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場沉浮] 紅色權力 作者:錄事參軍 (連載中)

 
酷爺 2013-6-16 13:02: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0 307747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0
第五卷 五岳為輕 第四十一章 世家子弟們

矮胖子斜瞥著陸錚,目光有些不屑,大刺刺道:“你來啊?行,但話說在前面,你打欠條,爺們可不收,爺們怕沒處收錢”他身側的幫閑就都哄笑起來。

陸錚笑了笑,說∶“不用。”從手包里摸出車鑰匙,行車本和身份證仍在茶幾上,說:“我押車,算二十萬吧。”

矮胖子倒是識貨的,看到車鑰匙,笑呵呵道:“大奔啊?”順手拿起陸錚的行車本,臉色這才一變,敢情是一輛uu,又聽陸錚說“今年的新車。”才知道對面年青人說的二十萬是指美元,本來還以為是那種快報廢的洋垃圾呢,新六百的話,市場價得兩百多萬,現今美元兌人民幣官方匯率一比五塊多,便是黑市上,一美刀也就十塊人民幣,要說這輛車,抵二十萬美金完全沒問題。

陸錚又說:“車就在下面,你可以下去看看,是不是今年新車。”說著,就把車鑰匙丟給了矮胖子。

矮胖子盯著行車本和身份證,委實,這輛大奔是面前年青人的,艾瑞斯買車時,將車登記在了陸錚名下。

矮胖子就呵呵一笑,說:“你還真放心。”看著面前的車鑰匙,臉色陰晴不定。

陸錚笑了笑,說:“給你驗驗車有什么關系?你還能跑了咋的?”

矮胖子于笑起來,陸錚的一語雙關,他聽得明白。

陸錚又說道:“時間有限,這樣吧,咱就賭一次,一次見輸贏無賴徒兒寵你上癮。”又順手從包里抽出幾張鈔票遞給卡爾身邊的女孩,說:“妹子,給我們找副新骰子去

矮胖子臉色變了又變,陸錚又笑著說:“現今估計老八你也帶不足,這樣,有什么抵押的都可以,你打欠條也行,都在四九城里營生,我還怕收不到帳么?”

矮胖子打個哈哈,說:“那倒是,那倒是啊,陸老弟,不知道你在哪高就

陸錚擺擺手,說:“這你甭管了。”看看表,說道:“我一會還有事,咱快點,我說老八,你不會這點錢都湊不出來吧?”

矮胖子臉色正尷尬,就在這時候,門突然嘭的被撞開,從外面進來幾名穿警服的小伙子,前面警官打扮的男子指著包廂里的人,說:“都別動坐好,別動”他走到近前來,臉色更冷,說:“怎么的,還真聚賭呢?身份證都拿出來。”

陸錚看著矮胖子就笑了,說:“老八,本來我還想問問這玉織坊呢,怎么就有人能在里面賭博,他是找封呢。現在,你又唱的哪一出?真想把我當羊牯啊”

矮胖子就知道,這瞞不過陸錚,趕緊對那幾名警察打扮的托兒使個眼色,說:“沒事沒事,趕緊的,哥幾個該于啥于啥去。”本來是準備萬一局沒弄好,出來嚇唬洋鬼子的,倒是趁亂也能把錢卷走,誰知道,對方來了這么個主兒,眼見不是自己等能招惹的,再搞下去只怕會闖大禍。

矮胖子把卡爾打的欠條,贏卡爾的錢和卡爾的表一股腦放在茶幾上,他諂笑著擠到了陸錚身邊坐,嘿嘿笑道:“大哥,兄弟給你賠罪了,這不以為倆洋鬼子來咱北京城耍橫么,那不得教訓丨教訓丨他?您看,就這么算了行不行,我老八,也是愛國情懷,愛國情懷不是?”

陸錚笑了笑,回頭對卡爾道:“收東西,咱回去了。”

卡爾愣了又愣,他不懂中文,翻譯也是聽得半半拉拉,不知道陸錚和那矮胖子一直在說什么,現在突然就把輸出去的賭資一股腦收了回來。

保羅笑著幫卡爾收拾東西,但那笑容,隱隱有些勉強。

矮胖子,看著人家往外走,心里更是后悔忐忑,不知道這事,到底算不算

陸錚載著兩人及翻譯保鏢回到友誼賓館,保羅提議喝杯咖啡,五個人便進了賓館的咖啡屋。

陸錚要了杯黑咖啡,保羅在旁笑著說:“陸,是不是你們紅色家庭的后代很少吃苦,所以,希望從咖啡中品嘗苦澀的滋味?”

陸錚笑了笑,說:“也許吧。”

卡爾卻突然一拍桌子,說:“原來是個圈套,中國人都是騙子”看起來,晚上的事,兀自令他憤憤不平。

陸錚笑了笑,“其實哪個國家都有這種騙子,用我們中國的話說,就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還有句話,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卡爾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琢磨明白陸錚的意義,憤怒的看著陸錚:“你是說我很笨?”

陸錚正想說話,旋即一笑,說:“等等,我來個朋友。”

咖啡屋進來一名穿黑制服的小伙子,繞過巨大的綠色盆栽向這邊桌臺走來,正是王小齊。

陸錚對他招招手,王小齊快走幾步,到了近前就將手里紅匣遞給陸錚,笑道:“連長,新婚快樂,我不能跟小虎一樣到場,提前祝福你。”

虎子要后天才能回來,王小齊卻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了北京,剛才呼陸錚,要送陸錚生日禮物,陸錚便叫他來友誼賓館咖啡室,卻不想,保羅也提議來咖啡室。

接過禮物,感覺很厚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陸錚笑道:“你就跟虎子一起來吧,沒什么外人,都家里人法寶修復專家。”

王小齊就是一笑,說:“不來了,緬甸那邊正忙呢。”

陸錚知道,現在自己的家世應該瞞不過王小齊了,不說他作為使館實際的情報負責人對使館工作人員的掌握情況,就算私下,虎子肯定也跟他說了,畢竟,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所以,自己的婚禮,小七才一再借口沒時間吧。

王小齊這時又有些疑惑的看著除了陸錚外滿桌的高鼻梁藍眼睛,陸錚就笑著介紹,說:“我未婚妻的哥哥卡爾和堂兄保羅。”自己的未婚妻是德國人使館很多人都知道,小七想來早有耳聞。

王小齊伸手和他們一一握手問好,卻不想,王小齊英文說的很流利,陸錚心里嘆口氣,大家,都回不到以前了。

接下來,陸錚便刻意用了英文聊天,省了冷落了小七,最起碼,聊什么,他能聽明白。

卡爾悶著頭,不怎么吱聲,顯然陸錚剛才的話令他很不高興。

保羅卻是笑著說:“陸,你為什么不叫公安抓了他們?聽說,你這樣的家世,別說調動公安,就算叫一個平民消失都完全沒問題。”

陸錚沒吱聲,王小齊疑惑的問:“連長,出什么事情了?”

陸錚把剛剛的事情簡略同王小齊講了講,王小齊恍然,說:“這廝,要不要我找他出來。”

陸錚還沒說話,保羅已經笑道:“就是,陸,你是卡爾的妹夫,又是這里的地頭蛇,你看看,現在的卡爾多么沮喪,你應該幫他懲治那伙騙子的,是因為你不喜歡卡爾,還是,你不敢?”

陸錚微微蹙眉,這個保羅,還真不是什么善茬,看來就怕自己和卡爾不出事,如果是小年輕脾氣,說不定真被他三鼓搗兩鼓搗鼓搗出火氣。

卡爾跟他混一起,只怕沒少吃虧,本來就是愛沖動的性子,看來,也不大提防人,完全沒往別的地方想過吧。

只是保羅若以為自己跟卡爾一樣單純而驕傲,可真是找錯人了。

王小齊看了保羅幾眼,目光閃爍,接了保羅的話,笑著說:“再過幾天,卡爾就是我們連長的親哥哥,我們連長不幫他幫誰?但是,要報公安的話,科爾和你也在賭博,驚動你們父母就不好了。再說你說的也沒錯,我們連長想叫人消失很容易,但是呢,我們連長志向遠大,做事情肯定要遵循法律,這點很難得,就算你們西方特權階級,能如我們連長這般守法的也很少。不過話說回來,有時候,想叫人消失也不用我們連長自己說話的,如果誰對我們連長不利,自然有人會叫他消失。這么說吧,不用說平民,就說保羅先生你,如果你包藏禍心想害我們連長,不管你在德國有多少保鏢,我都可以叫你消失。”

聽著王小齊前面的話,保羅還在開心的微笑,可越到后面,笑容越勉強,等王小齊說到最后幾句話,保羅已經完全笑不出了,因為王小齊,炯炯目光盯著他,令他不寒而栗,就好像,面前這小伙子,真的隨時就可以拿走他的性命

王小齊最后,打了個哈哈,說:“當然,我們連長,是肯定不同意做這種事的。”

保羅勉強笑著,后背,卻已經被冷汗打濕,面前這個叫小七的中國人,開始還覺得很平凡很普通,但突然散發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毒蛇,太危險了。

陸錚品著咖啡,沒吱聲,顯然,短短接觸,小七便覺得保羅不對勁,所以才會跟他說這番話。

“好了,差不多了,散了吧。”陸錚看了看表。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1
第五卷 五岳為輕 第四十二章 新婚之夜

六月二十四日晚,在北京飯店松竹廳,陸錚和艾瑞斯舉行了一場低調而簡單的婚禮。

說是簡單低調,僅僅是從婚禮流程和賓客人數而言。

委實,很傳統的婚禮,而且,并不是復古的那種傳統,倒和陸天河那輩人舉行婚禮的流程差不多,邀請親朋,在飯店吃個飯而已。

這倒令陸錚松了口氣,不怎么折騰人,只是整個晚上開宴前,他和艾瑞斯站在宴客廳門前迎賓時,長時間保持微笑,令臉部微微有些酸麻。

而每當看到艾瑞斯的造型,陸錚便想笑。

實則,為了和陸錚服裝保持一致,穿了一身紅綢緞襖褲的艾瑞斯越發姿容逼人,那炫麗白金長發在腦后盤起好看的發髻,金發碧眸的美少女做東方傳統少堊婦造型,更顯得端莊大方,明艷不可方物。

今天的婚禮說低調委實低調,賓客不過數十人,但出席者除了陸家親朋,莫不是驚天動地的人物,其中在臺上不在臺上正國級待遇的黨和國家領堊導人有五人,副國級待遇七人,從軍銜來說,上將便有三位,軍方來人,同樣將星璀璨。

如果這場婚禮出現什么意外,可以說,共和國的天,便塌了一半,雖然,來賓中,處于退休和半退休狀態的老人居多。

令陸錚欣慰的是,終于看到爺爺和外公坐了一桌,想來,很久很久,他們沒有這樣相處的時候了。

在爺爺看來,這場婚禮,也是他和老朋友們見面敘舊的機會吧,所以,他才會給這些老朋友挨個打電話,若不然,這樣的盛況也很難出現,而就算和爺爺心結很深的老人家,也大多派人送來了賀禮。

便是如此簡單的婚禮,也漸漸令陸錚的頭暈暈的,就好像被牽線的木偶一般,機械的完成著重復的工作。

事后,整個婚禮的情形陸錚印象很模糊,只記得,和艾瑞斯來到爺爺、外公桌前敬酒時,爺爺爽朗的笑聲,以及外公一句贏得滿堂彩的評語,“好啊,天作之合”

當然,陸錚還隱隱記得,一些人看著自己和艾瑞斯時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畢竟,紅色子弟中,明媒正娶了一位外國女孩,怎么都好,從今之后,只怕自己也算是個異類了。

保羅和卡爾都不在,小山德魯先生一人代表山德魯家族代表了艾瑞斯的娘家人參加婚禮,看到賓客名單時,他心中的感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坐著車回到婚房京郊一處別墅,陸錚酒意才漸漸消散,畢竟都是長輩,陸錚敬酒時便實打實喝的白酒,很是多喝了幾杯。

在一樓洗手間洗了把臉,打量著這座到處貼著紅囍字的別墅,處處都透著喜慶,便是寬闊氣派旋轉而上的樓梯,華麗地毯上,也撒滿了紅玫瑰花瓣。

這座別墅同樣是艾瑞斯置辦的,在烏山,艾瑞斯也擁有一處莊園,若不是小兩口明日便要趕飛機去仰光,艾瑞斯本來是提議烏山莊園作為婚房的。但她不知道從哪聽說現在緬甸政局很亂,共和國駐緬甸大使館工作極為繁忙,她便同老太爺主動提出,蜜月旅行可以延期以后再補,明天陸錚就銷假,她會和陸錚一起去緬甸。

如此,自令老太爺覺得這個孫媳婦年紀不大,卻極為識大體,未嘗不是一個賢內助。

想想,陸錚也只能心中苦笑。

洗手間外,一位穿著黑白侍女裙的高佻女傭正候著陸錚,見陸錚走出,便送上了一杯熱茶給陸錚醒酒,陸錚端著茶杯到處看,她便一直跟在陸錚身邊,隨時等待陸錚吩咐的樣子。

陸錚倒隱隱記得她的名字,叫安娜,但是莫看她柳眉星眼瓜子臉,是擁有一副東方面孔的美女,實則她爺爺輩便移居海外,她是真正的香蕉人,東方臉孔西方心,原本,中文都不大會說的,幾年前被山德魯家族招募培訓,成為艾瑞斯身邊的女傭,這才開始學習認識這個古老東方故國的一切。

見陸錚四處張望,安娜在旁解釋:“小姐在樓上洗澡呢,阿瑪麗婭太太和露易絲都在樓上。”

