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325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19 10:09
2357、教科所隱憂很多
   
   離著吃晚飯的時間還早,方圓向翟新文請假:「局長,我要去教科所看看。分管這個新部門,姜大成、劉運堂也親自到我辦公室,請我過去。」翟新文似乎忘記在了在東州5中直接干涉過方圓的部署,笑吟吟地說:「好,快去快回,別耽擱了晚上請雷市長吃飯。」方圓說:「晚上,教科所那邊也有安排。」翟新文說:「直接跟教科所那邊講,延後,不要放在今天。」方圓有些無奈:「好!」
   
   到了教科所,方圓受到了以姜大成為首的教科所所有人員的熱烈歡迎。放眼望去,姹紫嫣紅,如進花海。教科所這個地方,女性居多,許多人中午回家換了衣裳,此刻展現出了知識女性特有的美麗、優雅、內涵、婉約,讓方圓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天哪,真沒有想到,教科所這邊,竟然是一處百花爭豔的地方!
   
   方圓在姜大成、劉運堂的引領下,走過一個個處室。每一個處室,姜大成都介紹了這個處室的工作性質,介紹了每一位工作人員。應該說,姜大成沒有先彙報工作,而是帶方圓轉一轉,還是有其匠心在裡面。這樣,方圓對教科所能有一個初步而完整的認識。
   
   但方圓的想法,與平常人不太相同。雖然一路上,方圓都保持著謙和的微笑,但是方圓卻感覺到:教科所有些人浮於事,很多人可以講無事可幹。教育科研人員,是東州教育的精英,但卻放在這裡無事幹,被閒置,這難道不是資源的浪費嗎?看起來,確實應該給教科所找些事情幹了。
   
   到了會議室,方圓一個人坐在一邊,教科所的兩位所領導加上幾位中層,坐到了方圓的對面。有一位年輕的少婦,姿態中透著優雅,走過來給方圓沖茶。身邊淡淡的香水,讓方圓的心還是怦怦地跳動了幾下。方圓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等待著姜大成的開場白。
   
   姜大成說:「熱烈歡迎方書記到教科所在視察指導工作。當全所同志聽說了方書記分管教科所,大家都很振奮。方書記分管政策法規科,全省依法治教示範縣、示範校拿回來好幾個;方書記分管教研室,教研室在省裡扛回11個優質課比賽的一等獎;現在,方書記分管教科所了,我相信,教科所也到了放開手腳大幹的時候了!」
   
   好獨特的開場白!方圓說:「大家幹得好,成績自然會多。任何成績,歸功於個人,顯然是不合適的。」姜大成說:「兵強強一個,將強全隊強。方書記去了哪裡,哪裡就蒸蒸日上。今天下午,我跟大家講了講,方書記同意我們的三點設想,全體同志都感到特別振奮。教科所也想為東州教育事業發展多做貢獻,但也需要舞臺和平臺。如果方書記能為教科所打造出這幾個平臺,那麼我也敢拍胸脯:一定不辜負方書記的期望,讓教科所創造前所未有的業績,為方書記的臉上增光!」
   
   方圓說:「只要有利於東州教育事業發展的事情,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支持。姜所,我也希望,能夠看到教育科研真正能夠發揮出科研先導的作用,讓科研引導教育發展的前沿,帶領全市教育實現新跨越。」
   
   姜大成說:「好!雖然我也快二線了,但有了方書記的鼓勵,我現在也熱血沸騰,我也要拼一把。」
   
   姜大成這個時候才開始向方圓彙報教科所的各方面工作。雖然,語言上作了粉飾,內容上無中生有或錦上添花,但是方圓還是聽出了教科所無事可幹的困局。造成這一困局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除了陳奇志分管不力之外,教育科研似乎離一線教師太遠、離學校太遠,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聽了姜大成的彙報,方圓說了幾句官面上表揚與肯定的話,然後立刻轉移了話題:「姜所長,劉書記,有些事情,我要單獨和你們談談!」
   
   姜大成的辦公室,方圓坐在了單人沙發上,而姜大成、劉運堂則擠在雙人沙發上。劉運堂不忘給方圓倒茶續水,恭謹的神態體現了方圓老部下的那種感覺。畢竟,方圓曾經直接領導過劉運堂,也曾經在省優質課理科的各學科比賽中,與劉運堂並肩戰鬥過。
   
   方圓說:「姜所,劉書記,我今天來,不是光說好聽的。我感覺,教科所存在很大的問題,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你們兩個所領導,在今天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坦誠地跟我說說,教科所現在存在哪些問題?如果不方便說,那麼你們可以單獨彙報。」
   
   姜大成和劉運堂對視了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神裡的意思:這個方書記,不好糊弄啊!劉運堂說:「姜所,您為主來彙報,如果您沒想到的,我補充。」姜大成似乎有些沉重,但還是點了點頭。
   
   聽著姜大成的口頭彙報,方圓的心情也變差了。原來,教科所存在著許多表面上看不到的問題。隨著教育改革的推進,一線學校教師的工作量越來越大,許多教師特別是女教師都嫌累。近兩三年,教科所成為一些有背景、有關係的女教師最喜歡的「避難所」水準不一定有多高,但都願意到教科所來,因為這裡的工作相對比較輕閒。為了來教科所,家裡有關係的,就動用關係;家裡沒關係的,也會想其他辦法。雖然說姜大成沒有明著說出來,方圓也可以想像得出來,有些女教師為了調到教科所來,不是靠著真才實學,而是靠出賣身體到了教科所。來的這些女教師,雖然轉型為科研人員,但水準卻達不到科研人員的水準,讓原來的那些老學究、老同志很是看不慣;而老同志還看不慣新來女同志打扮過於妖嬈,導致了老同志與新同志之間有嚴重的矛盾。姜大成從教研室過來之後,水準上贏得了大家的信服,但管理起來具有相當的難度,很多女教師都有背景,一些沒有背景的還有其他可以影響到姜大成的因素,導致管理比較艱難。加上這幾年,教科所一直沒有太多的正事幹,所以許多人都把教科所看成是養老院,在這裡熬資歷,熬職稱,許多老一點的,至少也能混個副研究員,有些發表論文或出版專著多的,混個研究員,也有好幾位。副研究員,相當於副教授,相當於中學高級教師職稱,工資水準與正處級相當;研究員,相當於教授,工資水準與副廳級相當。平常在工作中,拈輕怕重的事情比比皆是,沒有人想承擔責任,大家都想在教科所舒舒服服混日子。
   
   劉運堂補充了一點:姜所和他本人,辦公室白天的門,基本上要一直敞開著。根本不敢關上,因為關上的話,就擔心這流言蜚語。方圓可以想像得出來,教科所裡的一些女同志,貞節觀念應該是相當淡薄。難道文化層次越高,這方面的要求越低嗎?或許也是時代使然。唉,原來教科所還有這麼多隱藏的故事,還真是一個不太好管的單位呢!
   
   方圓沉吟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姜所長,劉書記,這樣的情況,我想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我覺得非常有必要改變這一切!怎麼辦?第一,讓他們有事情幹。有事幹了,不能閑著了,別的方面心思就會少了許多。所以,今天上午你們彙報的三個設想,儘快形成方案,我推動上局長辦公會研究。只要辦公會通過,草根課題、教師閱讀和寫作工程就可以迅速開展,而跑刊號的事情,我來協調和聯繫。需要跑省裡,我就跑省裡。」姜大成說:「有方書記出面,那真是太好了。」方圓說:「第二,我建議,教科所要建立一套相對公平合理的考評和晉升制度,以後的年度考評,以後的職務職稱晉升,一切看業績。減少幕後操作,減少其他因素影響,就看打分情況。打分高的,考評成績就好,晉升職務和職稱時佔優勢,推動我所朝著良性競爭與合作的方向發展。」
   
   姜大成說:「是,我們馬上著手研究。不過,我很擔心制度出臺後,會引起反彈。」方圓說:「制度的[初稿制定出來後,一定要多爭取大家的意見,要全體表決通過,要取得占全體人員三分之二多數同意,再正式實施。我所工作的單位,絕不允許有懶散的情況存在。教科所既然由我分管,那麼我就不能坐視這樣的局面。懶散不能存在,一些不正常的關係,也要避免。」姜大成說:「好,按照方書記的指示,我們儘快形成初步方案,呈報給您。」
   
   方圓看了看姜大成、劉運堂,心中感慨:或許應該換一個女教科所所長,更容易領導好這個關係比較複雜的部門呢!戴良花真是不錯的人選,她很擅長處理這些複雜的關係,並能安撫住那些躁動的情緒。看看未來有沒有合適的機會,把戴良花安排在這裡。
   
   姜大成最後說:「方書記,我已向辦公室汪主任請假,說晚上準備宴請您。所以,我晚上不參加教育局宴請雷市長的晚宴,專心準備迎接您的晚宴。」
   
   這個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時鐘也指向了6點。很顯然,想修改這個晚宴的安排,已經不可能了。方圓說:「既然你們已經安排了,那麼我就去參加。我也想跟大家見個面!不過,今天晚上,恐怕我要串個場子!」姜大成說:「理解,理解!」
   
   姜大成以為,方圓串場就是到雷恒亮的宴會現場去敬酒,他哪裡知道,市建委主任侯衛東、富豪房地產老闆嚴松、富豪房地產副總蘇睿涵,也在金谷大酒店安排了酒席,等待方圓出席。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19 10:11
2358、戲劇性的一幕
   
   教科所一共只有兩輛車,一輛普桑,一輛瀋陽金杯面包,很老的那種款式,年頭都不短了。作為教育局一個獨立的事業單位,因為沒錢沒地位,這許多年來就沒配過車,兩輛老車一直這麼將就著使用。所以,教科所的人員去金谷酒店,都是自己想辦法。還好,很多科研人員特別是女科研人員,要麼老公能掙錢,要麼是有別的掙錢門路,多數開上了私家車。所以,三個人一堆,五個人一夥,湊成堆,倒也把接近40個人,都拉到了金谷大酒店。而金杯面包,拉著幾箱子啤酒、紅酒和雪碧、可樂之類的飲料,以及瓜子、小點心之類小食品,提前趕到了金谷大酒店。
   
   在金谷大酒店,現在就餐的層次越來越高。在方圓的影響下,許許多多單位把公務餐都放到了金谷大酒店。這幾年來,還沒有看見過這麼窮得拿不出門的客人,前臺經理當場拒絕:不得帶酒水入內,讓教科所辦公室主任頓時尷尬和難堪起來。幸好,司雨詩當時正在前臺,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得知是市教育科學研究所要宴請方圓,立刻給教科所辦公室主任放行。開玩笑,擋誰的酒,也不能擋方圓兄弟的酒。司雨詩當場囑咐前臺經理:拒絕客人拿酒水,是通常情況;但如果請的人是方圓,那麼可以自帶酒水。前臺經理說:「知道了。」
   
   方圓坐著自己的車,姜大成和劉運堂坐著普桑,一前一後,來到了金谷大酒店。
   
   司雨詩得知方圓今天晚上要過來,一直就沒離開前臺。看到方圓的身影,她幾步就迎上前去:「方局長,歡迎,歡迎!」司雨詩雖然已經三十五、六,但保養得很好,加上清江大學正規大學畢業所帶來的內涵與幹練,處處顯示著另外一種女性的魅力,就像是邵可卿身上所帶的那種味道一樣。
   
   看到司雨詩迎過來,方圓臉帶笑容:「嫂子,你好。」司雨詩說:「好久沒見你了。」方圓說:「是啊!實在是太忙!」司雨詩說:「知道呢!你可得注意你的身體。我和你哥,最近經常談起你,都擔心你掉到漩渦裡。你可要注意呢!」方圓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晚上,我也很麻煩!」司雨詩說:「怎麼了?」方圓說:「今天晚上,光在金谷大酒店,我要串三個場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司雨詩皺了皺眉頭:「這樣,你過一會兒借著去廁所的機會,到二樓我的辦公室,我給煮解酒湯。」方圓說:「我害怕我連去你辦公室的時間都沒有。」司雨詩說:「你在哪幾場,我安排服務員,不,我親自給你送過去。」方圓說:「一場是教科所請我,一場是教育局宴請雷市長,還有一場是富豪房地產請我。」司雨詩瞪大了眼睛,眼神裡透著驚訝:「怎麼,你現在跟嚴松也有聯繫?」方圓說:「嚴松只是一個牽線的,是個配角。」司雨詩說:「我今天還在納悶呢,嚴松以前從來不在金谷大酒店吃飯,今天怎麼會來金谷大酒店。兄弟,我聽你哥說過,嚴松老奸巨滑,心狠手辣,你一定要小心啊!」方圓說:「謝謝。對了,嫂子,有件事你得趕緊跟大哥說。」
   
   方圓回過頭,發現姜大成、劉運堂正站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很顯然,自己剛才與司雨詩的話,他們已經聽到了。方圓對姜大成、劉運堂說:「你們兩個先上樓吧。」姜大成、劉運堂對視了一下,說:「好。」
   
   方圓對司雨詩說:「嫂子,找到僻靜處,咱倆單獨說說。」司雨詩說:「好。」推開一間無人的一樓包間,方圓帶好門,對司雨詩說:「公安局開始了嚴打,重點打擊黃、賭、毒,打擊街痞市霸。今天晚上大概就開始了,你要趕緊跟大哥說。大哥經營的娛樂場所,肯定是清查的重點;還有,火車站的物流公司,也要適當地注意。」司雨詩說:「好,我馬上就說。」方圓說:「你在這裡慢慢說,我得趕緊上樓了。」
   
   正說著,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方圓看到是汪興邦打過來的,連忙接起來:「汪主任,你好。」汪興邦說:「方書記,您現在在哪裡?大家都到了,就等您,就開席了。我看雷市長有點不高興呢!」方圓說:「我在一樓。」汪興邦說:「好,我馬上下樓接您!」
   
   方圓來到前廳,就準備上樓,忽然聽到有人在甜甜地喊了他一嗓子:「方圓,是你嗎?」
   
   回過頭來,美若桃李一般的臉蛋讓天底下的女人都黯然失色。東州第一大美女蘇睿涵站在那裡,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地站在那裡,優雅的美,絕豔的美、銷魂的美,就這麼毫無保留地綻放在燈光下。
   
   「你好,蘇總。」方圓不能不停下來。蘇睿涵依舊是那麼美麗動人,雖然生過孩子,看容顏卻似青春少女,而神態裡卻多了幾分知性與成熟,這可真是男人殺手啊!
   
