:“晚上沒什么事。”

周善堂就笑,“好,那就說定了,陸主任啊,你夠朋友,老谷沒說錯。”旋即搖搖頭,說:“這幫人,別看都是計委里不著調的小干部,可一個個牛著呢,到時咱們就陪喝酒,他們要說什么,就隨他們,咱別較勁,主要是聯絡感情,喝好,別把他們喝倒。”說著話,心里也不禁有些窩火,自己是省計委正廳級的副主任,在京城卻受盡白眼,甚至人家部委的主任科員見了你都沒個笑臉,能請來一位處長喝酒,倒好像給了你多大面子一樣,想想可不令人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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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龍興之地 第四十章 香火(下)

在向謝省長進行了匯報后,晚上陸錚陪周善堂在冀東飯店的私密包廂招待來自國家計委的幾名干部,在旁作陪的還有冀東駐京辦的幾名同志,駐京辦王主任昨天回了正定,是以于副主任代表駐京辦作陪。

對方的主角是計委重點工程局(重點建設司)綜合處處長,姓葉,實則能來這個飯局,本身就說明一些關系走通了,是以葉處長并不怎么端架子,客客氣氣的,但卻有種京官骨子里的矜持,飯局固然熱烈,但吃吃喝喝之余,也沒談出個所以然。

當然,周善堂結交葉處長這類干部,除了寄希望于能借其開拓交往圈子,最主要還是希望在向重建司遞交各種材料時葉處長能幫著說說話,重建司頭頭腦腦審核材料時不要冷著臉故意刁難,挑些雞毛蒜皮的毛病。要說這個項目能不能立項,自不是葉處長能影響到的。

而且部委水很深,一個小處長可不知道背后有什么背景,多維持沒有壞處。

喝酒時,陸錚突然想起一事,問葉處長:“葉處,你們重建局局長是姓田,叫田衛東吧?”葉處長說是,陸錚也就沒再說什么。

酒宴之后,送走葉處長等人,陸錚、周善堂、丁來喜進了丁來喜在六樓開的房間,周善堂提議再叫個人來玩橋牌,丁來喜笑道:“成,我叫小劉過來,她是橋牌好手。”說著話,拿起電話撥號。

丁來喜打過電話沒幾分鐘,門被輕輕敲響,進來個風姿綽約的美貌少悳婦,穿著深紅套裙黑色絲襪,性感誘人,正是冀東飯店的副經理,叫做劉慧麗,剛剛宴請國計委的客人,她進去敬了幾次酒,很能搞活氣氛。

聽說玩橋牌,她嬌笑道:“幾位領悳導看得起我,我一定舍命陪君子。”

玩牌時陸錚神思不屬,出錯了幾次牌,丁來喜笑道:“陸主任,再這樣下去我可要提議打麻將了。”

劉慧麗撲閃著大眼睛看了陸錚幾眼,沒吱聲,不知道怎么的,和老周、老丁他們她從來笑語如珠,游刃有余的賣弄自己的風情,但在這位陸主任面前,卻不敢太放肆,或許是因為外面對這位陸主任傳說太多了,也早傳到了駐京辦、冀東飯店,聽說這位陸主任來到冀東不到一年時間,就有了官場劊子手這樣血淋淋的稱號,對這樣的人物,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陸錚對丁來喜笑了笑,說:“不打了,我是剛想到個事,重建局的田局長,我有過幾面之緣,也許可以找找他,不過啊,都是不保準的事。”

周善堂一聽就激動了,如重建局這種計委里權柄極重的部門,其一把手權力甚大,若是一般大型項目,直接便可以拍板,冀東申報的項目雖然田局長做不了主,但若其肯出力,在主管領悳導面前美言,阻礙自然會小許多。

周善堂連聲的說:“陸主任,有這關系咱不能不用,這么的,你看看,能不能約田局長出來吃個飯,最好,你能多留幾天,幫我們牽牽線。”

陸錚點點頭:“我這就向謝省長匯報請示。”

周善堂便撒了手里的牌,拉著陸錚:“現在就去,我陪你去。”

丁來喜笑道:“老周,你呀,我看你在北京這些天被憋得頂不住了,一點也沉不住氣。”

劉慧麗也咯咯地笑。

聽陸錚匯報,謝省長自然沒有異議,更叮囑陸錚多留幾天,好好幫省里跑跑這個項目。

第二天一早,陸錚先去井洼胡同的四合院看了看爺爺,陪爺爺吃過午飯,便給大姐陸佳菊打了個傳呼,很快大姐回了電話,說自己在明珠女子俱樂部呢。

陸錚不禁無奈,早聽說來著,大姐現在熱衷于會所生活,已是京城最有名的名媛之一。

明珠女子俱樂部在明珠大酒店頂樓,美容廳、室內游泳池、室內網球館、壁球館、健身房等等都是最頂級的服務,現今擁有上百名會員,均是京城名媛,入會費便要十幾萬人民幣,每年也要繳納數額不菲的年費。明珠俱樂部今年年初正式開業,算是國內第一家女子高級會所,甚至可以說是京城最早的高級私人俱樂部。

俱樂部開業后,如徐省長愛人劉姨的白金卡,陸錚也早已為其更換為了明珠俱樂部的會員卡。

從井洼胡同出來,陸錚打車直奔明珠大酒店,坐VIP電梯來到頂樓,一出電梯便是極盡奢華的大廳,好像水晶屋一樣,便是墻壁都是通透的藍色水晶,美輪美奐,宛如進入璀璨的童話世界。

接待臺服務員見到單獨上來個男士都驚奇無比,這里的會員卡都是女士持有,憑借會員卡劃卡才能乘坐VIP電梯,以往也見過男士上來,但都是把夫人送上來后回轉,卻從沒見過有男士單獨乘電梯進來的。

一名服務員忙攔住陸錚,想來以為陸錚是某會員家屬,拿了其會員卡,是以服務員彬彬有禮,請陸錚在旁側休息室坐一會兒喝杯免費提供的飲料,但不可以再往里面去了。

陸錚報了大姐的名字后進了休息室,這里本就是給女會員的家屬預備的,茶幾上還有煙灰缸,但室內一點煙味都沒有,除了服務員通風打掃的比較勤快,想來也很少有人好意思在這里吸煙。

陸錚果汁沒喝幾口,大姐陸佳菊就笑孜孜的走了進來,現在的她越發雍容華貴,脖子上的水晶項鏈一看就價值不菲,滿身上下,看起來不甚華麗,不似以前都是夸張的名牌奢侈品,但若細細品味,卻是一種低調的奢華了。

“你還能想起你大姐啊?”陸佳菊突然板起了俏臉。

陸錚笑道:“姐,你這話說的,什么時候我也不能忘了你啊,我是天天念叨日日念叨……”

“對,天天念叨,就是沒時間,打個電話都沒時間”陸佳菊撇撇嘴,又說:“少嬉皮笑臉的,你呀,沒事肯定不找我,說吧,到底什么事?不是又為了你二姐吧?”

