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百態] 余罪 作者:常書欣 (已完成)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1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68章 揮汗如雨

  「來來,你來……擺個POSS,聚精會神觀測的樣子。」來文招手叫著藺晨新。

  「我嗎?」藺晨新樂了,這是要上法制專題片的節奏嘛,他一徵詢旁人,都沒意見,這下得瑟地站在一米長的潛望鏡後,果真做了個很規範,很帥氣的姿勢。女記者直朝著他豎大拇指。

  就是,比鼠標粗腰肥臀的,別提強多少倍了,這才是警察的樣子嘛。

  樂滋滋地坐回去,鼠標接了他的位置,繼續監視著目標的房間,來文坐到了肖夢琪面前,拿著錄音,話筒,輕聲問著:「肖政委,我的想法是,咱們按一部紀錄片的程序拍,效果要一般,就做專題;效果要好,我們直接和電視台交涉,現在這種正能量的紀實專題,是很受大眾青睞的。」

  「可……要沒效果呢?」肖夢琪不確定了,她再來文一皺眉,乾脆不客氣地道著:「誰也不敢保證偵破和追蹤是一定有結果的,這兩人僅僅是重點嫌疑,而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嫌疑人,如果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罪案現場,我們可能白來一趟。」

  「沒事。」來文笑著道:「我請示過報社了,有效果咱們就是雙贏,沒效果就當我們休假了……費用我們全支,這總沒問題了hE?」

  肖夢琪微笑著,回頭看看余罪,點點頭道:「好像沒問題了。」

  「那好……你這兒做個分鏡頭,回溯一下大致案情……」來文摁著錄音,助手架起了攝像。肖夢琪一回頭,看著余罪四仰八叉躺著,杜雷靠著床邊,光著膀子在擦汗,就藺晨新還有個人樣,偏偏這賊眼溜溜,淨往女人身上瞅。

  「這樣,咱們到外間……」肖夢琪起身道。

  「好的……那出來……你們幾個別跟著啊,形象太差了,整個像個流氓窩點。」來文看著那幾位,開了個玩笑。

  出去採訪了,房門給關上了,這天氣熱得啊,頭頂的電扇呼哧呼哧扇著,身上的汗落得,比風扇葉子轉得還快,哥幾個累得話都不想說,這種蹲坑的過程就是一個字:熬!

  「標哥,標哥……我會不會上電視啊?那樣肯定很多泡妞粉絲能認出我來。」藺晨新得瑟了。

  「肯定會上,不過你這張帥臉上會打上馬賽克的。」鼠標道。

  是嗎,那可太傷心了,藺晨新看著玩電腦的駱家龍,駱家龍正在看什麼片子,隨意道著:「就和有碼的TOKOYHOT--樣,需要保密以及勾起別人的幻想。」

  「笨蛋,這都不懂,你的臉相當於妞的私處。不可曝光的。」鼠標笑著道。

  哈哈哈……杜雷仰著頭,張著血盆大口,狂笑了,余罪在床上踹了他一腳,他才省得安靜,這時候,哥幾個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藺晨新,彷彿在看個Av妞一樣,藺晨新哭喪著臉坐牆角了,懊喪地道著:「就知道沒好事,跟著警察混,揍尼馬不會有好事。」

  眾人取笑不斷,余罪可看不過眼了,一骨碌起身,斥著眾人道著:「安靜,都安靜……也不想想,要不是獸醫昨晚大發神威,找到的住址,咱們能這麼消停好好睡一覺,還沒準在哪兒排查呢。」

  喲,這倒是,說起這個來,駱家龍不得不服,直豎大拇指,誰可知還有插隊的,杜雷吐著舌頭,笑著道:「獸醫哥,來唄,這麼無聊,給大夥叫兩聲床聽聽。」

  「我特麼……我掐死你。」獸醫直接撲上去了。

  兩人不叫床了,直接肉搏上了。沒人勸解,這天氣熱得,估計就真搏也搏不了幾下,果真如此,兩人沒幾下,就累得揮汗如雨,哧哧喘氣。

  氣溫三十九度二,這還不到中午呢。余罪到鼠標的方位看了看對面兩人,這兩位短袖輕衫的,吹著空調正在看電視,看那打扮,估計沒準備出門。

  熬……從現在開始就要熬了,找到的這個狹小房間,還是花高價租的,報社的幾位安排在賓館,這裡可就得輪班倒了,可這地方呀,就一台吱吱啞啞亂響的電扇,一張床,估計肯定白天酷熱難當,晚上蚊蟲成群。

  這得鼓舞兩句,否則士氣會很快落下去的,長年的外勤余罪知道這種情況下,越到最後越難捱,他斟酌著正要說什麼時候,閒不住的杜雷湊到駱家龍跟前問著,看啥呢?

  「速度和激情。」駱家龍道。

  「警察也看犯罪片啊。」藺晨新隨意道。

  「沒犯罪機會,所以只能意淫下嘍。」駱家龍笑道。

  鼠標卻是盯著那對犯罪嫌疑人的場景感慨道:「不得不承認,犯罪還是有美感的哦……你們想想,陌生市、漂亮的女人、一箱子錢、一輛牛逼哄哄的車……讓大批的警察束手無策,真特麼有成就感啊。」

  「你指這兩位?」駱家龍問。

  「難道指你們幾位?」鼠標好苦澀的表情,看著狼狽不堪的哥們。

  也是,臭烘烘、亂嘈嘈的房間都沒來得及清理呢,杜雷懊喪了,看看自己光著膀子,露著小肚腩,他感慨地道:「這麼講啊,我還真覺得咱們警察活得太猥瑣了啊,所有的故事裡,警察都是反派角色,被人扁的貨……就即便出場很牛逼,最後也要被人揍成傻逼。」

  好像很正確,藺晨新已經和杜雷爭慣了,一聽這話,愣了下,指指杜雷道:「我日,總結水平這麼高,能拍好來塢大片了。」

  「還用欣賞嗎?看咱們現在多猥瑣,人家摟著睡覺,咱們隔窗盯梢;人家打情罵俏,咱們偷偷拍照……太尼馬不道德了……標哥,換人,我不道德一回,看看那妞水靈不,找找性衝動,別和你們一塊呆傻了。」杜雷一骨碌起身,屁股撅過鼠標,盯著看那一對親暱的場景了。

  「賤人。」鼠標無語地給了個評價。

  「一個人單挑一群人,或者一個人挑戰一個制度,這叫雖敗猶榮,也是犯罪的美感所在,沒有戰爭、沒有迫害、人的血性和勇氣就有可能通過犯罪的形式壓榨出來,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種美感……」余罪道,坐到了藺晨新身邊,拍拍肩膀,笑笑。

  或許笑裡多有欣賞的意思,藺晨新不知何意,弱弱地問著:「余處,那警察的美感在哪兒呢?」

  「想體會一下嗎?」余罪問。

  「當然想。」藺晨新好奇了。

  「那從現在起,值四十八小時班,足不出戶……相信我,你的體會一定會更深刻。」余罪拍拍藺晨新,深沉而嚴肅地道。

  這麼嚴肅,讓藺晨新不由自主地沉思了,對於警察,他的認識也許真的很膚淺。還沒想出美感何在,倒聽到噗噗的笑聲了,側頭,鼠標和駱家龍笑得直抽,他反應過來,在這種地方窩四十八個小時,會有什麼狗屁感覺?哄著好好呆著呢。他要說話時,余罪早掩門出去了。

  鼠標在呲,駱家龍咬著下嘴唇在笑,藺晨新好不懊喪地道著:「我算明白,你們為什麼講,蹲坑、蹲坑、蹲坑了。」

  「耶?這麼快就有感悟了,素質不低啊。」駱家龍奇怪了。

  「你明白蹲坑啥意思?」鼠標問。

  「就擱一邊悄悄蹲著瞅,坑誰一把是一把唄,我以前就夠不要臉了,自打被你們騙到分局才發現,我太純潔了。」獸醫感慨地道。

  「喲,這貨上路了啊,差不多能當警察了。」鼠標呲笑著,評價了句。

  「可不,素質這麼高,打著燈籠都難找啊。」駱家龍讚著,絕對不是好話。

  幾個人吃吃笑著,就獸醫這麼不要臉的,都覺得有點面紅耳赤,相比警察,確實還是純潔了點。

  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中午飯是肖夢琪和余罪帶回來的,老三樣,礦泉水、盒飯,加上幾包那種一塊錢的學生泡菜,米肯定是舊的,菜肯定是沒有肉的,不過鼠標、余罪、駱家龍包括肖政委這當警察的,都吃得津津有味,於是讓已經慣於胡吃海喝的杜雷和藺晨新面面相覷了。

  之於警察,他們看不懂的太多了,比如為什麼那麼要面子,要榮譽的,偏偏辦啥事都有點不要臉;比如掙不得三兩千工資的,偏偏還這個樣子拚命。

  不理解歸不理解,飯後,拚命的工作仍然在揮汗如雨地繼續………

  相比於外勤的風餐露宿,內勤就要好上許多,留守的汪慎修快到中午時,按部就班的在工作日誌上畫了幾行字,合上檔案,離開了協辦,下班了。

  案情不會那麼快有進展的,兩頭的同時推進,需要在那邊露出端倪時,這邊才能組織對租住地的搜查,在此之前,肯定不會打草驚蛇,他知道,這是難得的幾天清閒時間。

  出了鼓樓分局,擠上了公交,十一站路,用時半個多小時,錦澤苑大廈一公里多外的公交站下車,他剛走不遠就停下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前方,街樹蔭下,粉色的傘,像一朵盛開的花,而傘下,是比花還美的嬌厴。韓如玟淺淺笑著向他招手,他快步走上前去,韓如玟順勢挽著他的胳膊,在他的面頰上啄吻了一下。

  「對不起,來晚了。」汪慎修不好意思地道。

  「來晚不是故意,可道歉就有點做作了。」韓如玟笑著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汪慎修笑著問。

  「因為你的眼光裡,飽含著飢渴啊,恨不得現在天黑吧?」韓如玟悄悄附耳道。

  汪慎修倒不好意思了,有點臉紅,被韓如玟挽著,攔了輛出租車,兩人上車,消失在擁擠的車流中。

  又一輛SUV從街旁的泊位中慢慢的開了出來,殷蓉駕著車,看了眼副駕上的戈總,她促狹地笑了笑問著:「現在該相信我了hE?」

  「下屬的私生活我需要關注嗎,無聊。」戈戰旗面無表情地道。

  提前二十分鐘下樓,殷助理就為了給戈總看這樣一個場景,一聽戈總這話,殷蓉笑著問:「我怎麼聽著話裡有股濃濃的酸味啊……戈總您可是處處被置疑啊,一位警花,對你不屑旁顧;一位助理,棄你而去哈。」

  「不是還有你嗎?你什麼時候棄我而去啊。」戈戰旗笑道,似乎獨處時,兩人比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更顯得親蜜。

  「我得確認,你心裡沒我才走。」殷蓉揶揄地道,側頭時,又酸酸地問著:「大韓又漂亮又溫柔,還善解人意,你說呢?戈總。」

  「是啊,否則憑什麼拉到那麼多投資啊。」戈戰旗道。

  殷蓉驀地一笑,被這個解釋沖淡的酸意,她再要問時,戈戰旗警告著:「以後你不要在我面前談這些爛事好不好?其實你可以直接點問我,或者問她,我們倆上過床沒有……我可以嚴肅地告訴你,沒有。想問我原因嗎?我也可以告訴你,因為我經常能碰到跟她上過床的男人,對她讚口不絕,我會感覺噁心的……夠了嗎?」

  話很生氣,不過很意外地,殷蓉卻軟下來,撒嬌也似地解釋著:「沒有啦……你別生氣嘛,我就是覺得好玩而已。」

  「閉嘴。」戈戰旗訓道,電話鈴聲響了。

  殷蓉知趣地閉嘴了,她側瞥著戈戰旗,那瀟灑自如,那帥氣逼人,讓她有點目眩,有點竊喜,戈戰旗看看電話號碼,似乎並不避諱殷蓉在場,他接著電話道著:

  「馬老闆啊……您好您好……一千萬的量,我可以考慮一下,您準備做長線還是短線?星海在株洲的高鐵信號項目確實在籌資,這個是比較有保障的,期限是一年,截止期是七月底,目前還缺一個億左右……如果做短線理財,那選擇就多了,不過咱們自己人,我醜話說前頭啊,風險和收益是均等的……好的,我抽時間過去一下。」

  大戶的業務諮詢,戈戰旗表現平平,並不顯得十分熱心,扣掉電話時,殷蓉好奇地問著:「一千萬的大戶,你好像往外推人家啊。」

  「你以為他們傻啊,我要表現的過於熱情,那才是往外推呢,放心吧,他們會三番五次考證,然後再回來找我。」

  戈戰旗很確定地道,那股子自信是在生意中歷練出來的,連殷蓉也絲毫不覺得他的話有假。

  中午飯局、下午休息、晚上飯局、午夜宵夜,身邊走馬燈似的換著富商巨賈,日復一日的應酬,這也是一種工作,工作的效果還是相當明顯的。

  這一日,星海投資的官方網站高調向外宣佈,驀集的資金突破到兩億元,累計為多少多少用戶賺到了多少錢,那一串眩目的金額,在小範圍裡,又引起了新一輪的轟動………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2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69章 戲裡有戲

  7月3日,到長安的第二天。

  城市像個火爐,接近四十度的高溫把大多數人都趕進了帶著空調或者風扇的房間,即便路人,也願意鑽進商場、酒店,避一避炙熱的溫度,享受那怕一下下清涼。

  肖夢琪鑽在車裡,空調一直就開著,偶而她會搖下車窗換換氣,看看未央酒店的方向,這個地方商小剛上午來過一次,據查,兩天後有一次名為「房地產與投資發展的論壇」邀了北六省的房地產商以及民間投資商人參會,追捕組判斷:這裡很可能就是下手目標。

  不過僅僅是可能,每年七八月份和年底都是各類商務會議的聚集時間,在近期組織的各類商務聚會,昨晚駱家龍清理了一下,能搜到消息的,就不下十家,具體是哪一次,會不會下手、在哪兒下手……種種問題,肖夢琪覺得就騙子都沒拿定主意呢。

  免不了有點畏難和犯愁,她現在倒期待著,騙子早點動手,好早點離開這個酷熱難耐的鬼地方。

  看到了,余罪和藺晨新從酒店裡出來,乍到陽光下,明顯覺得不適應,兩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匆匆走著,直鑽進車裡,肖夢琪倒著車隨意問著:「有發現麼?」

  「客幾乎滿了。」余罪道。

  「會議為期三天,明天是第一天。」

  「報到席接待人員有四個。」

  「有後門,貨梯,混進去不難。」

  兩人輪流講著,聽得兩人居然從員工通道混進後廚,然後被保安攆出來了,肖夢琪啞然失笑了,余罪還真是當臥底上癮了,凡事總想親自試一試。

  「我覺得,就商小剛本人,也沒有看準下手的目標吧?」肖夢琪道。

  「也是,好幾次商務會呢,那個能沒幾個土豪……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有前途的產業啊,在這和地方找有錢人真不難啊,光停車場裡,一百萬以上的豪車,不下二十輛。」藺晨新道。

  「騙子要利用的,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啊,我看酒店裡面的美容保健就有問題………其實都不用這麼費勁,晚上騷擾電話說不準都能騙倒很多個。」余罪皺眉道,這方面。男人的防範意識為零。

  「那不一樣,酒店裡的妞是明碼標價,她們不敢做案吧?那不等於兔子吃窩邊草嗎,一出事,先遭殃的是她們。」藺晨新道。

  「我是說假如,女人搞這個優勢是天生的,防不勝防啊,咱們得選準切入點啊,否則追在人家背後,還是處處慢一步。」余罪道。

  「嘖,這好辦,現在就抓起來唄……嚴刑拷打,這一對狗男女肯定沒少做案。」藺晨新提議道,不過他被余罪一盯,馬上又省悟了:「哦對,不能這樣子啊,咱警察得重方式、重證據哈。」

  開車的肖夢琪笑了笑,換著話題問著:「余罪啊,那商小剛上午來這兒一趟,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踩點吧,那會議很高端的啊,按人頭算會務費用,八千六。」余罪道。

  「還沒說這個呢,太坑人了。」藺晨新道。

  「這個高檔酒店還不一樣,不坑都不叫上檔次,你不應該介意啊,你承受力應該比我們強啊。」余罪笑著道。

  「那有啊,一晚上房費就一千多,我得收多少泡妞註冊會員才能掙夠呢?」藺晨新道,極力拉低自己的水平。

  「一樣的,你那不也是坑人。」余罪笑道。

  「胡說,我們那是憑本事掙錢,童叟無欺。接受我們泡妞課程培訓的,有很多人重塑自信。」藺晨新得瑟著,正要和余罪擺乎一番時,他又知趣地住口了,肖政委在場,余罪又是個不解風情的,他擺擺手道著:「算了,對你這種被老婆欺壓,嚴重缺乏自信的,什麼課程也沒用。」

  「小子,你找抽。」余罪咬牙切齒威脅著。

  肖夢琪卻是哈哈笑了,直贊獸醫有眼光,這麼隱私的事都看得出來,她打斷了兩人的內訌,直問著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比如今天好像就很奇怪,女嫌疑人一個人去逛街了,駱家龍在盯梢著,一上午一個商場還沒有逛完;而商小剛,來這裡轉悠了一圈之後,又乘著大巴返回機場了,杜雷和鼠標追著,還以為這貨要乘機離開,不料意外的是,這傢伙就等在機場,把兩跟蹤的都跟傻了,坐到現在已經三個多小時,愣是不知道下文。

  「不可能發現咱們吧?」藺晨新心虛地道。

  「要發現了,那女的還在逛街?早溜了。」余罪道,他思忖著,不敢妄下斷論了。

  「可說不通啊,如果以你的判斷,要準備作案了,最快明天就可以開始,不能今天還等在機場吧?定返程機票?那不需要啊,網上一點或者找代購,分分鐘的事啊。」肖夢琪狐疑地道,現在倒不確定,是直接回去呢,還是到機場和鼠標、杜雷匯合。

  她把車停在路邊,給駱家龍去了個電話,還好,那位女嫌疑人沒有變化,仍然逛地女裝區裡挑衣服。他要幹什麼?女的在挑衣服,而男的卻等在機場。肖夢琪拿著電話,回看余罪,余罪沉思著,眼神狐疑著,藺晨新要說話,肖夢琪嘬嘴籲一聲,讓他噤聲。

  神探要思考,獸醫就發笑,半晌不見回音,他笑著道:「你以為你是巫婆啊,未h先知?」

  「不一定非要巫婆才先知啊,不是巫婆也行……我想,是不是還有其他同夥?」余罪不太確定的口吻問。

  「啊?還有?這兩人都監視不過來了,再來個?」藺晨新嚇了一跳。

  「劉二虎、大金碗、鼠標,三個受害人口供可對不上號啊,而且這個作案時間長達三年,別說搞個仙人跳,就組織個專業仙人跳的娘子別動隊都夠了。」余罪道。

  藺晨新哭笑不得了,這奇思妙想的,咋就這麼讓人難以接受呢?肖夢琪眼色泛難,很貌似完全不可能的判斷,有時候恰恰證明是正確的,她想了想問著:「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組織者,下面還有數個被他控制,實施色騙的女騙子?」

  「對。」余罪點點頭。

  「可能麼,這個難度可不小,何況作案時間又長達數年。」肖夢琪道。

  「我們警察看不到的陰暗角落太多,在犯罪領域,可能性永遠大於合理性,比如前一段云城發生的綁架案,那些打工的孩子,居然能被騙到境外緬典,他們在境外勒索匯款,咱們的執法都鞭長莫及……你應該這樣想,正因為有長達數年的作案時間,他才可能組織起一個專業色騙的團夥。」余罪道。

  「我覺得不可能。」藺晨新道。

  「為什麼?」余罪問。

  「能組織起那種質量的妞,還幾個,那不雞頭了?還需要色騙麼,直接搞大保健多來錢啊?」藺晨新呲笑著道。

  余罪和肖夢琪同時笑了,余罪淡淡地道著:「獸醫啊,你還年輕,那種生意普通人想做,不是找錢,是找死。沒有一定的涉黑背景,這種場子你鎮得住?到時候,一個片警就整死你了。要不你遇上杜雷那種吃嫖不掏錢的爛貨,生意怎麼往下做?」

  也是,這種低風險、高收益的生意,還真不是商小剛這種人能幹了的。

  「我還是想不通啊,怎麼可能?麻醉搶劫加上再次詐騙,這罪名可比賣淫危險多了,找敢幹這種事的女嫌疑人,可不容易。」肖夢琪道,在她的認知領域,一個被吊銷資格證的醫生,組織這樣一個色騙團夥,可能性遠遠不夠,她甚至覺得余罪有點危言聳聽。

  「我也覺得不可能,這太嚇人了,一群搞這個的,那還了得。」藺晨新道。

  「那他等在機場就說不通了,來這兒肯定不是旅遊,既然不是旅遊,有作案嫌疑,在作案之前又等在機場幾個小時,除了等同夥,我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來,凡事就是直觀的判斷最準確,這是我想到的第一種可能。」余罪道。

  「缺乏合理性啊。」藺晨新爭辨著。

  「你靠泡妞都養家餬口,有什麼不可能的。」余罪道。

  「不要提以前的事好不好?我都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藺晨新發飈了,在女政委面前提這事,有損他的形象。

  爭辨未明,手機已響,肖夢琪看看是鼠標的電話,一揚道:可能有結果了,我還真怕又有同夥來,那咱們就快吃不消了。

  一摁接聽,余罪和藺晨新不自然地湊上去,然後聽到了鼠標在電話裡驚訝的破鑼聲:

  「哎呀媽呀,肖政委……壞事了,又接了一個女的來了。"

  余罪驀地笑抽了,指指藺晨新,眼神問著,你小子服不服吧?