   蘇睿涵說:「侯主任和嚴總已經在房間裡,他們讓我下來看看,你什麼時候能到。結果,你現在就已經到了。這真是太好了,方大局長,跟我走吧。」
   
   方圓說:「實在抱歉,我已經跟你說過,今天晚上,教育局要宴請雷市長,我必須先去雷市長那邊。」蘇睿涵有些驚訝:「哪個雷市長?」方圓說:「市長助理雷恒亮。」蘇睿涵說:「哦,原來是他!好吧,那邊是公事,不過你要快一點過來,別讓侯主任,也別讓我等得著急了。」
   
   蘇睿涵的話意味深長啊!方圓說:「沒辦法,請侯主任多擔待。我確實是身不由己!」蘇睿涵笑著說:「方局長,但來還是侯主任的面子不夠大啊!」方圓心裡不太高興:什麼時候,蘇睿涵這麼不懂事了?難道她真地變了嗎?
   
   汪興邦已經趕了過來,看到方圓,連聲說:「方書記,快一點,真地來不及了。」直接忽視了蘇睿涵這個大美女。司雨詩遠遠地站在一邊,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心中憂慮:希望家中的產業這一次嚴打不要受到什麼影響;也希望方圓不要被太多的女人所誘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女人能夠不求回報地去取悅男人的。
   
   汪興邦幾乎是一路小跑,在前面帶著路。到了包間,汪興邦推開門,大聲說:「方書記到了。」方圓看到,在翟新文的左首邊,空著一個位置,很顯然,自己在教育局排名第三,這個位置是給自己留的。方圓說:「雷市長,各位同事,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從5中回來,我去了市教科所。剛剛分管,我過去看看,跟姜大成、劉運堂兩位所長一聊,就聊到了天黑。抱歉,抱歉,我先自罰三杯,好不好?」
   
   雷恒亮說:「自罰三杯,倒不用了。都是為了工作,完全可以理解。」話是這樣說,但雷恒亮的心裡是不是這樣想,就不一定了。坐在主陪位置的翟新文說:「小方到了,我看我們的酒宴正式開始,好不好?」雷恒亮說:「好,開始吧。」翟新文舉起杯,說:「這第一杯酒,歡迎酒。我代表教育局,熱烈歡迎雷市長賞光參加教育局的招待晚宴,熱烈歡迎雷市長分管教育工作。」
   
   看得出來,翟新文是真心歡迎。是啊!畢全力與翟新文鬥了那麼久,翟新文心裡當然不爽了。而現在,新來的雷恒亮不但是宋雲生的親密夥伴,也是一個正處級的假市長,以後誰還能管得了翟新文?所以,翟新文真心歡迎,也就在所難免了。
   
   一號桌的每一個人都離開座位,與雷恒亮碰杯,表達歡迎之意。
   
   很快,翟新文又敬第二杯酒:「雷市長,我代表教育局敬第二杯酒。感謝雷市長對東州教育的關心,第一個視察的部門就是教育局,衷心希望今後雷市長能夠一如既往地關心東州教育,支持東州教育!」
   
   這一杯又是一號桌的各位離開座位與雷恒亮碰杯。雷恒亮並沒有客氣,更沒有讓大家在座位上遙祝一下就可以,真像個市長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接受大家的敬酒,包括比他年長的韓素貞,曹本松。
   
   方圓的心裡急得冒火。自己現在不到教科所那邊,恐怕那邊也開不了席,這可怎麼辦呢?敬酒的間隙,方圓給姜大成打電話,告訴姜大成先開始,姜大成說:「方局長不來,我們怎麼好開始呢?」方圓說:「這是命令!必須立刻開始,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
   
   翟新文又敬一杯酒:「這第三杯酒,是祝願酒。祝願東州教育,在雷市長的分管下,蒸蒸日上,取得新的更大成績!也祝願雷市長在新的領導崗位上步步高升,祝願我們在座的各位同事身體健康、家庭幸福、工作順利、萬事如意!」
   
   雷恒亮很滿意這三杯敬酒。雷恒亮甚至都可以想像得到,今天自己在教育局所受到的禮遇,今晚一定會傳到其他部門頭頭們的耳朵裡。未來幾天對其他部門的調研視察,在很大程度上,都會效仿教育局的做法和規格。自己在市長助理的這個崗位上不容易啊!名不正,言不順,要分管好這些部門,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這種痛苦,又有誰知道?希望教育局的順利,為自己新分管的工作開一個好頭。
   
   該孫紅軍敬酒了。孫紅軍正要舉杯的時候,包間的門開了,三個人前後腳走了進來。為首一人,一臉官威,正是在處級幹部當中位高權重的市建委主任侯衛東。而旁邊一人,人雖然長得有點胖,但不怒自威,有些人也是認識的,在東州赫赫有名的黑社會老大、現在的富豪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嚴松。兩個人的身後,是一位絕色美女,其美麗的程度,讓那些沒怎麼有機會見過美女的教育局男幹部目光完全被蘇睿涵所吸引,而女幹部們則是羡慕嫉妒恨,什麼滋味都雜陳出來,沒辦法形容自己見到同性美女的那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侯衛東端著酒杯,哈哈大笑:「翟局長,孫書記,聽說教育局在這裡辦酒宴,一定要過來敬杯酒。」翟新文連忙站起來,建委主任可不能隨便得罪的,教育的基建工程、維修工程,有大量都需要建委來審批,包括施工許可證。而很多新建工程,用的是教育配套費,這塊資金也掌握在建委手裡。這些年來,建委雖然也找教育部門幫著轉一些學生,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教育局有求於建委,而不是建委有求於教育局。
   
   翟新文說:「驚動了侯主任大駕,真是不好意思。」侯衛東說:「我就是來敬杯酒的,不知道翟局長歡迎不歡迎?」
   
   翟新文敢說個「不」嗎?翟新文說:「歡迎歡迎!」
   
   嚴松不緊不慢地說:「翟局長,咱可都是人大代表啊!」翟新文說:「是呢,嚴董事長!」嚴松說:「侯主任和我來,不是攪場子的,就是來給教育的各位專家、領導敬杯酒的。」翟新文頓時感覺有苦難言:「嚴董事長,看您說的。歡迎歡迎啊!」
   
   侯衛東說:「今天教育局好大的場面!」翟新文解釋道:「今天,雷市長到東州教育視察指導工作,晚上我們教育部門宴請一下雷市長?」侯衛東說:「哪個雷市長?」翟新文指了指坐在主賓位置,沒有動身的雷恒亮。侯衛東笑了:「呵,原來是雷助理啊!雷助理的面子真大!」
   
   一句話,把雷恒亮這個假市長的面具一下子就戳破了。雷恒亮的臉色很難看:「侯主任,你什麼意思?」侯衛東說:「我沒什麼意思。我祝賀雷助理以雷市長的名義分管教育局、衛生局、文化局、科技局、體育局。」
   
   這簡直就是無情的諷刺!一個人的涵養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更何況雷恒亮原來就是一個軍人,後來當了員警,身上還是有幾分血性呢!再加上雷恒亮被免去公安局長職務之後,內心也失落和不平衡,對於侯衛東的話語刺激也格外的敏感。雷恒亮猛地站了起來,對侯衛東說:「侯主任,你不要逼人太甚!」
   
   這一句話,一下子讓原來熱鬧、祥和的酒場氣氛,變得劍拔弩張,火星四射!翟新文、孫紅軍都有些焦慮,其他的幹部也比較緊張,遇到這樣的局面,可該怎麼收場啊?方圓也有些不解地看著侯衛東,按說侯衛東這樣的在官場工作了幾十年的同志,絕對應該遵守官場規則的,今天到這裡來,為什麼卻違背了規則,直接與雷恒亮發生了衝突?方圓哪裡知道,是蘇睿涵在轉述的時候,添了油加了醋,說雷恒亮的面子比侯衛東大,這真把侯衛東惹火了。雷恒亮原來擔任公安局長的時候,大家沒話可說,公安中強力部門;但現在,被免去了公安局長的職務,這明顯意味著被邊緣化了。市里還缺一個副市長,雖然目前雷恒亮暫時分管,這也只是一個過渡,新的副市長到位,雷恒亮只能去做他的助理去了。侯衛東找方圓,還真是有要事相協商,結果呢,因為教育局要宴請雷恒亮,還不知道幾點鐘方圓才能過來紮一頭,然後再返回去,侯衛東是真急了。對於像雷恒亮這樣已經失勢的助理,侯衛東又怎麼會瞧在眼裡?
   
   侯衛東淡然一笑:「雷助理,難道我說錯了嗎?我只不過是稱呼了你真正的職務,你竟然說我逼人太甚。我什麼地方逼你了,我什麼時候逼你了?我可不能讓人直接給我扣上這樣一頂大帽子!雷助理,當官要當本分人,還不是市長的時候,別自稱市長,知道的人,大家會笑話你的!」雷恒亮指著侯衛東:「你……你……」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真是被氣壞了。
   
   翟新文現在是恨透了這個侯衛東!多好的氛圍,讓侯衛東給攪了局。可是一想到未來東州教育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有求于侯衛東,翟新文還真不敢直接與侯衛東鬧擰了。翟新文小心翼翼地說:「侯主任,您不是說要敬酒嗎?」侯衛東說:「是啊,我要敬酒!教育的各位同仁,我向大家敬杯酒!我祝願東州教育發展好,祝願東州教育局的每一個同志都能心想事成!」翟新文趕緊與侯衛東碰杯,孫紅軍也跟上碰杯,方圓等人也走過來,與侯衛東碰杯。侯衛東哈哈大笑,輕蔑地看了一眼雷恒亮,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嚴松說:「我也來敬一杯。感謝東州教育局為我培養了這麼好的兒媳!蘇睿涵是東州教育走出來的,現在已經成為富豪房地產公司的副總經理。我想說的是,因為這一份情義,只要是東州教育局的人,到富豪房地產來買房,只要出示工作證和其他相關證明,我一律給打九折!再一次謝謝大家!」
   
   好大的面子啊!好美麗的女神啊!
   
   嚴松敬完酒,侯衛東說:「翟局長,我想跟你借個人。」翟新文說:「好。」侯衛東說:「我想借方書記到我那邊坐一坐。」許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方圓這裡,看向方圓的眼神也不一樣。雷恒亮看過來的目光,竟然帶著怨毒和仇恨。方圓慨歎:完了,這一回侯衛東過來砸場子,許多人一定以為是我是幕後指使。
   
   方圓站了起來,一臉的苦笑:「侯主任,你這一回可真害人不淺!」侯衛東的臉上是謙和的笑容:「方書記,我進來之後,沒有說一句假話吧?我說的都是真話,都是實話,都是能經得起歷史檢驗的話。我來這裡,就是來敬杯酒,就是來邀請方書記到我那邊坐一坐。絕對真誠,不摻雜質,要不你摸摸我的胸?」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19 10:15
2359、峰迴路轉又一村
   
   從表面上看,侯衛東的做法確實是不合常理:雷恒亮縱然是正處,但那也是一方諸侯,東州市一共才幾個正處,加起來不會超過150人吧!對於擁有500多萬人口的中等城市來說,150個正處,每一個人都是萬人之上的人中豪傑啊!更何況,雷恒亮現在是市長助理,又有誰敢肯定,雷恒亮將來不會再上一層樓,把「助理」兩個字去掉?真到了那個時候,侯衛東可怎麼做人哪!
   
   被侯衛東直接點名邀請,方圓也處於尷尬的境地。閉上眼睛也能想像得出,雷恒亮等人會認為,是方圓找侯衛東來踢場子。到了這個時候,該怎樣撇清這種越描越描不清的複雜博弈關係呢?唉,說是要給岳父打個電話請教請教,但為什麼一直就沒有抽出時間來打這個電話?到了抱佛腳的時候,方圓又想起岳父的諸般好處來。得意忘形的時候,岳父早就被拋之九霄雲外了。
   
   方圓站了起來:「謝謝侯主任的邀請。侯主任來教育局敬酒,大家都歡迎!至於單獨邀請我,我可真受寵若驚了。」侯衛東說:「方書記,我知道我一個人的面子不夠大,所以把嚴董事長、蘇總一起請來。」嚴松說:「方書記,我老嚴也想請你到我那邊喝杯酒,不知道方書記能不能給我幾分薄面?」
   
   嘿,一個大老粗,竟然也會用「薄面」這樣文縐縐的詞兒!方圓說:「嚴董事長,我們之前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過飯吧?」嚴松說:「是啊!越是第一次,越具有重要意義!」方圓說:「跟嚴董事長在一起吃飯,我害怕我會緊張!」嚴松說:「不行啦,我老啦!我是一天不如一天,而方書記是早晨七八點鐘的太陽,我快日落西山了,現在就是混日子了。」方圓說:「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嚴董事長在一起吃飯。」嚴松說:「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是一家嘛!翟局長,你說是不是啊?」
   
   雷恒亮、翟新文這個時候似乎也有所感覺,方圓並不情願要過去。
   
   絕世麗人蘇睿涵款款上前幾步:「方局長,作為你的老同事,我也來邀請你去喝杯酒,可以嗎?」甜美的笑容、驚豔的臉蛋、婀娜的曲線、修身的連衣裙、嫩白的脖頸和前胸、修長的小腿,處處都透著美麗與精緻、優雅與迷人魅力的蘇睿涵,把全場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甚至有人在這個時候發出了喉結的聲響。
   
   有兩個人最關心眼前的這一切。一個是副局長曹本松,作為蘇睿涵的舅舅,曹本松是疼愛外甥女的,但是也對蘇睿涵這種少婦式的打扮有些不滿:再美麗,給自己家裡人看,不是展示給大眾看的。小涵這個方面,還沒有認識到男人深層的心理,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在外面賣弄風情呢?另一個人是周玉潔,在蘇睿涵的面前,周玉潔有些自卑,自慚形穢,跟蘇睿涵比起來,蘇睿涵就是聖潔的天鵝,自己只能是一隻醜陋的小鴨子。女人的直覺告訴周玉潔,這個美麗女子,與方圓之間有不簡單的關係。「老同事」?這件事有必要查一查,一定要查查這位蘇總的來龍去脈!
   
