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1618、峰迴路轉，開心？傷心？(1)
　　
　　
　　方圓終於忍不住，給池麗萍打了一個電話：「小池，你在忙什麼呢？」池麗萍說：「我在工作啊！」方圓說：「在新公司工作，還順利嗎？」池麗萍說：「還好。壓力很大，非常需要證明自己能夠勝任副總的工作，尤其是面對舒總的家族成員時，這樣的壓力更大。我呢，還真有點不太習慣於在家族式企業工作。」方圓說：「如果不喜歡，那就跟舒總說說，辭職就是。」池麗萍說：「壓力大，鍛煉也大。現在，舒總安排我抓企業的生產，相當於生產副總。這是難得的管理鍛煉崗位，在這個崗位上，我能夠學到以前當辦公室主任學不到的很多東西。畢竟以前是看別人在管理，而現在是自己親自在管理，這企業生產管理確實是一個非常全面的管理崗位，既要管好各個生產廠的廠長，要管好工人，也要管好生產過程、生產品質與生產效率等許多工作，甚至還要學著掌握一定的服裝技術。為了更好地瞭解服裝生產的全過程，我甚至還親自當了一天縫紉機工，切實體會一線工人是如何在生產服裝的。」方圓說：「看起來你現在也很充實啊！」池麗萍說：「是啊，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親，你這幾天好嗎？我對你的關心也很不夠啊！」方圓說：「與你一樣，忙得焦頭爛額。身體很累，心靈也很累。」池麗萍說：「那我今天就早一點回去，你來我家，讓我給你放鬆放鬆，好不好？」
　　
　　方圓當然知道池麗萍所說的放鬆是什麼意思。方圓的心裡很期待，那是一種賞心悅目的情境，那是一種陶冶心靈的沐浴。但是今天，還不知道幾點能夠回家，這推薦省首批依法治教示範縣的事情，至少在明天上局長辦公會之前，要有一個結果。方圓說：「你忙吧。我現在呢，還在教育局。今天也不知道幾點才能回家。局裡有一件重要的事，明天要上局長辦公會研究。今天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池麗萍說：「親，幾天沒見到你，其實我真地很想你。」方圓沉默了一小會兒，說：「其實我也是。」方圓忽然聽到了抽泣聲。方圓說：「小池你怎麼了？」池麗萍說：「我心裡很激動，既想見你，又不想影響你的工作。」方圓說：「謝謝。」內心也不平靜起來。方圓說：「忙吧，只要心裡有，這就足夠。」池麗萍「嗯」了一聲，說：「星期六是三八婦女節了。我們女人一年一度要過的一個節日。」方圓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孔雙華，想到了丁春曉，也想到了池麗萍，忽然感覺到非常頭痛：是啊，三八節快到了，陪誰過節？方圓說：「這個節日確實很重要，我一定會安排的。」池麗萍說：「我等著你。」
　　
　　很有些依依不捨地與池麗萍電話告別，方圓忍不住給丁春曉打了電話：「姐，你好嗎？」丁春曉接到方圓的電話，心裡就開心：「好，這幾天我吃得好，睡得好，都能睡著笑醒了。方圓，你知道嗎？原來我在公司管理時看到那些能夠讓我生氣的事，我現在都不生氣了。這幾天，我都胖了，長了好幾斤肉了。」
　　
　　啊？方圓沒想到懷孕會讓丁春曉有這麼大的變化。方圓特別擔心是的假結婚安排得怎麼樣了，卻又不能直接問。方圓說：「長得太胖了，可不好喲。」丁春曉說：「不行，我得好好吃，什麼好東西我都吃，吃得好，肚子裡的小寶寶才能長得好。我胖一點沒有什麼可怕，只要小寶寶健康茁壯成長，我就是長成醜八怪，我也心甘情願。」
　　
　　呵，母愛無私啊！方圓想想孔雙華，她現在對睿睿，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想想馬上就要到來的三八節，想想自己身邊現在僅存的與自己有超過一般男女關係的女人，方圓真是感到很頭疼：池麗萍就是最後一個，再也不能招惹更多女人了。方圓「恨恨」地提醒自己，告誡自己。
　　
　　方圓還是把主題扯到了假結婚的事情上。方圓問：「姐，找婚慶公司聯繫的事情怎麼樣了？」丁春曉說：「還沒聯繫呢。」方圓說：「怎麼還沒有聯繫？等肚子大了，真來不及了。」丁春曉說：「我是真不想做這件事，花些無用的錢，沒有多少意義。大不了我移民香港或國外，直接讓寶寶生下來的時候，就是香港居民或外國居民，誰也不能查我。」方圓幾乎要崩潰：「姐，你如果關心弟弟，你必須在3月完成這一次假結婚。」方圓講得夠明白了，但方圓還有些話不能或無法對丁春曉講。丁春曉說：「好吧。不過這件事得你陪著我去。我一個人去，怎麼好意思開口啊？」
　　
　　你不好意思開口，難道我就好意思開口嗎？方圓頭大，但到了這個危急的時候，方圓顧不上其他了，方圓說：「好，姐，這幾天啊哪一天我有空，我就陪你去把這件事給辦了。為了擴大你結婚的影響，我還有個想法，準備請畢市長參加。」
　　
　　「啊？」丁春曉驚歎：「這明明是個假結婚，為什麼還要請畢市長？丟死人了，我不要。」方圓說：「請了畢市長，更能證明你是結了婚的。之後再有了孩子，就算是離婚，也都正常。」丁春曉說：「那我以後這臉也真算是丟盡了。方圓，能不能不用這個法子？」方圓此刻已經顯出了自私與霸道：「這件事必須這樣辦。只有這樣辦，才能堵住那些有想法的人的嘴巴，才能在很大程度上消除藏匿在我身邊的隱患與危機。」丁春曉的腦筋實在是轉不過來，沒有想明白方圓話裡的意思，面對方圓，丁春曉選擇了順從，但還是感覺到了，今天的方圓似乎與往日不一樣，言語中多了幾分狠氣與霸道。
　　
　　正在方圓遭受煎熬的時候，翟新文同樣也在忍受著心靈的折磨。竇黨濟是打過電話來的，他可是市委常委啊！延平縣，是廉松副市長的地盤（翟新文不知道其實已經完全變了天），廉市長又是宋市長的兵；江南縣，似乎與盛治仁部長有直接的聯繫，盛建濤書記肯定與盛治仁部長關係緊密，而盛部長與宋市長是盟友關係，在全東州的機關幹部中，大家都知道。但翟新文非常非常不情願推薦江南縣。別的不說，那個陳奇志實在是太討厭了，不僅僅因為陳奇志是江南縣人，更重要的原因是：陳奇志竟然邀請方圓去參加江南縣縣長王首民辦的酒宴，固然這是在為爭取依法治教示範縣而努力，又何嘗不包裹著拉攏方圓的禍心？如果讓江南縣如了願，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1618、峰迴路轉，開心？傷心？(2)
　　
　　
　　想來想去，還是延平最合適。看看這個打分表，翟新文氣得拍了桌子！媽的滕飛躍、賈亮，你們兩個真是笨蛋！我說你們喝醉了酒，打分不准，你們就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是讓你們重新修改分數。你個賈亮，笨到家了，什麼公平公正？這個時候是講公平公正的時候嗎？這個時候最要做的，就是講政治！
　　
　　甌江區與鹿堡區是被淘汰了。剩下的三個縣區，翟新文依然難以把握。翟新文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給鄧雲聰去個電話。撥通了電話，翟新文異常恭敬：「鄧市長，我是新文哪。」鄧雲聰說：「新文有什麼事？」翟新文說：「鄧市長，最近我遇到了難題，難以決斷，還想請老領導給指示指示。」鄧雲聰笑了：「新文，我現在不是教育分管市長，這樣的事情，還是找小畢吧。」翟新文說：「我一直牢記著鄧市長的教誨。鄧市長分管教育這麼多年，對東州教育的情況瞭若指掌，我想，請教您，您的指示一定更加符合東州教育發展的實際。」鄧雲聰很受用翟新文的馬屁，說：「你說說吧。」翟新文說：「當著老領導的面，我實話實說。」
　　
　　翟新文就把東州市教育局要推薦一個縣區參加省首批依法治教示範縣評比的事情，向鄧雲聰作了彙報。翟新文說：「鄧市長，在推薦哪個縣方面，我還拿不定主意。」鄧雲聰說：「這幾個縣區啊，是有些難以決斷。江南縣的盛建濤，是盛治仁的堂叔，一個村的，聽說還沒有出五伏。龍灣區的竇党濟是常委，排名還在我前面。而延平縣的情況，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岑百強是王國棟書記一手提拔的，恐怕現在廉市長在延平縣有沒有足夠的影響力，都不得而知。」
　　
　　翟新文是大吃一驚：啊？怎麼會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翟新文說：「本來呢，延平縣就排名第三，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現在更可以剔除了。」鄧雲聰說：「江南縣與龍灣區，我建議你給宋市長打個電話，聽聽他的意見。」翟新文見鄧雲聰不再多說，連忙表示感謝。
　　
　　翟新文又撥通了宋雲生的電話，問候了之後，翟新文說：「市長，剛才我給鄧市長彙報過關于推薦依法治教示範縣的事情，鄧市長說直接向您請示。」宋雲生聽著心裡挺舒服：「新文哪，說吧，怎麼個情況？」
　　
　　翟新文把有關推薦省依法治教示範縣的事情，以及鄧雲聰的決斷，向宋雲生作了彙報。宋雲生呵呵地笑著：「新文，你可很讓我失望啊！這個簡單的一個事情，還需要向我請示嗎？我看這個很好推薦嘛！就是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則，誰的分數高，就推薦誰。既然江南縣分數最高，確保會為我市扛回一個獎牌，那麼就推薦江南縣。」翟新文說：「市長，您教誨我，什麼時候都要講政治的。推薦江南縣，是不是不夠講政治？」宋雲生哈哈大笑：「新文，推薦江南縣就是最好的講政治。江南縣做得好，就讓江南縣上，這就是講政治，講政治講的就是公平正義，講的就是時刻牢記為人民服務，為基層服務。人家做得好，不讓人家上，這叫講政治嗎？別人做得不好，你卻讓別人上，這叫講政治嗎？」
　　
　　一席話，說得翟新文非常慚愧。翟新文說：「是，市長，您說得對。那我就推薦江南縣了。」宋雲生說：「你能給我打個電話，我是很高興的。」翟新文說：「對於東州教育的每一件大事，我都會向您請示的。」宋雲生說：「新文的心意，我知道。」
　　
　　掛斷電話，翟新文似乎真明白了，江南縣與宋雲生之間，肯定是有緊密的關係。但宋雲生卻站在公平正義的高度，指示按分數高低來，這政治手腕、這把握情勢，都是一流啊！還好，宋雲生是肯定了自己給他打個電話的事情，但是真要推薦江南縣，翟新文心裡還真是有些難受：媽的，為什麼陳奇志是江南縣的人？
　　
　　如同有一根魚刺被卡在喉嚨裡，翟新文的心裡真是難受啊！
　　
　　翟新文給方圓打電話：「小方，你來我辦公室。」方圓正等得難受，接到電話，馬上趕到了翟新文的辦公室。翟新文看到方圓，說：「小方，江南縣的依法治教工作確實很好嗎？」方圓說：「確實很好。無論是職業教育，還是高中教育，還是義務教育，都做得不錯。」翟新文說：「這裡面是否摻雜了個人感情的因素？」方圓說：「沒有，半點也沒有。局長，您想想看，我對滕飛躍、賈亮的要求就是公平公正，我又怎麼會摻雜個人感情的因素？這是我來教育局做的第一件重要的工作，我是希望把工作做好，而絕對不會摻雜個人感情的。當然，什麼時候，我都會支援局長的決策。」翟新文點點頭：「好啊。做工作就應該這樣做。都像你這樣做工作，何愁工作做不好？我也認為，按照分數高低來推薦比較合適。既然江南縣的分數最高，那就推薦江南縣吧。你去通知法規科，讓他們做好準備，明天上辦公會。」
　　
　　方圓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圓試探著問：「局長，真地推薦江南縣嗎？其實甌江區和延平縣，也有把握能夠把牌扛回來的。」翟新文：「公平公正很重要。我們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上，對基層的縣區來說才是真正的公平，這就是講政治。」方圓站起來，伸出大拇指，由衷地稱讚道：「翟叔，我更加敬佩您了。」翟新文苦笑，心裡說：這其實也是講政治啊！宋雲生讓我推薦江南縣，我又怎麼能不推薦江南縣？如果讓我來推薦，打死我也不能推薦江南縣！
