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1756、陪你過生日
　　
　　
　　方圓的生日是正月二十九，在2008年恰好在陽曆4月5日。接到了方淑娟發來的短信，方圓心潮澎湃，起伏難平。方淑娟，這個曾經讓自己感動得準備娶她並愛她一輩子的好女人，在自己還是一個草包蛋的時候就給自己洗衣服甚至包括內褲的女人。什麼時候也忘記不了，她平日裡節衣縮食，但在去省比賽之前，給自己買1000多元的西裝、漂亮的腰帶。現在看這1000多元的西裝確實是有些不上檔次，因為方圓穿的帥氣毛料西裝，少說也是5000元以上，而且這樣的西裝已經不止一套。但貧賤時候的印象往往都是最深的，哪怕富貴，哪怕成功，都無法忘記自己在最初貧困時候的重要經歷。
　　
　　她還記得我的生日呵！不知道現在孔雙華是否還記得我的生日？不知道還有誰能記得我的生日！方圓說：「國亮，把車開到68中，把我放下，你直接回家。東西放在車裡吧，不要送到我家。明天早晨，早一點，接著我去延平縣。」張國亮心中一喜，嘿，就不怕去縣裡，去了就會有「大禮包」啊！還能吃好吃的，還能拿50元或100元的出車補貼。希望天天都有這樣的好事呢！張國亮說：「好的校長，我幾點過去？」方圓說：「9點之前能到延平縣，你自己匡算一下時間。」張國亮說：「好的，校長，我7點30左右來接您。您8點左右下樓就可以。」方圓點點頭，不再說話。
　　
　　隨著年齡的增長、地位的提高特別是地位的提高，方圓話越來越少，人也變得沉默了許多。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成熟？方圓給方淑娟發回短信：「在學校等我，10分鐘後到。」
　　
　　在收到短信的一刹那，方淑娟的大腦像是短路了一樣。方圓，曾經讓自己深愛的男人，曾經讓自己牽腸掛肚的男人，在離開68中之後，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但是，對這個男人的眷戀與思念，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方淑娟從來不恨方圓，只恨自己沒有一個像孔雙華一樣的好爸爸，否則絕對不會在與孔雙華的競爭中敗北。這種愛是刻骨銘心的愛，是永遠都不會再裝下第二個男人的那種愛。或許這種愛太傻，因為沒有結果，甚至連過程都是那麼痛苦，但不止是方淑娟，還有千千萬萬個投入愛的男女都會像方淑娟這般執著，這般愛得無怨無悔！
　　
　　放下手頭的工作，方淑娟返回單身宿舍。從衣櫥裡翻看了一下，還真是找不出一件像樣的衣服。唉，書到用時方恨少，衣到穿時不夠穿啊！在衣櫥裡掛的幾件外套，都是幾年前買的，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買一件衣服了。比較來，比較去，方淑娟還是把兩年前比較常穿的一件外套拿了出來。褲子也同樣沒有拿得出手的，雖然每一條褲子都熨得很平整，但都是舊褲子。方淑娟搖了搖頭，苦笑著，唉，一直在攢錢，為的就是將來父母有個病什麼的，自己能拿得出幾萬元；一直在攢錢，為的是自己能夠在東州買上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哪怕只有60平米。但第二個目標似乎是越來越遙遠了，這房價蹭蹭地上漲，而作為教師的收入水準上漲速度遠遠落後於房價的上漲。2006年的時候，自己攢一年的錢能夠買一個廁所；到了2008年，自己攢一年的錢，只夠買一個平米了。
　　
　　對著鏡子，方淑娟抹了抹口紅。看看自己還算是白皙但已經顯現魚尾紋的臉，方淑娟再一次歎了一口氣：老了，女人不抗衰老，才兩年，怎麼能老成這樣？想起家中焦急的父母，想到同事當中也有一些人在飛言飛語，方淑娟的心情有些失落。
　　
　　看看掛在牆上的石英鐘，方淑娟趕緊收拾自己。不能讓方圓等著啊！方淑娟又匆忙地給皮鞋打了打鞋油，穿好外套。方圓的電話打來了：「淑娟，我在學校門口向前的公車站再向前50米的計程車裡，一輛黃色的捷達計程車。你過來直接上車。」方淑娟有些慌亂：「好，我馬上就到。」
　　
　　通常情況下，方淑娟都能保持必要的冷靜，但今天，遇到方圓的時候，方淑娟的心就有些慌亂。方淑娟幾乎是跑著出了校門的，但卻沒有人注意她。因為方淑娟的衣著依舊是那麼普通，平常方淑娟也經常是下班後到外面買點吃的，現在，學校的食堂已經沒有晚餐了，只有中午這一餐。午餐的品質肯定是下降的，以前是專門請的廚師來做，現在呢，承包給了金穀餐飲連鎖有限公司，就有一個規模化生產的意味，基本上都是大鍋菜了。
　　
　　遠遠地，看到一輛黃色的捷達計程車停在那裡，方淑娟的心裡就難掩激動，一不小心，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終於來到了計程車前，計程車的車窗搖下來，方淑娟看到了微笑著的成熟的富有魅力的臉：「上車吧。」
　　
　　方淑娟上了車，坐到了方圓的身邊，心裡一陣激動。方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方淑娟，內心的同情油然而生。這幾年，方淑娟很苦啊！自己的日子是一天天地好起來了，而方淑娟的生活卻是那樣的貧困，身上的這件外套還是2年前就看到她穿的外套，想來這也是方淑娟最好的一件外套了。
　　
　　當著計程車司機的面，方圓沒有多說什麼，指揮到：「去甌江區橫山鎮鎮駐地。」計程車司機說：「好的。」心中歡喜：這一回又拉一個大活兒啊！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當然主要的原因是市區段過於堵車，方圓再沒有說一句話。方淑娟也沒有說話，雖然方淑娟很想說話，但方淑娟的心裡對方圓除了愛，還有敬畏！在工作上，方淑娟是自己上司的領導啊！苗群看到方圓，也一定會老老實實的，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教導副主任呢？
　　
　　在橫山鎮駐地，方圓付了車費，說：「下車吧。」跟著方圓下了車，方圓有些憐愛地看著方淑娟：「淑娟，你為什麼平常捨不得給自己買件新衣裳？」方淑娟有些慚愧，面對心愛的人，確實應該打扮得漂亮些啊！方淑娟說：「工作忙，再說這幾件衣服都沒有破，還挺新的。」方圓說：「我們工作，不僅僅是為了實現自己人生的價值，也要學會用掙來的錢享受生活。淑娟，你不要對自己太刻薄！」方淑娟說：「我沒有。我吃得好，穿得暖，這足夠了。」方圓說：「這還不夠。走吧，我先請您吃飯。」
　　
　　找到一家挺有規模挺氣派的飯店，方圓與方淑娟走了進去。方圓問：「有包間嗎？」服務員說：「有，不過要最低消費。」方圓說：「最低消費多少錢？」服務員說：「4人包間，最低消費200元。」方圓說：「好，保證超過200元。」方淑娟說：「咱到別家去吃吧。」方圓說：「聽我的。」根本沒有商量的語氣，就是說一不二。
　　
　　四人小包間，不算大，但裝修還算是上檔次。比不了東州市區的飯店，但在一個鄉鎮，能達到這個程度，應該算是不錯了。方圓點了幾道估摸著方淑娟平常很少吃到的菜，方淑娟說：「夠了，吃不下了。」方圓說：「我請客，你管吃就是。服務員，你這裡海參怎麼做？鮑魚怎麼做？還有什麼比較好的個吃？」方淑娟真地很心疼這些錢，但是心卻被一種甜蜜和溫暖感動著、幸福著。看著方圓熱心為自己點菜，方淑娟真地很想撲上去，抱著方圓痛哭一場：方圓，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你越是對我這麼好，我越是心裡難受！
　　
　　服務員卻歡天喜地地忙活著準備菜去了。一隻海參個吃，40元，兩隻就是80元；一隻鮑魚個吃，是30元，兩隻就是60元。再加上點的菜，300元都打不住啊！這可真是一個闊氣的人！看看方圓，覺得方圓很帥很男人；看看方淑娟，哎呀，怎麼能這麼醜呢？連我都比不上嘛！
　　
　　菜陸續地上來了，包括個吃。方圓說：「給來一瓶干紅葡萄酒。」服務員說：「好的。請問老闆要什麼樣的酒？」方圓說：「張裕的、華東的、長城的，都可以。」服務員說：「我們這裡有長城解百納窖藏。」方圓說：「來一瓶吧。」
　　
　　酒送來了，打開了瓶子。方圓說：「好啦，這裡不再需要服務了。沒有我叫你們，誰也不要進來。我們想安靜地吃一頓飯。」服務員說：「好的，老闆。」
　　
　　門帶上了。方圓坐到了方淑娟的對面，對方淑娟說：「淑娟，收到你的生日祝福，我真地很感動。」方淑娟看著滿桌子的菜，說：「這太破費了。」方圓說：「平常我忙，沒有時間請你吃飯。明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我們就在這裡，算是你來給我過生日。你請客，我付錢。」方淑娟眼淚流下來了，雖然沒有哽咽，沒有哭出聲，但她再也不能抵制自己的感情，說不清是激動還是遺憾，是幸福還是痛苦，五味雜陳，為了這一天，方淑娟等了一年，方淑娟多麼希望，天天都能這樣坐在方圓的對面，看著心愛的男人。不需要他說什麼，不需要他做什麼，只要他在身邊，心裡就會有一種安定感，一種幸福感。
　　
　　方圓離開了座位，坐到了方淑娟的身邊：「淑娟，你怎麼哭啦？難道想用哭來慶賀我的生日嗎？」方淑娟慌忙抹幹眼淚，說：「沒有，我是高興，有點激動。」方圓伸出手臂，跨過方淑娟的後背，輕輕地搭在方淑娟的肩膀。方淑娟情不自禁地就把身子靠到了那溫暖的懷抱，頭也靠在了方圓的鎖骨處，與方圓的脖子、下巴親密接觸在一起。方圓說：「其實我非常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要這麼走下去。我欠你的，我一定會用別的方式給你補償。」方淑娟眼淚又下來了，卻看到那溫厚的手已經在她的臉頰滑過，拭去了流下的淚水。
　　
　　方淑娟緊緊地摟住了方圓，動情地說：「我的心已經被你佔據，我永遠都不會再愛上另一個男人了。因為愛你，所以我絕對不會影響你的進步，你的發展。我不求你給我什麼補償，我只是希望，在你的心裡，能夠記得，有一個傻傻的，相貌平平的女人，一直都是那麼愛你！」方圓也動了感情：「在我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忘記你，從來都記得，那一身西裝，那一條腰帶，還有晾在單身宿舍衣架上的洗乾淨的衣服。」方淑娟抱方圓抱得更緊了。
　　
　　過了好一會兒，方圓輕輕地推開方淑娟，說：「淑娟，吃飯吧。我們先把個吃吃掉，然後喝點酒。」方淑娟說：「好。」
　　
　　方圓與方淑娟都站了起來。方淑娟像個溫柔的妻子一樣，把方圓的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然後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掛到衣架上。方淑娟的舊毛線衣呈現在方圓的面前，讓方圓心裡真地很痛！今天晚上，無論如何，要給方淑娟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剛剛得了4000元的講課費，花了它！
　　
　　舊毛衣，雖然外表已舊，但很合方淑娟的身體，還是秀出了方淑娟的婀娜身段。這個身體是百分百沒有被別人開發過的啊！越是純潔，越是美麗！在這個世界上，在方淑娟成人之後，大概只有自己是唯一看過方淑娟身體的男人了。想到了這一層，方圓覺得虧欠方淑娟的更多了。
　　