陸錚笑道:“不是,這樣吧,咱們下去說,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不去”陸佳菊嘴里使小性子,卻跟著陸錚站起了身。

兩人剛剛出了休息室,卻見迎面從電梯那邊走過來一個金發碧眼的超靚美女,雪白制服長褲,水晶高跟鞋弧度美妙,涂著淡青色指甲油的玉足骨感纖美,別樣魅惑,雪白套裝更襯得她性感難言,無比誘人。

陸佳菊捅了捅陸錚胳膊,壓低聲音說:“她是明珠集團的公主,聽說她父親是西方最富有的隱形富翁,明珠集團只是他們家族的企業之一,怎么樣,夠有錢吧?人也漂亮,比夢露還性感。”

陸錚怔了怔,旋即苦笑,這都哪跟哪啊,真是三人成虎。

此時金發性感美女已經有些驚喜的向陸錚走過來,說:“邁克,你好。”見陸錚身旁有人,勉強裝出普通朋友的樣子,至于邁克這個名字,是陸錚在公司的化名。

陸錚和卡洛琳經常聯系,上個月在果邦古城出事也是給她打的電話,卡洛琳前幾天來北京,陸錚知道,但實在抽不出時間過來,卻沒想到,卡洛琳還沒走。

陸錚笑道:“嗯,過來有點事,這是我姐,你也叫姐就行了。”又對陸佳菊道:“這是我挺好的朋友,叫卡洛琳。”

卡洛琳儀態萬千的伸出纖纖玉手和陸佳菊握手,落落大方的用中文喊了聲:“姐姐。”

陸佳菊怔住,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性感奪目的西方女郎也能和弟弟拉上關系,再聽弟弟話里的意思,分明這種關系還不簡單,只能心里苦笑,但現在的弟弟大了,官越做越大,現在不是自己給家里告狀能怎樣怎樣的,看來,還得幫他瞞著。

“你們要回去嗎?”卡洛琳深邃碧眸凝視陸錚,實在不舍得這就和陸錚分開。

陸錚笑道:“下去找個地方說點事情。”

卡洛琳啊了一聲,說:“那我下去幫你們開間房。”

陸錚微微點頭,卡洛琳立時喜出望外,快步在前領路,按電梯,電梯門開的時候她用手護著,要陸錚和陸佳菊先進,就好像是個服務員。

陸佳菊一陣無言,看了弟弟一眼,心說弟弟這桃花運還真是別人羨慕不來,再說了,好似卡洛琳小姐這樣質素的白人女郎,圖什么啊?又憑什么啊?要這么奉迎自己這個弟弟。

電梯下了兩層停住,卡洛琳又如進電梯一般,護著電梯門叫陸錚和陸佳菊先行,陸錚無奈的伸出手臂護住另一邊,說:“女士先行,你再這樣我姐要罵我沒紳士風度了。”

卡洛琳眨了眨深邃碧眸,說:“你帶我來我就挺開心呢。”

陸錚知道她聰慧,聽自己和大姐說話話風便知道自己和她的關系不必在大姐面前遮遮掩掩,但聽她這般直接,還是禁不住咳嗽一聲,老臉微微發熱,畢竟大姐有時候就好像慈母,自己又是成了家的人,在大姐面前和情人卿卿我我,怎么都有些不自然。

“快點吧,別人看了笑話。”陸錚對卡洛琳使個眼色。

被陸錚催促,卡洛琳這才下電梯,去了樓層值班經理室,要了房卡,領著陸錚和陸佳菊來到一號房前刷卡開門,眼前立時豁然開朗,氣派的大廳富麗堂皇,宛如歐洲宮廷,這是一座總統套。

卡洛琳將卡交給陸錚,說:“你們談吧,我去樓上打壁球。”

陸佳菊心里咋舌,姐弟倆談點事情而已,就開間總統套,自己弟弟這個女朋友不是一般的氣派,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對弟弟言聽計從,聽話的不行。

眼見弟弟做手勢對卡洛琳小姐說:“一起進去聽吧,不是啥私密事”時,卡洛琳歡喜神情,陸佳菊心里更覺得無奈,心說卡洛琳小姐,我弟弟有那么好嗎?

進屋后,服務員便送來新鮮水果,還有一根粗粗的大雪茄,想來是卡洛琳吩咐的。卡洛琳拿起雪茄,用剪刀小心翼翼修剪。

陸錚看到大姐此刻表情,更是尷尬,顯然大姐的意思是說,再這樣下去我可沒眼看了啊

“姐,你幫我找下小凡姐吧,我沒她的號。”陸錚急忙說正事。

陸佳菊臉上笑容就沒了,說:“你哪個小凡姐?我不記得你有個小凡姐。”語氣略有些冰冷。

陸錚無奈的道:“裴小凡啊,裴爺爺的孫女,你們倆以前最好了,你說過,她小時候總跟在你屁股后面跑。”

陸佳菊哼了聲,說:“有這么個人嗎?我不記得了。”

陸錚不禁撓頭,很有些無奈。

裴小凡是裴老的孫女,裴老則是黨內十老之一,是最旗幟鮮明的紅色保守派,當年對自己寄予厚望,還曾經寫了一幅字給自己當做勉勵,也就是那幅“鋒芒未露已驚世,養晦京華幾度秋。一匣深藏不露鋒,知音落落世難逢。空山一夜驚風雨,躍躍沉吟欲化龍。”

但是兩年前的動亂中,自己的表現,顯然令裴老大失所望,尤其是父親,更令裴老失望吧。

大姐則對裴老在黨內公然批評父親并且促使父親下臺的舉動甚為不滿,連帶著,對整個裴家都恨得牙根癢癢,甚至連同窗好友一個大院的小伙伴都不搭理了,當然,大姐愛憎分明的表現不過是婦人之見,她不知道高層政悳治多么復雜,很多事,也不見得是裴老的本意。

陸錚想了想,說:“姐,小凡姐的愛人田衛東現在是計委下面一個局的局長,我們冀東跑項目,要經過他,我想和他聯系上,說說我們的情況。”

陸佳菊撇撇嘴,說:“一個小局長而已,用得著嗎?咱不能找他領悳導啊?咱們陸家夠不上?”