　　
　　方圓來到了法規科，把翟新文的決定告之了滕飛躍和賈亮：「就按照分數來。江南縣的分數最高，法規科推薦的就是江南縣。你們今天晚上辛苦辛苦，加加班，把各種準備材料都準備妥當。」滕飛躍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氣。滕飛躍和賈亮不知道方圓中間離開過翟新文的辦公室，以為方圓一直都在翟新文的辦公室。滕飛躍與賈亮都感慨：方圓的能量真是大啊！翟新文明明是想推薦龍灣區，方圓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工作，竟然讓翟新文回心轉意，按照分數高低來？心中有疑惑，也更多了幾分敬畏：這個分管領導，好厲害啊！
　　
　　方圓給汪興邦撥去內線：「汪主任，我是方圓。」汪興邦說：「方局，有什麼指示？」方圓說：「汪主任，不叫指示。我們兩個都是副處級。」汪興邦說：「方局太客氣。」方圓說：「是這樣。今天晚上法規科的同志要加個班。不知道咱辦公室能不能給安排個工作餐？」汪興邦說：「可以的，我馬上打個電話，幾個人？」方圓說：「3、4個人吧。」汪興邦說：「好的。到時候讓滕科長簽個字就成。就在我們教育局邊上的那個定點餐館。」方圓說：「好，謝謝汪主任了。」
　　
　　方圓說：「滕科長，辛苦辛苦吧。晚餐呢，就在教育局旁邊的定點餐館吃，到時候你簽個字就可以。」滕飛躍說：「謝謝方局考慮得這麼周到。」方圓說：「光幹活，不吃飯怎麼行？兵馬未行，糧草先動。」滕飛躍說：「我們以前加班的時候，經常是餓著肚子的。」路正紅說：「以後跟著方局幹，不會餓肚子！」滕飛躍、賈亮、路正紅說：「謝謝方局。」方圓看看婁剛，說：「婁剛，如果你能幫上什麼忙，也可以留下來；如果家裡有事，也可以回家，你自己決定。」婁剛說：「我留下來，幫著科長和賈老師看看文字，列印材料。」方圓說：「好。這一次去檢查依法治教工作，沒有帶著你去，主要是考慮翟局長萬一有需要寫的文字材料，法規科不能沒有人在。下一次再有類似的機會，帶著你去。」本來婁剛心中很有怨氣，聽了方圓這句話，怨氣轉眼間無影無蹤。
　　
　　方圓說：「我先回去了。今天啊，是我的生日，我還要回家過生日。大家辛苦啊！」路正紅說：「原來今天是方局的生日啊！方局，我祝我生日快樂！」滕飛躍、賈亮、婁剛也都祝方圓生日快樂。方圓說：「謝謝大家。此事要低調。另外，關於今天推薦有關縣區的事情，你們四個互相監督，在明天局長辦公會之前，如果我聽到有人說推薦了哪個縣區，那就是從你們四個人這裡傳出去的。保密紀律我就不強調了，但如果傳出風去，我回頭一定會批評，一定會徹查。明白了嗎？」四個人都點頭。方圓離開辦公室，滕飛躍滿臉嚴肅：「方局說了，一定要保密。這是紀律！誰要是說出去，到時候方局要追查起來，沒有人能保得住你們。」賈亮、路正紅、婁剛都點頭。
　　
　　方圓帶著滿懷的期待，甚至想像到了一桌子的美味佳餚，興沖沖地坐車回家。當方圓打開房門，餐桌上空空蕩蕩。就像平常一樣，小清看到方圓回來，說：「方大哥，你回來啦？」方圓說：「是啊！」小清說：「阿姨和雙華姐以為你今天晚上還有應酬，所以沒有準備你的飯。我們已經都吃過了。方大哥，你還沒有吃飯嗎？」
　　
　　方圓的心頓時涼透了。看看在沙發上抱著孩子的孔雙華和坐在旁邊逗孩子玩的岳母，方圓的心五味雜陳。孔雙華沒有記得自己的生日，岳母沒有記得自己的生日。在她們的心裡，自己還有半分地位？人家方淑娟都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甚至自己的學生文若星、高雪青都記得。為什麼，自己的生活伴侶，竟然忽視了自己的生日？
　　

1619、被牽掛的滋味很衝動
　　
　　
　　妻子孔雙華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生日，最初的戀人方淑娟卻牢牢地記著自己的生日；去年的今天，小師妹宋思思也記得自己的生日，今年或許她也仍然記得，但她卻沒有打來電話或發來短信。
　　
　　滿懷希望回家，深深失望面對。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方圓說：「我中午在外面吃的，還沒有消化呢。不吃了。」孔淑芳說：「怎麼能不吃呢？一日三餐，一頓不吃都對身體不好。小清，把飯菜給你方大哥熱一熱，將就吃一點。」孔雙華說：「是啊，不吃飯可不行。」
　　
　　方圓滿懷期待的生日晚宴，竟然就是這殘羹剩飯！方圓的心哪，用標準的東北方言來講，那可真稱得上是「拔涼拔涼」的呀！方圓說了一聲「好」，再別的話，什麼也不想講。小清很快就把飯菜熱好了，給方圓端上來。方圓坐在餐桌前，一碗米飯，兩盤剩菜。好「豐盛」的生日晚餐啊！方圓索然無味地吃完晚飯，說了聲：「我累了，要休息了。」孔雙華說：「你回家到現在，還沒好好看看兒子呢！兒子再過幾天就半歲了，3月16日，你可要好好給策劃策劃，他半歲的生日怎麼過？」
　　
　　呵，兒子半歲的生日，你都能想著；我28歲的生日，你竟然遺忘！方圓強打精神，走到兒子的面前。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兒子姓孔不姓方，方圓的心裡也沒有多少想親熱親熱的意思。方圓淡淡地說：「挺好的。今天我累了，我去休息了。」
　　
　　孔雙華看了方圓一眼：「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看你把臉拉得那麼長！我和媽可沒有惹你，你別拿這樣的臉色對家裡人。工作上的煩心事，可別朝著我和媽。」
　　
　　呵！方圓鼻子有點被氣歪。今天，工作上倒真沒有什麼可生氣的事情，反而正是你和你媽，連我的生日都忘記！方圓不想爭吵，淡淡地說：「我洗洗，去休息了。」
　　
　　方圓洗了臉，刷了牙，喝了水，返回書房。孔淑芳說：「我覺得今天方圓有些不對頭。」孔雙華說：「從當了副局長，我看這笑臉是一天比一天少。好像我欠他一百塊錢一樣，整天甩個臉子給大家看。要是這樣，還真不如不當這個副局長呢！」小清說：「雙華姐，方大哥當了副局長，我看現在外面尊敬他的人更多了。看看最近這個階段，他的司機往咱家搬了多少禮品啊！」孔雙華說：「這倒也是。」小清說：「雙華姐，方大哥在外面工作，壓力一定很大。今天他臉色不太好，一定是很勞累很辛苦。雙華姐你沒有關心他，反而說他不該甩臉色，我覺得不太好。」
　　
　　孔雙華有些詫異地看著小清。小清有點膽怯，但目光還是執著著迎著孔雙華審視的目光。自己沒有做虧心事，事實確實如此嘛！方圓哥這麼辛苦，如果我是方圓哥的媳婦兒，那一定要把方圓哥侍候好了。看著他那麼辛苦，那麼憂慮，真讓人心疼啊！
　　
　　孔淑芳歎了一口氣：「小華，小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小方今天情緒不是很高，你去看看他。」孔雙華把孩子交給孔淑芳，說：「我去看看。」
　　
　　推開書房的門，房間裡一片黑暗。孔雙華借著客廳的燈光，看到方圓已經和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孔雙華走到床前，俯下身子，摸了摸方圓的頭，問：「方圓，不舒服嗎？」方圓懶得答腔。孔雙華說：「用不用看醫生？」方圓說：「我現在只想安靜地休息。」孔雙華說：「我好心好意過來看看你，你看你是什麼態度？」方圓轉過身去，把後背背向孔雙華，不願說一句話。孔雙華想把方圓揪起來，質問一下方圓為什麼這樣對待她，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這樣的勇氣。孔雙華跺了跺腳，氣咻咻地說：「你以為我願意關心你呀！你以為你是誰？」
　　
　　孔雙華跺腳離去。出了門，把門哐當一聲關上。方圓的心如同墮入深谷：這是自己的妻子嗎？妻子應該是最相親相愛的人，應該是最貼心的人，應該是最體貼的人，但孔雙華貼心嗎？孔雙華體貼嗎？孔雙華到底有多少心思用到了我方圓的身上？看今天晚上，她對我的關心，連小清都不如哪！
　　
　　方圓忽然不想睡在家裡。在這裡睡，沒有溫暖，沒有留戀，兒子也不姓方，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但方圓身子沒有動。他懶得動，心裡也湧上了絲絲恨意：孔雙華，你對我不關心，總是有人對我很關心；我渴望的關心在你這裡得不到，我總是能夠找到我想要的關心。
　　
　　想到了這一點，方圓的心好受了些。想到了工作，明天的事情總算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以公平公正為標準來推薦了縣區，這還不錯。只是竇書記那裡、岑書記那裡，自己都該怎麼交待？
　　
　　手機短信鈴音響起。方圓摸起手機，看了看，呵，竟然是宋思思發來的短信。她果然發短信來了。短信上只有4個字：「生日快樂」。這足以說明，宋思思至今仍然心裡想著我方圓啊！直到今天，她仍然還記得我方圓的生日！思思，當年我為什麼不選擇你，而選擇孔雙華？這個決定，是我當初最最錯誤的決定！如果當初我娶了宋思思，我現在會如此渴望金錢嗎？如果當初我娶了宋思思，我還會像現在這樣，沒有人關心我的生活嗎？
　　
　　方圓給宋思思用心回復：「謝謝。這是在寒意刺骨的早春裡，收到的最溫暖心靈的美味佳餚。」宋思思的短信飄然再至：「其實我一直都記得，農曆一月二九是一個人的生日。刻在骨子裡，興許一輩子都忘不掉。」方圓說：「或許當年的選擇本身是一個錯誤，選錯了人，錯過了一段美好姻緣。」宋思思的短信似乎對方圓的這句話很感興趣：「我相信，一個單身的副局長，外面會有一個加強連的女人在排隊。或許，我也會是排隊的一員。」
　　
　　話中有話，意味深長啊！方圓翻身坐了起來，仔細地把這一條短信再讀一遍：原來，到現在，宋思思仍然沒有把自己忘記，甚至還把自己放在了仰慕者、追求者的行列！孔雙華的冷漠與忽視，宋思思的柔情與牽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強烈的反差，方圓的心被一種強烈的願望勾了起來：「你現在還好嗎？」短信回來得很快：「我現在依然孑然一身。工作很忙，壓力很大，公司競爭環境日益惡劣，沒有時間休假，沒有時間戀愛。或許，心裡有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的人。」方圓真地被感動了：「你的困難，我會竭盡所能幫助你。」宋思思回復道：「謝謝。我需要你的幫助。」
　　
　　一種男人的豪情被激發起來。方圓說：「你是我的小師妹，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雖然我能力不強，但我會盡我的力量。」宋思思回復：「能力不強，能當副局長？能力不強，能讓帥氣服裝鹹魚翻身？能力不強，能讓春曉糕點家喻戶曉？能力不強，能讓東升集團心甘情願拿出200萬？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最棒的！過去是，現在依然是！」
　　
　　媽了個巴子，老子的心都被你刺激得熱血沸騰啊！敢情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宋思思全知道；敢情自己在宋思思心目中的地位是這樣地高；敢情自己在宋思思的心裡，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方圓還沒有想好如何回復這一條短信，宋思思的短信又發了過來：「我媽有時候會埋怨爸，爸也感歎：看走眼了。爸是有個性的人，在這件事上低頭認錯，不容易。爸也說，你其實也是一個經商的人才，可惜了。一句『可惜了』，讓我和媽眼淚都忍不住掉下來。事已至此，何必當初？又如何挽回？」
　　
　　方圓橫下一條心，一個字一個字地寫道：「一切皆有可能。」
　　
