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三國之暴君顏良 作者: 陷陣都尉(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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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lu.tw 2013-7-11 21:28: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6 1058529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1:57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劉表,哥來了。
    襄陽,州牧府。

    閣樓中,蔡玉憑欄而坐,手端著一面小小銅鏡,仔細的欣賞著鏡中的自己。

    那雙縴縴素手,輕撫著發間的那枚玉釵,那略施脂粉的臉蛋不時的左右轉動,眼眸中漸生陶醉之意。

    “夫人。”

    正自沉醉時,外面忽然傳來劉表的聲音。

    蔡玉一怔,趕緊將那面銅鏡放下,將一臉的陶醉收斂,趨步迎了出去。

    劉表已跨過門檻,面帶春風的走了進來。

    “夫君不是處置軍務麼,怎的這般早就回來。”蔡玉上前扶著劉表坐下。

    “江夏有異度在,江東軍的攻勢已被壓制,德那邊堅守不出,顏良那廝也已黔驢技窮,無甚要事,所以我早點回來陪夫人。”

    劉表神態傲然,語氣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蔡玉听著也暗松了口氣,笑盈盈的服伺劉表。

    劉表忽想起什麼,從袖中取出一枚金釵,笑道︰“近來忙于軍務,冷落了夫人,這支金釵是老夫特召城中最好的金匠打造,夫人你看喜不喜歡。”

    蔡玉掃了一眼那金釵,心中未起太多波瀾,卻強裝欣喜,將那金釵接過愛不釋手的端詳,口中更是連連稱謝。

    劉表得意,便道︰“來,我為夫人戴上。”

    蔡玉笑盈盈的轉過身去,劉表抬起手,欲要為自家妻子親手插上這禮物。

    忽然間,劉表的眉頭猛的一皺。他發現了蔡玉頭上的那枚玉釵。

    笑臉頓收,劉表急將那玉釵拔了下來,質問道︰“這東西你是從哪里來的?”

    蔡玉面帶茫然,回頭看時,不禁花容一變。

    她這時才驚醒,自己一時糊涂,竟忘了把這顏良所送的玉釵收了。卻不想給自己丈夫看去。

    “這個呀,這是兄長送給妾身的。”蔡玉心中慌張,面上卻鎮定的很。笑著想要搪塞過去。

    “胡說八道,這東西分明是宮中之物,德如何能有。”劉表厲聲喝道。

    蔡玉嚇了一跳。卻忘了自己的丈夫早年也在京中做官,那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知宮中之物自有其特殊標記,如何能被她三言兩語蒙混過去。

    蔡玉給識破,頓時面露慌色,吱吱唔唔不知如何應付。

    劉表鐵青著臉道︰“我荊州一向尊奉天子,豈會有這違禁之物,只有那顏良前番趁亂劫掠過許都,這玉釵是不是顏良送給你的?”

    蔡玉心頭一震,花容慘白。事到如今自知無法瞞下去,只好點頭承認。

    “怪不得前番你一個勁的勸我和顏良言和,原來你是私收了他的賄賂,你這個賤婦,險些壞了老夫的大事!”

    劉表怒不可遏。揮手便一巴掌向著蔡玉扇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劉表這一耳光下手極重,竟是將蔡玉扇倒在地,那雪白的臉蛋上,立時多了一個血紅的掌印。

    蔡玉自從嫁給劉表以來,百般寵愛。劉表連重話都沒有一句,更何況是扇她耳光。

    這一巴掌下去,只將蔡玉扇得是又痛又驚,萬般委屈之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刷刷的就往外淌。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惱羞之下,蔡玉沖著劉表尖聲大叫。

    蔡氏乃劉表在荊州立足的兩大後盾之一,蔡玉身為蔡氏之女,生平自是驕縱,如今受了劉表一巴掌,羞憤之下,本能的激發出了蔡家人的張揚。

    劉表沒想到妻子竟然還敢沖著自己囂張,不禁勃然大怒,揮掌就又向蔡玉扇來。

    “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掌未落下,一人從外闖了進來,驚慌失措的大叫著。

    劉表見有外人來,當即手了掌,狠狠的向蔡玉瞪了一眼。

    蔡玉也知趣,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將臉頰的淚痕手忙腳亂的抹干淨。

    闖入之人,正是蔡玉的族兄蔡中。

    “何事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劉表瞪著他斥道。

    蔡中抹著臉上的冷汗,顫聲道︰“主公,顏良的大軍已經渡過漢水,目下正向襄陽殺奔而來啊。”

    一語,竟如晴天之霹靂,只把劉表劈得神色驚變。

    “怎麼可能,顏良的兵馬如何能輕易過漢水,蔡瑁呢,他的水軍為何不出動攔截。”

    劉表還以為顏良是以戰船運兵強渡,想著有蔡瑁的水軍在,豈能讓敵人輕易南渡。

    蔡中結結巴巴道︰“顏良那廝是在上游搭了一座浮橋,一萬多大軍只片刻間就渡過了漢水,我兄長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浮橋!”

    劉表大驚失色,仿佛听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之事。

    漢水上建浮橋,此等前無古人之事,竟然讓顏良給想到,劉表如何能夠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一瞬間,劉表幾乎要窒息過去,搖搖晃晃險些跌倒。

    同樣驚慌的蔡玉,趕緊上前扶住了劉表。

    “主公,顏良的大軍已在殺奔而來的路上,請主公快拿個主意吧。”蔡中慌張的催促道。

    劉表的眼眸中,驚諤漸收,強烈之極的憤怒噴涌而出。

    劉表,堂堂一州之牧,漢室宗親,一代名士,卻屢為你這個卑微出身的匹夫所侵凌,此恨焉能吞下。

    盛怒之下,劉表一把推開了蔡玉,大聲道︰“傳令下去,老夫要盡起大軍,這一次老夫定要親手宰了顏良這匹夫!”

    罷,劉表從壁上拿下所懸之劍,殺氣騰騰的走出門外。

    閣中,轉眼空無一人。

    許久之後,蔡玉才從驚恐中緩過神來。手摸著臉上的巴掌印,貝齒緊咬著紅唇,眼眸之中,皆是幽怨之色……襄陽以北。

    地平線的盡頭,狂塵遮天蔽日,大地在隆隆作響,那山崩地裂的震動。由遠而近,迅速的蔓延而來。

    大道之上,顏良在策馬飛奔。

    自過浮橋。進抵南岸之後,顏良就在催動的大軍,一刻不停的向襄陽方向挺進。

    雖然順利的渡過了漢水。但從兵力上來看,顏良的兵馬尚處劣勢。

    除卻蔡瑁的水軍,劉表在襄陽的守軍尚有兩到三萬之多,而且還是以逸待勞。

    野戰,顏良仗著有騎兵之利,縱使劉表有十萬大軍也無懼。

    但若劉表堅守襄陽不出,以顏良的兵力,想要強攻破幾倍于己兵力守備的堅城,顯然並非一件易事。

    顏良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快。打劉表一個措手不及,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其不意的效果。

    大軍在疾行,襄陽已經不遠。

    一騎由南飛奔而來,來者正是文丑。

    “兄長,前方斥候回報。劉表已親率大軍前來迎戰。”文丑的臉上,迸射著興奮。

    劉表竟然親自來了。

    顏良亦是精神一振,他最擔心的就是劉表堅壁清野,死守不出。

    卻沒想到,這個老家伙竟然沉不住氣,自己率軍前來迎戰。如此,豈不正中下懷。

    “來得正好,這老家伙敢來,我就讓他親眼見識見識我顏良的厲害。”

    興奮之下,顏良遂命全軍減緩行軍,準備迎擊劉表的大軍。

    因是為了確保進攻的突然性,此役顏良率領著三千多神行騎和一千多鐵浮屠先行,一萬多步軍還在後面。

    騎兵在發起沖擊前,必要休養馬力,故是顏良不再狂沖,一面正常行軍,一面讓戰馬恢復體力。

    五千騎兵繼續前行,在距襄陽城二十里時,顏良終于看到了劉表大軍的影子。

    顏良躍馬登上一道小坡,極目遠望,縱覽敵勢。

    卻見野視之中,綿延里許的範圍,數萬荊州軍結成了鐵壁般的軍陣,橫亙于大道之上,封住了通往襄陽的去路。

    巨大木盾如魚鱗般豎立在陣前,一支支的長槍如森林般斜向上探出,再往其後,數千弓弩手嚴陣而待,左右兩翼,則各有七百騎兵守護。

    那“劉”字的大旗在迎風招展,荊州軍秩序井然,並未因顏良軍的到來而慌亂。

    這一支軍隊已是劉表最精銳之師,如今即使面對著橫掃荊北的顏良騎兵,依然保持著斗志。

    “敵人軍陣整肅,看來劉表是拿出了吃奶的勁,把最強的兵馬也用上了。”

    顏良語氣中,略有幾分贊許。

    只是,那贊許只是一瞬即逝,隨即,那刀削似的臉龐,便為獵獵的殺氣所佔據。

    你劉表再強,又能強得過西涼鐵騎嗎,眼前的抵擋,在顏良看來,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

    “子勤何在。”顏良陡然一喝。

    “末將在。”文丑躍馬上前應聲。

    顏良刀鋒一指,“本將命你率兩千神行騎,迂回敵陣側後,只許擾亂敵陣,不許短兵相接。”

    “諾。”

    文丑得令,縱馬奔下山坡,率領著兩千騎兵洶洶而去。

    “胡車兒何在。”

    “車兒在此。”

    胡車兒興奮上前,不知何時,他又把衣甲卸去,露出了半個赤膀。

    “本將命你率鐵浮屠列陣以待,只待本將令下,立刻向敵陣發動沖擊,只許進,不許退。”

    胡車兒領命興奮而去,一千身披重甲的鐵浮屠,須臾間便已結成陣形。

    顏良雖然在戰略上藐視劉表,但在戰術上卻不敢馬虎大意。

    劉表知道自己主力是騎兵,陣中必配有強弓硬弩,若是貿然發動正面沖擊,必會步公孫瓚白馬義從覆沒的後塵。

    顏良現在所要等的,就是文丑以輕騎擾亂劉表軍陣,只待破綻一出,方才能發動致命一擊。

    “名士劉表,就讓你看看我這個匹夫的手段吧。”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1:57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井底之蛙
    荊州軍大陣,劉表一身戎裝,手扶佩劍,神色凝重。

    一眼掃去,旗幟飛揚,衣甲鮮明,這些肅然而立的將士,讓他心安了不少。

    正前方,漫天的塵土已歇,地一隆隆而近的震動也漸止,遠遠望去,數千敵騎已停止了前進,聚集在幾百步外,不敢再進一步。

    仿佛洶洶而至的敵人,已為自己的軍勢所懾,不敢再逞凶揚威。

    劉表的臉上,傲然漸起。

    “啟稟主公,蔡將軍的水軍已經傾巢而出,正向上游的浮橋殺去。”

    飛奔而至的斥候,大聲的稟報。

    劉表微微點頭,眸中掠過幾分滿意之色。

    蔡瑁的水軍已全部出擊,只要能摧毀顏良的浮橋,就能隔斷南北聯系,把顏良的一萬過江的兵馬變成一支孤軍。

    如此,襄陽之危不但能化解,自己甚至還能把顏良困死在南岸。

    “顏良,就算你奸滑,異想天開的架了一座浮橋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哼。”

    劉表冷哼一聲,神色漸生不屑。

    正自暢想起,對面,敵軍之陣發生了變化,一支騎兵斜向殺出,卻並沒有從正面發起進攻,而是向著側翼迂回而來。

    劉表的精神馬上緊張起來,大聲喝道︰“王威何在?”

    “末將在。”麾下一名武將應聲叫道。

    劉表馬鞭一指,“賊軍這是想迂回我軍側翼。你速去右翼壓陣,絕不可令賊軍接近。”

    “諾。”

    王威領命,策馬飛奔而去。

    右翼處的劉表軍陣迅速的改變陣形,大批的弓弩手趕到,準備迎擊側翼而來的敵軍。

    迎面觀戰的顏良,清楚的看到了劉表軍變陣,便想這劉表果然還有幾分斤兩。看出了自己要先擊他的側翼。

    “看出了又怎樣,劉表,你對付的可不是無名之輩。而是河北上將文丑。”

    顏良對他這位兄弟充滿了信心,卻也未有一絲憂慮,只昂首靜觀其變。

    右翼處。文丑率領著兩千神行騎,已是飛奔而至,轉眼距劉表軍側翼只不到兩百步。

    兩百步,這已經進入了強弓硬弩的射程範圍。

    馬蹄如飛,仍在飛速的前進。

    荊州軍陣中人影紛動,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文丑憑著一個優秀騎將的經驗,判知敵軍弓弩手已經準備開弓放箭。

    “全軍,向西!”

