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9、翟新文的迫切心情
方圓跟著翟新文來到局長室。翟新文說：「找我有事？」方圓說：「局長，我現在想把主要的精力放到學校籌備素質教育現場會的工作中。」翟新文說：「教育工作是條條的工作，看起來是一條線，但教育工作的內容也是非常廣泛的。小方啊，要想全面地儘快地成長起來，那麼就需要更全面的鍛煉。只做好依法治教這一項工作，並不能讓一個青年同志更快地成長。」方圓說：「這項工作本來是陳局長分管的，我這樣做，陳局長會不會對我有意見？」翟新文說：「我做工作，從來都是從工作本身出發，不會去考慮什麼人際關係。江南縣依法治教工作做得好，我就推薦江南縣，並沒有因為陳局長是江南縣的原局長而避嫌；省優質課比賽，陳局長能勝任嗎？如果他能勝任，為什麼江南縣沒有推出一名在全省、全國課拿一等獎的教師來？」
方圓歎口氣：「局長，謝主任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領導，現在讓我來分管這項工作，我有些擔心。」謝秉國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們的總書記49歲成為正國級的常委，那些60多歲的省委書記、省長們，過去曾經是總書記的上級，又怎麼樣？黨的大會，兩位五○後成為常委，我們的習書記位列其中。看看習書記的成長歷程，河北正定的縣領導，福建廈門的副市級領導、市領導、福州市領導、福建省副書記，再到我們清江任省長、省委書記，又去上海任書記，這一路起來，有多少人曾經是習書記的領導？難道現在習書記成為了常委，那些老領導們還能在習書記面前擺老領導的威風嗎？唯一能做的，就是適應新的形勢。謝秉國如果是一個有眼光的同志，他應該迅速適應新的形勢；如果謝秉國做不到這一點，我看他的進步也就到此為止了。」
翟新文說的算是掏心窩的話，翟新文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些講給方圓聽。說完之後，翟新文也有些後悔，怎麼能這麼赤裸裸地評論習書記呢？
但翟新文的話還是引起了方圓的深思：或許未來的工作中，就是要不斷地面對這樣的問題。自己成為了老領導的上級，原來的下級成為了自己的上級。如何與這些人相處，這也是自己必修的功課啊！
方圓說：「我聽局長的。局長，在很多方面，還期待著能得到您的教誨，謝謝您。」翟新文看著方圓「孺子可教」的模樣，心裡也平和了許多：「小方啊，我是很看好你的。放著孔老師這層關係不說，你現在也是我在教育局最重要的幫手啊！你看看，好幾項工作，都需要你發揮出最大的能力。素質教育現場會，優質課比賽，2008年的高考，哪件事不與你有關啊！所以，小方，你要做好進一步加擔子的準備。」方圓的心裡沉甸甸的，這壓力真地好大啊！
開了兩個小時的例會，又被翟新文留下開一個短會，又到翟新文辦公室跟翟新文談了自己的顧慮。方圓看看手錶，嘿，已經中午了。看來，今天中午要在機關食堂吃飯了。方圓給陳秋蘋打電話：「陳主任，我中午不回去了。下午啊，估計也沒有時間回學校，教育局要開會，我要參加。下午的語文課，你組織一下學生預習，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思路，上一節課。還有，通知邱校長，讓5中參賽省優質課比賽的老師們做好準備，下午到局開會。還有……算了，我直接跟邱校長說吧。」陳秋蘋說：「好的，校長。」
方圓給邱正軒打電話：「邱校長，我下午要在教育局開會，什麼時候回去，我也不清楚。這樣吧，如果我下午3點前趕不回去，你就召集開校務會。時間不等人，各項素質教育現場會的工作，必須馬上佈置下去。」邱正軒說：「謝謝校長的信任。我看校務會還是等您回來再開吧，哪怕要加個班。」
方圓說：「我授權你開，就是授權你可以把你的一些設想融入到素質教育現場會的籌備過程中。我現在恐怕不能全力以赴抓這學校的素質教育現場會籌備工作了。今天上午，翟局長指示我，要重點做好省優質課比賽的指導工作，我壓力很大啊！所以，我肯定要把相當的精力投入到學校的素質教育現場會的籌備中，同時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管教育局的優質課比賽之事。邱校長啊，學校這一塊工作，主要就看你的了。我這個人做事你清楚，如果是你邱校長的功勞，我一定會積極向上級領導介紹。」邱正軒說：「我做再多的工作，都是在方校長的領導下做的。」方圓說：「別的不多說了。你看著安排吧。」邱正軒說：「謝謝方校長的信任。」