　　飯吃得很慢，酒喝得很勻，在濃濃的情意面前，每一筷子菜都值得留念，每一杯酒都酒香情更深。方淑娟真地吃飽了，看著還剩下這麼多的菜，方淑娟說：「走的時候打包吧。」方圓說：「還要坐計程車回市區呢。」方淑娟說：「真可惜！」方圓說：「有你陪著我過這樣一個特別的生日，我心裡很感動。看你吃得好，我心裡高興啊！」方淑娟說：「能夠與你坐在一起吃一頓飯，我心裡也特別高興。方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方圓立刻想起了「第一次給丈夫，第一胎給方圓」的話，但卻不能說出口：「你跟我說的話很多。」方淑娟說：「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給我的丈夫，但我一定要給你生個孩子，請相信我！」方圓說：「你不要這樣說，你這樣說我心裡會很難過。」方淑娟說：「我準備在今年把我嫁出去，但我知道我心裡只會愛你一個人，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有一個與你的孩子，我才會覺得我的人生是圓滿的。」
　　
　　方圓想起了汪泉，想起了丁春曉，這些頭痛的事啊！為什麼女人總想著要給自己生個孩子呢？如果自己再有一個方淑娟生的孩子，自己身敗名裂的危險更大了呀！一晚上的好心情，因為方淑娟的提醒，又變得糟糕起來：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
　　

1757、苦戀
　　
　　
　　在陪同方淑娟買衣服的時候，方圓接到了延平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藍永升的電話：「方局長，明天上午10點，在延平縣經濟技術開發區，舉行帥氣服飾有限公司延平生產基地的奠基儀式。岑書記讓我落實一下，您明天能到嗎？」方圓說：「我明天能到。」藍永升說：「太好了。方局長，明天見！這一次帥氣服裝能把生產基地落戶延平，方局長居功至偉。按照我縣招商引資的獎勵標準，明天我將會把12萬元的銀行卡交給您。」方圓說：「這是否違背有關規定？」藍永升說：「你不是延平縣的黨政領導幹部，所以這是屬於義務為延平縣做貢獻，所以合情合理。」方圓說：「這個激勵機制，是鼓勵更多的人為延平縣的經濟發展做貢獻啊！」藍永升說：「是的。發展才是更道理。方局長人脈廣，歡迎方局長繼續為延平縣的經濟發展、招商引資做貢獻啊！」方圓說：「好的。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還會為延平縣多招商引資的。」藍永升說：「那我代表岑書記，感謝方局長。」方圓說：「不客氣的，藍主任。我現在啊，各方面的壓力很大，很需要有一些合情合理合法的收入啊！」藍永升說：「延平縣招商引資也很需要像方局長這樣的領導給牽線搭橋啊！」
　　
　　很快，方圓又接到了池麗萍的電話：「親，你在忙嗎？」方圓說：「我在忙。」池麗萍有些幽怨地聲音傳過來：「親，你又好幾天沒見我了。」方圓說：「工作任務太重，事情太多。」池麗萍說：「知道的。能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不求天天見，但求心中有。」方圓說：「不知道為什麼，不忙的時候真地特別想，忙起來的時候就忘記了一切。」池麗萍說：「還好，明天我們就見面了。你來延平嗎？」方圓說：「來。剛才縣委辦藍主任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一定去，說岑書記務必讓我過去。」池麗萍說：「好，明天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做你的女人，一定要是最優秀的女人！」方圓說：「好，明天見。」
　　
　　方淑娟默默地看著方圓打完這兩個電話。第二個電話是女人打來的，是誰打的，不知道；講的什麼內容，聽不清。方淑娟忽然意識到：像方圓這樣優秀的男人，看好他的女人一定多了去。其實嫁給方圓，並不一定會幸福，因為方圓外面的誘惑太多！要當好方圓的女人，就必須要容忍方圓在外面會有其他的女人。對於孔雙華來說，自己不正是方圓外面的女人之一嗎？
　　
　　方圓帶著方淑娟，一家商場一家商場地走。在這個偏遠的鄉鎮，賣衣服的店鋪還是很多的，但熟人沒有。大包小包地，方圓給方淑娟買了七八件衣服，包括外套，包括女正裝，女休閒裝。還給方淑娟買了兩雙鞋。心愛的人給自己買東西，方淑娟是既肉痛這流水一樣流出去的錢，也是感到特別地幸福。當方淑娟看著方圓已經至少花出去3000元，方淑娟說：「夠了，不能再花了。」方圓說：「這是我出去作報告的酬勞，是計畫外收入，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收入。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方淑娟感慨：當了領導，這工資外收入也是不斷增長啊！方淑娟說：「再多的錢，也應該節約著花。今天太奢侈了！」方圓說：「你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穿那穿了好多年的衣服，該扔了還是扔了吧。雖然我不能對你承諾什麼，但我還是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願望，讓你穿得更漂亮、更時尚！」
　　
　　方淑娟又流淚了。要是方圓是自己的丈夫，能像現在這樣愛著自己，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自己一定會默許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前提是他還愛著自己，愛著家。可惜，這一切都是夢中樓閣，已經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在回去的路上，方淑娟緊緊地握著方圓的手，把頭緊緊地靠在方圓的肩頭，再也不想離開。在這個溫暖堅強的懷抱，方淑娟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寧而恬靜。愛，可以用法律來界定；但沒有法律的界定，就不可以有愛了嗎？不！
　　
　　在68中的門口停下車，方圓說：「淑娟，我不下車了。」方淑娟理解，在68中，熟悉方圓的人很多。方淑娟說：「我自己下車。」方圓說：「謝謝你幫我過生日，這個生日很有意義的。」方淑娟說：「如果你願意，我每天都陪你過生日。」方圓說：「東西有點多，你可以先拿一些，放到傳達室，再拿一趟。」方淑娟說：「知道的。記著我的話，你瞭解我，我這樣決定了，就一定會這樣做。」
　　
　　方圓沒有回答。在方圓的心裡，實在不想再有一個孩子了。方圓忽然發現，其實自己還愛著方淑娟，在自己的心中，方淑娟的賢淑美德至今無人能及，這是最理想的妻子人選啊！只是自己與方淑娟之間，確實是永遠都沒有可能了。自己與方淑娟之間的似愛非愛的關係，可真是一種苦戀啊！
　　
　　看方淑娟把東西都放到了學校傳達室，方圓沒有與方淑娟說再見，只是擺了擺手。方圓對司機說：「醫學院教工社區。」
　　

1758、一根長頭髮
　　
　　
　　4月5日早晨方圓起床的時候，孔雙華送進來一杯蜂蜜水，說：「老公，生日快樂。」看著孔雙華一臉的關切與真摯的祝福，方圓臉上帶著微笑：「謝謝老婆。」孔雙華說：「今天晚上，在金谷為你慶祝生日。雨詩嫂子都安排好了。我給爸打了電話，爸也說回來。」方圓說：「好，謝謝。」孔雙華說：「中午，媽在家給你準備生日面，這一次，我準備親自下廚。做得不好吃的話，你別怪我。」
　　
　　方圓說：「雙華，今天我要去延平縣。延平縣委岑書記邀請我去參加帥氣服飾有限公司延平生產基地的奠基儀式。這個帥氣服裝，就是舒韋蓉大姐的公司，是我牽線搭橋，到延平縣投資設廠的，所以我必須要去。」孔雙華說：「兒子越來越大了，我還是希望，你能多陪陪兒子。」方圓忽然覺得對兒子有太多的歉意。方圓說：「我對不起睿睿，這個爸爸當得，很不稱職啊！」孔雙華說：「其實我理解你，工作特別忙。但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了，平常也就是早晨見面的時候能說說話，其他時間呢，我都見不著你。」方圓看著孔雙華，聽著這樣溫言的話語，又多了幾分愧疚：「明天，我哪裡也不去，就在家陪老婆，陪兒子好不好？」孔雙華說：「好，我期待著。」
　　
　　吃早飯的時候，張國亮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校長，我到了。」方圓說：「在樓下等我一會兒。」接著司雨詩的電話也打過來了：「方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你苗哥祝你生日快樂！」方圓說：「謝謝嫂子。」司雨詩說：「我昨天跟雙華說了，今天在金谷，把最好的包間留給你，只有你們一家，我和你苗哥，還有你兩個侄兒。」方圓說：「哥嫂又破費了。」司雨詩說：「你這是什麼話？沒有你，金谷的生日不會像現在這樣火爆。我和苗哥心裡都非常清楚！你苗哥很少對人動感情，這一回，你苗哥已經不止一次對我說，你就是他的親弟弟，誰也不能對你不利。如果誰對你不利，第一次饒不了的，就是你苗哥！以前我可從來沒有聽他說過這樣的話！」方圓說：「雪中送炭的情誼，往往最彌留珍貴；錦上添花的情誼，或許就是過眼雲煙。我還是一個普通教師的時候，苗哥就對我好，這份情誼，我很珍惜。」
　　
　　站在司雨詩一邊的苗東順還真地有點被感動，對著電話喊：「兄弟，你就是我的親兄弟。我老苗是個孤兒，現在我也不是孤兒了，我有一個親兄弟了。」方圓說：「原來哥也在啊！」苗東順說：「晚上，我和你嫂子，還有兩個侄兒，都來給你慶生日。我的幾個兄弟，如果你想認識認識，我叫他們過來見見你。」
　　
　　方圓不想與道上的人接觸太深，畢竟自己在正途上發展，而非在歪路上掙扎。方圓說：「哥，順其自然最好。以後如果有緣，再見也不遲。」苗東順說：「好，兄弟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其實想跟兄弟講的意思是，以後你就是我苗東順的親弟弟，我的那些弟兄，也得叫你一聲二哥。早晚都要見，以後再見也來得及。」
　　
　　呵，難道自己也要做一回黑社會老大？方圓說：「以後再說吧。苗哥，雨詩姐，希望晚上不要太破費。」苗東順說：「菜，要更好也沒有。但酒，哥哥這裡有好的。今天晚上開瓶好酒。」方圓說：「好。」
　　
　　孔雙華說：「是苗哥和司姐吧。」方圓說：「是。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孔雙華過去到衣架上給方圓拿衣服。忽然，孔雙華在方圓的風衣上看到了一根長頭髮！
　　
　　孔雙華的心頓時亂了。孔雙華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像呆住了一般：難道方圓在外面也有了其他女人？看著孔雙華站著不動，方圓有些奇怪：「雙華，站著幹什麼呢？」
　　
　　孔雙華定了定神，強忍著淚水，把西裝給方圓拿下，把風衣給方圓拿下。看著打扮得帥氣漂亮、成熟英俊的丈夫，孔雙華百感交集：為什麼一個男人成功了，總會有那麼多不要臉的女人貼上來？為什麼方圓也像爸爸一樣，經不住女人的誘惑？如果說爸爸與方圓有什麼不同，爸爸現在根本不回家，而方圓至少還天天都回家。
　　