   方圓說:「那我謝謝侯主任、嚴總、蘇總了。現在,我們這裡剛剛開始,在另一個包間裡,教科所的我的同事,也在等著我過去。我一定會過去,向侯主任、嚴總、蘇總敬杯酒,還請幾位領導先回去,好不好?」
   
   侯衛東哈哈大笑:「讓你為難了,方書記!那我老侯就先走一步!雷助理、翟局長、孫書記,各位,希望大家都到我那裡喝杯酒啊!」
   
   翟新文、孫紅軍不得不送侯衛東出門。這個時候,方圓端起一杯酒,來到雷恒亮的面前:「雷市長,我來敬杯酒,表達我的歉意!侯主任來咱的包間,我不知情,我也沒參與。我跟侯主任之前只見過一次,跟嚴松沒接觸,沒有任何交情。」雷恒亮端著酒杯站起來,看著方圓清澈如水的眼神,歎了口氣:「方書記,這件事肯定與你沒關係。」方圓說:「謝謝雷市長的理解。現在,我還是要向雷市長請假,在隔壁另外一間包間,市教教所的同事們,在等著我。本來我想讓他們推到另外一天,但因為忙了一整天工作,竟然忘記跟教科所的人說了。這件事,我真地要向雷市長致歉:我不能全程在這裡陪您!不過,過一會兒,我會帶著教科所的同志們,過來給雷市長敬酒!」
   
   雷恒亮說:「還是我和你一起去教科所那邊,我給教科所的同志們敬杯酒吧!」
   
   方圓吃了一驚。雷恒亮笑笑:「走吧,方書記。」心裡再恨方圓,也不想得罪方圓,更何況,現在雷恒亮心裡又有了一個新想法。孫紅軍、翟新文送侯衛東去他們那邊的包間,是不得不送,建委主任權力太大,教育吃罪不起,人家來敬酒,孫紅軍、翟新文哪能不回敬呢?
   
   現在,教育局這邊的酒宴現場,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全都不在,就連主賓雷市長也跟著三把手方圓離開,而四把手和平,從來就沒有在教育局樹立起四把手的威信,看到紛亂的局面,頓時也是麻了爪。有人很著急,連忙給翟新文打電話,這是孔麗麗;有人坐看風雲變幻,就像是看場戲,像耿清;有人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想去衛生間,這是宋萍;有人慨歎世道艱難、官場難混,這是馬上要晉升副局長的汪興邦。在這個時候,曹本松以他歲數大、資歷深,猛然站了起來:「各位,大家都安靜下來!」
   
   全場頓時安靜了。曹本松說:「領導出去一會兒,也不是永遠不回來了。我們在展現出市教育局機關同志的素質,展現出我們井然有序的狀態,過一會兒領導們回來了,領導也高興。我提議,大家該喝酒就喝酒,該吃菜就吃菜,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什麼可亂的。我先敬韓主任一杯酒!」
   
   方圓與雷恒亮並肩走出包間。雷恒亮忽然開口:「方書記,我知道你和楚尹局長關係很好。」方圓有些驚詫,但也坦然:雷恒亮也是公安局長,哪個公安局長白給?雷恒亮說:「如果沒有方書記參與,王楚尹是競爭不過我的。他雖然專業能力很強,但是他做人做事霸道,也得罪了不少人。這一次我被免職,當專職的市長助理,我心裡確實不舒服。不過我從來都不認為,我是敗在王楚尹的手下。」方圓說:「雷市長,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雷恒亮說:「對我來說,受一點挫折也是好的。不過,讓我放棄公安專業這個我幹了幾十年的職業,我心裡真地不舍。」方圓說:「是啊!」雷恒亮說:「方書記,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想調離東州,我還想去幹公安。什麼職位不重要,哪怕就幹個虛職的調研員,但我還是希望能有機會重操舊業,為保一方平安,做出自己的貢獻。」
   
   雷恒亮很真誠地看著方圓。方圓的心裡打鼓,其實方圓自己還真不認識什麼人,能夠幫雷恒亮實現這一願望。不過,雷恒亮卻認為方圓是很有本事的人,這一次他是敗在方圓的手裡。
   
   雷恒亮說:「方書記幫我這一次,這是雪中送炭,是一輩子的恩情。以後方書記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一定會盡心盡力。」
   
   方圓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清江省委常委、杭江市委書記唐榮。方圓說:「省城怎麼樣?副省級城市,正處級也只是副職或中層。」雷恒亮說:「哪個地方的公安人員,都希望能去省城工作。方書記,如果這件事成了,以後省城就是你另外一個根據地。」方圓笑了:「雷市長,我可沒有建根據地的打算呢!我還是老老實實教我的學,管好教育吧!」雷恒亮說:「像方書記這樣優秀才俊,教育只是一個跳板。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到更全面、更重要的崗位上了。」
   
   來到了教科所的包間,卻看到司雨詩等在這裡。方圓問:「嫂子怎麼過來了?」司雨詩說:「我看你和雷市長過來,我就趕緊跟過來。你的部下在裡面喝啤酒,喝低檔的國產紅酒。雷市長和你怎麼能喝這樣的酒呢?我給搬來幾箱好的進口紅酒。」方圓說:「那些事你跟哥說了嗎?」司雨詩說:「說了。他過一會兒安排好了,也過來。」方圓說:「一起進來了。」
   
   司雨詩幫推開包間門,雷恒亮和方圓出現在大家面前。頓時,熱烈的掌聲響起來,姜大成和劉運堂小步快跑地迎上來。方圓向雷恒亮介紹了姜大成和劉運堂。雷恒亮心情現在變得不錯,熱情地與姜大成、劉運堂握手。方圓大聲說:「同志們,今天,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了我們教育的分管市長雷市長參加我們的宴會,請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雷市長!」
   
   或許方圓的晚到,讓一些人對方圓有一點怨氣。但雷恒亮的出現,讓許多人感到驚喜!分管市長參加教科所的宴會,這是前所未有。方圓讓劉運堂給雷市長安排好位置,與雷恒亮並肩走了過去。
   
   姜大成看到服務員抱著四箱進口紅酒進來,連忙阻攔:「司總,我們沒有訂你們這裡的紅酒。我們自帶酒水!」司雨詩嫣然一笑:「難道姜所要讓雷市長、方書記喝你們自帶的那些酒嗎?」姜大成臉一紅,也感覺有些不合適:「要幾瓶是可以的,不要這麼多!」司雨詩說:「我這是看在方書記的面子上,贈送給你們的,你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宣佈一下吧?」
   
   姜大成先是發愣,接著明白過來了。今天晚上,自己這四桌,酒店是別想掙一分錢了。自己新任的分管局長,面子可真夠大呀!姜大成抽出一瓶洋酒,大聲說道:「各位同事!雷市長、方書記的光臨,讓我們這個包間蓬蓽生輝;現在,金谷大酒店的司總經理給我們帶來了好消息!金谷大酒店看方書記的面子,為我們贈送了進口的幹紅葡萄酒,我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耶!」哪裡還有什麼科研人員的從容和淡定?許多人都熱烈歡呼起來。方圓回過頭看看司雨詩,沖著她點了點頭。司雨詩看著這個苗東順的小兄弟,越看心裡越喜歡,臉上、眼睛裡,全是笑意。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19 10:17
2360、嚴松掌摑蘇睿涵
   
   嫂子看小叔子,有很多時候都會擦出火花。司雨詩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會擦出火花,到現在為止依然如此。但是,遇到了事情遇到了麻煩,首先想到找苗東順;如果苗東順不在,接著想到的人就是方圓了。不知不覺間,方圓也已經成為了司雨詩精神的依賴,也是司雨詩最可信賴的人。
   
   雷恒亮得到了方圓的暗示,雖然心裡對自己失去了東州公安局長的位置還有遺憾,但或許如果能夠去杭江公安局,擔任個副職或虛職,也許一樣會有更光明的前程。這個時候,在很多節奏上,雷恒亮很友好地配合方圓,讓東州教科所的包間裡歡聲笑語。雷恒亮似乎還忘記了侯衛東帶來的不快,敬酒的時候竟然也妙語如珠,幽默風趣,讓每一個被敬的人如沐春風,心情愉悅。姜大成感慨方圓的面子真夠大,劉運堂震驚雷恒亮什麼時候跟方圓關係這樣好。劉運堂對東州教育局的情況有所瞭解,對東州的局勢也有所瞭解,雷恒亮是宋雲生的人,方圓現在得罪了宋雲生,按說與雷恒亮也不對付。應該雷恒亮與翟新文是盟友,聯手一起對付方圓的,轉眼間,這雷恒亮怎麼跟方圓眉來眼去的?
   
   劉運堂忍不住找了個機會,給翟新文打去電話,報告了最新情況。正在侯衛東處敬酒的翟新文本來談笑風生,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吃一驚,頓時就坐不住了,立刻和孫紅軍返回教育局的包間。果然,包間裡大家依然在有秩序地喝酒,但是方圓和雷恒亮不見了。頓時,翟新文的心裡急得冒火,叫過耿清:「老耿,雷市長呢?」耿清說:「跟著方圓走了,去市教科所那邊了。」翟新文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翟新文連忙拉著孫紅軍,來到教科所的包間。推開門,就看到雷恒亮與方圓兩個人在那裡有說有笑,好像是一家人,翟新文的心裡湧上酸楚嫉妒恨:這個雷恒亮,到底是宋市長的人,還是方圓的人?看這個樣子,簡直就是方圓的狗腿子!
   
   孫紅軍、翟新文的連袂出席,讓教科所這邊再一次掀起新的高潮。翟新文沒有辦法,只能裝著過來敬酒的樣子,給教科所的同志們敬酒,並表達了「誠懇」的祝願,希望教科所在方圓書記的分管下,能夠取得堪比教研室、東州5中的卓越成績。明明想駁方圓的面子,給方圓難堪;到頭來,卻是給方圓的臉上貼金。
   
   雷恒亮跟著孫紅軍、翟新文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雷恒亮說:「方書記,我等你的好消息。」方圓說:「好。」像猜謎語一樣,留給翟新文一頭霧水,也在翟新文的心裡紮下一根不信任雷恒亮的刺,埋下了陰影。
   
   翟新文、孫紅軍、雷恒亮都去了教科所那邊敬酒,對東州教育局這邊產生的心理刺激很大。級別最高的三位都賣方圓的面子,自己如果再落後,那就不好了。不是說,局長生病住院,誰去看他,他記不住了;誰沒去看他,他記得一清二楚。這要是給方圓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這不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嗎?
   
   很快,曹本松、和平兩個人到教科所那邊敬酒去了;過了一會兒,宋萍帶著副主席戴良花也趕過去敬酒;韓素貞也一個人過去敬酒;汪興邦也是單人行動,過去敬酒。陸陸續續的,科長們也開始行動起來,路正紅是誰也不怕,在戴良花之後成為第二個行動的科長,很快,申軍、滕飛躍、謝秉國等也陸續結伴或單獨行動。耿清和孔麗麗都坐不住了,最後在許多科長動了之後,也忍不住過去敬杯酒。倒不是怕方圓,關鍵是大家都這樣做,只有他們兩個特立獨行,這也太招眼了。不去敬方圓,而是去敬教科所的同事,這樣的理由,也勉強站得住腳……
   
   教育局的包間,門可羅雀;教科所的包間,門庭若市。一左一右比較,誰的號召力強,就一目了然了。司雨詩送的四箱紅酒已經喝光,沒辦法又搬來四箱。照這樣的進度,恐怕也堅持不到最後。司雨詩不心疼,小叔子有面子,小叔子高興,比什麼都好!自己也不缺這點錢!
   