  服是服了,藺晨新和肖夢琪可苦臉了,兩個嫌疑人就跟不過來,別說又增加一個,這是準備做大案的節奏吶!

  兩個小時後,熬過了午時交通的堵塞,就在車上胡亂湊和了午飯,兩隊人員在長安市南郊大唐芙蓉園邊上見面了。

  鼠標一行坐的是採訪車,那大依維柯很隱敝,隨車的來文捕捉到了幾個圖像,記者偷拍的設備居然比警用的還先進,從停車場遠距離就抓拍到了。

  是位留著齊耳短髮、臉蛋圓型、身材火爆的妞,穿著短褲、汗衫,露著雪白的胳膊腿,怎麼看也是個靚妹的水平,還是藺晨新對女人見多識廣,他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要比第一位年紀大,從哪兒看出來了呢?

  腿型,一看腿型、腿縫,差不多是個熟女類型,別看外表嫩,可能已經是孩子他媽了。

  「這是嫌疑人嗎?」來文奇怪了,一窩警察看捕捉的圖像,她似乎無法理解。

  「目前還不是,不過很快就是了。」余罪道,鼠標和杜雷跟了一上午,卻是沒料到這種變故,把杜雷哥驚訝地喃喃著:「嗨,我說這人真拽哈,又搞個女的過來,晚上都能雙飛了。」

  吧唧吧唧,鼠標和余罪一人扇他一巴掌,直和來記者解釋,別聽這貨說話啊,協警臨時工,不代表警察形象。

  「別光訓我成不,這還是標哥先想到的。」杜雷不服氣地道。

  眾人笑時,來文也算是混跡日久,不介意這幫人的諢話連篇,她意外的對這起案子是相當期待了,要是要拍到詐騙和抓捕現場,這新聞性,足夠震憾了。

  「出來了……注意……換位一下,你們這一組把車開回去,換我們這輛。」

  屏幕上看到了商小剛出現時,肖夢琪安排著,她小心謹慎的安排著,只等此人攔了輛出租,上車走了很遠,才帶著諸人換乘了車,安排藺晨新去接應駱家龍,這一組,直追著商小剛的去向。

  又是一個大跌眼鏡的去處,居然是高鐵車站,這傢伙安安生生的坐在候車廳裡,根本不用你監視,他悠閒地品著冷飲,看報紙呢。

  剛剛安頓下一個遠來的女人,還沒來得及查清身份,又到高鐵車站,難道是?

  肖夢琪想到了一種驚恐的結果,他半張著嘴,眼裡有點懼色地看著余罪,被熱得痛不欲生的鼠標擦著汗,難受地道著:「總不成還有女的來吧?」

  「一般情況下,你們怕什麼,就來什麼。」余罪笑道。

  「如果這是個團夥,那可就太刺激了。」來文卻是意外地興奮了,杜雷好奇地問著:「來姐,這有什麼刺激的。」

  「美女組成的色騙團夥,多搶眼球啊,哎肖政委啊,能確定麼?在案發前找到她們的蹤跡,可是相當不容易的。」來文興奮地道。

  肖夢琪苦笑了笑道著:「確實刺激,要真再來幾個,恐怕我們都支持不下來了。」

  「趕緊調警力啊,多來幾隊,而個天羅地網,我好拍個讓人心潮澎湃的抓捕現場。」來文拉著肖夢琪懇求道。

  「可能來不及了,案發前調拔,得向上請示,最快也得到明後天……當地的我們暫時不敢驚動,萬一動靜太大,把她們驚走,那就不好找了。」肖夢琪思忖著,要是來一個團夥同時作案,還真不好控制。

  可問題是,現在仍然無法確定,他們的目標究竟在哪兒!

  兩個小時後,從候車廳出來的商小剛,身邊又多了一位女人,高個、披肩發、墨鏡、穿著碎花長裙,兩人像情侶一樣,搭乘著一輛出租車離開車站。

  團夥……絕對是一個團夥,三個女人被他安排在不同的地方,盯梢的驚訝到無語的程度,可能連三個女人彼此都不知道同來長安市,這要怎麼組織犯案,怎麼組織監控,怎麼分配人手,肖夢琪和余罪一下子都頭大了。

  只有杜雷兄弟沒心沒肺地在車上哈哈賤笑,邊笑邊刺激著眾警:

  「看看,都傻眼了吧,我都說了吧,騙子是個多麼有前途的職業哈,雙飛成三P了,真尼馬牛逼!」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3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0章 共商鬼計

  一頁、兩頁、三頁……慢慢地翻過去了。萬勤奮表情沒有變化,每每汪慎修徵詢,他都在搖頭,或者根本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很多張女人、漂亮女人照片,早把萬老闆看花眼了。

  這是長安回傳的照片,要讓萬勤奮這位受害人辨認一下,連汪慎修也在奇怪,怎麼可能又多了兩個嫌疑人的面孔,他按著前方的要求,專程到學府路上萬老闆的店裡來了。

  照片也是經過處理的,沒處理內容,而是多加入的幾張,按照辨認嫌疑人的經驗,即便說不清長相,但在乍看到時,那個目擊形象,會從喚起受害人的視覺反應。

  案發時間最短,他應該記得很清楚。

  沒有,一直沒有,那個形象應該在萬勤奮記憶中消失已久,這貨根本是漫不經心地往下看。

  下一張就是了,汪慎修故意打擾著問著:「喂,萬師傅,您看清點啊,可別漏了。」

  「沒漏啊,都不是啊……我咋就搞不明白呢,我明明說是個圓臉滴,你們非把瓜子臉的放我面前,那肯定不是麼。」萬勤奮也有點不耐煩了,看樣甚至有點後悔把這事捅給警察了,自從警察上門就沒安心過,多影響生意呢。

  「那這張呢?」汪慎修把機場偷拍到的那張,毫無徵兆地放到了萬勤奮面前。

  突變猝來,萬勤奮驚得呃聲,全身抽搐了下,然後瞪大眼睛,拿著照片,咬牙切齒地,手指發顫地,嘴唇哆嗦地,整個人激動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看來就是了,汪慎修笑了,慢慢地拿回了照片,他笑著道:「這麼漂亮,怨不得您激動啊。」

  「我不是看著她激動,我那車和錢有希望找回來了,能不激動麼?哎,警察兄弟……啥時候能找回來啊?給退車時候要錢麼?……您別走哈,晚上請你吃頓飯咋樣?……警察同志,您看您這人,等等,我給您整兩條煙,多照顧下哈……」

  萬勤奮慇勤挽留著,汪慎修卻是急急地奔著要走,等萬老闆夾著兩條好煙追出來,汪慎修已經離開了,把萬勤奮給激動的呀,揚著煙大吼著:「警察兄弟啊,多少給退點就成啊……謝謝了啊……」

  此時,下午l5時,第一個確認的消息傳到了長安:機場接到的女人,是對萬勤奮實施麻醉搶劫的和欺詐的嫌疑人,確認。

  畫面,在李玫的電腦屏幕上飛速的切換著,對比著,從十五時收到幾個圖像,就按著前方的要求,全部放進信息庫裡對比,但這個面部識別需時很久,而且很不確定,這幾位女人是不是在犯罪信息庫中有記載。

  半個小時過去了,李玫添上了另一咖啡,坐回到辦公桌前,眼花繚亂的屏幕有點晃眼,她看看現在自己工作的環境,空調、隔斷、玻璃隔間、每天在適宜的環境中,大部分時間無所事事,可以看看小說,上上網或者看看美劇,即便警容警紀查得最嚴的時候,督察也查不到信通處這些電腦高手身上,這裡的人身上總有N個設備可以聯網,干自己喜歡的事。

  不過她覺得好像仍不快樂,眯著眼的時候,總能想起在一線,和那些摸爬滾打的小夥子們在一起,和他們一起拌嘴、一起發愁、一起興奮……偶而還會一起瘋狂幾把,那些激情滿懷的日子,就就即便感情無所寄託,也讓她感到如此的充實。而不像現在,無所事事清閒和優越,一成不變的程序,在慢慢地消磨著你對生活和工作的激情。

  她有點憧憬這個時間,又不知道窩在那個角落裡,追蹤著嫌疑人的那些夥伴們,鼠標肯定在發牢騷、余罪肯定在出鬼點子,還有那個電腦高手,肯定早被余罪和鼠標帶壞了,沒少在電腦上幹出格的事……她笑了,笑的時候又有點澀澀的味道,隨意的拿起了桌上的照片,余罪、曹亞傑、俞峰、鼠標,都圍著她,那是從警最彌足珍貴的記憶,在她心裡,永遠還沒有過去。

  嘀……一聲長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圖像重合了,李玫看著結果,驚訝得手一顫,一杯濃濃的咖啡,全灑在光滑的地面上。

  最先對上號的,居然是高鐵站捕捉到的女人影像,候迎春、女,31歲,湖南籍,20★★年因販賣毒品罪被判處三年監禁。

  楚湘萍,女,29歲,四川籍,20★★年因容留他人賣淫,被判一年零六個月勞動教養。

  姚瑤,女,24歲,西山省藝術學院0★屆學員,後因長期曠課被學校開除,輟學後再無記錄。

  肖夢琪在下午十八時,拿到了全部的記錄,微微舒了口氣,她很直觀地感覺到,這一次方向沒有錯,這樣幾位奇葩組合聚到一起,十成十不會幹什麼好事。

  她把PDA遞給了其他幾位瀏覽,隨意地坐到窗前,簾子掀了一道縫,透過車窗,能看到已經回返的商小剛,正和那位高鐵接到的候迎春在吃飯,他們也坐在臨窗的位置,看上去像一對情侶。

  車上很沉悶,隨行的來文幾次想問余罪的,不過看他專注思考的樣子,又沒敢打擾,她只能透過窗戶,拍下幾組這樣無關痛癢的畫面,現在連她的激情也在被消磨,從來沒有想像到,神馬偵破會是如此地枯燥,就是一路追著人家,看著人家吃喝拉撒,而自己卻不能隨便吃喝拉撒。

  吃飯用時一個小時,商小剛把楚湘萍送回住處,也是預先租好的,離他和姚瑤的住處相距離不到十公里,等跟著商小剛回到原住處,逛完街回家的姚瑤已經等在那兒了,監控裡,能捕捉到兩人親呢的樣子,姚瑤正在換著不同的衣服,在商小剛面前展示。

  幾個女人之間穿梭,這位男子,羨慕得哥幾個直撇嘴。

  「獸醫,過來看。」鼠標嚷著。

  藺晨新應聲而起,端著盒飯,眼睛湊到了孔上,觀測著,片刻後他道著:「咦?嗨,你們看,她好像這次準備打扮成職場麗人啊,換上職業裝了。風格多變啊,不是一種風格,又是一套旅行裝……好像真準備做案了。」

  藺晨新說著,幾個吃飯的輕番來看,果真是職場打扮,深色的職業裝、筒裙、就是髮型還不太合適,兩人似乎商議著什麼,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可能的出現的作案形象、作案地點,看現在這樣,當個辦公室戀情的女主倒是蠻合適的。

  「這樣子?難道是準備混進會議場所?」

  「樣子一點都不騷,怎麼勾搭人呢?」

  「笨蛋,不騷才更容易引起男人發騷,看你就是嘍。」

  「滾…」

  「你倆激動個毛啊,又不會勾搭你們。」

  「去一邊去,我再看看……哎媽喲,我為毛看見職業裝的,就有性衝動呢?」

  「………」

  鼠標、駱家龍、獸醫、杜雷,幾個貨窩在鏡後,邊看邊評頭論足,差不多把來文笑得要岔氣了,她不好意思加入這個討論圈,看看肖夢琪,肖夢琪卻是笑了笑,對此,她已經習慣了,不去打擾這群精力過剩的發洩。

  她在注意著余罪,幾次要說話,余罪漫不經心地,似乎根本沒看到她一樣,直到她把一瓶水放在余罪面前,笑了笑,余罪低頭看時,菜早吃完了,只剩白飯了,吃飯實在有點走神了,他乾脆放下盒飯了,擰開瓶蓋,抿了口。

  「想什麼?分享一下,我可是有點頭大啊,本來以為對付一對,結果來了一群。」肖夢琪道。

  「我也沒想到,這傢伙比想像中玩得大。」余罪道。

  「我真有點懷疑,怎麼把這幾個人組織起來的,藝校一位綴學的、一位販毒前科的,還有一位組織過賣淫的……理論上講,不同犯罪層次之間,也是很難有交集的。比如盜竊的看不起搶劫的,嫌他們沒有技術含量,而搶劫的也看不起盜竊的,嫌他們膽小如鼠……呵呵,我記得你好像說過,犯罪行當,也是隔行如隔山。」肖夢琪笑著,話題儘量往輕鬆的上走。她知道,今晚肯定是個輕鬆的前夜了。

  「你忘了他的職業了。」余罪道。

  「職業?你指醫生還是騙子?」肖夢琪笑問。

  「被吊銷醫師資格,那可就拿掉他做人的底線了,你想想他會靠什麼生活?很容易想的……比如,墮個胎了、治個炎症了、治個什麼髒病了,很容易讓他這樣的身懷醫術的人,成為婦女之友的哈。特別是這類女人。」余罪賊忒忒地笑著道。

  肖夢琪臉一苦,旁邊的吃吃笑聲已起,回頭看時,鼠標和駱家龍捂著嘴在偷著樂,她翻了余罪個白眼斥著:「你可真會想,也不嫌噁心。」

  「你非要追問,我總不能不好意思不回答你吧。」余罪瞠然道,藺晨新捂著嘴,已經呵呵笑起來,笑著還不忘跟杜雷交流一句:這個推測相當有合理性啊,全國各地電線杆上,都有廣告。

  「說個事。」肖夢琪看看眾人道著:「現在出現的一男三女,四個嫌疑人,我們明顯力量不足,我剛才考慮下,兩個方案,一是連夜從五原調人,這是首選,可能麻煩點,不過用我們自己的人放心;二是和當地警方取得聯繫,用當地的人,這個雖然方便,但後續可能更麻煩,案發地在這兒,等我們解押回去,可能得這裡的事查清,估計得幾個月了……大家說說,怎麼辦?」

  這一說,炸鍋了,首選的自然也是用自己的人,就連來文也支持,真要是個案子,又沒有花落五原,她這報導的意義都失去了,眾人意見出奇地一致,肖夢琪回頭看余罪,直道著:「你呢?」

  「你們考慮沒有,現在貿然調人,萬一他們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目標、萬一跟蹤出了紕漏驚走了人、萬一他們臨時起意,又想換個地方,萬……·反正有很多萬一,那不成了我們帶著個雍腫的大部隊,疲於奔命?當地就更不用說了,這種案情告訴他們,肯定是如臨大敵,一加強排查,這些人會跑得比兔子還快……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四個人裡面除了姚瑤,其餘三個人都有入獄經歷,反偵查意識應該比想像中強,否則就不會連續作案多年了。」余罪道。

  這一瓢冷水,潑得眾人沒音了,也正是肖夢琪最擔心的事,她躊躕著,難為地道著:「可是,追蹤需要人手、布探需要人手、如果不是同時做案,那更需要人手,否則四個人分開幾個地方,我們怎麼辦?」

  「可光在未央酒店的參會人員,就有二百人,他們中間房地產商、有投資商、年齡段各不相同,誰將成為下一個侵害目標,我們同樣不知道……這種情況下,你調多少警力也不夠,我剛才也在想,怎麼做這個案,不過不管我怎麼想,都非常容易,只要有辦法把人騙走實施麻醉,他們就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逃走,幾個小時啊,出市區夜間只需要十五分鐘,出市界從這兒向南,高速四十五分鐘;出省一個半小時不到。」余罪道。

  「也就是說,給我們抓捕機會並不多?」肖夢琪問。

  余罪點點頭,藺晨新插話了:「咱們跟著,她勾搭到手,各位尾隨抓人啊。」

  「呵呵,你太聰明了。」余罪笑著問:「你破門而入了,如果還沒有開始,麻醉搶劫很可能就是一起簡單的賣淫,甚至連賣淫也算不上,他們是兩情相悅,開個房赤裎相見,你怎麼辦?未央酒店你去過了,一個樓屋幾十個房間,像迷宮一樣,進出四道迴廊,在夜間,別說你跟蹤盯梢,那怕就走廊裡有人聲,也會引起警覺……五星酒店的保安,帶個女人開房對他們而言太正常了,可要是一對男人賊頭賊腦,你覺得會出現什麼情況?」