　　這一回孔雙華沒有發作。最近，孔雙華在網上看了很多這方面的文章，雖然內心痛苦，但沒有當著孔淑芳的面表現出來。方圓說：「我走了。下午我爭取早些回來，明天，我將儘量留下來陪你和兒子。」孔雙華說：「我送送你。」方圓說：「不用。也不是出差，還送什麼？」孔雙華說：「我要送送。」方圓看著孔雙華的臉色有些蒼白，知道孔雙華似乎有話要說，說：「好吧。」
　　
　　走下樓來，孔雙華就看到張國亮站在車邊，一臉討好的笑容。孔雙華對方圓說：「抱抱我。」方圓不知道孔雙華怎麼了，就輕輕地抱住了孔雙華。孔雙華踮起腳尖，輕輕地吻了吻方圓的唇，湊到了方圓的耳邊，極低的聲音說：「在你的風衣上，我看到了一根長頭髮。」
　　
　　這一回輪到方圓發呆了。不用說，這肯定是方淑娟留下來的「傑作」。但是今天，孔雙華竟然沒有發作，而且是出得門來跟自己講這件事，算是給自己留下了很大的面子。方圓的內心對孔雙華也充滿了愧疚。但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承認的。方圓定了定了神，說：「不要多想。喝酒的時候跳跳舞，也難免。」孔雙華說：「我相信你。下午早些回來。」方圓下定決心，下午一定早些回來。方圓說：「在家好好保重。開心些。看著兒子，就高興了。」孔雙華說：「嗯。」
　　
　　張國亮走過來，手裡拿著兩條利群休閒煙，說：「孔老師，這是龍灣區送給方局的。」孔雙華說：「你留著吸吧。」張國亮說：「校長給我的，我已經留下了。」孔雙華接過煙，心中百感交集：方圓當了校長，家中的禮品多起來了，這好煙好茶好酒，都越來越多。孔雙華認識利群休閒煙，知道價格很貴。但這些事情，孔雙華已經麻木，而孔雙華最關心的，是方圓，是方圓對她的愛。
　　
　　方圓的轎車啟動了，孔雙華站在那裡，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無聲落下……
　　

1759、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一根長頭髮，牽動了孔雙華無盡的心事。回到家，孔雙華的眼都紅了。細心的孔淑芳看到了孔雙華的眼睛，心疼地問：「華，怎麼了？」孔雙華看看小清，說：「媽，我進臥室跟你說。」
　　
　　在孔淑芳的單人大臥室裡，孔雙華坐口袋裡摸出了那根長髮：「媽，這是今天早晨我給方圓從衣掛上取衣服的時候看到的，你看看。」孔淑芳接過長頭髮，仔細地端詳。孔淑芳說：「你今天沒有質問方圓，這是怎麼回事？」孔雙華說：「媽，你知道我有多愛方圓嗎？我愛方圓，勝過愛我自己！原來我曾經吵過、鬧過、罵過，那都是因為太愛方圓。但我知道，用那樣的方法，方圓只會離我越來越遠！我不想失去方圓，我不想像現在爸和您這樣。如果我再質問方圓，或許我就是太傻，我就是把方圓往別的女人懷抱裡推，我不想這樣做，我不能這樣做，我只想與方圓白頭到老。」孔淑芳摟過孔雙華：「我的孩子，為什麼我們娘兒倆的命運是這樣的相似呢？」孔雙華說：「媽，我不能學你。我要用自己的智慧、努力，還有對方圓的愛，去爭取更幸福美好的未來！」孔雙華的目光很堅毅：「今天，我相信方圓一定會回來過生日的。」
　　
　　方圓抵達延平縣委縣政府大樓的時候，藍永升已經在大樓的門口等候著。看到方圓，熱情握手：「歡迎方局長。」方圓說：「藍主任，勞煩您在這裡等著。」藍永升說：「方局長是延平縣的貴人啊！別人招商引資，費時費力還不一定有效果；方局長一出馬，帥氣的舒老闆立刻同意派人來考察。那個池副總，不但人長得漂亮，工作上也是一把好手，把我們招商局、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辦的同志們一個個全部征服，我縣可是以非常非常優惠的條件，與帥氣服飾有限公司簽約。」
　　
　　方圓聽藍永升讚美池麗萍，心中也是高興。但是藍永升用了「征服」二字，讓方圓聽起來感覺到彆扭。方圓忍不住糾正道：「池副總不是征服了延平縣的同志們吧。我覺得這個詞好像不是很恰當。」藍永升說：「是美貌征服了男人們的眼球。當然，這種征服更是人品上的征服。雖然池副總來延平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正派的作風贏得了包括岑書記在內的所有人的尊重。這個年代，像池副總這樣的靠能力而不是靠美麗來做好工作的女性越來越少了，當然也越來越能贏得周圍人的尊重。」
　　
　　原來如此！方圓的心放下來。藍永升的話應該是相當可信的話，畢竟藍永升是縣委常委，堂堂的副縣級幹部。看來，雖然池麗萍的美貌吸引了延平縣許多人的目光，但池麗萍並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更不是靠美貌來做事，這就好啊！方圓說：「這樣美麗有自尊的女性，是讓人敬佩的。」藍永升說：「是啊！岑書記對池副總評價非常高！已經不止一次當著我的面說，如果延平縣有這樣的品貌皆一流的女性，那該有多好！」方圓的心又一次被兜了起來：呵，看起來岑百強對池麗萍很有意思啊！誰說男人不吃醋？在這個時候，方圓的心竟然被醋意緊緊地包裹起來。
　　
　　在縣委大樓一樓的會議室，方圓看到了縣委書記岑百強，縣委副書記、縣長孫岩石［注：前面曾經有章節提到是田國華，也是角色混淆。田國華已安排為省委常委、宣傳部長，故這一章將延平縣長角色任命為孫岩石書友。VIP會員名：福如東海］，還有延平縣委副書記孫吉祿；延平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吳震；帥氣服飾的老總舒韋蓉，帥氣服飾的副總池麗萍。
　　
　　看到藍永升陪著方圓走進接待室的大門，眾人都站了起來。岑百強神情奕奕，信步走了過來，握住方圓的手：「歡迎方局長！」孫岩石說：「方師弟，感謝你對延平招商引資做的貢獻啊！」孫吉祿說：「方局長，我們又見面了。」吳震說：「方局長，我分管經濟工作，你這一回又給我的工作加分了呀！」舒韋蓉與方圓握手：「方兄弟，謝謝你牽線搭橋。」方圓說：「舒姐太客氣了。延平能提供好的企業發展環境，才是舒姐決定投資的原因吧？」舒韋蓉說：「我發現方兄弟是帥氣服飾的福將啊！一個好點子讓帥氣服裝走出東州，也儲備了大量的人才。」方圓說：「幫人一忙，行善積德啊！」舒韋蓉說：「說得太好了。」
　　
　　池麗萍來到方圓面前，讓方圓的眼睛都有些直！今天的池麗萍，用豔驚四座來形容絕對不過分。順滑黑亮的秀髮披肩而下，微微的幾綹柳海兒輕掩秀額，一隻粉紅色水鑽的晶瑩髮卡輕束髮端，增加了秀麗甜美。笑靨如花，睫毛翹彎，美鼻挺直，櫻唇粉紅，胸前配淡粉色的圓珍珠項鍊，與粉色髮卡上下呼應，彰顯浪漫迷人氣質。米黃帶一點明亮色彩的連衣裙，V形領口開得不高不低，既端莊典雅又給男人們適當遐想，潤白的脖頸與少量露出的胸前白皙皮膚，足可想像池麗萍的肌膚該是多麼嬌嫩；腰際微微束縛的花色腰花，恰到好處地修飾出了婀娜曲線；垂墜微張的裙擺遮到了膝蓋，顯示出了大家閨秀的嚴謹與莊重；肉色的厚絲襪，配著黃色的小矮靴，將這美麗與誘惑盡情呈現。
　　
　　池麗萍注意到了方圓有些發直的目光。今天，可以講在座的每一個男人的目光都發直，這讓池麗萍特別自信，也特別喜悅：不但沒有給方圓丟臉，更給方圓長了臉。與方圓站在一起，那才叫真正的郎才女貌，郎有才，事業成功；女有貌，才能也不差。這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對，地配一雙。池麗萍裝作與方圓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伸出手，嫣然一笑：「方局長，今天的我漂亮嗎？」
　　
　　這是一個極具誘惑性的話題。方圓故作深沉：「池副總，我以為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間哪！」岑百強說：「是啊，方局長這句話概括得好啊！池總，你的美麗，在延平恐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人哪！」池麗萍看了岑百強一臉，看到了他火辣辣的目光，仿佛是要把她的衣服用那熱烈的充滿侵略的眼光扒開，很清楚岑百強的意圖。池麗萍說：「岑書記，您的英俊、成熟與帥氣，在延平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哪！」岑百強哈哈大笑起來。吳震說：「池總的話與岑書記的話是上下呼應，岑書記在上，池總在下，一上一下，一應一和，堪稱絕對，其樂無窮啊！」
　　
　　除了方圓與池麗萍、舒韋蓉，其他中年男人都笑了起來。方圓看了看吳震，對吳震的印象非常不好。這種黃色的笑話，這幾年在商場、官場等各個場合的酒桌上流行了起來，但在縣委大樓的接待室裡，這麼嚴肅的地方，竟然能開這樣的玩笑，哪裡還像是一個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更何況，開玩笑的物件不是別人，而是與自己有密切關係的女人池麗萍。
　　
　　池麗萍以前經常聽這樣的話，早就習以為常。如果今天沒有方圓在，池麗萍並不以為意，但池麗萍一直都非常難以自己以前的那些經歷讓方圓知道，所以對方圓也格外在意。池麗萍看著方圓，看到方圓面容平靜，沒有笑意，也沒有怒意，心裡略微放下心來。但是能夠感覺得到，方圓是並不高興的。不能讓方圓不高興，這就是池麗萍此刻的想法。池麗萍說：「吳常務，我覺得一個人的人品怎麼樣，透過他的一言一行，就能看得出來。一個不懂得尊重別人特別是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往往也難以贏得別人的尊重。岑書記，孫縣長，方局長，不知道三位領導是否認同我的話？」
　　
　　孫岩石第一時間就看到方圓沒有笑，也注意到了池麗萍時時在關注著方圓的神色。孫岩石說：「吳縣長啊，池副總一直都潔身自愛，這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岑百強說：「是啊，池副總是正派人，吳縣長，以後可不許在池副總面前講黃段子。」岑百強說得很嚴肅，但吳震心裡明白，岑百強肯定很感謝自己在牽線搭橋。做人哪，有時候總是要受點委屈，有時候總是要有人當黑臉。這個時候自己不當黑臉，誰來當黑臉？岑百強表面是批評，心裡肯定是感激。至於這個空降的孫岩石，那肯定是真批評，也有可能是有想法啊！
　　
　　吳震正要說話，岑百強說：「方局長，你的意見呢？」方圓說：「我沒有意見。一個人，無論在做什麼，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方圓臉上有了笑容，對藍永升說：「藍主任，把我的司機安排好啊。」藍永升說：「放心吧，方局長。」
　　
　　吳震說：「岑書記，孫縣長，方局長，我一定會牢記幾位領導的批評，以後對池副總更加尊重。以後如果我還在池副總面前說這些黃色的段子或其他不應該說的話，岑書記，請嚴厲批評我！」岑百強說：「這個，我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哪！吳縣長，要是池副總原諒了你，我肯定不會批評你；要是池副總不原諒你，我又怎麼能不批評你呢？」吳震說：「是，岑書記批評得對！池總，老吳我向你賠不是啦！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向你鞠躬，請你一定原諒我。」
　　