   因為來的副局和科長們一撥接一撥,姜大成、劉運堂根本沒有時間到教育局那邊敬酒。這一撥還沒有喝完,又來了一撥,讓姜大成、劉運堂迎接不暇。來敬酒的副職和科長們,也因為這裡的酒好喝,還是這裡的氛圍比較好,還是因為翟新文不在場,乾脆客場變主場,在這裡向方圓展開了敬酒攻勢,該說的話也敢放開說了,也不怕翟新文在旁邊偷聽了,一時之間,馬屁四濺,一片歡騰。
   
   人去樓空的教育局那邊,零零落落的人,讓翟新文心中悲涼。忽然想起了方圓說的話:再有幾年,自己也就該二線了,留得一線要做人,難道自己將來不需要做人嗎?難道自己真地要跟方圓鬥下去嗎?翟新文的心裡產生了彷徨,呆呆地坐在那裡,連雷恒亮都晾在了一邊,讓雷恒亮就差甩臉子走人了。還好,陸陸續續回來的人,也開始給雷恒亮敬酒,才勉強讓這樣保持著冰凍以上的溫度。
   
   在熱鬧的氛圍裡,有幾分醉意的方圓以上廁所為理由,離開了教科所的包間。司雨詩跟了出來,說:「方圓,去我那裡,喝點解酒湯。」方圓說:「好,嫂子。」
   
   在司雨詩辦公室,方圓喝了司雨詩安排廚房給煮的解酒湯,頭腦也清醒了很多:「嫂子,今天喝了你不少酒啊!」司雨詩說:「喝再多也沒有什麼。成本不高,幾十元一瓶。不過,你分管的這個部門確實有點窮!」方圓說:「窮是暫時的。我分管之後,力爭在一年裡變得腰杆粗一點。」司雨詩說:「好啊!你今天喝得不少了,再別喝了。」方圓說:「還有一場呢!建委主任侯衛東,那邊等急了吧。」司雨詩說:「那個漂亮女孩是誰?」方圓一愣。司雨詩說:「我看她跟你挺熟悉。」方圓點點頭:「我們確實認識。」司雨詩說:「兄弟,嫂子是過來人,見過的女人不知其數。她看上去莊重高雅,但實際上風騷放浪;她不像是很有底線和原則的那種女人,兄弟不要跟這樣的女人走得太近。」方圓驚詫:「嫂子,你吃醋了?」司雨詩臉一紅:「你胡說些什麼?嫂子怎麼會吃小叔子的醋?我是用我的直覺告訴你,她的身上有太多的風月味道。」方圓點了點頭,說:「謝謝嫂子,我心裡有數了。」
   
   這幾天,蘇睿涵兩次打電話給方圓,都讓方圓感到不舒服。電話裡,雖然聲音很好聽,但語氣上,有那麼一點霸道,有那麼一點不講理,還有那麼一點很明顯的功利色彩。能滿足其要求,態度立刻很友好;不能滿足其要求,態度似乎就不怎麼樣。這與孔雙華,與宋思思,差得實在太遠了。
   
   司雨詩親自把方圓送到侯衛東的包間。當方圓進來的時候,侯衛東、嚴松、蘇睿涵都喝得不少。而侯衛東一隻手正握著蘇睿涵的一隻手,還在那輕輕地揉捏,眼睛色迷迷地盯著蘇睿涵高聳而挺拔的胸脯或許是脖頸。蘇睿涵果然沒有表現出方圓想像裡的嚴辭拒絕或當場翻臉,而是任由侯衛東握著手,盯著胸,她視而不見。難道自己在曹本松家所見到的蘇睿涵,與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同一人嗎?
   
   方圓的心一痛,輕咳了一聲。侯衛東當即鬆開了蘇睿涵的手,站了起來:「方書記,你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和老嚴就快喝醉了,就再也喝不動了。」方圓微微一笑:「侯主任,嚴總,蘇總,我來晚了,實在不好意思。」蘇睿涵儀態萬方地站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手:「方局長,真地等了你很久啊!」方圓伸出手,就被蘇睿涵握住了。方圓驚訝地發現,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沒有攬美入懷的衝動,心情平靜得像蕩不起漣漪的湖面波瀾不驚。方圓說:「向蘇總再次表示誠懇的歉意!」蘇睿涵說:「那你得接受懲罰!」方圓說:「怎麼個懲罰?」蘇睿涵說:「一會兒你要陪我跳個舞!」
   
   當著侯衛東的面,蘇睿涵說這樣的話,還勉強可以理解;但是方圓太清楚嚴松與蘇睿涵之間看似公媳實則夫妻的亂倫關係,難道蘇睿涵不怕嚴松嗎?方圓抽回了手,淡然地說:「這也要嚴總同意才好。」說著,方圓觀察嚴松的反應。嚴松哈哈大笑:「小方果然是世家子,做什麼事情都講規矩!很好,很好!你這個朋友,我認定了。小涵哪,你提出的這個懲罰的辦法,我同意了。」蘇睿涵沖著嚴松嫵媚一笑:「謝謝爸這麼通情達理。」嚴松眯著眼睛,說:「小涵你和小方看起來可真是般配啊!」
   
   姜果然是老的辣!方圓慨歎:嚴松這樣的老江湖,眼睛毒得很。只可惜,現在自己對蘇睿涵的看法已經在發生變化。方圓說:「嚴總,開玩笑了。鞋子合腳不合腳,只有當事人心裡最清楚。蘇總確實是我見過的最美麗最優雅的女子,但我認為,像我這樣的小民,能娶個像孔雙華這樣相貌平平的女孩當老婆,已經很幸福了。就像我現在,在這裡應酬、喝酒,我老婆在家裡,太放心。如果娶了蘇總這樣的老婆,哪敢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裡啊?」
   
   侯衛東哈哈大笑:「老嚴,方書記非常人。你不能用凡夫俗子的眼光看方書記!」嚴松拍拍腦袋,說:「得,當我沒說。」
   
   蘇睿涵卻是心痛不已:嚴松的態度,體現了在利益面前,女人如衣服。而方圓的表態更讓蘇睿涵傷心:難道自己現在真心愛著的男人,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嗎?既然這樣看待自己,那為什麼還要在舅舅家睡了自己?現在,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妓女?這頭兒陪著公公嚴松睡,那邊陪著認為自己不合腳的方圓的睡,自己還得經常陪著嚴松出席一些重要的生意場合,讓那些大官、大商人們摸手、摟腰、吃豆腐?蘇睿涵的眼淚奪眶而出,坐下後,嚶嚶哭泣起來。
   
   方圓的心有點痛,但方圓安然坐下,巍然不動。方圓可以想像得出來,蘇睿涵此刻最希望他能過去安慰安慰她,但是,嚴松在這裡,哪裡還輪得到自己這個「外人」插手?
   
   方圓的冷眼旁觀、無動於衷,讓嚴松的心踏實了不少。眼前的這個漂亮兒媳,實在是太不讓自己省心了。有關蘇睿涵的風言風語,在富豪房地產公司內,鋪天蓋地。有關與嚴松之間的,多數都是真的,嚴松不在乎;有關蘇睿涵與其他男人,讓嚴松又嫉又恨,特別是關於方圓的,他格外關注。今天,嚴松進行了幾次試探,卻看到了方圓的冷酷、淡漠,很顯然,這樣傳言未必可信。如果蘇睿涵哭成這個樣子,但凡是對蘇睿涵有半點情意,也不會像方圓這樣,平靜喝茶,一言不發。
   
   侯衛東坐不住了。今天急著找方圓,是因為侯衛東看到了市教育局報送市政府的關於擴建東州5中的檔,宋雲生批示:請馬市長閱。馬良禾批示:請衛東主任閱,儘快拿出意見。如果可行,儘快完成可行性報告;如果不可行,要剖析清楚原因,及時報我。城區拆遷,在侯衛東看來,沒有什麼可行不可行,只有需要還是不需要。只要有需要,什麼地方都可以拆,哪怕是只建了兩三年的新樓盤、新社區;如果沒有需要,哪怕是棚戶區,哪怕是人民群眾急需改善居住環境,五十年的房子也照樣可以停在那裡。在侯衛東看來,為人民服務是掛在嘴上的,為領導服務是放在心裡、落實在行動上的。今天,看到這個報告,侯衛東知道,自己具有了和方圓交換利益的契機,自己幫方圓完成擴建東州5中的願望,為方圓增添一筆政績;方圓也得付出一點什麼,比如幫助自己晉升副市級。連馬良禾那樣的邊緣人物都能鹹魚翻身,自己這些年來既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什麼不能更上一層樓?
   
   看到蘇睿涵在哭,侯衛東沒有憐香惜玉,而是厭煩女人多事、女人麻煩!不就是讓人說了兩句?傷著筋還是動了骨?媽了個逼的,就這麼點破事,就眼淚汪汪的。像自己當建委主任,天天被老百姓罵,被開發商,被領導罵,那自己還不得哭死?還不得讓太平洋的水平面再上升10個釐米?
   
   侯衛東說:「老嚴!」嚴松看到侯衛東臉上不高興,說:「小涵,哭什麼哭?把眼淚擦乾了,好好地陪侯主任、方局長喝酒!」
   
   這根本就是不尊重蘇睿涵的人格!把蘇睿涵看成是一個陪酒的女人,尤其是當著方圓的面這樣來要求蘇睿涵,更是讓蘇睿涵尊嚴掃地,自尊全無。蘇睿涵更加委屈,淚水刷刷流淌。但她沒有勇氣跑開,她知道嚴松的手段,內心恐懼,卻又止不住淚水。
   
   嚴松厲聲道:「小涵,我讓你別哭了,你聽不到嗎?」蘇睿涵哭花了臉,梨花帶雨:「我忍不住。」嚴松說:「忍不住也得忍!」蘇睿涵說:「爸,那我先回去,好嗎?」嚴松騰地站了起來,一臉的橫肉陡然間充滿了殺氣,他望著一臉乞求神色的蘇睿涵,覺得自己的臉面今天在侯衛東和方圓這裡全部丟盡,忍不住猛地一巴掌打過去,煽到了蘇睿涵的漂亮臉蛋上:「你滾吧!給我滾得遠遠的!」蘇睿涵幽怨地看了方圓一眼,哭著跑了出去。嚴松追罵了一句:「你個臭婊子,看我今天晚上怎麼收拾你!」
   
   方圓本來想置身事外,這個時候忽然覺得有怒火升騰起來。他平靜地說:「嚴總,過了。」嚴松沒好氣地說:「方局長,這是我的家事,你管得太寬了吧?」方圓說:「你的家事我懶得去管。不過,打女人,並不能證明自己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也不能證明這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今天,為了朋友可以打自己家的女人;明天,為了利益是不是也可以傷害今天的朋友?」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0 16:26
2361、工會的巧妙用途
   
   方圓的聲調不高,但句句誅心。侯衛東愣在那裡,嚴松也愣在那裡。可不是嗎?這許多年以來,嚴松從來都把女人視作牆上的泥巴,揭一層換一層。當然,蘇睿涵除外。他對蘇睿涵還是很喜愛的,畢竟這是他五十多年來見過的最漂亮女人,並且現在還給他生了兒子。但是什麼情況下也不能冒犯他的權威,不能忤逆他的意思,這主是嚴松長期以來擔任各級各類組織一把手所養成的習慣和所堅持的底線。在嚴松看來,剛才蘇睿涵讓他丟了面子,這就觸動了他的底線;讓她不哭她不聽,這就是忤逆他的意思,縱然是打一巴掌,又有什麼了不起?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還想不聽我的,那就是欠收拾!但被方圓一句話,今天可以打女人,明天可能就傷會朋友,仿佛一下子揭穿了嚴松的老底,怎能不讓嚴松惱羞成怒?
   
   嚴松先愣再怒:「方圓,別給你臉,你不要臉!我請您客,那是給你幾分面子!你以為你是誰?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難道還想來指導我一個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老頭子嗎?」
   
   方圓冷笑:「嚴總,你的經歷可能是比我多一點,但什麼是大風大浪,恐怕你也沒有搞清楚吧!」嚴松說:「我在社會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媽肚子裡呢!」方圓說:「在社會混,也是分好幾個層次的。有些人,混了一輩子,也就是比街頭混混高了一個兩個層次。嚴總,你見過四九城裡的大風大浪嗎?」嚴松被方圓的氣勢震住了,但很快有些惱羞成怒:「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對我說三道四。我讓你三分,那是我不跟你計較!當年你讓我兒子丟盡了臉的仇我還記著呢。你還想怎麼樣?」方圓說:「我從來不想怎麼樣。但如果有人想怎麼樣,我也不懼怕。」嚴松說:「你很有底氣啊!」方圓說:「有沒有底氣,不是我說了算!嚴松,我知道你曾經是東州的黑社會老大,但是又怎麼樣?第一,你要洗白,你想讓人知道你是一個企業家,而不是黑社會老大。第二,黑社會可以不怕員警,因為有個別員警會與你們這些人勾結。但我來問你,有不害怕軍隊的黑社會嗎?」
   
   一句話點醒了嚴松。是啊!方圓的身後,站著軍隊啊!當年的萬大全,那對方圓可謂不遺餘力的支持,甚至派了一個排的士兵到醫院裡搶人,還把個衛生局長給掀下馬。
   
   但嚴松還是嘴硬:「軍隊也不是你家開的。」方圓笑了:「我有說過軍隊是我家開的嗎?」嚴松瞠目結舌:方圓還真沒有說。
   
   侯衛東這個氣啊!好好的一次與方圓的溝通機會,活活讓嚴松和蘇睿涵給攪和了。侯衛東說:「老嚴你給我閉嘴吧!方書記是我們的貴賓,看看你怎麼跟方書記說話?」方圓說:「侯主任,你看我們的飯,還能吃下去嗎?」侯衛東有些尷尬,這樣的氛圍,確實是不容易再談什麼了。侯衛東說:「方書記,真是不好意思。改日,我單獨請方書記。」方圓說:「好。不過,希望下一次的氛圍能夠適合談事,而不是適合爭執。」侯衛東說:「那是,那是!」
   
   方圓很平靜地跟侯衛東、嚴松握手告辭。再一次關上包間的門,侯衛東憤憤不平:「老嚴,你這回,壞了我的大事!」嚴松說:「吊在一棵樹上,哪有不死的道理。東州這麼大,也不是只有方圓有本事。」侯衛東說:「老嚴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難道你不知道周鵬有入常,是方圓操作的嗎?難道你不是馬良禾鹹魚翻身,是方圓操作的嗎?教育局翟新文那麼狡猾的傢伙,在方圓的面前不也束手無策?」嚴松說:「侯主任,需要花多少錢,我出。我就不信了,我不能把你推到副市長的崗位?」侯衛東痛苦地搖了搖頭:「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情!跟方圓處好了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少吧,他不會反對你。在東州,誰反對方圓,誰好像都沒什麼好下場,誰跟方圓關係好了,誰都跟著沾光。王楚尹,臭了牌子的不服管,多少年都扶不了正,哪怕是異地扶正。跟方圓搭上線,現在也是局長了。財政局孫義智,那傢伙,目中無人,就連我也得讓他三分,畢竟他管著財政撥款,就算是市長簽字了,他就說帳戶上沒有錢,就拖著不給,咱也沒辦法。他為了請方圓,把時明祥、伏永平一起請過來壓陣,聽說也送了不少禮。你說他圖什麼?不也是盯著副市長的位置嗎?我不佔優勢,好不容易知道蘇總是方圓曾經的同事,想借著這一層關係,接近跟方圓的感情,結果你要那個什麼臭面子,把蘇總給趕走了。老嚴哪,你讓我怎麼說你?」
   
