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作者：千年帝國海軍上校 (連載中)

2.動物兇猛（五）

“撤退！立即撤退！讓東方號立即靠過來！！”

明知道可能已經來不及，佩西尼將軍還是盡力試圖挽救這支忠於王太子的騎兵部隊。反應過來的戰士們也迅速開始掉頭。

連續吃過V.E公司苦頭之後，制定計劃的人多少也學乖了，此次計畫中，發生萬一時的對策是利用浮空戰艦東方號撤離戰場，帶走一切可以算證據的東西。現在沒有任何多餘的攜帶物，讓騎兵和魔法師強襲可能的包圍圈全速脫離，其他部隊搭乘浮空船脫離這個陷阱應該還是可行的。

反應非常迅速，行動也非常果斷。

可在這個情報單向透明，且敵人調動了想像之上的兵力和武器裝備，預先摸清環境、設定了戰場，制定出針對性作戰計畫的前提下，他們的表現是優秀還是拙劣都毫無意義。

“將軍！我們聯繫不上東方號！”

負責協調浮空戰艦的魔法師臉色慘白，就在有人嚷嚷“陷阱”的瞬間，傳聲寶石立即失去了作用，他幾乎把那塊寶石塞進耳朵裡，聽見的也只有雜亂的“嘰嘰……茲茲……”雜音。

這是前所未有的異象，在將軍作出進一步的指示前，更大的異象降臨了。

哐！

哐哐哐！

隨著空洞的聲音，雪白光柱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戰士們隱遁夜色中的身形被刺到幾乎不能睜眼正視的強光揪了出來，一種類似金屬鏈條或者鉸鏈連續不斷運動的單調噪音漸漸變成轟鳴，從濃霧中，像是魁梧巨大的箱子上插著一根又粗又長管子，猶如白象般的怪物馱著一幫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從濃霧的邊緣中慢慢走了出來，在巨獸的間隙還能隱約看見鬼魂般的影子，當白色怪物移動的時候，地面的顫抖傳遞進心底，空氣更是繃緊。

白色怪物不緊不慢地朝他們逼上來，帶狀的乳白霧氣如沙羅般纏繞著轟鳴的行走鐵箱——這聞所未聞的一幕實在是太具有戲劇性。簡直有如古老傳說中食人惡龍的出場，戰士們居然一時間看呆了。傻傻地看著那群怪物排成整齊橫列朝自己逼過來。

“攻擊！沙拉曼達法師團！你們在幹什麼，那些是異端的怪物！快攻擊！！”

話還沒說完，子爵已經釋放出拿手的【火龍卷】，精通炎系術式的魔法師們也急忙跟進，進行了一次兇猛的齊射。

一堆比板磚大不了多少的火球接連砸中白色怪物的身軀和腦袋，砸出一連串的火星後，留下一兩道難看的焦痕，怪獸的腳步還是沒有停下。

魔法師的鬥志和熱情無可質疑。但……那些綿軟無力，體積和威力不足平日裡四分之一的火團實在讓同伴看不下去。難道高傲魔法師們今天都來大姨媽了？

人類們當然會對滑稽的現狀抱有疑問，精靈裝甲兵們沒那麼不厚道，正有條不紊的彙報情況，那些個火球在裝甲板上敲出來的細碎聲響也被炮盾那層110mm厚的表面硬化滲碳鉬鋼裝甲擋在車體外面，炮手和裝填手都不知道敵人己經發動了攻擊。

“M干擾粒子，第二級戰鬥濃度散佈，無異常。”

打開機槍保險的邁爾德斯大聲報告，由於戰場上正在散佈M干擾粒子的關係，通訊魔法和攻擊術式變得難以使用。無線電通訊品質也出現下降。但正是依託特殊技術的庇護，藏身林中的戰車才得以避開代替騎兵偵查四周的使魔貓頭鷹，更在交戰時壓制住魔法師的力量。