陸錚苦笑道:“姐,你不懂,這些事,找他比較方便。”

陸佳菊見弟弟是真有事求人家,猶豫了下,便也從手包里拿出了電話本,翻了幾頁,說:“她的呼機號在,我幫你呼她。”又問卡洛琳:“這里電話多少?”

陸錚心里暗笑,其實大姐刀子嘴豆腐心,若真想和裴小凡絕交,還留著她聯系方式做什么?畢竟呼機是這幾年才出來的聯絡工具,大姐得她這呼機號應該時間不長。

陸佳菊打過傳呼不大一會兒,電話鈴就響了起來,陸佳菊按了免提,對陸錚道:“你跟她說。”

陸錚雙手作揖,作求告狀,陸佳菊撲哧一笑,這時電話里傳來女子喂喂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誰啊?”

陸佳菊猶豫了一下,說:“小凡,我是陸佳菊。”

電話里的女子好像愣了一下,隨即聲音變得驚喜起來,“小菊姐,是你嗎?真的是你啊?”

“是我,我弟弟錚子,他有點事想找你,你在哪兒,叫他過去一趟?”陸佳菊語氣很淡,但是眼神里的那抹溫情出賣了她。

“啊,我這里不好來,還是我找你們去吧,你們在哪兒?”裴小凡聲音掩不住的高興。

陸佳菊說:“你過來?也行,我們在明珠大酒店,三九零一。”

掛了電話,陸佳菊沉默了好一會兒,或許,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人,很多事。

大概快近一個小時后,門鈴響了起來,卡洛琳快步走過去開門,門外是一位穿套裙的清秀女子,見到卡洛琳微微一呆,陸錚已經從卡洛琳身后轉出,笑道:“小凡姐。”

裴小凡就笑起來,欣慰的說:“錚子,你成熟了,看起來,比你姐夫還有干部氣質。”

陸佳菊嗤了一聲:“你們家老田能跟錚子比嗎?”

裴小凡就笑:“比不了,比不了,一說錚子你就跟打雞血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錚子是你那口子呢

“再說,我撕爛你的嘴”陸佳菊過來就要動手,兩人嘻嘻哈哈的,一瞬間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卡洛琳拿了水果到吧臺榨汁,又問裴小凡:“裴小姐喝什么?”

裴小凡笑道:“隨便。”

見裴小凡不時疑惑的看著卡洛琳,陸錚在旁解釋道:“她是伯格小姐,這家酒店集團的總裁,我姐的朋友。”裴小凡不管怎么說是外人,在她面前自然要避忌。

裴小凡恍然,她沒太理解陸錚的話,還以為卡洛琳是管理這家酒店的經理呢,陸佳菊是明珠會所的會員,認識酒店經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看著四周的奢華,裴小凡艷羨的道:“姐,還是你會享受,你家老胡這些年賺了挺多錢吧,不像田衛東,就好像苦行僧一樣。”

陸錚笑道:“我姐夫那是嚴格要求自己,我這點也要向姐夫學習啊,這不,還有事求姐夫幫忙呢?”

裴小凡笑道:“得了吧,你能求他什么事?不過先不說這個,我爺爺想見見你,剛我在爺爺那里,爺爺聽說你回北京了,又在找我,就說請你去家里坐坐。”

陸錚一呆,說:“裴爺爺是客氣話吧?”

裴小凡嬌笑道:“爺爺是不是客氣話我還不知道?說了好幾次呢,我出門前還叮囑我來著。”

陸錚啊了一聲,想了想說:“那現在就去?”

裴小凡道:“當然好。”又對陸佳菊說:“姐,我先陪錚子過去,回來再找你,好久沒和你聊天了。

陸錚出門時眼見卡洛琳碧眸露出失望之色,便趁裴小凡不注意在卡洛琳耳邊低聲說:“等我,我晚上過來。”

卡洛琳眨眨眼睛,小聲說:“不等。”在陸錚吹胡子瞪眼睛時回頭和陸佳菊說話去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4-3-4 10:53
第四十一章 總是故人情

坐在回明珠酒店的出租車上,陸錚還在琢磨裴老剛剛和自己說的話。

用晚餐之前,裴老將自己叫進了書房,問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尤其是聽聞卸職后在滇南和緬甸的生活工作情況,裴老也是一陣唏噓。

而裴老又突然問:“聽說你想回烏山?”

自己猶豫了一下,便點頭承認。

接下來,裴老沒有再談這個話題,而是說了些你年輕不成熟,犯錯誤不要緊,但要吸取教訓丨提高認識,勇于改正,仍然會是一名合格的黨的于部之類的話。

裴老又說,你這段時間在冀東清理整頓企業的工作就做的不錯嘛,挖出了許多蛀蟲,黨的于部,就該坦坦蕩蕩,一身正氣,不怕別人非議。

裴老更感慨的說,學資本主義,學的遍地皮包公司,嚴重破壞了社會主義經濟秩序,再這么發展下去,是要犯罪的。

裴老在說話時,曾經停頓下來,或許,是等待自己表態吧。

但自己并沒有違心的承認在烏山有什么錯誤,只是沉默以對。

對這個談話結果裴老應該不滿意。

好在用晚餐時,田衛東也在,聊起家庭等話題,倒把裴老聊得哈哈笑,自己也趁機說起,爺爺在書房的教訓丨我一定銘記在心,改正缺點云云。

當著田衛東,裴老也不好深入說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說:“你就滑頭吧,要我說,你這小家伙就是死不悔改的自由派”

晚宴快結束時,裴老嘆口氣,對自己說:“不管怎么說,我啊,當初沒看錯你,你是搞政治的料,有時候比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有堅持,這一點很了不起

或許,裴老想起了被打倒之時,那段違心寫檢查求過關的日子吧?

想著這些事,陸錚一路上電梯的時候還在出神。

沒想到的是,回到三十九層的總統套,大姐陸佳菊還沒有走,正同卡洛琳拿著菜譜研究晚上的晚餐呢。見陸錚回來,陸佳菊驚奇的道:“這么早,沒在那兒吃飯?”