    一聲暴喝,文丑急是勒轉馬頭。胯下良駒發出一聲“灰律律”的嘶鳴,應聲改變了方向。

    兩千如箭射來的神行騎,竟于半道間突然改變了方向,掠過敵陣側翼,向著後方繞去。

    而這個時候。荊州軍陣中剛剛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成百上千支箭矢漫天蓋地而來,卻偏偏晚了一刻,大部分的箭矢射了一個空,文丑的神行騎只有區區十余人被射中。

    避過箭襲的文丑,率軍飛速的繞往荊州軍後方,再度沖殺而去。

    荊州軍陣馬上變化。後方的士卒變後陣為前陣,匆匆忙忙的結陣迎敵,而大批弓弩手們則急急的趕往後陣。

    只晚了片刻的功夫,文丑的輕騎已從後陣前掠過,眾騎士于馬上放箭,一頓飛蝗般的箭矢撲來,瞬息間百余荊州軍士被射中,慘叫之聲驟起。

    而就在荊州軍方面剛剛準備以弓弩反箭時,文丑的輕騎馬上又掠陣而過,轉眼又繞往了敵軍左翼。

    如此這般,憑借著強大的機動力,文丑如耍猴一般,不斷的牽著荊州軍的鼻子走,逼使對手不斷的改變陣形,疲于奔走變化。

    輕騎的強大之處,正在于此。

    劉表常年窩于荊州,平生雖幾度跟曹操交手,但那時的曹操騎兵並不強,實際上,劉表可以根本沒有與大規模騎兵交戰的經驗。

    而他現在所面對的,卻是實力僅次于顏良的騎將文丑,只幾個來回的迂回拉扯,劉表原本嚴整的軍陣,便是秩序漸亂,隱然已有亂了陣腳的跡象。

    破綻,已現。

    東南處,劉表軍的陣勢現出紛亂,弓弩手和長槍手擠在了一團,一時亂無法掉轉方向。

    只這片刻間的破綻,又豈能逃過顏良的鷹目。

    刀鋒似的眼眸,殺機陡然,顏良厲聲道︰“鐵浮屠,給本將沖擊東南處敵陣,只許進,不許退!”。

    號令一層層的傳下去,列陣已久的胡車兒,此時早按捺不住,聞知將令,長嘯一聲,縱馬躍馬便沖了出去。

    一千鐵浮屠,轟然而出,挾著無上的威勢,向著劉表軍陣洶涌而去。

    鐵蹄踏地,掀起震天動地的響聲,聲勢浩大,幾如決堤而下的洪流一般。

    兩萬荊州軍,無不為之變色。

    敵軍,終于發動了強攻。

    劉表見得顏良重騎來,一眼掃去,竟是直奔自己軍陣的薄弱處而去。

    “蔡中何在?”劉表急是大叫。

    “末將在。”蔡中撥馬沖至。

    劉表指著軍陣斜側亂處,急叫道︰“你速帶三千兵馬增援那一翼,務必要擋住敵軍的沖擊。”

    蔡中得令,急是調撥人馬向亂處而去。

    只是,為時已晚。

    兩軍相隔不過幾百步,當蔡中還在調撥兵馬時,胡車兒那一千鐵浮屠,便如一支巨大的黑色長矛一般,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殺至。

    倉促之間,幾百名弓弩手急是放箭,但那些零落的箭矢,又豈能擋得住急撲而至的敵人。

    一千鐵浮屠,仗著堅甲防御。迎著箭矢勇敢的前進。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那一柄鋒利的巨矛,瞬間撞至。

    轟響聲中,人仰馬翻,肢離破碎。

    胡車兒一馬當先,大刀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擋在前面的幾名盾手斬飛出去。

    漫漫血霧,還有那慘烈的嚎叫聲中。胡車兒如發狂的蠻牛一般,生生的將亂的敵陣撕開了一條口子。

    身後,鐵浮屠如撞入羊圈的惡狼。揮舞著饑喝的兵刃,破陣而去。

    只須臾間,那破陣口就急速的擴大。原本嚴整的荊州軍陣,就如一道脆弱的玻璃牆一般,一點破碎,整座軍陣迅速的崩潰。

    從東南處殺入的鐵浮屠,沖勢絲毫未減,仗著重騎超強的沖擊力與防御力,沖著即定的沖擊路線,無可阻擋的向前沖擊。

    鐵蹄如磨盤一般,將所有阻擋的敵人碾殺于腳下。

    片刻之間,一條血路將荊州軍陣從前到後貫沖。

    這些未經真正戰火考驗的荊州軍。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敵人,震怖之下,軍心頓亂,東南處的數千荊州軍,最先土崩瓦解。望風而潰。

    一處的潰散,很快就如骨牌般傳導開來,不多時間,兩萬荊州軍皆陷入了恐慌之中。

    就在此時,迂回到側翼的文丑,瞅得機會。率領著兩千神行騎,徑直撞向了敵軍的左翼。

    一橫一豎,兩相這麼交叉一擊,即使是最精銳的曹軍也難以抵擋,更何況是劉表的荊州軍。

    兵敗如山倒,土崩瓦解已是不可逆轉。

    中軍處的劉表惶恐已極,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剛剛還肅然的軍陣,只轉眼間的功夫就被敵方輕易擊破。

    此時的劉表,方才驚恐到意識到,顏良的用兵之能,遠非自己可比。

    “怪不得蔡瑁他們屢戰屢敗,原來顏良這匹夫的騎兵,竟如此之強,這,這……”

    劉表是又驚又怒,整個人如陷冰冷的深淵一般。

    “主公,全軍已潰,速速撤往襄陽吧!”

    飛奔而來的蔡中,驚恐的大叫著。

    蔡中數次與顏良交手,自對顏良的厲害是深有體會,這時一見兵敗,第一時間就想到要逃跑。

    劉表心有不甘,但看著四散潰逃軍士,即使有再多的恨也無濟于事,畏懼之下,劉表只得在蔡中的保護下,望著襄陽城方向逃去。

    靜靜觀戰的顏良,清楚的欣賞了他兩位信任的將領,上演了一場迂回穿插的精彩好戲。

    當顏良看到中軍那面“劉”字大旗倒下時,顏良就知道,劉表想逃。

    “想逃,沒那麼容易。”

    手早就癢癢的顏良,縱馬舞刀,率領著余下的千余鐵騎,徑直從正面殺去。

    一千鐵騎,洶洶而至。

    刀鋒過處,那些螻蟻般的敵人,唯有肢離破碎。

    一路不停,他率領著鐵騎,沿著大道的方向直線前進,殺入亂的敵人,踏出長長的血路。

    沖破亂軍,充滿血絲的眼眸中,一眼便瞧見正前方大道上的一隊騎兵,那里必是劉表所在。

    顏良拍馬舞刀,如地獄的魔將一般,洶洶追上。

    奔逃中的劉表,眼見後方大隊騎兵追至,自是大驚失色,急令蔡中和王威二人率軍阻擋追敵。

    那二將得令,只得率百余騎兵,折返回頭,迎擊追至的敵騎。

    顏良縱馬舞刀,當先殺上前來,王威和蔡中不知來將是顏良,二人對視一眼,齊肩驅馬而上。

    一柄大刀,一支長槍,傾盡全力,向著顏良襲至。

    “土雞瓦狗之輩,也敢擋老子的路!”

    顏良眼眸射出如刃的凶光,喉間如滾珠般蠕動,發出一聲悶雷般的低嘯。

    嘯聲中,那一柄長刀,挾著滾滾如濤之力,化做一面車輪,一左而右的蕩向那襲至的二人。

     ! !

    兩聲巨響聲中,顏良從那二人之間如電而過。

    血雨和斷折的兵器四濺而出。

    血雨中,兩顆人頭飛上半空。

    一刀,斬二將。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1:58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信任
    蔡中和王威,兩顆血淋淋的人頭飛上半空。

    那兩具無頭的軀頭,斷頸處噴涌著鮮血,繼續向前沖出數步,方才跌落于地。

    接著,便被隨後追至的滾滾鐵蹄踏成肉泥。

    狂刀血舞,重重寒光四面激射,阻擋的敵騎,被顏良如切菜砍瓜一般,肆意的收割著人頭。

    血雨漫天中,顏良巍巍如修羅魔將,那血染的征袍隨風而舞,長刀所過,伏尸遍地。

    當顏良殺破重重阻擋時,劉表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道的盡頭,已是追之不上。

    “哼,算你運氣好,且寄下你的人頭,本將來日再取。”

    顏良收止了馬蹄,拖刀而立,巍巍如山岳一般。

    回頭看時,那方圓百丈的戰場,已是血流成河,尸枕成山。

    兩萬潰散的荊州士卒,被顏良的四千多騎兵左沖右突,撕裂得慘烈之極,死傷者不計其數。

    殘陽如血,日漸西沉時,這一場殺戮終于結束。

    赤艷的夕陽遍灑于野,光與血相映相襯,茫茫大地一片赤紅,如若地獄的血池一般。

    兩萬荊州軍死傷有六七千,七八千人敗潰逃歸襄陽而去,其余皆降。

    打掃戰場已畢,文丑等諸將前來會集。

    殺得痛快的文丑,一臉的興奮豪然,大叫道︰“兄長,這一仗當真殺得痛快啊,咱還俘虜了五千多人。這些人該當怎麼處置,還請兄長示下。”

    “沒受傷的統統押往新野收編,受了傷的,統統斬首。”

    顏良目色冷酷,毫不猶豫的下了殺令。

    文丑點了點頭,卻道︰“殺了他們還費事,何不直接坑殺干脆。”

    顏良冷笑了一聲,目光掃向襄陽方向。冷冷道︰“我要斬下那些人的頭,集合起來,來日把他們的頭顱統統投進到襄陽城,本將要讓那些敢于頑抗之徒為之喪膽。”

    文丑明白了顏良的用意,深為顏良的手段所折服,當即便傳令下去。

    殘陽下,殺戮再起。

    天空中。無數的烏鴉在盤聚飛旋,鳴叫不休。似乎在催促著下面的人類趕緊走。好讓它們盡情的享受這場盛宴。

    大勝的顏良,卻並沒有急于再進攻襄陽,而是下令就地扎營,等待著後面徐庶和周倉的大隊步軍。

    此外,顏良還在等著另一場大戰的結果。

    唯有另一面的戰場獲勝,他才敢毫無顧慮的進圍襄陽。

    ######

    逃。

    此時此刻,劉表腦海中只剩下了這一個字。

    不顧一切的逃。一下頭也不回,不管身後的士卒死傷多少。只是拼了命的往襄陽逃。

    夜暮降臨時,劉表終于逃回了襄陽。

    隨著劉表一同回來的。乃是大敗的噩耗。

    就在幾個時辰前,襄陽的士民們還歡送著他們的將士離城,祝願著他們在偉大的州牧率領下,擊退顏良那個惡魔,拱衛襄陽這座世外桃源。

    幾個時辰後,他們迎回的不是凱旋的將士,而是一場就在家門口的慘敗。

    整個襄陽城,轉眼之間就陷入了恐慌。

    那些習慣了安樂的襄陽人,從未曾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離戰爭如此之近。

    敗歸的劉表驚魂方定,急是下令封閉襄陽四門,以防顏良追兵,同時招集敗潰的士卒,重新聚集力量。

    讓劉表感到稍稍心安的是,顏良的鐵騎並未有乘勝追擊,而招集潰兵,加上襄陽原有的兵力,勉強湊夠了萬余兵馬。

    顏良的軍隊雖勝,但人數卻只有一萬五千之眾,且有五千騎兵。

    以這樣的兵力,想要攻破堅固的襄陽城,當真是自不量力。

    “哼,顏良,你雖勝一陣,也別得意,只要老夫的水軍攻破浮橋,這一役的恥辱,老夫早晚讓你加倍奉還。”

    冷靜下來的劉表,重新恢復了自信。

    布署好守城諸事後,已是深夜,疲憊的劉表方才回往府中。

    此時,蔡玉依舊在焦慮不安的等候著。

    听聞劉表回來,蔡玉驚喜不已,趕緊迎出府外。

    “夫君,你回來了。”蔡玉上前想要扶住劉表。

    “嗯。”

    劉表態度冷淡,只應了一聲,便大步走往內室。

    當著僕丁的面,劉表頭一次給蔡玉冷臉,這讓蔡玉甚覺尷尬,她遲怔了一下,卻只得強顏歡笑,緊跟了回去。

    回往內室,蔡玉很小心的服伺劉表將衣甲卸下,劉表卻始終板著個臉,一聲不吭。

    蔡玉實在忍不住,便小心翼翼問道︰“夫君,听說……听說北面一戰,我軍有所失利?”

