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7、三折才是贏虧平衡點
孔子田讓司機開來了省委黨校常務副校長的座駕，由方圓當一回司機。孔子田坐副駕駛，孔淑芳、孔雙華和睿睿坐後排。幾大知名的傢俱連鎖，在網上百度一下，就知道在哪些位置。雖然方圓對杭江的道路還不是十分熟悉，但畢竟來過幾次，更何況，還在岳父這位來杭江兩個多月的「熟人」呢？
趕到第一家傢俱店的時候，孔子田竟然接到了江曉天打來的電話：「孔校長，昨天您說要買傢俱。我朋友開的傢俱公司，您就過來吧，我來幫著砍價，保證實惠，而且品質好，又環保。」
於是，第一家傢俱店根本就沒有下車，就直接轉到了江曉天所說的傢俱店。江曉天、一位老總模樣的人，還有幾個漂亮女性，一起迎接了孔子田一行。江曉天熱情地介紹了孔子田一行，這老總模樣的人熱情上前握手。老總遞上名片，原來是美歡歡傢俱連鎖董事長林平之。
孔淑芳按照孔雙華在給她化妝的時候囑咐的話，強顏歡笑，與孔子田拉著手，表現出優雅知性的知識份子狀態，秀出所謂的夫妻恩愛。本來，孔淑芳心裡還憋著一股氣，是不想跟孔子田把手的，但是，當孔淑芳看到江曉天、林平之的背後又有多個長相好、身段好、又年輕的女性時，擔憂之心和防範之意瞬間升高，就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孔子田的手，生怕孔子田又被這些年輕女性誘惑。
江曉天說：「孔校長，方局長，需要什麼傢俱，需要什麼陶瓷製品，今天一站式購齊。我已經跟林總商量過，所有的商品，就按照標籤上的價格，一律打三折！這個標籤上的價格，可是面向全體顧客的價格，並不會因為孔校長、方局長購買而改變。」孔子田說：「做生意總是要賺錢的，可不能虧了本錢。」江曉天說：「虧損是不可能的，但掙錢也是不可能的。掙誰的錢，也不能掙孔校長和方局長的錢。這裡的傢俱，品質不錯，檔次也符合您的身份。重要的是，來這裡購買傢俱的客戶，最多也只能打個標籤價格的七折、八折。就算是砍去了兩折、三折，林總這邊仍然掙不少。是不是，林總？」
林平之有些尷尬地笑：「江總，一些商業秘密的啦，不能講的啦。」江曉天哈哈大笑：「曉天房地產又準備開發一個總平80萬平米的精裝修社區，這個，林總已經看報紙廣告了吧？」林平之說：「看到過的啦！還要請江總多多關照的啦！」
或許孔雙華、孔淑芳還不能理解江曉天話裡的意思，但是孔子田、方圓都算是官場「老人」，對江曉天的商場謀略還是看得一清二楚。江曉天的意思，我馬上有一個80萬平的大盤，你看著辦吧。其實也並沒有答應就說把這個大盤的精裝修業務，交給林平之來承包。
江曉天笑而不答，看著孔子田。林平之心知肚明：「孔校長，方局長，今天我要親自陪同兩位領導，來挑選你們需要的傢俱。我們這裡也經營燈具、陶瓷、家庭生活小家電，除了家電產品不能三折，其他全部三折。」孔子田說：「如果因為購買商量而讓林總虧損，那麼這就違背了我的初衷，我寧願到其他商店購買。」林平之說：「絕對不會，絕對不會。生活小家電，我給打八折。」江曉天說：「八折？」林平之說：「江總也知道，家電現在利潤基本是透明的。」江曉天說：「如果我的80萬平大盤需要集中採購你的小家電，你準備給幾折？」林平之說：「這個一定是可以好好商量的。」江曉天說：「老林，你這個人，不實在。我就一句話，你準備幾折賣給我，你今天就幾折賣給孔校長。要不然，我還來你這裡幹什麼？」林平之咬咬牙：「五折，小家電，一律5折。」
有兩位懂裝修、有品味、傢俱方面閱歷豐富的老總給推薦，孔子田一家人很快就購置了床、衣櫥、沙發、茶几等各種實木傢俱，購置了日常生活所需的鍋碗瓢盆和電磁爐、電鍋等其他用品。就差冰箱、彩電、空調等大件家電了。雖然給打了三折，有的打了五折，但是因為購買的都是精品，也花掉了孔雙華銀行卡的十幾萬。方圓感歎傢俱行業的虛高利潤，實在是很可怕。如果按照標籤價來買，今天的這些傢俱得40多萬；如果一般的顧客來購買，就算是砍到了8折，一下子省去了將近10萬或10萬出頭，降到了30來萬，這傢俱店的利潤來有20萬左右，真可謂利潤驚人啊！方圓忽然想起了一個特別知名的傢俱連鎖——達芬奇。那些在達芬奇購買傢俱的顧客們，動轍幾百萬、上千萬，這為新加坡的這位所謂的華人夫妻創造了多少利潤啊！他們從中國老百姓手中，刮走了多少血汗錢？從浙江或廣東把傢俱生產出來，坐著船跑一圈，再轉回上海港租用的倉儲倉庫，就可以打著義大利、美國等原裝進口的品牌傢俱，大賺特賺中國老百姓的錢。一個中國顧客，在達芬奇購買傢俱，或許三折就是他們平衡虧損的底線，那些打了七折、八折看到自己省了幾十萬而開心不已的顧客們，是否知道自己還是一個冤大頭？