　　池麗萍知道一個常務副縣長在地方上也是權勢極大，無論是從企業發展，還是協調溝通關係，都不能輕易得罪。如果一個常務副縣長在帥氣服裝發展的過程中下套子給絆子，那今後發展的路肯定是磕磕絆絆的。池麗萍見好就收，說：「吳縣長，剛才方局長說得很對，一個人無論在做什麼，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吳縣長是一個黨員領導幹部，一定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周圍人都在看。如果今天在座的幾位領導把吳縣長說的話報告給了王國棟書記、宋雲生市長，吳縣長可想過後果嗎？」
　　
　　吳震的臉色變了。吳震與孫岩石不對付，在政府內明爭暗鬥很厲害。吳震本來有希望在岑百強接任縣委書記後擔任縣長，但沒想到組織上安排孫岩石接任。由此種下矛盾，而且是不可調和。為了在政府中擁有一定的發言權，吳震全面倒向了岑百強，在岑百強的支持下，與孫岩石分庭抗禮。池麗萍說得一點也不錯，孫岩石、方圓，都有可能上報自己今天的表現；而孫吉祿平常不聲不響的，誰知道這個位尊權輕的副書記，在肚子賣得是什麼藥。
　　
　　池麗萍看到了效果，立刻峰迴路轉：「不過，只要吳縣長以後不再用調戲的話開我的玩笑，那麼我就原諒你今天這一回。」吳震收回戲弄之心，很認真地說：「池副總，請放心，我以後只會更加尊重你，絕對不會在你面前亂開玩笑。這個，請岑書記監督！」
　　
　　這個時候，岑百強很開心地笑了，看了看吳震這個貼心的副手，再看看這個正派端莊、美麗得驚人、風情萬種、豔若天仙般的美麗女子，岑百強覺得心裡有一個蟲蟲在拱著。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池麗萍搞到手。廉松那個女人梅寒香，又怎麼能及得上池麗萍萬分之一，梅寒香固然也有貌，但在品性上，在能力上，可就比池麗萍差了不知道十萬八千里了！
　　
　　岑百強笑吟吟地問：「池副總，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你原諒吳縣長，我就原諒吳縣長！」池麗萍嫣然一笑百媚生：「岑書記，我就原諒吳縣長這一回。如果吳縣長再有第二回，那我說翻臉就翻臉！」岑百強說：「我向池副總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二回。」池麗萍看看方圓，又看看岑百強，忽然覺得：方圓雖然更有潛力，但岑百強實際權力更大，而且似乎岑百強比方圓更更重視自己，尊重自己，方圓在忙起來的時候，根本就忘記了我池麗萍……
　　

1760、交杯酒
　　
　　
　　奠基典禮是在延平縣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一片荒地上舉行。這片荒地，長滿了雜草，如果不是搭了一個簡單的檯子，做上了「帥氣服飾有限公司延平生產基地奠基儀式」的展板，哪裡能夠想得到，在幾個月後，一座現代化的服裝生產工廠將在這裡投入生產。
　　
　　典禮的儀式就是領導們講講話，然後大家共同在一塊掛著紅綢緞的刻著「帥氣服飾生產基地奠基」字樣的石碑的周邊給埋上土。今天沒有安排方圓講話，所以方圓基本就是一個站客。但是在縣長孫岩石的講話中，在舒韋蓉的講話中，都提到了方圓。孫岩石感謝方圓為延平縣招商引資工作做的貢獻，期望方局長今後能夠一如既往地關心延平縣的教育、招商引資等各方面工作。舒韋蓉表示，相信好朋友方圓的眼光，感受到延平縣的誠意。期望今後在延平縣能夠有好的發展，並為延平縣的經濟發展做貢獻。
　　
　　奠基儀式結束，就是吃飯。這是典型的慶功宴，為延平縣招商引資成功引進一家大企業而慶功。同樣，這也是岑百強從縣長轉任縣委書記以來招商引資最大的項目。
　　
　　進了飯店，安排了兩桌。1號桌，岑百強主陪，孫岩石副陪，舒韋蓉主賓，方圓副賓，池麗萍三賓。岑百強興致很高，很顯然，這一個招商引資項目，在岑百強看來是預示了新一年招商引資一定會有大收穫。岑百強說：「我們先喝一杯慶祝酒好不好？慶祝帥氣服飾延平生產基地正式奠基！我相信，帥氣服裝在延平縣一定會得到非常好的發展。舒總，方局長，池總，來，我們大家共同慶祝項目奠基！」
　　
　　舒韋蓉說：「岑書記，孫縣長，我是經由方圓的推薦來貴縣投資建廠。今天奠基了，我也希望今後能夠一如既往地得到縣委、縣政府領導的支持，畢竟建廠也好，投產也好，還需要跑的手續很多。」岑百強說：「舒總請放心，延平縣委、縣政府對於來延平的任何企業都是舉雙手歡迎的態度的。同時，我們要以一流的服務，為企業的發展營造良好的環境。舒總的企業是東州市知名的服裝企業，能來延平投資，我們都抱著歡迎和感激的心情。更別說，這個企業還是我的好朋友方局長介紹的。我在這裡作個承諾，如果延平縣哪個部門服務不好，服務不到位，舒總都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如果打我的電話不接，你還可以打方局長的電話，讓方局長來監督我們的服務。」舒韋蓉說：「有岑書記的話，我就放心了。」岑百強與舒韋蓉、方圓分別碰杯，又沖著池麗萍說：「池總，我們也要碰一碰杯喲。」說著，岑百強站了起來，要走過去。
　　
　　池麗萍看了方圓一眼，見方圓沒有不悅的神色，連忙起身迎著岑百強：「岑書記，應該我去敬您的。」岑百強看著麗人婀娜身姿一步一步走近，望著嫵媚養眼的容顏，心裡是真想直接扒光池麗萍的衣服，然後按倒在身下。
　　
　　岑百強離開了座位，其他人也紛紛離開座位，與舒韋蓉、方圓碰杯。這一杯慶祝酒，是每一個人都杯碰杯，喝了個熱火朝天。
　　
　　岑百強說：「我這第二杯酒呢，是敬一杯感謝酒。我要感謝舒總對延平縣投資環境的信任，我要感謝方局長積極地為這個項目落地生根而牽線搭橋。這杯酒，我敬舒總，敬方局長。各位同事，你們陪一下。」舒韋蓉、方圓分別與岑百強碰杯。方圓忽然覺得其實這樣的喝酒也沒有多少意思。最近幾天，自己酒場的經歷還真是不少，先是陪著市委副書記、市政協主席時明祥吃飯，然後陪著市委常委、龍灣區委書記竇党濟吃飯，然後陪著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楚尹吃飯。天天吃飯，內容大同小異啊！
　　
　　正感到索然無味時，岑百強又敬了第三杯酒：「這一杯酒啊，我要敬池總。」池麗萍吃了一驚，第一眼又看向方圓。池麗萍說：「我只是舒總的副手，受不起岑書記這一敬啊！」岑百強看看舒韋蓉：「舒總，不介意我單獨敬你的副總經理一杯吧？」舒韋蓉看著這個在項目落地的前期立下汗馬功勞的池麗萍，雖然也有些嫉妒她的美貌，但對於她的工作能力，還是在內心深處給予充分肯定的。舒韋蓉說：「小池很有工作能力的。說起來，小池也是方圓給我推薦的人才呢！」
　　
　　一語驚四座！岑百強疑惑地看著方圓。方圓說：「小池原來是東升縫紉機的總裁辦主任。我與安東升安總有一定的交情，所以對小池也有一定的瞭解。在企業工作呢，總希望能夠不斷提升，不斷發展。小池希望有一個更高的職位去鍛煉自己。舒姐今年企業的規模在不斷擴大，正需要人才。小池有這個意向，我就向舒姐作了推薦。」岑百強哈哈大笑：「看起來方局長不但自己是一個拔尖人才，也很善於發現人才、推薦人才喲。池總確實是一個得力人才，在延平期間協調各部門，工作有章法，做事講效率，這樣的同志不但在企業是難得的人才，就是到了黨委、政府，也同樣是我們需要的。不知道池總是否有意向到黨政機關來發展呢？」
　　
　　池麗萍說：「我在舒總的企業挺好的。」岑百強說：「我敬池總這一杯酒，就是對池總過去一個月來高效率、高品質的工作表示欽佩，同時也希望池總能夠在帥氣服飾生產基地的後續建設，投產工作中繼續在延平工作，我和延平的各部門，一定會給予池總全方位的配合，好不好？」池麗萍看著舒韋蓉，沒有直接回答。
　　
　　舒韋蓉是商人，當然希望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對於岑百強的意圖，舒韋蓉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只要企業發展好，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舒韋蓉說：「今天生產基地奠基了，小池你就在這生產基地全面負責吧。從建設到投產，整個過程，都由你來具體操辦。希望你能與延平的領導、部門協調好，讓建成的速度快一點，讓生產基地的建築標準高一點，儘早投入生產。」池麗萍說：「謝謝舒總的信任。」
　　
　　岑百強再一次離開座位，與池麗萍碰杯。池麗萍說：「岑書記，您不用離開座位的，小池過來與您碰杯。」岑百強說：「小池啊！我就叫你小池吧。如果你僅僅有美麗的容貌，我不一定會離開座位，我離開座位，還是敬重你的人品，敬重你的能力。」常務副縣長吳震說：「是啊，池副總能力大家都看到了，池副總的人品更值得稱道。各部門辦事的同志都驚豔于池副總的美貌，同時沒有人能夠贏得池副總哪怕一丁點可以親近的感覺。在這個年代，能夠像池副總這樣潔身自愛而又相貌出眾的女孩子，百裡挑一啊！」
　　
　　吳震的話總是那麼對岑百強的心思。這一回，也對了方圓的心思。方圓讚賞地對池麗萍點點頭，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池麗萍能夠與這些延平縣的政府工作人員保持距離，這本身就值得讚賞。方圓不懂得有一句話：女人之所以不背叛，是因為外面的誘惑不夠。想當年，一位姓董的師職女軍人，以一首讚美軍人讚美月亮的歌紅遍大江南北，也曾經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當石油走私大享賴××在她演唱的時候，送上一個裝著120萬人民幣的花籃時，當賴××又帶她去紅樓走了一圈，董師職再也挪不動眼睛，離不開步子，瞬間背叛了家庭，背叛了丈夫，甘心情願當了賴××的情婦。
　　
　　岑百強與池麗萍走到了一起，杯與杯相碰。吳震忽然又站了起來：「池副總，我們岑書記在延平是很少離開座位敬酒的，從來沒有過。今天為池總算是破了這個例，我們都很羡慕池總有這麼大的面子。我有個提議：池總與我們延平的班長喝一個交杯酒，好不好？」
　　
　　方圓的心咯噔一下，縱然是有很深的城府，吳震來調戲自己的女人，方圓也很難在心理上接受。方圓冷眼旁觀，低頭飲茶。這件事，在考驗著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考驗著池麗萍？如果池麗萍能夠經得住考驗，那麼自己以後一定要更愛池麗萍；如果池麗萍就這麼隨隨便便與岑百強喝了交杯酒，哪怕就是逢場作戲，自己的心裡也難以接受，以後該疏遠還是要疏遠。岳父說了，要加強自我約束，在男女關係方面的約束尤其重要啊！
　　
　　方圓低頭喝茶，池麗萍看方圓並不往這裡看，心裡也在猶豫。以前，在東升公司，池麗萍不知道與多少位重要客人有這樣的逢場作戲，喝個交杯酒算什麼？連床都上了，何況是交杯酒？只是在與方圓有了實際關係之後，池麗萍也慎重了許多，埃及之行，是最後一次奉獻肉體的公關活動，從此努力轉變行為，努力去做方圓的良家。
　　
　　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也是給方圓看的，也是讓方圓覺得有自己這樣的女朋友會很長臉。但從開始到現在，方圓似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熱情或特別的親近，這讓池麗萍很吃味兒。方圓，你固然是東州目前最有潛力的鑽石王老五，誰做了你的女人，未來都有可能沾很多很多的光。但是，未來都是不確定的，握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我就要與岑書記喝一個交杯酒，考驗考驗你的態度，如果你在乎我，那我就好好做你的女人；如果你不在乎我，哼，我池麗萍也不是沒有人喜歡，不是沒有人要！