不能有效使用魔法的魔法師還不如步兵管用，發現到這種事態的騎兵們立即叫駡著催動坐騎開始發起衝擊，打算用長劍和連弩來近距離解決這些不可一世的怪物。

炮手施特納貝克上士將亂哄哄的人群套進單目瞄準鏡，透過與中央位置的三角形的大小和間距進行對比，上士可以測量和修正目標的大小和距離。十字線周圍還有7個三角形和修正資料來進一步校準，輕輕踩下旋轉踏板，在電動機的驅動下，精心潤滑過的炮塔低鳴著轉動。再踩踩俯仰踏板，88炮的粗壯身管立即垂下3°。裝填手彼得把手搭在一枚步兵殺傷彈上，隨時準備再裝填。

“停車！”

海斯勒中尉按住通話器大叫，虎式戰車們就像受過嚴格訓練的軍犬一樣停住了腳步，舉起望遠鏡眺望騎兵舉起長劍向戰車發起衝擊的身姿，炮塔上的中尉挺挺胸膛，冷冷地命令道:

“開火！”

22門88炮一齊噴出鮮紅的火團，從炮口制退器擴散開的激波橫掃樹叢，生長幾十年的冷杉在轟鳴的暴風裡戰慄不止，巨大的後坐力讓戰車的懸掛裝置前後晃動著，2秒後，跨過1600公尺距離，高爆彈落地炸開的火球淹沒衝鋒的騎兵。被炮口暴風扯碎的樹枝落葉紛紛掛落白色老虎們的身上，未依照拉普蘭季節環境更新塗裝的白虎們掛著滿身的東南枝再次展開衝擊，車長們轉動車頂那挺12.7mm機槍掃射，搭車的擲彈兵們吞著口水，羡慕不已的看著曳光彈如同一條發光長鞭似的來回抽打人類騎士，只可惜他們手裡的武器還沒進入有效射程，只好羡慕的看別人盡情擼炮打槍爽了。

尤其是擲彈兵連長伍爾夫中尉，這位擲彈兵連長戰前動員士兵時，滿不在乎地告訴他的手下們:“殺掉你看到的每一個傢伙，轟掉他的腦袋，戳穿他的肚子，拽出他的腸子，用腸子在他脖子上打個死結，然後再狠狠的踢他的屁股。先生們，要記住，只有死了的人類，才是好的人類……”

這位前職業疑似屠夫的連長幾乎著急得都快爆炸了，虎式戰車第二波齊射已經換上了對步兵霰彈，這種從防空炮的“先進命中效率與摧毀彈藥”——AHEAD改良出來的88mm集束霰彈裡裝有328顆圓柱型彈丸，彈頭裝有敏感的磁感應近炸引信，一旦炮彈接近那群鐵皮罐頭，引信裡的磁鍼感受到磁場變化，接通起爆回路，炮彈就會按事先設定的方式爆炸，鐵疙瘩騎士們將會會接受一場死亡之雨的洗禮。

以虎式戰車5秒一發的快速裝填能力，這種殘酷的炮彈連續急速射幾輪，加上戰車上3挺車載機槍不斷的掃射，恐怕輪不到擲彈兵發起衝鋒，戰鬥就要結束了。

2.動物兇猛（六）

“嗯？”

爆炸的煙霧散去，盯著潛望鏡的海斯勒中尉意外地哼一聲，敵軍殘存的熱源數量比想像中要更多，步兵霰彈發揮得並不理想。

怎麼會這樣？

沒有哀嚎，沒有殘缺不全的屍體，帶翅膀的鳥人騎士還在衝鋒，雙方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不足1000公尺。

這不科學。

那種炮彈的威力堪稱恐怖，正面挨上一發，就算是持有巨盾的胸甲騎士也會變成漏勺。總裝備部為此還提供了一堆噁心的照片，證明這種霰彈就算是重裝騎兵一樣能打成篩子給你看。

他們做了什麼？

中尉擦擦鏡頭，切換成光學模式，在探照燈照射下，擋在前方的閃亮光盾呈傾斜角度護住騎兵們，橫飛的彈片和曳光彈彈飛的景象映上瞳孔。

“真是一群優秀的雜種啊。”