陸錚微微點頭,露易絲在澳門出生,中法混血,父親是法國人,母親是中國人,聽說她母親是其父親的情人,就在露易絲被生下不久,她父親卷走所有錢消失不見,原來,只是個法國騙子。露易絲一直在澳門貧民窟長大,也是在幾年前十多歲時,機緣巧合,阿瑪麗婭太太的朋友認識了其在澳門賭場做荷官的媽媽,介紹她進了阿瑪麗婭太太組織的東方女傭培訓班,層層選拔下最終留了下來。

露易絲乍一看,就是個很漂亮的中國女孩兒,然后,你才會發現她高高鼻梁和性感深眼窩同東方美女之間的差異。

安娜和露易絲都同阿瑪麗婭夫人一起,在滇南莊園和駐緬甸使館服務,這次回北京布置婚房,也僅僅她倆跟在阿瑪麗婭夫人身邊從緬甸趕回。

所以陸錚對她倆,還算有些印象。

坐在沙發上,陸錚打開了電視,經特批,這處別墅是可以安裝衛星天線的,可以收到境外頻道,陸錚換著這些外文臺,心里苦笑,好像跟白紗包在一起后,自己越來越不像是生活在中國,過的,也完全不像中國公民的生活。

正無聊的選臺之時,寬闊無比的旋轉樓梯傳來腳步聲,艾瑞斯在阿瑪麗婭夫人和露易絲一前一后引領下下樓。

艾瑞斯還是穿著那紅彤彤東方新娘綢緞裝,絢麗可愛的白金長發在腦后盤成發髻,甚至她穿的,都是繡花拖鞋,金發碧眸的中國小新娘,可愛的無以復加。

陸錚苦笑,總覺得,她現在這種可愛造型應該去拍喜慶賀歲,真是能把人都給萌翻了。

今天是新婚之夜,可看著這個小新娘,陸錚怎么也生不起自己是在同將會牽手一生榮辱與共的伴侶度過神圣之夜的感覺。

“累嗎?”陸錚一直看著艾瑞斯走過來,坐到自己面前,清新無比的香氣也飄入鼻端。

艾瑞斯輕輕搖頭。

陸錚就笑道:“咱們玩牌吧,斗地主,會不會?”新婚之夜,說出這話來也實在無可奈何,但總不能真跟她發生點什么,不管怎么說,她實際年齡也太小了,讓人升起罪惡感的沖動都難。

艾瑞斯又搖了搖頭,說:“不早了,明天早上還要趕飛機,休息吧。”

陸錚就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木,不過艾瑞斯說的是實情,自己倒是可以不眠不休,但艾瑞斯小小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是困覺最多的時候,很難跟自己一樣熬夜。

“那,樓下有空房間吧?”陸錚轉頭問阿瑪麗婭太太。

不等阿瑪麗婭太太說話,艾瑞斯詫異的說:“你是我的丈夫,今天新婚之夜,你不和我一起睡嗎?我習慣一個人睡,但還是要遷就你,作為一名紳士,你的要求太無禮了。”

陸錚腦袋更木,旋即便見艾瑞斯站起,回身上樓,阿瑪麗婭夫人則在旁邊對自己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錚也不知道這幫人腦子是不是有病,索性心一橫,你不怕,難道我還怕嗎?當下便跟著阿瑪麗婭夫人向樓上走。

寬闊的樓梯紅地毯一路鋪下,氣派的羅馬柱锃亮,就好像,回到了舊時代的軍閥豪宅。

二樓主臥房,夢幻般的紅紗大床,甚至兩個枕頭都是心形的,華麗而浪漫。

不過陸錚旋即也注意到了大床旁側,打了地鋪,厚厚的墊子,當阿瑪麗婭夫人等人又一次整理大床和地鋪時,隱隱看得出,可能地鋪是一張水床。

等阿瑪麗婭夫人等人退出去,艾瑞斯指了指水床,說:“你睡這里。”

陸錚倒是松了口氣,總比睡一張床好。

為了避免尷尬,陸錚沒有去洗澡,就這樣和衣躺在了水床上,拉過毛毯蓋上,就覺說不出的難受,畢竟現在是暑天,又因為婚禮忙了一整天,更喝了許多酒,身上汗水粘著衣服,很不舒服。

艾瑞斯很快就關了燈,床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她在換睡衣,陸錚只能閉上眼睛,心里嘆口氣,這就叫結婚了么?想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和自己一樣悲催的新郎了吧?

不知道多少時候,突然就聽艾瑞斯撲哧一笑,陸錚睜開眼睛,此時已經適應臥室的黑暗,卻見艾瑞斯的小腦袋正從床沿伸出來,在好奇的看著自己。

“笑什么笑?”陸錚沒好氣的說,有點無奈,更有些無力。

艾瑞斯趴在床頭,好像兩條小腿在悠哉悠哉的踢床,更得意的說:“五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是我的,現在你相信了吧?”

“五年了嗎?”陸錚倒是一陣錯愕,一轉眼,和艾瑞斯,相識很久了。旋即又一陣氣惱,說:“我又不是什么貨物,什么是你的不是你的?”

黑暗中,艾瑞斯的眼眸更加明亮,她小聲說:“你當然不是貨物,你是我的騎士,誰也搶不走。”

陸錚呆了呆,艾瑞斯呢喃般的話語中,蘊藏著宿命般的深情,就好像小小年紀,已經情根深種。

“你會守護我一生的,先知,是嗎?”艾瑞斯有些期待的問。

陸錚怔了怔,顯然,艾瑞斯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尤其是自己在國際金融領域掀起的風浪,她看得清清楚楚,加之,她又是那么聰明,她應該,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就好像有未卜先知之能,或許,她覺得,全世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挑選的這個丈夫是多么了不起。

“艾瑞斯,其實我不是什么先知。”陸錚輕輕嘆了口氣,說:“你會失望的。”

艾瑞斯明亮的雙眸眨了眨,輕聲說:“先知要失去魔力變成凡人了嗎?那也好,以后,就讓我來永遠的守護你吧。”

陸錚心里泛起股難言的滋味,酸酸的,又有些溫馨,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有人會保護自己的感覺。艾瑞斯認真起來,那種強大的氣場令你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她做不到的事,她說守護在你身邊,便好像,能幫你解決所有的煩惱,能保護你再不受半點傷害。

有她陪在身邊,夫復何求?

陸錚沒吱聲,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但好像前世今生,第一次,睡得這么踏實,這么無所憂慮。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3
第五卷五岳為輕 第四十三章 夫人登場

仰光的夏季便如火爐一般,便是陸錚,也盡量減少了需要戶外出席的活動。

官邸莊園樹木參天,比外面要陰涼幾分,饒是如此,在外面轉一圈,身上保準被汗打濕,杜小虎進來休息室時就滿頭的汗,更小聲咒罵老緬的鬼天氣。

這座二層小木樓建在池塘旁,視野開闊,前幾任大使這座木樓都作為會客室接見來自國內的客人,陸錚,則將其作為了乘涼的休息室,很少在這里會客。

杜小虎進來時陸錚正跟王小齊聊緬甸的局勢。

吳丹現今已經基本控制住了緬甸的軍政,加之東歐劇變、蘇聯動蕩,北約陣營的目光都投注在了歐洲,一時無暇理會這個貧窮的東南亞小國之民悳主黨派的訴求,這也令吳丹掌權之路走的極為平坦。

“虎子,你跟老霍說一聲,明天和老緬的外交部聯系,我想,我是時候正式和吳丹見個面了。”陸錚看了會兒手里的紙條,又點火慢慢燒掉,紙條是王小齊剛剛給他的。

杜小虎答應一聲,隨即呲牙一笑,說:“哥,新婚快樂呀,要我說,你干脆這幾天休息休息,多陪小嫂子出去走走,總悶在家里,多沒意思?”

陸錚瞪了杜小虎一眼,訓斥道:”什么小嫂子?嫂子就是嫂子,還分小嫂子大嫂子?虎子,你長本事了啊”雖然,對外面肯定報白紗包年滿20了,但怎么看,白紗包年齡也挺小的,而且,也沒人會打聽自己這個小新娘的年紀,只是使館里的干部,只怕這幾天肚里尋思的都是這件事,就算沒人明面上談論,私下,肚子里怕都不知道怎么想呢。

杜小虎撓頭,不敢吭聲,他當然不是故意調侃陸錚,卻不想,犯了陸錚的忌諱。

陸錚盯著他看了幾眼,說:“聽說,你找到郭紅紅了?最近還給她寫了封信?”

杜小虎臉立時漲紅,期期艾艾的,說:“沒,沒什么,就想問她過的好不好。”

陸錚問:“她現在是在嶺南做生意是吧?”

杜小虎耷拉著腦袋,點了點頭。

陸錚見他情形,心里也嘆口氣,說:“一個女人,在外面自己做生意,肯定挺難的,你呢,想聯系她就聯系,如果需要我幫忙,就吱聲。”

杜小虎輕輕點頭。

說起郭紅紅,杜小虎馬上就蔫了,再沒了方才快樂的神采。

陸錚輕輕拍拍他肩頭,沒再說什么。

下午,陸錚陪同使館婦女小組來到了華人街的妙善華語學校慰問。

艾瑞斯作為大使夫人,自然成了使館婦女小組的組長,但她是第一次參加使館婦女小組的活動,陸錚有些不放心,恰好下午又沒有重要的活動安排,索性便做了次陪客。

緬甸的華文學校曾經遍地開花,但六十年代因為緬共對緬甸中悳央政悳府形成了巨大的威脅,紅色中國又是緬共的幕后推手,是以,華人學校被全面取締,繼而轉為地下,直到近幾年,隨著前屆軍政悳府的垮臺,華文學校才進入復蘇階段。

妙善華文學校便是軍政悳府嚴控期間的地下學校,現今剛剛取得注冊資格,只有小學學制,校舍不過區區幾間平房,教師三人,其中只有一名全職還兼任校長,學生僅僅幾十人,其可以說是仰光眾多小華文學校的縮影。

因為華文學校得不到官方教育經費…都是自負盈虧靠收取微薄學費養校,雖然有熱心的校董和社會人士捐助基金,但規模通常都很小,而且,處于一種自生自滅的混亂狀態。

現今臺灣當局對緬甸尤其是南部地區華人僑教工作極為重視和支持,就仰光來說,許多華校都使用來自臺灣的教材,反而因為種種原因,共和國在這方面做的很不夠。

妙善華文學校便使用的臺灣教材,最早建校也是來自臺灣校董的捐款,現今校長張四維,便是臺灣校董的表弟,對于他來說,在華人世界的親朋關系,多在臺灣,所以,要說感情認同上,他更加認同臺灣社會,而不是北方的紅色大國。只是共和國現今是緬甸的建交國,其學校經費遇到困難,他在臺灣駐仰光商務辦事處得不到幫助,便抱著萬一的心態給共和國駐緬甸使館寫了信,卻不想,半個月后,迎來了中國使館婦女會的慰問團,更沒想到,中國大使也在慰問團成員中。

見到中國大使如此年輕,張四維就是一怔,等這位年輕大使微笑著說:“這次是使館婦女小組的活動,我呢,只是家屬代表,你不用管我,我今天的身份就是陪客。”張四維更覺得這位大使好像和來自北方共和國的人有些不同。

再等旁邊人介紹,那位金發碧眼洋娃娃般的美少女是大使夫人,張四維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完全被顛覆,這怎么話說的,太不可思議了吧。

若不是各種公函以及事先聯系接洽都是很正規的程序,張四維真會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幫騙子。

在一棟破破爛爛的平房教室內,由華人孩童為來賓表演歌舞節目,張四維知道,北方共和國的領悳導,都喜歡這種與民同樂的形式。

“東方紅,太陽升……”涂著紅臉蛋的十幾名學童們整整齊齊站在黑板前合唱,只是歌聲,有些參差不齊,顯然,排練的很倉促。

行政處副主任朱瓊也是使館婦女小組副組長,看著這臺節目,滿意的點頭。

她側過身去,看向艾瑞斯,其實,這是她的本能動作,以前婦女小組的活動,她雖然事事都打前站,但只是按照大使夫人的意思來辦,前任楊大使的夫人,看起來很低調很隨和,但若違背了她的意思,往往便會遭到冷遇。

可是此刻,朱瓊看著新任大使夫人充滿魅惑的童顏,可愛的長長睫毛,炫麗的如同動漫女神擁有的白金長發,以及那繁瑣華麗無比的服飾,和隱隱散發著的貴族傲慢氣息,不由得心里苦笑,這可真是,唉,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咱們這位大使,可真不是一般人。

大使的小夫人突然側過頭,夢幻般的流彩美眸令朱瓊一呆,甚至她同自己說什么話都沒聽到,但那清新無比的氣息,令朱瓊這個女人,一霎那都有個沖動,很想湊過去吸吮她的可愛紅唇。

朱瓊不由得瞥了陸錚一眼,心里不免有種怪異的感覺,怎么就覺得年輕大使有些恬不知恥,這樣精致得好像藝術品似的洋娃娃,他也好意思糟蹋?

朱瓊自不知道,陸錚現在每晚都在打地鋪。

好一會兒,朱瓊才回過神,卻見大使夫人已經側頭輕輕和陸錚說話了,想來,是覺得和自己溝通不暢吧?

等陸錚起身,對她招招手,朱瓊便跟著陸錚來到了教室外面,破破爛爛的校舍小院子中,不見一絲綠意,黃土地矮土墻,烈日下,更給人熱浪滾滾的感覺。

“艾瑞斯說,她準備捐款給這家華文學校。”陸錚看著朱瓊,有些奇怪的問:“她說話你聽不明白么?怎么一直發呆?”