    劉表大敗的消息,蔡玉早就听聞,但怕劉表沒面子,蔡玉只好把大敗換成了“有所失利”。

    劉表眉頭微微一凝,卻是冷哼道︰“顏良縱有小勝又如何,襄陽城固若金湯,老夫尚有水軍三萬,早晚必取那匹夫的性命。”

    劉表的沉穩,讓蔡玉暗松了口氣。

    蔡玉扶著劉表坐下,邊是添茶,邊又問道︰“有大兄死守水寨,夫君堅守襄陽城,那顏良必無所為,早晚都要撤軍。”

    “顏良匹夫,老夫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豈容他全身而退,只要水軍攻破浮橋,老夫就要將他困死在南岸。”

    劉表恨得是咬牙切齒。

    蔡玉听著卻是神色大變,想也不及,脫口驚道︰“顏良水軍極厲害,前番公諾都為其所敗,夫君若強令大兄出擊,豈非是自尋死路。”

    蔡瑁在給蔡玉的密信中,力言了甘寧的厲害,不想出戰。叫蔡玉跟劉表吹枕邊風。

    這時蔡玉听聞劉表出兵之余,竟然還命蔡瑁水軍出戰,驚愕之下,想也不想的就想勸諫。

    劉表听著卻是極為刺耳,原本就陰冷的老臉,不禁是勃然一變。

    憤然而起,劉表怒瞪向蔡玉,“當初就是你勸老夫堅守不出。結果坐使顏良建成了浮橋,現在你又勸老夫不要去攻浮橋,你說,你安得到底是什麼心?”

    劉表氣勢洶洶的一番質問,只把蔡玉問得是臉色驚怔,啞口無言。

    蔡玉能是什麼心,無非就是婦人的一點私心而已。但劉表那一字一句,卻似直指她暗中串謀顏良一般。

    蔡玉又是心虛。又是委屈。一時神色惶惶,不知如何以應。

    劉表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將蔡玉的手腕掐住,厲聲喝道︰“你說,你是不是跟顏良暗中串通,圖謀篡取我荊州基業!”

    他雖是文人,但到底是個男人。這般大力一掐,只把蔡玉那縴縴玉腕掐得是入骨的痛。

    “夫君。你掐得妾身好痛,痛啊……”

    蔡玉痛得呻吟不休。劉表卻只不肯放手,手上的力度反而愈重。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老夫今日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劉表一點都不憐惜。

    蔡玉痛得眸中盈淚,委屈道︰“妾身只是私受了些顏良的賄賂,替他說了幾句好話而已,怎敢有背叛夫君之心,妾身若真要背叛夫君,妾身的幾個族兄,又怎還會為夫君戰死疆場,死保夫君的基業,請夫君明鑒啊。”

    劉表肅厲的神情漸收,心神漸漸冷靜了下來。

    堂堂八駿,畢竟不是不會思考的蠢人,蔡玉那一番哀告自辯之詞,其中道理,劉表又焉能不明。

    先前時,他只是因為失敗而情緒不穩,稍有刺激便反應過激。

    這時靜下來一想,自己這妻子財貪的性子自己早就深知,而她蔡氏背叛自己又能有什麼好處,若真要背叛的話,蔡中又焉會死命的保護于他。

    思緒一通,劉表旋即理智了下來。

    “哼,諒你也不敢背叛老夫。”劉表冷哼一聲,將蔡玉的手狠狠一甩。

    蔡玉一個不穩,柔弱的身子便歪倒在了地上。

    低頭再看手腕時,卻已紅了一圈,蔡玉是又委屈又痛,卻又不敢吱聲,只伏在地上揉著手腕低聲啜泣。

    劉表怒意雖然壓了下來,但疑心尚在,心中暗道︰“蔡瑁還手握三萬水軍,待他攻破浮橋之後,我還得派個人分些他的兵權才好,這樣才穩妥些……”

    思索間,劉表不願在此留宿,遂又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蔡玉從地上顫巍巍的爬了起來,看著丈夫離去,看著這冷冷清清的房間,心中愈加委屈,那眼珠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刷刷的滾落臉龐。

    ######

    東方發白,天色將明。

    漢水上游,浮橋。

    兩百艘戰艦列陣已待,五千士卒精神肅然,那一面“甘”字大旗在晨風中傲然飛舞。

    甘寧懷疑雙戟,立于船頭,目光如鋒刃一般凝視著下游方向。

    身後,就是那一道橫亙漢水的浮橋,一輛輛滿載著糧草的騾車,正源源不斷的走過浮橋,由北向南,運往南岸前線。

    那一座浮橋,就是顏良大軍的生命線。

    甘寧的任務,就是守護這座生命之橋,讓顏良無後顧之後。

    成敗,就在他和這五千將士之手。

    顏良對他的信任,肩上那份沉甸甸的重量,甘寧豈能感受不到。

    神思之際,下游天水一線之處,隱約已出現一片白茫。

    過不得多久,那白茫鋪天蓋地而來,竟將滾滾江水籠罩不見。

    那無盡的白,正是數也數不清的船帆。

    襄陽水軍,五百艘戰艦,旗幟展招,兵甲森森,浩浩蕩蕩溯江而上,千帆匯集起來,如漫長江的白紗一般徐徐逼近。

    “果然如主公所料,蔡瑁的水軍已傾巢而去,想來毀我浮橋。”

    劍眉深凝,甘寧的眼中,殺機漸聚。

    主公,你的知遇之恩,我甘寧今日就用血戰以報。

    戰意如火,甘寧雙戟一招,厲聲道︰“火船,準備!”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1:58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痛快的一把火
    兩百艘戰艦,帆已盡起,伴隨著隆隆的戰鼓聲,開始順流而下。

    處于劣勢的甘寧,面對著數倍于己的敵人,仍然選擇了迎強而上。

    溯江而上的蔡瑁,眼見敵方艦隊出動,嘴角卻浮現一絲冷笑。

    “你個錦帆賊,還想故伎重施不成,你倒是小看了我蔡瑁的實力。”

    蔡瑁傲慢的臉上流轉著不屑,他當即不慌不忙的下令,命各艦彼此靠近,減少艦與艦間的距離,以密集的陣形向敵軍穩步推進。

    前番場水戰,張允之敗就敗于艦隊陣形拉得太寬,艦間的縫隙給了甘寧艨沖小艦穿插的機會。

    如今蔡瑁吸取教訓,以密集的陣形向前推進,堵住了敵艦穿插的時機,他相信,只要以這樣密集的鐵壁之陣橫著推過去,以強大的******壓制住對方,即使甘寧再狡猾,也將被碾平。

    五百艘戰艦,橫亙于江面,浩浩蕩蕩的推進前來,氣勢甚大。

    甘寧以艨沖小艦為主,區區兩百數量的艦隊,相對于蔡瑁軍才來說,實在是太多過渺小。

    甘寧卻無一絲畏懼,只催動艦隊加快前進。

    本就據有上游之勢,再升起滿帆,加上槳力的推動,速度達最快,如風而行,迅速的逼近敵軍。

    須臾,兩軍進入了彼此的弓弩射程範圍。

    蔡瑁劍一揮,率先下達了攻擊命令。

    正面一百余艘的斗艦,三千多弓弩手。早就搭好的利箭,應聲而出。

    千鳥齊鳴的驚響中,數不清的箭矢騰空而起,如天羅地網一般,向著甘寧軍呼嘯而去。

    箭雨下,慘叫聲驟起,成百的甘寧將士被命中。

    緊接著。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毫不停息的向著甘寧艦隊傾泄而來。

    面對著如此強大的箭矢壓制,甘寧和他的戰士們卻毫無退縮。只迎著箭雨依舊飛速的前進。

    片刻之後,兩軍相距已不過百步。

    時機正好。

    船頭傲立的甘寧,大叫一聲︰“傳令下去。各隊施放火船。”

    令旗搖動,須臾遍傳全軍。

    各隊按照事先的作戰計劃,將位于前端的艨沖點燃,士卒們則退往後面跟隨的走舸。

    解開繩索束縛後,四十余艘火船便如脫了韁的野馬,向著蔡瑁軍直撲而去。

    艨沖艦中事先藏有硝石火油等易燃之物,只須臾間就熊熊燃燒,借著順流之勢,再加上先前加速前行的慣性,一艘艘的火船。竟如火龍一般,無可阻擋,疾沖向前。

    旗艦上,正自傲然的蔡瑁,瞬間陷入了無盡的驚駭。

    他萬萬沒想到。甘寧並未如他所預想的那樣,再次以艨沖快船接船肉博,而是出其不意的使出了火船戰術。

    現下自己的艦隊陣形如此之密,原本鐵壁般的陣形,反而卻成了最大的失策。

    “快,全艦散開。躲避火船!”

    蔡瑁驚駭之下,完全失了體面,急是放聲大叫。

    不待他號令傳下,早就嚇壞了的各艦,就已第一時間開始四散躲避。

    只可惜,為時已晚。

    如風而來的火船,根本就不給敵人躲避的機會。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密的陣形,如此快的速度,當蔡瑁的水軍剛剛改變航向時,三十余只火船就噴射著火舌,生生的撞入了艦隊中。

    伴隨著一聲聲撞擊的巨響,竟有八艘火船第一時間就撞中了敵艦。

    熊熊的火焰迅速的蔓延,只轉眼間的功夫,就將整艘木制的斗艦點燃。

    火勢熊熊,眼見撲救不得,斗艦上的敵卒們生恐葬生于火海,只得不顧一切的涌上甲板跳水逃生。

    其余二十多艘火船,從前邊的縫隙中穿過,轉眼間又撞中後面的敵艦,而那些被點燃的敵艦,失去了控制的情況下,便只能順著水流向後漂去,如此一來,就等于又有更多的火船順流撞去。

    如此蔓延下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半個江面已為大火所覆蓋,五百余艘襄陽水軍戰艦,竟有大半被燃著。

    無數驚恐的士卒跳下水去,不是為熊熊江水溺亡,就是給自家亂撞的戰艦撞死,其余不及跳跑的士卒,則統統死在了大火之中。

    絕望的蔡瑁,眼見大勢已去,卻是第一時間棄卻了旗艦,換了走舸順流向下游的襄陽水寨逃去。

    失去了指揮的荊州艦隊,在大火的沖擊下,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亂,殘存的艦只掉轉船頭,不顧一切的望風而逃。

    此時的甘寧,則從容的驅使著艦隊,緊跟在火船之後,如狼驅羊一般,順流而下窮追敵軍。

    午後時分,蔡瑁和那一百余艘戰艦,萬把多號幸存的士卒,倉皇的逃回了水寨。

    火船隨後而至,從水寨旁掠奪過,順流又入下游而去。

    噩夢還不算完,就在蔡瑁剛剛喘口氣時,甘寧的水軍已是撲至。

    兩百艘戰艦,挾著大勝之勢,傾盡全力向著水寨攻來。

    水軍主力盡失,三萬兵馬損失過半,此時的蔡瑁,早就驚魂落魄,哪里還有堅守之心。

    剛剛逃上水寨的蔡瑁,再不敢有半點遲疑,當即率領著他萬余殘軍,棄卻了水寨,一路向著襄陽城逃去。

    甘寧的五千水軍,幾乎兵不血刃就攻佔了襄陽水寨。

    大勝的甘寧,留部分兵馬守備水營,余軍則迅速的向襄陽城挺進,同時飛馬派人去向襄陽北郊的顏良主力報知大勝的消息。

    ######

    襄陽,北郊。

    中軍大帳中,顏良的雙腿擱在案幾上,正閑淡的翻看著兵書。

    身為三軍主帥的他。此刻雲淡風輕,沒有一丁點身處在大戰中的緊張感。

    帳前的諸將們,卻是臉色緊繃,除了徐庶之外,每個的人臉上都掛著幾分不安。

    文丑、胡車兒,在場的這些諸將,都是陸戰的好手。陸上交手,他們自對自己有著百倍信心。

    但這班旱鴨子們對于水戰,卻是一竅不通。

    三萬敵眾。五百戰艦,統軍的又是劉表麾下,除黃祖之外第二善水戰的蔡瑁。

    以甘寧不到五千的水軍。能否守得住浮橋,文丑等人心里還真是沒底,更何況,顏良給甘寧的命令,還是殲滅蔡瑁水軍。

    “能守住就不錯了,還要全殲敵軍,咱家顏右將軍的胃口,未免太大了點吧。”

    帳中的諸將,此刻心中都在這樣想著。

    顏良卻絲毫沒有擔心,上一次擊敗張允之戰。顏良已百分之百分的確認了甘寧的水戰能力。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絕沒有錯,甘寧絕不會令他失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帳之中,氣氛越來越不安。

    從清晨到正午,自斥候來報兩軍在浮橋一線交手到現在。已是過去了整整半天,所有人都在焦慮的等待著戰斗的結果。

    “兄長,依我之見,我軍是不是當移營向浮橋方向,以備不測。”文丑忍不住進言道。

    “不測,什麼不測?”顏良放下了書簡。故作茫然道。

    文丑干咳了幾聲,拱手道︰“兄長,興霸以弱敵強,勝負未知,倘若浮橋有失,我軍就有被截斷在南岸的危險,愚弟的意思是,大軍若是能靠近浮橋扎營,一旦事有不測的話……”

    下邊的話文丑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已明顯。

    他是想說,一旦浮橋有失,大軍還可以盡快的由浮橋撤往北岸,以免全軍被隔斷于江南。

    顏良卻只淡淡一笑,反問一句︰“子勤,莫非你不相信興霸的實力不成?”