　　寧靜，房間裡出奇地寧靜，寂寥無聲。方圓把宋思思發來的短信一條一條地讀一遍，內心感慨萬千。宋思思是記得自己生日的人啊！兩年了，她依然還記著，哪怕自己已成了有婦之夫。這點點滴滴的情意，該是多麼深刻，多麼執著！方圓閉上了眼睛，沉浸在一種充滿矛盾充滿渴望充滿期待充滿猶豫的複雜心境中。方圓忽然很想見見宋思思，見見這個曾經有過肌膚之親只差夫妻之實的小師妹！
　　
　　心裡的這個念頭剛剛燃起，宋思思的短信就到了：「我想見見你。」媽了個巴子，這叫不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方圓全然忘記了不想再多找一個女人的決心，短信回復得異常肯定：「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宋思思回復道：「我等你的電話。如果你一直不來電話，我會給你打電話。」方圓的心都被揉碎了，這是一種激動的悸動，這是一次心血來潮的衝動。宋思思，明天我要見你！
　　
　　失落的傷感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幸福的嚮往的期待縈繞在方圓的心房。把所有的短信都刪除掉，方圓安然入睡，在夢中，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68中的資訊技術辦公室，一個嬌然俏女，伏在他的肩膀上哭泣，他的一雙大手，在這個美麗女郎的後背、腰際溫柔撫摸，溫言安慰；夢見了藍海咖啡屋，搖曳的燈光下，一對相親相愛的人緊緊相擁，那溫柔的挺拔握在手中，給方圓帶來了無限渴望的刺激與舒適，美麗的眼睛就這樣凝視著他，仿佛就要把他的身體與心靈同時融化；夢見了紅色的本田雅閣轎車裡，窗外寒風刺骨，車內溫馨一片，暗夜裡，黑暗中，情愛燃燒起來的青年男女，忘記了一切，或許，只差「車震」這最後一個環節……天亮的時候，方圓感覺到褲子裡濕漉漉的。啊，遺精！
　　
　　不過，經過這樣一個夜晚，方圓精神抖擻。不願意在家吃早餐，坐著張國亮開的車，來到學校。在吃早餐的時候，分別聽取了邱正軒、黃嘉偉、阮少修、那紅、戴良花等人的彙報。趕回自己的辦公室，陳秋蘋已經為他打掃乾淨了辦公室，沖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心情好，一切都好。方圓和顏悅色地詢問了語文作業的情況，陳秋蘋也如實地彙報了班級語文作業完成的情況。方圓說：「真是辛苦你了，陳主任。」陳秋蘋說：「能為校長分憂，我非常願意。」望著陳秋蘋依然年輕依然美麗的俏臉，方圓莫名其妙地有一種想湊上前去咬一口的衝動。
　　
　　陳秋蘋注意到方圓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內心有幾分羞澀，有幾分渴望。她微微地低下頭，緋紅掛在臉頰，更顯嫵媚動人。方圓說：「我以後不再叫你陳主任了。這似乎顯得太生分！我就叫你叫小陳吧。」陳秋蘋說：「你叫我什麼，我都高興。」方圓說：「好，小陳。我現在確實忙，班級裡的事情，你多操操心。趙小雅是楊芳校長的女兒，你與她也要多聯繫，多溝通，加強合作。我想，這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陳秋蘋順從地「嗯」了一聲。方圓說：「叫邱正軒過來吧。」陳秋蘋說：「好。」
　　
　　邱正軒來了。方圓說：「坐吧，邱校長。」邱正軒坐在對面。方圓說：「教師動員會安排在下午吧。」邱正軒說：「好。」方圓說：「我一定爭取參加。會議的主要內容由你來部署，戴書記重點參與，我最後給老師們鼓鼓勁兒。」邱正軒說：「方校長親自講話，效果一定大。」方圓說：「一定要密切關注初中老師的利益。把獎勵基金與素質教育現場會結合起來，該花的錢，我們就是要花，不能讓錢閑得長毛了。」邱正軒說：「好的。方校長關注初中老師，正說明了校長的英明。這樣，就把存在的一些不和諧的隱患給徹底消除了。」方圓說：「作為一個校長，必須有全域的意識。邱校長，你好好鍛煉，我相信機遇一定有屬於有準備的人。」邱正軒說：「我非常感激校長給我提供這樣的鍛煉機會。」方圓說：「我知道，這些日子你晚上8點前基本上就沒有回家，很辛苦的。」邱正軒說：「我知道，方校長更辛苦。天天上完課，就去各區縣檢查工作，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方圓想笑。這檢查工作，具體的工作是政策法規科的同志在幹，自己除了喝酒吃飯，主要承受的就是心理上的壓力。方圓說：「我馬上要去教育局，開局長辦公會。學校這裡就交給你了。」邱正軒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謝謝校長的信任，我一定用心工作。」方圓說：「圍繞著素質教育現場會的各項工作，要全面展開。」邱正軒說：「是。」方圓說：「初中部也要物色幾個後備幹部重點培養。」
　　
　　邱正軒吃了一驚，馬上理解了方圓的意圖：呵，方圓大概是想換楊合慧了。這個炮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上一次那一份檢查，實際上就已經告訴了大家，方圓對楊合慧，很不滿意。邱正軒說：「校長，初中部還真有幾個好苗子。」方圓說：「能力與人品都很重要。光有能力，沒有人品，不要；光有人品，沒有能力，也不是5中所需要的幹部。」邱正軒說：「好，我一定按照校長的要求，培養和遴選初中部的後備幹部。」方圓說：「好。我去市局開會去了。」
　　
　　坐上了車，方圓立刻感到壓力撲面而來。今天，要討論推薦依法治教示範縣的事情，希望不要節外生枝。不知道昨天晚上，滕飛躍、賈亮等人加班到多晚，不知道翟新文是不是又變了主意，不知道這推薦的消息是不是已經透露了出去。在教育局，遠遠沒有在學校滋潤和舒心啊！
　　

1620、把水攪得更渾
　　
　　
　　東州市教育局局長辦公會。
　　
　　會議的議題有兩項，第一項是推薦依法治教示範縣的事情，第二項是匯總期初視導的有關情況。
　　
　　翟新文神情上看起來不錯，一沒皺眉頭，二沒有繃著臉。不錯，昨天下午，能夠接到宋雲生的直接指示，這比什麼都重要。竇黨濟打過電話又怎樣？他不過是個市委常委，是個副廳級。在東州市，誰是權力最大的人？表面看，當然是市委王書記！但宋市長不但牢牢地把握住了市政府，連市委常委會都絲毫不讓半分。識時務者為俊傑。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看不清這個勢，那麼還怎麼來做官？王書記要尊敬，宋市長更要尊敬。這兩個一把手，是決定自己未來命運前途的最最重要的人。當然，在兩個人意見不一致的時候，還是比較麻煩的。還好，在依法治教示範縣這個問題上，王書記沒有說過一句話。那麼好，就唯宋市長馬首是瞻了。
　　
　　翟新文說：「過去一周裡，方圓同志作為分管領導，與法規科的同志一起，視察了5個縣區的依法治教工作，為推薦省依法治教示範縣做了大量扎實細緻的工作。今天，我們在這裡研究推薦的名單，然後上報到省教育廳。我看，首先由方圓同志介紹一下有關的工作情況吧。」
　　
　　方圓已經從鬱悶中走了出來。妻子忘記了自己的生日，這有什麼？還有人記著自己的生日嘛！更何況，今天要與宋思思在失斷聯繫很久之後，再一次相見，這個意義非同尋常。方圓的心很有些激動，很有些期待，甚至還有些嚮往！
　　
　　當然，對於局長辦公會，方圓也是重視的。再大的壓力，不能一個人杠。昨天，當翟新文指示，就按照分數高低來決定出線的名單時，方圓就覺得壓力減輕了許多。即便如此，方圓還不想讓自己承擔更多的壓力，這些壓力該轉移的還是要轉移。方圓說：「我其實對依法治教工作，完全就是個門外漢，這個各位同事都清楚。但既然翟局長安排我來分管這項工作，那麼我就要認真做好它。翟局長指示，在推薦依法治教示範縣工作中，必然涉及到各個縣區的利益之爭，翟局長要求我和法規科的同志，一定要本著公平公正的態度，以最客觀的結論，把我市最好的縣推薦上去。為了貫徹好翟局長的指示精神，我與法規科的同志一起，讓精通業務的滕飛躍同志、賈亮同志按照省裡的評審標準，做了一個打分表，把能量化的事項全部量化。各位同事面前放的材料裡，就有這個打分表。為了製作這個打分表，法規科的同志加班到深夜，他們很辛苦。在視察開始後，法規科的同志做了大量具體而細緻的工作。因為我不懂業務，所以我在視察的時候就是由當地的副縣長、副區長、教體局局長陪著參觀參觀學校，聽一聽彙報。但有了法規科的同志，我就很放心，因為他們堅決地貫徹了翟局長要求公平公正的指示精神，按照省評審的細則和標準，細緻檢查，嚴格打分。現在大家看到的這個打分表，和這五份評析報告，就是法規科同志夜以繼日工作的結果。我提議，請滕科長全面地介紹一下有關檢查的工作情況。」
　　
　　列席的滕飛躍、賈亮，沒有想到方圓會把功勞都歸功到法規科的同志身上。滕飛躍從列席座位上走到前排，說：「我向各位領導彙報一下這一次檢查的情況。」滕飛躍沒有廢話，把省裡的評審標準、推薦要求等，各個縣區的優勢、劣勢、工作籌備情況等，都一一向局長們作彙報。滕飛躍說：「我們在評審的時候，是嚴格執行翟局長和方局長的指示精神的。翟局長要求公平公正，方局指示，一定要把實力最強、水準最高、能夠確保在省評審時獲勝的縣區推薦出來。現在，在五個縣區當中，江南縣的分數最高，甌江區、延平縣次之，鹿堡區、龍灣區主要是因為沒有初中、高中、職業教育，在打分的時候很不沾光，所以落在了後面。大體情況就是這樣。」
　　
　　翟新文說：「方局還有什麼補充的嗎？」方圓說：「沒有了。」翟新文說：「江南縣分數最高，似乎我們一定要推薦江南縣。但我跟法規科的同志瞭解情況的時候，法規科的同志說，其他四個縣區，如果代表東州參加省評審，也同樣具有拿回獎牌的實力。大家議一議吧。」
　　
　　方圓的心提了起來：難道翟新文改變了主張嗎？方圓仔細地看看翟新文的臉，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平靜如水，一切如舊。這些官場的高手啊，都是這樣不動聲色。這明明已經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搞複雜？既然要按照分數高低來出線，那還有什麼討論的意義和價值？
　　
　　果然，孔麗麗很「默契」地推薦道：「我看也不能完全按照分數的高低來進行。比如說龍灣區，它的分數低，主要是因為只管小學。但從評析報告上看，檢查了三所學校，同樣都是做得相當不錯。我覺得，要綜合評析比較好。所以，這個打分，是一個重要的參考，但不宜是全部。」
　　
　　呵，水被攪起來了。翟新文說：「孔局長有不同意見了。其他同志還有自己的看法嗎？」鄒志剛說：「如果由我來決定這件事，我更傾向於推薦市區，而不是縣。市區的學校，相對來說，更均衡；而縣呢，縣一中，縣實驗小學，絕對很棒；鄉鎮中心中學、小學，也相對不錯；但村小呢？村小能不能經得起檢查，這個要打一個問號。」
　　
　　方圓吃驚：難道昨天商定的結果，又變化了嗎？
　　
　　翟新文說：「其他同志還有意見嗎？」會場沉靜，沒有人回答。翟新文笑呵呵地說：「方圓同志是分管領導，那麼大家聽聽方圓同志的意見吧。」
　　
　　方圓是不想表態，現在已經被逼得不得不表態了。方圓說：「翟局長，各位同事。我和法規科的同志，是嚴格貫徹翟局長要求公平公正的指示。所以，這個打分，我和法規科的同事是問心無愧的。如果大家問我有什麼樣的態度，那麼我要說，誰能代表東州到省裡把這塊獎牌拿回來，就推薦誰。在都有可能的情況下，誰最最有可能，就推薦誰。在檢查5個縣區的過程中，我和法規科的同志，受到了高規格的接待，有縣長出面的，有區長出面，也有縣委書記出面的。這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吃得好，接待規格高，仿佛不推薦誰，我心裡都有壓力，都覺得好像欠人家縣區一樣。」
　　