朱瓊有些尷尬,若說以前,委實覺得面前的年輕大使高不可攀,紅色子弟,年紀輕輕的副廳級干部,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就覺得這個青年才俊糟蹋了人家艾瑞斯,是因為那漂亮的洋娃娃,委實太令人驚艷了吧。

陸錚自不知道現在自己在下屬眼中地位直線下降,隱隱變成了禽獸之流,只是自顧自說下去,“艾瑞斯準備做校董,多捐些錢,開初中班,把這個華文學校辦成仰光最大的華文學校,當然,肯定要走正規化了,你同張四維校長說說她的意思,捐款數額的話,第一筆,大概在十萬美元左右吧。”

朱瓊有所耳聞,新大使夫人出身西方資本家家庭,現今看,只怕是那種頂尖豪門家庭,十萬美金,就好像使館里女同志捐十塊錢那種感覺差不多吧?

跟著這么位大使夫人,倒真是底氣足,朱瓊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怎么的,作為一名副處級國家干部,竟然有了跟資本家混在一起大有光彩的念頭,朱瓊心里苦笑,或許是因為,從見到大使夫人第一眼起,腦袋就有點蒙吧,估計這種思緒混亂還要用幾天時間才能慢慢消化。

陸錚沒有再進教室,在校舍間踱步的時候,身后傳來腳步聲響,張四維走了過來。

張四維臉上兀自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想來,朱瓊已經把艾瑞斯的初步計劃同他講了。

“大使先生,您和夫人真是功德無量啊”張四維說著這話,仍然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大陸,這是要變天了嗎?怎么會有這樣的大使和夫人,真是聞所未聞。

陸錚笑了笑,說:“維護咱們華人社會的傳統,是所有華人的責任,咱們華人,在海外旅居者甚眾,但是,怎么說呢,在凝聚力上,卻遠遠不如一些少數族裔,比如猶太人,在哪個國家,都是不可低估的力量,就因為他們團結,當然,咱們華人講究海納百川,不似這些少數族裔排外,這一點,咱們也改不了。

張四維默默點頭,旋即想起一事,說道:“以后,我們會從大陸訂制課本,教師方面,也希望大使能幫助聯系國內提供幫助。”妙善華文學校畢竟是臺灣背景,若想拿到這筆注資,若真想大使夫人成為校董,改變“政悳治面貌”是必然的,好在孩子們學的是知識,政悳治傾向,到時候學校淡而化之就好。

陸錚微微點頭,說“其實教材,我覺得互相借鑒吧,臺灣的拿過來一點,大陸的拿過來一點,你們呢,自己編寫適合的教材,大陸和臺灣,過去是一家人,將來,也會是一家人,都是傳承中華文明,倒也不必把辦學當成政悳治籌碼,總之希望咱們海外華人,能客觀看待歷史,看待大陸和臺灣的關系,我倒覺得,維持現狀,可以互相照照鏡子,互相學習,沒什么壞處,只是在大義上,我們都要維護中華民族的利益,你說是不是?”

張四維連連點頭,心里更是驚詫無比,這位來自大陸的外交官,開明若斯,難道那個封閉的國度,真的變天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3
第五卷 五岳為輕 第四十四章撥動乾坤

這是陸錚就任大使遞交國書后第一次同吳丹正式會面,就在昨天,吳丹向中央發了電報,慶祝建黨78周年,在電文里,吳丹希望他以及他代表的民族團結黨和中國友誼長青。

“吳丹主席,祝賀你恢復了緬甸的和平,希望緬甸各民族能在你的帶領下走上繁榮富強之路。”在聊了幾句緬甸目前的局勢后,陸錚很認真著說。

吳丹就爽朗的笑起來,說道:“謝謝大使先生,我相信,過去的一年,由于社會意見分歧而發生的不愉快和不穩定等種種污點,會用我們烈士節的吉祥之水沖去污垢。民主之路很漫長,我和我們的國民會勇敢面對未來的挑戰。”

陸錚笑道:“總統先生一定會帶領緬甸人民開創出前人沒有勇氣開創的局面。”

吳丹這時對身后書記官擺了擺手,示意他停止記錄,身子向陸錚這邊側了側,說道:“我聽說民聯黨和緬北部分自治民族聯合了起來,要求委員會下放權力,同時向貴國發出書面請求,請求貴國政府作為調停人,解決我們之間的分歧?不知道,貴國政府和黨中央是什么態度?”

陸錚微微點頭,說:“民聯黨和緬北民族武裝確實向我國正式發函,我也進行了一些了解,總統先生知道的,我和貴國緬北民族武裝有過接觸,也熟悉他們的一些情況,所以,也收到了他們寫來的幾封信。”

消息得到證實,吳丹不由得微微蹙眉,民聯黨看來絕不甘心放棄大選獲得的權力,已經開始籌劃武裝奪取政權了,而且,簡直是不擇手段,竟然和緬北分裂勢力聯手,也不知道,給他們許下了什么優厚的條件,如此下去,只怕全面內戰爆發迫在眉睫。

陸錚繼續道:“我們一向遵循外交五原則,不會于涉貴國內政,但是作為友好鄰邦,我們希望貴國和平穩定,如此,我們的經濟合作計劃才能深入發展,我們的民間投資,才能獲得信心保證。總統先生,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各方的反應。”

吳丹微微頷首,中國人的態度,從這位駐緬大使的話中就可以聽得出來,不希望緬甸再爆發戰爭,而中國對緬北民族武裝的支持,一脈相承,也絕對不會允許緬甸政府軍進入北部地區。

實則,在中國支持下,有著深山密林掩護的緬北各武裝,政府軍也根本沒有能力剿滅。

現在的局面,民聯黨和緬北武裝坑瀣一氣,實在令人有些為難,民聯黨獲得了大多數民眾的支持,現今看情形,其已經在北京活動,希望再能獲得北京的支持,那么,加之緬北民族武裝力量,一旦戰事又起,可以預見的是,軍方將會處于極為艱難的處境。

但是軍方又不可能無條件答應北京的一些要求,不可能會特別寬容的對待緬北民族武裝,這會令本就因為長期宣傳而有著排華情緒的國內民族分子仇視軍方,對軍方的執政將更加不利。

民聯黨在臺下,答應緬北民族武裝什么條件都可以,其又未取得政權,只是畫餅而已,但作為在臺上的執政者,可選擇的余地實在不多。

民聯黨,怎么會和緬北武裝聯手?本來風牛馬不相及的兩支力量。

在送走陸錚時,吳丹還在琢磨這個問題。

電視屏幕前,陸錚正左歪右扭的操縱里面的飛機躲避著各種飛彈,王小齊坐在旁側沙發上,笑著看。

“啊,爆了”隨著陸錚嘆息,屏幕里的小飛機撞上石頭,灰飛煙滅。

陸錚懊惱的敲了敲大腿,后面,卻聽清脆動聽的童音,“無聊。”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艾瑞斯,她正優哉游哉的研究電子詞典,是昌明計算機的新產品。

陸錚瞥了她一眼,穿著好似魔幻漫畫中小魔法師繁瑣華麗服飾的她委實萌的令人心跳加快,那雙白色小長筒靴還顛呀顛的,很得意很瞧不起自己的模樣

委實,艾瑞斯整天研究些高深的經濟類書籍,現在這電子詞典,她也不是在玩,而是想了解其原理,給出改進的意見。

自己呢,卻是玩起了紅白機,電子游戲休閑,和她一比,倒更像無所事事的孩子。

有時候,自己也琢磨,現在的自己,越來越不像個知天命年紀重生的人了,倒是,活的越來越年輕,就好像,重活之后,人也獲得了新生,甚至有時候,覺得前世一些記憶,已經很模糊。

“哥,你準備放棄吳丹么?”王小齊在旁側小聲問。

陸錚輕輕搖頭,按了按游戲機的按鈕,重新開始了一局,盯著屏幕上的游戲畫面,一邊閃避,一邊說:“怎么會?咱們不是在玩游戲,吳丹,也不是能任咱們擺布的木偶。”

“那為什么?”王小齊下面的話沒問出口,民聯黨和緬北武裝接觸,是他通過一些渠道給安排的巧合,同樣是陸錚吩咐的。

陸錚笑了笑,說:“在烤他嘛,溫水煮青蛙。”擺擺手,“不聊這個,來,咱倆合著玩一局。”

王小齊撓撓頭,說:“不早了,我就走了。”站起身,同艾瑞斯告別,微微躬身:“嫂子,晚安。”實則,也不大敢抬頭看這個貴族氣息十足的小嫂子,同小嫂子說話的禮節,也是阿瑪麗婭夫人交代的。

艾瑞斯對他輕輕點頭,說:“晚安。”

端著甜品從廚房出來的安娜忙放下盤子,送王小齊出門。

陸錚搖搖頭,說:“虎子和小七都怕了你那位管家。”其實莫說虎子和小七,有時阿瑪麗婭夫人在耳邊嘮叨,陸錚都覺得很無力。

艾瑞斯繼續點著電子詞典的按鈕,端莊淑女,嘴上說:“那是因為你們不了解她,以后我不在你身邊,她會代替我照顧你,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可是,我又不可能每天陪著你,所以,我拜托了她。”

陸錚無語,怎么感覺艾瑞斯的口吻,自己就好像缺少母愛的孩子呢?不過看得出,艾瑞斯是在很認真很努力的維持一個她理解的家庭,想想,自己都不免有些慚愧,因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把自己和她,當成一個家庭。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5
第五卷 五岳為輕 第四十五章 條約和故人來

共和國政悳府特使、外交部副部長董友仁訪問緬甸時,艾瑞斯已經離開了仰光。

董副部長的行程為期四天,期間同緬甸國家元首吳丹進行了會晤,行程雖短,帶來的信息卻很豐富,在接受外媒采訪時,董部長重申了中方在緬甸問題上的原則立場,支持緬甸政悳府和人民實現政悳治和解、改善人民生活的努力,希望緬甸通過協商妥善解決當前面臨的問題,加快國內民悳主進程。中方也希望國際社會按照國際關系準則對緬甸提供積極和建設性幫助。中方真誠希望緬甸政悳治穩定,經濟發展,早日實現長治久安等等。

同時董副部長帶來了共和國政悳府總理的親筆信,邀請吳丹訪華。

回國前一天,董副部長同陸錚在書房密談了三個小時,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么。

半個月后,吳丹率領緬甸政悳府代表團啟程前往北京訪問。

晚上時分,一直密切關注北京來電的陸錚,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白素娥打來的,嬌嫩清脆的聲音中又隱隱有些拘束,“叔叔,你,你現在有時間嗎?”自從白素娥步入社會之后,才越發知道這些年供她上學的這個叔叔到底在社會上處于什么地位,所以,她面對陸錚,好似也越來越放不開。

陸錚笑道:“怎么了?有事?你在仰光么?”想來白素娥也不會無緣無故打國際長途給自己,一般的事情,找衛香秀幫忙就是,想來她也惹不了什么大悳事,所以,多半便是人在仰光,一直答應帶她在緬甸玩玩,一直也沒有實現。

“是,我和小霜都在,她放暑假,剛好我有兩張來緬甸的半價機票,就和她來玩了。”

聽著白素娥怯怯的聲音,陸錚就笑:“哎呀,我們小蛾子長本事了,能拿到優惠機票了。”現今國內航空公司沒什么競爭,半價機票是極優惠的價格了。

白素娥小聲說:“不是的,是我結束實習期了,和烏航簽了約,國航這邊,一直帶我的乘務長大姐幫我拿的優惠票,還有酒店的消費券,我們這批實習的學員都有。”

陸錚怔了下,想想,可不是,一轉眼,白素娥學空乘已經三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正式的空乘人員了,那要慶祝,小霜也來了,可好久沒見她了,你們現在在哪?我就過去。”乍然聽聞兩個小妮子都來了仰光,陸錚心里也不禁微微有些激動。

半個多小時后,陸錚來到了白素娥和白小霜所在的皇家湖大酒店,這座酒店,是昔年英人總督府改建,到了夜晚,便如金碧輝煌的宮殿,蔚為奇麗。

阿旺在樓下車里等,杜小虎跟著陸錚上樓,但是,最后沒進房間,而是等在了外面。

套房客廳歐式風情十足,當陸錚見到廳內那穿著酷酷黑色閃亮衣褲的美少女時不禁有些吃驚,看俊秀眉目,是白小霜無疑,但剪了秀氣短發的白小霜硬朗氣息十足,早已不是當年認生的小女孩,亭亭玉立的苗條身形,則為假小子一般的她添了幾分少女的甜美。

一襲白紗裙穿小花襪淡黃皮鞋的白素娥就好像日系風格的美少女,清純柔美,又有點小小的媚勁,誘人犯罪。

此時兩個風格迥異的美少女站在一起,委實賞心悅目,令人宛如來到了圖畫中。

“哥”看到陸錚,白小霜開心的笑了,大大的眼睛成了可愛的月牙,她的笑容特別漂亮可愛。

陸錚微微點頭,好一會,嘆口氣道:“你們都長大了。”白素娥馬上就成為正式的空乘人員,白小霜呢,一直都聽衛香秀說起她的情況,現在,應該在讀細胞生物學,跟的是國內最好的導師,側重研究的方向為生物制藥技術,不想,繞來繞去,小霜還是同醫學有緣,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陸錚舉了舉手上拿的香檳,笑道:“今天呢,給小娥慶祝,慶祝她即將走上新的工作崗位,還有你,小霜,聽說你現在讀的是研究生課程了,比你錚子哥有出息,你錚子哥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玩泥巴呢

白素娥很快找來了三個杯子,陸錚嘭一聲開了香檳,白素娥接過去倒酒,橙色的液體,映著她甜美容顏,如夢如幻。

白小霜關切的問:“哥,你挺忙的吧?有沒有耽誤你工作?本來,我不叫素娥姐給你打電話的。”

陸錚笑了笑,小霜已經隱隱像個小大人一樣和自己相處了,若是白素娥,就不會這樣好像朋友一般和自己聊天。

“沒什么,你們倆一起來仰光,我有什么事情都得放下,是不是?說起來,認識你們姐妹倆也四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看到你們都長大了,有出息了,我很開心。”陸錚舉起香檳,輕輕和她倆碰杯,心里,頗多感慨。

“沒有你,我和素娥姐也不知道現在在做什么。”白小霜垂下了頭,好像,有點難過。

白素娥小聲在旁邊說:“叔叔……哥,小霜和我聊天,一直都說想你,她還不像我,我還常見你,她可是有兩年多沒見到你了……”

白素娥還沒說完,白小霜急忙拉她胳膊,說:“別瞎說”可是她的眼眶,卻有點紅。

看著小霜,自己曾經的前妻,此刻眼圈紅紅的模樣,陸錚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前,逼著那個性子倔強的女醫生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之時。

陸錚別過臉,不想被這些情緒影響,前世今生,都已經不同了,不是嗎?