  肯定要出意外了,藺晨新一下子難為了,直撓腦袋,這種細節他沒想過,不過他一想覺得余罪不是危言聳聽了,真要尾隨在人家一男一女後面,指不定得被保安當賊抓呢。

  「對,大型酒店,除了臨檢,是大批量使用警力的禁區。」駱家龍道,那種地方對於警務來講也是高危地區,不但藏污納垢,而且人員複雜,影響又大,但凡在這種地方使用警力,得經過市一級的公安部門批准。

  「等她出來抓啊!?」藺晨新小心眼動了,興奮地道:「等她們得手了,得意洋洋從酒店出來,咱們一個餓虎撲食,全部撲倒。」

  「對對……這事我來辦哈。」杜雷興奮地道。撲倒女嫌疑人,想不興奮也難哈。

  余罪不說話了,拿著手機,翻著幾個屏幕,亮出來了,一看,藺晨新又萎了。

  是五原天外海酒店案發時找到的照片,進場、離開、宴會、同一個人整個就是迥然不同的形象,如果無法跟進的情況下,乍一眼還真不敢確認。

  就是哈,總不見女人從酒店出來,就先撲倒查查吧。

  肖夢琪想通此節,搖搖頭道著:「好像也不行,依照上次發現她們的作案方式,進入的時化妝、出來的也化妝、風格和形象迥然不同,在酒店那種24小時都有人出入的環境,只要稍一閃失,一錯過可就沒地方找了………而且,咱們的跟蹤肯定到不了樓層的甬道,噝……這個作案環境是經過詳細設計過的。他們之相互聯繫,抓一個,其他的就溜了。」

  「對於作案環境的選擇,嫌疑人不但設計,而且要經過實地考證,多數情況下,他們會選擇一種簡單、直接、有效的方式。現在的高檔酒店越來越注重客人的隱私,尊崇對客人的服務……這些恰恰成了他們的護身符,我們可能根本無法進入,偷偷摸摸進,服務生或者保安肯定會發現,大張旗鼓進,酒店都不會協助我們辦案的……何況只要稍大張旗鼓一點,驚動他們的可能性就大多了。」余罪撫著下巴,狐疑地道。

  這彷彿一個步步小心的局,一步不慎,就要前功盡棄,那些風塵裡打滾的女人,對付警察和對付男人同樣有辦法,只要不伸手不作案,這就是個連治拘也夠不上的亂搞男女關係而已。

  可恰恰亂搞關係,又是金主們的最愛呀。

  所以,人多效果未必會好。可人少,這事似乎根本辦不了啊,鼠標沉吟了好久,此時插話了:「辦事不在人多,抓住關鍵,牽著他們……車,他們肯定要帶走車,這個上面能不能。」

  「大哥,光未央酒店就泊了二百多輛,申請幾百個追蹤儀器呀?還不如調人呢。」駱家龍煩躁地道。肖夢琪也補充著:「就即便可行,如果幾個嫌疑人走得不是一條路,那得分出多少警力來找她們?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公安上這些破車,不拋錨就不錯了,路上還想追上豪車?」

  鼠標抓撓著腮,被置疑時,他嘴巴撤得嘖嘖有聲,一下子想不出更好的方式。

  說到這兒時,肖夢琪又發現了這種作案方式隱藏的一層,如果是前後腳做案,一個出事,那其他的人,完全有充裕的時間逃走,而這樣的案子,現在最缺乏的就是物證和受害人,所以結果,仍然是他們逍遙法外。

  「最好的方式,是人贓俱獲啊。」來文道,她錄著幾個人的判斷,以待日後對證,此時她思來想去,貌似沒有更有效的方式,此時方覺,作案……也是一門好深的學問吶。

  「我有個想法,還不成熟。」余罪凜然道,眼眸堅定、表情肅穆,看著眾人一字一頓地道:「放開跟蹤和監視,讓她們自由發揮,大膽作案,她們作案後肯定會馬上離開長安……咱們路上堵,連人帶贓一起抓。」

  哇,鼓噪聲起,這想法太不成熟了,酒店那麼小地方都抓不住,何況四通八達的道路上,你可知道他設計的是那一路逃走路線。

  余罪不急不躁,二話不說,一招手,攤開紙張,拔下筆帽,一筆一劃地開始畫著幾條道路、建築的方位、逃匿的方向,慢慢地,眾人都聽得入迷了,慢慢地,反對的聲音消失了,似乎那股子激情,又被這個突破常規的方式喚起來了………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5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1章 後院火起

  叮…鈴…鈴…辦公室電話急促地響起,許平秋抬了抬眼皮,看看號碼,他認識,是新聞媒體的,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沒有準備去接的意思。

  正煩著呢,他的手裡現在拿著一封銅版、彩印的、像廣告一樣的函,文字配著幾張女嫌疑人的照片,加蓋著開化路刑堊警隊的公章,以他多年老刑偵的眼光看,這文字純屬扯淡,「據調查」、「基本屬實」、「正在進一步深入調查」等等字眼,都是應付新聞媒體,模棱兩可的字眼,那嫌疑人的照片更是扯淡,對外公佈,根本不可能用全貌,可這張協查函,是清清楚楚、活靈活現的一個女人肖像。

  他知道,是協辦那拔人查不到嫌疑人,出的損招。

  不挖出來,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現在這張協查函放到他辦公桌上了,那就有事了。

  函是省廳轉回來的,省廳是收到晉中公堊安局的匯報轉回來的,晉中公堊安局,又是從幾個刑堊警隊收到的函,懵頭懵腦向上一級請示,這才知道是個子虛烏有的故事,敢情是開化路刑堊警隊擅自搞的,那刑堊警隊連個大隊算不上,頂多一個小中隊,連派堊出所的編制都不如,愣是向全省十一個地市的刑堊警隊發函了。

  這麼出格的事啊,許平秋知道熊劍飛那笨腦瓜幹不出來,是誰他很清楚,副作用有多大,他可不太清楚。

  目前看來不小,這個扯淡函告如果從另一個角度解讀,那可能就是一個聳人聽聞的故事啊,「詐騙犯罪團夥」、「麻醉搶劫」、「主要侵害各類展會的商人」、「作案十數起」,這字眼怎麼這麼嚇人呢?

  這可是省城啊,省廳裡不少大員過問此事了,可哭笑不得的是,開化路刑堊警隊都講不清楚來龍去脈,說是協辦的案子,一問那邊沒人在,負責的余罪處長隸屬總隊,暫時找不到人,於是這黑鍋扣到萬瑞升總隊長腦袋上了,老萬咬牙切齒地在四處找余罪,都兩天了,愣是沒找到下落。

  這不,狀告到許平秋這兒了,拿著函半晌無語,坐在沙發上的萬總隊長氣鼓鼓地道著:「許局長,您看看……太不像話了,無組織無紀律,這麼大的事,居然敢假借開化路刑堊警隊的名義給全省發函……我早問過了,他們別說嫌疑人,一根人毛都沒有,現在好了,省廳追著我問責呢,這麼破壞和諧、破壞城市形象的言堊論,我成罪魁禍手了。」

  許平秋沒吭聲,慢慢地放下了那張函,他思忖著,對於警務工作,大部分東西是不能向外透露的,特別是有關一些惡性的、反社會的、反人類的罪行,都會被視作機密深藏,就這種案子,那怕是真的,也不可能向公佈的,否則那些利稅大戶,會因為破壞企業形象把狀告到了市政府也不一定啊。

  「那你說怎麼辦?」許平秋突然問。

  「不能袒著護著啊,這幾個害蟲太出格,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萬瑞升火冒三丈地道。

  「是啊,就像沒人敢去協辦一樣,也像沒人敢啃那些硬骨頭一樣。」許平秋黯然道,每每把麾下小警趕到那些不可能的任務上,他心裡總是免不了有歉疚的成份。

  「可事情不能這麼辦啊!?現在是地方聯繫到省城,省廳都知道了,偏偏他們又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可怎麼交待啊?連新聞媒體也嗅到風頭來,追著要我們搞個新聞發佈……哎喲,您是不知道開化路那個熊劍飛,三棍揍不出個悶屁來,他就瞪眼睛,一句話也不說。」萬瑞升道著,對於麾下這個小團體,他是獨力難支啊。

  許平秋默默起身,倒了杯水,思忖兩步,他停下了,狐疑地問著:「好像有人在興風作浪啊,我都接到了兩個電話,是我上學時候警校的同學,都快退休了,他委婉地問我這位老同學,是不是有這麼回事,我還發懵呢,告訴他,根本沒這回事,要有,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萬瑞升看著許平秋,琢磨著領堊導的話,不知何意,許平秋接著道出原委了:「你覺得這事,是真是假?就是專門針對商人色誘、然後欺詐或者勒索?」

  「這個讓我怎麼下定論?」萬瑞升懵然道。

  「很容易嘛,要是子虛烏有,沒人當回事;可要是確有其事,恐怕就有些人坐不住了,萬一真抓到這些嫌疑人,恐怕有些不上檯面的事就要曝光了……我想啊,是有人不想看到案情往縱深發展吧?」許平秋如是判斷道。

  好像是,這麼危言聳聽的故事,不管是警方高層,還是相關部門,自然是能捂就捂,何況這種事的背後會牽涉到什麼人,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出來,查到那一級也是醜聞啊。

  萬瑞升想著想著就苦臉了,訕然道著:「您這麼說,我現在倒希望是假的了。」

  「你瞭解他的風格的話,就應該知道這事假不了了,否則他們不可能齊齊消失啊。」許平秋坐下時,臉上泛著奇怪的笑容,他幾乎是很確定的口吻道著:「要有大案發生了,馬鵬殉職他一直沒有走出心理陰影,這一次,應該找到感覺了。」

  那是個奇人,和罪犯呆在一起的時間,比在警隊還長,在總隊他的常規任務就是每週走訪各所監獄裡關押的各類嫌疑人,萬瑞升對這個人不太感冒,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在對付犯罪上,確實有獨到的一面。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是有人興風作浪,那肯定是通過地方公堊安試探上面的態度,偏偏現在都拿不出說服力的東西。」萬瑞升道。

  「老規矩,不解釋、不發言,保持緘默,讓他們鬧去吧,不就是個小刑堊警隊嗎,大不了吃不住勁,把隊長撤了吧……呵呵,這都有人坐不住了,要是出點案情,那他們等著哭吧!」

  許平秋如是道,他愜意的靠著椅背,根本沒有當回事。

  這時候,電話響了,他又看了看,是霍州市的區號,他在想,應該是同行或者以前認識的人,這個電話他接了,沒錯,是市政法委的,曾經在省廳會議上有過一面之緣,萬瑞升聽到了許平秋對此事的處理態度:

  「……啊?楚老弟,我說句官僚話啊,我每天最少有一次會議,部裡、省廳的,省廳向下面的,治安、刑事、消防、交警,那頭不得操心啊,這麼點小案子我怎麼可能知道啊?您本行裡的,還不知道現在的偵破水平,最難抓的就是這些騙子……哦,你的一位老同學就被敲詐過……好好,我親自過問一下,有這種事,我派人查到底……啊?哦,明白,您放心……千萬別客氣!」

  掛了電話時,許平秋臉上蘊著笑眯眯的表情對萬瑞升道著:

  「這位領堊導,想知道進展,想打探案情,卻又不想追著查到底,你說這事蹊翹不?」

  兩人相視都笑了,這笑得好蹊翹啊!

  ……………………………

  ……………………………

  有道是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上面跺跺腳、下面累斷腰。

  開化路刑堊警隊發得這個函,持續發酵了幾天,終於像爆開的馬蜂窩了,在刑堊警隊碰壁之後,有地方告到了省廳,省廳一瞅這案子嚇了一跳,麻醉搶劫、二次詐騙,又是針對各類商務會議,真要有那還了得,得多破壞城市形象和社會和諧呢!?

  於是就查,一查出笑話了,熊劍飛把這回事都忘到腦後了,協辦裡沒人,汪慎修見機不對,溜了。問肖夢琪吧,肖夢琪含糊其辭,編了套在外地出差的說辭,一查,政委的說辭也是假話,這可把省廳幾位官不大,職不小的人物氣著了。

  啊,屁大點的刑堊警隊,居然還向全省發文。

  啊,屁大個小科長,還牛逼了,不把省廳放在眼裡。

  笑話就這麼出來,省廳督察的調查人員到了開化路刑堊警隊,對熊劍飛進行了詢問,熊劍飛這麼個老實疙瘩不怎麼會說話,後來就乾脆沒說話,督察沒治,又是省廳剛剛表彰的人員,只能向他的上一級反映,於是熊劍飛光榮地接到支隊通知,讓他停職反省,回支隊交待問題去。

  這邊沒查清,不知道督察組在那兒得到了消息,又摸到協辦了,一查沒人,好像集體出差了,再問分局長,那個不怎麼管事的分局長張如鵬傻眼了,哆哆嗦嗦,就是向省廳解釋不清楚這是怎麼個回事。

  從四號到五號,查了一天,尚無結果,問題似乎反映在那個鬆散的反欺詐的專案組身上,可查到這兒督察處的也不敢查,再往查肖夢琪政委,就得通過專案組組長詢問了,而專案組組長是許平秋,省廳副廳長、市局的局長,有名的黑臉,只聽他捋別人逆鱗,就沒見過誰敢捋他的虎鬚。

  於是這一紙調查,最終放到了省廳李績優廳長的辦公桌上,看得廳長那叫一個牙酸腮疼,剛上會上表揚了開化刑堊警隊是法制建設的楷模,這倒好,轉眼就成了破壞制度的害群之馬了,跨級越位的事對於任何一級領堊導部門都是無法容忍的,何況這個小小的刑堊警隊,幾乎是代替了省廳職能,向全省發函了。

  「這事下面有解釋嗎?」李廳長正反看看那張不知道傳了多少手,到他辦公桌上的東西。

  「沒有,開化路刑堊警隊,隊長啥話也沒講,我通知他們支隊處理了……據調查,應該是反欺詐專案組搞的這個,還沒有得到許副廳長的回應,不過我想,應該是下面人擅作主張,市局和分局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且,根本沒有發生這種案子。」秘書處長道。

  「五原的奇葩就是多啊,反欺詐的搞欺詐了。」李廳長盯著看看,眼皮抬抬隨意問著:「影響有多大?」

  「是地市反映到省廳的,影響不算大,可也不小。」秘書長道,他心裡很清楚,這可能是內行人看到後,直接越級反映,將了主事的一招,也許刑堊警隊的出發點是好的,想找到類似的受害人,可惜方式不對,這種案子的受害人,誰願意站出來?

  沉吟片刻,李廳長犯難了,這種事無法定性了,他為難地扶扶額頭,詢問著秘書長道著:「這種事應該怎麼處理?」

  違紀輕了點,違法又重了點,就像農民工冒充聯合國駐華司令官一樣,徒增一場笑料,秘書長思忖道著:「各基層單位應該幹好本職工作,而不是越位搞這種事,就即便是個真實的案例,也應該通過上一級單位,用正確的方式來辦這件事……特別是警務工作,更應該有證有據,不能憑空猜測就搞得人人自危,這對我們的工作是極其不利的。」

  這是官腔,領堊導豈能不懂;不過用正確方式能做多少正確的事,作為紀檢幹部出身的李廳長更清楚,他想了想,東西遞迴去道了句:「發個傳真電報吧,讓市局和總隊、支隊,查查這事的來龍去脈。」

  淡淡一句,似乎並不準備深究,秘書輕手輕腳退出來,揣摩著領堊導的用意,似乎在省廳和市局的平衡之間,看得出廳長對市局的依重,並不想拿著這件事說事。

  四日當天,以省察察處向市局及刑偵總隊、支隊,可數的幾個部門發了這個傳真電報。

  那張像模像樣的函,複印件就附在發文之後,行內人一看就笑得肚子疼,那刑堊警隊的責任片區才多大,這都管上全省了。

  ………………………………

  ………………………………

  在單位,就即便不準備當件事,可事情畢竟是事情,而且是傳到省廳的事,作為支隊長的邵萬戈就不能不管了。

  這不,五號一大早就把熊劍飛通知了支隊了,支隊長和政委慣例辦事,先讓他頭腦冷靜一下,怎麼冷靜呢,去,那審訊室安靜,把情況從頭到尾寫一遍,說清了回去上班,就不清就呆著。

  一呆就是一上午,快到中午,邵萬戈、李傑,支隊兩位領堊導踱步到一層的東頭,卻看熊劍飛,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愛將,大棒和胡蘿蔔得並用。政委還拿著飯,看邵萬戈臉上像自己犯錯的表情,他笑著道:「打個賭,熊劍飛絕對寫不夠一頁紙。」

  「這能賭麼,他從來就沒寫夠過一頁。」邵萬戈笑笑道。

  「那再賭一個,這餿主意,絕對是余罪或者嚴德標那兩貨給出的。」政委道。

  「這個也不用賭啊,劍飛人太直,誰對他好點啊,他跳火坑都不帶眨眼。可這孩子就像被驢踢了,就不覺得咱們是為他好嗎?」邵萬戈無奈地道著。

  「角度不一樣,他們是一個盆裡攪食的兄弟,而咱們高高在上,一直把他當下級看嘛。」李傑政委道。

  警中的兄弟情誼大多數時候是背靠背換來的,誰也無法阻止他們成為一個小山頭,有堅強的攻守同盟。這讓他們蔑視一切,甚至包括上級。

  到了審訊室門口,邵萬戈停了下步子,臉上的表情斂起來了,輕輕推開門,一推,熊劍飛正慌亂地往起裝手機,這一下子把邵支隊長的同情給刺激得丁點不剩了,他沉聲問著:「寫了多少?」

  「忘帶筆了,還沒寫。」熊劍飛翻著眼斂,逆反地道。

  「是不準備承認錯誤吧,熊劍飛呀熊劍飛,這是一個紀律隊伍,你覺得你做得很對,我們都錯了?」邵萬戈憤憤不已地道,熊劍飛站起來,低下頭了,知道錯了,但是這表情,絕對不準備認錯。

  「好好……坐坐,你也是隊長了,不能像個小學生一樣,天天挨訓是吧,飯打來了,吃吧……嗯……吃啊,我說這一上午,應該挺難熬的吧。」李傑政委坐下來了,在熊劍飛的身邊,拉著他坐下,這時候,熊劍飛兜裡的手機嗡嗡作響了,他沒吃飯,也不敢接電話,尷尬地看著兩位上級。

  手機響聲停了,熊劍飛舒了一口氣,卻不料邵萬戈很生氣地道著:「讓你寫情況匯報,你在這兒坐一上午,讓你當個隊長,你蒙著眼睛胡來,看你成什麼樣子啊,這下好了,有不知道省廳換廳長的,怕是沒有不知道你開化路刑堊警隊的……我問你,是不是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出的餿主意。」

  熊劍飛抬抬眼皮,然後寧死不屈狀,一有這表情,邵萬戈基本就放棄,知道這貨又是橫著一條路走到黑了,剛要說話,電話又響了,這時候邵萬戈注意了,他看看熊劍飛難堪的表情,出聲道著:「喲,又是余罪來的吧,快接呀,他是你領堊導啊……連接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哼!熊劍飛被刺激了,直接掏出手機,接聽了,不料一接聽,他愣了,把手機遞給邵萬戈道:「找你的。」