　　方圓把心裡話說出來，好受了許多。方圓繼續說：「但推薦的名額只有一個，不管推薦誰，總是要得罪其他四個縣區。特別是有的縣區，都是一、二把手同時出面，這份壓力我相信各位同事都能體會得到。本來我是想把這份壓力推出去，但我是分管領導，我必須扛著。為了能夠把獎牌拿回來，為了能夠最公平公正，我表一下態吧，我支援分數最高的江南縣代表東州市參加這一次省依法治教示範縣的評審。我相信，只要依法治教工作做得好，今後其他縣區仍然有機會，只不過是晚了幾年而已。」
　　
　　方圓說完這些話，心裡的壓力頓時好像減輕了許多。都想推責任，都想攪渾水，這樣的事情能拖嗎？如果各方都把壓力施加過來，誰能受得了？快刀斬亂麻，才是最佳的解決方案。在該擔當的時候就是要擔當，這個沒有辦法逃避。
　　
　　翟新文說：「方圓同志講的都是肺腑之言啊！在作決策之前，大家都會遇到這樣的壓力，都怕傷了面子失了和氣。我看，方圓同志要按照分數來推薦，我原則上是支持的。大家還有什麼意見？」鄒志剛上一次被方圓駁了面子，看著這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鄒志剛說：「這個分數就能代表了公平公正嗎？如果這個分數稍一偏差，恐怕第一名就不是江南縣。」
　　
　　方圓沉不住氣了：「鄒局長，你這是對我、對法規科同志人格的侮辱。」鄒志剛說：「小方，我是對事不對人。你是語文老師，我也是語文老師，批改學生作文你也知道，老師想給這個學生打多少分就打多少分。這個老師欣賞的一篇作文，到了另一個老師那裡，可能就成了垃圾文；而小方你敢說，這45分的作文，就是比44分的作文要好嗎？」
　　
　　方圓瞠目結舌。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回答。和平說：「鄒局長，方局是什麼樣的人品，大家都很清楚，敢作敢當，公平正直。」鄒志剛說：「我記得2007年的時候，上海寶山區的前區委書記，前幾天還在臺上大講反腐倡廉，要求幹部以身作則，幾天後，該前區委書記就因為依法受賄、生活腐化、包養情人而被雙規了。公平、正直、人品這些，有的時候，看到的，和實際並不一樣。」
　　
　　啊？今天要討論的是推薦依法治教示範縣，現在怎麼轉到評論我的人品上來了？這渾水攪得，可真不是一般地渾啊！和平大哥啊，你心裡要幫我，我很感激你；你著了人家的道了，你被人家牽了牛鼻子，可害苦我了。
　　

1621、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辦公會上的局勢變化，盡在翟新文的預料之中。與孔麗麗搞了一個小雙簧，果然引發了局長辦公會的熱烈「討論」：方圓鮮明地表態，如果其他四個縣區不滿意這個結果，怪不得我翟新文，畢竟我翟新文作為教育局長，還需要與9個縣區和諧相處、均衡相處。方圓還是年輕了，雖然比同齡年輕人成熟許多，但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表現出了「愣頭青」的莽撞與衝動。其實，翟新文本來是想毫無保留地貫徹宋雲生的「指示」，但是，鬼使神差般的，昨天晚上，翟新文又接到了市委常委、龍灣區委書記竇党濟打來的電話，雖然含蓄但非常關切地瞭解了依法治教示範縣的推薦情況，並再一次介紹了龍灣區為這一次爭取省依法治教示範縣的推薦，做了大量細緻而周到的工作。雖然沒有明提一定要推薦龍灣區，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作為東州教育的主官，面對市委常委的含蓄施壓，翟新文是萬萬不能得罪的。翟新文臨時改變了主意：宋市長的指示要貫徹，宋市長雖然沒有明確說一定要推薦江南縣，但說過要按照分數高低來推薦，宋市長所瞭解到的分數，就是江南縣排第一。但這只是局長辦公會的最後結果，不代表過程就是這樣。必須要把責任推出去，不能由我翟新文來承擔這個得罪竇黨濟的壓力，雖然也不想讓方圓來承擔，但方圓是分管局長，就是想讓別人承擔，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只好舍車保帥了。讓方圓表態，然後局長辦公會通過，既貫徹了宋市長的指示，又把得罪的事情讓方圓幹了，自己今後在9個縣區中，仍然能較好地維持均衡的局面。要知道，市教育局對9個縣區只有業務指導職能，沒有領導權。垂直管理的部門，對下有領導權；市教育局不是垂直管理部門。
　　
　　但是，今天，還有一件事讓翟新文非常想驗證的，就是方圓與陳奇志之間是否有勾結。這是翟新文非常不願意看到的，也是翟新文最最提防的一件事。方圓是很好的合作夥伴，有方圓的支持，至少在市一級的層面，有許多的市領導都不會反對。但如果方圓走到陳奇志的一邊，這教育局的情況都比較複雜了。
　　
　　鄒志剛看起來是對方圓很有意見了，沒有事先的約定，他已經跳出來反對方圓。這個作文打分的比方，非常地好，但也擔心萬一鄒志剛的主張、孔麗麗的主張，得到了多數人支持怎麼辦？看了看汪興邦、宋萍，翟新文又放心了。我翟新文不表態，這兩個人是不會表態的。現在，是該陳奇志發言的時候了。
　　
　　翟新文看了看有點硝煙味道的火熱「戰場」，面帶微笑：「其他同志還有什麼意見嗎？」
　　
　　孫紅軍是很想幫方圓，但也不想得罪翟新文和鄒志剛。越是關鍵時刻的支持，方圓越能感受到嘛！孫紅軍冥思苦想，還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孫紅軍聽到翟新文的發問，說：「滕飛躍，賈亮，你們都是從事依法治教多年的同志，經驗肯定比方局要多許多。這一點我也算是駁了方局的面子，方局確實不是非常懂依法治教工作，還請方局原諒，我是對事不對人。」
　　
　　方圓立刻明白了，孫紅軍這是在替他解脫呢！方圓說：「我確實不懂。我剛才說了，具體的檢查過程，有大量的工作，都是法規科的同志在做。我只是由當地縣區領導、教體局領導陪同著走一走，看一看。」孫紅軍說：「既然具體的打分是由滕飛躍、賈亮來完成的，那麼我來問你們兩個，你們的打分能夠做到客觀公平公正嗎？」滕飛躍看了一眼賈亮，說：「孫書記，方局要求我們一定要公平公正，要求我們一定要把做得最扎實最能代表東州依法治教水準最有可能在省評審是勝出的縣區推薦出來，我們怎敢不按照領導的指示來？所以，這一次的打分，我問心無愧。」賈亮說：「孫書記，我也怕得罪人。得罪了各個縣區，以後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局領導級別高，可以直接命令下面各個縣區；但我呢，一個小科員，如果不能與各縣區保持較好的工作關係，這項工作沒有辦法很好地開展。最合理的辦法，就是按實力說話，按分數說話，這樣誰都能夠接受，誰都能夠不得罪。所以，這一次打分，我確實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沒有含糊的地方。」
　　
　　孫紅軍說：「好嘛！幹工作就應該這樣幹。各位同事，我對於推薦誰，沒有意見。但我認為，法規科這樣的工作態度，還是值得肯定的。」
　　
　　大滑頭！鄒志剛暗罵了一句。畢竟還有許多黨委委員沒有發言，鄒志剛也保持沉默，冷眼旁觀。翟新文笑著說：「紅軍同志沒有意見，勝似有意見啊！陳局長，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你要來推薦，你推薦哪個縣區？」
　　
　　陳奇志看出了翟新文的陰謀，並不上鉤。陳奇志笑著說：「翟局長，這個態我不好表。其實我是完全贊成公平公正的推薦原則，誰最有實力，就推薦誰。如果沒有牽扯到江南縣，那麼我也贊成推薦分數最高的縣區。現在，牽扯到了江南縣，我曾經在江南縣工作過二十多年，對江南縣是有感情的。為了貫徹翟局長公平公正的指示，在這件事上，我棄權。」
　　
　　同樣是老奸巨滑啊！雖然棄權，但態度旗幟鮮明，江南縣分數最高，他是支援的。翟新文想套的話沒有套出來，心裡有些失望，正準備再問陳奇志是否與方圓有過默契的類似內容的問話，陳奇志端著水杯站了起來，笑著說：「翟局長，各位同事，為了避嫌，我申請缺席今天的局長辦公會。」說著，拿著杯子端著杯，離開了會場。
　　
　　翟新文很有些無奈，問：「其他同志還有什麼意見嗎？」耿清說：「打分制肯定是不完善的。」翟新文心裡一喜：「哦，耿局長是認為打分並不能代表一切，對嗎？」耿清說：「是的，分數不代表一切。過程好不代表結果好，這在許多領域、許多方面都事實存在。結果好不意味著準備的過程好，也同樣如此。就像是高考，飽受全國人民詬病，為高考的分數代表孩子的品德好不好嗎？能代表學生的能力強不強嗎？能代表學生的綜合素質高不高嗎？不敢這樣說啊！所以，高考以分數來錄取學生、決定學生前途命運的做法，其實也是相當不完善的。」
　　
　　鄒志剛說：「我是老分管教學的，我完全同志耿局長的意見。高考的分數不代表一切，同樣，給五個縣區打分也不能完全代表五個縣區的真正實力。」
　　
　　翟新文現在有些擔心起來了：萬一不能貫徹宋市長的指示，那比得罪四個縣區，更麻煩。
　　
　　耿清說：「高考雖然不完善，但從1977年恢復高考到現在，已經三十一年了，一直都在使用這一套考試體系，為什麼？這是因為在現有條件下，再沒有另外一種更公平更公正的辦法，來遴選相對優秀的人才。搞推薦制嗎？推薦的標準是什麼？如果真地廢棄了高考，而實行推薦制，那麼以後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再也不會有來自平民家庭、困難家庭的孩子了，能夠上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的，不是各級領導幹部的子女，就是來自特別富裕階層的子弟，平民子弟要靠推薦，基本上是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而現在，正是因為這還不完善的高考以分數決定前途的選拔辦法，才讓那些不學無術的某些領導幹部的子女進不了清華、北大，而大量來自農民家庭、工人家庭、普通市民家庭的孩子，因為學習刻苦、成績優異，而能夠有機會進入一流大學深造。」
　　
　　呵，耿清引申得還挺遠。方圓這個時候也有點明白耿清的意思了，向耿清投以感激的目光。果然，耿清說：「在沒有更完善的遴選辦法之前，高考制度還將在較長的時間內一直存在，高考就是目前狀態下大家最能接受的公平公正的辦法。同樣，這一次依法治教示範縣的推薦，在沒有找到更完善的辦法之前，打分制也是唯一的最客觀公正的辦法。既然法規科的同志已經表態確實公平公正，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分數高，雖然不代表一切，但至少代表了，按照省評審的標準，分數高的縣區在以分數決定命運的現有考核體系下，誰分數高，誰最有可能拿回首批依法治教示範縣的獎牌。」
　　
　　平常在局長辦公會上不太發言的耿清，這一次是旁徵博引，從高考以分數選拔學生，聯繫到了推薦省依法治教示範縣以分數選拔推薦，是最可行的辦法這個結論。局長辦公會還能有別的方向嗎？
　　
　　翟新文看著耿清，很吃驚他今天為什麼要講這樣多的話，來維護方圓。翟新文有一種擔憂：難道方圓與耿清之間也有密切聯繫嗎？看看方圓，方圓低著頭，沉默無語。翟新文心裡不知道是怎樣的滋味。局長辦公會的大方向，竟然不能由自己來掌控了，因為耿清的一席話，在一定程度上講，翟新文都不得不接受推薦江南縣的結果，雖然這正是宋雲生所要求的結果。
　　
　　很快，局長辦公會就有了結果。除陳奇志提前離開會場外，其他與會的黨委委員，一致同意，推薦江南縣代表東州市，參加清江省首批依法治教示範縣的評比。方圓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壓力好像緩解了，但更大的壓力又撲面而來。
　　
　　方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沉思默想。今天的局長辦公會，和平、孫紅軍支持自己，這在意料之中；但耿清突然表態支持，他是支持我方圓呢，還是支援以分數來推薦的原則？