   嚴松說:「方圓要是真不知道好歹,我直接把他做了。」侯衛東說:「你找死啊!王楚尹是方圓的大哥,公安能放過你嗎?東州警備區的頭頭,哪個會不為方圓出頭?甚至連軍隊內部的卜論軍一個副師級,因為得罪了方圓,一樣被送上軍事法庭!老嚴,你的那些人,平常搞搞拆遷還行,嚇唬嚇唬老百姓還行,但在軍隊的前面,一文錢都不值!」
   
   嚴松臉一陣紅一陣白:「這倒也是,世界哪個國家幹這一行的,可以不怕員警,但都怕正規軍。」侯衛東說:「散了吧。我也累了,也吃不下去了。」嚴松說:「侯主任,聽說最近天上人間來了幾個東歐的洋妞,味道不錯,咱過去放鬆放鬆?」侯衛東說:「如果蘇總不是你兒媳,該有多好!」嚴松尷尬一笑:「這個確實不行,嚴儼然不在國內,我不看緊點,也對不住兒子啊!」侯衛東笑著說:「得了吧!兒媳婦早成了媳婦了吧?算了,我也不能奪人所愛。走吧,去天上人間。」
   
   司雨詩盯上了方圓。看到方圓從嚴松訂的房間裡出來,司雨詩就迎了上來:「兄弟,再去喝杯解酒湯?」方圓說:「謝謝嫂子。」司雨詩說:「不謝。你哥打電話來,說還有幾個地方他需要親自去看一看。電話裡囑咐,他不放心。不過,最多一個小時,他就回來了。我讓廚房給做上幾道小菜,你們哥倆兒好好拉拉呱?」方圓說:「今天晚上,我還有事。我去那邊包間紮一頭。」
   
   方圓回到教科所這邊,立刻被幾個少婦年紀的女工作人員圍住,都要給方圓敬酒。方圓說:「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我晚上還有事,不能再喝。你們把工作做好,比敬我一杯酒,還讓我高興。」
   
   但少婦們不依不饒。方圓心情不好,懶得與她們周旋,大聲喊:「姜大成在不在?」姜大成跑過來:「方書記!」方圓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領著大家吃好喝好。酒隨便喝,都是免費送的。不過,讓大家別喝醉了。」姜大成說:「是。」方圓說:「那三個工作設想,儘快拿出方案。時機成熟,我們就上局長辦公會研究。」姜大成說:「我一定儘快把方案拿出來。」
   
   方圓離開了教科所所在的包間,給甯中原打電話:「準備好車。」甯中原說:「好。」方圓又回教育局的包間,那裡已經稀稀落落,沒有幾個人。雷恒亮已經不知去向。方圓跟翟新文打了招呼,就離開了金谷大酒店。
   
   當甯中原開著車來到了一片別墅區,方圓就讓他停下來。方圓說:「中原,你回去吧。」甯中原驚奇地瞪大眼睛,他真不知道方圓竟然還有別墅。也難怪,方圓家開著那麼大的公司,肯定能買得起別墅。這金谷大酒店好像也有方圓的股份,今天晚上,那個女的總經理親自來給自己送酒,說是方書記送給他的。那都是什麼酒啊!甯中原這幾年跟著萬大全,也見過不少好酒,雖然英語學得不好,法語、義大利更不懂,但基本上還是能夠通過瓶子來判斷酒好酒不好。看來,跟著方圓幹,以後的實惠肯定少不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別墅裡住的,是哪一個女人~~甯中原壞壞地想。
   
   宋思思見到了方圓,早就情不自禁地撲到了方圓的懷裡,任宋大成、朱蕊在後面大眼瞪小眼。宋思思把頭深深地埋進了方圓的胸懷深處,使勁地嗅。除了酒味,沒有其他的味道。但就算是酒味,宋思思也喜歡聞,誰讓宋思思現在已經除了方圓,哪個男人也沒有半點吸引力了。甚至包括宋大成同志,也已經無法調動宋思思的半分情緒。
   
   朱蕊說:「思思,別讓方圓一直那麼站著。都過來坐下吧。我去廚房,給方圓煮點酸梅湯。」宋思思這才幸福地拉著方圓的手,幸福地依偎在方圓的肩膀上,一臉的陶醉。最喜歡方圓來這裡,只要方圓來了,宋思思就高興。其實愛情就這麼簡單,當不需要為物質基礎考慮太多的時候,愛情就回歸於精神層面,惺惺相吸,就想擁抱,就想撫慰,就想親吻,就想做愛……平民階層的愛情,因為物質層面要考慮的太多,沒有錢,挖空心思多掙錢;沒有房,想方設法當房奴,這就多了許多的煩惱和困擾。宋思思家的企業重新走上光明錢途,不用再擔心朝不保夕的時候,她的愛情也就因為方圓這個救世主橫空出世而變得異常簡單。
   
   宋大成說:「馬市長昨天來咱公司了。當初他答應的那些條件,一一兌現。並且把總工會與大成公司的合作,全部交待給了劉中華主席。劉主任也承諾,馬市長承諾的,一律不變;以後爭取給予大成公司更多的優惠。」
   
   方圓點點頭,像上級聽取下級彙報一樣。宋大成說:「這個工會成立了,我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搞明白,它能幹點什麼?」方圓說:「工會,在西方國家,是工人維護自己利益的後盾。工會是代表工人的利益,與資本家是對著幹的。在我國,工會則是矛盾的調和劑。叔,按照中國的特色和國情,我們完全可以利用好工會,讓工會成為增強企業向心力,凝聚企業發展共識的好幫手。許多民營企業老闆反對成立工會,那是他們站的高度不夠高,目光不夠長遠。咱大成成立工會之後,咱給它一點經費,花很少的錢,就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舉一個簡單的例子,許多農民工住的地方又小又髒,讓工會每個月提供四張洗澡票,加起來不過40元,卻能讓這些農民工感覺到工會的好處,並為擁有了這一塊福利而高興。再舉一個例子,農民工和其他人一樣,也渴望得到尊重和關懷。讓工會把全公司的員工生日統計出來,誰過生日,在公司裡播放一下祝福,不用花錢也能收到好效果。如果再送一張蛋糕票或直接送蛋糕,一個員工,一年就過一個生日,也增加不了多少成本!再舉一個例子,舉行員工的運動會,員工更健康,工作才更有幹勁。如果我們一年能抽出一天時間,讓工會組織一次運動會。獎品嘛,就可以用咱公司生產的產品,一等獎發一個野營帳篷,二等獎發什麼休閒服裝,三等獎發內衣,四等獎發個文胸或內褲,沒有太多的成本,但卻能增強每一個子工廠、車間和小組的凝聚力。工會活動開展好了,工人們會感覺到:公司好,老闆好,公司福利好,有人情味兒,能讓咱公司越發展越有活力。就算是公司未來遇到了暫時性的困難,拖了幾個月不能發工資,由於有工會活動打下的好基礎,工人們也能與咱公司一起共度難關。」
   
   宋思思抱緊了方圓:「老公,你怎麼這麼有才!」方圓說:「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只是很多民營企業家沒有學會轉換一個思路想問題。」宋大成說:「思思,剛才方圓說的你都記住了嗎?」宋思思說:「方圓說的,我不但記在腦子裡,還記在心裡。」宋大成說:「那個發澡票,發蛋糕,我看就可以讓工會先做起來。」宋思思嘟起小嘴:「爸,現在我媽是董事長。」宋大成的臉上頓時冒出了黑線!
   
   方圓說:「叔,誰是董事長,無關緊要,只要是咱家的人就行。」宋大成說:「也是。小方啊,叔知道現在混官場不容易,花錢的地方很多。需要用錢的時候,你儘管說。這是我、你姨和思思的共同意見!咱掙了錢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花嗎?還有啊,通過最近幾個月我受到的教育,我深深地認為,小方你發展得越好,咱家,咱家的公司就會越好!所以,我、你姨和思思,也做好了準備在你身上投資的準備。」方圓說:「叔,謝謝了。我現在有錢,暫時還不需要花你們的錢!」宋思思說:「不!不!不!你光花孔雙華的錢,我很不開心!你一定要花我的錢,至少一半要花我的錢!」方圓一下子明白了宋大成、宋思思的想法。
   
   方圓笑了:「叔,思思,快過春節了。到時候需要打點的一些關係,我拿出一部分,放在你們這裡吧。需要跑動的,我不方便跑動,就有勞叔和姨安排人跑跑。」宋大成說:「太好了。可以往我這裡多安排一些。我公司的實力,比春曉公司要強大一些,產值高,規模大。」方圓說:「知道了。」宋思思說:「我給你的那個銀行卡,你為什麼一分錢也不花呢?」方圓說:「我每天吃喝拉撒睡,好像都不用花錢。嘿,我真地好像連工資也不花呢!」
   
   方圓回想了一下自己,還真是基本不花錢。服裝,帥氣服飾到了季節就送兩套來;鞋,順風鞋業保證把皮鞋和運動鞋提前準備好;內衣內褲,孔雙華買,宋思思買,加上大成公司自己產;吃,平常基本不在家吃飯,早餐在學校吃,午餐在教育局食堂吃,晚餐天天有人宴請;行,有公車,燒公油,還有專職司機;住,現在已經到了家外有家的程度,如果岳母搬到杭江,東州會剩下三套房子,東州大學校長享受的220平米套四;政和社區的處級公務員套三;醫學院教工社區的套三。方圓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一直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給孔子田,孔淑芳搬到杭江去,最需要的就是一套住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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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0 16:29
2362、100萬打了水漂
   
   方圓沒有忘記,今天來宋思思家的重要目的。翁婿開聊,朱蕊在一邊茶水伺候,宋思思則膩在方圓的身邊,片刻都不願意離開。已經略略顯懷的宋思思,本來就是小鳥依人的個性,懷了寶寶之後,這依賴性比以前更強。方圓就是宋思思唯一的主心骨。
   
   方圓說:「叔,聽說你們準備合夥民間借貸?」宋大成看一眼宋思思,說:「是有這樣的想法,還沒有實行。」方圓說:「那我勸叔,不要走這一條路。」宋大成說:「已經有許多人發了大財了。」方圓說:「天上不會掉餡餅。用錢來生錢的方法,本身就沒有道理。這其實跟傳銷一樣,上家吃下家,最後,錢都讓上家揮霍了,下家和下下家最後都人去財空,成了可憐的窮光蛋。」宋大成說:「我這一回,沒想著做下家,咱要做的就是總上家。」方圓說:「我知道。表面看起來,我們最風光。可是叔你想過沒有,當所有的下家欲哭無淚的時候,他們就會上訪,就會上街,當這麼多老百姓在鬧騰的時候,政府必然出面,收拾這個上家。到時候,你願意被政府抓起來,然後用你所有的家產換現來抵償這些血本無歸的下家嗎?」
   
   宋大成沉默了。
   
   方圓說:「民間借貸,為什麼能吸引那麼多的老百姓參加?這就是中國人的劣根性:貪小便宜,見利忘理智。民間借貸,利息高於存銀行,這些老百姓都看好了多掙利息。但是我來問叔:這麼高的利息,你用什麼掙?開大成公司,能把這麼高的利息掙出來嗎?」
   
   宋大成說:「開公司沒那麼大的利潤。」
   
   方圓說:「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既然開公司掙不出遠遠高於銀行的利息,那你就沒有錢給那些加入你們民間借貸公司的老百姓分利息。於是,通常的做法就是,用新加入的人的本金作為以前加入的人的利息,以此類推,你作為最上家,最終會因為沒有新的下家加入而導致沒有錢支付利息,最終你也會傾家蕩產。」
   
   朱蕊說:「是啊!方圓分析的道理多淺顯啊!大成,這件事我看就是懸乎!」
   
   方圓說:「今年春天或者說2007年開始顯露出來的美國次貸危機,追究其根源,與民間借貸有相似的道理。當一個個下家無力再支撐上家的時候,這個金字塔就會一下子倒塌。到時候,姨怎麼辦?思思怎麼辦?思思的孩子怎麼辦?還有你和姨兩大家子的親戚怎麼辦?」
   
   宋大成終於忍不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了。朱蕊剛要開口,方圓擺了擺手。
   
   當一根煙快要抽完,宋大成狠狠地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裡,說:「都他娘地怪政府!讓銀行把錢貸給國有企業,明知虧損,還是要貸,以命令壓著銀行貸款,就算是個無底洞,永遠沒有收回來的可能性,還是要貸!而民營企業呢?像我們大成公司這樣的中、小型民營企業呢?企業效益好,想擴大生產規模,貸款貸不到;企業效益不好,貸款更貸不到了。咱東州老百姓手裡的錢,這些錢不用,真是太可惜了。大成公司現在發展的勢頭良好,我就想擴大生產規模,銀行貸款,審批程式太麻煩,總量也受到限制,想貸到我想要的錢數,真地很難。」
   
   方圓說:「銀行貸款的事,我來負責。叔,必須從民間借貸這件事中間抽手,撤出來。這是一個無底洞,萬一我們公司擴大生產規模後,產品無法按照擴大後的規模銷售出去,那麼我們的公司將會虧損,而且欠的債務負擔將會越來越重。你就算是不為自己想一想,也要為咱這個家族想一想,為姨和思思想一想。」
   