　　
　　思前想後，池麗萍打定主意：與岑百強喝這杯酒。池麗萍說：「吳縣長，你出的主意怎麼都是餿主意啊？」吳震說：「我這怎麼是餿主意呢？岑書記是延平的最高首長，說句到家的話，帥氣服飾的健康發展，還不是岑書記一句話的事情？像池總這麼聰明的人兒，肯定會想得很清楚。」池麗萍借坡下驢：「好，為了感謝岑書記給了小池這麼大的一個面子，第一次離開座位單獨給一個人敬酒；為了帥氣服飾在延平有更好的發展，我很樂意與岑書記喝一個交杯酒！」
　　
　　吳震率先鼓掌道：「太敬佩池總了。池總是巾幗不讓鬚眉啊！」眾人都跟著鼓起掌來，包括方圓。但方圓的心裡卻是又咯噔一聲，沉下去半截。岑百強笑容滿面，看著吳震，心中感慨：原來當縣長的時候，這吳震就是自己的貼心人；現在到縣委了，吳震成了自己插在政府的最最理想的釘子！孫岩石如果還有什麼想法，嘿嘿，吳震最值得我岑百強信任啊！
　　
　　池麗萍的手臂與岑百強的手臂交織在一起，方圓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岑百強覺得自己的血液在沸騰：萬里長征，終於邁出了非常關鍵的一步。吳震這個拉皮條的，拉得好啊，拉得正對我的心思。與美人兒如此之近，嗅著美人兒身上的幽香，看著美人漂亮迷人的面龐，看著美人兒連喝酒都姿態那麼優雅，岑百強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池麗萍搞到手！
　　

1761、只賭一口氣(1)
　　
　　
　　在池麗萍與岑百強交杯的那一瞬間，方圓有腦袋嗡的一聲，氣血上湧。這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啊！池麗萍，一個曾經讓自己牽腸掛肚、魂牽夢繞的紅顏知己，竟然當著自己的臉，與其他男人喝交杯酒！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道為什麼，當惱怒已經湧上頭頂的時候，方圓的心反而慢慢平靜下來。看著池麗萍與岑百強手臂交著手臂，臉都幾乎湊到了一起，方圓臉上帶上了微笑，與孫岩石、吳震等人都熱烈鼓掌。吳震說：「這一杯交杯酒，意義不尋常啊！願延平縣與帥氣服飾的合作像岑書記與池副總的手臂一樣，聯結得更緊密，合作得更愉快。也祝願岑書記與池副總的友誼像這杯中的美酒一樣，源遠流長。」
　　
　　岑百強臉上的笑容更濃，但池麗萍雖然也在笑，但顯然笑容已僵。因為池麗萍看到了方圓臉上的笑容、眼睛裡的冷漠～～分明自己的挑釁並沒有激怒方圓，沒有讓方圓感到自己的無可替代，自己在方圓的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池麗萍心虛，池麗萍膽怯，池麗萍後悔自己與岑百強喝這一杯交杯酒。如果因為這一杯交杯酒，而影響了自己與方圓的感情，那真是得不償失了！池麗萍為自己的衝動感到自責：自己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拿這麼重要的事情來試探？這樣的試探只會讓方圓看輕自己啊！
　　
　　就像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方圓在酒桌上，與延平縣的每一位幹部都觥籌交錯、言談甚歡，包括那個不斷慫恿池麗萍與岑百強喝交杯酒的吳震常務副縣長，仿佛剛才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看著方圓談笑風生，池麗萍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墜入冰窖，這件事一定要挽救和彌補。失去了方圓，就像放棄了一塊熠熠閃亮的寶石。這塊寶石現在就已經閃現出它燦爛的光輝，相信經過進一步的打磨和歲月的沉澱，寶石必將綻放出更加美麗奪目的光芒！握住了這塊寶石，就是握住了未來的幸福保障，池麗萍對此堅信不疑。岑百強固然是貴為一縣的縣委書記，但是年齡不饒人，過不了太久，他必將年齡到點，一切如空。而方圓不一樣，年齡的優勢，讓方圓未來的30年都能在不斷上升中證明了才華，施展著抱負，這才是真正的鑽石王老五啊！岑百強有權有勢，不一樣刻意交好方圓嗎？岑百強有權有勢，但影響力就在延平縣的範圍，岑百強能影響得了公安局的王楚尹大哥嗎？岑百強能讓省、市兩級的領導們都跑到東州5中扶持方圓嗎？
　　
　　池麗萍越想越後悔，端起酒杯，走到方圓的面前：「方局長，我敬你一杯。」方圓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對岑百強說：「岑書記，不介意我與池副總喝一杯酒吧？」岑百強聽出了方圓的弦外之音，說：「方局長是延平縣的貴賓，這我怎麼會介意呢？」池麗萍覺得心都要碎了：也就是喝一杯酒，方圓竟然徵求岑百強的意見？方圓把自己當成了岑百強的人啦！池麗萍覺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可真是讓人傷心至極！
　　
　　全場的人都把目光停留在方圓與池麗萍這裡。舒韋蓉看著自己的小兄弟，感慨地想：這兩個人才是天生的一對。池麗萍與岑百強在一起，怎麼看也像是老牛拱嫩草，不般配啊！不過，舒韋蓉沒有更多的想法，在舒韋蓉的意識裡，帥氣服飾的發展最重要！如果因為池麗萍與岑百強能夠建立一種更緊密的關係，對帥氣服飾的發展是有利的，舒韋蓉當然會樂觀其成。
　　
　　方圓對池麗萍說：「池副總，今天是岑書記、孫縣長的場子，您來敬酒，我是愧不敢當啊！」池麗萍眼睛裡充滿地懇求，但又不能當著這麼多的人明講，只能含蓄地說：「我的心裡，一直都非常非常感謝方局長，敬重方局長。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我這杯一心一意的酒都代表了我的心。請相信我，我一心一意敬你。」
　　
　　方圓的心也受到了觸動，但立刻否定了這種觸動：即便是逢場作戲，也不能拿感情的事情作文章。這是不可原諒的！方圓笑著說：「那麼我的這杯酒也一心一意敬池副總，祝池副總在帥氣服飾舒大姐的領導下，能夠有更好的發展，祝池副總在帥氣服飾延平生產基地的建設與投產過程中能夠如魚得水，展示出您的能力和魅力！」
　　
　　方圓的官樣文章，讓池麗萍的心痛欲碎。看起來，方圓是很看重自己的清白，看起來方圓還是在生自己的氣，這可怎麼辦好呢？池麗萍喝完這杯酒，鬱鬱寡歡回到座位，悵然若失。
　　
　　美人兒不高興，岑書記必然不高興。吳震端起酒杯，來到池麗萍的面前：「池總啊，我分管經濟工作。我來敬你一杯，表達我的敬意！過去的一個月裡，池總用美麗征服了延平人民的眼球，但卻用品格和智慧征服了我們的心。我敬池總，也是向池總表個態：在帥氣服飾延平生產基地的建設過程中，延平縣任何部門都要積極地做好配合和服務，如果服務不好，不用你找到岑書記，我就沖在最前面，幫你批評那些不作為的部門，好不好？」
　　
　　池麗萍強顏歡笑，與吳震碰杯：「謝謝吳縣長。」
　　
　　方圓陡然想起了在第一次與池麗萍見面的那個晚宴上，為了保護丁春曉，方圓狠批池麗萍，池麗萍也是眼淚汪汪，但後來還是能夠盡到總裁辦主任的角色，招呼眾客人吃飯喝酒。今天的這個場面，似曾相識啊！方圓忽然覺得，這個與自己有肌膚之親的漂亮女子，到底哪裡是真實的，哪裡是虛假的，也有些分不清了。
　　
　　酒宴很是熱鬧詳和。知道方圓背景的，都忘不了與方圓刻意交好，特別是縣長孫岩石，與方圓在一邊喝一杯酒，嘀嘀咕咕了半天，讓岑百強心中很是不爽：孫岩石也想與方圓拉近乎，這不是在拆我的牆角嗎？岑百強又與方圓喝一杯，更是要透出這種親熱與親近，嘀嘀咕咕也是老半天。官場上的人，對東州市政壇的風吹草動，都是相當敏感，自然知道方圓是近來東州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從副省長到教育廳長到市委書記、市長、市委副書記、政協主席，一溜煙地跑到東州5中去。在沒有方圓當校長的日子，東州教育可沒有那麼熱；在方圓當了東州5中的校長後，東州5中成了省、市領導們的首選地。縣委副書記孫吉祿、常務副縣長吳震、縣委辦主任藍永升自然也是找到機會就與方圓親密互動，仿佛他們都是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一樣。藍永升也利用敬酒的機會，把存有12萬人民幣的銀行卡交給了方圓。
　　
　　延平縣科局級的幹部，則更關注延平縣委書記岑百強和縣長孫岩石。從副縣長吳震的調侃中，大家都嗅出了一點特別的味道，再加上池麗萍美貌確實驚人，今天的穿著又是刻意為給方圓長臉而精心打扮的，無形之中把池麗萍當成了重要的主角，紛紛上前敬酒，希望能夠贏得池麗萍的好印象。這可是縣委書記的目標啊，一旦像前任廉書記的情人梅寒香一樣，那這個女人的一句話，可比個副縣長說話都管用！現在交好池麗萍，將來工作好幹啊！而今天其實最應當成為主角的舒韋蓉，反倒成了配角。在所有人都敬了舒韋蓉一杯後，就把舒韋蓉冷落在一邊。舒韋蓉與延平縣的這些人，除了岑百強、吳震，其他人都基本沒有太多的接觸。這讓一向強勢的舒韋蓉心裡很不舒服！方圓走過去給舒韋蓉敬酒，被舒韋蓉拉到一邊。舒韋蓉說：「小方，我才是帥氣服飾的老闆。」方圓笑著說：「舒姐，只要帥氣服飾發展得好，就要充分利用各方面的人才對不對？」舒韋蓉是明白人，看了一眼池麗萍，意味深長地說：「你沒意見，我更沒意見。」方圓說：「我怎麼會有意見呢？對於這樣的事情，我是樂觀其成。」舒韋蓉說：「好一個樂觀其成！來，喝酒。」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酒店的門口，岑百強與舒韋蓉、方圓、池麗萍親切話別。與方圓握手時，岑百強說：「聽說，方局長已經答應到龍灣區作一次學術報告了。我記得，你可是早就答應我了，給延平的老師們作一次報告，把你的寶貴經驗傳授給延平的廣大教育工作者，造福延平縣的少年兒童。」方圓說：「我答應了岑書記的事，一定會來。時間上，還需要重新敲定一下。最近，確實沒有時間。」岑百強說：「平常沒有時間，雙休日也可以的。這樣，我讓周小可與你聯繫，好不好？」方圓說：「好。」
　　　　

1761、只賭一口氣(2)
　　
　　
　　孫岩石與方圓握手話別：「不是師兄弟，不進一家門。方師弟，我們常聯繫啊！」方圓說：「好啊，師兄。」孫岩石說：「代問恩師好。」方圓說：「好。」話雖不多，透著親切。但，當著岑百強等人的面，又能多說什麼呢？
　　
　　舒韋蓉第一個鑽進了轎車，方圓的奧迪跟在舒韋蓉車的後面。方圓正準備上車，鼻孔傳來淡淡的幽香。回過頭，看到了幽怨的眼神、俏麗的面龐。池麗萍說：「我的車跟著你的車。」方圓一怔，但池麗萍已飄然而去，到了她的轎車前打開了自己的車門。
　　
　　方圓鑽進了轎車，搖下車窗，與延平縣的領導們揮手告別。駛出酒店的停車場，張國亮問：「校長，我們再去哪裡？」方圓說：「回東州市區。」張國亮說：「這一次延平縣什麼都沒給，就給了我50元誤餐補貼。」方圓說：「國亮，你什麼意思？」張國亮說：「以前每一次下基層的時候，他們都送這送那的。這延平縣，可真小氣！」方圓眼睛一瞪：「難道你為我開車，就是為了得到這縣裡、區裡送的禮品嗎？」嚇得張國亮趕緊解釋：「校……校長，我錯了。」閉上嘴巴開車去了。