　　
　　正想著心事，方圓就接到了陳奇志打來的電話：「方局，謝謝你呀！」方圓說：「陳局長，不要謝我。這是局長辦公會的集體決定，不是我個人的決定。」陳奇志說：「但方局在其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你的表態，按照其他人的意思，恐怕真正做得好的縣就得不到推薦呢。」方圓說：「陳局長言重了。我相信翟局長能夠公平公正地來決定每一個與東州教育息息相關的事項。」陳奇志說：「別的感謝的話我不說了。方局，以後在教育局裡，我是支持你的堅定一票。」方圓頭痛：你支持我，讓翟新文猜忌怎麼辦？方圓說：「謝謝。當務之急就是，必須讓江南縣在現有比較好的水準上，讓依法治教工作更上一層樓。鄒局長提到了鄉鎮中小學、農村中小學，都應該成為依法治教工作的重點。」陳奇志說：「方局，放心吧。我已經把局長辦公會的結果，向江南縣委盛書記、政府王縣長作了彙報。盛書記、王縣長讓我代表他們，讓方局表示感謝。我也對江南縣教體局的同志提出了工作要求，務必精益求精，把各項準備工作做到萬無一失，務必拿下這塊獎牌，不能給縣委縣政府丟臉，不能辜負了方局的信任。」
　　
　　呵，上綱上線啊！方圓說：「陳局長，不要把這件事與我扯上太多的關係。是你們工作做得好，同時，這也是局長辦公會的集體決定。我會囑咐法規科的同志，進一步加大對江南縣的督導力度，務必把各項準備工作做扎實做細緻，力爭萬無一失。」陳奇志說：「好，我這裡，江南縣教體局，都會大力配合的。」
　　
　　方圓返回了學校。回到學校，就馬不停蹄。東州5中是東州市區最大的學校啊，事情異常多，方圓的辦公室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快中午的時候，方圓竟然先後接到了兩個重要領導打來的電話，第一個電話是畢全力打來的，而第二個電話，方圓真地是萬萬沒有想到。
　　　　

1622、一個美麗的意外
　　
　　
　　第一個電話是市委常委、副市長畢全力打來的。畢全力說：「方圓，今天在局長辦公會上的表現不錯呀！」呵，這消息傳得真是快。方圓感慨，面對畢全力的肯定，方圓謙虛謹慎：「畢市長，我只不過是想按照最真實的水準來推薦一個最好的縣區，代表東州參加省首批依法治教示範縣的評比，確保把獎牌拿回來。」畢全力說：「能夠在巨大的壓力面前，堅持對的，這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啊！你能夠站在維護大局、堅持正義的立場上，推薦分數最高的縣區，這官員的正氣就體現在這裡。方圓，我沒有看錯你！」
　　
　　方圓說：「畢市長，其實本來就應該這麼做的。」畢全力說：「要堅持一些對的東西，有的時候，是非常不容易的。方圓哪，你的這種優秀品質，在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和發揚，我相信，這對於你的進步和成長，一定會很有幫助。」方圓說：「畢市長，我一定會按照您指示的，堅持對的，不管有多大的困難。」畢全力說：「好啊！有的時候，一個人單打獨鬥是非常困難的，要有可以合作和信賴的工作夥伴，在這一點上，陳局長是完全可以相信的。」方圓說：「是。江南縣依法治教工作做得好，主要還是陳局長的基礎打得好。畢竟陳局長來市局的時間很短。」畢全力說：「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好好工作，有什麼困難，隨時給我打電話。」方圓說：「謝謝畢市長關心。」
　　
　　畢全力說：「最近我這裡也很忙。等過了這個階段，我們兩家去踏青郊遊。」方圓說：「好。」畢全力說：「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掛電話了。」方圓說：「畢市長，明天，東州市中小學體育五項聯賽要開賽了。今年的五項聯賽，與往年有所不同，第一，就是經費是由企業贊助，財政上不用花一分錢；第二，因為有了贊助，所以規模比往年要大；第三，這個五項聯賽，其實也能充分地體現我市素質教育開展的效果，體育是素質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第四，今年的五項聯賽，也與北京2008奧運會息息相關。所以，明天會有個簡短的開幕式。不知道畢市長是否知道此事，是否能參加？」
　　
　　畢全力心裡的怒火升騰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明天就開幕了，自己這個分管市長，竟然蒙在鼓裡。畢全力說：「具體的情況，我會再瞭解瞭解。明天我已有工作安排，或許我沒有時間參加了。」方圓有些失望，他是很希望給和平盡可能地撐撐場面的。方圓說：「畢市長，明天，警備區的萬政委會出席這個開幕式。」畢全力奇怪：「他怎麼會參加？」但馬上想到了外面所傳的方圓與軍界的密切關係，聽說，省委常委、省軍分區政委盛建波少將也關心過方圓的進步啊！畢全力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這太幼稚。方圓說：「分管體育工作的是和平副局長，他轉業前是邊防一團政委。萬政委正是和平局長的頂頭上司。」畢全力釋然：原來如此啊！有市委常委出席的開幕式，自己這個分管市長如果不出席，那就不太好了。畢全力說：「好，明天的開幕式，我一定會參加。具體的情況，我會讓秘書進一步瞭解一下。」方圓說：「謝謝畢市長了。」畢全力對翟新文的不滿情緒進一步凝結起來：什麼事都要自己幹，什麼事都要瞞著我呀！雖然你有宋雲生、鄧雲聰給撐腰，但我畢全力就沒有人給撐腰了嗎？
　　
　　第二個電話，讓方圓萬萬沒有想到，因為他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盛治仁。接到盛治仁的電話，方圓的手都有些哆嗦起來：「盛部長，您好。」盛治仁說：「小方啊，你最近的工作表現，我可是一直都在關注著啊！」方圓說：「謝謝盛部長。我只是一個小兵，能夠得到盛部長的厚愛，無比榮幸。謝謝部長。」盛治仁笑著說：「小方，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兵，而是一個市管幹部啦。在你還不是市管幹部的時候，我就很欣賞你；當你成為市管幹部之後，更成為市委組織部重點關注和培養的後備幹部。」方圓很激動：「謝謝盛部長的關懷和培養。」盛治仁說：「提拔為副處後，我就考慮安排你去黨校進修學習學習，但知道今年春天你要負責幾件大事，省素質教育現場會，高考，所以我已有考慮，準備把進修學習安排到高考結束之後。小方啊，這可是因為你一個人而調整了這個縣處級中青年幹部黨校進修班的時間！」
　　
　　啊？方圓感到無比震驚，同時也感到無限光榮。方圓激動得話都連不成句子了：「盛部長，我，我，您，您……」盛治仁說：「當然，這也是組織部的整體安排。什麼時間，也算是早有計劃。等到時候，市委組織部會下通知的。你現在好好工作，把素質教育現場會辦成功，讓今年的高考再上新臺階，這些鮮明的業績，加上你堅持公正正義的優秀品質，都會成為未來工作進步的重要基礎。省委習書記多次強調，要培養德才兼備的幹部，德是幹部之先。你在今天上午教育局局長辦公會上的表現，就充分地證明了一個黨員領導幹部所應具備的素質與品質。」
　　
　　方圓感慨萬千：在局長辦公會上，自己本來是不想表態的，誰也不想得罪其他四個區縣哪！但是翟新文很「聰明」，逼著自己表了態。作為一個敢擔當的人，既然必須要表態，那就要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與感受說出來，就是要堅持誰最好，推薦誰。或許翟局長是想看自己的笑話，把得罪人的事情避開了，把得罪人的罪過讓我方圓擔著，但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今天自己的勇敢堅決表態，竟然同時贏得了畢市長和盛部長的賞識與厚愛！這盛部長打來電話，完全是出乎意料，難道盛部長與江南縣盛書記之間，真地有血緣親情嗎？
　　
　　人哪，特別是體制裡的人，最最看重的就是領導的賞識與激勵。方圓得到了畢全力和盛治仁的先後表揚，就像是雞冠子充了血的公雞一樣，鬥志昂揚。下午的語文課，方圓妙語連珠，把課上得精彩紛呈，在下課的時候，除了贏得學生熱烈的掌聲外，文若星竟然還屁顛屁顛地跟著方圓進了校長室，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眼睛裡全是崇拜與激動，在喊了一聲「方老師」待方圓轉過身後，一下子撲到方圓的懷裡，送給了方圓一個香甜的少女之吻。方圓慌不迭地把文若星推開後，文若星動情地說：「方大圓，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崇拜的男人。你今天的課，又讓我見到了更真實更才華橫溢的白馬王子。方大圓，你知道嗎？你上課的時候，我就想喊我愛你；你下課的時候，我就想沖上講臺，想擁抱你；而現在，我真地好好親親你，甚至是一口吃掉你！」
　　
　　這是一個美麗的意外。面對著文若星，方圓很有些無奈；不過，對於少女的吻與崇拜，還有另外一種自得在心中隱藏。方圓說：「你所期待著，現在不合適。等你大學畢業之後，你的追求，你的感情，你的選擇，都是你的自由。文若星，在學校裡，你要記住，你是個學生，我是你的老師。」文若星嘟起小嘴說：「方大圓，在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你就對我好一點。別繃著臉，像個老學究好不好？」方圓說：「你呀，你呀！」文若星又笑了：「方大圓，我真地真地很愛你！大學畢業後，我一定會來糾纏你，讓你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方圓說：「那你現在先把你的學習搞好，先考上清華、北大再說。」文若星自信地說：「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那麼優秀，如果我不優秀，那會影響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和地位。」方圓頓時無語。
　　
　　在教師大會上，方圓給全體教師作了動員講話，把獎勵基金的使用作了說明。邱正軒公佈了學校擬定的初步方案，而方圓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全體教師，不分初中和高中，誰能做出成績，都會得到獎勵。教師會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方圓收到了宋思思的短信：「藍海咖啡屋，209。」方圓的心激動起來，這個算不算是故地重遊呢？
　　

1623、不是冤家不聚首(1)
　　
　　
　　方圓幾乎是興沖沖地離開了東州5中。當然，在最激動的時候，方圓也沒有忘記了必要的冷靜，坐車還是開車還是自己搭車，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讓張國亮開車。不過，張國亮把車開到了離藍海咖啡屋還有一個路口距離的時候，方圓讓張國亮停好了車，對張國亮說：「你回去吧。不用來接我了，晚上他們送我回去。」張國亮說：「好的，校長。」
　　