   宋大成的眉頭緊皺。朱蕊把解酒湯遞給方圓,說:「大成,不要貪大。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有的時候,搞得越大,最後越沒有辦法收場。小方說得對,思思都有寶寶了,你怎麼著也得為思思和孩子著想啊!更何況我們後半生,也能有個保障,對不對?」宋大成說:「進去容易,退出難啊!我才剛剛進去,經手的錢也差不多有一個億。12%的利息,比銀行3.75%的利息高接近4倍。我要退出,這12%的利息,我從哪裡搞得出來啊?」
   
   朱蕊頓時火冒三丈:「你不是說準備搞嗎?你為什麼要背著我和思思,自己去搞?」宋大成的嗓門也不小:「這個不是來錢快嗎?要跑銀行貸款,猴年馬月才能把審批手續搞完?」朱蕊說:「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宋思思說:「爸,你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宋大成說:「都這樣了,已經上賊船了,我還能退嗎?我也想過,越想越後怕!」
   
   方圓說:「叔,你進去多長時間了?」宋大成說:「快一個月了。」方圓說:「斷臂求生吧!這跟傳銷一樣,進去容易退出難;這跟吸毒一樣,想不吸,有進去的人會誘惑你吸!如果這一次能退出來,叔你能斬斷跟那些所謂朋友們的聯繫嗎?」宋大成說:「夠嗆!這些人很厲害的,有一次我表達了想退出的意思,他們立刻拿出槍來,擺在桌子上。一方面用錢和利益誘惑,說我放棄掙大錢,實在很可惜;另一方面,槍就擺在那裡,我知道了裡面運作的秘密,他們能讓我活嗎?」方圓說:「叔了叔,你這是財迷心竅!你都五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會相信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呢?」宋大成說:「要退出,利息怎麼辦?」方圓說:「利息就從大成公司的賬上出吧。還好,只有不到一個月,1個億,也就是100萬的損失,咱還承受得起。這100萬,就當是買了一個教訓!叔,他們要是敢威脅你,讓我來收拾他們!公安局長王楚尹,是我大哥。查不查他們,主動權在我們手上。他們如果真地敢亂來,那麼今年春節前就把他們查個底朝天!讓他們連年都過不下去!不,該過年還是要過年,只不過是在監獄裡過了!」宋大成說:「這損失是100萬哪!」朱蕊恨得牙根癢:「100萬打了水漂了!宋大成,你真是個混蛋!」宋思思說:「爸,我不理你了。」
   
   方圓說:「心痛這100萬也沒有用。乾乾淨淨地退出來,把所有的手續全部都理清楚。讓咱公司的法律顧問和你一起去,一定要摘乾淨,絕不能留尾巴。叔,我希望經歷這一次的教訓,以後大事一定要跟我商量,可不能自己胡亂拿主意啊!」宋大成垂頭喪氣:「好,以後大事跟你商量。」朱蕊說:「小事得跟我商量!你看看你,闖這麼大的禍!我和思思天天在公司忙得腳不離地,掙這100萬容易嗎?」
   
   宋思思哭了。撲在方圓的懷裡,嚶嚶哭泣。她也被父親宋大成氣得夠嗆,但不會罵人的她,不知道該怎樣紓解內心的這種情緒,那就只能撲在方圓懷裡哭了。
   
   「貸款的事情,我來辦。雖然跑貸款,走的時間長一點,但至少利息低,至少安全可靠。我相信,我在銀行行長那邊,還是會有一點面子的。」
   
   這是方圓在吹牛了。不過,方圓想到了財政局長孫義智。方圓相信,孫義智一定是各大銀行行長的座上賓。市財政一年幾百億的收入,放在哪一家銀行存著,那就是銀行必須爭取的第一大儲戶!哪怕是過過手,一進一出之間,銀行就能產生多少利潤啊!更何況,幾百億不是馬上就能花掉的,各銀行就可以利用這些未花掉的錢,放貸賺利差錢。給政府資金存儲,更因為國稅、地稅月月在徵收,天天在增長。把政府當作是銀行的第一儲戶,這是絕對不會錯的。要貸款,就找孫義智,讓孫義智聯繫相關銀行,相關銀行誰敢不買帳?
   
   朱蕊看著女婿,心裡頭滿意得不得了;看看丈夫,越看心裡越窩火!一眨眼的功夫,100萬打了水漂,雖然宋家算是一個有錢人的家庭,但這100萬也不是那麼容易掙出來的。100萬的產值容易;但100萬的稅收利潤才是真正的個人資產,這至少要1000萬的產值才有可能!
   
   方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方圓看了一眼,輕輕地推開了宋思思,說:「是孔雙華的電話。」
   
   客廳頓時安靜下來。那座繞不開的山,確實是繞不開。宋大成仿佛忘記了自己剛剛給大家添堵,也豎起了耳朵;朱蕊和宋思思更是有些緊張地看著方圓,不希望聽到方圓要走或者其他不好的消息。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0 16:34
2363、方圓決定留宿宋思思家
   
   宋大成的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方圓的臉上,集中在方圓手中的手機上。朱蕊與宋思思忐忑不安,宋大成憂心忡忡。孔雙華什麼時候都可以給方圓打電話,這是法律賦予孔雙華的合法權利;而宋思思卻不能隨便給方圓打電話,雖然宋思思已經懷了方圓的寶寶。
   
   方圓接起了電話:「雙華,有事找我?」孔雙華說:「老公你現在在哪裡?」方圓頓了一頓:「我現在在宋思思家。她這邊出了一點事。」孔雙華的心猛得一沉,像是被人用石頭打在腦袋上一般。孔雙華說:「什麼時候回家?」方圓說:「我已經好久沒過來了,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朱蕊、宋思思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宋思思又把腦袋靠到了方圓的肩膀上,主心骨留下來,真地比什麼都重要。
   
   孔雙華說:「好吧。不過,有兩件事我跟你說說。」方圓說:「你說吧。」孔雙華說:「第一件事,剛才司姐姐過來,給睿睿塞了一萬塊錢零花錢。司姐姐說,苗哥那邊真想請你過去,兄弟倆聊聊天。但是知道你忙,司姐說,謝謝你。」方圓知道是什麼事情,淡淡地說:「知道了。還有呢?」孔雙華說:「爸來電話了,說近幾天就回東州,然後接媽去杭江。」方圓說:「我過去幾天一直在忙,我有個想法,一直沒有跟你說。」孔雙華說:「什麼想法?」方圓說:「我想給爸媽在杭江買一套房子,直接精裝修的,搬過去就可以住。」孔雙華說:「真地嗎?」方圓說:「你從春曉公司的賬上,拿出200萬。如果不夠,我們再拿。咱順帶著也把傢俱買好。以後咱去杭江的時候,也有個落腳的地方。」孔雙華說:「那麼,我們什麼時候辦這件事?」方圓說:「我看就這個雙休日吧。我們一起去杭江,讓媽也過去一起選房。靠近黨校,靠近西湖,怎麼方便怎麼來。」孔雙華說:「那太好了。」方圓說:「爸、媽辛辛苦苦養咱們長大,咱付出一點,也是應該。關鍵是現在,咱有這個能力,為爸媽買房。」孔雙華說:「謝謝你,方圓。原本,爸想把媽的這一套房子賣了,再添幾個錢,在杭江買一套。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爸、媽。」方圓說:「好。」
   
   在方圓的心裡,有了兩個設想,第一是找一找市委書記唐榮,看他是否給自己幾分面子,還有雷恒亮的事情。第二,是找一找當時留了名片的趙騰遠副市長,原西湖區區委書記。趙騰遠現在分管城建,找找他,不知道能不能給買到一套相對便宜的好房子。房價裡的水分太多,方圓希望,比成本價高一點最好。
   
   孔雙華說:「老公,你今天晚上真地不回來了嗎?」方圓說:「今晚我就在宋思思這裡吧。如果你一定要堅持,那我就回去。」孔雙華說:「我知道宋思思懷孕了。好吧,你留下好好安慰安慰她吧。我估計,她那邊日子現在也不怎麼好過。」方圓驚詫:「怎麼?你瞭解到什麼事情?」孔雙華說:「我聽說,宋思思的爸爸現在在搞私募和民間借貸。這樣的事情很敏感,國家並沒有開放金融行業。」
   
   呵,宋大成搞的這檔子事,影響還真不小。這正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方圓看了宋大成一眼,宋大成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心裡很虛。方圓說:「今天來,就是處理好這件事。我也鬧心呢!還有別的事嗎?」孔雙華說:「後天就星期六了,咱怎麼去杭江?」方圓說:「訂上飛機票吧。」孔雙華說:「好。」
   
   掛斷了電話,方圓對宋思思說:「走吧,咱上樓吧。」宋思思溫順地答應一聲,挽著方圓的胳膊,對朱蕊說:「媽,我上樓了。」朱蕊說:「去吧。」對於方圓能夠留下來,朱蕊當然心裡高興。只是一想到孔雙華,心裡就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頭。看著女兒、女婿的背影,朱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宋大成說:「是不是覺得鬧心?」朱蕊說:「是啊!咱家思思,多好的妮子。」宋大成說:「這個時候,可千萬別做傻事,別犯糊塗。這個時候,想對付孔雙華,只會壞事!」朱蕊恨恨地說:「我再傻,再犯糊塗,也傻不過你,也沒有你糊塗!轉眼之間,100萬打了水漂!」宋大成說:「我不也是希望公司融資更容易些嗎?」朱蕊說:「你再有本事,比方圓還有本事嗎?我早就說過,遇到事情,跟方圓商量!他是咱女婿,讓他想辦法,不比你拿100萬打水漂更好?」宋大成說:「好啦好啦!明天不是讓律師和我一起去辦理退出的手續嗎?」朱蕊說:「這件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也要親自去!一定要徹底斬斷了聯繫!」宋大成說:「要是對方威脅怎麼辦?」朱蕊說:「抬出方圓!他們要是敢怎麼樣,咱當場打電話給方圓,我就不信,咱女婿跟公安局長、跟馬市長、周市長關係都那麼鐵,收拾幾個人還不簡單?」宋大成說:「好吧,也只有撕破臉了。」
   
   後來發生的事實證明,幾年後,東州許多的民營企業因為參與了民間借貸而傾家蕩產,多達百計的民營企業家因為還不起高額的利息而紛紛「跑路」,在全國造成了很壞的影響,甚至引發了大批失業農民工上街、公司被債權人包圍、一些公司遭到打砸搶的動盪局面,甚至國家領導人親自趕到東州,現場調研,現場聽取民間意見,並最終推動了在東州進行民間銀行業的改革破冰試點。許多深陷高利貸危機的民營企業,幾年前還是千萬富翁、億萬富翁,轉眼間,資不抵債,成為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誰及早收手,誰的損失就會小;誰收不住手,最終會掉到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
   
   方圓與宋思思先後洗了澡,在溫暖的大床上相擁而眠。宋思思特別喜歡這溫暖的懷抱,躺在這個懷抱裡,內心平靜而幸福。宋思思仰起臉:「老公,等以後寶寶出生了,你還這樣摟著我睡,好嗎?」方圓說:「好。」宋思思說:「我真地好幸福!你說要留下來,我就被幸福包圍了。」方圓輕輕地撫摸著宋思思光滑如緞的後背,溫柔地說:    「我一定努力讓我的女人感到幸福!」宋思思的小手輕輕地握住了方圓的那裡,在思思的手心裡,那個小傢伙竟然神奇地慢慢堅硬起來,粗大起來。宋思思忍不住輕輕地撫摸,充滿愛憐,很快,她內心的欲望也慢慢滋生出來,她微微用力地捏了捏,說:「老公,我現在想要了。」
   
   臥室裡,很快春光無限。不能盡情釋放的方圓想到了蘇睿涵,在這個夜晚,蘇睿涵的日子不好過吧?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0 17:03
2364、蘇睿涵受苦受難
   
   方圓對蘇睿涵的牽掛與憂慮不無道理。如果嚴松就是一個普通市民,一般情況下,就算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只能是小打小鬧。但嚴松是道上的大哥。這許多年來,受到的只有尊敬,因此越來越把丟不丟面子看得重要。或許,許多人到了一定的層面上,都特別愛惜面子,寧可錯了,也要保住面子。而今天的晚宴,方圓讓嚴松丟盡了臉面。嚴松恨方圓入骨,但一想到方圓背後的員警力量、人民解放軍,嚴松還真不能把方圓怎麼樣。在這樣的情況下,嚴松把一腔怒火都撒到了蘇睿涵的身上。
   
   應該說,從蘇睿涵懷上嚴松的孩子開始,蘇睿涵一直都得到了特別的優待,嚴松再沒有打過蘇睿涵一次。之前偶爾打個一次半次,那也是逼蘇睿涵屈服,不得已才打蘇睿涵,其實也就是強姦。但這一回,嚴松一肚子邪火,無處釋放,想來想去,還是因為蘇睿涵給惹的禍:為什麼要在那麼重要的場合哭?為什麼在那麼重要的場合不聽話?為什麼要離開而導致最終酒宴不歡而散?還讓自己一下子得罪透了方圓?
   
   嚴松讓蘇睿涵脫光了衣服,蘇睿涵看到兩眼腥紅的嚴松,不敢不脫。嚴松沒有那麼多像日本人、歐美人那樣的性虐手段,他其實就是中國最傳統的打老婆方式解下腰帶,劈頭蓋臉地亂抽下去。一皮帶抽下去,蘇睿涵就一聲慘叫,這疼痛深入骨髓,讓人難以忍受;但這一次的疼痛,剛剛結束,下一次的疼痛接踵而至。美麗的上,紅色的鞭痕與皮帶同寬,觸目驚心地讓這雪白的肌膚上,多了橫七豎八的大花臉。
   
   眼淚與悲叫同飛。十幾皮帶抽下去,蘇睿涵已經被打得趴在地上,苦苦求饒:「爸,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吧!」節氣在哪裡?沒有!什麼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只幾皮帶抽下去,蘇睿涵腦袋裡想的只有一件事:別再打了。只要同意別再打,怎麼著都行!
   