　　
　　一路都是高速公路，奧迪轎車很快就進入了東州市區。方圓的手機響起來，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池麗萍打來的電話。方圓沒有接，對張國亮說：「你把車靠邊，我要開車辦點事。你自己打計程車回家。」張國亮說：「好的，校長。」
　　
　　奧迪車靠路邊停下，張國亮與方圓都下了車。張國亮雖然心裡不高興，但臉上不敢表現出來。但方圓看出來了。方圓對張國亮語重心長地說：「國亮，如果我們到區裡、縣裡，就是為了收人家的禮品，那麼人家也會看輕我們的人格！而且這樣的話，也很容易犯不應該犯的錯誤。倪右盛就是因為貪學校的便宜、貪公家的便宜被抓起來了，難道我們有了前車之鑒，還能不時刻提醒自己嗎？」張國亮有些慚愧：「校長，我錯了。」方圓說：「計程車來了，你回家吧。」
　　
　　張國亮上了計程車，回頭卻看到一輛漂亮的紅色跑車慢慢地停到了奧迪車的後面。張國亮認識，那是帥氣服飾副總池麗萍的車，忍不住低聲嘟囔道：「我以為真是辦事去了，把我攆下車，原來是與美女約會去了。」司機回過頭：「師傅，什麼美女約會？」張國亮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瞪眼看著司機：「好好開你的車，哪有讓你多嘴的事情！」
　　
　　方圓看了看紅色的轎跑車，鑽到了自己的奧迪車駕駛位，給池麗萍撥通了電話：「池副總，有事嗎？」池麗萍哭了，咿咿呀呀，很是傷心的樣子：「方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氣我不該與岑書記喝交杯酒的事情？方圓，是我錯了，我不該用這樣的事情來試驗我在你心中的份量。其實我就是想看看我在你心裡到底有多重要，如果當時你反對，我肯定就不會喝這個交杯酒，但你一直在笑著看，我一賭氣，就喝了這個交杯酒。」方圓說：「池副總，我是你的什麼人？我什麼都不是！我哪裡有權利來干涉你的自由？更無權干涉你與任何男人喝交杯酒的自由！」池麗萍說：「方圓，你不要這樣說。我自己知道錯了！你在我心裡，是最最重要的男人，誰都沒有你重要。」方圓說：「是，我很重要，重要得可以當著我的面與別的男人喝交杯酒。這是真重要還是假重要，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嗎？」池麗萍說：「方圓，你吃醋啦？你吃醋，就證明我在你的心裡還是重要的。方圓，我再也不用這樣的辦法試探你了。我錯了，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以後，我只與你喝交杯酒，不會與其他任何男人喝交杯酒，好不好？」方圓說：「良鳥擇木而棲。岑書記在延平縣一言九鼎，小池，你的選擇也沒有錯。岑書記可以給你很多，而我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窮校長、窮的教育局副主任督學。」
　　
　　奧迪轎車副駕駛的門打開了，方圓看到了梨花帶雨的俏臉。池麗萍一把把電話扔到了駕駛臺上，喊了一聲「方圓」，一下子撲到了方圓的懷裡：「誰也沒有你重要！岑百強也沒有你重要！方圓，原諒我，我再也不會試探你了！我知道你愛我，而我更愛你，這就足夠了！方圓，你不要這麼冷漠，我的心都碎了。你跟別人說官話，跟我別這樣說。我是你的女人，我準備這一生一世都做你的女人！」
　　
　　方圓沒有抱池麗萍的衝動。方圓心裡說：斷了也就斷了吧。岳父的提醒很重要，自己在男女關係方面是有一些不約束，搞到現在已經有了好幾個女人了。雖然董梅、邵可卿都漸漸淡去，成為了過去時，但汪泉、丁春曉這兩個有了自己骨血的女人，又如何能忍心離去？而池麗萍，固然美麗，固然是天生尤物，但接觸久了，其實與池麗萍**只是多了幾分視覺上的刺激與享受，進進出出的方式，與其他女人也並沒有什麼兩樣。斷了吧！斷了自己就更能安心去工作。池麗萍如果攀上了岑百強，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方圓說：「小池，每一個女性都應該有自己的幸福！跟著我，我不能給你帶來幸福！因為我不會給你名分，不會允許你生孩子，更無法讓你有足夠的收入來讓你穿時裝，挎名包，戴鑽鏈，戴玉鐲。同時，我天天在忙工作上的事情，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陪你。小池，你的想法沒有錯，我理解你，我也支持你。」
　　
　　「不！」池麗萍抬起頭，大聲地呼喊：「方圓，我不求你給我什麼，我只需要你心中有我！我一不圖你的金錢，二不圖你帶來的利益，我只是希望你心中有我，重視我，關心我。我別無所求，真地，我別無所求。」
　　
　　方圓的心迷惘了，動搖了。看著淚流滿面的俊顏，方圓猶豫不決。方圓說：「小池，我現在的心很亂。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冷靜地想一想，好不好？」池麗萍說：「好。方圓，現在就去我家，好不好？我要好好地服侍服侍你，表達我的誠懇道歉。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是狠狠地懲罰我，我都沒有意見，只要你別離開我。」眼花閃著晶瑩的光，讓方圓的心好亂好亂。這一瞬間，方圓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趙巧巧，想到了劉明對趙巧巧進行的那種懲罰……方圓的心一陣衝動：那個樣子是不是很有樂趣？
　　
　　方圓閉上了眼睛。這真是一個難以做出的決定。已經好久沒有做愛了，方圓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一隻小蟲子在爬。與池麗萍做愛是一件愉悅身心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還因為她的配合、她的技巧……想到她的技巧，方圓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自己熟練的床上技巧，是「得益于」邵可卿姐姐的開發，而池麗萍熟稔的床上功夫，很顯然不是我方圓開發出來的，難道……方圓的心一陣噁心。
　　
　　差一點就答應了池麗萍。方圓睜開了眼睛，輕輕地推開這柔弱無骨的身子，對池麗萍說：「你坐好，小池。」池麗萍很溫順地坐在副駕駛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方圓。方圓說：「小池，或許男人們都有這樣一個通病，可以自己在外面偷腥，但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女人給戴綠帽子。你今天與岑書記喝了這杯交杯酒，我心裡確實不舒服。我與你的事情，我還要好好地想一想。小池，我還是那句話，無論怎樣的人生道路，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是對，是錯，都要概括承受，無法回避。我也建議你回去想一想，你的選擇是對，是錯，路行得通還是行不通。今天我還有事，與一家企業的老闆要見見面。」
　　
　　池麗萍感覺到方圓變得陌生了。這還是那個在床上與自己纏綿到梅花三弄、梅開二度、一夜七次郎的那個男人嗎？為什麼他這樣地冷漠？池麗萍不理解，池麗萍很難過，池麗萍很生氣，她看著方圓，眼睛裡噙滿淚水，悲憤呐喊：「方圓，你也太小心眼了！你不是個男人！」
　　
　　拉開車門，咣當一聲把車門甩關。紅色的轎跑車絕塵而去，車裡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失聲哭泣！一邊哭，一邊罵：「死方圓，臭方圓，爛方圓，壞方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方圓一無所知。方圓自言自語道：「當斷即斷，不受其亂。唉，或許自己也是一個受害者。」一個跟了安東升好多年的辦公室主任，嘿嘿，這熟稔的□□技巧難道不是安大哥給開發出來的？自己撿了安大哥穿過的鞋，穿了兩個月，還覺得很舒服，今天如果不是這個交杯酒，自己還忘記了這一層。方圓搖了搖頭，又自言自語：「東奔西走，還是家最好啊！至少雙華是真正的原裝。走，回家過生日去！」方圓打定主意，把這12萬元的銀行卡，光明正大地交給孔雙華，這是合情合理的收入，要告訴孔雙華。把自己的錢財交給孔雙華打理，孔雙華才是最值得自己信賴的人啊！
　　
　　池麗萍開著轎跑車在東州市區漫無目的的瞎轉悠。慢慢地，池麗萍冷靜了下來，心中的傲氣升騰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對我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憑什麼要受你的冤枉氣？你不重視我，有人重視我！你拿我無足輕重，有人拿我像珍愛的寶貝！想想我過去一個月在延平跑項目，我拒絕過多少誘惑，拒絕過多少騷擾，還不是為了你！你竟然這樣對我，那我又何必一心一意對你？」池麗萍停下車子，找出岑百強的名片，找到手機號碼，給岑百強撥了過去。很快，手機撥通了，池麗萍嬌滴滴地說：「岑書記，我是小池。今天晚上你有時間陪我吃頓飯嗎？」岑百強接到池麗萍的電話，無比驚喜：「小池啊，你好。小池請吃飯，我就是沒空，也能擠出空來。」池麗萍說：「那太感謝岑書記了。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您談一談帥氣服飾延平基地的有關情況，希望您能全方位的支援。」岑百強說：「理解，理解。我定地方還是小池定地方？」池麗萍說：「當然是岑書記定地方了。」
　　
　　岑百強激動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1762、放長線最大利益化(1)
　　
　　
　　在金穀大酒店辦的生日宴很隆重。孔子田、孔淑芳、苗東順、司雨詩、苗智棠、苗智慧、方圓、孔雙華、孔方睿、小清，一個都不少。在生日宴上，每一個人都笑聲不斷，包括孔子田，包括苗東順。而苗東順拿出了最好的進口紅酒法國皇家龍船2005拉菲卡斯特葡萄酒，來款待「壽星」方圓，並且讓兒子苗智棠、女兒苗智慧，按照道上的規矩，恭恭敬敬地給二叔方圓磕頭祝福生日。方圓很想拒絕，但苗東順是堅決不讓，擋著方圓，讓苗智棠和苗智慧兩個孩子給方圓磕完了頭，才讓方圓把兩個孩子扶起來。
　　
　　方圓實在覺得不太合適：「苗哥，這怎麼說呢？」苗東順說：「我早就把你看成是我的親弟弟。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我的女兒就是你的女兒。他們做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批他們，揍他們；他們如果受欺負了，你這當叔叔的，可也要管啊！」方圓說：「我肯定會管的。」
　　
　　在這個晚上，親情濃濃。岳父岳母看起來也似乎有些消除了因為第三者造成的影響，岳母還時不時地給孔子田夾夾菜；妻子孔雙華溫柔體貼，把一些平常裡方圓好像愛吃的飯菜夾到方圓的小盤裡，其他的時間也更多地關注孔方睿。所有的人都給方圓敬了酒，都共同祝福方圓的生日快樂，祝方圓在未來的日子事業更成功！遠在東北的父母，好像也約好了時間一樣，在進行中的晚宴中打來電話，給方圓祝賀生日。兩個姐姐，還有外甥，都祝福方圓生日快樂。這讓方圓感覺到今天下午的決定是多麼地正確！有什麼比這親情濃濃更有意義？這是與池麗萍在一起**找不到的感覺！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刺激，更需要的是心靈的關懷、幸福的擁有、濃濃的親情。