　　方圓站在路邊，一直看著張國亮把車拐到了另一條馬路，這才朝著藍海咖啡屋走去。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宋思思了。這個小師妹溫柔俏麗的形象，已經呈現在方圓的腦海裡。在這一刻，方圓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已婚男人，忘記了自己肩上的責任與義務。只是因為孔雙華忘記了自己的生日，所以今天就要來見自己的小師妹，所以今天就要抱著要出軌的心態來與宋思思約會。方圓的心裡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情不自禁，那麼就順其自然；如果情投意合，那麼就水到渠成。宋思思，那麼好的女孩子，即便是不能結合在一起，曾經擁有，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她心裡還有我呀！她的短信裡說得清楚著呢，假如我現在是單身，她肯定會成為排隊大軍裡的一員。呵呵，兩年過去了，我方圓在小師妹的心裡還是有無可替代的地位，這何嘗不是說明自己一個優秀的男人，是一個成功的男人，是一個在女孩子面前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確實是有一點優秀的。如果不優秀，像池麗萍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又怎麼會甘心情願當自己的地下情人？如果不優秀，自己的學生文若星就不會那麼崇拜地愛上老師甚至打破了師道倫理，給自己送上甜美的少女之吻。方圓的臉上帶上了自信的微笑。抬起頭，「藍海咖啡屋」五個大字映入眼簾。到了，馬上就要見到宋思思了。方圓的心有一點快速跳動的跡象，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特別激動的心情了。
　　
　　剛剛經過前臺，忽然聽到有人在打招呼：「方局，你過來了呀！」方圓的心咯噔一下：完了，今天這裡有自己認識的人哪！這個咖啡屋的老闆娘計如芸，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楚尹的情人哪！方圓循著聲音望去，果然是計如芸。她笑吟吟地站在櫃檯後面，熱情地打招呼：「方局，你來得可真巧啊！告訴我，是不是你們兩個事先約好的？」
　　
　　事先約好？我與宋思思的約會，計如芸怎麼會知道？方圓說：「計姐，怎麼回事？」計如芸笑著說：「方局，你是個大忙人，今天真難得啊！小池也是一個大忙人，今天也難得過來。」
　　
　　小池？方圓的心都都快跳出來，他吃驚地問：「小池今天也來了嗎？」計如芸問：「難道不是你們約好的嗎？」方圓忽然很想落荒而逃。計如芸已經沒有給她逃的機會了。計如芸沖著裡面喊了一聲：「小池，方局來找你了。」很快，那張美麗的俏臉笑盈盈地從隔壁的一個房間裡露了出來：「姐，你大白天的，為什麼要騙我呀！」忽然，池麗萍就看到了站在櫃檯外的方圓了，失聲喊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崩潰！心靈的崩潰！天下怎麼就有這麼巧的事啊！其實自己完全應該能夠想到，藍海咖啡屋絕對不應該來。宋思思安排到藍海咖啡屋，就是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安排了一件錯誤的事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方圓說：「小池，你過來。」池麗萍站到了方圓的面前，俊美清秀的面龐上還掛著詫異與驚喜。方圓對計如芸說：「計姐，樓上還有房間嗎？」計如芸說：「有的。楚尹送給你貴賓卡，你上樓把貴賓卡亮一下，服務員會給安排房間的。」方圓說：「謝謝。」計如芸說：「想喝點什麼咖啡？」方圓說：「小池想喝什麼？」池麗萍說：「我要自己磨，我來準備吧。」計如芸很親熱地對池麗萍說：「好，你自己磨。你都學會了嗎？」池麗萍說：「當然，我早就學會了。」方圓說：「還是喝點現成的吧。」小池很順從地說：「好吧。方圓要喝現成的，那就來一壺藍山吧。」
　　
　　池麗萍小鳥依人般地跟在方圓的身邊，小手伸向了方圓的手，輕輕地握住了。方圓知道計如芸的目光或許正停留在這兩手相握的地方，一種尷尬與無奈湧上心頭。
　　
　　301．當兩個人走進了咖啡屋的時候，池麗萍已經迫不及待地撲到了方圓的懷裡，緊緊地摟著方圓。聆聽著方圓的心跳，以及方圓身上特有的男人氣息，池麗萍的心就有些陶醉。方圓嫺熟的技巧與持久好體力，都給池麗萍帶來了無限的快樂！池麗萍對方圓充滿了愛，這是重要的一個方面，當然，更重要的是，方圓的成功已經讓方圓遠遠擺脫了同齡青年人的低水準低層次競爭，讓方圓成為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要知道，美女愛英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對於池麗萍來說，還有一層道理在裡面，那便是，是方圓讓她輕易地擺脫了安東升，並易如反掌地獲得了在帥氣服飾公司擔任副總經理的鍛煉機會，這一切，都是方圓給的。方圓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池麗萍也不知道，但池麗萍知道，方圓很優秀，很有潛力，未來還會有大發展。
　　
　　方圓摟著佳人在懷，心裡卻想著宋思思那邊該怎麼辦。唉，今天如果不是定在藍海，這尷尬的局面、難解的題目就不會出現。有心事，方圓就失去了往日的幽默與風趣，也忘記了這個時候，池麗萍很需要方圓的甜言蜜語。
　　

1623、不是冤家不聚首(2)
　　
　　
　　果然，聰明伶俐的池麗萍很快就悟出了什麼，她輕輕地推開方圓，默默地坐下了。沒有笑容的面龐依然美麗，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風韻。方圓歎了一口氣，坐到了池麗萍的對面。服務員敲門，方圓說：「請進。」服務員把咖啡和器皿擺好，恭敬地問：「方老闆，還有什麼需要嗎？」方圓說：「暫時沒有了。如果有，我會喊你的。」服務員說：「好的，方老闆。」
　　
　　房間裡又剩下兩個人了。池麗萍低著頭，不說話，給方圓倒上一杯咖啡，放入糖粒與奶精，輕輕地攪拌。這個時候，方圓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遇到了池麗萍，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美麗的意外？絕對算，只是這個意外實在是太意外了，意外得讓方圓無法承受其重。
　　
　　忽然，方圓看到了池麗萍的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噙著淚珠了。方圓的心一痛，開口道：「小池，你今天怎麼來了？」池麗萍默默地把攪拌好的咖啡放到了方圓的面前，卻不給自己的小杯裡倒咖啡，默默地坐在那裡，低眉垂首，珠淚輕灑。方圓忽然覺得很對不起池麗萍。昨天下午，池麗萍也約過自己的，但自己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了；今天，自己竟然有時間到藍海咖啡屋來，這鮮明的對比，就是傻子也覺得不對勁啊！
　　
　　池麗萍輕拭眼淚，淒然說道：「我今天下班早，就到計姐這裡來。我與計姐結成了幹姐妹，我來藍海，是來學習怎樣磨咖啡，怎樣做各種花式咖啡，學習怎樣做各種精美的小點心，學習怎樣炒可口的小菜。計姐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在這裡怎麼做，她都放手讓我做。幾位師傅也都很耐心教我。我都來了好幾回了。」方圓有些奇怪：「你學這些幹什麼？」池麗萍幽幽地說：「總不能在你來我那裡的時候一直都吃速食麵吧？」方圓的心裡有幾分感動，也有幾分慚愧：敢情池麗萍是來這個咖啡屋學廚藝啊！這一片苦心，又包含著多少濃濃的愛在裡面！
　　
　　方圓說：「心意相通，其實比吃什麼，喝什麼，更重要。」池麗萍說：「可是我忽然發現，我們的心意似乎不相通了。」方圓的臉紅了。池麗萍說：「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你今天不是因為我而來，而是另有其人。方圓，我不打擾你了。我現在就回去，不影響你的好事！」池麗萍淚流滿面，方圓心痛不已。看到池麗萍已經站了起來，方圓也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池麗萍的手：「小池，你別走。」池麗萍站在那裡，沒有回頭：「我留在這裡礙眼幹什麼？再說，我是你的什麼人？你想見誰，我又有什麼權力阻止？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做一個知進退的好女人嗎？我現在要走，給你們創造機會，你為什麼卻要攔著我？」
　　
　　池麗萍的聲音很低很輕柔，但卻像刀子一樣剜著方圓的心。輕輕地扳過池麗萍的身子，方圓看到了花容失色、淚流成溪的池麗萍，方圓忍不住把池麗萍攬在懷中。池麗萍一動也不動，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熱情與欣喜。方圓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池麗萍的髮絲，溫和地說：「我今天確實不是來見你的。你的到來，我感到很意外。」池麗萍的身子在方圓的懷裡因抽泣而悸動。方圓內心充滿了歉疚：「小池，你坐下好嗎？今天我就給你講講我的感情世界。」
　　
　　扶著池麗萍坐好，方圓坐在她的身邊，講起了他與宋思思、孔雙華之間的故事。講完了故事，方圓說：「其實我知道，我的這個小師妹是愛我的，但我結婚之後，與她的聯繫越來越少，一方面我不想再傷害我的小師妹，因為我無法給她任何承諾，另一方面，我一直覺得，她的家庭、她的事業，都會讓她很容易找到屬於她的另一半，那個時候，自然就會把我忘記。所以，去年和今年，有幾次因為工作原因的偶然相逢，但我都冷淡對之。其實從內心深處說，是我讓她斷了念想，不再受感情的折磨與傷害，但是沒有想到，昨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妻子孔雙華，還有她一家人，都忘記了我的生日，我推掉了應酬，放下了工作，興沖沖地趕回家，卻看到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記得我的生日，更別提生日晚餐了。而我的小師妹，卻給我發來了生日祝福的短信。一個本應該記住我生日的女人，沒有記住我的生日；一個本應該遺忘我生日的女子，卻記住了我的生日。這鮮明的對比，這強烈的反差，讓我在小師妹發出邀請後，沒有拒絕，而是欣然接受。其實在我的心裡，又何嘗不是賭一口氣、泄一把火呢？小池，這就是我今天來藍海咖啡屋的真正原因。」
　　
　　池麗萍說：「我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如果你告訴我，昨天是你的生日，這個日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方圓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幾多感慨，幾多感動。池麗萍說：「我還是走吧。我知道，我在這裡，只會影響到你。」含著眼淚的池麗萍，更增添了幾分溫婉動人的風情，讓方圓的心也多了幾分辛酸。方圓拉住池麗萍的手，說：「小池，你別走了。今天我與她的相見，只是喝一杯咖啡，不會有其他更多的想法。」池麗萍說：「可是，即便是我不走，我留在藍海，一想到你與你的小師妹在咖啡屋裡卿卿我我，我心裡真不好受。還不如讓我離開，你也安心與你的小師妹相見，我到外面散散心去。」
　　