海斯勒不禁感歎對方魔法師的反應速度之快。發現遠距離投射魔法沒有任何效果之後，魔法師立即收攏意識，以三人為一組聚焦意識容量，為奔流的騎兵佇列打造出堅實安全的移動盾牌，緊跟在先鋒隊後面守護騎兵衝擊，只要再過一會兒，戰鬥就可能按照他們的意圖發展為大炮無法發揮優勢的近距離短兵相接。

那個人類指揮官一定是個冷血的瘋子，居然想出這種和把魔法師當消耗品的戰術。可海斯勒不得不承認那個瘋子有可能成功。

全力縮短交戰距離——這是那支騎兵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比起轉身逃走，把背後敞開給對手，讓敵人像打獵一樣把他們全部打死。或者傻乎乎地呆在原地挨打，一點點被炮彈碾碎。玉碎衝鋒雖然冷酷，卻符合當前的戰術狀況。

可，那依然是對戰車一無所知之下，做出的愚蠢決定。

“想要阻止虎式戰車嗎？那是不可能的。”

桀驁一笑，海斯勒對他的裝甲兵們命令道:

“各車組注意！全部裝填APCBC！”

裝填手忙不迭得從彈藥架上取出被帽穿甲彈。塞進炮膛，炮閂自動關閉時發出清脆地撞擊落筍聲。

“開火！！”

海斯勒中尉的怒吼過後，88mm口徑的大炮用兇狠的齊射回應魔法師的努力。

10.2公斤的被帽穿甲彈以每秒773米的初速從炮口射出，飛過936公尺的距離後，一頭砸上綠色的光盾。

集結三位元四邊級魔法師意識容量的【障壁】。在M干擾粒子的壓制下。依然能形成相當於15mm勻質鋼裝甲的防禦能力，1000公尺外能抵擋住12.7mm機槍彈和炮彈破片。

編號PZGR.39的88mm被帽穿甲彈（APCBC）在1000公尺距離上的裝甲穿深——是99mm勻質鋼裝甲。

那層障壁根本和紙沒什麼差別。

流線型的輕金屬外層彈帽砸得粉碎，裡層的鈍頭彈帽咬住傾斜的光盾，防止跳彈。靠著自身品質和動能。光盾、鎧甲、人體——阻擋在炮彈和魔法師之間的一切障礙全部在一瞬間撕得粉碎。

錯愕的魔法師面前，隨著延時引信雷管的一聲轟鳴，整整2公斤高能炸藥毫不留情地將地獄砸了過來。

轟——！！

火球騰起的瞬間，魔法師變成了一塊塊小零碎，撒得到處都是了。光盾也消失了。

戰場一時間停滯了一下，舊曆戰陣的騎士們停在原地，顫抖不已的看著黏在戰馬上、盔甲上的碎肉內臟，仿佛要衝到世界盡頭才會停下來的騎兵隊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四周。

“裝甲部隊！前進！”

海斯勒中尉叫嚷了一聲，殘酷又壯麗的血腥風景令裝甲兵連長興奮不已，白色虎式轟鳴著開始推進，橫線隊形漸漸拉開間距，裝甲車和步兵保持速度跟進。只要衝到適當距離，他們就將發起衝擊。

嗚——轟！！

新一波88mm炮彈畫著弧線飛了過來，爆炸的火焰、衝擊波、橫飛的彈片在人類弓兵和步兵陣中收割生命。和剛才不同的是，這些炮彈來自騎士們的背後。

裝甲獵兵營的獵豹（Jagdpanther）陸陸續續沖出灌木叢，這種為了彌補裝甲部隊數量和性能。為適應總體戰，便於大量生產且性能出色的固定戰斗室車輛採用豹式中型戰車的底盤，大直徑單排雙輪緣負重輪設計雖不及試做型的交錯負重輪結構平穩，越野行駛能力依然出色。正面50°斜角的裝甲厚80mm，71倍徑身管的88炮和虎式中型戰車的88炮使用通用彈藥。更長的身管賦予炮彈更高的初速和射程。