　　
　　在方圓與東州最親的幾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池麗萍與岑百強也在延平縣的一家酒店包間裡相對而坐。看著美麗的人兒就坐在自己的對面，岑百強就不由自主地產生著想去佔有她的衝動。但岑百強還是希望，池麗萍能夠自己主動地投懷送抱，畢竟強制的做法太□□道，也有失自己作為一個縣委書記的面子。今天就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嘛！喝了一次交杯酒，又主動相約來吃飯，好光頭啊！
　　
　　岑百強說：「池副總要請我吃飯，我可是要第一時間要來的呀。與池副總這樣的有能力、有水準、有修養、氣質好的朋友在一起吃飯，那是一種既養眼又養心的享受啊！」池麗萍嫣然一笑百媚生，讓岑百強骨頭都有一點酥的感覺：「岑書記，看您，還那麼客氣！叫我一聲小池就好。」岑百強摸竿就上：「好啊，我也覺得我們沒有那麼遠的距離嘛！還是小池這個稱呼好，又體現了同志關係，又接近了我們的距離。」
　　
　　池麗萍想到了「小池」這個稱謂其實最近一個階段只是專屬於方圓一個人的，心中難免有些慽慽然：不知道現在方圓幹什麼去了，是不是也是與其他女人約會了？想到這一層，池麗萍心生醋意：哼，只許你州官放火，難道不許我百姓點燈？你不重視我，那我就給你戴個帽子！池麗萍恨恨地想。
　　
　　看著岑百強刻意討好的姿態，池麗萍很感慨：為什麼自己的美麗，可以打動延平許許多多的人，包括眼前的岑書記，但卻打動不了方圓呢？池麗萍眼中含笑：「岑書記，不知道您想喝點什麼酒？」岑百強說：「小池想喝什麼酒，我就陪小池喝什麼酒，好不好？反正是小池請客，我付錢。」池麗萍巧笑嫣然：「好啊！我好久沒有喝法國波爾多的拉菲卡斯特，不知道這家酒店有沒有。」岑百強說：「呵，小池很懂得葡萄酒的行情啊！酒店沒有不要緊，我有！你等一下，我讓人把酒送過來。」
　　
　　岑百強很紳士地拿出手機，沒有稱謂：「把放在車後備廂裡的那種拉菲送到包間裡來。」掛斷電話，岑百強笑吟吟地說：「小池的願望，我保證實現。」
　　
　　誰更重視自己，高下立見。雖然岑百強是人到中年，就像已經過了午後的太陽，但其還能放射出灼人的能量；雖然方圓是青年陽剛，就像是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但其釋放的能量顯然比不了剛剛午後的太陽。重要的是，岑百強對我池麗萍有一點百依百順的感覺，而方圓呢？從認識到現在，似乎都是我池麗萍對他百依百順，而他卻是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什麼時候尊重我池麗萍的人格？
　　
　　矛盾在池麗萍的內心深處糾葛著、交戰著。
　　
　　很快，岑百強的司機把一瓶標識著2005拉菲卡斯特法文字樣的酒送了進來。岑百強說：「請小池看看。」池麗萍跟著安東升喝過拉菲酒，自然是認識這幾個單詞。拉過酒，仔細端詳，岑百強的司機已經悄然離開了房間。
　　
　　岑百強臉上的笑意更濃：「小池，怎麼樣？」池麗萍說：「這是真的拉菲，值好幾萬呢！讓岑書記破費了。」岑百強說：「這酒算什麼？再貴的酒，還比得上小池更金貴嗎？再重要的酒，還比得上小池更重要嗎？」
　　
　　池麗萍更加覺得方圓對自己的忽視。自從認識方圓以來，方圓除了與自己**，還為自己奉獻了什麼？似乎沒做什麼特別讓自己刻骨銘心的事情吧！是的，自己能夠到帥氣服飾工作，得益於方圓的推薦；是的，在咖啡屋的英勇表現，很男人了一回。但再也沒有讓自己感覺到方圓為自己做了什麼。當然，有一點，方圓的技巧很好，身體很勇猛強健，能讓自己欲仙欲死，但人活著總不能天天都在床上享受性愛的樂趣吧？總得來一點實際的吧！從方圓身上看，或許他未來能夠有更大的權力，能帶來更多的利益，但那畢竟是未來；而岑百強呢？在延平縣就是如日中天的當家人，想喝一瓶拉菲，人家立刻給拿來，方圓能做到這一點嗎？方圓喝過拉菲嗎？他恐怕連拉菲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池麗萍總是忍不住拿著方圓與岑百強進行比較，越比較越感覺到岑百強更重視自己。池麗萍的心在動搖：難道一直跟著方圓，受方圓的氣嗎？女人青春易逝，容顏易老，自己已經27歲了，這樣漂亮如花的日子還能有幾年呢？如果不趁著這幾年為自己的後半生積攢一筆足夠的養老費，難道還要等到老了以後沒有人的時候再去奮鬥嗎？臺灣的大美女蕭×，曾經在上世紀九十年代迷死臺灣人不要錢，但現在呢？如果沒有化妝品，那簡直就是一個老太婆；如果不是每年注射肉毒桿菌，那早就該步入老太太的行列了。而其實她才四十出頭啊！
　　
　　池麗萍決定離開方圓，雖然還有一點依依不捨。在方圓的面前，池麗萍缺乏足夠的自信；但在岑百強的面前，池麗萍卻擁有了這番自信，因為這瓶2005拉菲葡萄酒，池麗萍重新開始審視自己的美麗容顏所包含的實際價值。
　　
　　
　　

1762放長線最大利益化2
　　
　　
　　    池麗萍說：「謝謝岑書記。這樣的好酒是用來品的，而不是用來喝的。即便是法國人，這樣的好酒也是要喝好多次才喝下，平常一天一小杯而已。」岑百強說：「小池瞭解得可真多啊！」池麗萍說：「我去過法國。法國人平常也不喝拉菲這樣的名貴酒的，平常都喝幾歐元一瓶的普通加餐葡萄酒。這樣的拉菲酒，現在賣給中國人最多了。」岑百強說：「這充分說明了，我們的改革開放政策讓中國人民富起來了。」池麗萍說：「是啊！中國確實越來越富了，不過，好像貧富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了。」岑百強說：「勤勞者，受益於黨的改革開放政策，越來越富；懶惰者，無論在什麼樣的朝代，都是富不了的。」池麗萍說：「不完全是這樣吧。勤勞的農民工，一樣也沒有富；那些富二代，有一些也很懶的，照樣過著富足的生活。」岑百強讚賞地看著池麗萍，說：「小池真地很有思想啊！我認為一個什麼樣的女子最受尊敬？就是像小池這樣的，有文化，有思想，有能力，有修養，有內涵，講操守的。小池啊，你來延平一個月，我作為延平的當家人，是越來越尊重你啦！」
　　
　　    池麗萍心花怒放，但依然保持含蓄：「岑書記，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啊！」岑百強說：「你大學畢業吧？」池麗萍說：「是。」岑百強說：「這就叫有文化。今天我又瞭解了你有思想；在帥氣服飾專案前期的運作中，你展現了許多方面的能力；而你的修養、內涵，透過這一瓶拉菲，就能看得出來。」池麗萍滿心竊喜，卻故作吃驚的樣子：「岑書記，一瓶酒能看過一個人的修養與內涵？」岑百強微微一笑：「當然，看起來修養與內涵，和一瓶酒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我要說的意思是：沒有足夠的修養與內涵，又怎麼會有機會接觸像拉菲這樣的好酒呢？」池麗萍甜甜一笑，差一點勾了岑百強的魂：「岑書記，您的這番高論，我可是頭一回聽說。」岑百強說：「當然，女性是否值得別人尊重，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操守！」池麗萍說：「我洗耳恭聽。」岑百強說：「一個女子，如果只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沒有思想，那將意味著只是一個花瓶；如果有了思想，那便是值得培養的一盆花；如果有了操守，那便聖潔如牡丹，更成為花中之王后了。」
　　
　　    池麗萍想到了自己的操守，心中不免赧然，心中對安東升充滿了無盡的恨：就是你安東升，把我的操守奪去，然後又用金錢的誘惑、意志的逼迫，讓我與那麼多的人發生過關係，甚至還有那讓我噁心的黑人！
　　
　　    池麗萍恬靜地聆聽，岑百強更是津津有味地講：「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小池在延平，因為美貌，肯定少不了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想騷擾騷擾你，對不對？」池麗萍說：「是。」岑百強說：「這些傢伙中也有一些延平縣的各級黨政幹部，對不對？」池麗萍說：「有幾個。」岑百強讚賞地看著池麗萍：「而小池面對這些騷擾，一概堅決回擊，不給這些騷擾者任何可乘之機。小池你想想看，當別的男人瞭解到你的這些表現，他們心裡會怎樣想？」
　　
　　    池麗萍知道自己之所以拒絕騷擾，那並不完全是為了操守。當然，跟著方圓，也有希望自己對方圓忠誠的一面。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些騷擾者，根本沒有辦法與方圓相提並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又如何能夠引起自己的注意，又如何能夠讓自己動心？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讓自己對那些騷擾者不屑一顧。結果，在岑百強看來，這便成了操守。
　　
　　    池麗萍故作不知：「他們會怎麼想呢？」好像一個天真得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岑百強說：「我不知道別人怎樣想，我只知道我自己心裡怎樣想。」池麗萍說：「那岑書記心裡怎樣想呢？」岑百強說：「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如果以後有緣，到那個時候再告訴你，也不遲。」
　　
　　    聰明伶俐的池麗萍心眼兒活泛，其實岑百強的這個心思在今天的午餐會上就已經看得明明白白。池麗萍忽然意識到：如果今天晚上直接把自己給了岑百強，恐怕是嚴重地違背了岑百強的操守理念。岑百強明明是小貓看到魚，恨不能一口吞下，但卻要裝著道貌岸然的樣子，池麗萍心中罵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又想偷腥，還要滿口的仁義道德，什麼玩意兒？
　　
　　    池麗萍松了活口：「岑書記，我敬您，為您的高論！期待著未來有機會能知道您是怎樣想的。」岑百強哈哈大笑：「小池，有沒有這個機會，要也看你哦。」池麗萍說：「燒火棍子一頭熱同樣也是不行的。是不是機會，不一定的哦！」岑百強笑得更響亮：「小池啊小池，如果天下的女子都如你一般聰明，可讓我們男人怎樣活？」池麗萍說：「有一句老百姓裡流傳的話，爹聰明，聰明一個；娘聰明，聰明一窩；爹笨，笨一個；娘笨，笨一窩。女人聰明一點，能夠少受騙，當然最後還是造福了男人。當父親的智商，基本不會遺傳給子女，而母親的智商，直接決定著子女的智商。」
　　
　　    「哈哈哈哈哈哈。」岑百強開懷大笑：「這麼說，女孩子是越聰明越好囉。」池麗萍說：「當然。」岑百強說：「好，為小池的高論，乾杯。」池麗萍說：「不能乾杯。喝拉菲乾杯，絕對是浪費。」岑百強說：「好，聽小池的，我們今天晚上品酒，不喝酒。」
　　