  「什麼?」邵萬戈一愣,接下,然後面色慢慢地凜然了,他側著身聽著,好大一會兒,摁了電話,有點驚訝地回過身來了,李傑知道這是出事了的表情,驚聲問著:「怎麼了?」

  「還真有這種案子,他們追到長安去了。」邵萬戈愕然道,他尋思著,如果案情屬實,那牽涉出來的故事,可就夠講一段時間了。李傑卻是擔心地問著:「他們才幾個人,就跨省追蹤去了?」

  「呵呵,你太小看他們了,他們是準備抓捕了。」邵萬戈張嘴合也不攏,又愕然地看著熊劍飛,不悅地道著:「為什麼不早說?」

  「你連信都不信,早說你能同意啊?」熊劍飛這時候不準備隱瞞了,嗆了支隊長一句,邵萬戈直接要扇大耳光的姿勢,他一閃道著:「從函發出來幾天,找開化路刑堊警隊打探案情就不下十家,我就覺得這事假不了。」

  「那你也應該向支隊匯報一下啊。」李傑道。

  「那支隊能同意麼?」熊劍飛反問,一下子把政委給氣樂了,這個邏輯是,你同意就干,你不同意,我偷著幹也得干。政委顧不上和他打嘴官司了,直問著邵萬戈道著:「現在什麼情況?他們需要人手支援?」

  「對,這傢伙小心過頭了啊,臨門了才叫人……」邵萬戈回頭看看熊劍飛,他故意要走,熊劍飛面色一愁,他卻吼著:「熊劍飛,組織兩個小組,佩戴武器、通訊器材,馬上出發……晚上十八時以前趕赴指定地點。」

  「是,保證完成任務。」熊劍飛一下子興堊奮了,敬禮,樂滋滋接過手機就跑,跑了幾步,又奔出來敬禮,笑吟吟地道著:「謝謝支隊長、謝謝政委。」

  「少嘻皮笑臉的,回來再寫檢查。」邵萬戈訓了句。

  「少來了,余罪干的,又不關我的事。有本事你處分他去。」熊劍飛掉頭,嘟囊了句,飛也似地跑了。

  飯涼了,政委笑著拿到手裡,拍拍支隊長道著:「走吧,反正你也舍不得真處分他。老隊長更捨不得處分余罪……沒見上面都沒表態嗎,省廳發文,連抄送單位都沒有。」

  「這個人有點邪啊,有些警堊察從警一輩子,碰上一次兩次大案,他倒好,刨出來一准就是大案,沒跑,你看著吧,又得來回小地震了。」邵萬戈笑笑道,這種真願意在罪案窩打滾的悍警,那一層的領堊導都不願意處分啊,那怕他渾身毛病。

  「你別聽他危言聳聽,興許就是想借支隊伍呢。」李傑政委道。

  「錯,不是他。」邵萬戈道。

  「難道是?肖夢琪?」李傑愕然問,邵萬戈點點頭,這下子他也嚴肅了,要是肖夢琪借兵,那這案子,十成十沒假了,而且只要浮出水平,牽扯出來的,恐怕沒好事………

  ……………………………………

  ……………………………………

  「隊伍快到了,現在是十七點一刻,他們距市郊還有七十公里。」

  肖夢琪看看表,道了句,又堅持了兩天,監控很鬆懈,一對一跟著,家裡就剩下她和駱家龍、余罪了,實在是捉襟見肘,連兩位協警也用上了,她看余罪懶洋洋地吹電扇,好奇地問了句:「你怎麼知道,邵萬戈在熊劍飛身邊。」

  「不敢接電話,除了支隊長在,還能有誰?」余罪道。

  「那你怎麼知道,他會同意?」肖夢琪問。

  余罪側側臉,笑著道:「案子之於警堊察,就像美女之於流氓、金錢之於奸商一樣,是擋不住誘惑的。」

  看電腦的駱家龍噗聲笑了,肖夢琪不理會這貨了,坐到了駱家龍的身邊,他看著從外勤發回來的照片,通訊極端落後,僅僅是手機圖片的傳輸,不過能看得清,今天中午像同時約好一樣,姚瑤、楚湘萍、候迎春這三位,都進了美容院,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煥然一新了。

  三個女人各自回到了住處,監視的偷拍到了她們整理行裝,換上衣服的場景,三個不同的形象,姚瑤搖身一變,穿了一身富貴紫裙,像準備盛裝晚宴;而候迎春卻是一身職業裝,像要出席商務談判的白領麗人。年紀最大的楚湘萍,選擇了一身白色夏裝,蜷發,遠遠看去,像一名貴婦。

  這時候,駱家龍和肖夢琪互視一眼,又齊齊看看余罪,連續兩日,這傢伙像中魔一樣,在猜測這些人要幹什麼,然後一步一步印證,比如他猜測,三個女人會在前一天逛街,購物,應證了;他猜測,商小剛不會和三個女人在一起,應證了;他又猜測,商小剛一定會去郊區,邪了,又應證了,現在在郊區還沒有回來,鼠標盯著;幾個人分開了,而就在中午,他猜測,這些女人會去美容,化妝,變換成一個全新的形象……結果,剛剛應證。

  「神賤,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有點摸不著頭腦,線頭太多。」駱家龍道。

  「後援到了,你負責聯繫,應該就帶著等在郊區,三環路一帶……離上床的時間還早,肖政委,有興趣一起會會騙子去嗎?」余罪從沉思地省過神來了,安排著道。

  「好啊,就等你這句話呢。」肖夢琪笑著起身了。

  「讓他們盯住了啊,一定看準是進了那家酒店,我們倆直接吃這完飯直接去未央。」余罪道。

  肖夢琪追著他的腳步,隨口問著:「為什麼是未央?」

  「反正又不開房,你緊張什麼?」余罪笑著道。

  「少得瑟,真開房,緊張的是你。哼。」肖夢琪得意地刺激了他一句。

  兩人言不合拍,一前一後,完全不像情侶那般,步行著,遛達著朝四公里外的案發現場去了。

  對了,那個案發現場,也是……猜的!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5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2章 臨時起意

  夏天的天氣像善變的孩子臉,前一刻豔陽方在,轉眼間大雨傾盆。

  駱家龍是乘著報社的採訪車,繞城高速口接到了火速馳援的熊劍飛一干人,司機顯得比警察們還興奮,透過重重的雨幕,拍著這一隊顯得疲憊的小夥子們,還有那輛被雨水沖刷,顯得幾處鏽跡的特警裝備車,那車軲轆花紋都快磨沒了,真不敢相信他們是飛馳了數百公里趕來的。

  車上的人正在吃,榨菜、面包、礦泉水,熊劍飛在吼著:「先墊巴墊巴啊,辦完事我請兄弟們下館子……咦?你是誰呀?」

  來人不認識,那人報社的司機,駱家龍趕緊地解釋了幾句,熊劍飛那叫一個不高興,咧咧說著,把你們能得,還記者隨行?不過又是省廳又是市局同意,這倒沒說的了,他們幾個跳下車,熊劍飛要問情況的進展,駕駛室的司機也蹦下來了,咦?熟人,孫羿啃著面包嚷著:「哎,他們幾個呢?

  來來來,駱家龍招手,幾人同上了採訪車,外圍的情況一介紹,得,熊劍飛那叫一個牙疼,一號目標商d,110,鼠標一個人盯著,剩下三個嫌疑人,居然都用的是獸醫和杜蕾絲那倆坑貨,人還不夠,居然用兩女記者代勞,聽得熊劍飛大眼瞪小眼,咧咧罵著,老子好歹當了幾年警察了,就沒見過你們這麼操蛋的,那有這麼幹的?

  這還不算最驚愕的,駱家龍講了,熊哥,那可是在星級賓館作案,用你去啊,都不用抓人,直接就把大多數人嚇跑了。

  這一說,聽得熊劍飛抽了抽,那種作案地,他帶來的人手也不足啊。再一聽說,要外圍布控,人贓俱獲,熊劍飛不嚇了,快哭臉了,他罵著駱家龍道著:「一看你狗日就是坐辦公室想出來的,這麼大雨天,這麼大地方,路有多少條你知道不?別說十個人,十個中隊拉過來都不夠。」

  真正外勤出身的,知道外勤的難處,熟悉的地形、準確的信息、壓制性的火力以及快速的反應,而現在看來,任何條件都不具備了。

  「別罵我啊,我是後台支撐的,任務是保障通訊暢通……給你,你給余罪說話吧。」駱家龍提著手機,遞給熊劍飛了。

  熊劍飛得到消息又傻眼了,手機裡餘罪安排是:讓兄弟們先吃頓飽飯,好好睡一覺,還早著呢。

  「尼馬滴,敢讓兄弟們這幾百公里白跑,回頭先把你蛋黃捏出來。」

  熊劍飛扔了手機,憤然道著。

  瓢潑的大雨來得猛,街上的車人像被瞬間沖刷走了似的,顯得空空蕩蕩的。

  余罪帶著肖夢琪吃了晚飯,又逛了一趟名飾匯,買了幾件打折衣服,出門就碰上這場大雨了,看看時間,一個小時過去了,未央酒店的酒會即將開始,肖夢琪看余罪這麼磨蹭,她都有點吃不住勁了,咬著下嘴唇,幾乎是牙縫透著聲音道:「你能不能快點。」

  「離上床時間還早呢。」余罪道。

  肖夢琪一瞪,余罪又笑了,補充解釋著:「我是指嫌疑人和受害人,三個妞還剛出門,你急什麼?」

  「可商小剛一直在郊區,這麼大雨,很容易出意外啊。」肖夢琪有點緊張地道。

  「妞還在,錢還沒到手,放心吧,他捨不得走。」余罪道,出門,一摁,打開了傘,示意著肖夢琪到傘下,肖夢琪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鑽到傘下了。

  距離未央酒店已經不遠了,雨中能看到亮起了霓虹和流光溢彩的大字,這是個凹形的雙面樓建築,三十九層,上千間客房,今晚有投資商和房地產商的酒會,三個女嫌疑人之一的姚瑤,已經兩次被商d,11,1帶到這裡,肖夢琪也判斷得出,肯定在尋找下手目標,只是……這麼大的酒店、這麼多的客房、還有滿滿的停車場,你可知道,那一輛將成為嫌疑人侵害的目標?

  「咱們現在幹什麼?」肖夢琪問余罪。

  此時藺晨新正盯著姚瑤,杜雷盯著楚湘萍,另一位候迎春根本就沒法盯,她住進了距離未央四點四公里的歐傑假日酒店,余罪乾脆放棄了,扔給記者獵奇去了。對於判斷在這兒做案,余罪是基於姚瑤和商d,lt,1數次出入這裡,但臨到最後關頭,肖夢琪卻是免不了有點緊張了,萬一判斷失誤,那可就全盤皆輸了,何況跟蹤用了兩個半吊子協警。

  「我問你呢,咱們現在幹什麼?」肖夢琪又說了一句。

  「你前後問話間隔三秒,好像顯得很緊張啊。」余罪問,他傘往她身邊湊了湊。

  「能不緊張麼?」肖夢琪道,太過尊重余罪的感受,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處處紕漏。

  「所以我就帶你出來,緩解一下緊張情緒啊,讓你等幾個小時,不得等瘋了?」余罪笑道。

  「你正經點好不好?」肖夢琪斥了句。

  「好,正經點就是,我帶你做個遊戲,嘗試一下,怎麼樣在這種五星級酒店,不用任何證件開出房來,然後繞過監控,大搖大擺地走進酒會現場?你相信麼?」余罪問。

  「我相信你行,可別人得到你那手上的本事啊。」肖夢琪道,知道余罪的賊性難改,那隻手比銀行卡還好使。

  「錯,不用任何附加技能,任何人都可以辦到。」余罪道。

  「沒那麼容易吧?」肖夢琪不信了。

  「要不容易,嫌疑人就沒有這麼瀟灑地作案了……試一下,我告訴你,他們是怎麼不露面不用證件開房的,再告訴你,他們是怎麼輕輕鬆鬆出入這種場所的,你要有興趣,我還可以教你在這些地方賺錢,太容易了。」余罪蠱惑道,肖夢琪翻了他一眼,沒搭理,不過被蠱惑的也懷疑上了,難道真有那麼容易?

  如果真有那麼容易,作這種案的難度似乎不大啊!?

  兩人進了門廳,人來人往的星級酒店顯得忙碌非凡,精美的石材總台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能輝映出人的影像來,台上恭立著數位職裝的服務生,一眼掃過這種高檔的環境,肖夢琪對余罪的話又生疑了。

  余罪沒理會,帶著她直上三層,出了電梯,一邊是餐廳,一邊是標著美容美體美發的隔間,透過玻璃門,能看到裝潢考究的廳裡,幾位模樣可人的女服務生。

  「等著,一會兒開個房出來。」余罪道,扔下肖夢琪,大搖大擺朝那裡面去了。

  難道是?肖夢琪臉上的驚訝慢慢成了愕然,她看到有位姑娘領著余罪,余罪臉湊得很近,說什麼那姑娘咯咯直笑,兩人在一秒鐘內變得像情侶,她吃驚地暗道……這是傳說中的特服!

  這個流氓,肖夢琪臉紅心跳地罵了句,好難堪的感覺。

  理髮的座位上坐了片刻,轉眼余罪帶著那位姑娘進裡面了,刺激得肖夢琪心跳加速,血液倒流,她知道余罪很不檢點,可也不能不檢點到這種程度吧……還好,一小會兒,那姑娘出來了,匆匆下樓,她都搞不清什麼情況,胡思亂想,又沒過多大一會兒,那姑娘去而復返,進屋又磨蹭了一會兒,余罪邁著八爺步,遛遛達達地出來了,臨出門,還很流氓地在那姑娘的臉蛋的輕掐了一把。

  哎喲,這個禍害,肖夢琪氣得直有想上去扇他兩耳光的衝動了。

  走過近前,余罪一聲口哨,眼色叫著肖夢琪,和他站到了電梯前,進梯,直上十六層,肖夢琪又問話時,余罪的手一翻,肖夢琪驚訝地道:「房卡?什麼時候開出來的?……噢,我明白,那姑娘去辦的?」

  「對呀,還打折呢。她們前台熟人。」余罪笑道。

  「她憑什麼給你辦?」肖夢琪問。

  「你不覺得我比較帥?」余罪以問代答。

  「你別噁心我好不好?到底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肖夢琪驚訝地拿著房卡,有點不敢相信了,如果這樣也行,那就意味著商d,lt,1或者三位嫌疑人,早就有了第二個落腳處,而且這個落腳處,很可能就在這所酒店裡,且根本無法回溯。

  「其實很簡單啊,這就是個小窩點,專給客人提供美容美發的,這是附業,主業不解釋,你懂的……不管是你在這兒想開個房,或者想找個女人,都非常容易,我告訴裡面那妞,給哥開個房,一會兒到我房裡嗨皮去……她就同意了。」余罪笑著道。

  「不能吧?你這生面孔,她們能一點防範意識沒有?」肖夢琪不信了。

  「臉不必信,可她們信這個。」余罪拍拍口袋裡的錢,還一捋袖子,胳膊上一片紋身,嚇了肖夢琪一跳,余罪解釋著:「貼上去的,一會兒洗掉就行了,她們的眼光毒著呢,生打生肯定不行,不過表現的既色且淫蕩點,就沒問題了。1:V,女ll這樣,頂多像黑澀會特派員,他們不會懷疑的。」

  肖夢琪翻著白眼盯著,余罪笑得直抽,出了電梯,進了甬道,果真是迴廊式的甬道,這樣的地方,恐怕你不知道準確的房間信息,根本無法建立監視,余罪根本不想這些似地,直到一間房門前刷卡,應聲而開,進了門,他隨手關上了,然後開始脫衣服。

  「你幹什麼啊?」肖夢琪一下子零亂了。

  「嘎嘎……終於被我騙來開房了,哈哈……」余罪裸著上身,淫相畢露,飛身撲上來了。

  啊……,肖夢琪捂著眼睛,驚恐地護在胸前,叫喊出來了。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6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3章 輕巧之極

  什麼也沒有發生!當姚瑤拉著行李,出了家庭酒店的大門,坐上了出租車之後,她回頭看,又兩側張望,除了嘩嘩如潑的雨水,便只有冷冰冰的鋼筋水泥建築,這些建築不會給她留下什麼印像,生活就像一個又一個酒店的換房,相伴的是麻煩和瑣碎,很少有值得讓她記住的東西。

  「開車,去未央。」

 
 姚瑤道,她坐在後座,愜意地靠著,此時盛裝已換,她有期待今晚的收穫如何,會碰到什麼樣的男人,會出現什麼樣的醜態,然後,他們又會如何的刻骨銘心地記
住今夜,記住她。很可惜,也許並不是她。她摁到了小小的化妝鏡,審視著鏡子裡的自己,額前做了一個發彎、眉毛加粗了一點點,眼影很淡,而睫毛卻濃,這樣顯
得整個人似乎要成熟了一點,嫵媚了一點,不過並不是她喜歡的妝色,只是刻意地,讓她的錐子臉不要顯得那麼明顯。

  很快便到了未央酒店,車直停在門廳,她塞給了司機車錢,有門童慇勤地給了提行李,她禮貌地拒絕了,優雅地提著拉桿箱,放開,拉好,回頭。

 
 依然是空無人跡的行道,只有一輛遍地可見的面包車晃悠悠地駛過,她笑了笑,覺得商小剛疑心過重了,這種天氣,又是這種地方,誰會注意一個匆匆的過客。那
怕你是個美女!優雅地進了未央,她抬腕看看表,時間指向八時整,天色已黑,進了電梯,她飛快地打開箱子,在出電梯的一剎那,已經戴上了一隻寬沿的涼帽,她
款款地通過甬道,到了一間房門前,刷卡,門應聲而開。

  又過了不久,從房間裡出來了一位紅裙曳地、膚如凝脂的女人,她慢慢地走在甬道里,靜靜地側耳傾聽著,慢慢地,走出了安全出口,準備換一屋登上電梯。

  出了安全口,她拔著電話,輕聲道了句:「沒事,我準備進去了。」

  「好的,一切小心,我等你。」電話裡傳來了商小剛的聲音。

  她步行上了兩層樓,又一次等在電梯入目,背對著那個討厭的攝像頭,不過這次沒關係,只能攝到她的後腦,她知道自己走步,都避開了攝像頭的正面。

  進梯,有人,她禮貌地說了聲:「l9層,謝謝!」

  是位男士給她按的樓層,好優雅的男士,卷蜷的長發,高挑的身材,像個玩音樂的藝術家,這男人慇勤地和她搭訕,她矜持地躲開了。

  玩藝術的窮鬼她可沒有興趣,她興趣在26層,這個開發商和投資商的酒會,那些腰纏萬貫、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下三濫,才是她的目標所在。

  出了電梯就是了………

  確實什麼也沒有發生!