   嚴松抽打了十幾下,也是氣喘吁吁。看著美麗兒媳身上的傷痕,嚴松也有些後悔:罪魁禍首是方圓,自己為什麼要打蘇睿涵?蘇睿涵在酒宴上也沒有與方圓眉來眼去,什麼時候她成了替罪羊?嚴松雖然有點認為自己不應該這樣打蘇睿涵,但面子最重要,要認錯,這絕無可能。
   
   嚴松說:「打你,是為了讓你記住教訓!在這個家裡,我就是家長,一切我說了算。這就是不聽我話的後果!你記住了沒有?」蘇睿涵說:「我記住了,我全部記住了。」嚴松說:「再不聽我的話,下一次只會比這一次更厲害!」蘇睿涵膽戰心驚,天哪!還有下一次!這樣地獄一般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嚴松,我要殺了你!嚴松,我要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
   
   恨越深,偽裝也柔弱。蘇睿涵趴在地上,肉體上依舊是火辣辣地病痛!不知道破了皮沒有?不知道自己的肌膚是否能恢復到以前一樣的白皙嫩滑?如果像現在這樣子,方圓還能喜歡自己嗎?如果方圓不喜歡自己了,自己面對這個老不死的嚴松,如何能報仇雪恨?
   
   嚴松走了。諾大的別墅裡,還有幾個僕人或家政服務員在,但許多人都聽到蘇睿涵的慘叫,還有誰敢到頂層主人的臥室裡來?蘇睿涵強忍疼痛,爬進浴室,不敢泡浴,只能沐浴。皮帶抽打的疼痛帶來了淚水,也帶來了大量的冷汗。當溫水從花灑上噴出,接觸到皮膚的那一瞬間,又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眼淚再一次流出來,這是真疼啊!簡單地沖洗乾淨身體,望著鏡中五彩斑駁的,蘇睿涵自言自語:「方圓,你知道我在受苦嗎?你這個沒良心的!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我這飽受毒打的身體!讓你知道嚴松多麼壞!讓你知道除去嚴松多麼必要多麼緊迫!時機不成熟,只是一個藉口,你就忍心看你的女人還要繼續忍受這樣的毒打嗎?」
   
   天亮了。方圓一早趕去了學校。學校7點鐘,幹部,教師就基本到齊;而教育局機關,上午9點上班。這個時間差,正好可以在學校裡做許多的事情。8點半鐘,司機甯中原已經趕到了學校,接方圓去教育局上班。昨天晚上,司雨詩送給甯中原一箱好酒,再一次讓甯中原看到了跟著方圓的實惠和好處,使甯中原更加死心塌地地為方圓做好服務工作。
   
   9點鐘,方圓準時趕到了教育局。今天是週五,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昨天宴請雷恒亮的餘波依然在發酵:方圓與雷恒亮談笑風生,好得跟一個媽生的一般;而翟新文刻意討好雷恒亮,卻沒能討到半點好。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方圓不知道這些事情會產生怎樣的影響。今天上午,方圓想給趙騰遠打去電話,問一問能不能買一套合適的房子;方圓還想給孫義智打去電話,要把手錶給送回去。但當方圓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卻看到副局長曹本松,神情陰悒地站在那裡。方圓打招呼:「曹局長,早上好。」曹本松說:「方書記,我等你好半天了。」
   
   把曹本松請進辦公室,帶上門,曹本松眼淚就流下來了。方圓有些慌神:「曹局長,你這是怎麼了?」曹本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方圓,蘇睿涵昨天被嚴松毒打了。嚴松這個老東西,用皮帶抽小涵啊!小涵的身上,現在全都是傷!我看到小涵身上的傷,我這個當舅的,又心痛又生氣,我恨不能把嚴松這個老東西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方圓,像小涵那麼好的孩子,換個人,誰捨得打她半下啊!
   
   方圓的心咯噔一下。昨天晚上在宋思思家,方圓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蘇睿涵有可能難過嚴松這一關。只不過,摟著宋思思,在宋思思的體內軟磨輕插,對蘇睿涵的事情自然就不可能想得太多。真沒想到,竟然一夜之間,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方圓說:「怎麼會這樣?」曹本松說:「聽小涵說,以前也挨過打,但那只是她不情願跟老東西在一起的時候,老東西打她屈服。但這一次不一樣,嚴松是往死裡打啊!等一會兒,你看看小涵身上的傷痕,你就知道打得有多重!」方圓說:「睿涵現在在哪裡?」曹本松說:「在我家呢!她舅媽正在給她敷藥!看著她身上的傷痕,我這樣不太動感情的人,都忍不住會落淚。這件事,我還沒敢跟我姐說!想起我姐,我也有恨!我姐當初真是瞎了眼!嫌貧愛富,目光短淺!放著金龜婿不要,眼裡就盯著嚴家的那點錢!就盯著大賓士!要是沒有我姐的糊塗,就不會有小涵今天的苦難!」
   
   方圓心中的恨意升騰起來,騰地站起來:「走吧,我去看看睿涵。」曹本松說:「好,坐我的車,我自己開車。」
   
   到了曹本松的家,直接被曹本松帶到了臥室。曹本松的老婆站起來,眼睛裡含著淚:「方書記來了呀!」蘇睿涵其實已經能夠坐起來,站起來,但因為身體赤裸地趴在那裡,沒有辦法直接起身。她的眼睛裡也是淚水漣漣,讓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都會心生憐憫之心。在蘇睿涵的身上,蓋著一個白色的床單。
   
   曹本松說:「老伴,咱走吧。」拉著老婆的手,離開了房間,把房門帶上。房間裡只剩下方圓和蘇睿涵兩個人,蘇睿涵見到了親人,喊了一聲方圓,就泣不成聲。她很想直接撲到方圓的懷裡,但又怕自己的醜陋讓方圓心生厭惡。沒有男人喜歡看不再白皙不再性感不再嫩滑的肌膚!蘇睿涵真地有點擔心,萬一方圓再不管她,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為她報仇?
   
   方圓輕輕地掀開了床單,觸目驚心的一幕就呈現在方圓的眼前。方圓驚呆了,打女人怎麼能這樣狠?難道嚴松一點人性都沒有嗎?
   
   方圓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蘇睿涵背上、腰上的與皮帶同寬的傷痕,眼睛也有些濕潤了。蘇睿涵再也抵制不住內心的感情,猛地坐了起來,要撲到方圓的懷裡抱方圓,卻被方圓抓住了兩個肩膀。方圓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蘇睿涵的前面,啊!蘇睿涵的胸前、上、肚腹上,竟然也有皮帶抽打的痕跡!
   
   蘇睿涵有些心虛:「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
   
   這樣的話,在此時此刻,或許只有蘇睿涵才能說出來。孔雙華、宋思思遇到同樣的情況,首先想到的是得到丈夫的撫慰,而不是考慮容顏是否美麗、身體是否動人。
   
   不過,此時此刻,方圓已經被怒火包圍。雖然說蘇睿涵身體上並非冰清玉潔,但是嚴格說起來,蘇睿涵也算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個男人打成這個樣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圓把蘇睿涵緊緊地摟在懷裡,沒有回答蘇睿涵的話,而是發自內心地關切:「小涵,還疼嗎?」蘇睿涵說:「疼,火辣辣地疼!」方圓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不能保護你!原來,我一直覺得,要打敗嚴松,需要找到合適的契機。至少現在,跟嚴松鬥,很可能兩敗俱傷!我當時還有個想法,就是覺得嚴松的財產很多,跟他鬥,最好的結果就是嚴松完蛋,但財產由你或你的兒子來繼承。現在看,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覺得,我很有必要跟嚴松較量較量,動用我一切的資源,黑白兩道一起鬥,徹底把嚴松打垮!」
   
   蘇睿涵頓時被幸福包圍了。不過,身體地疼痛,無法掩蓋內心的欲望:「方圓,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現在恨嚴松恨得要死,我恨不能嚴松明天就從地球上消失!不過,嚴松那麼大的產業,如果真地一下子沒有了,我和孩子該怎麼生活?所以,我還是希望,讓嚴松完蛋,讓他的財產轉到我或者我兒子的名下,我成為監護人。」
   
   方圓說:「這兩全的做法,當然是最理想的結果。但是這需要等待時機!我擔心你忍受不了嚴松今後對你的毒打和虐待。沒有人敢保證,嚴松不會再一次動手。」
   
   蘇睿涵說:「我已經忍了兩年了!我能忍,我能忍下去!方圓,我不能過一無所有的生活。我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這麼多的罪,如果最終的結果是一無所有,那麼我的受的苦,我遭的罪,不全白受了嗎?方圓,你如果愛我,就去殺了嚴松,但是不要讓他的財產充公或毀掉,我和我的兒子需要這些。」
   
   方圓的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但面對渾身是傷的蘇睿涵,方圓把想說的話忍在了心裡。蘇睿涵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有問題了。方圓點點頭:「我會盡最大的努力。」
   
   蘇睿涵說:「我知道,要整倒嚴松不容易。這需要證據!我身上的傷痕,可能過一段時間就消失了。現在,方圓如果你需要證據的話,我這裡有照相機,你給我拍照,把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拍下來!」
   
   拍照?而且還是拍裸照!方圓有些詫異地看著蘇睿涵。蘇睿涵神態堅定地說:「拍吧。你是我的男人,在你面前,你怎麼拍都可以。為了能滅掉嚴松,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0 17:06
2365、絕對極品女人
   
   面對蘇睿涵的請求,方圓的心猶豫不決。拍女人的裸照,方圓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雖然近些年來,在網路論壇和網站上,經常會出現一些這方面的消息,特別是香港某中國話還說不流暢的陳姓男藝人,將數以十位計的女藝人都拍了裸照加視頻,以及零星報導的戀愛男女分手,男方以裸照想威脅等報導,讓方圓知道有這回事,但方圓從來沒有想過要拍誰的裸照,更沒想過用裸照威脅誰。但今天,自己竟然也淪落到要拍裸照的地步了嗎?
   
   方圓苦笑:「睿涵,不拍裸照,也一樣可以為你報仇;拍了裸照,對報仇也沒有半點作用。幾張裸照能起到什麼作用呢?是拘留嚴松幾天嗎?對付像嚴松這樣老奸巨滑的大魔頭,要麼不鬥,要麼徹底打倒讓其永遠不得翻身。似鬥非鬥,鬥個半死不活,這都是不行的。一旦給了嚴松這樣傢伙翻身的機會,那真麻煩了!我們的苦日子就會到來!」
   
   蘇睿涵說:「是啊!他勢力太強大了,強大到東州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能鬥得過他的地步!看到侯衛東了嗎?他早就是嚴松給買通了,他與廉松一樣,都是被嚴松喂飽了的狗!」
   
   方圓沒有想到,蘇睿涵竟然這樣來形容侯衛東。侯衛東再草包,想想能從千軍萬馬中殺到市建委主任的位置,這本身就證明了能力和水準。想想東州教育局的這些官場老油條們,就可以知道,侯衛東或許表面上與嚴松交好,但實際上有沒有保持距離,這個只有當事人心裡最清楚了。侯衛東絕對不會像蘇睿涵想像的那麼簡單。
   
   方圓說:「你好好養傷吧!在自己的實力還達不到與嚴松抗衡的時候,要學會忍耐,要學會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雖然苦了一點,但是也格外磨礪一個人的品質、能力。嚴松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不過,因為他實力太強,這也需要從長計議,不可能一蹴而就。你也注意收集他的罪證,發現了什麼,就放到我這裡。當我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想辦法,一舉拿下嚴松,不判死刑,也得無期徒刑,讓他永遠都別想再出來。」蘇睿涵張開雙臂,抱住了方圓:「方圓,我現在真地很需要你。你是我的精神支柱,也是我能撐著活下去的動力!你抱抱我!」
   
   面對傷痕累累的蘇睿涵,方圓的心被柔軟的憐惜包圍著。這個時候,他暫時忘記了蘇睿涵增加的那些缺點,以及她刺耳的話語所帶來的不快,把蘇睿涵摟在懷中。當手輕輕地撫摸那微微腫起的皮帶抽打過的地方,蘇睿涵「嘶嘶」地發出著疼痛的呻吟,讓方圓心裡在責駡:嚴松,像蘇睿涵這樣漂亮的女人,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懷抱美人,要想坐懷不亂,確實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抱著抱著,方圓竟然有了性的衝動。雖然意志力依舊讓方圓一動不動,但方圓身體的某個部位,卻出賣了方圓。蘇睿涵是經歷過風雨洗禮的女人,很快就感受到了方圓身體的變化,這也激發了她內心的欲望。蘇睿涵也想了。如果說,與嚴松做那些事,是被逼無奈;但如果與方圓做那些事,那便是精神與身體的雙重享受了。方圓技巧好,功夫棒,持續久,每一次都會讓蘇睿涵流連沉醉。更何況,在蘇睿涵的內心深處,除了很愛方圓,或多或少也有利用方圓、借助方圓的想法。女人喜歡找個靠山,官場女人喜歡找大官當靠山,商場女人也喜歡找大官當靠山,漂亮女人不是找大官就是找大款當靠山,有了靠山,就有了少奮鬥二十年的機會,就有了有錢花、隨便花的可能。雖然蘇睿涵不承認自己就是這樣的女人,但在實質上又有什麼區別呢?
   