　　    池麗萍瞭解了岑百強的心理，知道他是如此看重操守，打定主意：絕不能讓岑百強輕易得手。即便是自己抱著要給方圓戴帽子的想法，要投身于岑百強，但從現在看，直接給了岑百強，岑百強一定會認為自己輕佻。也好，拿出一段時間，讓岑百強看得見，吃不著；這一段時間既是考驗岑百強，也來觀察方圓。如果方圓重視自己了，那自己還是跟著方圓；如果岑百強明明白白地做出承諾，那麼再投懷送抱也不遲。
　　
　　    抱了這樣的心思，池麗萍與岑百強品拉菲美酒，談笑風生，談天說地，談東扯西。看著佳人談吐不凡、嫵媚無限，岑百強是真想把池麗萍拉在懷裡，好好愛撫一番，然後抱到床上，一享紅顏。岑百強有一種遇到紅顏知己的感覺，這對於男人來講，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其實在許多男人的內心深處，也渴望著有浪漫的際遇，有一個紅顏知己或紅粉知己，既有浪漫，也有激情；既有容顏，也有內涵；既能養眼，也能養心；既可溫柔相伴，也可談心交心；既支持自己，又理解心靈。這樣的紅顏知己或紅粉知己，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遇得到！岑百強感覺自己現在就遇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紅顏！
　　
　　    岑百強似無意卻有意，不斷地想吃池麗萍的豆腐，想湊湊池麗萍的近乎，但都被池麗萍巧妙地阻擋，讓岑百強有一種雖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距離感，很想得到卻得不到的無力感。雖然沒有機會親近芳澤，但池麗萍還是給岑百強留下了完美的印象：池麗萍不是輕浮的女子，要贏得這個紅顏的芳心，看來還需要自己加倍努力啊！
　　
　　    四十多歲的男人，因為遇到了池麗萍，春心再一次萌動，就像是枯木又逢春，老樹吐新芽，一種強烈的渴望與久違的激情，開始在岑百強的心裡燃燒起來，越燒越旺……
　　　　

1763、張慧娟惹下麻煩(1)
　　
　　
　　4月6日是星期天。方圓打定主意，今天一天就呆在家裡，哪裡也不去，陪老婆，陪兒子，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雖然心裡頭還是難忘昨天在延平縣看到的池麗萍與岑百強喝交杯酒，很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池麗萍在給安東升當總裁辦主任的4年多時間裡可能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情時，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減少了許多。行啊，天下的路有很多，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或許，她的選擇，對我方圓不一定是件壞事。
　　
　　孔雙華很開心方圓選擇留在家裡，雖然方圓留在家裡，更多的時間是在書房裡研究語文教學，畢竟方圓也是要到省裡參加比賽，平常忙得，根本管不了自己的課。但只要方圓留在家裡，孔雙華的心裡就有一種幸福感、安全感，並不需要方圓刻意地做些什麼，只需要他留在身邊就可以。
　　
　　方圓還是抽出了時間關注兒子孔方睿。孔方睿一天天地長大，7個月的他已經試圖在用聲音表達自己的思想了。黑黑的眼睛，透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整天咧開著的小嘴，仿佛天生就是一個樂天派。一直抱著兒子，肯定是累的；但偶爾地抱一抱，與兒子逗逗趣，引孔方睿笑一笑，卻也樂趣無窮。
　　
　　就在方圓看孩子的時候，手機短信的鈴聲響起來。方圓把孩子交給小清，拿起手機看短信。看著看著，方圓的眉頭皺了起來。孔雙華密切關注著丈夫的神情，一根長髮的事情還縈繞在她的心裡。看到丈夫神情不悅，孔雙華關切地問：「誰的短信，讓你心煩？」方圓說：「一個我聽過一次課的初中英語老師。只聽過一次課而已，她以為她是誰。」孔雙華試探著問：「老公，我可以看看這條短信嗎？」方圓心底無私天地寬：「看吧。」
　　
　　孔雙華接過方圓遞過來的手機，閱讀這條短信：「尊敬的方局長：請問我發給您的教學設計您看了嗎？比賽在即，熱切期盼著您能當面指導，一定聽您的話，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崇拜您的慧娟」
　　
　　又是一個崇拜方圓的年輕女老師！孔雙華的心裡實在難以接受！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地勾引：「熱切期盼」是什麼意思？指導一定要「當面」嗎？「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看起來是說在教學上方圓怎樣說她就怎樣做，但如果方圓讓她上床，那她就一定會上床，這樣理解不也可以嗎？
　　
　　孔雙華想到這一層，忍無可忍：「真是不要臉，這樣明目張膽地勾引別人的老公！」方圓說：「她在短信裡只是說了指導課的事情，沒有勾引吧？」孔雙華說：「什麼沒有勾引？沒有勾引你能皺眉頭？」方圓說：「我皺眉頭是因為她不知天高地厚。一個一線的老師，有問題可以問她們學校的領導，可以問直接輔導她的初中英語教研員。我作為市局的副職，跟她隔著不知道多少層。她不應該直接來找我。再說，她發給我的教學設計，我根本到現在也沒有時間看，所以我才皺眉頭。」孔雙華說：「現在的年輕女孩子，臉皮是越來越厚。看到別人的老公事業成功了，根本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主動地往上貼。這樣素質的人怎麼能去當老師呢？這樣的老師又怎麼能教育出具有正確世界觀和人生觀的學生？」
　　
　　方圓覺得孔雙華有些小題大做：「這個小張老師不過是請我給她指導指導課而已，雙華你怎麼又想到那麼遠？我作為一所學校的校長也好，作為教育局的副職領導也好，對於這樣積極追求進步的青年教師，也是很讚賞的。沒有哪個領導不喜歡下面的人很上進、很能幹。我只是覺得，她不應該直接來找我。像這樣的事情，正確的程式應該是她找初中英語教研員，初中英語教研員找教研室主任，教研室謝主任來找我。這中間差了好幾層，這如同是一個縣長遇到事情不找市長，而是跳過市長、省長，直接找國務院總理一個道理。」孔雙華撲到方圓的懷裡，抱著方圓緊緊的不鬆手：「老公，現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你？我真地好擔心！」
　　
　　孔雙華真情流露。方圓說：「放心吧。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是睿睿的媽媽，而睿睿是我方圓的兒子。」孔雙華猛地鬆開方圓：「為什麼你不說我是你的妻子？」方圓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會留在家裡，哪裡都不去；因為這裡是我的家，所以我天天晚上都回家。雙華，人生的路很長，未來的路怎麼走，這個需要雙方共同努力來經營，一方努力而另一方不配合甚至唱反調，誰能保證誰是丈夫誰是妻子呢？」孔雙華說：「我一直在努力。」方圓說：「是，我看到了你的進步。你是到現在為止除了我媽媽之外最信任的女人，你懂我的意思嗎？因為信任，我可以把錢都交給你，我的工資卡，我的銀行卡，都在你的手中，我從不過問。雙華，你確實與去年有很大的改變，你的這些改變，都是我所期望的。我希望你能夠信任我，其實我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在事業上有一點點成績或成功，總是會有異性表達愛慕，有的人含蓄，藏在心裡永遠都不會說出來；有的人直接，不考慮道德不考慮社會影響就是要表達這種不符合法律要求的愛。但是我的心裡有一桿秤，這桿秤決定著我不會輕易接受任何其他人的所謂暗示或表白。在我的心裡，事業進步，是非常重要的。有了事業上的進步與成功，我們的婚姻也好，家庭也好，保障也好，都會變得更好。就說我今年提拔副局吧，剛剛提拔，就配售了一套限價商品房；如果我是一線的普通老師，八輩子也輪不到我這樣一個28歲的年輕人吧？」
　　
　　孔雙華安靜了下來。
　　
　　方圓說：「如果在外面找了一個女人，會影響到我的事業進步，我會找嗎？雙華，我絕對不會！而現在，多少想攻擊我、壓垮我的競爭者們、潛在對手們，都在盯著我的小辮子。你說，我會輕易讓他們在男女關係問題上做文章嗎？」
　　
　　孔雙華看著方圓，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瞭解這個男人了。說來說去，他不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僅僅是為了事業的進步與成功。那我孔雙華算什麼？孔方睿的份量又有幾何？
　　
　　方圓說：「假設外面有異性喜歡你的老公，雙華，你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而驕傲。這證明你選擇的老公是非常出類拔萃的，所以才會有許多異性喜歡。如果你選擇的老公，沒有一個異性喜歡，那證明你的眼光有問題，選的不是鑽石王老五，而是泥巴二百五。」
　　
　　方圓越說越自信，全然不顧孔雙華的內心感受：「就像這個張慧娟吧，哪怕她就是表達了一些想法，但是我百分百不會接受。所以，雙華，不要看外面有沒有異性喜歡我，而是要看我是否也對她們表達了好感。如果她們有意，而我無情，那你還顧慮什麼？」
　　
　　孔雙華笑了笑，但笑得非常不自然。把手機還給方圓，孔雙華沒有再就此問題爭執或談論。但方圓今天的話，讓孔雙華非常地不舒服，仿佛方圓之所以沒有與其他女性有染，是因為怕與其他女性有染影響了進步，而不是因為與自己這個正牌妻子之間有愛，所以才拒絕其他女性。而且到後面，方圓似乎表現出了一種優越感，仿佛不在外面找其他女人，這是對她孔雙華的恩賜一般。夫妻之間應該是這樣的關係嗎？夫妻之間應該是恩賜嗎？孔雙華忘記了，在剛剛結婚的時候，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心態，只不過，時光荏苒，現在有優越心態的不再是孔雙華，而是方圓；現在有自卑心態的不再是方圓，而是孔雙華。
　　
　　一定不能像媽媽那樣！孔雙華在心裡對自己說。如果還繼續像現在這樣滿足於目前的生活狀態，那麼，與方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不用多久，方圓的心裡或許就會像爸爸一樣，厭煩媽媽，覺得媽媽庸俗、淺薄。要維持愛和婚姻，必須自立自強，不斷地加強學習，加強修養，提高水準，增長見識。或許，現在白天無事的時候，就可以預習研究生的課程了，最遲今年的秋季，就要全面複課。只有我孔雙華也是一個優秀的女性，才能贏得方圓的尊重，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恩賜！孔雙華下定決心，用知識來武裝自己的頭腦，用能力來證明：自己做方圓的妻子，絕對是配得上，絕對是最合適，絕對是誰也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