“你到底叫我叔叔還是叫我哥?”陸錚瞪眼睛訓斥著白素娥,心里,卻莫名的難受,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只希望,小霜以后,不要再找一個像自己混蛋的男人,能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白素娥耷拉著腦袋,小聲說::“我,我也不知道,小霜在旁邊,她喊你哥哥呀,我還叫你叔叔的話,好像怪怪的,她不在的話,我,我又覺得你就是我叔叔……”

陸錚哭笑不得,心里淡淡的愁緒也被這家伙沖淡,“隨你,好不好?輩分都搞的一塌糊涂,腦子少根筋。”

白素娥偷偷吐舌頭,不敢吱聲。

“哥,我知道你忙,我也不是不懂事,就是,就是有時候,我……”白小霜紅著眼圈,說不下去。

陸錚端著香檳,微微點頭:“我明白的,不過不管咱們時常見面也好,不見面也好,在我心里,小霜,你都是我的親妹妹,這樣吧……”陸錚又舉起香檳和她倆碰杯,說:“祝愿我們的親情、友誼,天長地久”

白素娥和白小霜,都臉蛋紅紅的將香檳干掉,就好像,剛剛陸錚的話,是一句了不得的什么誓言。

尤其是白素娥,笑得小臉好像綻放的花朵。

陸錚一口氣將杯里香檳喝下去,便搖搖頭,說:“不過癮呢。”

白素娥就說:“冰柜里有緬甸酒,我去拿?”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陸錚臉色。

陸錚微微點頭,說:“今天高興,喝兩杯。”

白素娥顛顛的跑去冰箱旁,從里面摳出一瓶淡黃色的酒水,又撿了幾袋裝著干果之類的小吃,拿回到茶幾上,倒酒拆小吃,忙的不亦樂乎。

陸錚抿了口白素娥倒的酒,感覺淡淡的,沒什么酒味,皺眉道:“這是酒嗎?”

白素娥趕忙拿起瓶子看了半天,說:“這上面寫的是酒啊,難道不是嗎?”她常飛緬甸線,自然要學一些簡單的緬文。

陸錚無奈的道:“我的話比緬甸字還好用嗎?這么不確定干嘛?”

白素娥不敢吱聲,白小霜抿嘴一笑:“哥,你的話比圣旨還好用。”

陸錚瞪了她一眼:“你現在也學會擠兌你錚子哥了是吧?來,跟我說說,這幾年你學了什么本事。”

喝酒聊天,陸錚聽著白小霜說她上學的事情,說起課業遇到的難題,自鼓勵了她幾句,而聽白素娥說簽約烏航后,不算飛行補貼,基本工資便一千多塊錢一個月,不由得笑道:“行啊,比我工資還高了,不過你就不及小霜了,就知道賺錢賺錢,庸俗。”

然后,陸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晃了晃頭,清醒了過來,這酒,是突然上頭,幾時暈乎過去都不知道,就好像,聊著聊著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陸錚想抬手腕看表,才猛地覺得右臂有些沉,側頭看去,呆了呆,白素娥靠在自己肩頭呢,嬌軟軀體,好像沒有一點重量,斜靠在自己身上,少女清新香氣飄入鼻端,而她媚媚的小臉近在咫尺,頰飛紅霞,甜美動人。

陸錚呆了會兒,慢慢抽出胳膊,腦袋好像還有些木,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多了,眼角余光瞥到白小霜,陸錚又是一怔,轉頭看去,就見白小霜斜躺在沙發另一側,軟軟躺著的姿勢,黑色襯衫下,便顯得小小酥胸曲線畢露,誘人無比,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是,她的雪白小腳丫踩在自己的腿上,晶瑩可愛沒有一絲瑕疵的小腳,俏皮的翹起,青春稚嫩的感覺撲面而來。

陸錚忙轉過頭,慢慢站起身,想往外走,又猶豫了一下,輕輕叫她倆:“小霜,小娥……”

叫了幾聲,兩人全無動靜,而陸錚起身后,白素娥又歪斜在沙發上,她發育的比小霜快,蜷曲在沙發上的姿勢,略帶稚嫩的玲瓏曲線令人有流鼻血的沖動。

陸錚無奈,去洗漱間洗了把臉,正想想法子把她倆喊醒之時,沙發上嚶嚀一聲,白素娥慢慢坐了起來,睡眼朦朧的四下打量。看來,她對酒精的免疫力要強過白小霜許多。

陸錚對她招招手:“小娥,過來,我走了,你把門從里面鎖上。”

雖然看起來睡得迷迷糊糊的,但真如白小霜說的一般,陸錚的話對白素娥就是圣旨,她下意識的跟著陸錚到了門口。陸錚出了門,也聽得里面吧嗒一聲,是白素娥上了鎖,這才放心。

外面,虎子正無聊的走圈。

陸錚搖搖頭“緬甸黃酒,再不喝了。”

杜小虎傻笑兩聲,跟陸錚下樓。

回到大使館的時候,陸錚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看看表,已經過了零點。

“去會議室。”陸錚拍了拍阿旺的肩膀。

最近使館許多干部都在通宵達旦的工作,現在的時間,會議室應該還會有值班的干部。

當陸錚進入行政樓一樓會議室的時候,愕然發現,會議室內今天的人特別多,林漢深、霍亞坤、朱瓊、汪嘉賓等人都在。

“怎么都在?”陸錚旋即隱隱猜到了什么,“北京有電報么?”

會議室內的干部,都慢慢站起來,然后,林漢深帶頭,慢慢鼓掌,霍亞坤、汪嘉賓、朱瓊等干部,都跟著他鼓掌,加之眾多外交官、行政人員,掌聲越來越響。

在熱烈的掌聲中,林漢深來到陸錚身邊,低聲說:“中悳央來電,嘉獎我們使館全部工作人員。聽說,大框架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明天,吳丹便會和總悳書記簽約,和您的想法一樣,條約叫中緬睦鄰友好合作條約。”

陸錚升任大使后,林漢深這個領事部參贊被任命為政悳治處主任(政悳治參贊),成為使館的副館長。

而包括林漢深在內,會議室中的外交官都知道,能在緬甸打開外交局面,陸錚這位年輕的大使才是幕后功臣,雖然,沒什么人知道大使用什么辦法令吳丹政悳府的外交政策漸漸向共和國傾斜,這,應該屬于上級的外交機密了。

但人人都知道,作為第一個在五項外交基本原則方針下同共和國簽訂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的國家,緬甸地理位置又是如此重要,但凡此刻在緬甸的外交官,都會成功在自己的外交職業生涯中加分。

有消息靈通的外交官已經收到部里領悳導的訊息,中緬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簽訂后,駐緬使館很可能會升格為正司級。

雖然該條約很籠統,主要還是闡述中緬雙方愿意發展友好合作關系的意愿,但是,在框架協議中,將會再一次提出中緬鐵路聯通事宜,如果中緬鐵路直通,那么,對中國在東南亞和南亞的戰略布局,將會帶來質的變化。

當然,這不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涉及方方面面,很多細節需要討論,比如中緬鐵路軌道寬度的不同,比如地方勢力的阻滯,比如印度及西方國家的反應等等等等,只怕數年內也不能破土動工,但該協議寫入條約,這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6
第五卷 五岳為輕 第四十六章 工作調動和家變

北京外交部銀灰色辦公大樓氣派莊嚴,這里,也是共和國最神秘的權力機構之一。

此時陸錚便在這座大樓最頂樓一間豪華寬闊的辦公室中,坐在他對面的,是外交部副部長董友仁。

手里端著茶杯,董部長有些迷惑的看著陸錚:“那封信真是你的心里話?錚子,你參軍時我可是送過你,說起來,你算是我的世侄,如果工作上、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都可以同我講,我幫你解決,好不好

就在陸錚回京述職的前一天,他給部領堊導寫了一封長信,請求辭去駐緬甸大使的職務,希望能回國工作。

這,不能不令董友仁感到費解,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隨著中緬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的簽訂,中緬關系將進入一個嶄新的階段,駐緬甸使館提格也進入了部領堊導會議的議事日程。

陸錚會被任命為正司級駐緬大使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誰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陸錚突然寫信請求調動工作,這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包括董部長在內的部領堊導以及中堊央外事領堊導小組的領堊導都清楚知道,陸錚在促進中緬關系中起到的作用。

甚至陸錚利用同緬北武裝的關系,暗中令緬北武裝同民聯黨接觸,逼迫吳丹政堊府不得不在外交天平上作出向共和國的傾斜,這些,董部長都很清楚,只是,作為高層領堊導,他裝作不知道,中堊央領堊導,更不會“知道”這些事。

可以說,沒有陸錚,就沒有中緬關系的新局面,董部長有時候,還覺得,陸錚和吳丹之間,很可能還有鮮為人知的親密關系,當然,這也只是一種猜測。

作為開拓中緬關系的功臣,就在即將大有可為之時卻偏偏主動提出離開這個崗位,部里幾位部長,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董部長最近同陸錚很親近,更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陸錚笑了笑,說:“是我的真心話,董叔叔,這是我真的不能再真的話,外交工作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領域,我去緬甸,也無非是因為同緬北武裝建立起了一種默契,去之前,我就希望能為緬甸民族和解做點事,現在呢,我能做的,都做完了,也遠遠超出我本來的預期。接下來,同老緬們打交道,進行合作交流,進行鐵路聯網的推動工作,我覺得,我能力有限,很難勝任,部里應該選派一名有豐富工作經驗的同志做好下面的工作,我只是個拓荒者,但接下來的角色,我有自知之明,我扮演不來。”

董部長聽著,默默點頭。

陸錚又說:“其實,我不僅僅是想辭去駐緬大使的職務,部里的工作,在外交這個專業領域,我覺得,我是個門外漢,需要充電需要學習,如果一定要我現在在前面站著,不利于團結。”

董部長沉默良久,深深嘆口氣,說:“錚子,你這番話,會令很多人慚愧啊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事情,部里會研究的,你暫時休個假,放松放松。”

陸錚輕輕頷首。

休假期間,陸錚住進了北京近郊的莊園別墅,雖然阿瑪麗婭夫人和眾多傭人都跟他回京并住了進來,但陸錚還是覺得大大的莊園有些冷清,同父母說過,但陸天河和韓靜都不愿意搬過來。

因為工作的事情,老太爺專門叫陸錚去問了問,陸錚將同董部長說過的一番話又跟老太爺說了一遍,老太爺感慨道:“進退得失,你大姑父,就是這點看不透啊”

陸錚知道,老太爺是又想起了大姑父的事情,就在前幾日,大姑父調任天南省省長,可以說,仕途遭遇了重挫,雖然現今嶺南省地位不似后來那般耀眼,但畢竟是最發達省份之一,由嶺南省省長調任天南省省長,不得不說,大姑父栽了個跟頭。

老太爺從來不在晚輩前給長輩下評語,這句話,已經很破例,顯然對大姑父,老太爺很有些失望。

陸錚則難得,這幾日真正放松下來,甚至連著睡了幾日的懶覺。

這天晚上,阿瑪麗婭夫人正在陸錚耳邊嘮叨飲食起居要有規律的重要性時,電話鈴聲響起。

聽著阿瑪麗婭夫人彬彬有禮而又略帶矜持的聲音,“這里是陸公館,請問您找誰?”

陸錚只能苦笑,怪不得好像找自己的電話越來越少,都被拒之門外了吧。

隨后,阿瑪麗婭夫人將話筒遞給了陸錚,電話是小叔陸天慶打來的。

“錚子,你在家啊?怎么樣,我現在去你的豪宅參觀下?”話筒那邊很吵,重金屬音樂聲隱隱傳來,小叔幾乎是扒著嗓子在喊。

陸錚笑道:“行啊,我冷冷清清的,沒人陪,你來陪我還不好?”

聽得出小叔是在迪廳歌舞廳之類的場所,倒是很出乎人意料,小叔原本是科研人員,但近兩年中堊央要求一些非重點科研機構自負盈虧,各種科研經費短缺,很多科研機構被叫停,小叔和幾名同事一起,被一位民營老板挖了過去,但好像工作上小叔不怎么如意,和小嬸經常吵架,雖然瞞著老太爺和自己父親,但卻瞞不過自己大姐陸佳菊,時常聽大姐嘮叨小叔家的事。

但小叔是那種典型的書呆子類型,怎么會跑聲色娛樂場所去呢?

話筒那邊,小叔嘆口氣,“你家啊,我可不敢去,規矩我就受不了,你出來吧,出來陪我喝酒,還有啊,有人想見見你,別叫人以為咱們老陸家沒人了,是不是?”