  十六層的這一間,肖夢琪正鬱悶著呢,關門就脫衣服嚇她一跳,不料卻只是洗洗澡,換上了商場買了一身衣服;話說和他獨處還真有點緊張,她還真怕這貨淫心大動胡來,可這傢伙除了口花花啥也沒幹,她又覺得心裡似乎有股子莫名地怒意。

 
 她現在領教到余罪這個賤人的賤性了,不急不躁,洗完澡催著她去,直說窩了幾天,都快發餿了,洗澡的時候她甚至怕偷窺,在衛生間半天沒脫衣服,不過什麼也
沒發生,她又覺得失落了,乾脆把浴室門開了一條縫,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心態,既害怕那樣的事出現,卻又期待那樣的事發生。

  可仍然什麼事也沒發生,洗完澡出來時,余罪已經泡上了兩杯清茶,悠閒悠哉地在抽煙,看到肖夢琪吹頭髮的樣子也沒的眼睛亮一亮,等她吹完頭髮,換上衣服時,故意只背著身,沒有躲閃,露了好大的一片後背,可等穿好都沒有見余罪讚一句。

  沒說話,她坐下時,呷了口水,再看余罪,余罪賊忒忒的眼光瞄著她,這像個準備偷糖吃的小屁孩,她刺激道:「你看什麼?又沒有賊膽。」

  「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期待我撲上去?」余罪興奮地道。

  呃,肖夢琪被反刺激的兩眼直凸,愕然問:「何以見得?」

  「洗澡門沒關嚴,又當著我面換了衣服,這是期待被非禮的節奏啊,嘎嘎。」余罪奸笑道。

  肖夢琪被揭破,臉紅,眼冷,咬牙切齒道:「呸,去死啊你。」

  她有點生氣地端著茶杯,喝了口卻不是滋味,特別是有點受不了余罪這種語氣和那痞相的刺激,她氣咻咻地起身,在起身的那一剎那又克制住了,坐下來,平復著心態,看著余罪。

  對,是自己有點失衡了,相比而言,余罪的平靜才是此時應有的心態,凝視半晌,她好訝異地問著:「你故意這樣調戲我,有意思啊?」

  「有啊,緩解一下壓力嘛。」余罪道。

  「我沒什麼壓力啊。」肖夢琪道。

  「那就緩解下我的壓力嘛,我這幾天一直在摸似這些嫌疑人的心態,都不知道死多少腦細胞了。」余罪道。

  「你還會有壓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除了吃就是和獸醫來酒店遛達。說不定還去三層按摩了。」肖夢琪道。

  余罪笑了,肖夢琪突然噴出這話來,連她也有點臉紅,兩人訕訕一笑,卻是不敢心有旁騖了,肖夢琪換著話題道著:「未央這個酒店,有可能成為她們的目標……可是,我剛才在想,她們三個人如果都在今天干活,而且不在同一個地方,那怎麼控制?」

  「急什麼,馬上就見分曉了,她們差不多該出門了。」余罪抿著茶水,若有所思地道。

  「如果商小剛有你這麼賊,那是不是說,他很可能在前幾天,已經在酒店給這三位辦好房卡了?」肖夢琪問。

  「你看到了,很方便的。」余罪道。

  「如果有另一個落腳地,那就複雜了,假如她們得手,根本不走,僅僅是換一個地方,那怎麼辦?」肖夢琪有點憂慮地道。

 
 「不不不,不會這樣,應該是這樣,房間肯定有,但應該僅僅用做躲避監控,改換形象之用,假如這樣,進門是一個形象,出了電梯是一個形象,回房間一換,你
繞開電梯走出安全口,再換乘電梯時,又是一個形象,假如這樣的話,從有限的監控上,我們都無法回溯她們的活動軌跡,而且很容易錯失這種形象不同的目標。」
余罪道。

  「可能嗎?」肖夢琪想了想,要真這樣幹,那監控豈不是形同虛設了。

  「呵呵,相信我,你到監獄裡走一圈,連偷東西的都會告訴你好幾種躲開監控的方式,別說這些天天混跡在酒店的外圍女了,商小剛、楚湘萍、候迎春,可都是監獄大學畢業的。」余罪道。

  這是余罪的長項,在總隊除了負責特訓,就是走訪各所監獄、看守所,建立犯罪檔案,他有關服刑人員的特訓課程,在刑警裡是小有名氣的,肖夢珍沒有懷疑,就即便有懷疑,剛剛拿到房卡的也打消她的疑心了。

  「其實,你根本不用焦慮,他們的身份信息已經暴露了,隨時都可以抓,只不過沒有人贓俱獲麻煩點而已。」余罪提醒道。

  哦,是啊,就即便今晚錯失,明天任何一個時間點,不管在什麼地方抓到,肯定也不會一無所獲啊。

  想到此處,肖夢琪一下子心寬了,她攤手道著:「好吧,一切聽你的,實戰為王,我們這些理論派,頂多會寫報告,會紙上談兵。」

  「喲,第一次見你這麼謙虛啊。」余罪呲笑了。

  「我優點這麼多,你就發點了謙虛?」肖夢琪笑著問。

  「還有,漂亮、性感、有氣質。」余罪心癢難耐地道,肖夢琪一下子得色上臉了,傲嬌出來了,可不料余罪沒好話了,他補充著:「就你這個子,這身條,一會兒上26層整個色騙,一點問題沒有。」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肖夢琪斥了句,電話響時,她起到了藺晨新的短信:

  目標,進了未央酒店,稍等片刻,照片也發過來了。

  他起身從窗戶上看看,有點擔心藺晨新暴露意圖,可瓢潑的雨色中,根本看不到小如豆點的街景人跡,她說了句:「果真來了,看來這裡是她們的首選目標。」

  「走,去酒會,玩會兒去。」余罪道,穿好鞋,整理好的西褲襯衫,勉強像個樣子,他胳膊彎成圓形,肖夢琪會意,笑著挽上了他,兩人個儼然如一對情侶,在八時整出了房間。

  「酒會好像不能隨便進去啊?是不是有保安守著。」肖夢琪問,這是主辦方邀請開發商和投資商的見面會,會開了兩天,酒會主要是聯絡感情,加強雙方的溝通,肯定會屏敝不相干的人等。

  「當然要守著,要不亂場了。」余罪道。

  「要不,找來記者想辦法混進去。你這樣好像不好進去吧?」肖夢琪笑著問,在這方面,女人可能要有天生的優勢o。

  「打個賭,你不要開口,我三秒種把你送進去。」余罪道。

  「賭什麼?」肖夢琪有點好奇。

  「輸了的拍裸照給對方怎麼樣?」余罪壞笑著。

  「好啊,等著我把你的裸照貼到內網上。」肖夢琪不屑道。

  「那事又沒報酬,我要贏了,把你裸照賣給獸醫,那貨肯定願意出高價。」余罪笑著道,肖夢琪抬腿膝撞,撞得吃疼,直揉胯部。

  進了電梯,自動打開嚴肅模式,出了電梯,余罪像肖夢琪示意著,不走正門,轉悠著迴廊繞到安全出口,再走幾步,卻是後台傳菜運酒的貨梯,服務人員通道,有兩個保安駐守,看樣子看得挺嚴,而且,這裡除了穿著工作服的人員出入,別無他人。

  「就從這兒進去?」肖夢琪有點不信了,這種高端酒會,不動聲色從這裡混進去,那難度好像不小。

  「閉嘴。」余罪訓了句,好霸氣,肖夢琪瞪了瞪眼,嚥下這口氣了。這種環境,她可應付不來。

  剛走到兩位保安的身前不遠,其中一位伸手攔著:「喂喂,這裡是員工通道,請走正門。」

  「自己人,三樓美容美發的。」余罪隨口道,口音已是剛學的長安風味,肖夢琪一聽心開始抽了,三樓的,那美容美發裡的……妞。

  可不,人家保安淫淫地一瞧肖夢琪,然後警惕地道:「沒見過哈。」

  「這不見了麼?那天哥們你去玩玩哈,芳芳是我妹……」余罪說著,把三層姑娘的名頭抬出來了。

  保安很嚴肅地道著:「嘖,今天不行啊,包場,來的都是有頭臉的老闆,出了差池……」

  不說了,保安滯滯地看著余罪的手,面對面的,捲了一個小卷的鈔票,塞到到保安胸前的口袋了。保安遲疑時,余罪解釋著:「這妞新人,沒人認識。」

  肖夢琪氣得憋一肚子氣,在他背後掐了好幾把,沒想到余罪這麼噁心。

  余罪卻恍然未覺,指指肖夢琪道著:「讓她進去見見世面,照顧一下,改天陪哥哥你爽哈。」

  這麼慇勤的,又是酒店裡熟人,保安賊賊地盯了肖夢琪好幾眼,不知道是妞起作用,還是錢生效了,嘴一斜,一揮手:「成,她可以進去,你別進去拉客啊,那影響不好。」

  「好嘞。」

  余罪一推肖夢琪,肖夢琪就這麼懵頭懵腦地,進了這間富麗堂皇的場合,幾台水晶吊燈,把這個偌大的餐廳灑滿了柔和的光線,喁喁私語的人聲、玲瓏剔透的酒塔、笑意盈然的男女,對於蝸居的數日她,頓是一個迥然不同的世界。

  回頭時,余罪早消失了,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那鬼東西指不定會用什麼方式混進來…………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7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4章 風驟雨急

  2號目標,進入皇城酒店。一行簡短的字,杜雷的手機號發來的,旋即收到了楚湘萍的照片,雨中回眸的照片。

  此時的楚湘萍正踏入未央的門廳,她又一次回頭,雨色蒼茫中,只有一輛她乘坐的出租車,哦,還有一輛陷在水裡的觀光車,電動的,兩個人正吃力地往外推。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眼睛的餘光能看到停車場各色的豪車,她嘴角微撇的笑了笑,不知道今天,那輛會成為她的獵物。

  人進去了,轉門合上了。

  遠處推觀光車的兩人一洩氣,哎呀媽呀,直往車裡的鑽。

  一位精瘦、獐頭的男子,從駕駛位置問後面滿身水的杜老闆:「拍到了嗎?」

  「嗯,拍到了。」杜雷把手裡攢了濕淋淋的手機拿出來了。掏錢給那人時,那人痴痴地看著他,有點懷疑地問著:「你到底幹啥滴?」

  雇了他這車兩天,現在才發現為了盯一個女人,剛剛還裝車壞,實在不能不讓這位兄弟起疑了,杜雷嚴肅地道:「你猜。」

  那人接過了杜雷給的車錢,狐疑地看看,然後來了神猜測:「你老婆……出軌咧?」

  噝,杜雷本來想讓人猜他是戴警帽滴,可沒想猜成戴綠帽地啦,他一氣,張口就要罵人,那人卻是會錯意了,這男子這麼痛苦,八成猜著了,他安慰著:「兄弟,想開點哈,最缺的是錢,最不缺的是逼,為個女人不值得啊。」

  哎喲,把杜雷聽得佩服得無以復加,可算是解釋不清了,那哥們看看這男子可憐成這樣,卻是不忍心拿那錢了,又退給他一張道著:「你這麼可憐,我都不好意思收你錢了……你拿著。」

  片刻後,那電動的觀光車晃悠悠走了,杜雷冒著雨,吧唧吧唧踏著積水躲到了街邊商舖的屋簷下,抖抖索索地蹲在那塊,哦喲,還真像個老婆出軌、無家可歸,絕版加絕望流浪漢了。3號目標,進入唐朝酒店。短信發出,來文有點興奮,從一米多長的遮光偷拍鏡頭裡,能捕捉到三號候迎春的照片,就像一個普通的旅客,從車站或者機場匆匆趕來入住酒店,攝錄裡能看到她很警惕地四下看看,不過恐怕她想像不到窺探她的人就在身邊,那輛也停到酒店門前的巨無霸的大越野車。

  幾乎就是前後腳,來文拿著手機,背著大行李包,和助手一起下了車,進了門廳坐到了休息區的席間,像等候辦理入住手續的客人,她奇怪的是,要追的那位目標,根本毫無停留,直接進了電梯,消失了。

  片刻消息回傳了,來文翻查著手機,是余罪的安排:正常入住,等候目標出現。

  她想了想,然後眼睛骨碌碌轉悠著,這麼大人的酒店,要是消失一兩個人,還真是無處可尋啊,是不是該去這所酒店的聚會上,偷拍點東西?

  一樣廣告遞過來了,就在隨手取閱的雜誌欄上,助手指指一個小型藝術品拍賣會的公告,地址就在十九層,時間是……她看看表,二十時三十分,剛剛開始。

  「走,看看去,帶上偷拍器材。」來文又興奮了。

  助理整理著,小聲道著:「來姐,這成不?我就覺得這群警察好像逗咱們玩似的。」

  「什麼意思?」來文沒明白。

  「你看啊,這麼大的事,居然一個警員都不派,監控全交給咱們……他們倒好,坐家裡歇著,這那像辦案子,簡直是開玩笑嘛。」助理牢騷道。連續兩天拍這個女人,她是越拍越覺得不對勁了。

  來文躊躕了一下,提上器材,不容分說地到電梯口了,她思忖著道著:「不對,發案地點,他圈住了七個酒店,唐朝就在其中;發案時間,他猜到了是今天晚上,絕對錯不了。"

  「那為什麼他們什麼準備也沒有?」助理不信了。

  「你沒見過抓捕現場,見過你就不會這麼講了,大批警察警車包圍,那是拍電視,真正的抓人,抓前根本毫無徵兆,普通人根本見不著。」來文笑著道。

  「來姐,您見過麼?」助理進了電梯問。

  「當然,要不當年反扒系列報導怎麼來的。」來文得意地道。

  「哦,但願這次我能見到。會不會很刺激?」助理問著o。

  「當然刺激,會比初戀失戀還讓你刻骨銘心。」來文笑著道。

  笑裡有玩味的表情,那種堪比肉搏的刺激,恐怕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

  受刺激了。未央、皇城、唐朝,三個人進了三個酒店,把肖夢琪給刺激到了。

  設計了數種情況,這是最難的一種,三個人,三個不同地點,幾乎同一時間段做案,又是在有無數封閉空間的酒店環境,而且有可能是通過非正常途徑開的房間,更可能的是,她們可能離開的時間不一樣,而且不排除她們相互間有聯繫的可能,她的頭嗡一聲,大了。

  對了,還得加上這個雨夜,幾乎是不可控的環境因素,嫌疑人得手後,只有很短的時間抓捕,只要稍有差池,那就要成一鍋夾生飯了,不是追不到人,就是追不到贓,甚至有可能人贓俱失。

  唉!肖夢琪重重地一擊掌,四下看看未央酒店這個現場,到場有近百人整個宴會廳已經是躋躋一堂,這是房地產商和投資商的見面會,三五成群的、兩人捉對的,輕挹著酒杯,在談著生意,她四下找著余罪,這個時間,卻有點擔心,余罪混不進來了,那正門,兩名迎賓、四名保安,是照著請柬名單進人的。

  她悄悄的蹙到了角落裡,有點發愁地看著窗外潸潸雨色,拔著電話,接駁著外勤幾位,熊劍飛已經和駱家龍匯合了、鼠標還在跟蹤著商小剛、藺晨新和杜雷發牢騷了,淋在大街上呢,就是酒店外面,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下盯著,反倒是作為替補的來文一干報社記者有辦法,一起進了唐朝酒店,跟著候迎春那個女人。

  對了,還有這事的安排,肖夢琪思忖著,實在是有點牙疼,三個女人的監視與追蹤,余罪居然力挺用這三個外人,真說這三個人是從犯,不是主要目標……而現在,肖夢琪擔心,怕是連這種次要目標也要失控了。

  可她又不敢下令輕舉妄動,這種作案手法她越推敲,越識得其中的精妙性,如果你抓得早了,這一男一女,頂多算個賣淫嫖娼,甚至對於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算不上;如果抓得遲了,只要沒有人贓俱獲,恐怕那些有頭有臉的受害人,都不會選擇報案。那主犯,就更難辦了,如果不是人贓俱獲,他完全可以撇清和那幾位女嫌疑人的關係。

  法律講證據的,恰恰這種不光彩的事,恐怕連受害人都未必願意提供證詞!

  越想越不樂觀,她不自然地看著今晚到場的商賈們,一個個油光滿面、一個個大腹便便、一個個春風得意……真可憐,不知道那位要成為麻醉搶劫的受害人了!?

  嗯!?她掃視的眼光滯了一下,又返回去了十一點方向,看了兩秒,迅速移開視線,用眼睛的餘光,慢慢地側身辨認,當認清時,她的心一下子懸得更高了。

  姚瑤出現了,都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此時在從侍者的盤裡端走了一杯香檳。輕輕地放在唇邊淺嚐,那閃爍的目光,同樣在掃視著全場,尋找著今夜的獵物。

  時間,指向九時整了,肖夢琪連拔了余罪的電話幾次,都沒有人接聽,她有點煩躁了,在人群外,來回踱步,許是這個場合女人並不多的緣故,有位肥頭大耳的、貌似老闆的男人,很慇勤地走上前來,伸手道著:「這位女士,有幸邀您跳支舞麼?」

  嗯?她愣了下,此時才發現,輕柔的音樂響起,酒會進入了聯誼階段,不少男男女女,已經開始在音樂中漫步了。

  「哦,對不起,我在等人。」肖夢琪客氣地拒絕了。

  那位男子聳聳肩,好遺憾的表情,不過還有點紳士風度,知趣地退開了。

  而肖夢琪隨即看到了,姚瑤已經被一位男子邀走了,正興致勃勃地跳舞,她和兩個小時前監控裡的著裝又不同了,低胸、紅裙、胳膊上黑色的絲質紗手套,露著胸肩雪白的一大塊,這打扮想低調也難吶,已經有不少淫邪的眼光,有意無意的朝她瞟了。

  根本不用色騙啊!這樣猥瑣男巴不得撲通撲通前仆後繼往進跳呢。

  肖夢琪如是想著,對於自己履行的職責,保護這些精蟲上腦的金主,實在有點懷疑了。

  「美女,有幸請您共舞一曲嗎?」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肖夢琪驀地回頭,余罪賊忒忒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她剜眼瞪著,恨不得立時來個擒拿動作,余罪卻是笑著道:「一點偵察員的素質都沒有,太缺乏耐心了。」

  「為什麼不接電話。」肖夢琪生氣地道。

  「我正端著食盒呢?」余罪道。

  「端什麼食盒。」肖夢琪沒聽明白。

  「哦,這個。」余罪亮亮胳膊上搭著白制服,廚師裝,實在不好混進去,就摸了身廚師裝,端了盆食盒,從後門混進來了,聽得肖夢琪哭笑不得地斥道:「還以為你多能呢!?」

  「我是怕引起亂子,否則早摸一張請柬進來了。」余罪道,又做勢請肖夢琪跳舞,這時候,共舞是最好的掩飾了,肖夢琪挽著他的手,跟上了節奏,眼光示意了姚瑤的方向一眼道:「她進來了。」

  「早看見了,你急什麼,現在離上床的時間還早呢。」余罪道。

  「我剛才想了想,時機確實不好把握啊,得手到離開,可能只有幾分鐘時間,我們來的外勤又不熟悉這兒嫌疑人的情況,你看她的裝束又變了……萬一那個照面的剎那錯過,可就不好找了,外面又下這麼大雨。」肖夢琪連著排了幾個不利條件。

  「你要懷疑我的指揮能力,現在交給你指揮怎麼樣?」余罪道。

  肖夢琪氣得翻了他一眼道著:「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提醒你,還有,你用獸醫、杜雷,還有來記者這幾位當盯梢的,我都怕出問題。」

  m哈恰相反,咱們外勤那盯人賊頭賊腦的才容易被人發現,反倒是這些外行她們不會起疑,你看杜雷那樣,放習llJh也是個地痞流氓得性,從十八到八十的女人,都會對他無視的……獸醫呢,又是個見了女人就兩眼放光的淫貨,美女見這種男人,也會無視的,至於來記者,她們那狗仔隊的本事,LLlIfl*ff]J,b勤強多了啊。」余罪笑著道,這幾位還真是無可挑剔。

  「你說的頭頭是道,哪個行動都保證不了萬無一失,今天這種環境,三個地方,不,四個地點,疏漏可太大了,現在外圍連有效的監視都沒建立。」肖夢琪提醒道。

  「大姐,我不是逗你……五星酒店,三千多間客房,調一個支隊排查才夠啊,誰能那麼大能力和精力,就有,早把人驚跑了。監控更搆不著,這麼多樓堂甬道出口,得來多少技偵?等和酒店協調好,黃花菜也涼了。」余罪道。

  「可你這根本不監控,難道就對了?哎對了……你的手這麼快。」肖夢琪悄聲道。

  余罪省悟道這是想到他的偷技了,他搖搖頭,小聲道著:「絕對不行,我放在她身上沒問題,可要換了衣服怎麼辦?千萬別急,這還是在守候獵物的階段,這個時候你稍有風吹草動,她們撤了怎麼辦?!」

  難為了,兩人扭著舞步,相視無語,恰恰這時候,更壞的消息來了,肖夢琪摁摁頸間的接聽,有電話打進來,一聽臉色變了,她緊張地到顫抖地告訴余罪一個更壞的消息:

  鼠標把商小剛給跟丟了!