吃過午飯，方圓回到辦公室。看到辦公桌上的茶水還在飄蕩著熱氣，顯然是剛剛換的新水。辦公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幾張報紙，在報紙的旁邊，還有一個U盤。方圓忍不住笑了：路正紅是個有心人啊！自己今天在周例會上表揚法規科的同志，相信路正紅也已經知道了。
看了看幾份報紙中有關教育局體育五項聯賽的報導，方圓越發欣賞起這個路正紅來。不錯啊，很有能力。要知道，協調記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能夠讓記者把教育局要想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出來，更需要具體工作人員的智慧。這一回因為宋雲生來，所以各媒體肯定要報導；但是宋雲生來，如何在突出主角的同時，把教育局的思想結合起來，這就需要智慧了。路正紅做得不錯，把體育五項聯賽與素質教育結合，與北京奧運會結合，與增強青少年體質的黨中央國務院檔結合，這幾層意思都能表達出來，也算是抓住了關鍵。
在沙發上小憩到下午上班。方圓接到了汪興邦的電話：「方局，馬上要開會了，請下樓吧。」方圓說：「好。」
一樓會議室，方圓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大家看到方圓進來，許多人都站起來，熱情地問候「方局長好」。這些要參賽的老師們，上學期已經接受過方圓的輔導，所以都認識方圓；而各學科的教研員們，也同樣認為這位在東州教育政壇閃亮崛起的新星。可惜的是，方圓還叫不上這些人的名字，能叫上名字的，只有部分教研員和少量的教師。
方圓友好地沖大家點頭致意。看到李國強正在簽到處站著，招呼著來的人簽到，方圓走過去：「李主任，忙著呢。」李國強笑著說：「就是簽簽到。不忙。」方圓小聲說：「叔，這幾天有空嗎？有些事我想向叔請教請教。」李國強說：「有空，有空。」方圓說：「那我去你家，好不好？」李國強說：「好，哪一天？」方圓說：「就今天晚上吧。」李國強說：「好。我一會兒給你嬸打個電話，讓她炒幾個菜，我們喝一點。」方圓說：「好。」
謝秉國陪著翟新文步入會場。許多人又站了起來，問候翟新文。翟新文面容嚴肅，直接走向主席臺。主席臺上，三個立牌，居中是翟新文的名字，左面是方圓，右面是謝秉國。
當三個人落座後，下面還是產生了一點嘈雜之聲：「不是陳局長分管教研嗎？」「是啊，怎麼方局坐在這裡？」「不知道呢。」「去年方局還得接受謝主任的指導呢。」「有點亂。」
謝秉國說：「同志們，老師們，現在開會了。會場安靜。」全場頓時安靜下來。謝秉國說：「今天，我們在這裡召開省優質課比賽籌備工作會議，參加今天會議的人員是全體教研員和參賽省優質課比賽的候選老師。出席今天會議的是翟局長、方局長，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兩位領導。」
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台下，後排坐著的參賽教師中，不乏青年女教師，她們的目光，多數都集中在方圓的身上。這位年輕的副局長，可真帥啊！都說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會動心；年輕的女孩子包括這些年輕的女教師，看到年輕有為、成熟穩健、事業成功的男性，同樣也會動心的。這與意淫無關，這是異性相吸的天然，更是美女愛英雄的生活寫照。這些年輕的女教師，同樣是全市教師隊伍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從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成為三選一的參賽候選人。她們的目光，在這一刻，基本上只屬於方圓一個人。