    文丑頓了頓,“興霸的水戰實力自是有的,但這一次雙方實力實在太過懸殊,愚弟只怕興霸力不從心啊。”

    話雖委婉,但言下之意卻了然。

    文丑他就是對甘寧這位初出茅廬的年輕之將,懷有著不信任。

    “你可以不信任興霸的實力,但你也不相信本將的識人之能嗎?”

    顏良再一次反問,這一下,文丑就語塞無言了。

    滿寵、文聘、徐庶,甚至是胡車兒、周倉等人,這些原本藉藉無名之輩,一旦投入顏良麾下,就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讓世人震驚的能量。

    時值如今,誰人敢懷疑顏良的識人之能。

    大帳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諸將的不安,都為顏良那強烈的自信那鎮壓下去。

    顏良重新拿起書簡,繼續閑觀兵書。

    日沉西斜,轉眼又過數個時辰。

    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名斥候入得帳中,自文丑以下,諸將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那斥候伏地于前,興奮的叫道︰“稟將軍,興霸將軍大敗蔡瑁水軍,一直舉攻破敵軍水營,目下正全軍向襄陽方向挺進。”

    大帳中陷入了沉寂,落針可聞。

    然後,便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甘寧勝了,不僅殲滅了荊州水軍,而且還攻破了敵寨,兵馬直逼襄陽而去。

    不但勝了,而且是大勝。

    錦帆賊出身的那個年輕小將,竟然真的不可思議的做到了這一切。

    興奮歡騰中的文丑,不禁拱手道︰“興霸這等水戰良將,當真世所罕見,兄長慧眼識英之能,實令愚弟佩服之至。”

    其余諸將,也盡皆感慨稱奇,紛紛敬嘆顏良的識人之能。

    顏良也不謙遜,只昂首接受眾人的敬服。

    一直平靜的徐庶,這時便開口笑道︰“主公,襄陽水軍已破,現在該是我們放開手腳,傾全力去取襄陽城的時候了。”

    顏良的胸中,獵獵的豪情在燃燒,猛然起身,高聲道︰“傳本將之令,全軍即刻拔營,兵進襄陽!”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1:59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助我也
    襄陽城。

    州府大堂中,一片死寂。

    形容枯蔞的劉表,無力的坐在那里,蒼老的臉上如死灰一般黯淡。

    那雙眼楮中,憤恨、失望、驚恐,諸般復雜的神色在閃爍。

    階下文武眾僚,那些平素高談闊論的名士們,此時都仿佛啞巴一般,閉口不言,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階前伏跪那一人。

    滿面煙灰的蔡瑁,羞愧萬分的伏跪在那里,連頭也不敢抬。

    襄陽、江陵、夏口,荊州三大水軍中排名第二強的水軍,就這樣毀在了他的手中。

    一把火,燒得干干淨淨。

    那一把火,燒滅的不僅是水軍,更是劉表的希望。

    如此致命的一場大敗,即使是身為大舅子的蔡瑁,也自感罪責深重,不得不伏跪在那里,請求劉表的願諒。

    此時的劉表,完全可以下令將蔡瑁推出去斬了,即使蔡家的勢力在荊州再強大,也沒有誰敢再阻止劉表。

    恍惚了許久,劉表卻長嘆一聲,擺手道︰“事已至此,與其自責請罪,還不如想想如何應對眼下的形勢,為自己贖罪。”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蔡瑁緊懸的心也落下,連連叩首稱謝,方才愧然的爬了起來,灰溜溜的退到了一邊。

    劉表環視了一眼眾屬下,無力道︰“水軍已沒,步軍也損傷大半。顏良的水陸大軍正進逼襄陽,形勢就是這樣,爾等可有應對之策。”

    回應劉表是一片寂靜。

    如今危機的情況下,那些善談的名士們,這時卻無人敢吱聲。

    劉表越看越怒,厲聲道︰“老夫養你們這麼多年,而今荊州逢得大危。你們怎的一個個都變啞吧了,說話啊!”

    一向喜歡養士的劉表,這時心里邊是極失望。這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養的全是一群廢物。

    “主公,我軍精銳盡喪。連水軍也沒了,襄陽實難再守,依屬下之見,不若即刻將治所南遷江陵,待重聚士卒,然後再想辦法圖謀收復襄陽。”

    終于有人開口了,說話的是韓嵩。

    其余如王粲等非荊州藉的名士,紛紛表示附合。

    劉表也微微點頭,似乎有贊同的跡象,畢竟以眼下的殘破實力。他實在沒有信心再守襄陽。

    卻不料,韓嵩話音方落,龐季急道︰“襄陽乃荊州根本所在,襄陽若失,整個荊州必將人心震恐。而顏良那惡賊一旦據有襄陽,錢糧丁口暴增不說,光是地利上的優勢,就將讓我們陷入完全的被動,屬下以為,襄陽萬不能棄。”

    龐季話一出口。那些襄陽土著的名士們則均表示贊同。

    龐季等人乃荊襄大族,其勢力範圍多在襄陽附近,如果他們追隨著劉表南撤,就等著將拋棄了祖業根基,他們當然不情願。

    韓嵩冷笑了一聲,“幾萬大軍都沒了,就算要守襄陽,拿什麼來守?”

    龐季一怔,一時無言以應。

    這時,從慚愧中回過勁來的蔡瑁,卻道︰“顏良雖然勝了數仗,但他的兵馬畢竟也不過萬余,我襄陽城中尚有兵一萬,再憑借著堅城,料想可以抵擋住顏良的進攻,到時候再從江陵抽調兵馬北上,里應外合,當可反敗為勝。”

    “江陵雖有兵數萬,但戰力遠遜于襄陽之軍,即便抽調前來,又怎敵得過顏良的虎狼之師。”韓嵩馬上又潑了一瓢冷水。

    蔡瑁愣怔無言時,龐季馬上又道︰“除了調兵之外,主公還可是修書給袁紹,請其從背後攻打顏良,到時顏良後方有失,我方援兵又至,多半就會不戰自退。”

    龐季言罷,其余荊襄名士們也大發言論,紛紛稱當死守襄陽。

    韓嵩的諫言,很快就被淹沒在一片反對聲中。

    劉表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人,而今見龐季等人佔了上風,考慮到自己在荊州立足的根本,思慮再三,只好選擇堅守襄陽。

    就在劉表和他的群臣們尚在爭論時,顏良率領的一萬五千步騎精銳,已是拔營而起,直奔襄陽而來。

    黃昏之前,顏良終于看到了襄陽城。

    這座荊州的治所,巍巍立于漢水之畔,那高聳綿長的城牆,彰顯著它荊州核心的地位。

    “這就是傳說中的襄陽城,果然是不同凡響,劉表,多謝你花了這麼多時間,幫我顏良打造了這麼一座風水寶城……”

    顏良望城興嘆,腦海中,那些關于襄陽的記憶一樁樁的翻起。

    原本的三國歷史中,襄陽城就像是魏國插在吳國眼皮子底下的一根釘子,使得吳國即使殺敗了關羽,奪取了江陵等要地,卻依然日夜難安。

    當年的南宋,正是因為被蒙古軍攻破了襄陽,喪失了長江中游的門戶,最終才致亡國。

    襄陽城有多重要,顏良是再清楚不過,而現在,這座傳奇般的城市,離顏良就只有咫尺之遙。

    當天,顏良會合甘寧的五千兵馬,從北東西三個方向,對襄陽完成了包圍。

    而在徐庶的建議下,顏良特地留下了南門不圍。

    襄陽城軍民人心惶惶,多半都在想著南逃,而顏良一旦把四面圍死,反而會促使敵人決死守城。

    顏良自知兵少,如果敵人死守的話,想要強攻下襄陽這座天下堅城實在不是件易事,即使攻下,己軍也必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是顏良不想看到的。

    留下一門不圍,也就等于給襄陽人留了一條生路,讓他們多了一個棄城而逃的選擇。

    圍城已畢,顏良並未急于發動進攻。而是先打起了心理戰。

    北郊的那一場大戰,顏良還留有幾千顆荊州降卒的人頭,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顏良下令,將這些人頭用拋石機統統投進襄陽城中,他要用這些血淋淋的人頭,來震懾城中那些頑抗之徒的心。

    果然,當那漫天而下的人頭落下里。襄陽城本就惶惶的人心,立時因敵人這恐怖之舉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此外,顏良還向城中射入上千封勸降書。勸城中的士民開城投降,否則一旦破城,男女老幼將一命不留。以作為他們“助紂為虐”,協助劉表的懲罰。

    多重心理戰之下,據城中細作發來的情報,此時的襄陽城可謂是風雨飄搖,滿城人心思亂,眼看著一副不攻自破的態勢。

    顏良便暫不攻城,只等坐看劉表落荒而逃,然後自己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入城。

    然而,令顏良感到意外的時,隨著時間的推移。預想中的內亂並沒有出現,襄陽城依舊固若磐石。

    幾天之後,細作們送出的最新密報,方才令顏良恍然大悟。

    關鍵時刻,荊襄的大族們開始發力了。

    以蒯家和蔡家為首的荊州大族。紛紛慷慨解囊,把自家僮客部曲拉出來,協助劉表守城。

    單只蒯家和蔡家兩族,就動員了將近四千余部曲,再加上其余幾族豪強土著,短短幾天的時間里。劉表的手底下就多出了近萬的兵馬。

    盡管這些私兵的戰斗力不及正規軍,但加上原有的萬余殘兵,兩萬兵馬的數量,也讓劉表一下子多了不少底氣。

    劉表依靠著這些大族豪強支持,將四門要害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又請各族有名望人物出名,到處去安撫襄陽的民心,勸說他們不要為顏良蠱惑,要堅定的支持劉州牧。

    這些豪強大族們在民間的影響力,甚至比劉表這個州牧還要大,有他們一出面,襄陽城恐慌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

    新的傳言很快就取代舊有,襄陽城四處在流傳,說是江陵的軍隊已經在北上的路上,江夏黃將軍的水軍趕來,顏良囂不了幾天,很快就會被剿滅……

    啪!

    顏良將那一道情報拍在了案上,眉宇中掠過一絲恨意。

    “襄陽這些世族好生可恨,他們就不怕本將破城之日,將他們統統滅族不成!”