  「真特麼滴,關鍵時候是他掉鏈子。」余罪也變色了,那個關鍵人物,連接著三位可能隨時作案離開的女嫌疑人,這個目標要跟丟了,對計劃的打擊恐怕是致命的。

  「怎麼辦?家龍他們在請示。」肖夢琪瞠然道。

  「全部撤回來,接上鼠標、獸醫、杜雷,隱敝待命,顧不上那貨了,他肯定沒走,等著接應這兒呢。」余罪下令道,肖夢琪小聲重複了他的命令,關掉手機後,她痴痴地看著余罪,不時地又掃視著那位換了個舞伴,依然在談笑風生的姚瑤。

  人近在咫尺,可仍然讓肖夢琪生出一種無力感,而且她感覺到,余罪握著她的手,在微微發顫,抓捕,都清楚在越來越嚴格的講證據、講方式的執法條件下,已經變得越來越難,特別是可能牽扯到酒店的利益、富商們名譽的時候,作為警察,更得小心翼翼,否則就是個引火燒身的結果。余罪的心,亂了。最起碼下了這個命令,肖夢琪已經感覺他縮手縮腳了,制定抓捕計劃時,有協同地方公安的環節,這個時間就差不多了,肖夢琪輕聲提醒著:「未央分局、長安分局,支隊應該已經知會他們了,如果需要協助,他們會隨時到場。」

  「等等……等等……」

  余罪喃喃地說著,額上微微的沁出汗來了,他看著姚瑤的方向,此時已經換了舞伴,又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那嘻笑的樣子,肯定是陶醉在其中了。

  「等等……這個騙局之所以屢屢得逞,是因為他們進退從容,是因為受害人羞於啟齒,屢屢得逞,一定會放大他們的自信心,而我們外勤根本沒有露過面,他無從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商小剛不會跑……應該是,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轉移地點。」余罪道。

  「可是我們的力量,恐怕控制不住這三個女人……樓層無法跟蹤、得手離開時,她們一換妝,很有可能在門口錯過,我們總不能把離場的所有女人,都抓起來吧?」肖夢琪道o。

  「可能我們想得還是有點簡單,沒想到她們真會在不同的地方作案……看來盯人不是個辦法,熊劍飛帶來的隊員大部分都是粗人,玩不了這些化妝細節,而且在酒店抓捕,影響太大,萬一抓錯,這麼大責任又該處分老子了。」余罪道o。

  「還需要通知地方嗎?」肖夢琪問。他看余罪如此地猶豫,輕聲提醒著:「無過便是功,過了今晚,都可以堵她們,不管是機場還是車站,堵住一個算一個,他們跑不了。」

  「不對……是你緊張了,而且把緊張情緒傳給我。」余罪省悟了,像明悟一般,不悅地盯著肖夢琪。

  肖夢琪翻白眼了,她斥著:「你安排的滿是漏洞,什麼叫我緊張,我能不緊張嗎?雖然劃出了七個酒店,都對,可誰能想到她們三人是分頭作案;雖然安排了盯人部署,可誰能想到,她們從進門到舞池的著裝都不一樣?誰又能想到,連鼠標都把主要目標給跟丟了。」

  「等等……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但凡這種時候,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這其中,不變的環節是什麼?」余罪思忖著。

  「還有什麼?短時間,我們連她們一會進入的房間查不到。」肖夢琪道。

  「你不要擾亂我的思維……我們想得太複雜了,受害人有隨機性、房間有不確定性、形象也有變化,唯一有一個不變的……」余罪看著肖夢琪,臉上慢慢地微笑,他想起來,好像還漏了一個最簡單的方式。

  「是什麼?」肖夢琪看余罪表情,她好奇了。

  「我正在想。」余罪賣關子了。

  「怎麼辦?通知地方嗎?」肖夢琪問。

  「不通知,什麼也不辦,跳舞……陪我跳舞,直到她離開,我保證,她們一個都跑不掉。」余罪自信地道,從藤纏麻繞的線索中,似乎找準了,最簡單的解決方式。

  肖夢琪在著急地追問,而余罪卻一直在賣著關子,緊張的情緒,慢慢地鬆弛了。

  此時,九時二十分,在余罪和肖夢琪翩翩起舞的時候,熊劍飛帶著一隊人員,正迎著連綿的雨幕,接應擱在路上的鼠標、困在大街上的藺晨新和杜雷,這一場雨成了抓捕不可踰越的障礙,車前的能見度不足二十米,連一向樂觀的熊劍飛,在車上也變得愁眉不展………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8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5章 一語破局

  熊劍飛根據鼠標提供的方位,到達了長安區以北、環城高速以南3公里的新華舊街一帶,街道積水、數處施工工地、處處豎著隔離,標準的拉鏈工程以及城建後遺症,大多數時候會成了警務工作的盲區。車行駛的相當艱難,足足用時四十分鐘才看到了車斜在路邊,水已經浸了半個車身的一輛破桑塔那。

  
  「是鼠標麼?」熊劍飛搖下車窗,準備下去看看。

  
  「應該是了,這貨不會被沖走了吧。」駱家龍拔著電話。

  
  還沒拔,倒有人奔出車前,張著雙臂,大吼著停車,眾人一看樂了,可不是標哥是誰呀?淋得跟水裡煮了帶毛老母雞似的,衣褲貼在身上,顯得狼狽無比,幾乎是爬著上車的。

  
  「走……前行兩公里,繞環城高速。」駱家龍指揮著孫羿,高手就是高手,還沒等駱家龍問能不能過去前面積水,這貨一加油門,沖上了人行道,劈劈砰砰撞了了幾個垃圾桶,從斜面綠化帶,通過了積水段,他得意地道著:「咱哥們從來就不走尋常路,不可能過不去。」

  
  吧唧吧唧,帶隊的熊劍飛、駱家龍一人給了他一巴掌,權當獎勵了。

  
  讓這狗堊日開車,保不準那天咱們非交待在他手裡。

  
  熊劍飛罵咧咧地道,上車的鼠標被隊員灌了兩口酒,這口寒氣總算是緩過來了,長噓一聲,駱家龍問了:「標哥,你怎麼能把主目標跟丟了呢?」

  
  「租的那破車啞火了,你以為我想啊?」鼠標欲哭無淚道。

  
  「幾點失去目標的。」熊劍飛焦慮地問。

  
  「給你們打電話那會,商小剛乘坐了一輛長安之星,應該黑面包,這條路通向哪兒?老子都迷糊了。」鼠標喘著氣道。

  
  「九點二十分……快,加快速度,這都快十點了。」駱家龍焦急地道。

  
  在熊劍飛的詢問,鼠標斷續講著這幾日的追蹤,一聽用得那倆坑貨、一聽還用了幾個外行、再一聽肖夢琪和余罪根本沒出門,氣得熊劍飛那叫一個悖然大怒,揪著駱家龍問著:「你大爺的,這整得是什麼逑事?目標已經出城了,怎麼往回返?就這天氣,能特麼抓捕麼?一淋雨,槍都要啞火……能見度這麼低,怎麼辨認目標?」

  
  「別急,別急,熊哥,就幾個騙子,用不著動槍。」駱家龍掰著熊劍飛的手,讓這哥們放開,熊劍飛恨恨一放,駱家龍道著:「余罪已經跟進未央酒店了,咱們聽命令行事就成了,你還不瞭解他?他要想坑誰,那肯定是雷霆萬鈞,勢不可擋。」

  
  「這倒是,快把老子坑死了,今天被支隊關了一上午。」熊劍飛氣憤地道。

  
  眾隊員吃吃直笑,鼠標好容易插進說話機會,哀求著道:「兄弟們,有乾衣服麼?給件換上。」

  
  熊劍飛回頭,有人要脫了給鼠標,他憤憤地吼了句:「沒有,都別理他,光著屁股吧。」

  
  「又不是我坑你,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鼠標跳腳嚷著,果真已經脫得光屁股了,還好,隨行的有人給了他件外衣,不過怎麼也穿不上,使勁憋上,哧拉一聲,腋下全裂了,氣得他一坐,哧拉一聲,褲襠裂了,氣得標哥哀傷不已、欲哭無淚。車裡嘛,差不多笑成一堆了。繞了十五公里,進城車少,速度稍快,停車時,守在未央的藺晨新躥上車來了,一看悶罐車裡躋躋的人頭,他興奮地道著:「哇,大部隊來啦……我特麼以為組織拋棄我們了。啊?熊哥,敬禮。」

  
  熊劍飛沒理會這坑貨,把他攆到後頭了,繼續飛馳,距唐朝酒店不遠的街路停車,黑暗中已經有人奔上來了,咚咚擂門,門一開,那人骨碌碌就爬著上車了,一上車就脫衣服,扒褲子,一擰,全是水,他罵罵咧咧地道著:「坑死你爹了……淋了倆小時,連根煙都沒抽上……這尼馬滴警堊察算是不能當了啊,我算是看明白了,就故意坑他爹呢……去去,別拉我……」

  
  藺晨新一直拉,這貨罵不絕口,直到藺晨新小聲道:「車裡都是警堊察。」

  
  「啥!?」杜雷一驚,愕然一瞅,哇塞,昏暗的車廂裡,影影幢幢十幾個人腦袋,十幾雙綠瑩瑩的眼睛,近處還有熊劍飛的惡臉擺著,他嚇得一抽,趕緊表白著:「我就發發牢騷,我不是要脫離組織啊……咱就一協警,思想水平不高可以理解哈。」

  
  車廂裡又被新上的坑貨逗樂了,熊劍飛哭笑不得地踹了他一腳,直把他和鼠標趕到最後一排,不過三個坑貨湊一塊,戲份更足了,眨眼就聽到了杜雷大驚小怪的聲音:
  
  「哇塞,標哥,你怎麼不穿衣服坐這兒?這胸這麼大,我以為摸著個妞了……我說嗎,咱們這麼純潔的組織,不能有這福利hE?」

  
  轟然聲笑,熊劍飛指揮著車輛停到指定位置,他問著駱家龍,兩人對著電腦屏幕,車廂裡再熱鬧他們也笑不出來,相顧皆是愁容了………

  
  「他們全部匯合了。」

  
  肖夢琪輕聲道,僅僅這一個會合,就用時一個小時,這一場大雨把抓捕的難度無限制地擴大了。

  
  商小剛失去蹤跡,三個女嫌疑人各司一處,現在手裡加上馳援的十人,也就一輛車,根本無暇分心同時去抓這四個地點的嫌疑人。

  
  「你聽到了嗎?
  
  肖夢琪又問,兩人在一個小時裡,跳跳舞、品品香檳、觀察觀察那位眾星捧月的女嫌疑人,心裡別提多窩火了。

  
  「聽到了。」余罪看到姚瑤又被一位男子邀走,他似乎是一個豔羨的眼光在看著。

  
  「22點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肖夢琪提醒著,一直未見余罪實施下一步方案,總不能傻等著hE?
  
  「離上堊床的時間還早,我在想……這種天氣,商小剛似乎沒有時間回來接應這三個女人,咱們也沒有發現,除了他們四位,還有另外的同夥,對嗎?」余罪問。

  
  好像是,雖然監控那幾位不咋地,可確確實實把這三位女人日常起居給拍下來了,就逛街、下館子、做美容,除此之外,就是窩在家裡睡覺,商小剛雖然上躥下跳,可活動範圍並不大,也就是案發前,突然消失,又碰上鼠標車壞,這才失去線索。

  
  「沒錯,最起碼在長安沒有,這種事,應該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說不定這三位女人彼此都不知情。」肖夢琪道。

  
  「那她的離開方式,就非常有限了。」余罪倚著窗邊,眼光的焦點,聚集在姚瑤的身上,他像魔症了一樣,以一種近乎下流的口氣道著:「高跟鞋,十公分;那條玉腿修長,連絲襪都沒有穿;裙子好薄,我能看到她的褲褲形狀……胸確實很大啊,怪不得鼠標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人是肩胸齊露、衣服一半見肉,呵呵……」笑著,他不經意看肖夢琪,肖夢琪像看怪物一般盯著他,好責備的眼神,輕聲問:「你這麼下流,你老婆知道不?」

  
  「她不用知道。」余罪道,笑著湊上去回了句:「她永遠只會嫌我不夠下流。」

  
  「耶,你少噁心我。」肖夢琪難堪了。

  
  「不,我是告訴你,她不管怎麼千變萬化,都必須在這個雨夜裡離開作案地,而離開作案地,這身行頭恐怕不堊行,就即便變化,也不可能準備厚重的雨具或者戶外裝啊?或者就有準備,這麼好吃懶作的,可受不了那罪。」余罪道。

  
  「她會乘車走的,現場你問那一個能不開輛幾十萬的車。」肖夢琪道。

  
  「你說會不會有萬一,她們不乘車,改變作案方式,或者步行逃離、或者在路邊等上幾十分鐘攔輛出租、或者,商小剛回來一個一個接走?」余罪連續排了三種可能。

  
  「絕對不可能,這天氣步行走得了嗎?攔出租?你去試試,這種天氣有出租才見鬼呢,讓賓館叫車,最少也得等半個小時吧……接吧,恐怕就更不可能了,我懷疑商小剛早離開長安市了。」肖夢琪道。

  
  「你覺得,一點可能都沒有?」余罪強調著問。

  
  肖夢琪把窗戶拉開了一條縫,撲面而來的風聲雨跡,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下子確定了:「絕對不可能。」

  
  「那就好,不改變作案習慣,這是好事。我也這樣想,屢屢得逞從未失手,她們可能根本沒的警惕心了……跳支舞嗎?」余罪邀著,像上癮了。

  
  「二十二點十分了,該做決定了。我看差不多了,已經有人離場了。」肖夢琪道,現場不知道是外圍女,還是同行真有生意要談的,斷續已經有人離場了,果真是個操蛋的環境,很多根本就是見面未久,轉眼男女成雙了,離場幹什麼了,就肖夢琪缺乏社會經驗,也猜不錯。

  
  「不是已經做了麼?」余罪做著請勢,好奇的眼神詢問著。

  
  肖夢琪反應不可謂不迅速,隱隱地觸動了余罪的想法,她眼睛一亮道:「你是說……只有一種離開途徑,車……可車有很多啊,地下地上停車場,幾百輛,那一輛會成為目標?我們車上的信號源不過二十幾個,還是質量最差的那種。」

  
  「今晚離開長安,成為贓車的那輛唄,你覺得會很多嗎?」余罪笑了。

  
  「哦,我明白了……怎麼盯她們吧?」肖夢琪一下子興奮了。

  
  「跳舞……不要顯得太另類。」余罪又邀著,這回肖夢琪不介意了,扶著他的肩,余罪攬著她的腰,漫步而起,肖夢琪驀地覺得,余罪那隻咸手不老實了,在她的腰上輕輕摩娑著,她瞪了余罪一眼,沒好氣地說著:「你現在居然還有這個心情?」

  
  「你指什麼?」余罪享受地道。

  
  「你說呢?手在幹什麼?」肖夢琪不客氣地問。

  
  「摸摸,馬上就要結束了,再摸的機會恐怕沒有了……哎我說,你穿得也太多了吧,我摸的可全是布料。」余罪道。

  
  肖夢琪忍俊不禁,被余罪這猴急樣逗笑了,她側眼憋著姚瑤,小聲問著余罪道:「告訴我怎麼盯她們,我可以不告訴你老婆,你對我騷擾了。」

  
  「這個交換不對等……這樣,反正沒人認識咱們,咱們入戲再深一點如何?」余罪笑著問。

  
  「怎麼入戲深點?」肖夢琪問。

  
  「看,十三點方向,你身後。」余罪壞笑著示意著,肖夢琪回頭看,是一對貌似情侶的,貼得很近,面貼面的,幾乎是接吻的姿勢摟著,再回頭,余罪奸笑著問:「這樣的環境會不會勾起你這位獨身女人的緊張煩躁情緒呢?」

  
  「緊張?」肖夢琪笑了,左右瞥瞥眼,突然間做了一個好激烈的動作,一傾身,一摟,和余罪成了面貼面的姿勢,她明顯地感覺余罪全身哆嗦了一下,明顯地聽到余罪喘息聲加粗,她幾乎是在耳邊說著:「自然點,又不是沒摟過女人……時間不多了啊,她可能隨時離開。」

  
  「等等,讓我想想……哦。」余罪心跳加速著,胸前頂著兩團軟乎乎的,讓他喘著氣下著命令道:「那個,先分開一點點,我有點緊張……別把命令下錯了。」

  
  「你少裝模作樣,其實你想用最簡單的方式,以為我看不出來?」肖夢琪促狹似地,摟得他更緊了。

  
  「哇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就你應該明白,我在拖延時間啊,親近女政委的機會可不多哈,我得抓緊了。」余罪誇張地眉飛色舞道著。肖夢琪故意踩他的腳,踩得他呲牙咧嘴,卻樂在其中。

  
  是啊,曖昧是最好的降壓方式,現在似乎一點壓力都沒有了………

  
  「瑤啊,我猜你不是長安人吧?」禿頂的男子,笑眯眯對懷裡的女人道。

  
  溫柔的舞步間,姚瑤笑著道:「猜對了,不過沒獎勵哦。」

  
  嬌嗔、聲嗲、紅唇貝齒的,近距離能嗅到一股子微微的幽香,禿頂男好陶醉地樣子問著:「那,怎麼樣才有獎勵呢?」

  
  「嗯……」姚瑤審視著這位男人,腦大頸粗、腰肥臀壯、像飼料催起來的公豬,騷起來比女人還可愛,她往前湊湊,那男人也湊了湊,將吻時,她咯咯笑著,溫柔地躲開了。

  
  暗示,這就是獎勵啊,躲開時,她看到男人腕上的表,百達翡麗,披甲黃金那一款,表比男人要可愛多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我是說,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抽時間到我公司參觀一下如何?」禿頂男同樣暗示道,就像女人展示臉蛋和胸器一樣,男人需要展示的,是財富嘍o。

  
  「好啊,不過我可沒有你們這些大老闆的豪氣,我經營了一家很小的禮儀公司,下個月就要在長安正式營業了,生意上,張老闆您……可得關照小妹哦。」姚瑤道,這個身份已經身名片確認過了,有一個這樣的身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但會在對方眼中提高身價。對,這可不是外圍女可比的。「放心吧,我的樓盤促銷、接待客戶,都需要和這樣的公司打交道……這個圈子又不大,瞧那邊那群,基本就常在一塊,認識一個,就把這個圈子能認完嘍。」禿頂男道,指指那邊端著香檳閒聊的幾位男子,他們在揚著酒杯,似乎向他祝賀。

  
  「哦,我認識幾位……不過他們一個個眼高於頂,不太好說話啊……還是張老闆您隨和。」姚瑤道,那一群她試過幾位,很精明,不像這位這麼蠢。

  
  「那當然,和氣生財嘛……小瑤啊,要不這樣,你那什麼小禮儀公司,我給你投點資怎麼樣?算入股,以後咱們就成合作夥伴關係嘍。」禿頂男問,豪爽……對於沒貌沒相沒品的男人,只能這種豪爽,才有機會贏得女人芳心。

  
  「好啊,就怕您看不起我們的小生意,註冊資金不過才二三十萬。」姚瑤幽怨地道。

  
  這差不多就是一個身價了,禿頂男看看美人雪白的胸脯、傲人的雙峰、水嫩的臉蛋,哎喲,還就一個字:值。

  
  「那就說定了,改天你去我公司,會計經理和跑腿都是現成的,註冊的事交給他們就行了。」禿頂男堊根本不在乎地道。

  
  「賠了錢別後悔啊。」姚瑤道,給了一個挑逗的眼神。

  
  「咱們一起做生意,想賠都難啊……呵呵。」禿頂男豪爽地道,手慢慢的摸下了美女的翹臀,他懸著心撫摸了幾下,好愜意的表情吶,而且緊張地看著美女,美女似乎並不介意,只是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他。

  
  他媽堊的,有戲。禿頂男心喜不已了,他判斷准了,這女的光挑錢,不挑人,能日!
  