小叔話里,明顯有些醉意,陸錚更是奇怪,問道:“你在哪兒?我這就找你去。”

“金德利迪廳”小叔醉醺醺的嚷著。

陸錚心里一哂,原來是大姐夫胡德利開的迪廳,不過想來小叔也不常在這個圈子混,只怕多半不知道這家迪廳的幕后老板是誰。

“好,等我,一小時準到。”陸錚掛了電話,旋即無奈的拿起茶幾上的鈴鐺搖了搖,剛剛陸錚打電話就避開的阿瑪麗婭太太也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一付聆聽男主人吩咐的姿態。

陸錚說道:“我出去一下。”

阿瑪麗婭夫人微微躬身:“您稍等,我去安排車。”

陸錚道:“3號車吧,我自己開著去。”陸公館的3號車,是一輛黑色桑塔納。

也不知道阿瑪麗婭夫人怎么同她們溝通交流,很快,露易絲捧著一套黑色中山裝站在梳洗更衣室旁,大廳門廊,安娜已經打開鞋柜,為即將出門的男主人挑選搭配的皮鞋。

其實陸錚現在,已經很享受現在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什么都有人給服務的妥妥當當的,如同當皇帝的感覺,委實不錯。

想著,陸錚心里也不禁嘆口氣,資本主義腐朽生活,害死人啊。

出門前,卻接到了杜小虎的傳呼,陸錚便也叫他去金德利迪廳。

陸錚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但不得不承認,在光怪陸離的色彩中,那盡情舞動的紅男綠女很有感染力,令人很想融入其中,瘋狂扭動,發泄工作生活中的壓力。

在可以俯覽整個舞池的二樓一張桌臺,陸錚找到了小叔陸天慶,和小叔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寬大的綠色文化衫掩著熱褲,露出雪白雙腿,很新潮很性感,陸錚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文化衫上龍飛鳳舞的字體,“別理我,煩著呢。”

杜小虎也已經到了,正被小叔拉著拼酒,小叔明顯喝高了,臉紅紅的,見到陸錚進來,踉蹌站起,對陸錚招手:“錚子,你來,來”

陸錚走過去,小叔趔趄摟著陸錚肩膀,拍著陸錚胸脯,對那年輕女孩道:“怎,怎么樣?我侄子,還不到三十歲,就是駐國外的大使了,跟你說,和國內市長一個級別,看看,精神不?”

陸錚被小叔一身酒氣熏得難受,也更是奇怪,很難相信平素一向木訥的小叔會喝成這幅樣子。

年輕女孩有些拘束的伸出手,“陸先生,你好,我叫花舞影。”

陸錚輕輕和她握手,說:“你好。”隨后攙著小叔坐下,笑道:“怎么喝了這么多?”

“我高興,今兒我高興我高興……”小叔拍著桌子,歇斯底里的喊,最后,卻搖著頭,用手捂著臉,好像在流淚,“錚子,我要離婚,我要離婚……”用力一甩手,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兔崽子,你堊他媽別發神經了,找練是吧?”旁邊桌上,幾名小青年可能早就看鬧騰的沒完的陸天慶不爽,這時酒杯又摔在他們腳邊,終于忍不住,紛紛站起來。

杜小虎騰的站起,說:“咋了?不服?”

陸錚皺眉道:“虎子,坐下”笑著對那幾名青年作稽,說:“哥幾個包涵,好不好,別和醉酒的一般見識。”

“媽的,有病回家去治病,跟爺們整什么肝兒顫?”幾個小青年罵罵咧咧的,倒也坐了下去。

小叔好似全然沒聽到發生了什么事,抓起陸錚的手,期盼的看著陸錚:“錚子,我要和小影結婚,你支持我不?”

陸錚呆了呆,然后,便見小叔身子一傾,趴在桌子上,好似醉過去了。

陸錚便看向了花舞影,一時,也不知道和她說什么好。

雖然常聽大姐念叨小叔家的事,但怎么也沒想到小叔和小嬸的關系惡化到要離婚的地步,而且,小叔在外面都有了女人,實在太出乎人意料。

旁側,突然走過去七八名穿著黑制服的小伙子,徑自走到了方才沖陸錚這桌發飆的那幾個年輕人的桌前,為首的光頭和那幾個年輕人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那幾個年輕人好像開始還不服,旋即其中一個年輕人被那光頭拎小雞似的抓著脖領子在桌上用力一磕,那年青人立時口鼻流血,接著,幾個年輕人就被光頭等黑制服給拉了出去。

花舞影吃驚的看著這一幕,當看到光頭動手那狠辣勁時,嚇得驚叫起來。

陸錚初始也以為是玩家間的糾紛,旋即便覺得有些不對,四下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不遠處包廂區站著個大胖子,見自己目光看過去,點頭哈腰的賠笑。

陸錚便對他招了招手,胖子趕忙小跑過來,他是個超級大肉墩,怕也有三百多斤,就好像一座肉山,每走一步,滿身肥肉亂顫,地板也跟著顫動。

“陸局,您過來了。”胖子滿臉的橫肉,擠出特別謙卑的笑容。

陸錚都不知道他這個“陸局”的稱呼怎么來的,不過,現今自己委實是司局級干部,倒也沒叫錯,這個胖子,是給姐夫胡德利打工的,也是這座金德利迪廳的經理。

實則陸錚沒同他說過話,只是在某個場合和胡德利吃飯時見過他一面,因為胖子實在體型雷人,陸錚倒也記住了他,也記得姐夫說過,胖子姓雷。

陸錚對著旁側已經空蕩蕩的桌臺努了努嘴,“剛才那些人是你叫的吧?”

雷胖子陪著笑說:“幾個小嘎雜子裝相,我幫您教訓教訓他們,陸局,您想要他們哪個部件,您吱聲

陸錚微微蹙眉:“你說什么?”

雷胖子便知道自己說話不妥,伸出手掌拍了自己胖臉一下,陪笑道:“您看,是我不對,其實是我早就想收拾他們,和您沒關系,沒關系。再說了,我算哪根蔥,怎么說得上幫您教訓人?”

他也算眼明心亮,但陸錚皺眉不是為了他話里語病,揮揮手道:“我的事情和你沒關系,去放人,你呀,不要什么事情都亂攙和。”若不是聽姐夫胡德利說這個雷胖子算是他的愛將,這些話,都不必跟他說的。

雷胖子見陸錚臉色不豫,汗立時就下來了,想想也是,人家是什么人,用得著你搞社會人這一套?沒得污沒了人家。自己就顧著獻殷勤,實在是沒想通透。

拿出手帕擦著汗,雷胖子連聲說:“是,是,陸局,那什么,您,您別生氣,我……”

陸錚揮揮手:“快去吧,別搞出事。”

雷胖子不敢再多說,忙轉身下樓,嘭嘭嘭的悶響,桌臺上啤酒杯都在顫。

陸錚搖搖頭,想了想對杜小虎道:“回頭你跟這個雷胖子說一聲,好好經營迪廳,少碰沒用的,不然,胡德利保不住他”又說:“你給他拿兩千塊錢當湯藥費,叫他送那些年青人去醫院。”

杜小虎答應一聲,就從兜里摸出一張票據遞給陸錚,說:“對了,哥,這支票我不能收。”

杜小虎再次辭了職,眼見陸錚工作崗位很不穩定,杜小虎便跟陸錚說,也不要什么正式工作了,就跟在哥你身邊做司機,不然調動來調動去太麻煩,合同工勤編或者臨時工的司機,應該就好安排了,這樣我就可以一直跟著你。

陸錚勸虎子虎子也不聽,見虎子態度堅決,陸錚也就沒接著勸,但托人給虎子家里送去了一張支票,給的虎子比較貪錢的后媽,卻不想,支票還是被虎子拿了回來。

陸錚擺手道:“叫你收下就收下,你跟著我,要按照你的想法,就當我的司機,這輩子,可就沒什么前途了,當年叔叔和你大哥送你去當兵,是希望你當一輩子車夫么?總得要混出個樣子孝敬你父親和長兄,這筆錢,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叔叔和大哥的。”

虎子搖著頭,他也不會說什么,就是不要。

陸錚微微蹙眉:“虎子,你要實在不收,也行,那你就老老實實給我上班去,別跟著我混日子,我說到做到,你不收,我就給你安排工作”

虎子眼見陸錚神態,知道陸錚是認真的,急的臉都漲紅了,撓著頭,說:“可是,可是也太多了,五百萬,干什么也用不了啊。”

陸錚笑道:“本來我想再多開點的,就怕叔叔以為我撈偏門,完了瞎擔心。叔叔也退休了,這點錢啊,說實話,過些年也就不算什么了,沒看現在通貨膨脹的厲害么?這樣,你叫叔叔和大哥,拿這筆錢去老家縣城,買塊地什么的,也算保值吧。”

杜小虎怔怔點頭,突然泄氣的說:“早知道,我就不辭職了。”

陸錚就笑,拿起杯子喝了口啤酒,說:“對了虎子,后天開始,我要參加中堊央黨校的一個司局級干部進修班,三個月的班,主要是黨性教育和社會主義理論深造,估摸著進修完,也就安排新工作了。你這段時間,可以放個假,回家陪陪叔叔和大哥,等我的信兒。”

陸錚說著話,看向了花舞影,總不能就這么一直干晾著她。

看到陸錚目光看過來,花舞影心里沒來由的跳了一下,說實話,同陸天慶交往,喜歡的是他的純真、孩子氣,便是后來知道了他的家庭,但是,卻也沒覺得什么,畢竟性格木訥的陸天慶,實在讓人覺得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而且,天慶,生活工作壓力都很大,一個郁郁不得志的科研員,更像個敏感的大孩子,和他在一起,可以放下所有虛假的偽裝,很輕松。

但是此刻,天慶的侄子,這個不速而至的年青人,令花舞影猛然便覺得,自己和天慶的距離是那么遙遠。

天慶這個侄子,年紀輕輕的,就是駐外大使,和市長同級別的高官,有人不經意招惹了他,甚至都算不上招惹,馬上,招惹他的人就會大禍臨頭。

雷哥,是個很恐怖的人物,常來金德利迪廳玩的,誰不怕他?可是,這么恐怖的一個危險分子,在這個年青人面前,就好像孝子賢孫一樣,而這個年青人,卻根本不屑搭理他,一句話,就可以定雷哥的生死吧?

給一個司機,出手便是五百萬,嘴里談論的,是中堊央黨校,是社會主義教育。

這樣的世界,平素真的不敢想象,而天慶,原來,是這樣一個世界的一員。

花舞影,覺得心里很亂,在這個年青人不怒而威的目光下,更有些心虛。

“花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著這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年輕女孩,陸錚心里苦笑,小叔和她,簡直生活在地球的兩極嘛,一看就知道這個女孩愛說愛玩,或許,真的是性格互補吧,小叔從她身上,能找到久違的快樂。

“我,我在市歌舞團工作,北漂,臨時工,就是能參加一些不太重要節目的伴舞。其實,其實我真名叫牛小紅,花舞影是我在歌舞團的藝名。”花舞影老老實實的回答,人家想查自己的底細,只怕幾分鐘就能查個底掉。

看著花舞影的眼神,倒是很干凈,陸錚猶豫了下,問道:“你和我小叔在一起了?”

花舞影再次老老實實的點頭,“嗯,我們在一起快半年了。”隨即小聲說:“其實,其實我沒說過要他離婚,我也不會和他結婚。”看到陸錚,花舞影便知道,自己可能闖了大禍,這樣的家庭,如果覺得自己妨礙了天慶的前途,那么,會有什么后果,只有天知道。

陸錚心里嘆口氣,小叔跟自己說,是希望自己能支持他吧?而自己的話,最起碼在家里第三代中,是最有份量的,但是,老太爺怎么可能同意?何況,自己對小嬸一向印象不錯,小叔在外面有女人,自己沒什么立場管,但要說導致家變離婚,自己這關就過不去。

“我先送叔叔回家了,你們的事,以后再說吧。”陸錚對虎子使個眼色,“去給花小姐叫輛車。”

花舞影急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那,那我不打擾你們了。”站起身,快步離去。

看著她背影,陸錚搖了搖頭。

送小叔回家時,小嬸一定留陸錚喝甜湯,更連聲埋怨:“這人,怎么喝這么多,真是的,單位不順心,我早跟他說我幫他換工作,再不濟,還有大哥大嫂呢,他就是不聽。”

小嬸霍紅英在財政部工作,是一位副處級干部,一向能說會道,自己和艾瑞斯的訂婚儀式,就是小嬸做的主持人。

聽小嬸嘮叨,陸錚喝著甜湯,只能傻笑。

客廳布局典雅,一看就是出自小嬸的手筆,在家里,一向小嬸說了算。

堂妹陸彩彩已經上高中了,寄宿學校,客廳空蕩蕩的,顯得有些冷清。

腰間的呼機突然響了起來,陸錚看了看號,便對正在沙發上給小叔擦臉的霍紅英道:“嬸,我打個電話。”

“你用你用。”小嬸的語調,永遠是那么麻利。

陸錚拿起電話,便撥了回去,呼過來的號碼陸錚認識,是董友仁副部長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錚子啊,說話方便吧?”董部長話里,好像帶著笑意。

“方便,你說吧。”陸錚知道,應該是關于自己工作的安排。

“我們啊,剛剛開完會,老胡也同意了,你這不要去黨校學習了嗎?臨走啊,給你提提格,說實話,我們大家都很惋惜啊,老胡對你印象也很好,為咱們在緬甸的外交打開了局面,說了你很多好話。”

陸錚笑著說:“謝謝董叔叔,也謝謝胡部長,其實,我也沒做什么。”

董部長笑道:“你就別謙虛了,剛剛部務會議有了決定,任命你為部辦公廳正司級參贊,明天就正式下文件。”

陸錚怔了下,這卻沒想到,旋即道:“董叔叔,真的謝謝你了。”想也知道,這是董部長為自己盡力爭取的,若沒有人幫自己說話,怎么著,也不會有這種突擊任命,當然,這也說明胡部長對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尚算滿意。

這樣呢,自己去黨校學習前,便成了外交部辦公廳正司級參贊,將會以正司(局)級干部的身份,進入中堊央黨校學習。

董部長在那邊笑了兩聲,說:“早點休息吧,明天記得來部里。”

陸錚答應著,掛了電話,那邊小嬸關切的問:“是老董,找你什么事?”