    顏良怒意一生,左右諸將無不肅然。

    徐庶卻是淡淡一笑,“襄陽的那些土豪們都是牆頭草,他們無非是跟著蒯、蔡二族走而已,只要將軍能攻破襄陽,這些人轉頭就會倒向將軍。”

    旁邊文丑卻道︰“元直先生說得倒好,那也得先破了襄陽才行。”

    言罷,文丑拱手道︰“兄長,既是襄陽人不知好歹,自尋死路,那咱也別跟他們仁慈,兄長就下令攻城吧,我文丑豁出這條命去,也一定把襄陽城給兄長拿下來。”

    文丑一請戰,其余諸將也皆熱血沸騰,紛紛叫囂著要出擊攻城。

    “強攻自然是攻得下,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老子才不會干。”

    顏良手一擺,鎮住了眾將的激動。

    攻陷襄陽自是顏良的既定目標,但他的目光卻不只眼前這點小利,如果只為了一座襄陽城,就讓他好容易才聚起的精兵猛將大損,這虧本的買賣,顏良斷不會做。

    除非,逼不得已。

    徐庶暗暗點了點頭,心道︰“顏將軍能有這份冷靜,當真是不易,我果然沒有看錯。”

    心中贊服時,徐庶便道︰“劉表只重視蒯蔡等世家大族,襄陽城中,不得劉表重視,心懷不滿之士不可勝數,主公放心,依庶之見,其中定有膽略過人之輩,會從中響應主公。”

    話音方落,周倉忽然入帳,對顏良附耳低語了幾句,並將一封書信遞上。

    顏良精神漸振,急將那帛書展開,觀看幾眼,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原來是他,天助我也,當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1:59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溜得好快啊
    夜已深。

    燈火依舊通明,搖曳的燈光下,劉琦踱步于堂中,年輕的臉上時隱時現著焦慮。

    腳步聲響起,門外似有人來。

    劉琦神色一動,幾步迎向門外,正與那羽忘綸巾年輕人撞上。

    “孔明,你可算來了。”劉琦喜出望外,攜著諸葛亮的手回往堂中。

    大門關上,劉琦神情嚴肅的坐下,凝著眉頭道︰“孔明,當真是讓你說對了,蔡瑁一出戰,水軍便叫顏良全殲,現下襄陽成了這副模樣,真是不知該如何收場。”

    說話時,劉琦連連嘆息不休,一副愁眉苦臉之狀。

    “顏良匹夫竟然能想出浮橋之計,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諸葛亮輕搖羽扇,一臉雲淡風輕。

    劉琦道︰“敢在浮水上架浮橋,必得對漢水流勢和兩岸的地形極為熟悉,也不知是誰向那廝獻的計。”

    “莫非是他……”

    諸葛亮眼眸忽然一動,口中喃喃自語道。

    “是誰?”劉琦好奇道。

    “不提也罷,是誰已經不重要。”諸葛亮將話題移開,卻是問道︰“眼下敗局已定,不知劉公有何打算。”

    劉琦嘆了一聲,面上流露著無奈,便將劉表打算據城死守,以待援軍的戰略道來。

    “劉公麾下的這些大族們,只為著守眼前的利益,全然不顧現實。江陵的兵馬戰斗力低下。就算調來了,還不是等于往火坑里送,焉能解襄陽之圍。”

    諸葛亮的一番話,把劉琦听得心驚膽戰,原本就沒什麼信心的他,更加的緊張不安。

    驚恐之下,劉琦忙問道︰“那依孔明兄之見,又當如何?”

    諸葛亮淡淡道︰“為今之計。自然是盡早棄城而去,將治所遷往江陵,養精蓄銳,以待來日收復失地。”

    劉琦思索半天,深以為然。

    “可是父親為龐蔡等人所逼,只能選擇堅守襄陽,現在就算是去勸他。也無濟于事。”

    劉琦嘆息道,顯得很是無力。

    諸葛亮沉吟半晌。搖扇說道︰“為今之計。公子當以去江陵搬救兵為名,抽身離開這是非之地,只要公子在外,縱使襄陽有變,公子也可……”

    諸葛亮嘴角掠起一絲笑意,卻並未明言。

    劉琦也不是愚人,自然听得懂諸葛亮的意思。

    劉氏一族若皆死守襄陽。一旦城破,整個荊州就要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

    而若他劉琦在外。縱使父親劉表有所不測,他以大公子的身份。也可名正言順的繼承父業,繼續統領荊州文武。

    “可是,父親身在危地,我這做兒子的卻置身于外,是否有違孝道。”劉琦猶豫道。

    諸葛亮淡淡一笑,“大公子所為,乃是為了劉家的基業,此乃大孝之舉,大公子又何必顧慮。”

    經得諸葛亮這麼一開解,劉琦恍然大悟,原本焦慮不安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釋然之笑。

    興奮之下,劉琦又道︰“孔明兄既已看出襄陽不可守,何不與我一道南下江陵。”

    諸葛亮拱手笑道︰“其實不瞞大公子,亮此來正是順道向大公子辭行,明天一早,亮就要起程避往江陵。”

    劉琦擔憂道︰“襄陽被圍,孔明兄獨自南下未免危險,不若稍等幾天,與我率軍一同殺出城去。”

    諸葛亮卻是絲毫沒有擔憂,只搖扇自信而笑。

    “顏良留下南門不圍,就是等著讓我們棄城而去,亮由南門而出,自沒什麼好擔心的。大公子到時也可大搖大擺的出城南下,料想那顏良必然不會派兵阻擋。”

    听得諸葛亮一席話,劉琦如醍醐灌頂一般,猛然間省悟。

    當他正待贊嘆時,諸葛亮已起身拱手︰“大公子,那亮就先行一步,咱們江陵再會。”

    說罷,諸葛亮搖著羽扇,轉身揚長而去……襄陽城北,顏軍大營。

    中軍帳,諸將齊集,顏良剛剛向他們下達了最新的作戰命令。

    明日午後,以甘寧率五千步軍從北門發起進攻,以文丑率五千步軍佯攻西門,留東南二門不攻。

    顏良自將五千騎兵,佯作壓陣支援。

    將令布下,主張強攻的諸將們,自然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然而,眾將卻尚有一絲疑惑。

    “兄長,以愚弟近日的觀察,襄陽東門似乎要薄弱一些,為何不以東門作主攻方向?”文丑進言道。

    顏良嘴角流過一絲詭笑,也不答,卻將那一道帛書遞給了他。

    滿臉疑的文丑接過帛書來,低頭掃了一遍,神色不禁一變,刀疤臉上,瞬息涌上幾分興奮。

    “兄長,這個魏延說要里應外合,助我們奪取城門,這小子當真信得過嗎?”

    文丑興奮中又有幾分懷疑。

    顏良未答,卻將目光轉向了徐庶,笑問道︰“元直先生,你久居于襄陽,自稱對襄陽一兵一卒都了如指掌,你覺得這個魏文長是真降還是假降。”

    徐庶捋著短須,略略思索了片刻,似乎在搜索著關于魏延的記憶。

    半晌後,徐庶道︰“據庶所知,魏延此人雖出身寒微,但武藝卻頗為了得,只是因為出身的原因,一直不受劉表重用。前番因為蔡和之死,還被牽連貶職,諸般種種,庶以為此人對劉表必心懷怨意,他的反叛,當有七成可信。”

    顏良微微點頭,臉上泛現幾分贊識。

    徐庶不愧是徐庶,對劉表陣營是無所不知,連魏延這樣的小人物也能了解這麼透。這個人,簡直就是老天為自己事先在劉表底下安插的臥底。

    感嘆之下,顏良淡淡道︰“本將對這個魏文長也賞識已久,如今他既然來歸,此乃天助本將破襄陽,爾等無需再有懷疑,只管依計行事便是。”

    顏良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文丑等將便再無疑惑。只慨然遵令。

    諸將遵令而退時,周倉再入,拱手道︰“稟將軍,末將派兵去隆中時,那諸葛亮人已不見,據鄉中人說,這個諸葛亮早在我軍南渡漢水前。就把家人全部遷去了江陵。”

    听得周倉此言,顏良原本從容的臉上。不禁添了幾分厭惡。

    諸葛亮有奇才。如此一名曠世奇才,就算不能為己所用,也不能容他去給別人效力。

    顏良南渡漢水前就有打算,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把諸葛亮抓起來再說,如果你不歸順老子,老子就把你一直軟禁到老死為止。反正就是不能放你這禍胎出去惹事。

    所以他大軍一過浮橋時,便派一隊親軍去隆中抓捕諸葛亮。

    但眼下周倉帶來的消息。卻似這諸葛亮早有防範,竟是先一步就連帶家人一塊避走。而且連襄陽城都沒去,還直接避往了江陵。

    “元直,你的這位朋友開溜得還真是快,本將又不會吃了他。”

    顏良目光轉向徐庶,語氣中有幾分諷意。

    徐庶干咳了幾聲,苦笑道︰“孔明此人深不可測,縱使是庶也難以猜透他心中所想。”

    徐庶的言語中,隱約有幾分對諸葛亮自嘆不如的味道。

    顏良卻冷笑了一聲,“諸葛亮既然這麼厲害,他這麼一溜,倒是送了本將一件禮物。”

    禮物?

    徐庶一時茫然,不知顏良言外之意。

    “諸葛亮既然選擇了開溜,而且還一溜就到溜到了江陵,那就說明他對劉表守住襄陽根本沒有信心,這也就是說,你的這位深不可測的朋友,也料定本將會奪取襄陽,這樣的話,本將豈非更可放心大膽的用兵。”

    從容自信的一席話,卻令徐庶恍然大悟。

    “我原以為孔明這件事,會讓顏將軍惱火不堪,卻沒想到他竟從中看出了積極的一面,顏將軍的這份自信,當真是非同常人啊……”

    徐庶眼中流露出贊服,顏良的目光卻已投向南面。

    “先把襄陽拿下再說,至于諸葛亮,你要是真想跟我顏良作對,那老子我就跟你好好玩玩,讓我瞧瞧你這妖孽究竟到底有幾分本事……襄陽城,東門。

    城頭上,那一員年輕小將,正提著長刀,默默的巡視在城牆一線。

    腳步聲響起,一隊人馬走得城頭,當先那一員將官,正是新上任的校尉蒯。

    “怎麼才這幾個人,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巡視至此的蒯,指指點點,不滿的大聲喝斥著。

    魏延眉頭暗皺,迎上前去,拱手道︰“軍司馬魏延,見過蒯校尉。”

    蒯瞥了魏延一眼,也不正眼相看,馬鞭指著他道︰“本將有令,城頭值守,當五步一人,你這里為何不按本將命令行事。”

    “屬下兵馬有限,若是五步一哨,這一夜將士們一個都不能睡,倘若敵軍來攻,介時將士們身心疲憊,根本無力迎敵,且屬下私以為,以現在這種哨位分布,也足以警戒,所以就叫弟兄們輪換著來值守。”

    蒯神色越來越難看,未等魏延說完,便瞪眼斥道︰“本將用兵,豈容得你私自更改,限你一炷香的時間里,馬上恢復原來的值守計劃,若不然,本將定治你個違抗軍令之罪。”

    魏延被喝斥一通,心中不滿,欲待再言時,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卻只閉口不言。

    蒯以為魏延被喝服,冷哼一聲,拂袖揚長而去。

    看著蒯走遠,魏延冷冷道︰“不知兵的廢物,不就是仗著蒯家的勢力,才能騎到老子頭上的麼,哼,老子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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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爆發吧,怒火!
    巡視過城頭,回往府中時,已是夜深。

    疲憊的蒯,徑直回往了內室。

    屋燈火尚自通明,想來成親未久的妻子,正自守著空房,苦等著他回來。

    推門而入時,卻見那容貌秀美的少婦,正在燈下翻讀著書帛。

    這少婦,正是蒯過門未久的妻子諸葛玲。

    少婦抬頭一看,見是丈夫歸來,臉上馬上浮現盈盈笑意,忙是起身相迎。

    她一面熟練的為丈夫卸下衣甲,一面詢問著今日巡城之事。

    “顏良那廝兵力不足,看樣子只打算攻西北二門,東門還算太平,不過也不能小覷。今晚巡城一切都好,就是魏延那匹夫,自以為是,不按我的軍令行事,若不是非常時期還用得著他,我早就將他軍法處置。”

    蒯滿腹不爽的向妻子報怨了一番。

    諸葛鈴勸道︰“那些個鄉里出身的武夫,粗魯沒有教養,夫君何必跟他們生那閑氣,失了身份體面。”

    妻子的一番討巧之詞,說得蒯心里舒服了許多。

    換下便服,蒯隨手拿起了案上的書帛來看。

    諸葛鈴想起什麼,忙道︰“這是弟弟托人送來的書信,他說這襄陽城很難守住,勸我和夫君早作打算,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跟州牧請命調往江陵,這件事我還正想跟夫君說。”

    蒯將書信掃了一遍,隨手扔在了案上。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

    “不是我這個做姐夫的說他,你弟弟這個人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偏又好胡亂指點江山,他也不想想,襄陽城池堅固,糧草足支數年,如今又有蒯蔡兩族協力助州牧守城。就顏良那點兵力,能攻破城池才怪。”