  他媽堊的,有戲,姚瑤也在竊喜了,她也判斷准了,這男的很有錢,夠蠢,能騙!
  
  於是乾柴烈火,於是水乳堊,交融,這個劇本終於找到合適的主角,兩個人舞罷一曲,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然後姚瑤羞答答地挽著禿頂男的手臂,兩人相偕離場。

  
  一般這種財富聚會,壓軸的戲就是最後的奸堊情速配,兩人勾搭離場,一點都沒有引起注意。

  
  「厲害,這案做得根本不動聲色啊。」肖夢琪讚歎道,她要站直,卻發現還和余罪緊緊地貼在一起,她警告著余罪道:「人已經走了啊?要開始了。」

  
  「緊張什麼,他們和咱們一樣,只調情,沒機會發生奸堊情,呵呵。」余罪笑著,放開肖夢琪了,拔通著電話,一剎那聲音低沉、嚴肅、急促地道著:
  
  「外勤注意,給你們十分鐘時間,撤換未央、唐朝、皇城三所酒店的停車場保安,原計劃更改,誰也不准進入酒店,酒店門口不要攔截……重複一遍,不要攔截,二十分鐘後會合,會合點在未央酒店門口………細節已經發到你們的手機上,重複一遍,不要驚動、不要攔截。」

  
  兩人在安排上看樣子已經達成了共識,發佈完命令,余罪裝起手機,表情肅穆而威風,落在肖夢琪眼中,她小聲地讚了句:「我比較喜歡你這個樣子,像個指揮員了。」

  
  余罪驀地笑了,笑著道著:「為毛我喜歡你剛才的樣子呢?像個外圍女啊。」

  
  「是嗎,好像有人很緊張啊。」肖夢琪得意地道,那緊張的情緒,讓她莫名地有一種滿足感,如果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才叫失望呢。

  
  呵呵,余罪笑著,舌頭輕輕地舔著嘴唇,然後又意猶未競的咬著下唇,期待地看著肖夢琪,肖夢琪不容分說地挽起他的胳膊道著:「快,給個嫖客的表情我看看,否則一走再沒機會了。」

  
  「你太過分了,那有你這麼流氓的。」余罪生氣了,教育著肖夢琪。

  
  「直白,也叫流氓?」肖夢琪笑著問。

  
  「對呀,現在文明開房,禮貌叫床,一夜情那叫時尚,你這麼光撩拔人家,不讓上的,都是耍流氓。」余罪道。

  
  肖夢琪抿著嘴,憋著笑,頭倚著心有不甘的余罪,就那麼出了酒會廳,還真像一對文明開房,今夜耍流氓的…………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8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6章 天網成獄

  一輛加長的,十七座依維柯緩緩地駛進了唐朝酒店的停車場,看場的保安都縮在門廳的簷下,他們看到了這車歪歪扭扭,一直沒有找到車位,兩人還呲笑呢,車窗裡伸出來腦袋吼著:嗨,哥們,給看著點,擦別人的車我們賠不起哈!

  也是,這也算保安的一項職責了,一位胖子,拎拎雨衣,跑到了車後,看著幾乎與車等寬的位置,在車後比劃著,卻不料車後門轟聲洞開,幾隻手毫無徵兆的把他揪上車了。

  片刻,這保安像被挾持了,伸著腦袋喊了:老張,來一下。

  那一位迎著雨奔上來,以為和司機又發生口角了,要是蹭車可麻煩了,走到車前還沒看清呢,也被車門裡幾雙手揪上車了。

  「警察辦案,配合點。」

  黑暗裡,亮著個昏黃的電筒光,一圈腦袋,幾個寸頭的,這麼恐怖,是不是警察都得配合啊。兩人趕緊機械地點點頭。

  下一句傻眼了:脫了,把衣服褲子都脫了,快點,趕時間。

  兩位保安動作稍慢了點,已經有人開始扒,轉眼間,兩位穿著保安服,披著雨衣的新「保安」,悄無聲息地把原保安替換走了,駱家龍在車窗裡瞄了一眼,還行,像模像樣地在指揮出入車輛呢,儘管這時間段已經沒啥車了。對了,那兩位保安咋樣了。也不對,好像不是兩位,兩位脫得只剩衩褲的保安戰戰兢兢,手撫胸前,被帶到車座中央,卻發現還有幾位和他們同樣裝束的,隱隱幢幢間似乎認識,兩家酒店隔得不遠,都是掙最低工資,還擱一塊喝過酒呢,新來狐疑地問:「你是二毛?」

  「啊?老張?你也被……」

  車上相見,意外連連,老張緊張地問:「咋回事?」

  「不知道啊,上來就把衣服扒了。」二毛道。

  「不是搶劫hE?」老張緊張地問。

  「不可能啊,咱窮得,衣服都是賓館發的,搶啥?」二毛道。

  是啊,不可能性太大了,老張有點緊張地對上來的一位惡漢道著:「大哥,這到底咋回事啊?我們,沒啥……可搶的啊,衣服都給你了,也不放人啊。」

  二毛也的討好地道著:「大哥你搶車不?車場裡好車多呢,你搶吧,我們不吭聲。」

  「警察辦案,別囉嗦。看老子像搶車的?」熊劍飛吼了聲,不多解釋。

  此時後座笑聲起來了,幾位保安回頭,看到了也是幾個光著身子的,笑得直得瑟。

  這詭異的場景,真個是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哦。

  車駛出了酒店區域,保安才發現他們想錯了,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的,那車在積水的路面上開得飛快,連連超車,而車卻非常平穩,這駕技可不是裝的……而且,有人開始後悔了,怎麼一看那警證就相信了呢,現在喊也誤了啊……

  下一站了,未央酒店,如法炮製,又挾上來兩位保安,扒衣服,換人。換完車就走,大雨成了最好的掩護,沒人注意到,停車場那些辛勤的保安,早換人了。二十二時二十五分,置換完畢。又過五分鐘。車駛到了未央酒店的出口,接到了冒著雨奔來的余罪和肖夢琪,轉眼,車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來姐,是不是……快要動了……」

  助手快坐不住了。來文沒吭聲,悄悄調整著胸前的針孔偷拍。

  小型的拍賣會,和唐朝酒店的名字一樣,充滿著濃濃的文化韻味,書畫、舊籍、筆墨、紙張,外行無法想像的是,一摞明清年代的明八行宣紙,都可以拍出數萬元的價格,成交價都不算大,可相比於所拍物品那麼偏門的玩意,就顯得價值不菲了。

  來文和助理穿梭在這個相對公開的拍賣會上,可以隨手取閱的冊子,可以隨時坐下慢飲茶座,可以和工作人員商量,隨時進去商討的雅間,服務生都是漢唐仕女風格,這時候來文也明白為什麼楚湘萍那身並不耀眼的打扮了。

  她那身在大街顯得有點土氣的印花上衣扮相,放到這個環境裡,卻成為回頭率最高的的形象,素色顯得端莊嫻淑,外衣大花大花妖嬈嫵媚,小花浪漫可愛,那繁複的、復古的舊式著裝,似乎更體現女性嫵媚,讓她在這個場合,比袒胸露背的辣妹還搶人眼球。

  此時,她正和一位鬍子拉碴,頗有藝術風範的男子在品著茶,那可是位不聲不響的低調土豪啊,剛剛拍賣上,花四十萬拍到了一枚鎮紙。很不幸的是,財露白,要招災了。

  「來姐,怎麼還沒動靜啊,他們要走了。」助手吃不住勁了,看到兩人起身,她問著一直躲著角落,扮做外行人的來記者。

  是啊,還沒動靜,來文看看表,已經快十點半了,她親眼目睹了這位女人從進場到換裝、到釣上一位男土豪的過程,假如是案子,那就不虛此行了,可要不是案子,那可就的跑一趟了,今晚這環境呀,她估摸著,成就一夜情的男女不在少數。

  「他們走了。」助手提醒著。

  茶座上,那位男士起身,似乎彬彬有禮地說了句什麼,楚湘萍笑吟吟挽起了他的胳膊,儼然一對地親暱走著,片刻消失在門外。

  來文再也不淡定了,她摸著手機,不管和余罪的約定了,直接拔電話,卻不料還沒拔出去,電話進來了,她匆匆一接,拉著助手就跑。

  快跑出了門,進了電梯,幾十層的酒店,你可知道那對到那個房間辦事去了,助手小聲問著:「咱們接下來幹什麼?」

  「到外面,架監視……那邊說,如果她們得手,會通知我,在抓捕時候,會讓我們剪取一些鏡頭。」來文小聲道。

  「可他*iliOn道……在哪兒抓人?」助手納悶了。

  「不要老問行不行?你問我,我問誰去,快走。」來文訓了句,敢情也是心裡沒底。

  兩位女士奔出了酒店大廳,上了泊在車場外的採訪車,駛離,駛出去足足數百米,幾乎到了拐角,夜幕和雨色遮敝著,從開的天窗裡,伸出去了長達一米的防水攝製器材,兩位記者坐在車裡,開始從門廳出來的人裡,尋找那個消失的目標了。

  十分鐘過去了,沒有,連出去的人也很少……

  二十分鐘過去了,沒有,有出去的客人,有離開的車輛,但都沒有看到那位女嫌疑人,雨幕是最好的掩護,不僅僅掩飾的是偷窺者,還有被偷窺者,厚厚的遮蓋雨具下,遠距離偷拍失效了。三十分鐘過去了,還沒有……捕捉新聞的激情,開始慢慢地消褪,剩下的是懷疑和焦躁在慢慢的滋長,這時候,來文拔電話,也沒人接了。

  雨中在執勤的保安、車裡在焦灼等待的來記者、還有在雨幕著疾馳的那輛運兵車、或者還有一位,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焦急等待著消息的商小剛。

  誤了,都因為這場不期的大雨,延誤了,商小剛在拔著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叮鈴鈴響著,卻沒有人接。

  鈴聲響在一個豪華的大床間裡,裝飾考究床桌牆台,厚厚的地毯上零亂地扔著幾件衣服,雪白的床上,一個醜陋的肥胖身軀在聳動著,抽插著,那位姚美女幾乎要被擠得變形了,她狀似痛楚地喘息著、嬌啼著,不過這樣只能激起她身上壓著的那位胖子更強的性慾。

  事情紕漏太大了,本來想把這胖子勾回房間,可不料人家非要到自己房間,本來她洗白白之後,要邀請胖子進去洗的,可不料這胖子色急難耐,出來就上,沒來得及催,她的嘴就被一張臭烘烘的嘴給堵上,然後又被人被強XX了。也罷,誰插不是插呀。色騙這行,失身正常。姚瑤只得勉為其難,扮著慾女角色,還偽裝著很快就到高潮了,她覺得胖子就這體格來不了幾下子,可誰成想又錯了,這個死胖子酒後忒能幹了,摸挑捻舔插居然是個床上全才,搞得她都香汗淋淋,全身發顫了。啊……哦……一陣狂顫,高潮要來。餓……呀……姚瑤猛迎,知道要結束了。啊……一陣爽舒,這胖子終於一洩如注,傾肉山、倒肉柱一般,側身躺下了,大喘著氣,興奮而驚喜地看看被折騰的花容失色的小美女,真不敢想像哈,無意中居然認識了位極品。

  耶,下面真緊啊,絕非賣淫女那種享受。

  「討厭、討厭……你欺負人家……」姚瑤撒嬌,移開了胖子的咸手。

  那胖老闆嘎嘎奸笑著,安慰道:「剛才還叫哥了,這都生氣了……別生氣,哥養你,以後你啥也不用幹了。」

  「那我幹什麼?」姚瑤看看手機,嬌嗔地問。

  「陪我幹就行,哈哈。」胖子又摟上來了,卻被姚瑤拍打掉手,嗲聲道著:「去洗洗啊,臭死了,一身汗……我男朋友的電話啊,這可怎麼解釋哦。」

  越是說這種話,越是顯得無助,似乎越能勾引男人憐香惜玉心思,那胖子卻也豪氣,直道著:「解釋個屁,蹬了。」

  「討厭,別說話,去洗澡……乖……」姚瑤又哄又撒嬌,那胖子圍著單子,進了尚未關水的衛生間了。

  姚瑤拿著電話,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她看著手機屏幕,是商小剛約定的號碼,看看時間,在這裡耽誤了半個小時,肯定等急了,就在她猶豫接不接電話時,聽到了呼通一聲……然後她笑了,起身走到了衛生間門口,輕聲喊著:哥,一塊洗不?應聲開門,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然後看到了,水汽氤氳的衛生間地上,直挺挺倒著那個胖子,肚子凸起了一大塊,已經……暈了。關門,穿衣,收拾房間,現成的行李箱、摘的表、首飾、片刻間她把房間裡值錢的東西收羅一空,只留下了衣服,想了想,這個被強XX的意外可能導致出事,她捲起了被單,直接摁進了衛生間的洗臉池子。收拾妥當,從女包裡刷聲抽出一條布單……不,紗質的料子,肩上一披,紅裙美人又變成了藍色魅惑。

  摁了排氣的開關,摁了房間的燈光,她慢慢地擦拭著痕跡,最後退出了房間,薄毛巾在頭髮上一挽,又成了一位束髮的女人,眼鏡架上鼻樑,沿著甬道一側,悄無聲息地從安全出口消失了。又過一會兒,準確地說是已經N-十三時了,姚瑤從一層的電梯出來,太多的變故讓她顯得有點零亂,不過還好,終於到手了。

  「喂,我出來了。」她對著電話說,下意識地壓壓女帽邊沿,往廳外走。

  「怎麼這麼久?」商小剛問。

  「遇到點小麻煩,回去再說。」姚瑤道。

  「那好……我等你。」商小剛道。

  「她們怎麼樣?沒出事吧?」姚瑤問。

  「她們比你快,已經到路上了。」商小剛道。

  「好,我離開酒店了,一會兒就到。」姚瑤道。

  順手扣了電話,但保持著這個打電話的姿直出了門廳,手臂是掩飾面部的最好遮擋,這些小技巧有時候很有用的,最起碼不會在這裡的監控裡,留下你的全貌。沒人,背後沒有,身前沒人,她摁著車鑰匙,停車場西北角一輛車燈閃了閃,她心裡竊喜,還好不在地下停車場,省了不少事,急步匆匆地奔向車,只看到了兩位守場的保安,她一緊張,那保安趕緊向她敬禮:「您好,出去啊……視線不好,倒車小心點。」

  「謝謝。」姚瑤心情大好,謝了句,上了車,一摸方向盤和檔桿,心裡又是狂喜,一輛雷克薩斯,她在車展上摸過。啟動,精美的車儀表,耀眼的燈光,車後穿著雨衣的保安,在向她揮著手,往後倒,瞬間移位,車前不遠,又一位保安,給她指示著出去的方向,五星服務這麼好,讓她全身心放鬆,平穩加速,駛出了停車場,長舒一口氣,踩著油門,轉眼急速衝進了雨幕。

  「是不是這位啊?」保安湊一塊了,小聲交流。

  「看不清。」另一位道。

  「我怎麼覺得就不可能呢?搞這麼一輛車走,得判十年八年吧?」保安道。

  「有什麼不可能,逼急了什麼不敢幹。」另一位道。

  「也是,這些逼,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啊,剛才還有在車上干的。」兩人小聲交流著,現在發現最後的放棄攔截還是正確的,否則這天氣人臉瞧不清的,真抓錯了,又是身家不菲的人,那可該著小警察們哭了。二十三時二十分,從宴會消失的女嫌疑人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

  這時候,肖夢琪正單身只人進入長安市的交通監控中心,這裡已經亂作一團了,因為暴雨驟至的原因,凸顯出了不少城建的問題,數條街道積水,交警全部拉到一線,維持城市裡脆弱的軼序去了,她是通過支隊的聯繫的,陪同她是長安市刑偵支隊長,專辟了一個坐席,當全部的大屏幕閃出各個交通路段的實時畫面,誰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意外地笑了。

  「肖政委,北站往北,要是上包茂高速還成,如果走G65W國道,十公里後我們就看不到實時監控了,這大下雨天的,就市區的監控估計都要壞不少。」這位支隊長提醒著,他不知道是什麼案子,但像這樣不要配合,不要警力的行動,讓他很不舒服,提醒的目的在於,出了市區進了國道,那就鞭長莫及了。

  「沒關係,咱們行動不便,他們照樣跑不遠。」肖夢琪仍然晦莫如深的笑著。

  五原的邵萬戈也要來了,乘坐的最後一班航班,就為了來看今晚的表演。

  也在這個時候,一直窩在唐朝酒店的外圍,拍了無數中雨中畫面的來記者,接到了離開的通知,給了她一個不確定的地點:沿G65W國道向北行駛。

  她不解,不過還是依照肖夢琪給的信息,讓司機向北,循著導航,駛上TG65W國道。

  同樣在這個時候,唐朝、未央、古城三家酒店,誰也沒有注意到,停車場的保安,已經齊齊消失了,他們乘上了當地來的一輛警車,也開始向G65W國道行駛。

  時間似乎都要回歸到一個點上。

  此時行駛在G65W國道上的姚瑤,卻是一點危險的感覺也沒有,她聽著音樂,隨手取用著車上小冰箱裡的啤酒,全身聳著跟著節奏在飛快地行駛著,偶有警覺前後看看,也看不到車輛行人,就即便有車,也是那種轟轟作響的重卡,對於她,是沒有危險的。