陸錚笑道:“好像是要提我,不過,明天才有準信。”

小嬸愣了下,旋即就開心的笑起來:“錚子,行啊,這就正廳了啊,你小嬸我啊,熬一輩子,也熬不到你這級別了。等著,我給你炒倆菜,喝點酒,慶祝慶祝。”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7
第五卷 五岳為輕 第四十七章 香餑餑

在進中堊央黨校學習之前,陸錚便辭去了掛名很久的昌明集團副董事長職務,果不其然,此次司局級進修班的課程,除了社會主義理論深造,也涉及到學習中堊央對企業整頓的文件精神。

從前年開始,因為社會上對官倒的深惡痛絕,反對官倒的聲音越來越高,中堊央開始打擊官倒、整頓皮包公司的同時,也開始清理整頓黨政機關經商辦企業的問題,同時對在企業兼職的黨政干部,勒令其在期限內辭去兼任的企業領堊導職務,而且,對縣級以上干部家屬經商,進行了種種限制。

這次治理范圍很廣,即是大刀闊斧的完成政企分開的改革,也是一次聲勢浩大的反堊腐敗斗爭。為此,在去年年底,黨中堊央設國家清理整頓企業領堊導小組,由一位副總理任領堊導小組組長,下設辦公室為辦事機構,對國家經濟秩序進行整頓。

陸錚參加的司局級干部進修班并不是什么傳統意義上的提干班,而是真正的學習班,來自全國各地各系統有一百多名正副廳(司局)級干部參加了這次的學習班,實則,最近這種學習班很多,自然是為了在政堊治動蕩后重新在黨內統一思想。

不可避免的,在進行社會主義理論課程的學習深造中,正在全國范圍內展開的清理公司運動,也進入了地廳(司局)班的學習課程。

周日下午,司局班放了半天假,陸錚驅車回了父母這頭,卻不想,老媽不在家,家里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大姑父宋愛國,陸錚一進屋,父親陸天河就笑著對他招手:“錚子,你來的正好,你大姑父找你談點事情。”

“怎么樣,錚子,進黨校也一個多月了吧?有什么心得?”宋愛國笑瞇瞇的問。

陸錚知道,別看大姑父慈眉善目的,實則是有名的笑面虎,莫看現今受了挫折,那是因為他長期在能源系統工作,政堊治根基不穩,加之這段時間陸家本來就走背運,大姑父是被硬頂上去的,嶺南政堊治局面又一向復雜,大姑父暫時駕馭不了也屬情有可原,但說起來,大姑父也是位很厲害的人物,至少自己完全不能與之相比,只是到了他那個層面,老人精太多而已。

“心得很多,教訓也很深刻,我那個室友,每天呼嚕打得山響。”陸錚無奈的搖頭,坐下拿了顆煙,看來老爸和大姑父剛剛聊了很久,屋里煙霧繚繞的,若老媽在,肯定不叫他們抽這許多煙。

聽陸錚的話,宋愛國和陸天河都笑了起來,見陸錚點煙,陸天河笑著說:“韓主任不在,解放了咱們三桿煙槍。”

打量著陸錚,宋愛國笑著道:“錚子,跟我去天南吧,怎么樣?”

陸錚微怔,旋即笑道:“大姑父,你說晚了,不好辦,昨天,徐部長找我談話,要我陪他下冀東,我已經答應他了,不能言而無信吧。”

宋愛國有些意外,問:“徐部長,國平吧?”

陸錚點頭,嘆氣道:“我這待罪之身成了香餑餑,為難啊。”

陸天河斥道:“整天也沒個正形”

宋愛國笑著說:“答應國平了,那就跟他去吧,他現在也難,冀東你地面熟,工作也好上手。”看著陸錚,宋愛國知道,這個侄子,莫看在家里愛說兩句冷笑話,常把氣氛搞得很怪異,但他可不再是剛剛被接回陸家那個自閉的少年了,這些年下來,看得出,他很有章法,做什么事,有時看起來不靠譜,但最后,卻會發現,他從來都是有的放矢,只是旁人很難猜測出他想什么,只怕便是老泰山,也駕馭不了他的心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陸錚笑了笑。

徐部長便是原北京市委宣傳部部長徐國平,后調任中組部任常務副部長,但是這次企業清理整頓浪潮,徐部長有親朋出了事,他被外放冀東省省長,應該算是一種警告和懲戒吧,不過能主政地方,說明黨內最高層仍有人對他寄予希望。

想著陸錚心里輕輕嘆口氣,好像和父親走得太親近的政堊治人物,最近都不怎么順當,只怕,很難說是什么巧合。

不過高層政堊治,距離自己很遙遠,也不必多想,多想也無益。

宋國平走后,陸天河若有所思的看著陸錚,“決定了,還要回冀東?”顯然,他多少能猜到兒子的心

陸錚吸著煙,沉默著,慢慢點頭。

陸天河嘆口氣,沒再說什么。

傍晚時分,陸錚驅車來到了小叔家里,財政部的老家屬院,是小叔和小嬸剛剛結婚時部里分配的住房,本來就有點年頭了,現在十幾年過去,就更如鴿子籠一般,樓棟和樓棟之間,特別擁擠。

陸錚在外面敲門的時候就聽到屋里的爭吵聲,小嬸開的門,見到陸錚勉強擠出笑容:“錚子,你來了

若說陸錚同家里親戚走動的少,小嬸霍紅英又是特別看重在陸家地位的人,陸錚以前性子怪異,待人冷漠,他同哪房走得近,自會顯得這房在整個大家族中比較特殊,所以陸錚登門,霍紅英意外之余自也歡喜,只是現今正在火頭上,笑容便有些不自然。

“彩彩呢?今天不禮拜天么?”陸錚進屋,卻不見小堂妹。

小叔坐在客廳沙發上悶著頭吸煙,聽陸錚問,哦了一聲,說:“去她外婆家了。”

“錚子,找你小叔有事吧?還是找我?你先坐,我給你洗點水果。”小嬸說著話,便去了廚房。

陸錚還未說話,小叔已經壓低聲音說:”錚子,那天我喝多了,說過什么都忘了,你別跟你小嬸說。

眼見小叔惶急的模樣,陸錚啞然失笑,看來,那天小叔也不過借著酒勁發泄而已,要真說離婚,看也不可能,也是,便是為了女兒,也走不到那一步吧。

小嬸端著一盤蘋果、梨子等水果出來,笑著說:“沒什么好吃的,和你的豪宅比不了啊,也沒那么些丫鬟婆子伺候。”

看她神情,在廚房已經穩定了情緒,但聽她說丫鬟婆子什么的,陸錚不禁苦笑,揉了揉鼻子,說:“原來你去過我家?”

小嬸也笑,說:“跟大嫂去看婚房時去過一次,挺開眼界呢,錚子,聽說艾瑞斯是外國貴族的公主,是不是真的呀?”

小叔聽說起陸錚的小妻子也來了精神,笑道:“我聽說她家是政堊治家庭,出了好幾個議員。你要說貴族什么的,太不靠譜了吧。”

陸錚無奈撓頭,本來是想跟小叔聊幾句的,卻不想,變成三堂會審轟炸自己了,自己可真是來錯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7
第六卷 龍興之地 第一章 第一場雪

雪花飄飄,整個正定城銀裝素裹,這座冀東古城、省會城市,在改革大潮中生機勃勃,高樓大廈一座座拔地而起,發展日新月異。

陸錚此刻,正在正定南城長安區一座略顯蕭索的小院中,院中銀灰色的四層小樓曾經是冀東省最有份量的權力機關所在地,省體改委辦公樓。

這是陸錚來正定的第三天,就在三天前,他被任命為省體改委副主任兼體改委辦公廳主任。

體改委全名為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從國家層面來說,80年設立國務院體制改革辦公室,兩年后,升格為國家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主任委員由總理兼任。

接下來的幾年為各級體改委權柄最重之時,對整個國家的改革,體改委都起著主導決策作用。

但是去年年初的政悳治風波令體改委受到重創,本來就對體改委不滿的一些部委單位發難,中悳央調查組進駐國家體改委,體改委的工作也陷入癱瘓狀態,地方各級體改委,同樣停止了工作。

現今將近兩年時間過去,中悳央對體改委的審查已經結束,國家體改委在三個月前恢復運轉,但是,也僅僅是恢復運轉而已,體改委主任,由本來總理兼任,現今變成了一名正部級干部擔任。

在冀東省來說,原本省體改委幾乎處于被裁撤的狀態,干部紛紛調離,行政編制雖還是70人,實則很多處室都處于無人留守的狀態。

在國家體改委恢復工作后,冀東省體改委便重新改組,設辦公廳作為體改委辦事機構,原來的處室都設于辦公廳之下,實際上,現在的冀東省體改委稱為體改辦更為恰當。

陸錚這位體改委副主任兼體改委辦公廳主任,實則就是體改委真正的一把手。

而兼任體改委主任的省政悳府秘書長王克用,只是個掛名主任而已,

恢復運轉后的省體改委,變成了純粹的議事機構,沒有任何行政決策權力,與當初可以與省計委并駕齊驅的光輝歷史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最近,省體改委的工作性質略微發生了變動。

起因是兩個月前,中悳央領悳導同志點名批評冀東省在清理整頓公司工作中的滯后狀態。

現今一些省份,清理整頓公司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但包括冀東省在內的幾個省份,卻是行動遲緩,其中有省份更涉及中悳央高干子弟開辦的公司,影響極為惡劣,是以中悳央再次下了《關于進一步清理和整頓公司的決定》的通知,指出一些部門和干部對清理整頓公司的復雜性和艱巨性認識不足,存在措施不夠明確有力、猶豫觀望,行動遲緩等問題,要求各級領悳導務必下定決心,打好這次戰役。

按照中悳央要求,在冀東省,新任代理省長徐國平任清理整頓公司工作領悳導小組組長,而在絕大部分省份,該組長由副省長兼任,至多由普通省委常委兼任而已。

冀東省清理整頓公司工作領悳導小組下設辦公室作為辦事機構,辦公室設在體改委辦公廳,而體改委辦公廳主任陸錚,兼任省清理整頓公司工作辦公室主任。

徐省長來到冀東的頭等大悳事,便是按照中悳央部署,推動冀東省清理整頓公司工作,這項工作自也在他的日程表中排在重中之重。

陸錚,自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執行者。

陸錚被任命為體改委副主任兼辦公廳主任,實則便是因為清理整頓公司領悳導小組的辦公室設在了體改委。

陸錚自己也很清楚,如果該領悳導小組的辦公室設在省委辦公廳,自己多半就會被任命為省政悳府副秘書長兼清理整頓公司工作辦公室主任之類的職務。

現在的體改委辦公廳,下設研究室、宏觀調控體制處、經濟管理體制處、企業體制處、縣區綜合改革試點處、特區和開發區處、人事教育處、綜合處等八個處室。

而清理整頓公司工作辦公室則設綜合、案件、省直和制度建設四個組,綜合組和制度建設組由辦公廳綜合處和企業體制處負責,一套人馬,兩塊牌子。

省直組、案件組由宏觀調控體制處、經濟管理體制處以及省計委、省審計廳、省財政廳國資管理處、省工商局、省監察廳等相關部門抽調精干力量集中辦公。

現在陸錚就在體改委大院門側的值班室,一邊烤著火爐,一邊和監察廳抽調到整頓辦案件組的蔡副處長聊天。

蔡副處長叫蔡陽,擔任案件組的副組長,四十出頭,微胖,腆著將軍肚,表情如果嚴厲起來,應該很有氣勢很嚇人,這也是長期在紀檢監察戰線工作養成的獨特氣質吧。

“下雪的天氣,您怎么在院子里逛呢?”蔡陽笑著問,對這位年輕的正廳級主任,蔡陽很好奇,也聽體改辦的熟人提起過,在陸錚還沒來正定前,體改辦里關于這位即將赴任的年輕主任的事跡就傳得沸沸揚揚的。

蔡陽也略有耳聞,曾經烏山最年輕的副市長,一年半以前,因為那場政悳治風波被調離工作崗位,好像是去緬甸做了陣子大使,現今,跟著新任徐省長回來冀東,據說,是位很厲害的人物,殺氣騰騰的,現今由他主管清理整頓企業工作,只怕在冀東工商界,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今天便是,外面飄著鵝毛大雪,這位陸主任卻在院子里踱步,很是令人感到奇怪。

陸錚聽蔡陽問,感慨的嘆口氣,笑道:“看我挺怪異吧,回來北方,感觸很多啊,一草一木,都覺得親切,下雪天,也覺得親切,在南洋,雖說咱們的同胞很多,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地兒,回來后,覺得家里的月亮也比外面的圓。”

蔡陽恍然,了解的點點頭,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不過聽說陸主任在外交戰線也立了功。”

陸錚就是一笑,擺擺手:“瞎傳,這都是瞎傳。”看了看表,說:“嗯,也快下班了。”轉頭看向坐在值班室窗口前的老李頭,笑道:“李大爺,謝謝你的火爐了。”

老李頭忙局促的站起,說:“主任,您慢走。”

陸錚看著老李頭桌上鋁飯盒上擺的饅頭,笑著說:“家里給做的吧,看著就好吃。”

陪著笑,老李頭腦門的油光都亮了起來,“是,一會兒啊,我烤饅頭片吃。”

陸錚點點頭,說:“等明年,得給你通暖,現在條件有些艱苦。”

老李頭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這不挺暖和的么?不冷,主任您就別為我這點小事操心了。”委實,值班室門口掛著厚厚兩層棉布簾,火爐燒得通紅,比辦公樓里的溫度怕還要高上兩度。