    “可是亮兒他……”諸葛鈴听得丈夫批評自家弟弟,秀眉暗蹙。欲待說幾句好言。

    蒯卻拂袖道︰“孔明他就是好高騖遠,你這個做姐姐的以後好好說說他。行了,我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著便翻身往床上躺去,才片刻間的功夫,便是鼾聲大作。

    看著鏡中的自己,身上新裁的這件衣裳,丈夫全然沒有注意到一眼。

    諸葛鈴的俏臉上,掠過幾分失望,看著埋頭大睡的丈夫,只能是幽幽一聲嘆息。

    ######

    強攻開始。

    一萬顏家軍的將士,對襄陽的西北二門。展開了猛烈的進攻。

    顏良乃騎將出身,他麾下的軍隊最擅長的就是野戰,憑心而論,這等攻城之戰,確非他們的長處。

    不過。為了配合魏延的里應外合,顏良不得不下點本錢,把劉表的注意力吸引在西北二門。

    一連三天的強攻,損兵千余,襄陽城巍然不動。

    挫敗了顏良軍的猛攻後,劉表和襄陽城的士民們又重拾了信心。緊張的情緒漸漸平伏下去。

    他們似乎發現,那個可怕的顏良也並非是戰無不勝,那個魔鬼般的人物,也有難以克服的軟肋,而這個軟肋,就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襄陽城牆。

    隨著挫敗顏良的進攻,又有好消息不斷的傳來。

    江夏方面,孫氏的江東軍似乎減弱了進攻,夏口方面的危機已然解除,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抽調水軍北上援救襄陽。

    而江陵方面,大公子抵達那里不久,也迅速的集結了一支兩萬人左右的援軍,隨時都可以開拔北上。

    一切的跡象都在表面,顏良似乎已陷入了攻堅不下的泥潭,最終勝利的天平,正在漸漸的向著他們偉大的劉州牧這邊傾斜。

    種種好消息的鼓舞下,襄陽城的士民們正在恢復著他們樂觀的情緒,幻想起顏良打來之前,那種世外桃源般的和平生活。

    戰爭的陰雲正在遠去,很快,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大部分的襄陽人,都在這樣想。

    就在襄陽人還是幻想著美好未來時,卻沒有人知道,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部隊,正沐浴著斜陽之光,一路如風的繞往襄陽的東門。

    殘陽西沉之前,那鐵塔般的身軀,出現在了襄陽東門。

    顏良躍馬上得丘坡,舉目遠望,巍巍的襄陽城就在眼前,昏黃的斜陽將城牆鍍上了一層金邊。

    演了這麼多天的戲,終于該是殺青的時候了。

    回望身後,五千騎士肅然林列,每一張年輕的臉上,濃烈的殺氣都在涌動。

    這時約定的時刻。

    幾次的書信往來,魏延已定下歸順之期,就在今的黃昏,他將斬斷吊橋,大開城門,放自己的大軍殺入城中。

    只要自己的鐵騎殺進城中,縱使劉表把全城的軍民都動員起來,也休想挽回敗勢。

    看了看日頭,顏良高聲道︰“時辰已到,點起號火。”

    號令傳下,三堆烽火點起,濃濃的黑煙沖天而起。

    城頭方面的荊州守軍,很快就注意到了城外沖天而起的三道黑煙,同時,他們也驚恐的發現,那黑壓壓如烏雲遮日般的顏軍鐵騎,竟已逼至城外。

    “是敵軍殺到了,是顏良的騎兵——”

    城頭處,最先發現的哨兵尖聲大叫,很快,發現了敵情的城頭守軍,都無不震動起來。

    “各軍不得驚慌,準備迎敵,速去報知蒯校尉和州——”

    負責值守的那名都尉,話尚未說完時,一道寒光閃過,那顆血淋淋的人頭便離頸而出,飛上半空,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跌落城頭。

    那無頭的尸體晃了一晃倒了下去,身後,那橫刀而立之人,目色凶凶,周身殺氣彌漫。

    是魏延。

    城頭的荊州士卒們一時間陷入了驚恐和不解中,他們怎麼都想不通,那魏軍司為何竟敢斬殺自己的上司,難道他瘋了麼?

    很快,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便將他們從錯愕中驚醒。

    城門一線,魏延的部曲同時發難,幾百精銳的義陽武卒,措手不及的殺向那些曾經的同袍。

    因是劉表將大部分兵馬都調往了北西二門,東門一線的守軍僅只三千余人。

    三千人雖少,卻也足以應付十倍兵力的突然進攻,但這些原以為身處戰火之士的士卒,卻萬萬沒有想到,竟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倉促之下,群卒無首,三千荊州軍,竟被魏延的三百部曲殺得陷入了混亂。

    而魏延更是手起刀落,無情的收割著人頭,即使對付的是無名的小卒,每一刀下去也是傾盡全力,仿佛要把積蓄多年的委屈與憤怒,通通用鮮血與殺戮洗盡。

    刀鋒過處,無人可擋。

    但見兩道寒光掠過,吊橋的懸索被斬斷,那一道吊橋轟然而落。

    與此同時,城門口的部曲也殺潰了守城之兵,十幾名浴血的義陽武士,齊聲吶喊著口號,奮力的將那一道大門緩緩的推開。

    魏延立在城樓中央,面向著城外黑壓壓的鐵騎,刀削似的臉上,涌動著肅殺與興奮。

    顏將軍,我魏延已為你打開襄陽的城門,此時不殺入,還更待何時。

    城外丘坡上,顏良清楚看到了城門處的那場變亂。

    吊橋已下,城門洞開,魏延果然沒有失信。

    顏良精神大振,當即就準備揮軍殺入城中去。

    這時,周倉卻道︰“主公,城門雖開,但若這是劉表的奸計卻當如何,末將請代主公先進入城。”

    周倉的這番話,不禁令顏良心頭一震。

    奸計麼,似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只是,顏良很快就想起了那些腦海中的記憶。

    歷史上的劉備,對魏延是極為信任,甚至把鎮守漢中這樣的重擔,寧給魏延也不給張飛這樣的親信。

    而魏延,也為劉備盡心竭力的賣命,從未曾有過怨言。

    反而是劉備死後,諸葛亮和他的後繼者對魏延始終存有猜忌,讓魏延屢屢表現出不滿。

    魏延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若對他好,他就十倍的奉還你,你若對他猜忌,他同樣也不會忍受。

    今日之叛,不正是劉表對魏延的輕視和不信任,所釀成的惡果嗎。

    思緒翻滾間,顏良臉上浮現出了豪然之色。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將相信魏延是真心歸順,爾待無需疑心。”

    顏良用他強烈的自信,消除了周倉等的猜疑。

    猛回頭,刀鋒似的目光直射敵城,顏良長刀一指,暴喝道︰“弟兄們,隨本將殺進襄陽——”

    怒嘯聲中,胯下黑駒四蹄發力,一人一騎,如黑色的閃電射去。

    身後,五千鐵騎轟然而出,如山崩地裂一般鋪天而地殺出。

    怒濤般的喊殺之聲,震動九霄,轟隆隆的馬蹄聲,天地變色。

    滾滾的鋼鐵洪流,挾著無上的威勢向著襄陽東門摧去。

    顏良一馬當先,越過吊橋,穿過城門,呼嘯著率先殺入了襄陽城。

    五千騎鐵,如沖破閘門的洪水,奔騰著灌入襄陽城中,大刀如風,無情的斬向那些倉皇迎戰的荊州軍。

    那一條鮮血鋪就的殺路,由東門處,沿著寬闊的大道,飛快的向著襄陽中心延伸而去。

    殺出百余步之遠時,正前方才終于出現了阻擊的荊州軍。

    聞知魏延背叛,城門失陷的蒯,急匆匆的率領千余兵馬趕來,迎面正撞向洶洶而至的鐵騎,驚恐中的蒯,甚至還來不及下令列陣迎敵時,敵騎已如潮撲至。

    顏良縱馬如飛,手中的大刀挾著怒濤之勢,徑向蒯狂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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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劉家的傳統
    君子六藝,蒯雖為名士出身,卻也有幾分武藝。

    眼見敵軍一將,竟是毫無顧忌的殺將而來,蒯不知來將是誰,惱怒之下,躍馬挺槍就上前迎戰。

    兩騎相交,當那一柄長刀,挾著狂瀾怒濤之力,當頭劈至時,蒯才驚恐的意識到,對手的實力竟是遠超自己。

    刀鋒未至,那狂卷而至的勁力,竟已壓得蒯幾乎有種窒息的錯覺。

    一瞬間,這位蒯家名士驕傲的心中,涌上了無限的驚怖。

    只是,為時已晚。

    狂刀已至,唯有以力相迎。

    蒯沒有思考的時間,只能傾盡全力,擎槍相擋。

    顏良的嘴角掠起一絲冷笑。

    當頭劈至的大刀,半道之中,忽然一變式,橫向扇掃而去。

    變招之快,根本讓對手無從防備。

    但听得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嚎聲響起,扇掃而至的刀鋒,竟是生生的將蒯攔腰成兩截。

    鮮雨四濺中,兩截分裂的軀體墜下馬去,滾落于塵土間,轉眼,已為隨後而至的鐵騎洪流碾為肉漿。

    一招斃敵的顏良,如電光般向前撞去,沒有一步的停留。

    長刀過處,無可阻擋,惶惶的荊州軍卒,有如浪開。

    失去主將的荊州士卒,戰斗的意志在瞬間就瓦解,如潰巢的螻蟻一般,望風而潰。

    但這些不幸的士卒很快就發現,狹窄的街道上。根本沒有他們逃跑之路,他們只有掉頭反向而逃,卻被身後的鐵騎洪流,如過街老鼠般驅趕而逃。

    殺入城中的顏良,分令諸軍攻取西北各門,以協助城外的文丑和甘寧軍破城。

    顏良自己則率一隊兵馬,直奔劉表的州府而去。

    ######

    北門處。

    此時的劉表。剛剛指揮著他的軍隊,擊退了城外甘寧軍的一次猛攻。

    結束了一天戰斗,天色將晚。劉表料想敵人今天不會再進攻,正準備退下城頭,回府去休息。

    正當劉表剛剛打算下城時。卻忽然發現,城外退走不到一個時辰的敵軍,竟然去而復返。

    “賊軍今日之舉好生奇怪,莫非想夜攻不成?”

    看著徐徐而至的顏良軍,劉表並沒有太過狐疑,只下令全軍準備再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數千敵軍結陣于城前,卻遲遲不發動進攻。

    仿佛,這些敵人正在等待著什麼。

    那一面“甘”字大旗,隨風飄揚。隨著天色的變暗,越來越看不清楚。

    扶劍而立,靜觀敵情的劉表,心中的狐疑卻愈重。

    “列陣而不進攻,這個錦帆賊在耍什麼花招……”劉表捋著稀疏的白稀。喃喃自語。

    正自狐疑時,城頭忽然有人叫道︰“快看,東門方向起了三道烽煙!”

    眾將士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去,果然見三道濃煙正沖上雲霄。

    無緣無故的,何以會忽然間驟起烽煙,而且是無兵攻打的東門方向。

    劉表頓生了狐疑。心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當即喝令派人前往東門察看究竟。

    就在斥候剛走不久,忽有震天的喊殺聲從東門方向傳來,隱隱驚雷咋響,似有萬千軍馬在廝殺。

    “怎麼回事,難道顏良率軍突襲了東門不成?”