   蘇睿涵的手挪到了方圓的那個位置,輕輕地撫摸起來。這更是讓方圓血脈賁張。方圓說:「睿涵,舅舅和舅媽還在外面呢!」蘇睿涵說:「他們不會進來的,或許已經離開了。」方圓說:「今天確實不合適。」蘇睿涵說:「雖然我痛,但是我願意!方圓,愛我吧!」
   
   似乎蘇睿涵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已經開始給方圓動手解腰帶了。方圓鬆開了對蘇睿涵的摟抱,說:「睿涵,今天真地不合適。雖然我想,但是看到你受傷的身體,我如果還要做,那就是禽獸不如了。」
   
   或許,蘇睿涵知道方圓的顧慮。她從枕頭邊摸起手機,打電話給曹本松:「舅,我想跟方圓說說悄悄話。」曹本松立刻明白了外甥女的意思,說:「好,我和你舅媽出去轉一轉。」蘇睿涵說:「到時候我給舅舅打電話。」曹本松歎口氣,說:「好吧。」
   
   曹本松心知肚明。對於方圓的人品,卻是看輕幾分。唉,外甥女都傷成這樣了,方圓竟然還有這方面的興趣,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嘛!自己算個什麼東西?這不是一個拉皮條的嗎?
   
   方圓終於沒有禁得住誘惑,被蘇睿涵三下五除二,解除了武裝。衣服放到了一邊,兩具年輕的身體擁抱在一起。當方圓真地進入了蘇睿涵的身體,眼前的累累傷痕卻帶給了方圓別樣的刺激,或者說方圓內心最深處的那種獸性也被勾引了出來。方圓記得,自己曾經掌摑過董梅的大白屁股,也似乎印象裡曾經打過孔雙華的屁股。今天,面對著蘇睿涵被鞭傷的後背,方圓「雪上加霜」忍不住也煽了蘇睿涵的屁股,讓那裡一片通紅。蘇睿涵也進入了狀態,整個皮膚都呈現粉紅的顏色,似乎是透明了一般。在方圓一波又一波的衝擊下,蘇睿涵幾上雲霄。
   
   事畢,沐浴。當兩個人重新在床上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蘇睿涵說:「真沒想到,今天的感覺特別好。」方圓說:「怎麼個感覺?」蘇睿涵說:「痛並快樂著。」方圓說:「現在,還痛嗎?」蘇睿涵說:「皮帶抽的地方,現在當然還是疼的。但我的屁股,被打的時候疼,現在卻是麻酥酥的,很舒服的感覺。」
   
   方圓搖頭:這個蘇睿涵,竟然很有那個方面的潛質啊!莫名其妙地,方圓想起了趙巧巧。這個曾經飽受劉明虐待過的女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蘇睿涵用胳膊支撐起身體,看著方圓:「方圓,你喜歡用巴掌打我的屁股嗎?」
   
   方圓驚訝地看著蘇睿涵。蘇睿涵巧笑嫣然:「我沒別的意思。如果你喜歡,以後跟我做的時候,你就可以煽,可以打,只要你喜歡就好。」方圓說:「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蘇睿涵說:「再稍微重一點,也可以的。」頓了一頓,蘇睿涵說:「只要別像嚴松那個老東西,打得那麼重就好!」
   
   啊?方圓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蘇睿涵說的話。
   
   看著方圓驚奇的神情,蘇睿涵解釋說:「夫妻之間,日子久了,這性愛就成了例行公事,沒有多少興趣了。我雖然比一般女人漂亮,但我也知道,誰再漂亮,被人看久了,看熟悉了,也會變得左手拉右手,索然無味。我們不是夫妻,更沒有法律的約束。我希望自己能夠一輩子都吸引你,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之間,可以增加一些做事的新花樣。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嘗試,前提是避免重度傷害。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我能一輩子在你的心裡,留有一席之地。」
   
   話講起來是有道理的,但如此赤裸裸地說出來,已經習慣於「話到唇邊留三分」的方圓,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方圓沒有說話。蘇睿涵說:「日本鬼子搞的那些片子,這幾年我不管是被逼的,還是無聊中看的,也看過一些。太重度的,我看著都噁心的;但有一些輕度的,只要心上人有這方面的想法,我也願意配合一下的。」
   
   方圓真是忍不住了:「睿涵,別說了。我沒有這方面的興趣,你也不要往這方面想。好好養好身體,等待不久的將來,給你報仇。」蘇睿涵說:「知道了。方圓,你知道我已經好久好久沒和你在一起了。今天被你開發了,我現在收不住了,我還想要,怎麼辦?」
   
   這傷疤還沒有好呢,蘇睿涵竟然還想要痛!方圓想拒絕,但蘇睿涵並沒有給方圓機會。她伏下身子,手與口並用,很快就讓方圓再振雄風。因為釋放過一回,這一次,方圓格外持久,在床上接連變了好幾個花樣。當後背式進行的時候,蘇睿涵一邊呻吟一邊喊:「打我屁股,快打我屁股!」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20 17:18
2366、混社會的都不簡單
 
  
   斑駁的皮帶痕,紅彤彤的屁股,這一次的性愛,帶給方圓異樣而強烈的刺激。接連兩次的釋放,也讓方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甚至還想到了網路上的一句貼切形容男女性愛的話: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田越耕越肥,牛越累越瘦。
   
   事畢,沐浴。再一次擁抱在床上,方圓累得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蘇睿涵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抑或是經過一夜的休整,皮帶被抽打的部位也已經沒有那麼疼。她緊緊地擁在方圓的懷裡,低聲呢喃:「方圓,我真希望能和你一輩子都這樣抱著。」
   
   方圓沒有說話,閉著眼睛。蘇睿涵說:「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我都會那麼快樂。甚至屁股疼的時候,心裡也是快樂的。」
   
   方圓沒辦法形容這種感覺。或許,每一個男人的內心深處,都或多或少有一點原始人的遺傳基因吧,野蠻,霸道,佔有,強迫。只是道德和文化的力量,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人的心理與習慣,讓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像是一個文明人。撕掉偽裝,把道德踐踏在角落裡,露出最真實的一面,方圓不得不承認,自己今天煽蘇睿涵的屁股,確實增加了對感官的刺激,確實讓自己更有激情,也更投入。難道自己也有一點虐待的傾向嗎?難道這真是老祖宗留下的隱藏很深的遺傳基因嗎?方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蘇睿涵。或許,人真地需要偽裝,需要戴上道德的面具,當一個正派人。
   
   蘇睿涵說:「方圓,如果你喜歡,我願意讓你跟我一起愛的時候打我的屁股。更重一點也可以,嘗試一下其他的方式,我也能接受。只要你喜歡我,只要你不嫌棄我。」
   
   再美麗的女人,也有自卑的一面,蘇睿涵也不例外。蘇睿涵深知自己的經歷,在許多男人的心裡都會產生芥蒂,特別是像方圓這樣的優秀男人面前,蘇睿涵最最擔心的,不是自己的美麗不能吸引方圓,而是擔心因為自己同時被嚴儼然和嚴松父子二人睡過,而讓方圓覺得噁心。蘇睿涵願意讓方圓煽她屁股,在很大程度上,其實也是這種心理在作怪。當然,被煽屁股所帶來的又痛又爽的那種感覺,也讓蘇睿涵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接受這樣的性愛方式。害怕方圓嫌棄她的經歷,讓蘇睿涵自卑而憂慮,說出這樣的話,也就不足為怪了。
   
   方圓不能不說話了。方圓說:「怎麼會嫌棄你呢?如果嫌棄你,我就不會和你在一起。」
   
   蘇睿涵緊緊地摟住方圓,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方圓,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一輩子給你當情人。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資格要求當你的正牌妻子,但是我願意做你的女人。」
   
   依然能品出一點自卑的味道。方圓輕輕地撫摸著蘇睿涵的秀髮,溫和地說:「睿涵,我一直都不能忘記,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一個身穿鵝黃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在68中的傳達室前,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直接觸動了我的心弦。那封信,那張照片,我一直都在珍藏。曾幾何時,我對自己說,雖然無緣走在一起,但這是人生最美好的記憶,將會在心底深處長久地收藏。現在,你經歷過風風雨雨,對人生和社會也有了更深的認識,比以前也更成熟了。我想說,現在的你,比那個時候的你,更多了幾分知性的美。我承認,我內心深處對你的經歷有些很感冒,但我相信,你的心靈依舊美麗如初。」
   
   「對不起!我不想那樣,可是我沒有辦法。」蘇睿涵有些膽怯,有些害怕。被方圓直接說出「感冒」兩個字,蘇睿涵摟方圓更緊了。
   
   「我完全理解你。一個人,只有自尊,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做一個自尊自愛的女人,你會比現在更美麗,更自信!」
   
   「方圓,我以後一定會努力做一個自尊自愛的女人。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有新的男人動我的身體!」蘇睿涵擲地有聲。
   
   這確實是方圓內心深處的一個期望。已經發生的,沒有辦法改變。但如是蘇睿涵還隨隨便便地讓其他男人摟著睡,那麼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接受不了戴綠帽子的現實。
   
   蘇睿涵說:「不過,現在我還拿嚴松這個老東西沒有辦法。方圓你一定要理解我,一定要理解我呀!」
   
   方圓想到這個老傢伙,心裡就生氣:「他騷擾你的日子,不會太久了!雖然暫時我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但只要給我機會,我會讓這個老東西死無葬身之地!」
   
   蘇睿涵說:「到那個時候,我將永遠只屬於你一人!再不會有任何男人動我的身子!我發誓!」方圓想都沒想,說:「好!」
   
   在曹本松家吃完午飯,曹本松和方圓乘車返回教育局。在路上,曹本松感慨地說:「方圓,小涵來的時候哭哭啼啼,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有說有笑。這,我就放心了。」方圓說:「舅舅,你知道,我們面對的這個敵人很強大。但不管他有多麼強大,我已經決定,盡我最大的努力,幹掉他!」曹本松說:「可惜我很無用。不然的話,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犯愁了。」方圓說:「壞蛋終歸是要受到懲罰的。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懲罰,是因為時機不到。」
   
   方圓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嚴松。除嚴松,就是為東州人民除害,也是為蘇睿涵報仇。但如何除掉,方圓還是兩眼一抹黑,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像嚴松這樣樹大根深的傢伙,連黨委、政府要徹底地拔根,都並非一件易事。更何況像方圓這樣單兵匹馬,又怎麼能說除掉就除掉呢?當年瀋陽打黑,在清除黑社會勢力的過程中,市長、常務副市長最終都牽扯進來,常務副市長更是被稱為黑社會勢力的最大後臺,最終被槍斃。黑社會勢力能夠滋生和壯大,如果沒有強大的保護傘,恐怕也是很難生存下來的。這保護傘,往往不是公安就是黨政機關領導。可以講,當初瀋陽打黑,如果不是把常務副市長給抓起來,恐怕要讓這黑社會勢力一網打盡,基本沒有任何可能性。嚴松的富豪房地產能夠做大做強,能夠承攬很多的政府民生工程,如果沒有強力人物的支持,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廉松被抓,嚴松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這說明廉松雖然與嚴松走得很近,但當副市長的時間畢竟比較短,嚴松真正的後臺或者說保護傘並不是廉松,而是另有其人。單純地打黑,其實很簡單,有公安,有武警,必要時還可以動用人民解放軍,這樣強力的部門出擊,任何黑社會都會徹底擊碎,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但如果打黑與複雜的政治鬥爭交織在一起,那就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而是利益的複雜博弈!任何在有些時候,打黑會演變成黑打,也就是有選擇、有定向的打黑。當年,廈門遠華走私案爆發之前,廈門海關打擊海上走私就明顯屬於「黑打。」中央電視臺曾經播放過廈門海關輯查走私船的報導,對廈門海關的輯私行為大加讚揚,肯定其為國家挽回大量的海關稅收,並嚴厲打擊了海上走私的不法行為。其實呢,廈門海關的官員,早就被賴昌星的遠華集團買通,打擊的是走私船不假,但全部都是遠華集團的競爭對手,是遠華集團之外的其他走私集團。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遠華集團的競爭對手,實際上是保證了遠華集團走私的商品在走私之後有更大的市場。在其他走私集團的輪被查扣的同時,遠華集團的走私船大模大樣地進出海關和港口,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就是「黑打。」
   
   方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梳理了一下要辦的事情,發現把金表退給孫義智,是頭等重要的事情。方圓立刻給孫義智打電話:「孫局長,您好。我是教育局的小方。」孫義智很驚喜:「小方啊,上一次的彙報,準備得不夠充分,還請小方多多見諒。」方圓說:「上一次的政協委員視察,我感覺收穫很大。孫局長是專家型的財政局長,東州財政上的大事小情,都能裝在您的腦子裡,特別是那麼多的資料,您都不用看材料。就憑這一點,我敢說,東州市沒有幾個部門的局長能夠做到。」孫義智說:「這都是我本職的工作,應該做到這一點的。」方圓說:「所以,我要好好地向孫局長學習。」孫義智說:「不敢當,不敢當。」方圓說:「孫局長,您當時是不是有一隻手錶忘在我車裡了。您看什麼時間您方便,我給您送回去?」孫義智心知肚明,說:「這手錶不值幾個錢,就算是我給小方書記的一點心意。」方圓說:「千萬別這樣。茶葉、煙、酒什麼的,我都留下,已經代表我完全領了孫書記的心意。但這手錶,您確實是忘在車裡,我一定要送回去。」孫義智說:「不用了啊!」方圓說:「如果孫書記想幫我,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這樣的方式,我不能接受。」孫義智來了精神:「好啊!不知道我能在哪些方面幫幫方局長?」方圓說:「我知道,孫局長跟各大銀行的負責同志都很熟。我家的公司,我朋友家的公司,如果需要貸款,還想請孫局長給牽牽線,不知道能不能幫這個忙?」孫義智說:「沒問題。你家的公司是春曉食品是不是?你朋友家的公司是大成服飾是不是?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孫義智可能說這話的時候是欠考慮,但在方圓聽來卻讓他大驚失色:啊?自己的這些破事,敢情誰都知道!孫義智竟然還知道大成公司跟自己非同一般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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