陸錚說:“那也不行,夜里和你小王也換著值班在這里睡吧,火爐子不安全。”

老李頭咧著嘴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蔡陽看著窗外,在旁邊提醒:“主任,車來了。”心里琢磨,這位陸主任看起來挺隨和挺親民,和傳聞的不同,但越是如此,只怕越不好應付。

值班室外,停了一輛黑色桑塔納,杜小虎開車。

蔡陽聽說來著,這輛桑塔納是跟著陸錚來的,并不占體改辦車輛配置,也不知道掛靠在哪個單位。

就憑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這位年輕主任能量非同一般,有點先聲奪人的意思,體改辦的干部,如果想在他面前擺老資歷,怕得琢磨琢磨。

黑色桑塔納駛出體改辦大院,直驅和平西路的泰華樓。

泰華樓是隨著和平西路擴建改造工程新開發的樓盤,非常氣派的條式長樓,今年年初竣工,樓高五層,一二層臨街門市,十幾個單位,早已售出,開有飯店、火鍋城、KTV等等,其中“小肥羊”火鍋城在正定很有名氣,很多食客慕名打車來消費。

泰華樓從三層到五層為住宅,都是大面積的住房,從兩百平到三百平不等,實可說得上是豪宅,但又不似別墅顯眼,很低調,據說有一些官員親屬便買了這里的房。

陸錚自從兩個月前決定來冀東便托衛香秀幫自己找房子,畢竟衛香秀任省女子監獄監獄長時在正定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人面也熟。

最后,衛香秀從這里選了一戶,原房主已經裝修好了,還沒有搬進住便因為公司被整頓,無奈脫手套現,陸錚抓時間來看了看,裝修格局倒也很稱心思,便買了下來,又找了裝修公司進行了簡單的軟裝潢,來到正定后,就搬了過來。

陸錚購買的是311單元,驅車從臨街門市樓后身進院,沿樓梯上樓,到了三樓,又沿著長長走廊向西走,要走一二百米才到311,長長的走廊為水泥結構,并沒有裝飾的雕梁畫柱,倒好似香港廉租房的戶外走廊,實在看不出豪宅的半點影子。

但進了凹進去的311門前,開門進屋,立時便顯得別有洞天。

經過短短的門廊進去,便是寬闊豪華無比的客廳,足足有一百多平米,把客廳中間那溜深黃色真皮沙發搬開,便是做舞池都綽綽有余。

實則這套房子除去廚房、餐廳和三個洗漱間,本來是五室兩廳的格局,但前業主和這里許多業主一樣,將兩個客廳打通,如此便有了如此寬闊氣派的客廳。

廚房里,露易絲正在忙碌,安娜則迎上來接過陸錚的外套,幫其掛在門廊后的衣架上。

阿瑪麗婭太太和眾多女傭留在北京大宅,只遣了安娜和露易絲來正定照顧陸錚起居,陸錚推辭不得,只好應允,而且這么大的房子,總也得有保姆收拾。

陸錚事先沒打電話回家說在外面吃的話,家里便會準時七點開晚飯,安娜和露易絲的手藝也令陸錚覺得,家里飯菜實在比在飯店吃舒服的多。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18
第六卷 龍興之地  第二章 又遇楊家人

今天的晚飯是中餐,幾道小菜配黃金炒飯和雞蛋清湯,加之水果沙拉,搭配的令人很有食欲,陸錚吃著飯就感嘆:“這樣下去,我看早晚我變成個大胖子。”

露易絲就在陸錚身后站著,隨時準備著為陸錚小碗里添湯加果汁等,安娜則在廚房忙著做飯后甜點,不管陸錚還吃得下吃不下,總要準備好。

陸錚說過幾次叫安娜和露易絲與自己一起吃飯,但兩個人總是不肯,平時兩人話也不多,只是不知道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時,是不是如同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會嘰嘰喳喳的聊天,平素又會聊些什么,自己這個男主人,在她們心目中又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陸錚有時候也很好奇,畢竟自己在的時候,這倆女孩是特別有職業操守的女傭,甚至,有點像機器人

不過想來,她們的想法和自己不同,一個是在海外出生長大的香蕉女郎,一個澳門中葡混血,生活的環境注定了她倆和國內女孩處于兩個世界。

聽陸錚的話,露易絲難得露出微笑,說:“您喜歡吃就好。”不得不說,這個中葡混血很漂亮,笑容也很好看。

陸錚慢慢放下碗筷,說:“我吃好了。”接過露易絲遞來的水杯和濕毛巾漱口擦嘴擦手,顯然,倒有些習慣這種生活了,陸錚琢磨著,古人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實在很有道理。

眼角瞥到從廚房出來的安娜,再看看露易絲,陸錚不由得搖搖頭,說道:“你們啊,回頭換自己的衣服,穿得自然點,不然家里來客人,會覺得很奇怪。”

陸錚也見過美國一些豪門家族的女傭,雖然也大多穿職業裝,但渾沒有山德魯家族女傭這般夸張,山德魯家族的女傭,衣飾風格令人感覺仿佛回到了中世紀,或許,與白金漢宮英女王的女仆異曲同工,黑白色調的侍女裙,頭上,還帶著蕾絲花邊的頭飾,顯得特別嬌俏可愛。

當然,和動漫中女仆裝不同,安娜和露易絲的女仆裝很正統,并不是如同動漫一般展露少女的性悳感誘惑,比如現今她倆穿的冬季女仆裙,便是幾乎及地的長裙。

但不管怎么說,家里有兩個這種打扮的女孩,實在很怪異,也根本沒辦法招待客人。

聽了陸錚的話,安娜和露易絲對望一眼,安娜小聲說:“可是,阿瑪麗婭太太說……”

陸錚擺擺手,“在這里,聽我的,你們不要管阿瑪麗婭太太怎么說,聽我的就行了。”想了想,說:“這樣吧,回頭我給你們定幾套服裝,也是家政服務員的制服,等到了你們就換上。”如果任由她們自己配衣服,不知道會穿成什么樣子,還是定做制服的好,最起碼客人來了,能看出來這是兩個家政服務人員

不過,還是盡量不邀請外人來家里了。陸錚無奈的想著。

安娜和露易絲,都輕輕點頭,說:“是,我們聽先生的。”清脆嬌柔的聲音,很整齊,很動聽。

客廳沙發旁紅檀木小邊桌上,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露易絲本想快步走過去接電話,陸錚擺擺手,“我來,以后家里電話,我在的時候,由我來接,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也不要接。如果是阿瑪麗婭太太或者你們的朋友找你們,不是配呼機了么?”

安娜和露易絲對望一眼,又都點頭。

電話是徐省長打來的,笑呵呵的問陸錚:“來正定幾天了,怎么樣,工作交接上沒什么問題吧?”

陸錚笑道:“都挺順利,就是沒想到,又和楊朝暉搭班子。”

徐省長就笑起來,“啊,你以前認識小楊?”

陸錚說:“是,在烏山濱海新區的時候,我是書記,他是區長。”

徐省長笑了笑,說:“挺好,知根知底,配合起來有默契。”

陸錚笑著說是,徐省長自然不會事無巨細的來關心自己的人際關系,知根知底配合起來默契有兩種意思,原來關系好的話自不必說,關系不好,那么,也容易防備。

跟著徐省長來到冀東,徐省長成了自己的大領悳導后,陸錚知道,現今和徐省長相處便和以前不一樣,尤其是,從清理整頓企業的工作來說,徐省長可以說是自己的直接領悳導。

在徐省長的層面,處理一些事情考慮的方方面面很多,有時候遇到一些為難的事情不可能跟自己挑明了說,這就需要自己領會,自己和徐省長的關系,也不再僅僅是世交叔侄的關系,如果自己仍然一直抱著這一點不放,以為靠著他有他照顧就可以暢通無阻,那么,自己終究會摔個大跟頭。

就比如令中悳央很不滿意,省里正在查的振華公司的案子,徐省長就從來沒暗示過該怎么辦,自己,只能謹慎的判斷,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同時,也要顧慮到徐省長的態度和立場。

不過說起來,怎么也沒想到在體改辦,又能遇到楊朝暉。

從側面打聽過,楊朝暉是在體改委進行機構改革恢復運轉時調過來的,當時體改委剛剛設辦公廳,僅僅任命了楊朝暉一位副主任,其余主任和副主任職務都空缺,想來,楊朝暉只是過渡一下,本來是準備安排他在體改辦機構改革完成后任辦公廳主任的,體改辦現今只是議事機構,清水衙門,又險些被取締,正在進行機構改革,人事上比較好安排。

卻不想,徐省長突然空降冀東,而且,中悳央批評了冀東省清理整頓企業工作的滯后狀態,并且提出明確的意見,由徐省長任清理整頓企業工作的領悳導小組組長,由此徐省長便將整頓辦架設在了體改辦,更調來自己任體改辦主任和整頓辦主任。

看來,自己這次又無意中擋了楊朝暉的路,恐怕,他現在都恨得自己咬牙切齒了吧。

陸錚想著,不禁心里苦笑,這,也是宿命吧。

聊了幾句省城的事,徐省長說道:“你打的報告我剛剛看了,想法很好啊,不過設舉報中心還要登報公布電話,你覺得有必要么?”

陸錚微微一怔,卻不想下午打上去的報告,徐省長已經看過了,本來還以為怎么也得兩三天有回音呢,一省之長,文山會海的,真的是日理萬機。

在報告中,自己建議在整頓辦增設兩個大組,行政執法組和舉報中心,行政執法組抽調公檢干部組成,舉報中心則由體改辦綜合處抽調人手辦公,同時對外界公布舉報電話。聽徐省長的話,顯然覺得可行,只是想聽聽自己具體的想法,不然也不會看完報告就給自己來電話。

陸錚琢磨著,說:“我是這么想的,在整個冀東來說,黨政機關同所辦企業剝離倒是問題不大,但是背靠黨政機關的企業和干部親屬子女利用特權賺取不當利益的企業遍地開花,沒有任何資質和資金的皮包公司更是滿天飛,如果說特權公司是老虎的話,滿天飛的皮包公司就是蒼蠅,咱們整頓經濟秩序,清理不當企業,就要老虎蒼蠅一起打。這就要求整頓辦行動上要迅速,如果沒有權力執法,而是發現問題后,臨時請公檢機關配合,老虎的話,可能就會被驚動,會利用時間差毀滅證據善后;蒼蠅的話,就更可能有點風吹草動,就飛的無影無蹤。所以,我認為設行政執法組很有必要,抽調公檢力量進整頓辦,遇到問題企業,可以當場拿人搜證,這樣,受外界干擾也會小一些。”

陸錚頓了下,又說:“至于說舉報中心對外界公布電話,這也不是我們首創,從前年嶺南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個省的各級檢察院有了舉報中心,也有了舉報電話,我覺得,中悳央大部分領悳導,對這樣的局面還是喜聞樂見的。整頓辦對外公布舉報電話,也有利于人民群眾監督我們的工作。”

“徐叔叔,當然,我可能想的不周全,不然,舉報中心掛靠在信訪局?”

話筒那頭徐省長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說的有道理,這樣吧,明天整頓小組開會,在會上,我們再討論一下。”旋即他語氣放輕松,說:“說點私事吧,快元旦了,你嬸子說今年元旦想去烏山玩一天,那邊我不熟,你幫我設計下行程?這樣,不驚動烏山的干部,私人旅游,迎來送往的就沒意思了。”

陸錚笑道:“行,包我身上,你要不嫌煩,我給你當導游去都成。”

徐省長就笑,說:“導游就不用了,哪里好玩,怎么玩,到時候跟我說說就行。”

剛剛掛了徐省長的電話,電話鈴突然又響了起來,陸錚拿起話筒,是杜小虎的聲音,“哥,一直占線

陸錚嗯了一聲,說:“徐省長的電話。”又問道:“你到家了?吃飯了吧?”本來是叫虎子和自己同住的,但他說什么也不答應,而是在外面租了房。

杜小虎笑道:“吃了。”猶豫了下,說:“哥,我好像看到高志凱了。”

陸錚微怔,“高志凱?”

“是啊,我晃了眼,應該是他,開著輛桑塔納,看樣子混得不錯。”杜小虎說著話嘆了口氣,應該是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想想,高志凱當初判的并不重,加之如果在監獄里表現良好減刑什么的,要說出來,早就能出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4-2-3 08:20
第六卷 龍興之地  第三章 龍爭虎斗的伊始

四樓辦公室,當陸錚見到微笑走進來的馮聯營的時候,怔了下后,立時起身,迎上去給了馮聯營一個大大的擁抱,馮聯營笑著,用力拍了拍陸錚肩膀,說:“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早晚會回來!”說著話,他有些動感情,長長吐出口氣。

就在幾個月前,馮聯營已經被任命為武鄉市市委書堊記。

“你來得太突然了,也不事先打個電話。”陸錚拉著馮聯營坐在沙發上,摸出煙遞給馮聯營。

馮聯營笑呵呵的說:“剛巧來省里開會,你回冀東,我能不來看你?倒是你,來了后,也不見給咱們這些老朋友掛電話。”

陸錚捏著煙卷,沉默了會兒,說:“暫時,還是不和他們聯系的好。”

馮聯營知道陸錚想什么,輕輕拍了拍陸錚膝蓋,說:“過去的過去了,壓力不要太大。”一朝天子一朝臣,陸錚被調離烏山后,跟著陸錚的那票人也各奔前程,幾名骨干因為陸字頭烙印太深,原地踏步自不必說,甚至被打入冷宮閑置,如陸錚離開烏山前提拔的財政局局長張青天,早就被調去了氣象局任局長,因為其不善變通,人際關系本來就不怎么好,是被貶的最厲害的一個。

“總之,你來看我,我很高興!”陸錚笑著,再次握了握馮聯營的手。

馮聯營看了看表,說:“這也快到點下班了,一塊去喝點?”