    劉表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了這個念頭。

    不過,只驚異了一剎那,劉表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下來。

    東門一線尚有蒯的三千多兵馬,就算顏良當真是率軍突襲,以三千的兵力,也足以抵御到援兵派出。

    看著城前列陣的甘寧軍,劉表忽然明白了什麼,蒼老的臉上起出幾分冷笑。

    “顏良匹夫,原來是想玩聲東擊西的花招,你以為老夫會上你的當嗎,哼,幼稚。”

    自以為識破了敵人計策的劉表,當即下令全軍準備迎擊甘寧軍的進攻。

    在劉表看來,顏良突襲東門,無非是想誘使自己抽調兵馬,好讓甘寧軍趁機攻打北門。

    只是,城外的甘寧軍依然沒有動靜,仿佛一群沒有生命的兵馬俑一般,一動都不動。

    劉表的心頭,狐疑再生,而耳邊,由東門傳來的喊殺聲卻愈甚,隱約竟在向此間迫近似的。

    便在這時,派出去的斥候飛奔而回。

    “稟主公,顏良的騎兵攻破了城門,東門一帶全線失守,顏良軍正向北門這邊殺來。”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駭然變色。

    五雷轟頂。

    一瞬間,劉表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仿佛變成了無盡的漩渦。

    而城頭的眾荊州軍士,也立時炸開了鍋,轉眼就陷入了無盡的恐慌與驚怖中。

    “怎麼可能,那匹夫怎可能攻破我的堅城,怎麼可能——”

    萬念俱灰的劉表,跟中了邪似的,語無倫次的念叨著。

    便在這時,城外的靜列了許久的甘寧軍,仿佛活過來的兵馬俑一般,突然軍陣皆開,向著北門開始發起進攻。

    此時的劉表驚猛然驚悟,原來甘寧軍的列陣不攻,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以為東門的突襲爭取時間。

    恍然大悟的劉表從驚恐中甦醒過來,羞憤之下,大喝著摧動士卒迎敵。

    只是,東門已失的消息,早就摧毀了他們的斗志,沿城一線亂成一團,哪里還有心再戰。

    正當劉表進退兩難時,蔡瑁領著數騎趕到。

    “主公,東門叛徒里應外合,幫顏良攻破了城門,襄陽城已經守不住了,速從南門避往江陵吧。”

    蔡瑁驚慌失措的叫嚷著。

    劉表這時才知東門失陷的原由,當他得知是叛徒出賣時。更是怒氣填胸,悲憤叫道︰“老顏良匹夫,我劉表要跟襄陽共存亡,我要跟你這匹夫決一死戰——”

    許是出于顏面問題,許是為驚怒亂了理智,蔡瑁勸了半晌,劉表就是不肯走。

    蔡瑁無奈之下。只得咬牙喝道︰“州牧身系荊州百萬人的安危,豈容有失,請恕末將無禮了。來人啊,還不快扶著州牧上馬。”

    喝令下去,左右親軍一擁而上。強行將劉表扶上戰馬。

    “老夫不走,老夫不走——”

    劉表氣憤的大叫著,卻礙不得眾人的強迫,在蔡瑁等幾十騎的擁護下,望南門直奔而去。

    劉表一走,沿城一線的守軍自是土崩瓦解,城外甘寧軍兵不血刃的攻入城門。

    而此時,西門的文丑也破城而入,三路顏軍橫掃襄陽。

    ######

    一路狂沖,前方的荊州軍越戰越少。已沒有人能再阻擋顏良前進的腳步。

    顏良縱馬如飛,直奔劉表的州而去。

    因是顏良破城的速度實在太快,消息還不及遍回州府時,他率領著鐵騎就已殺到。

    倉促中的州府守衛們,急是要關閉府門。以做最後的頑抗。

    顏良躍馬登上高階,長刀遞出,從那將要關閉的大門縫隙中斬過。

    但听得兩聲慘叫,關門的守衛躲閃不及,一雙手臂生生被斬斷。

    顏良長刀一掄,那半掩的大門便轟然而開。

    那巍魏如鐵塔般的身軀。傲然的闖入了劉表富麗堂皇的州府大院中。

    一身浴血,如殺神般往前一現,那些守衛和僕丁們頓時被嚇得魂飛破散,一府上下頃刻亂成一團,男男女女皆是尖叫著抱頭亂竄。

    “把這州府上下給本將統統圍起來,哪個敢逃,格殺勿論。”

    周倉得令,迅速的帶著幾百號虎衛軍,四面將州府圍起。

    顏良則縱馬直入,但見那些想要頑抗的僕丁守衛,皆是一命不留。

    才入府中幾步,便瞧見一隊守衛,擁簇著一名年輕的貴公子迎面而來。

    身邊跟隨的細作馬上告訴顏良,那貴公子乃是劉表的次子劉琮。

    原來是這小子。

    曾經的歷史上,就是這小子把劉表的基業,拱手獻給了曹操,這小子就是個名符其實的犬子。

    顏良徑直殺奔州府,為的就是生擒劉表,倘若能生擒劉表,就是迅速的逼降荊州,這也這一場勝利的收獲,就不僅僅是攻取襄陽那麼簡單。

    如今未抓到劉表,能俘獲他的愛子也不錯,將來便可作為要脅劉表的籌碼。

    念及于此,顏良想都不想,喝令左右將那犬子拿下。

    一班虎狼之士洶洶而上,保護劉琮的那些僕丁們嚇得是一哄而散,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生擒了這小子。

    擒住劉琮,顏良在細作的帶領下,徑直奔往劉表內室。

     嚓一聲響,顏良一腳踹去,將那緊閉的房門踢了個四分五裂。

    房中女人的尖叫聲頓起,當顏良大步邁入房中時,看到的是三四個婢女模樣的人,正戰戰兢兢的圍在一名貴少婦的身邊。

    “那女人就是劉表的後妻蔡氏。”細作指著那貴少婦道。

    蔡氏,那個顏良曾經行過賄的女人,今日終于看到了她的真面目。

    舉目望去,卻見那張惶恐的臉龐,看起來倒也頗有幾分姿色,而那豐滿的體段,更是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騷味。

    “倒也是一把好嫩草,看來姓劉的都艷福不淺,劉表也是,劉備也是……”

    心中暗笑時,顏良冷冷道︰“都賴在這里不走,難道全想被充作營妓不成。”

    這般一嚇唬,一群婢女們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的低著頭,邁著小碎步急急的逃離房間。

    那蔡玉混在眾女從間,也想溜走。

    當她從身邊經過時,顏良卻將猿臂一伸,將蔡玉的手腕一把抓住。

    “蔡夫人莫急著走,本將還要跟你談談心,說說話,急什麼。”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2:01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蔡夫人
    蔡玉嬌軀一顫,花容一變,臉畔頓生羞怒之色。

    堂堂荊州牧之妻,在荊州作威作福這麼多年,享受慣了別人的尊敬,而今,卻被一介武夫拉拉扯扯,還用這般輕薄的話語來挑逗。

    即使這個武夫是敵人,也令習慣了居高臨下的蔡玉感到極是慍怒。

    “你好粗魯匹夫,焉敢對本夫人無禮,還不快放手。”

    蔡玉尖聲怒罵,扭動著小胳膊掙扎起來。

    從她的語氣中來看,顯然她並不知道顏良的身份。

    顏良卻不理會她,粗魯的將她連拖帶拉,一直拉回了內室,狠狠的往地上一甩。

    蔡玉“啊”的一聲撲倒在地上,受此粗魯的對待,氣的是小臉漲紅,豐滿的胸脯因是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如濤。

    “既知我乃蔡夫人,焉敢如此相待,我要見你們家顏將軍,我倒要問問一他,他的屬下怎能這般無禮。”

    從地上爬起來的蔡玉,氣呼呼的嗔怒道。

    听得此言,左右周倉等人都哈哈大笑,以一種嘲笑的目光盯著蔡玉。

    蔡玉又是茫然又是惱怒,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顏良上前一步,鐵塔般的身軀將蔡玉的身子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他昂著頭,冷笑道︰“本將就是顏良。”

    蔡玉的花容驟變,驚怖之色油然而生。

    她怯生生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張英武的臉龐,那堅實的胸膛,那壯粗的手臂,無一不顯示著北地男兒的豪壯。

    而那一雙鷹目之中,更流轉著與生俱來般的自信與傲然,還有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絕。

    這就是那個顏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個送我金銀,用甜言蜜語來迷惑我的武夫?

    “蔡夫人,前幾天咱們還書信來往,眉來眼去,怎麼,今日見了本將卻無話可說了嗎。”

    顏良上前一步,巍巍的身軀幾乎貼住她的身軀。

    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還有男兒剛陽的體味,撲鼻而來,只令蔡玉瞬息間有種窒息的錯覺。

    她極力保持住冷靜,強顏淡定,大聲道︰“顏將軍,我乃劉州牧的妻子,還請你放尊重一點。”

    顏良大咧咧的坐于上首,冷笑一聲,“本將就是尊重你,才稱你一聲蔡夫人,如若不然,早就把你賞給本將這班部下玩弄,蔡夫人,本將奉勸你還是知足一點。”

    蔡玉的花容又是一變,耳听著顏良“污言穢語”,不禁羞得是滿臉通紅。

    而堂前周倉等人,則用一雙雙邪眼死死盯著蔡玉,那般饑餓之狀,仿佛只消顏良一下令,立刻就會撲上來將蔡玉生吞活剝了一般。

    蔡玉是又羞又怕,尷尬的立在那里,卻不敢再吱聲。

    顏良想起了自己妾室曹節,當年也是一副豪門千金小姐的脾氣,屢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直到那天被自己剝得赤條條時,才被嚇得乖乖不敢再囂張。

    眼前這蔡夫人卻顯然要聰明得多,只被自己言語嚇唬了幾句就識趣的閉嘴。

    顏良稍稍滿意,卻問道︰“本將問你,劉表何在?”

    蔡玉低著頭道︰“夫君他自今早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妾身也不知他的去向。”

    原來如此,姓劉的果然都跟他們的祖宗劉邦有共性,一旦形勢有危,就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扔下。

    “原來劉州牧是把夫人你拋棄了。”顏良語氣中有幾分鄙意。

    听得“拋棄”二字,蔡玉的心禁被鉤起一陣委屈,暗想丈夫當真是狠心,竟把自己拋在這里,任由顏良來侮辱。

    委屈之下,蔡玉的眼角悄然泛起一絲辛酸的淚光。

    顏良還有正事要做,也無心看她這梨花帶雨的哭樣,遂是起身而去。

    從蔡玉的身邊經過時,顏良順手在她臉上輕撫一把,冷笑道︰“本將跟劉使君乃好盟友,他的妻室,本將自會好好對待,夫人且安心在此,本將之後再來好好寬慰夫人。”

    那一句“寬慰”語調異樣,另有含義,而蔡玉被摸了臉蛋,更是羞得雲霞滿面,不知如何是好。

    正自驚羞時,顏良已哈哈大笑揚長而去,只丟下一句“給本將好好看著她,休得慢怠。”

    周倉等人原還想著一品眼前這騷媚的少婦,听得顏良命令,便不敢不從,只得悻悻的退了出去。

    啪!

    大門被狠狠關上,諾大的屋中,便只余下蔡玉一人。

    愣怔許久,蔡玉方才從驚羞中緩過神來,想想方才發生之事,簡直哪在夢中一般。

    她抬起手兒,下意識的摸在了自己的臉畔,腦海中不經意間又浮現出了被顏良那一下“輕薄”的畫面,立時又羞得是呼吸急促。

    恍惚之間,那“污穢”的畫面,竟讓她有幾分心悸。

    “蔡玉啊蔡玉,你乃劉景升的妻子,名門之秀,豈能這般胡思亂想,你的廉恥心何在。”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不斷的警告著,蔡玉這才強行將那些雜念壓下。

    掙扎了半晌,蔡玉總算恢復了平靜,口中卻又幽幽嘆道︰“沒想到夫君竟忍心將我拋下,如今我身陷賊手,卻當如何是好啊……”

    蔡玉幽怨之際,顏良卻已重新上馬,再次投入了殺戮中。

    襄陽城的守軍已全面瓦解,降得降,逃得逃,顏良和他的大軍攻入城中,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完全控制了局勢。

    得知劉表逃出襄陽,奔往江陵後,顏良並沒有下繼續追擊。

    攻克襄陽已完成了既定的戰略目標,以他現有的兵力,想一口吃成個胖子,連同江陵一並吞下,顯然是操之過急。

    顏良眼下最迫切要做的,就是撫定襄陽,消化他的勝利成果。

    在下達止殺令之前,顏良還做了一件事,就是縱容周倉和胡車兒,趁著戰亂之際,對襄陽的蔡蒯兩家大肆屠殺。

    此二族乃劉表忠實的支持者,在襄陽又極有勢力,顏良豈能把這禍患留于眼皮子底下。

    只是若是撫定襄陽之後,再對蒯蔡二族進行絞殺,難免會有礙于顏良收取人心。

    眼下蒯蔡二族既是以私兵公然對抗,那顏良就可借著戰爭為名,堂而皇之的順勢撲滅這不知好歹的兩個大族,就算不殺盡他們,也要殺到他們大損元氣,無法再在襄陽一帶呼風喚雨。

    戰斗從白天打到黑夜,直至深夜時分,喊殺之聲才漸漸平靜,除了幾處燃燒的火光外,整個襄陽城終于復歸安靜。

    蒯蔡兩族的私人武裝已被殲滅怠盡,除了潰散之後,投降的荊州軍達五千之眾。

    襄陽四門,乃至襄陽附近的諸處石砦、營寨等軍事要點,皆已被顏良所控制。

    夜過天明,不覺已是天亮。

    顏良重新回到了州牧府,此時府門上的牌匾已換上了“右將軍府”,顏良已在當晚宣布,把他的治所從新野遷往襄陽。

    富麗堂皇的大堂中,巨大的火把將堂中照得耀如白晝。

    顏良高坐上首,俯視著這氣派的州府,心中,一股豪然油然而生。

    襄陽城,這一座天下堅城,荊州的心髒,如今終于落在了我顏良的手里。

    此時此刻,顏良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大山里掙扎的窮孩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走出了那山溝溝。