陸錚笑道:“吃倒是吃了,不過裴老飲食講規律,吃飯時間和咱們不一樣,我也沒吃多少,等會兒咱一起吃,我先打個電話。”

陸錚給周善堂打了個電話,說同田衛東局長聯系上了,明晚一起見個面,到時和他說說項目的情況。

周善堂笑著說:“老弟,真有你的,這個項目要能在今年批下來,你就是咱冀東的大功臣。”如冀東申報的露天煤礦開采及發電一體化工程,涉及資金近百億,這還僅僅是一期工程,可以說,方方面面都要努力爭取,不僅僅是跑計委這般簡單,實則省里主要領導同樣要通過各種途徑爭取中央的支持,饒是如此,這種項目,往往幾年時間也未必能被正式立項。

和周善堂通電話的時候,陸佳菊的呼機就響了起來,是姐夫胡德利,知道陸錚來了北京又和陸佳菊在一起,問有沒有時間吃個飯。

陸佳菊不耐煩的說:“錚子那么忙,哪有空陪你吃飯,你該于什么干什么去”

陸錚一陣無奈,姐夫賺錢越來越多,在大姐面前卻是越來越沒有脾氣。

電話里不知道胡德利說了幾句什么,陸佳菊更是不耐煩,就差訓丨斥他了,“有朋友就更不能讓錚子去了,你想什么呢?”

陸錚笑道:“姐,叫姐夫和他朋友過來吧。”姐夫胡德利是個明白人,不可能帶雜七雜八的人就要和自己見面,拉自己出來顯擺或者疏通關系也好,有事求自己也好,既然他覺得這個朋友能和自己見面,那就沒有大礙。

陸佳菊聽了陸錚的話,才在電話里說:“你要實在想過來就過來,不過別跟錚子說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錚子從政呢,要注意影響。”

姐夫胡德利大概欣喜若狂吧,電話里“啵”的親了一口,“謝謝好老婆”,聲音特別大,陸錚和卡洛琳都聽得清清楚楚。

陸佳菊臉一紅,放了電話說:“你姐夫就這德行。”

陸錚就笑,說:“姐夫夠不錯了,要說實誠勁兒和對你的心意,比當年你的那些對象都好。”

陸佳菊其實在和胡德利結婚前就和周濤一個人談過戀愛,聽了陸錚的話,陸佳菊愣了下,說:“錚子,你這話什么意思?”

畢竟是自己慈母一般的大姐,陸錚也不好再多說,笑道:“你說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吧。”

陸佳菊瞪了陸錚一眼,和卡洛琳說話去了。

和胡德利一起過來的是一位年輕人,叫王力鈞,比陸錚還小幾歲,在書房聊天時,陸錚就聽得出,他很有魄力,胡德利介紹,這個年輕人八三年輟學,八年來在商界摸爬滾打,很是賺了些錢。

王力鈞更提到,他準備做包租飛機業務,因為烏山對經濟持開明態度,影響輻射越來越強,尤其是同關外省份經濟聯系比較緊密,但是兩者之間路程遙遠,沒有直達的飛機航線,所以,他覺得如果政策允許,可以承包烏山到關東北海市的航線包機業務,他認為必然賺錢。

胡德利也在旁笑著說,準備和王力鈞一起搞。

聽王力鈞說起包機,陸錚猛的想起他是誰了,自己那個世界力鈞集團的老總,坐擁數十億身家,他青年時便名聲大噪同樣是因為他是包機服務第一人,當然,在那個世界,王力鈞盯上的是南方市場的一條航線。

其實現今航空市場并不景氣,若不形成規模,小的航空公司很難賺錢,包機服務更有些超前,記得前世王力鈞承包的航線一年不過賺了二十萬,而且,只怕多少還是遮羞的說法。

王力鈞以膽子大著稱,投資了特別多領域,但實際上,他的名氣只是使他融資更容易,力鈞集團號稱數十億資產,但如果去了銀行貸款等負債,只怕凈資產是負值。

陸錚不免為姐夫有些擔心,王力鈞委實是個英杰人物,姐夫目光看得很準,現今王力鈞尚不算發跡,姐夫算是他現在能靠上的第一個碼頭,但是這個人膽子太大了,和姐夫完全是兩個路數,姐夫和他攪合在一起,只怕以后是是非非不斷,而自己倒是希望姐夫悶頭發大財,低調賺錢即可,但若和王力鈞合作,那真是如過山車一般,姐夫只怕玩不好,也玩不起。

聽著王力鈞陳述他的主張,陸錚笑著說:“你呀,現在是以勇取勝,靠的是開拓進取的勇氣,但是我姐夫公司已經初具規模,就要遵循智者取勝的規律,不能可著性子折騰。”

王力鈞看起來有些不服氣,正要說話的時候,陸佳菊敲開書房的門,說可以吃飯了。

菜肴很豐盛,中西混搭,剛才親自去張羅晚餐的卡洛琳也坐上了桌,在她和陸佳菊面前,擺了牛排和紅酒,顯然,今天兩位女士的胃口比較中意西餐。

王力鈞看到卡洛琳微微一怔,他從進屋便沒有見到卡洛琳,自不知道這性感西方女郎是誰。

陸錚笑道:“王總,卡洛琳是我妻子的表姐。”

胡德利趕忙在旁介紹:“伯格女士是明珠集團的總裁。”

王力鈞呆了呆,他自然不會如裴小凡一般,混淆明珠酒店集團總裁和單獨一家明珠酒店經理的區別,明珠酒店集團,是現今最有名的跨國酒店集團之一,這位年輕性感的女士,竟然這般有來頭?

看著用無比優雅的姿勢享用晚餐的西方麗人,王力鈞立時后背便出了一身汗,現在才真正領悟,所謂紅色家族是什么概念。

至于表姐云云,應該是客氣的說法或者認的于親吧?

王力鈞從心里,是不大瞧得起胡德利的,但此時此刻,突然明白,如陸家這樣的家庭,接觸的是國家經濟發展方向和政策的最前沿信息,商界人物,只怕便是付出多么高的代價也希望能聽他透露只言片語吧,而自己,年輕氣盛,實在是狂妄的沒邊了。

越想王力鈞越是心怵,而當陸錚說起,“現在的航空市場不是說不成熟,如果一個市場不成熟,咱們看準著眼點,提前進場,才能賺到錢,成熟的市場,反而利潤微薄,但航空市場不是不成熟,而是根本不具備私營企業生存的土壤”時,王力鈞不由低頭,認真思考起來。

在安排了周善堂和田衛東見面后,陸錚回了正定。

接下來的幾天,陸錚開始不可避免的和各類匯總數字打交道,向省四套班子加之省顧委班子匯報整頓辦的工作,以及下一階段的目標。

而眼見夏季將近,陸錚又在京城華夏大學報了法學專業的本科成教業余班,也就是在周日集中授課的非脫產成教班,預計八月底,也就是三個月后開學

到了這天周六晚上,陸錚同杜平、甘厚武、沈丹、譚存恒等一眾體改辦的于部在云頂大酒店擺酒,為楊朝暉踐行,說是踐行,實則只是聯絡下感情,楊朝暉早已履新,建委排名第二的副主任,距離正廳僅僅一步之遙。