今天，林平之基本上沒賺到什麼錢。買了這十幾萬的產品，能掙到1萬的利潤就頂天了。孔子田非常感激，說：「謝謝江總，謝謝林總。中午呢，我請兩位吃個工作餐。」江曉天說：「今天，老林賣了十幾萬的貨，自然是應該老林作東。孔校長您看這樣好不好？孔夫人，方夫人呢，陪同美歡歡的工作人員，把傢俱送回家，並一一安置好。我和老林，和孔校長、方局長一起吃個飯。老林，我昨天在飯桌上，聽孔校長一席話，那是勝讀十年書。我已經決定，不管孔校長是不是需要掛個名，我公司已經研究通過，要聘請孔校長擔任曉天房地產首席發展顧問。今天中午，老林你可能也會有這樣的衝動。」
孔淑芳很擔心中午，那些狐狸精們又要勾引孔子田。孔雙華拉了拉孔淑芳的手，在耳邊低語幾句。母女二人，加上睿睿，跟著運送傢俱的車輛，直奔在保俶花園的新家。江曉天強勢主導，讓林平之作東，小範圍地宴請了孔子田、方圓。
酒宴上，孔子田看似無意地點出了美歡歡傢俱城在管理方面一些疏漏的地方，並客氣地提出了改進的建議。開始的時候，林平之還是帶有點無奈和抵觸的情緒，但孔子田高超的政治智慧和一針見血的管理功底，很快就讓林平之虛心受教起來，甚至找了服務員，要來了筆和本，很認真地記下孔子田所講話中比較要害的內容。
江曉天看著林平之的樣子，想到自己昨天其實開始時候也是被趙騰遠逼得無奈，到後來才意識到孔子田對於曉天房地產發展的重要潛在作用和意義。聘請了孔子田擔任首席發展顧問，對於曉天房地產開闢全省的房地產新市場，絕對是具有關鍵決定性作用。試想，每到一個市、一個縣去搶佔市場，必然面臨著當地的本土派房地產商的排擠。要想最快速、高效率地爭取到當地市、縣主要領導的支持，只需要孔子田在酒席上這麼一坐，那些市長、縣長們，哪一個不得掂量掂量？好歹，孔子田是他們在黨校的恩師，而孔子田與省委副書記、省委組織部長之間的工作聯繫那麼密切，誰能不賣孔子田一個面子？幫孔子田，就是幫自己。幫著孔子田砍價，以幾乎沒有利潤的價格購買商品，這個不違法，也更容易爭取孔子田的信任。孔子田，一定要成為曉天房地產的首席顧問，以後每個月都給孔子田打進10萬元的顧問費，到時候孔子田就算是想退出，也難了。相信趙市長也一定支持這件事。當然，這件事還是一定要跟趙市長彙報一下的，畢竟，趙市長也是曉天房地產的二股東嘛！表面上，自己佔有這家公司83％的股份，童必勝佔有17％的股份，但實際上呢，趙騰遠擁有30％的股份，自己的83％需要減去30％，實際勉強控股53％。以趙騰遠的眼光，江曉天有理由相信，自己聘請孔子田擔任首席顧問的想法，一定會得到趙騰遠的支持。
江曉天看看方圓。這可是一個非常年輕的處級幹部，可以講是標準的潛力股。當今的許多商人，既要攀績優股的高枝兒，同時也喜歡培養潛力股。昨天晚上，江曉天特意打電話給東州的朋友，瞭解方圓的情況。不瞭解則已，瞭解了之後，江曉天是大吃一驚：敢情方圓不是靠著孔子田的門路在進步，方圓還有他自己的一套門路，好像東州的軍方、清江的軍方首長，都堅定地支持方圓。江曉天還瞭解到，東州晉升一位常委，晉升一位副市長，晉升一個公安局長，似乎都與方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過去的一年裡，方圓甚至於還幹掉了一個正處級的衛生局長，幹掉了一個警備區的副司令！我的個天天，這樣的潛力股如果不從現在培養感情，難道還要等到將來嗎？
在過去的十多年裡，江曉天一直深受趙騰遠的經營理念影響。江曉天期望自己的事業能夠做大做強，讓曉天房地產成為像萬科、萬達一樣的全國巨頭。昨天白天，江曉天忽視了方圓；今天，為什麼不利用這個時機，加深一下與方圓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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