  電話來了,她關下了音樂的聲音,放慢了車速,接聽著:「喂,小剛……還有多遠?我到……我不知道我到哪兒了……等等,剛過草灘鎮的標識,啊,還有二十公里?」

  「開車小心點啊,路上有的地點積水了。你前後看了看沒有?沒事吧?」商小剛在電話裡道著。

  「沒事,鬼影子也沒有一個。她們到了沒有?」姚瑤道著。

  「肥桃回來了,春兒也比你快,你怎麼這麼慢?」商小剛問著。

  「夠快了好不好,這鬼天氣往鄉下跑,你以為老娘是玩速度與激情的啊。」姚瑤火了,被那個胖子強行XX00的事,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好好好……小心點回來,就等你了。」商小剛口氣軟了。

  她憤憤扔了手機,一踩油門,車如離弦之箭,衝破著雨幕,飛速行進。這種事對她來講一點都不難,酒店裡麻翻個客人,捲走隨手東西,再開走他的車,太容易了,即便她保持一百個警惕心,不時地瞄瞄車的後視鏡裡,能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是啊,這鬼地方,她都不知道在哪兒,怎麼可能還會有人跟著。

  又行十幾分鐘,她依著約定的地點,放慢了車速,看到新義村的界牌時,打著方向,上了水泥村道,車的左前方不遠處,三台明亮的LED燈向她指示著方向,她踩著油門,拐了幾拐,駛進了一處沒門的破舊院子,院子裡的房間裡亮著燈,已經泊著兩輛開回來的豪車了。一輛奧迪SUV、一輛昂克雷,新款那種。泊好車,嗒聲開門,剛下車渾身寒毛倒立,一剎那像第六感特別靈敏一樣,她覺得那兒不對勁。瞬間又鑽回了車上,發動著。

  晚了,亮燈的屋裡,已經出來的一排人,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她,院外轟鳴聲起,一輛黑色的依維柯,倒著車,半個車身堵在門中間。

  此時她剛剛倒車,然後省悟已經無路可逃,她重重地拍在方向盤上,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
w77499 發表於 2015-5-28 12:59
第八卷 之反欺詐卷:第77章 塵埃落地

  邵萬戈是凌晨二時的落地航班,本案向市局匯報,茲事體大,需要協調的地方又多,他和政委李傑是連夜被派遣出差長安的。

  上航班前剛知道開始抓捕,到長安已經是塵埃落地,從機場到市區還沒有進刑事偵查支隊,喜報又來,連接贓車的也被誘捕了,連騙子帶銷贓的,逮了7個人,而來長安辦案的,也不過十幾個人,據說這團夥分工相當明細,車還沒開回去,銷贓的已經等在那兒了。結果抓銷贓的,比作案的還早。

  聞聽此處,李傑凜然道:「這案子是走在嫌疑人前面了啊,我明白老隊長為什麼願意用新人啊,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就是牛犢,也成下山虎了啊,比這再危險的緝毒他們都幹過……厲害,奔襲千里,只用幾個人,這是四兩拔千斤呀。」邵萬戈道,由衷地讚歎了句,他知道跨省異地用警有多難,這種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能把事辦了就了不得,何況還辦得這麼漂亮。

  人贓俱獲吶,這是所有抓捕最難的一種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現在支隊最高端的追蹤有微電信號,可他們沒有啊,頂多能用上GPRS,這種天氣,效果也未好啊……怎麼可能,在離市區33公里的新義村地界抓到窩點?」李傑有點納悶道。

  這種案子,如果是支隊這樣的建制、如果有專案組指揮的警力、如果技偵專業的設備、如果有充裕的時間,倒是可以理解,但這麼拼湊起來的雜牌隊伍,實在是那樣條件都不具備啊。

  「別想了,余罪做事是兩個極端,一種是錯得離譜,一種是準得嚇人,這一次,准了。」邵萬戈笑道。

  駛進了刑事偵查支隊的大院,雙方見面,對方的支隊長對這位遠來的同行相當客氣,邀著眾人上了一輛越野,直駛現場。

  剛接到了通知時,這位楊才茂支隊長還有所不信,極力辨稱在長安這樣治安較好的市區,不會發生這樣的案子,就即便看到過程,他都不相信,可能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案子發生,直到抓捕完成,查實具體的受害人,救護車在酒店把赤身裸堊體昏迷不醒的受害人抬走,他信了,而且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路上,謝字不絕了,老規矩,恭恭敬敬遞煙,邵萬戈笑著指指同車的肖夢琪道著:「情況我不瞭解,要謝就謝我們肖政委吧。」

  「三桿槍一起冒煙,這就叫謝啊?」肖夢琪開著車窗,笑著道。

  喲,也是,高興得有點忘乎所以了,幾人扔了煙,李傑湊著話頭著:「肖政委,說說經過,讓我們崇拜一下。」

  「對,光忙著處理善後,我現在都沒明白,是怎麼把這些人準確釘住的。」楊支隊長問。

  「這個,源於我們在分局協辦在打撈舊案時的發現,多起被色騙的受害人語焉不詳,而且案發很詭異,事後甚至有受害人要求撤案,即便找到受害人,他們也吞吞吐吐,種種不合理的現象,讓我們對類似案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肖夢琪開始了,以她學院的思維邏輯,這樣的故事肯定會講得跌宕起伏,而且把幾位刑事專業人員聽得叱舌不已,從查找到並線用了兩週,直追著這個作案的嫌疑人到了長安,然後……一個螳螂捕蟬,一個黃雀在後,一網成擒!

  「案發前,主要嫌疑人商小剛消失,你們如何判斷,他不是離開,而是擇地接應?」邵萬戈問。

  「幾起案子都有車輛被開走,五原最近一起,一輛路虎,就是被扔在郊區河裡的……綜合他們以前的作案手法,我們判斷,他們選地作案、擇地轉移、異地銷贓應該是一體的。」肖夢琪道。

  「哦,那同時對這三個酒店對行監控,還要完成包圍,誘捕,你們手上才幾個人啊?」李傑問。

  「對,這兒好像最難,幾十層的酒店,怎麼監視,我們的人平時進入都難,又是這種財富聯聚會。」楊支隊長求教著。

  「我們沒有監控,用女人作案,無非是色誘,麻醉,在酒店實施監控的難度太大……我們的監控全部放在外圍,僅僅替換了三個酒店停車場的六名保安。」肖夢琪道。

  「你怎麼確定,她們會開受害人的車走?」邵萬戈又問。

  肖夢琪調著手機上幾幅圖像,三個男人一看笑了,就聽她道著:「衣服這麼少,鞋跟又這麼高,邵支隊不至於認為,她們會步行離開吧?外圍又沒有接應,又是這種大雨天氣,您覺得還會有什麼方式?更何況,豪車也是她們收入一種,即便賣到黑市,也是不菲的一筆啊。」

  服了,邵萬戈不吭聲了,楊支隊長卻是狐疑道:「可是,當夜離開的車,又如何判斷是被劫車輛?就像你說的,她們精於化妝,難道你們準確識別了?」

  「這也是當時我們的一個難點,女嫌疑人千變萬化,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我們也生怕外勤抓錯了,致使真正的嫌疑人漏網,而且,那怕是漏上一個,也會讓躲在暗處接應的主要嫌疑人警覺……所以,我們就放開了門廳的攔截,讓她們得手上,高高興興離開,完全放鬆警戒。以期她們得手歸巢,我們再來個連窩端。」肖夢琪笑著道,她異樣回憶起兩人貼面商量的這方式,其時她也是捏了一把汗吶。

  「後來呢……」楊支隊長興趣被勾起來了。

  「說出來就不值錢啊。」肖夢琪笑著道:「我這樣解釋,晚上十點以後,駕車離開停車場的人,我們是這樣分類了,只要是女司機、一個人在車上的,都打上標。」

  「哦?這麼簡單?」楊支隊長愣了,這是派堊出所的水平嘛。

  「本來就不難,今天的統計是這樣,未央、唐朝、皇城三所酒店,離開的單身女司機一共有二十七位,我們的偵查員在她們開走的車上做了GPRS定位,這個東西物美價廉的挺好用,而且女司機肯定沒注意,這玩意是用磁鐵吸附在她們車尾上的。」肖夢琪道著,她拔著手機,找到了一幀畫面,亮給三位。

  三位看得目瞪口呆,是車輛監控捕捉到了畫面,雖然其他看不清楚,可那車尾上,能明顯地看到一塊閃著紅點的標誌,這麼大的漏子,恐怕急於脫身的嫌疑人,沒時間去看這個信號了,只不過裝備落後到這種程度,而且還辦了這麼大的案子,實在讓楊支隊長汗顏了。

  「裝備差了點,可卻是在她們最鬆懈的時候放上去的,所以,她們給我們指出了匯合的方向……晚上22時30分以後離開的二十七輛車裡,在市區的有十四輛、去機場的六輛、上連霍、包茂、長通高速的一共有四輛,最後三輛都駛上了G65W國道……這個謎底就不難了吧?大半夜的,三位單身女司機、一個方向、就再有一萬種意外,也不會錯吧,何況,我們其中一位外勤,已經盯住了一個女嫌疑人離開駕駛的車輛車號。」

  肖夢琪笑著道,晚上單身女司機本身就不多,特別像這和雨夜更少,當三個信號都匯向G65W國道時,剩下的就是等她們停下,抓捕了,這個方向,正是鼠標跟丟主要嫌疑人商小剛的方向。.

  其實很簡單,就是替換的保安,很禮貌地在女嫌疑人開車走時,吸附上了一個簡單的信號追蹤。

  「厲害,這樣都行!?」

  愣了半晌,楊支隊長才如是感慨道。

  ……………………………………

  ……………………………………

  新義村,路面兩公里,一所廢棄的路面養護段。

  親眼目睹大案落地,而且是全程參與了,來文和助手興堊奮了,正扛著攝像機,在幾台應急燈的照明下,拍著繳獲的贓物。

  手機、手錶、手包、金鏈子、各類證件、車鑰匙,對了,還有那個古玩,那位藝術氣質男剛花四十萬拍得的,現在已經擺放在楚湘萍面前了。

  三位女嫌疑人被銬著,蹲在地上,背後是另外幾位被銬蹲著的,是個準備轉移走的窩點,商小剛已經聯繫的銷贓的人手,準備接車走人呢,沒成想被人包了餃子。

  拿燈的杜雷瞅瞅那幾位妞,有點小興堊奮了,他嚷著道:「喂喂,抬頭啊,給個微笑的表情,上電視呢。」

  其他噗聲笑了,熊劍飛笑罵道:「你傻呀,這都落網了,還能笑出來?」

  「噢,那給個痛悔的表現啊!?」杜雷又道。

  「痛悔能有用麼?傻X。」藺晨新笑道。

  「也是,那就這樣吧,反正拍出來要給你們打馬賽克,就和拍A.V一樣滴啊。」杜雷道。氣得來文手一哆嗦,差點把器材摔了,她嚷著別人,要攆杜雷了,藺晨新趕緊地,把他這位雷語不斷的哥們拉走,一位刑堊警代替了他的位置,好歹這現場拍攝,才又重新進行下去了。

  震驚吶、刺激吶、其實很快就過去了,興堊奮過後,被拉到外面的杜雷看著越來越多的外圍包圍警車,他不屑地道著:「這麼多警堊察欺負人家幾個人,我就覺得那幾個小妞,挺可憐的啊……擱這陣勢,得尼馬嚇成月經不調啊。」

  「你能閉上你這臭嘴麼?」藺晨新斥道,不理他了,要出去,杜雷追著,一出門,滿眼紅藍警燈的閃耀,長安方面趕來的同行,已經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了,兩人鑽上了五原那輛運兵的悶罐車,保安已經坐到地方警車裡了,諸事還需要等領堊導來處理,這後續的事情嘛,反倒比抓捕之前更瑣碎,更麻煩。

  腳踏上車門一剎那,藺晨新聽到了裡面的聲音,他噓了聲,示意著,然後兩位從不知道節操何物的貨色,鑽在黑暗裡,聽著裡面說話,像是勸慰。

  「……你變得這麼沉默寡言,不怕憋死你呀?」余罪的聲音,不用說,勸的對象肯定是標哥嘍,就聽標哥唉聲嘆氣了一聲,欲言又止了,接著余罪似乎肢堊體接觸了一下訓著:「裝什麼娘炮,你特麼是多愁善感那號人麼?」

  兩人憋著笑,聽到了鼠標長噓短嘆道著:「余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榮譽信譽對於咱們和女人的貞操一樣,被操一回,就沒下回了……攤上這事,就上面包著,也是塊心病啊,都報案了。」

  「也是啊,當婊子誰不想立牌坊,呵呵,我想想辦法……別拉著臉,高興點,還和當年一樣,咱們兄弟是最棒的。」余罪道。

  「棒個屁呀,咱們拚死拚活才混了個什麼,人家尹波、小武,屁事沒幹,和咱們都是平級的。」鼠標牢騷道。

  黑暗中,藺晨新使勁捂著杜雷的嘴,生怕他笑出來,卻不料話題一轉,聽得余罪幽幽地說道:「爭那些有意思麼?前王局混到廳長,不照樣被擼了,這個世界什麼時候有平等了?咱們就活得再差,也比孤單單躺在陵園的馬哥強吧?他那麼拚命又為了什麼?人要活得沒點精氣神了,這人也就完了……說真的啊,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就覺得活得沒意思,真沒意思……可又能怎麼樣?上面有老的、家裡有老婆,撇不下呀……」

  「我知道……你別擔心我,我沒事。」鼠標道。

  兩人喁喁私語著,有些事說開了,心裡也許就好受點了,這個談話最終是被駱家龍打斷的,他奔來通知支隊長和地方公堊安到了,上車才發現車門口窩了一對,一不小心摞一塊了,哎喲喲喲亂成一團,余罪摁亮手機才發現這兩貨。

  啥也沒說,讚了個:真尼馬賊性難改,竊聽都會了!?

  兩人呵呵傻笑,不過笑完,卻是面面相覷,怎麼感覺好像心裡那個部位被觸動了一般,不管是沒節操的標哥,還是賤性過人的余處,在心裡的形象都高大了幾分涅?

  支隊的一行人來了,邵萬戈沒啥說的了,狠擂了熊劍飛幾拳,咬牙切齒地讚著:行啊你,真給我這支隊長長臉。熊劍飛樂呵呵地道:你少罵兩回人,比這幹得還好呢。政委卻是笑道:差矣,能到今天的境界,全虧罵出來的。

  玩笑開著,熊劍飛帶著諸位看了眼被刑堊警抓捕,看守著的幾位嫌疑人,那贓物看得長安方支隊幾位領堊導倒吸涼氣,還真沒想到眼皮底下發生這種案子,萬幸的是,都落網在這兒了。

  裡邊慰問,外邊當地警方安撫那幾位被扒了衣褲的保安,強調就是一句:案情重大,回去啥也別說啊!

  警燈閃爍著,就等著長安市局領堊導來了,這種案子,案發現場是一定要來滴,那怕就為慰問一下,作個姿態也是必須的。

  肖夢琪從隊伍裡悄悄退出來了,這個輝煌的戰果像遂了她的心願一樣,讓她又是興堊奮,又是激動,可激動的人群裡並沒有看到余罪,她退出了院子,找了圈車裡,問了問車裡發悶的鼠標和藺晨新,才知道余罪的去向:窩在房背後抽煙呢。

  她快步跑著,拐了個彎就看到了房屋角上蹲著抽煙的余罪,淋著雨,看閃爍的警燈餘光裡,輝映著他肅穆的,不像平時的那種表情,她輕輕地走上去,解下了雨衣,躊躕了一下下,然後披在余罪身上。

  「你這不脫褲放屁麼,我們早濕透了。」余罪道,扔了煙頭,起身,雨衣一揚,披回了肖夢琪身上,笑著。

  「你這人有點不識好歹啊,算了,我自己穿吧。」肖夢琪貌似有點生氣了。

  「就是嘛,假惺惺來這一下幹嗎?」余罪笑著道。

  「是啊,那我還要假惺惺的對你說一句。」肖夢琪道,很正色看著余罪,輕聲吐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余罪愣了下,道:「為什麼謝,為那些吃喝嫖賭的受害人,還是為這些不值得同情的嫌疑人?或者是為你本人?」

  肖夢琪一噎,反問著:「就謝謝,也需要動機?」

  「是啊,愛恨總要有緣由的。」余罪道。

  「那就為我自己吧。反正在你眼中,我也是一個追名逐利的女人。」肖夢琪突然道,余罪愣了下,尷尬地笑了,實話,總是讓人很尷尬,肖夢琪看著余罪,她聲音放得更小了,輕聲道著:「很慶幸有你這樣的朋友,也很遺憾,我們可能只是朋友。」

  「呵呵,當朋友就幫我辦件事。」余罪道。

  「你說吧,只要能辦到。」肖夢琪道,莫名地有點臉紅,她還記著,輸了要輸裸照的。

  「勸勸鼠標,天外海酒店發的那個案子,別讓影響到他,他心眼不大,真要被這事影響到,會鬱悶好一陣子的。」余罪道。

  「好的,我記住了,保證辦到。」肖夢琪笑道。

  「還有,這些嫌疑人,爭取全部解押回五原審訊。」余罪道。

  「那當然,我和邵支隊長已經交換過意見了,這麼大的功勞可不能旁落。」肖夢琪笑著道,某些地方,警堊察是共通了。

  「錯,不是功勞的問題,這些人連續作案數年,前面有多少懸案、舊案和沒有報案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儘量深挖,對以後偵破和防控類似的案子,會很有幫助的。」余罪道,又下意識地點了支煙,火光裡,有著與他年齡不太相符的愁容。

  「在想什麼?怎麼感覺案子破了,你反而更愁了?」肖夢琪隨意問著。

  「呵呵,我心裡在想睡覺,生理上在想女人,腦子裡卻在想這些操蛋案子,能不愁麼……睡去了啊,突審交給你們了,這種人難抓好審,我就不想了。」余罪悠悠地踱著步,上了五原那輛悶罐車,果真是休息了,連地方領堊導的慰問也沒有參加。

  次日,兩地警方通報了聯合辦的這起跨省麻醉搶劫詐騙案,直到交待出數起案子,仍然有同行不敢相信還有這麼奇葩做案手法。就那麼大搖大擺地從星級酒店開走車,而且大部分受害人連案也不報。

  三日後,根據嫌疑人商小剛的交待,分別在湖北、貴州抓捕到了另外兩位參與麻醉搶劫和詐騙的女嫌疑人,女騙子湊足了五朵金花,而且團夥人數越多,還就越好審,交待出來的案子,屢屢在刷新著詐騙案的記錄,五原市刑偵支隊抽調了十餘名刑堊警,專事辦這宗跨時跨省的案子,隨著案子的交待,參案的刑堊警越來越多。

  一週後,根據現場抓捕銷贓人員的交待,五原聯合聊城警方打掉了一個專事銷贓盜搶機動車輛的團夥,已經查到賣到數省十餘地市的贓車幾十台,幾地警方攜手,又開始從海量的機動車裡尋找那些被盜搶騙走的贓車。

  戰果在不斷擴大,不過戰果帶來的並不僅僅是興堊奮,因為,有多大戰果,就代表著,曾經有過多少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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