宴會上楊朝暉表現的很低調,而且酒到杯于,甚是爽快。

在座的于部,從陸錚和楊朝暉這段時間搭班子的情況看,大多看不出陸錚和楊朝暉以前有什么矛盾,是以酒桌上說話都很隨意,還拿陸錚和楊朝暉在烏山搭班子,來到省城又搭班子的“緣分”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嘻嘻哈哈之間,杜平笑著舉起酒杯說:“我祝兩位領導大展宏圖,十年二十年后,您二位還搭班子,陸主任是省委書記,楊主任是省長。”

聽了這話,楊朝暉就微微蹙眉,陸錚笑著擺手:“這話過了,酒我不能喝

譚存恒沾酒臉就紅,明顯有了醉意,含糊著說:“那,那可不一定,咱們體改辦就是個清水衙門,你看看,專案組撤了,再等整頓辦一撤,咱體改辦指定被打回原形。建委可不一樣,楊主任,你將來,可別忘了我們大家伙兒。”

楊朝暉就笑,說:“老譚,你就別妄自菲薄了。”

譚存恒嘆口氣說:“不說體改辦了,就說團委吧……”說到這兒,被沈丹在底下拽了一把,才猛地醒悟,酒也醒了幾分,趕緊喝口茶掩飾,卻喝的嗆了,不禁連聲咳嗽起來。

前段時間,一直傳,陸錚會被調到團省委任書記,這對于一般的年輕于部,剛剛被提起來的于部來說自然是好消息,鍛煉幾年,自然會得到重用,但以陸錚的資歷,現今被調去團委,那只能說是被打入冷宮。

這個消息傳得有模有樣的,也由不得人不信,畢竟陸錚來到冀東后,大刀闊斧的清理企業,得罪的利益鏈不知凡幾,被冷處理不以為奇,但也不免令體改辦的于部興起兔死狐悲之感,這就是卸磨殺驢了。

本來,大家這些事情都是在心里嘀咕,突然被譚存恒嚷嚷出來,席間氣氛立時顯得有些尷尬。

杜平卻是再一次舉起酒杯,笑道:“剛剛這杯酒兩位領導都不給面子,這杯酒,就祝兩位領導在新的崗位步步高升吧”

在座于部都是一怔,楊朝暉微微錯愕,眼里喜色一閃即逝,笑著問陸錚:“去團委的事定了?團委不錯,有提拔空間,現在中央對團的建設也很重視。

杜平笑道:“楊主任你這可說錯了,陸主任要被調烏山去了,烏山市市長

在座于部都吃了一驚,楊朝暉更是滿臉驚愕,旋即回復自然,笑道:“是嗎?”

陸錚皺眉道:“老杜,別亂說。”前晚組織部劉部長確實找自己談過話,說是高書記提名自己為烏山市市長候選人,要組織部先考察一下,然后上常委會討論。

其實高書記親自提名,徐省長更不可能反對,這件事基本就是定了,但不管怎么說,自己同關系挺近的杜平透了話風,杜平現在就張揚出來可不是那么回事。

杜平卻是哈哈一笑,說:“我可沒亂說,今天下午組織部的老何給我打電話了,叫我組織下對你的民主評議。”他是副主任兼人事教育處處長,這些工作自然要經他手。

陸錚嗯了一聲,既然已經傳達到他了,那么聊聊倒也無妨。

甘厚武、沈丹、譚存恒等于部吃驚之余,紛紛舉起酒杯,向陸錚道喜。

楊朝暉身子好似僵了一會兒,便也舉起酒杯,笑呵呵給陸錚敬酒,眼里的一抹憤恨卻揮之不去,或許是因為,他便是再能隱忍,但自己追逐的目標就好像永遠是擋在自己面前的大山,任自己心血耗盡,輾轉騰挪,用出萬般手段,這人卻好似閑庭信步,偏偏拉的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遙不可及,又如何不令人憤恨難平?
as000538 發表於 2014-3-4 10:55
第四十二章 履新

烏山,摩天高樓林立,一座座玻璃帷幕大廈鱗次櫛比,巨大的電子屏幕里西方名模的渲染著這座城市的時尚和國際化,穿街步行的白人和黑人并不會引起路人的過多注意,衣著前衛的女郎開著名車呼嘯而過,影院前,瘋狂的粉絲們正等待一位巨星參加其電影的首映式,一切的一切,都令烏山同內地很多城市顯得是那么的不同。

雖然動亂之后黨內進行了嚴酷的思想領域的斗爭,但對烏山,中悳央還是表現了一定程度的寬容,畢竟,這里已經是國內對外開放的一張名片,為了打破西方的制裁,避免西方世界對中國過度妖魔化,比之南方特區,靠近京津的烏山,好像更能代表中國渴望和世界共同繁榮的真誠愿望。

事實上,去年年底,一位在國外有著特殊關系的紅色資本家以私人名義邀請全球一百多位知名企業家來華慶祝其公司十周年華誕,許多全球五百強的企業負責人蜂擁而來,此次盛大的酒會,便是在烏山舉行

到現在,西方對共和國制裁已經進入第三個年頭,而在日本最先經不住經濟利益的誘惑宣布取消對中國制裁后,西方各國也漸漸現出松動,實際上,任何一個成熟的政悳治家都能得出理性的結論,經濟制裁,對這個幅員遼闊的國家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也并不會給其執政黨帶來任何麻煩,反而可能會打擊這個國家向外界敞開大門的熱情,令其變得更加封閉、孤僻和危險。

對華制裁,漸漸變的名存實亡。

陸錚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來到了烏山。

烏山市政悳府辦公樓樓高九層,經過西遷后同市委大院離得越發遠了,這也使得烏山同內地大多數城市市委市政悳府一個大院辦公的傳統有著顯著的不同。

市長辦公室本來設計在六樓,但前任彭市長喜歡居高遠眺,是以搬去了頂層,陸錚赴任前,后勤的干部就把六樓的房間重新整理出來,作為新任市長的辦公室。

其實市政悳府一些干部職工,對陸錚并不陌生,而對于陸錚來說,市府大院也是熟面孔居多,尤其是基層職工,畢竟許多人,可能會在這大院中兢兢業業服務一輩子。

市政悳府領悳導班子成員,同樣熟面孔居多,就以幾位副市長為例,就有陳家強、王福亭、劉守成和張和平四位副市長均是老相識,其中陳家強更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