現在，這種優秀的驅逐戰車就像噴火的龍群，將死亡和恐怖噴射到失去指揮的人類軍隊之中。

兩隻裝甲部隊就像兩把鐵鉗，原本打算突襲V.E公司的騎兵隊成了夾在鐵鉗之中的魚腩，在機槍般毫不停歇的炮擊下，人類們死傷慘重。每一輪炮擊都會製造出一片屍橫累累的區域，人和馬屍體覆蓋住包圍圈的土地，重傷垂死的傷患發出淒厲的哀嚎，精神崩潰的戰士舉著手裡的武器，催動戰馬或者邁開雙腿，叫喊著“媽的，我幹死你！”朝戰車發起毫無希望的衝擊，一下子就被重機槍子彈或者彈片打成碎塊。

遍地都是鮮血、死屍、火焰，耳邊迴響悲鳴、怒駡、詛咒，虎P的炮塔裡，諾娜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這……這就是戰場嗎？”

在戰車橫列的後方，半個身子探出炮塔的少女呻吟般呢喃著。

沒有榮譽、沒有人性，單純的只有殺和被殺的屠宰場。

不，這甚至連屠宰場都不是，根本就像清除垃圾一樣，單方面的橫掃一切。

這就是戰車？這就是戰場！

抓住指揮塔的手頓了一頓，諾娜強忍吐意逼迫自己繼續注視地獄裡的繪卷，哪怕一秒種都不允許自己從屍山血海上挪開。

這是軍人的宿命，這是革新的代價——咬緊牙關的混血女孩猶如催眠般對自己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話。

“該死的怪物！”

指揮坦克前方的屍堆裡躍出一個騎士，他的左腿小腿不知道上哪去了，頭盔破開一個大口子，臉頰的肌肉也被削掉一大塊，右眼掛在外面，左眼裡面寄宿著讓人生畏的怒火。

“下地獄去吧！”

騎士劍用力劈砍在戰車裝甲上，鏘的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飛了出去，行動不便的騎士跌倒在地，倒在履帶的前面。

海斯勒中尉看也不看，沉重的戰車碾了上去，慘叫和踩癟空罐頭的悶聲幾乎蓋過主炮發射的聲音。

“東方號！東方號在哪裡？！告訴我，他們在幹什麼！！”

滿身血污煙塵的佩西尼將軍揪著巴羅子爵咆哮著，快被勒得暈過去的子爵也想要知道那群混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斷絕通訊也就罷了，下面都打得熱火朝天了，天上的浮空戰艦都是瞎子和聾子嗎？怎麼還不快點掩護！地上的士兵都快死光了！！

半空中爆炸的巨大火球回答了他們的疑問，風帆浮空戰艦淒慘的摸樣在熊熊火光裡一覽無遺。

2.動物兇猛（七）

貝亞恩級一級戰艦東方號。

查理曼海軍發展史上最優秀的造艦設計師雅克-諾埃爾.克萊蒙梭的最高成就，就算是以皇家艦隊傲然天空與海洋的阿爾比昂海軍在這種新銳戰艦問世式，惶恐之餘也心悅誠服地奉上讚美之詞。

“這些232尺（約70米）的四桅戰艦線條簡潔，容易操作，其操作性能足堪與嬌小靈活的巡防艦一較高下。船身前後左右都設置了拍杆和投石機，靠近的船隻被巨石砸碎的命運可以想見。巨大的內部空間容納大批精銳陸戰隊或者獅鷲騎兵，在接舷戰時可以迅速組織起突擊力量。”