　　方圓猶豫了。唉，人家池麗萍來藍海咖啡屋，就是來學習廚藝的，學廚藝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在去她那裡的時候，不會讓自己只吃速食麵。這份情意是多麼的深厚，是多麼的讓人感動，這個時候，自己能在她的心房上用刀子再劃一道口子嗎？如果真是那樣做，自己還算是個男人嗎？方圓緊緊地握住池麗萍的手，凝視著她的俊顏，動情地說：「小池，你專程過來學習廚藝，讓我很感動。你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呢！你和我一起去見她吧。」
　　
　　池麗萍的心裡有幾分期待，不知道方圓的這個小師妹是個什麼樣子，為什麼還會讓方圓如何牽掛與期待？池麗萍心裡很有幾分不服氣：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我還漂亮？我這麼漂亮，難道方圓還不知足嗎？更何況，我不要方圓的婚姻，不會逼方圓做什麼。今天，雖然醋瓶子已經翻了好幾個跟頭了，但自己的表現還「過硬」吧？一不鬧，二不吵，用眼淚和柔情，把方圓的心緊緊箍住，在情感的天平上，相信此刻的方圓，已經把重的砝碼放到了我的這一邊。同意帶我去見他的小師妹，就說明了這一點。所以，在眼淚汪汪的池麗萍的心裡，也不無幾分得意。
　　
　　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方圓看了一眼，說：「是她打來的。」方圓接起電話：「思思，你已經到了嗎？」宋思思說：「我已經來了快一個小時了。你什麼時候到？」方圓說：「我也到了，剛才在藍海遇到了一個熟人，聊了一會兒。我馬上就過去！」池麗萍以退為進，說：「要不，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方圓溫柔地拉起池麗萍的手，深情地望著她，語氣溫和而帶著綿綿情意：「小池，既然我說要帶你去，那就是真心實意地帶你去。不管是狂風驟雨，還是驚濤駭浪，這一切，都由我來頂著。」池麗萍抿嘴輕笑：「怎麼會全讓你擔著呢？我不說話，我就坐在一邊，做你的小女人，好不好？」方圓說：「或許，你與她也會成為好朋友。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她現在在她父親的企業裡擔任副總，在許多工作上也是獨當一面。你要學習企業管理經驗，或許你也可以從她那裡學到很多的實踐經驗。所以，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多交流，互相學習，共同進步。」池麗萍說：「好。請稍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當方圓站在走廊裡，再一次見到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池麗萍，眼睛一亮。呵，俊俏的人啊，已經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容光煥發，青春靚麗，甜美的笑容，就像是嬌豔的花朵一樣美麗奪目。人靠衣服馬靠鞍，池麗萍，不需要這些。天生麗質，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好看！方圓說：「小池，你真地很美。」池麗萍說：「比你的小師妹怎麼樣？」方圓頓時瞠目結舌，呵，女孩子的心思，一個也不會少啊！她把自己收拾得這樣漂亮，不無要與宋思思比個高低的苗頭。唉，不知道帶著池麗萍見宋思思，宋思思會是怎樣的感受？
　　
　　方圓與池麗萍來到209房間，打開門，房間裡空無一人。返過身，正準備要向樓梯口走去，到一樓看一看，卻看到計如芸和宋思思已經向這裡走過來。但很快，宋思思呆住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因為她看到了，在方圓的身邊，站著一個像仙女一樣漂亮的女孩子，婀娜多姿，美豔動人，與今天刻意打扮過的自己比起來，絲毫不遜色，甚至還略勝半籌。
　　
　　計如芸也有些呆了。呵，方圓好豔遇啊！這件事，一定要及時跟楚尹說一說，楚尹最擔心的事情，現在不必擔心了。這個方圓，不是有一個，至少有兩個，而且這兩個，哪一個也是百裡挑一啊！計如芸說：「方局，你們先進房間聊著。今天呀，就讓姐請客，讓方局和兩位妹妹喝最好的咖啡，嘗嘗這裡所有的小吃。你們快進房間吧，我去準備。」
　　
　　三個人帶著不同的心思進了209房間。方圓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我的小師妹宋思思，大成集團副總經理。」池麗萍友好地伸出手，嫣然微笑：「你好，宋總，很榮幸見到你。」宋思思的心很亂，甚至多了幾分生氣多了幾分嫉妒多了幾分醋意多了幾點疑惑。方圓介紹說：「思思，這一位是我的朋友，帥氣服飾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池麗萍。」
　　
　　職場的磨礪，早已將宋思思打造成了一個商界強人，而非哭哭啼啼的小女子。宋思思也友好地伸出手：「池總，你好。」
　　
　　方圓說：「都坐吧。」兩個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方圓。方圓很有些尷尬，不知道兩個女孩子都在想些什麼。方圓說：「那我先坐下了。」宋思思坐到了方圓的對面，而池麗萍當仁不讓，坐到了方圓的身邊。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微妙而冷清。方圓看著宋思思；宋思思看看方圓，再看看池麗萍；池麗萍的目光一直也沒有離開宋思思。宋思思看著坐在方圓身邊的池麗萍，感慨萬千。怪不得今年帥氣服裝會有這麼大的發展，據說是得到了方圓的鼎力相助。方圓會無緣無故地幫助帥氣服裝嗎？原來是因為這個池麗萍在帥氣服裝啊！莫名地，宋思思的心裡多了幾分嫉妒，更多了幾分酸楚。
　　

1624、池麗萍下套(1)
　　
　　
　　計如芸親自安排服務員把咖啡與各種小吃端了過來。不算大的桌子，擺得滿滿。計如芸看看方圓，又看看兩個漂亮如花的女孩子，笑意裡多了幾絲別的含義。剛才已經給王楚尹打過電話，王楚尹聽完了計如芸的「彙報」，哈哈大笑：「這個方圓，很有意思。這個朋友，我可以好好地交一交了。小芸，招待好方圓。改日，我們兩個請方圓吃飯。至於方圓是帶誰，這個我就不管，當然我也管不了。嘿嘿嘿嘿。」
　　
　　計如芸說：「方局，兩位美女，你們在這裡聊著。如果沒有你們的召喚，服務員是不會打擾你們的。」方圓站起來，說：「謝謝計姐。」計如芸說：「方局太客氣了。楚尹與方局是好兄弟，這點事還用謝嗎？楚尹說了，一定要招待好方局，還有兩位美女。」方圓頭都大了，我的個天，我的這點破事，連市公安局副局長都知道，這要是傳出去，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啊！方圓說：「計姐，代我向王局長問好。」計如芸說：「一定把話帶到。
　　
　　方局，楚尹說，這幾天你哪一天有空，他想請你吃飯。」方圓說：「我哪一天都有空。」計如芸含有深意地看看宋思思，又看看池麗萍，說：「好啊，我和楚尹一起去，歡迎方局也成雙成對地過來喲。」方圓覺得自己好像被逼到了牆角一般，這分明是說，讓方圓帶著池麗萍或者宋思思赴宴嘛！方圓說：「我與宋總，池總之間，都是好朋友的關係。」計如芸說：「我和楚尹都知道啊！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有默契，你也不用多解釋的。方局，兩位美女妹妹，你們好好吃，好好聊啊！」方圓簡直有些無地自容。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池麗萍拿起咖啡壺，給宋思思倒了一杯咖啡，淡然地說：「宋總，請喝咖啡。」又給方圓倒了一杯，把糖粒與奶精倒進去，端起方圓的小杯，用小匙輕輕地攪拌。有的時候，不需要語言，只是一個看似很平常的細節，就足以「觸目驚心」。宋思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池麗萍那輕輕搖動小匙的手上，動作嫺熟，極其自然，毫不做作，看來已經不止一次了。宋思思的心裡一陣酸楚：難道自己認識的那個方圓已經消失了嗎？難道眼前的這個方圓不再是那個積極上進、銳意進取的人了嗎？
　　
　　池麗萍忽然開口了：「宋總，我知道你的。」宋思思一愣。池麗萍微笑著說：「宋總是方圓的小師妹。方圓在68中工作的時候，宋總曾經在幫助方圓省課拿一等獎時，出了很多力。在那個時候，你暗戀方圓，方圓也喜歡你這個小師妹。」宋思思吃驚之極：「你怎麼知道？」話已出口，就覺得自己這句話實在有點太傻，這明擺著，是方圓告訴池麗萍的。看起來，方圓與池麗萍的關係，確實不一般啊！傷心與酸楚湧上心頭，宋思思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今天的約會，充滿希望而來，馬上要帶著失望而去了。
　　
　　池麗萍說：「宋總，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還有方圓，而且依然愛著方圓。」宋思思更加吃驚：「你胡說什麼？」池麗萍說：「其實有的時候，我們都是在自欺欺人。我們不敢把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最真實的愛表達出來。方圓告訴我，當孔雙華記不住他的生日，而收到你的生日祝福時，方圓的心裡有多麼的激動。這勾起了方圓對往事的回憶，他想到了很多你的好。所以，面對你的邀請，他來了。」宋思思決定坐下來，瞭解一下這個知道太多自己與方圓故事的女孩子，她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她與方圓是什麼樣的關係？她為什麼今天會跟著方圓一起出現在這裡？這太多的疑問，讓宋思思內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池麗萍把攪好的咖啡放到方圓的面前，沖著方圓微微一笑，輕聲說：「攪好了，喝吧。」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這樣的默契在這個時候展現，足以讓宋思思能想很多很多。池麗萍很得意自己的表現，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倒上糖粒和奶精，輕輕攪拌。看著宋思思，池麗萍說：「宋總，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來這裡，而且是跟著方圓一起來的？」宋思思說：「是。」
　　
　　池麗萍說：「在來之前，我剛剛哭過一場，我非常傷心地哭過一場。我下午4點就來藍海了，目的就是為了來學習怎樣磨咖啡，怎樣做花式咖啡，怎樣做這滿桌可口的小點心和小菜。我為什麼要學，就是因為我不想讓方圓去我那裡的時候，只能吃到速食麵。因為我現在非常非常愛方圓，因為愛，所以我願意為方圓進廚房，我願意為方圓做這一切。當我剛剛看到方圓的時候，我以為方圓是來看我的，我高興得都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但當我知道他是來看小師妹的，宋總，你能想像一下我是怎樣的心情嗎？我當時是淚如雨下，傷心無比。我不知道，我那個時候的心情，與你現在的心情，是不是有些相似？」
　　
　　宋思思正想點頭承認，忽然看到池麗萍眸子裡那閃爍的目光，似乎多了幾分狡黠。好聰明的女子啊！自己差一點著了她的道了。即便是自己此刻的心情與她有幾分相似又如何？宋思思說：「池總，我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心裡最清楚。不錯，我記著我師兄的生日，是因為我心裡一直忘不掉在68中工作的那段時光。我不知道未來是否會再有那樣留戀的時刻，但我知道，我很難忘掉。今天，看到了池總，我對師兄很失望。」