王福亭則和陸錚淵源頗深,陸錚早年在教委工作過短短幾個月,那時王福亭便是教委主任,王福亭是陸錚實際掌控烏山時調升副市長的,他的遷升自然和陸錚脫不了關系。

張和平是位老同志,眼看就要退了,打了幾次報告,希望去人大工作。

至于另一位熟人副市長劉守成,同陸錚關系先冷后熱,陸錚在省城時,劉守成還幾次去看過陸錚。

在市委大禮堂參加了全市干部大會的第二天上午,陸錚在市政悳府一樓禮堂開了個短會,算是和大家見了面,下午,又在六樓會議室開了個碰頭會,同幾位副市長及市長助理互相熟悉一下,除了一位在外地公干、一位出國考察的副市長,其余政悳府班子成員悉數到齊,包括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陳家強。

“估計很多認識我的同志現在心里嘀咕吧,胡漢三怎么又回來了?”陸錚的開場白令會議室內響起一陣笑聲。

陸錚笑著喝了口茶,說:“沒和我共事過的同志呢,不了解我,以后慢慢了解吧,我就一個愿望,把咱們烏山建設的更好,不僅僅要有高樓大廈,還要有活力,要繼承和發揚我們這個城市的市民文化,更好的為市民服務。”

陸錚話音剛落,陳家強、王福亭就帶頭鼓掌,陳家強更笑著說:“您是烏山的老領悳導,烏山十年發展,很多東西都是您的首創,沒有您,就沒有烏山的現在,我相信,我們市政悳府干部班子在您的領悳導下,一定會開拓進取,更上一層樓。”

陳家強雖然遷升常務副市長,進了市委常委班子,但陸錚昔日建立的權威此時宛如又在眼前,何況陸錚在省城的作為,令在座認識陸錚的老人都知道,雖然幾經起伏,但陸錚還是那個陸錚,還是那個強勢的令人沒絲毫反抗余地的鋼鐵公司。

聽陳家強表態的話,何金興心下詫異無比,老彭在的時候,陳家強雖然和老彭走的比較近,但私下可沒這么服服帖帖的。

何金興兩年前由武鄉調來烏山,現今是排名僅僅在陳家強之后的副市長,而且,霍親群向上面打了報告,為了適應經濟發展的新需要,擬提拔一位副市長進入常委班子,以便黨委能更好的把握烏山經濟發展的脈搏,而霍親群擬提名進入常委班子的副市長,就是何金興。

陸錚講話時也瞄了何金興幾眼,但沒有多說什么。

會議后,陳家強跟著陸錚進了陸錚的辦公室,聊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等陳家強離開不一會兒,王福亭又上樓來,進了陸錚辦公室。

在王福亭走后,市政悳府副秘書長、辦公室副主任、機關事務管理局局長曾江笑著走了進來。

陸錚笑道:“老曾,最近挺好的?”

曾江趕忙賠笑:“挺好的,市長,您能回來,我們都高興的很呢。”

陸錚最早從廣寧調市顧委的時候,曾江是組織部干部一室的副主任,那時對陸錚自不會怎么客氣,后來兩人又有過幾次交集,隨著陸錚遷升,曾江對陸錚的態度也隨之轉變,現在更不必說,雖然烏山的機關事務管理局明確為正處級,兩人級別只差了兩級,但其中的距離可以用天塹來形容。

曾江又賠笑說:“孫主任不在,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叫我辦,常委院那邊收拾出來了,您看有什么需要搬的,我帶工人過去。”

市政悳府秘書長、辦公室主任孫多祥跟著考察團出國考察了,只怕在國外急的團團轉吧,就在他出國的工夫,城頭變幻大王旗,彭市長被調走了,想來他現在能恨死非想出國看看的愛人。

曾江想著孫多祥現在的表情,嘴角就露出一抹笑意。

陸錚微微點頭,說:“再說吧,烏山就是我的家,在哪里住我再琢磨琢磨,常委院那邊不好,空氣有點渾濁。”

曾江忙連聲答應,琢磨著市長話里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陸錚想了想又說:“對了,小謝,就是我以前的秘書謝坤,現在做什么工作?你找他談談,調他過來吧,還是用老人比較順手,當然,要先征求他個人意見。”

曾江笑著說是,陸錚說“老人用著順手”,這里面,自己也算老人了。

又想謝坤,你也算苦盡甘來啦。

在陸錚被免去在烏山市的一切職務后,謝坤這個秘書自然受到牽連,雖然他筆桿子比較硬,但哪個領悳導也不可能會再用他,到后來,謝坤就被下放去了區里,要說現在在做什么,還真不清楚。

正說話呢,陸錚桌上電話響了起來,辦公室綜合一處打來的電話,說是濱海新區副區長劉鐵來了,問市長有沒有時間見他。

辦公室整個綜合一處便是給市長服務的,負責起草市政悳府重要文件和市長的重要講話;負責市政悳府全體會議、市政悳府常務會議、市長辦公會議和其他重要會議材料的準備、記錄、整理、核稿、校對工作;承辦聯系范圍內文件、資料的起草、修改、校對工作,參與有關協調工作;參與綜合性的調查研究工作,綜合有關材料;承擔市長的日常工作安排、服務;辦理領悳導交辦的其他事項等等。

綜合二處,工作性質差不多,但是服務對象是其余幾位副市長。

通常來說,謝坤如果調來市政悳府辦公室擔任陸錚的專職秘書,便是級別不夠不兼任市政悳府辦公室副主任,那也應該會被任命為綜合一處處長或相關職務。

聽到劉鐵來了,陸錚沉默了一會兒:“請他進來。”

曾江告辭而出,陸錚心里輕輕嘆口氣,這兩年,劉鐵被自己連累的不輕啊,雖然自己盡量避免和烏山干部接觸,但是很多信息還是不可避免的傳入自己的耳中。比如劉鐵,作為腦門上貼著標簽的陸派干將,自己離開烏山后,他的命運急轉直下,本來,他是市長助理兼計委主任,只要自己再晚走幾個月,他被明確為副廳級甚或提拔為副市長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但自己走后,霍親群被任命為烏山市委書記不幾天,劉鐵就被免了計委主任一職,沒過一個月,被免了市長助理,調任林業局局長,爾后,又被調任濱海新區副區長,一直干到現在。

張青天命運類似,現在任氣象局局長,比起劉鐵尚能接觸政務,或許本就不甘平淡的張青天這段日子更為煎熬。

當劉鐵進來,看到劉鐵眼角的皺眉,以及兩鬢漸生的白發,陸錚心里咯噔一下,看起來,劉鐵倒好像蒼老了十歲。

猛地起身走過去,抱住劉鐵,用力拍著他的肩膀,用力的擁抱,陸錚的眼角微微有些濕。

劉鐵本來想說什么,在陸錚擁抱下卻再也說不出口,千般滋味,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一會兒,陸錚才慢慢的放開他。