    從此往後,眼前將一片開朗。

    環觀著這一片富麗堂皇,顏良嘆道︰“劉表啊劉表,坐擁如此寶地,卻不思進取,既然你佔著茅坑不屙屎,就別怪我顏良不客氣了。”

    感慨之際,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響起,幾名血浴戰袍,英氣逼人的青年將官步入了大堂。

    來者,正是魏延。

    未等魏延邁入大堂,顏良便大笑而起,欣然下階相迎。

    魏延忙是拱手道︰“末將魏延,拜見主公。”

    “文長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顏良幾步上前,未等魏延拜下時,便將他扶了起來。

    顏良拍著魏延的肩膀,感嘆道︰“本將不喜得襄陽,喜的是得了文長你這員虎將啊。”

    魏延在劉表手下受盡輕視,何時曾受過如此禮遇,而顏良的這番話,更是他此生所受到的最高評價。

    這一刻的魏延,簡直是受寵若驚。

    “末將早就對主公敬仰已久,恨不得早歸主公麾下,從今往後,末將必當赴湯滔火,以報主公知遇之恩。”

    心情激動的魏延,慨然表明了忠心之意。

    顏良鷹目如電,洞察人心,他能夠看得出來,魏延此番忠心之言,確是出自于真心,這讓顏良甚是欣慰。

    若論武藝,魏延也許不及文丑,甚至還可能不及甘寧,但魏延的統帥能力卻無疑遠勝于那二人。

    若不然,歷史上的劉備,也不會讓魏延獨擋一面,鎮守漢中。

    得此擁有帥才的虎將,顏良如何能不欣喜得意。

    高興之下,顏良豪然道︰“有文長這般良將,勝卻十萬雄兵,今後本將與你肩而戰,共成一番大業,讓那輕視咱們的混蛋,從此對我們聞風喪膽。”

    這一番豪言壯語,只將魏延听得是熱血沸騰,獵獵的豪情在胸中澎湃。

    他二人一個是賢良遇明主,一個是雄主得虎將,主臣二人豪情大作,不禁是相視哈哈大笑。

    空曠的大堂中,回蕩著那豪情萬丈的暢快之笑。!~!
ailu.tw 發表於 2013-7-15 02:02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良辰美景能做什麼
    南逃,不停的南逃。

    那個曾經的荊州之主,而今卻在失魂落魄的落荒而逃,像是受驚的羔羊一般,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身邊所余,只有蔡瑁龐季等幾名屬下,還有二十余騎親軍。

    這一行狼狽的兵馬,剛剛逃至當陽橋頭時,卻猛然間發現,前方塵土大作,隱約似有一支兵馬正殺來。

    見得此狀,劉表又是大驚失色,仰天哀嘆道︰“不想此地竟有顏良伏兵,莫非當真是天亡我劉表不成——”

    劉表這麼一絕望的驚呼,身邊本就惶惶的部屬們,頓時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慌亂之中,龐季卻道︰“此間距襄陽有三百余里,顏良若果真設伏,又何必跑這麼遠來,主公莫慌,且看個究竟再說。”

    被龐季這麼一勸,劉表絕望的心情方始緩和,只與眾將忐忑不安的靜觀其變。

    片刻之後,那一支兵馬奔馳而近,眾人這才看清,來者打的是荊州軍旗號。

    劉表等一干人見得是自家人,這才長松了口氣。

    須臾後,兵馬近前,劉表使人去打探,方知乃是長子劉琦率的江陵兵馬趕到。

    直到此刻,劉表才如釋重負。

    大軍停下後,劉琦縱馬前來相見。

    奔至劉表近前,劉琦滾鞍下馬,伏地泣道︰“兒來遲一步,讓父親受驚了。”

    “你我父子,幾乎不能相見啊。”

    劉表扶起兒子,父子二人是抱頭痛哭。

    左右等人見狀,皆也是跟著潸然淚下,一時間,幾百號人哭哭啼啼,儼然在給誰送葬一般。

    哭也哭夠後,劉琦才想起正事,掃了一眼劉表身後眾人,奇道︰“爹爹,母親大人和弟弟何在?”

    劉表搖頭嘆道︰“城池失得太快,你母親和弟弟,皆失陷在了襄陽城中。”

    听得此言,劉琦大吃一驚,但眼眸之中,卻瞬息間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色。

    那轉瞬即逝的喜色,無人看知,劉琦轉眼已是一臉的沉痛。

    旁邊蔡瑁道︰“主公,如今援兵既到,咱們不如殺將回去,殺那顏良一個措手不及,好將夫人和二公子搭救出來。”

    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娶了自己的佷女,蔡家的命運已與劉琮緊緊聯系在一起,如今把妹妹和劉琮都落入了顏良之手,蔡瑁豈能不急。

    蔡瑁願意,其他人卻未畢。

    顏良的鐵騎早已把他們殺得魂飛破散,如今眾人只想著逃回江陵再說,哪里還敢再冒險反攻回去。

    蔡瑁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反對聲。

    眾人反對,劉表也不作聲。

    這時,劉琦便道︰“母親和弟弟自然要救,不過兒離江陵之時,細作傳回密報,言是荊南四郡人心浮動,似乎有謀反的意圖,若是南四郡這個時候一反,我們豈不腹背受敵。所以兒以為,眼下當先退回江陵,待穩住人心後,再發兵營救母親和弟弟。”

    襄陽已失,劉表本來就夠煩心的了,而今再听到荊南四郡也將生變,更是萬分驚恐。

    “琦兒說得對,先退回江陵再說,就這麼定了,大軍速速南歸。”

    劉表決意已下,蔡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閉嘴。

    這幾萬剛剛從江陵開出的兵馬,便又匆匆的南歸而去。

    ######

    襄陽城,血幕降下,秩序在重歸。

    當劉表倉皇的退往江陵時,顏良卻在大搖大擺的將他的統治重心,由新野遷往襄陽。

    顏良並沒有率步騎南下,趁勝攻取江陵,也沒有派甘寧率水軍順漢水南上,去攻取夏口。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連月血戰,士卒疲憊,需要時間來消化勝利的果然,讓士卒休整。

    另一方面,則是顏良不想讓孫權從中漁利。

    顏良的頭腦很清楚,他知道,想要把勢力伸向長江流域,就必須要建立一支更為強大的不軍,僅憑甘寧那五千水軍是遠遠不夠的。

    倘若不顧一切的繼續南下,打到劉表崩盤,那麼擁有著強大水軍的孫權,將是最大的贏家。

    讓甘寧用五千水軍,去對付隨便拉出一個將領,都是水戰好手的江東水軍,顯然是太太靠譜的。

    徐庶和滿寵都建議,暫時讓劉表喘一口氣,留著他去抗著江東,直到顏良把勝利果實消化干淨為止。

    顏良權衡利弊,明智的接受了徐庶等人的建議。

    大計定下時,顏良便盡取襄陽庫藏,犒賞三軍將士。

    要說劉表也真是坐擁金山,襄陽庫府所藏之錢何止千萬,而糧倉中堆積如山的糧草,更是數以百萬斛來計算。

    三軍將士得賞,自是歡欣鼓舞,無不對顏良感激啼零。

    而顏良大賞三軍時,又在州府中設下酒宴,大宴麾下文武。

    酒過三巡時,徐庶笑問道︰“听聞主公親手俘獲了劉景升次子劉琮,不知主公打算如何處置。”

    顏良心中其實已想法,卻也不明說,只大聲問道︰“爾等以為,本將當如何處置那劉琮小兒。”

    話音一落,酒氣燻燻的文丑,則嚷道︰“這還用說,當然是像對付張允那樣,一刀宰了那小兒了,把人頭送去江陵,定能把劉表那廝嚇個半死。”

    文丑這麼一叫囂,魏延、甘寧等武將,紛紛叫嚷著附合。

    魏延在劉表麾下被輕視多年,受了不少的氣,而甘寧連為劉表所用的機會都沒有,這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自對劉表深為恨之。

    而今他們自然巴不得能宰了劉琮,也算出一口惡氣。

    顏良飲下一杯酒,“看來眾將都想殺了劉琮解氣啊,元直先生,你怎麼看?”

    徐庶卻捋著短須,淡淡笑道︰“庶倒以為,殺了劉琮,未免太便宜了劉表。”

    “便宜了劉表,這話怎麼說?”甘寧有點糊涂。

    徐庶不緊不慢道︰“劉表年勢已高,經歷這一場大敗,驚嚇之下,想必也活不了多久,如果劉表一死,那其長子劉琦就成了唯一繼承人。與其如此,何不將劉琮送還劉表,讓他們兄弟倆爭權奪位,劉表活著讓他鬧心,死了也不讓他死得安生,這豈非比直接宰了劉琮,更能夠折磨劉表。”

    徐庶這洋洋灑灑一番話後,眾將們思維便轉了過來,紛紛表示贊同。

    顏良也暗贊徐庶會說話,既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又讓諸將听著不反感,實在是高明。

    當下顏良拍案道︰“元直說得好,就這麼定了,本將就饒那劉琮一命,放他回去好好折磨劉表。”

    這時,喝到半醉的諸將,紛紛的贊顏良高明。

    文丑忽又想起什麼,問道︰“兄長,听說咱還俘虜了劉表的妻室蔡氏,兄長不會把蔡氏也送還給劉表吧。”

    被他這一提,顏良不禁想起了蔡氏那豐滿的體段,許是三分酒氣的原因,心頭不禁添了幾分邪意,便想如此美人,豈能送給劉表那糟老頭子去糟蹋。

    當下顏良便嘿嘿一笑,“劉表拋下蔡氏不管,本將看那蔡氏幽怨的緊,本將向來不願強人所難,要不要把蔡氏送還,本將還要問一問她願不願意。”

    文丑雖醉,卻也听出了幾分言外之意,不禁哈哈大笑。

    一場酒宴盡興,宴散之時,己是月上眉梢。

    此時的顏良正當春風得意,本是想盡興痛快發泄一回,卻可惜黃月英和曹節兩位夫人尚未從新野趕來,一身的火氣無處可泄。

    不知不覺中,顏良卻是來到了後院,那一間燈火尚明的屋子時,正是軟禁著蔡玉。

    心念一動,顏良遂是一腳踢開大門,帶著一身的酒氣,揚長而入。

    蔡玉正憑欄望月,怔怔的發呆。

    驚覺時,回頭見是顏良進來,蔡玉的臉上不覺泛起一絲慌意。

    左右負責看守的婦人們慌忙見禮,顏良擺手喝道︰“這里沒你們的事,都下去吧。”

    婢婦們匆匆而退。

    諾大的房中,只余下了二人。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獨處空房,而且眼前這健碩的男人,還滿身酒味,面帶邪氣。

    蔡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羞怯之下,臉畔紅暈悄生。

    “顏……顏將軍,這麼晚了,你來……你來這里做甚?”蔡玉怯生生的低聲問道。

    “做什麼?嘿嘿,當此良辰美景,蔡夫人以為本將是來做什麼?”

    顏良步步上前,醉意燻燻的臉上,邪火在燃燒。

    蔡玉愈加慌張,只得步步後退,幾不之後已退至牆壁一角,已是無路可退。

    顏良鐵塔般的身軀,就這般貼了上去,那堅實的胸膛只在她胸前咫尺間,蔡玉羞紅的臉蛋,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顏良飽含酒氣的鼻息。

    蔡玉縴縴素手撐向他胸膛,想要將他推開,怎奈氣力微弱,卻撼不動他分毫。

    而她手掌所觸,雖隔著一層衣衫,卻仍能感覺到那盤虯堅實的肌肉,觸及的一瞬那,蔡玉的心頭不禁怦然一動。

    蔡玉極力的克制著心神不寧,勉強著鎮定,佯怒道︰“顏將軍,妾身可是有夫之婦,請你自重。”

    “劉表都已經不要你了,你還算什麼有夫之婦。”

    冷笑間,顏良的身體往前貼得更緊,幾乎將蔡玉那豐腴的雙峰擠壓到變形,那一雙虎掌,順勢便滑至了她的翹臀間,狠狠的便是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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