陸錚還未說話,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走進來一個微微有些禿頂的中年干部,是體改辦副主任兼人事教育處處長杜平。

馮聯營就站起身,笑道:“看來你還有的忙,這樣,我下去和虎子坐會兒。”

杜平以前在省委組織部干部一處任處長,也是體改辦機構改革后被派來負責人事組織工作,他和馮聯營見過面,笑著說:“啊,馮書堊記在,那你們聊,我晚點再來。”心里詫異,還以為杜小虎只是陸錚帶來的司機,卻不想,看馮聯營的架勢都和杜小虎很熟,好像朋友一般,看來,杜小虎應該是很得陸錚信任了。

馮聯營笑著搖頭:“不耽誤你們正事,我下去等。”

陸錚往外送馮聯營,看著兩人說說笑笑背影,杜平心里也不禁在快速權衡著利弊得失。

他是省委組織部的老組織,任干部一處處長時已經明確副廳級待遇,雖然在提副部長的當口被排擠出了組織部,但消息卻極為靈通,對陸錚的過往也很清楚。

莫看陸錚受徐省長青睞看似來勢洶洶,但在冀東,陸錚有很多對立面,第一個,就是現在紅得發紫的烏山市委書堊記霍親群,雖然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烏山升格為副省級城市一直呼聲很高但遲遲未獲得中堊央首肯,但給烏山特區一把手提格已經在省委獲得共識,只是因為徐省長空降冀東這件事才耽擱下來。

霍親群當初接手陸錚的攤子,糾正陸錚在烏山的某些政策,講的一些話,辦的一些事不可避免就在打陸錚的臉。

這兩位,雖然沒見過面,但若說心里沒芥蒂,鬼都不相信。

現在的冀東,也不是兩年前的冀東,陸錚這次回冀東,便是有徐省長支持,只怕也打錯了如意算盤,會走得很艱難。

至于自己等和陸錚共事的同僚,就更要加倍小心,莫被殃及池魚錯殺。

這些天,杜平就是抱著這個原則,對陸錚敬而遠之,維持工作上的關系即可。

但此刻,見馮聯營和陸錚親密情形,杜平又覺得,難道自己想錯了?任誰都知道,馮聯營,在省里可是很有一套辦法的,自己知道的所謂內幕消息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這樣的一個人,能和陸錚交好,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說不定,將來還真是一場龍爭虎斗?而不是自己估計的,陸錚肯定會再次折戟沉沙?

陸錚回到辦公室后,杜平忙不再胡思亂想,將手上一份人事檔案放在陸錚辦公桌上,說:“舉報中心主任的職務,按照主任的意思,處里考察過幾名同志,這是考察結果。”

前天,清理整頓公司工作領堊導小組成員會議之后,同意了整頓辦增設行政執法組和舉報中心兩個大組的報告,現在整頓辦正在籌組這兩個大組,其中舉報中心因為由體改辦綜合處抽調人手,所以陸錚準備提拔綜合處一名副主任擔任整頓辦舉報中心的主任,幾名副處長都在考察范圍內。

體改辦綜合處實則就是起著辦公室的職能,下設秘書科、后勤保障科、財務科、文檔室等科室,負責機關的綜合性文件起草、秘書事務、文電處理、文書檔案、信訪、保密、保衛、信息、接待、行政后勤、財務和房產等管理工作。

綜合處有三名副處長,兩男一女,都作為提名舉報中心主任的考察對象被考察,而如果被任命兼任舉報中心主任,行政級別將會提為正處。陸錚翻看著三個人的考察結果,綜合評定分數都差不多,但杜平給的評語里,顯然更傾向沈丹,也就是那位女副處長。

沈丹三十七歲,進修的大專文憑,本來在綜合處分管后勤保障等工作,人生的漂亮,也善于交際,曾經在省委辦公廳工作,在省委大院時就是風云人物,很有些領堊導應酬時喜歡帶上她活躍氣氛。

看到陸錚翻看檔案,杜平說:“沈丹表現還是很突出的,在綜合處民堊主評議中分數也最高。”說出這句話來,杜平就覺得比吃了酸檸檬還難受,但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昨天杜平接到了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何大勇的電話,在電話里,何大勇提了嘴沈丹的事情,說起知道整頓辦設舉報中心,正準備提名綜合處一位副處長兼任,他覺得沈丹是合適的人選,還暗示,這是省里某位領堊導的意思。

其實何大勇雖然比杜平年輕了將近十歲,但可以說是杜平的老對手了,杜平就是在同何大勇競爭組織部副部長時失利,后來,就被調來了體改辦這個清水衙門。

不過這次失利也令杜平看透了很多事,資格再老又怎么樣,現在已經不是論資排輩的時代,只要領堊導認為你行,那你就行,而且,仕途之上,從來是以成敗論英雄,何大勇提上去后,馬上就成了部里炙手可熱的新貴,人人都去巴結,又哪里還記得他這舊人哭?

所以,不管怎么都好,何大勇打來這個電話要人情,自己就得識時務,不然最后吃虧的就是自己。

何大勇說的也對,陸錚剛剛來到體改辦,對辦公廳干部并不了解,提誰不提誰的,自會尊重自己這個副主任兼人事處處長的意見。

正因為知道自己現在這句話的份量,推薦沈丹時,杜平才覺得心里是那么的不舒服。

誰知道陸錚慢慢翻看著手上材料,旋即搖了搖頭,說:“沈處是個能力很強的干部,但是我覺得,舉報中心主任這個位子不適合她。”

杜平一呆,茫然的抬頭看向陸錚。

陸錚喝了口茶水,說:“我是這么看的,沈處一直管后勤保障,所以,同方方面面打交道比較多,社會接觸面廣,整頓辦舉報中心又是臨時機構,需要她兼職,這兩項工作就有些沖突了,當然,我不是不信任沈處,也不可能不信任咱自己的同志,但是從規章制度上,我認為由沈處兼任舉報中心主任不妥,我覺得舉報中心主任這個位子,不需要多么強的工作能力,但原則性必須要過關。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我初來乍到,對咱們的同志呢肯定缺乏了解,可能看問題會片面,在干部使用上,一切還是以杜主任你的意見為準。”

杜平愣了會,旋即笑道:“陸主任太謙虛了,聽你這么說,我也覺得沈丹同志不是最合適的人選,那就老甘吧,甘厚武,老同志了,經受了這么多年考驗,一直兩袖清風,家里還三代同堂住一套房子呢。”心說這可怨不得自己了,是陸錚不同意用沈丹,何大勇要找上門的話,自己也有話說。

陸錚微微頷首,“行,就提名老甘吧,明天辦公會,咱們再討論,形成正式決議上報。”

杜平連連點頭,就這么把沈丹的事情給壓了,心里,如同吃了人參果,通透無比。

晚上和馮聯營多喝了兩杯,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喝酒的時候,看到家里的電話給自己打傳呼,陸錚也沒理,安娜和露易絲兩個丫頭片子能有什么事?說來說去還是換女傭裝的事情。

前天,阿瑪麗婭太太從北京送來了幾套女傭裝,說是姑爺說的在理,來到中堊國就要入鄉隨俗,所以她訂制了新服裝,而北京大宅的女傭已經換上了新式制服,

陸錚開始還覺得挺高興,覺得阿瑪麗婭太太也算通情達理,知道自己的難處。

誰知道看到安娜和露易絲換上新制服后陸錚傻了眼,紅綢紗羅,活色生香,紅綠緞子衣褲,簡直就是古代的丫鬟妝,雖說安娜和露易絲穿上后委實嬌俏可愛,那種古典俏丫鬟的味道賞心悅目,加之安娜秀發漂的暗紅,露易絲又是深眼眸高鼻梁皮膚特別白皙的混血,穿上古典韻味十足的紅綠亦或湖藍色綢布襖褲更有種難言的風情。

但是,這可成了什么話,北京大宅的女傭這般裝扮倒也勉強可以,同其環境相得益彰,但在自己身邊,被人見了,還以為自己有什么戀裝的怪癖呢。

陸錚說什么也不同意,也給卡洛琳打了電話,要她從美國挑選些家政服務員的制服寄過來,總比現在這越發夸張的服飾好。

估計安娜和露易絲呼自己,又是阿瑪麗婭太太有什么話說吧?

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阿瑪麗婭太太的,總給自己搞出些匪夷所思的麻煩來。

如果直接跟艾瑞斯說吧,又覺得味道不對,自己個大男人,這是找老婆告狀么?

拿鑰匙開門進屋,便聽到門廊傳來腳步聲響,陸錚本以為又是安娜或者露易絲呢,誰知道拉開門,卻見門廊里,站著一個穿可愛冬裝的明媚少女,黑紅格子的羊絨連體裙精致漂亮,黑色棉襪裹著她纖細修長雙腿,軟軟的帶褶子的棕色羊絨靴,那種小性感小嫵媚的味道,別樣的誘惑,正是白素娥。

陸錚怔了怔,說:“沒提前打個電話?”在緬甸時,小娥和安娜、露易絲見過面,所以,才能登堂入室吧。

白素娥小聲說:“機組臨時放假,明天下午回烏山,我就想來看看你,叔叔,我是不是不該來。”

陸錚擺擺手:“進來坐吧。”倒是聽衛香秀說來著,白素娥已經同烏航正式簽約,而最常飛的線就是烏山到正定的航線。

烏山機場擴建二期工程已經竣工,也是國內最早同航空公司剝離設立專門的管理機構的機場之一,同時開辟了飛美國、日堊本、韓國和香港的國際航線,這四條航線,烏山航空均有參與,但是作為剛剛結束學員生涯的白素娥來說,自然是飛國內航線的時候多。

烏山到正定,坐火車大概要十來個小時,但是開辟航班,也沒太大的必要,只是正定為省會城市,這條航線,更多的像是政治任務,為常來省城辦事開會的各級干部開設。

回到客廳沙發上,安娜端上來果子和茶水。見白素娥好奇的盯著安娜看,陸錚咳嗽一聲,說:“挺奇怪吧,從北京寄來的,發錯戲服了,過幾天就換了。”

白素娥卻是有些羨慕的說:“挺漂亮挺好看的,叔叔,哪天我也穿上玩好不好?”

陸錚無語,心說,你也就是個丫頭命了。

陸錚酒喝得有點多,便多喝了幾杯茶,白素娥在旁邊,心不在焉的削著蘋果,雪白小手上,涂著粉紅指甲,特別嬌艷可愛。

“對了,你有事吧?”陸錚打量著她,旋即皺眉道:“還削,都削成蘋果核了。”

白素娥慌忙將蘋果放下,雙手擰著衣襟,嘴里嚅囁著,聲音小的就好像蚊鳴。

陸錚現在酒有點醒,旋即想起來了,說:“你是為股份的事來的吧?”

白素娥便用力的點小腦袋。

三個多月前,在辭去昌明集團副董事長職務的同時,陸錚也將自己北斗星的股份全部轉到了艾瑞斯頭上,又將其中百分之二的股份轉給了白小霜,百分之一的股份轉給了白素娥。

陸錚是覺得,這兩個小丫頭,自己看著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以后呢,她倆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自己也沒什么可幫的了,這算是最后的安排,給她倆些北斗星的股份,如此以后她倆擇婿也好,生活也好,自主性會更大,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北斗星集團現在資產十幾億,而且發展極為迅速,雖然董事會實則就是自己決定,每年集團純利潤大多數都用來進行投資、進行集團的持續性發展,其余小部分利潤進行股東分紅,但白素娥百分之一股份的分紅,今年也有幾十萬。

聽衛香秀打電話說來著,集團財務部門的專員找到白素娥,將為她開的賬戶、提款卡和信用卡交到她手上時,她以為遇到了騙子,險些報警,幸好自己早跟衛香秀說過這件事,所以才沒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而后來白素娥發現賬戶里是六十多萬人民幣后,嚇得哭了一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衛香秀在旁邊安慰了她一晚上,說起確實是你陸錚叔叔贈送的你公司股份,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叔叔他有的是錢,你香秀姐姐我每年有海外基金上千萬分紅,其實也是你叔叔搞的,我都麻木了,咱不要白不要,錢對你叔叔,就是個數字,你也別太在乎。

如此,白素娥后來才接受了這筆飛來橫財沒什么陰謀的事實,今天找自己,也是想說這件事吧?

鑒于白素娥的表現,小霜那邊,陸錚叫衛香秀親自去說的,只說你叔叔有北斗星集團的股份轉贈給了你,分紅暫時也沒給小霜,留在了給小霜開的賬戶里,饒是如此,小霜也說什么都不要,這件事到現在還沒處理好。

想想,陸錚也不禁頭疼,小霜,性子太倔強,也太好強,估計現在整天尋思的,是怎么回饋自己吧,而不是再從自己這里索取。

至于白素娥,就好應付多了。

看著白素娥,陸錚皺眉說:“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別給我惹麻煩,也別跟任何人說股份是我轉給你的,一切,都按照正式文件的口徑來說,上面轉給你股份的人,不不是我么?記住我說的話,知道么?”

白素娥明顯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是,我,我知道了。”

陸錚肚里好笑,想了想說:“至于錢嘛,你該花花,別一分錢不花,那也會讓人起疑心不是?你就當現在自己就是百萬富婆了,小富婆怎么生活,你就怎么生活就是了。”若不叮囑下,被自己這么一嚇,怕她動都不敢動一分錢。窮養兒富養女,女孩子花用闊綽些,其實沒壞處。

白素娥“哦”了一聲,可是心里實在忐忑,這輩子,莫說見,聽都沒聽過這許多錢,突然就成了自己的,怎么就感覺,那么的讓人害怕呢?

陸錚起身,說:“好了,喝點酒,我困了,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她們給你收拾客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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