“市長,你顯老了。”劉鐵輕輕嘆口氣。

陸錚默默的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兩年算是一場煉獄吧,對你、我,對青天,對我們很多人都是一次在熔爐里被翻來覆去燒烤的煉獄,但是,我們也會在這場煉獄中得到新生”

劉鐵微微點頭,突然笑了笑,“我終于放心了,只要你沒失去前行的勇氣,我和青天還有很多很多人,會一直你。”又說:“來之前,大清一再委托我向你問好。”

陸錚也笑了,“對,大清現在也在濱海新區,你們倆倒攪合一塊去了。”

同一時間。

在烏山某地一間寬敞氣派的辦公室中,坐著一個面相甚為威嚴的中年干部,在他辦公桌前,有個白臉干部正冷笑著說:“陸錚來了,現在很多人都動的厲害呢。”

中年干部笑了笑,慢慢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看著遠方高樓,若有所思,好一會兒后,說:“叫他們動吧,多動動沒壞處。”

下班后,陸錚坐上虎子的車,想了想說:“不回賓館了,去大樹榕,那有咱們的地。”

大樹榕本是烏山郊區村落名,但隨著烏山的快速擴張,大樹榕變成了城中村,很多做小生意的外地人以及來烏山打工的打工仔都喜歡在此租房,聽說更有賣假文憑、盜版錄像帶的小販將此作為窩點。

衛香秀早就在大樹榕附近買了十幾畝地,或許是感念曾經自身照顧小弟和妹妹的孤苦吧,所以本來她屯地或許是為了賺錢,但后來,卻在這塊地皮上建上了幼兒園,而且收費特別低廉,因為這里距離打工者聚集的城中村很近,這座幼兒園的生源主要便是沒有烏山戶籍的外來兒童。

黑色桑塔納從尖塔形狀的幼兒園大門前駛過時能看到院中在各種兒童游樂設施上玩耍的孩童。

聽著園中孩童歡快的歌聲,陸錚微微點頭。

圍著幼兒園轉了個圈,幼兒園后身是一排平房院,這里叫建設西街,往里走便可見熙熙攘攘的商販攤位,是一座小市場,不遠處,高樓環繞,都是新起的住宅商業區,將這里團團環繞。

虎子看著門牌號,在一座院落前停下,說:“是這里吧?”

陸錚點點頭,他來過這里一次。

虎子開了院門,將車駛進去,高墻大院,門戶很嚴謹,里面是一座混凝土結構的平房,虎子笑著說:“這還像個樣子,沒那么寒磣。”

但等開門進了屋,虎子立時傻了眼,這套平房裝修豪華,而且面積特別大,比之陸錚在泰華樓的居所還要大,數數怕也有十幾間屋子,主臥、客臥、傭人房、客廳、餐廳、廚房、洗漱間應有盡有,真可說是別有洞天。

虎子怎么都覺得不對,從外面看這房子只是那種新興起的六屋布局,并不大呀,旋即明白過來,說:“這是把兩邊的房子都打通了吧,實際上,咱們是三個院?但外面看,還是一個院?”

陸錚說:“你香秀姐說的對啊,這就是中隱隱于市。”又笑:“就她心思多,其實不用這么麻煩。”

虎子說:“這里還挺好,比住別墅方便,條件也好,又低調,還能親近民聲,不過安全是個問題,以后我就住院里那個廂房吧,那是香秀姐圖紙里的警衛室吧?”

陸錚笑道:“隨你。”實則外面廂房同樣和旁側院子廂房打通,環境很舒適,比之市中心兩居室要住的愜意,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環境清幽,空氣質量也高。

“來,看看前院。”陸錚拉開了客廳的落地窗簾。

虎子微微一呆,說:“前面還有院子?”

陸錚點點頭,說:“前邊是南院,這不連著南邊三間正房?正房再南邊就是幼兒園的建筑群。”說著話咦了一聲,說:“院里有人。”

杜小虎忙湊過去看,就見院中環境極佳,有姹紫嫣紅的花圃,還有石凳石桌,垂柳茵茵,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往院中的東側門那邊去呢。

陸錚伸手開門,說:“看看是做什么的。”

門咯吱一響,西裝男人好似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他立時呆住,陸錚也是一怔,穿得挺氣派的這個男人卻是白小霜的父親白二強。

陸錚笑著走過去,問:“你怎么在這里?”聽衛香秀說過,白二強跟著人跑腿做生意結果被皮包公司坑了,老板算在他頭上,使得他欠了一屁股債,現今衛香秀幫他張羅了一個小賣部,租金免收,他倒是肯踏踏實實看店了。

白二強怔了好一會兒,指了指東側門,說:“我的小超市在這兒,剛才我回家取點東西。”說著話,又指了指南邊的三間平房。

陸錚奇道:“這幾間房子不是希望幼兒園的房子嗎?”

白二強說:“是,我媳婦在幼兒園上班,幼兒園那邊就租給我個家屬房,晚上我還給幼兒園打打更什么的。”

陸錚更是驚奇:“你媳婦?”

白二強饒是臉皮厚,也不禁訕訕,說:“先那個離了,我算是凈身出戶,后找的這個現在幫幼兒園做后勤。”

這些情況陸錚倒沒聽衛香秀說過,點點頭,也就不再多問。

白二強猶豫著,小心翼翼問:“您,您來烏山辦事?”

陸錚笑著點點頭,說:“工作調動。得,你忙你的去吧,等有時間去你店里坐坐。”

白二強忙額額答應兩聲,快步而去。

看著他背影陸錚笑了笑,實則白二強捯飭捯飭,倒也挺精神,就是氣質猥瑣些。

晚上的時候,陸錚來到了明珠大酒店,實則,就是原昌明大酒店,被明珠酒店集團收購,重新裝修并起了一座配樓后在今年年初開業。

配樓高七層,每層都有空中走廊和明珠酒店主樓相連,配樓主要是餐飲和康樂設施,陸錚定了配樓二層的包房,而且今天他到的最早。

等劉鐵、張青天和周大清三人陸續到達后,劉鐵就笑,說:“老領悳導還是這么講排場,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也就放心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周大清奇道:“領悳導,就我們仨?”