　　
　　方圓很感慨很尷尬，自己在感情方面，或許不算是很花心，但在事實行為上，確實是有過許多個女人了。唉，這怎麼跟宋思思解釋呢？都說一男二女在一起，總有一女當燈泡；現在看來，當燈泡的不是一女，而是自己這個唯一的男性啊！
　　
　　但宋思思的話鋒卻悄然轉向：「當然，能夠得到像池總這樣漂亮聰明的女孩子的青睞，那也是因為我師兄很優秀。師兄不優秀，恐怕也吸引不了池小姐的目光吧？」池麗萍這個時候自信起來，但在方圓的面前，她依然保持著柔和溫婉的小女人風格：「宋總，其實我能愛上方圓，就是方圓第一次見到我就痛駡我的結果。沒有痛駡，就沒有我和方圓之間的這段情。」
　　
　　好奇心是女人心中永遠都無法抹殺的天性。宋思思驚訝地問：「我師兄第一次見你，就痛駡你？」池麗萍說：「這個你可以問方圓，我是否說謊？」宋思思看著方圓。方圓想起了那天晚上，為了保護丁春曉，自己的確是痛斥了池麗萍，於是點了點頭。池麗萍仿佛自言自語：「丁總是方圓的幹姐姐，看到方圓為了保護自己的幹姐姐，不惜當面痛駡我，我是真地很傷心。就是在那一天晚上，我回家之後想了許多，方圓能夠不顧一切地保護他的幹姐姐，誰做方圓的女人，他都會盡全力保護的。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心思，所以我就想進一步接觸方圓，越接觸，看到的優點越多，我就這樣愛上了方圓。」
　　
　　池麗萍的話，既是說給宋思思聽的，也是說給方圓聽的。說給宋思思聽的，是刺激宋思思；說給方圓聽的，是讓方圓明白自己的心跡。宋思思看看方圓，問：「那個丁總是春曉公司的丁春曉姐姐嗎？」這點老底都被揭了，方圓心裡說不上是苦還是甜。方圓點了點頭。宋思思說：「我知道，在一次青聯委員的聚會中，師兄跟丁姐姐認了幹姐姐、幹弟弟。」方圓說：「是啊，那一次青聯委員捐款的活動，認了一個幹姐姐，一個幹妹妹，當時的青聯主席畢書記作的見證。」宋思思仿佛又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俏臉緋紅，多了幾分羞澀與嫵媚。
　　
　　池麗萍冰雪聰明，忙驗證自己內心的想法是否正確：「是不是宋總成了方圓的幹妹妹。」宋思思點了點頭：「是。」池麗萍再怎麼脫俗也是女人，女人該有的心思，她一樣也不會少。聽到這句話，內心的醋瓶子也打翻了：宋思思，我一定要比你更出色。看到宋思思少女清秀模樣，池麗萍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轉，夾給一塊榴槤酥，放到方圓面前的小碟裡，說：「嘗嘗這裡的榴槤酥。這個可是我今天學著做的小吃呢！」方圓說：「好。」叉起榴槤酥，咬了一口，果然是香甜可口，酥軟綿長，聞起來淡淡的臭，卻是別有滋味在咽喉。池麗萍沖著方圓輕笑含情：「好吃嗎？」方圓說：「好吃。」池麗萍說：「那就再來一塊。」說著，又夾一塊榴槤酥。這卿卿我我、打情罵俏的親昵姿態，讓宋思思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宋思思忽然覺得，在池麗萍的面前，自己就像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雛兒，而池麗萍精明的訴說、動作的拿捏，似乎都在無形之中拉近了與方圓的距離，增加了方圓對她的好感。而自己呢？一直在週邊轉悠，還根本沒有拿到話語的主動權。好厲害的女人啊！
　　
　　看到池麗萍仿佛勝券在握的樣子，宋思思除了嫉妒，更生出許多的不服氣。宋思思真想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不想當這個局外人，但看看方圓，卻又捨不得。從上一次青聯赴延平縣視察青聯希望小學到現在，已經大半年過去了。在這一段時間裡，宋思思透過不同的途徑，瞭解到了方圓在短短大半年的時間裡快速進步的歷程：東州5中副校長，東州5中主持工作的副校長，東州5中黨總支書記，東州市政協委員，東州5中校長兼書記，東州市教育局副主任督學。每當與媽媽朱蕊談起方圓的進步，母女二人都唏噓不已，有的時候，朱蕊甚至還會埋怨宋大成幾句。
　　
　　言談間，媽媽朱蕊對當年方圓沒有成為自己的女婿甚為遺憾。在朱蕊的眼裡，方圓無疑就是最好的准女婿。雖然在宋思思的周圍，不乏擁有百萬、千萬甚至過億資產的年輕人，但是多數都是富二代，靠父母打的天下，在父母的公司裡任職，真才實學，有哪一個能及得上方圓？少數不是富二代的，有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相當嚴重，天天夜生活豐富，不是夜總會就是高級會所，作為母親，朱蕊又怎會將女兒放心交給這樣的男人，更何況家裡根本不缺錢；有的雖然沒有聽說過生活作風問題，比如開辦軟體公司的那一位，人看起來很不錯，但架著高度近視眼鏡，坐在那裡半天一言不發，不知道是不是寫程式碼寫得腦袋有些發愚，天真活潑的思思，又怎麼能跟榆木疙瘩生活在一起？這樣的生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毫無生趣。
　　
　　2007年底以來，有關方圓幫助春曉糕點打造成東州市第一糕點品牌的故事、將帥氣服裝鹹魚翻身的故事、將星河文具變成了東州大學的專用文具的故事，都深深地觸動了本身就是商人的朱蕊和宋大成。朱蕊有的時候就忍不住在宋大成的面前念叨：方圓自己的事業發展得好，又沒有聽說有什麼生活作風問題，又懂經商，你當初怎麼就沒有看好他呢？在父母的言談中，宋思思也就更加關注方圓，方圓的點點滴滴，都通過宋思思的眼睛、耳朵，留在了心靈深處。
　　

1624、池麗萍下套(2)
　　
　　
　　讓宋思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方圓現在身邊已經多了一個漂亮迷人的女孩子。在這個時候，不用想，只要看看池麗萍的動作與眼神，就知道她已經成為了方圓的情人。原本以為，方圓除了妻子孔雙華，不會再與其他女人有瓜葛，現在看來，自己的認知有點想當然了。但近半年來，宋思思的心裡仍然只有方圓一個人讓她留戀，如果就這樣放棄，宋思思實在是不甘心；特別是如果不明不白地敗在池麗萍的手下，宋思思不服氣啊！
　　
　　宋思思喝了一口沒有加糖的咖啡，很苦。看看池麗萍，又看看方圓，宋思思說：「師兄，最近一個階段，我爸，我媽，可沒少提起過你。」方圓有些驚奇：「宋叔叔、朱阿姨會談起我？」宋思思說：「是啊！我爸說，真沒想到，你是一個經商的天才。」方圓苦笑：「宋叔叔過獎了。那幾件事，只不過是巧合而已。我可不是天才。」宋思思說：「但你挽救帥氣服裝，打造春曉糕點，讓星河文具成為東州大學專用文具，今年又指導東升公司從高、中、低三個層面佔領市場的事情，都讓我爸、我媽讚不絕口啊！」方圓說：「幾個參考性的建議，距離現實還有很遠的距離。工作是這些老總和他們的手下做的，我是什麼也沒有做。」宋思思說：「創意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才華，不僅我爸媽覺得你做得很棒，我也覺得你非常棒！」
　　
　　宋思思凝視著方圓，目光裡充滿了柔情與崇拜。這確實是讓方圓心裡很受用，特別是得到小師妹的讚美，方圓尷尬漸除，笑意漸生。方圓說：「謝謝。其實真地是巧合。」宋思思說：「師兄，假如我家的公司在經營中遇到了困難，你會像幫助春曉公司、帥氣服裝那樣幫我嗎？」方圓毫不猶豫地回答：「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宋思思笑了，甜美的笑容是那麼清純可人，恍然間，方圓仿佛回到了那間資訊技術辦公室，回到了68中學。
　　
　　看到方圓有些癡迷的目光，池麗萍爐火中燒，卻發作不得。她不想失去在方圓心目中剛剛樹立起來的良好形象。看到眼前這個頗有實力、與方圓又頗有淵源的競爭對手，池麗萍冥思苦想，尋找對策。一定不能落了下風，一定不能讓方圓心理的天平傾向了她！
　　
　　池麗萍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有任何貶低宋思思的言行，或許自己還會遭受那晚諷刺丁春曉同樣的下場，挨一頓罵，甚至徹底失去了方圓的歡心。離開了方圓，自己當然能夠很好地活著，但是卻肯定會失去在帥氣服裝當副總鍛煉能力的機會。方圓只一句話，就能夠讓自己在帥氣服飾當副總；同樣，方圓一句話，也能把她打成原形啊！找工作不難，但新的工作需要從零開始，有誰能夠給一個27歲還算年輕的女孩直接當高管的機會呢？都說是急中生智，池麗萍看著與方圓一樣在回想往事的宋思思，心思一轉，計上心來。
　　
　　池麗萍說：「宋總，我有一種直覺，我們兩個，或許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池麗萍心想，這應該是方圓所期待的吧？自己不排斥宋思思，這表現出來的大度胸懷，一定會讓方圓滿意。果然，池麗萍看到方圓投過來欣喜的目光，還輕輕點了點頭。池麗萍知道，自己的計策初見成效。
　　
　　宋思思看著池麗萍，感到奇怪。宋思思說：「要成為朋友，那需要有許多共同或相似的興趣、愛好、看法，或者有相當的地位、相近的職業。」池麗萍說：「我們有許多你說的近似之處。宋總你看，你是副總，我也是副總，職業相當吧？」宋思思無言反駁。池麗萍說：「我們相似的看法或興趣就更多，比如，我們都認為方圓很優秀，對不對？」宋思思不得不點點頭。池麗萍說：「我非常非常愛方圓，我想，宋總能記著方圓的生日，至少說明宋總的心裡有方圓。從今天的情況看，宋總心裡也是很喜歡你的這個師兄，這一點你能否認嗎？」池麗萍眯著眼睛，笑看宋思思，等著宋思思給出否定的回答。只需要這個否定的回答，方圓與宋思思之間，基本上就不會有更緊密的接觸了。但沒有想到，宋思思咬了咬嘴唇，看著方圓，深情地說：「師兄，兩年前我就愛上了你。如果你沒有結婚，我現在會不顧一切地嫁給你！兩年來，我一直沒有正式地戀愛，只是因為我心裡還有你！我還喜歡著你！其他的男人跟你比起來，真地差很多。」
　　
　　方圓真想靠到宋思思的面前，緊緊摟住她。宋思思的話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想到自己的已婚身份，方圓心裡很痛苦：「謝謝，可惜我是已婚。謝謝你，小師妹。」
　　
　　池麗萍看到兩個人目光相對、脈脈含情，心裡對宋思思嫉恨不已。但絕對不能罵宋思思的，不能當那個被方圓罵的傻瓜。池麗萍說：「宋總說出了我的心裡話呀！如果方圓現在沒有結婚，我現在也會不顧一切地想嫁給他。」宋思思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和你不一樣。」池麗萍說：「確實你與我不一樣。方圓有妻子，有孩子。我一點也不想破壞方圓的家庭，我只想做方圓背後的小女人，用現在流行的話講，叫『情人』。我不會逼方圓離婚，更不會逼方圓離婚娶我。我只是希望，方圓的心裡只要有我，那我就一直心甘情願地當方圓背後的那個小女人，不求名分，不求相伴而出，相伴而歸，只求在快樂的時候分享快樂，在困難的時候互相幫助，在悲傷的時候能夠聆聽。宋總，這一點你能做到嗎？」
　　
　　做方圓的「情人」？宋思思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有名分，不能公開露面，父母能同意嗎？事情傳出去的話，自己的臉面何在？尊嚴何在？以後在社會上也會被人指罵為小三兒，自己經商兩年來逐步樹立起來的好印象、好形象，恐怕轉眼之間就化為烏有。宋思思猶豫了，看看方圓，內心世界矛盾交集，左右為難。池麗萍提出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決斷，太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