謝秉國說：「同志們，今年的各學段，各學科優質課比賽，將在四月中下旬開始陸續開展。翟局長和市教育局各位領導，對大家都寄予厚望。2006年4月，方局長在清江省為我市拿回了改革開放28年來第一個全省的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第一名；2006年10月，方局長又在全國優質課比賽中拿回了東州市第一個全國一等獎；2007年，68中的樂天老師再一次拿回了清江省資訊技術學科的一等獎第一名，5中的老師拿回了清江省語文學科比賽的二等獎。這些進步和成績，充分說明了東州市的教學研究取得的顯著進步。現在，又一輪比賽即將開始，我們該以怎樣的成績向領導們彙報，向東州人民彙報？現在，首先請翟局長作重要指示，大家歡迎。」
翟新文面容冷峻，沒有笑意：「同志們，老師們。今天召集這次會議，就是給大家作一次動員。我不想把會議開得很長，也不想講廢話。我只有一個要求：用成績說話。在座的教研員，有的是資深教研員，已經是中學高級教師；有的是年輕教研員，還是中學一級教師。這個，我都不看，我要看的是，誰能指導教師在全國、全省優質課比賽中取得好成績，我要看的是，高中的教研員能不能在高考中讓我市的一本線再提高幾個百分點。這一次我有這樣一個想法，對於教研員隊伍，這個血液也應該適當地更新一下，沒有競爭，這隊伍就容易形成一潭死水。去年指導教師拿一等獎的錢元在不在？」教研員錢元站了起來：「在。」翟新文說：「是不是還是中學一級教師？」錢元說：「是。」翟新文說：「今年，你將破格晉升中學高級教師。」
一句話，震驚全場。翟新文說：「其他教研員也是這樣，只要有了成績，已經是中高的，如果想到基層去，可以安排為副校長；還是中學一級的，只要取得了好成績，近一兩年，就可以破格晉升中高。」
教研員中一片騷動。
翟新文並不理會，繼續說：「當然，如果連課都指導不好，到了省裡比賽，就拿個優秀獎或鼓勵獎什麼的，我看回來之後，也可以交流一下了。謝主任，你和教研員的班子成員，在提早著手，物色有能力、有水準的各學校教師，作為教研員的候選。」謝秉國說：「好的。」翟新文說：「教研室在教育系統中的地位很重要，我期望，教研室是由一支素質高、能力強，想幹事，能幹事的教研員隊伍組成。對於不想幹事，幹不成事的教研員，該調整還是要調整，這個不能手軟。這一次清江省素質教育現場會、清江省優質課比賽和今年的高考、中考，就算是對大家的工作檢驗吧。對於不能勝任教研員工作的，暑假期間將全面調整。」
全場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到。這可是翟新文當局長以來，最大的一次動作了。
翟新文說：「為了能夠在省優質課比賽中取得更好的成績，今天周例會已經決定，由方局長分管省優質課比賽的全面工作。方局長就是拿了省一等獎第一名、全國一等獎的優秀教師，可以講，他豐富的比賽經驗，是我們教研員、參賽教師們寶貴的財富。如果大家能夠從方局長身上學到這些寶貴經驗，我相信，今年的省優質課比賽一定會更好。從今天開始，方局長將全面分管此項工作，謝主任和教研室的同志們要密切配合好方局長的工作。誰陽奉陰違，誰消極怠工，只要我知道了，一定會嚴懲不貸！」
冷峻的神色，讓教研員們個個噤聲。翟新文說：「在座的參賽教師，都是我市優秀青年教師的代表，要代表參賽的教師，將會是三選一。近期，讓方局長主導，選拔出代表我市參賽的最終名單，然後進行全面的指導和培養。謝主任要做好協調學校的各項工作，配合方局長把教研員們組織好，把教師們選拔好，培養好。」
謝秉國的心裡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翟新文說：「好，我的動員講話就到這裡。如果今年省優質課比賽能夠取得好成績，到時候，我給大家辦慶功宴。」
謝秉國說：「感謝翟局長的講話。翟局長對教研室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希望每一位教研員、每一位參賽教師，都能夠不辜負領導的期望，精細準備比賽，力爭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現在，請方局長給大家提具體的要求。」
方圓苦笑：自己還是被逼著上架了。翟新文就坐在身邊，當著這麼多的教研員和參賽的教師，當著老領導謝秉國，自己該講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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