陸錚笑道:“我該請吃飯的多了,不過今天,就你們三個,好久沒見你們,想聽你們說說話。”
as000538 發表於 2014-3-4 10:57
第四十三章 公事私事

接下來幾日,陸錚頻頻同老同事、老部下們會面,人大和政協兩套班子中陸錚故舊甚多,陸錚又開了幾次座談會,聽取各界人士對新的政悳府班子或者說對自己的期望。
這天午后,曾江把謝坤領了過來,回到陸錚身邊,謝坤又如何會不愿意?在冀東讀法學專科是謝坤命運的轉折點,得以認識陸錚,但也真正卷入了沒有硝煙的政悳治斗爭,此刻見到陸錚,謝坤激動無比,但見陸錚含笑看著自己,謝坤只能壓下心里的激動,只是打了聲招呼。

陸錚打量著謝坤,微微一笑:“嗯,沒大變,老曾,你帶小謝去熟悉熟悉環境,盡快幫小謝把工作擔起來。”

曾江答應一聲,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接著,門就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方頭大耳的中年干部,是信訪局局長毛增運,跟在毛增運身后的,是外屋值班的一個秘書,臉色略帶尷尬。不用問,看毛增運臉色,就是帶著情緒來的,而且,硬闖了進來。

曾江忙對陸錚說:“市長,那我帶小謝去各處室轉轉。”

陸錚微微點頭,又對那秘書做了個手勢,秘書倒了兩杯茶水后,便跟在曾江和謝坤之后走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老毛,有事情吧?坐。”陸錚走下來,示意毛增運和自己坐到了沙發上,

越是見陸錚平靜,毛增運心里越是惱火,就在今天上午,他接到市政悳府辦的通知,信訪局各科室搬遷工作被叫停。

常務副市長陳家強約了他談話,說市長辦公會有了決議,信訪局duli辦公不可行,作為傾聽民意的機構,和市政悳府合署辦公是很有必要的,至于剛剛落成的信訪局辦公樓及附屬設施,將會對社會公開拍賣。

毛增運這個氣啊,當初信訪局遷出政悳府大院是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申請下來的,從辦公樓立項到撥款都很不容易,他親力親為,跑的一個個關卡,可現在,說叫停就叫停。陳家強雖然沒有說,但任誰都能想到這是新任市長的決定,不然為什么早不叫停晚不叫停,偏偏他赴任后就把搬遷工作叫停?

而現在,你問我是不是有事情?

陸錚端起茶杯,琢磨了下,說:“如果是為了信訪局遷址的事情,家強市長應該和你解釋了,希望你能理解。”

毛增運滿肚子火氣,但此刻,坐在陸錚面前,卻也不敢放肆,“市長,我理解是理解,但是我認為,我們遷走,并不代表我們工作上就不會再盡職盡責,相反,辦公環境的改善,可以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而且,這兩年,上悳訪的群眾越來越多,鬧訪的也不少,信訪局在政悳府大院,不但會給市領悳導工作帶來不便,安全也是個隱患。”

陸錚就笑了笑,說:“人民群眾怎么就成了安全的隱患了呢?信訪工作,是我們和群眾溝通的一個橋梁,當然,這個制度有很多缺點,但是現階段下,我們只能利用好它,老毛啊,如果我們黨的干部怕和人民群眾見面,你覺得,這正常嗎?”

看了看表,陸錚說:“好了,不談了,如果你實在想不通,可以打一份報告上來,咱們再研究。”

毛增運無奈,只好起身,鐵青著臉,離開了陸錚的辦公室。

作為霍親群提起來的干部,毛增運并沒有經歷過烏山的“陸時代”,對陸錚這個新市長,他觀感并不好,年紀輕輕沾了時代的光罷了,和動亂時那些農民總理、工人常委怕也沒什么兩樣,能有什么真本事?

毛增運自沒注意到,常務副市長辦公室中,陳家強yin惻的眼神,辦公室的門開了條縫,陳家強目送他下樓,表情特別難看,毫無疑問,在陳家強親自同他解釋了辦公樓拍賣、信訪局不再遷走的市里決議后,他還巴巴的跑去找陸錚,這就顯得陳家強工作沒做到位,看著他的背影,陳家強臉色特別yin沉也就不難理解。

晚上,大樹榕超市中,白二強正和人搓麻之時,門簾一挑,陸錚走了進來,白二強嚇了一跳,忙說:“散了散了。”將面前的一把錢順手塞在了鋪桌子的絨毯下。

和他打麻將的幾個人本來不依,今天白二強可是贏了好幾十,可見白二強要急眼的樣子,也就都叨咕著,心里咒罵著離開。

陸錚笑道:“你們玩你們的。”

白二強一臉諂笑,“不玩了,本來就是沒意思的勾當,瞎耍耍。”

這時里走出個年輕少悳婦,手里捧著一壺茶,看來是給他們續水去了,見人都走了詫異道:“二強,咋都不玩了?”

白二強忙對她招手,說:”快過來,給你介紹位領悳導,這是省里的陸主任,和咱們市長一個級別呢。

年輕少悳婦就笑,“是嗎?你朋友里有沒有省長啊?”顯然知道白二強的德行,不怎么相信。

陸錚笑道:“二叔,我現在調來烏山做市長了,不過,你得保密,不然我在這里住,挺多事都會找我

白二強心里就是一突,陪笑道:“原來您又調回烏山了。”

年輕少悳婦就禁不住咯咯笑,說:“嗬,看你們哥倆,整的跟真事一樣。”

白二強這個氣啊,回頭訓斥道:“你悳他媽閉嘴,什么玩意你?陸主任……,不是,陸市長在呢,你扯什么淡呢?”

年輕少悳婦呆住,白二強還從來沒這樣對過她。

陸錚笑道:“這是?”

白二強拍拍腦門,說:“看我,都糊涂了,她就是小任,任曉紅,我妻子。”

陸錚恍然,白二強倒也是與時俱進了,不過跟衛香秀通話時聽說來著,凈身出戶,劉大嫂那倒是沒屈著人家,而且聽說劉大嫂,也很快就再婚了。

“這樣,沒什么事,沒煙了,給我拿包煙。”陸錚在柜臺上點了點。

白二強忙拿了包紅塔山遞給陸錚,這是他的小超市最好的煙了,陸錚給放了十塊錢,白二強說什么都不要,陸錚卻是放下后就離開了。

白二強送到門口,賠著笑臉看著陸錚走遠,回來過臉色難看的道:“你以后說話給我注意點,別他媽給我闖禍還有,要保密,知道嗎?”

任曉紅心說難道這年青人真是市長,可怎么看也不像啊,但見白二強鐵青臉的樣子,也就沒再說什么

一直以來都是她當家,白二強對她言聽計從,可今天白二強突然發神經,任曉紅琢磨了又琢磨,還是沒跟他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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