誇完了查理曼的公雞，阿爾比昂佬轉身就把那些設計照搬到自己的戰艦上，對於克萊蒙梭工程師【杜絕山寨、人人有責】的合理要求聽也不聽。

不管怎麼說，東方號是一款成功的設計，巨大的搭載量和扯滿帆時的快速航行能力使得這艘戰艦成為這次快速突擊任務當仁不讓的輔助和快速移動交通工具，即便碰上V.E公司狗急跳牆出動浮空船攔截，也足以迅速脫離。

通訊斷絕後，通過遠視術式【智女神】望見地面部隊的慘狀之後，東方號立即按照備份計畫，準備沖進戰場將正在遭受屠殺的同僚們救出來。

巨大的戰艦緩緩掉頭，人類造船工業的結晶挪動3500噸身軀準備亂入沸騰的戰場。

東方號的船員是如此心急如焚，他們完全沒能發現，7000公尺外的那片星空晃動了一下。

“敵艦開始移動！航向010！”

傳令兵大聲複誦瞭望哨和雷達室的通報，站在舵手旁的軍裝女子停止了把玩扇子的動作。

“火都已經燒起來了，還匆匆忙忙地拿著滅火器去滅火，像話嗎？”

艦橋內全是身著寶藍色雙排扣空軍制服的精靈，艦長席上誇張的鋪著白色老虎的毛皮，端坐其上的少女穿的卻是掛有總參謀部臂章的陸軍海藍大衣，臉上浮現出和貓科野獸相襯的微笑。

“那就是我們的獵物嗎？看上去很不錯嘛。”

“那是他們最好、最強的戰艦，閣下。”

上校階級的扇子女——亞爾夫海姆防衛軍空軍新銳的德弗林格（Derfflinger）級裝甲艦（Panzershiffe）首艦德弗林格號艦長西瑪.雷比爾上校恭敬的點了下頭，隨即朝舷窗外的移動光點投去哀憐的一瞥。

“不過和我們的精銳戰艦比起來，只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那麼，我就等著拜見艦長您的手腕了。”

“感謝您的垂青，就請欣賞吧。”

西瑪上校收斂起笑容，對著部下們大聲喝令到：

“兩舷微速！艦艏布魯諾（Bruno）、凱撒（Caesar）兩炮塔瞄準敵艦，準備試射！”

紅色戰鬥燈照明下，艦橋裡的船員將一道道命令發佈下去，輕微的顫動過後，186公尺長、52公尺寬的雙機身鐵甲火炮戰艦緩緩駛離泊地，被納入其主炮射程的東方號依然渾然不覺，心急火燎卻緩慢的朝著地面的戰場蠕動——身處逆風位置使得它的移動極為緩慢。

絲毫不值得奇怪，東方號的瞭望員就算再怎麼瞪大眼睛，也不可能看見藏身幻影術式【幻城】的全方位幻影之後的德弗林格號，彎曲光線投射背後景色的幻之壁後，兩個電驅動基座緩緩轉動，雙聯裝280mm口徑主炮調整俯仰角度。

西瑪將合攏的扇子高高舉起，對準東方號用力揮下。

什麼也不用說，早已習慣的第一槍炮長施奈德少校發出怒吼：

“開火！！”

2.動物兇猛（八）

什麼樣的戰艦最強？能一舉超越當今所有的風帆戰列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防衛軍的戰艦設計局上下的年輕工程師們。

吉爾曼尼亞王國覆亡之後，精靈們在建造浮空戰艦領域就是一片空白。1000多年的空白斷代比深受凡爾賽條約之害的德國海軍都要來得淒慘，完全是從零開始。

一片空白的起點固然淒慘，但同時也可以不受任何固有思維窠臼和國際軍備條約的限制，通過建造劃時代的浮空戰艦打造最強的空中艦隊，一舉超越列強。

在最開始的那些荒誕不經設計當中，精靈設計師們就敏銳察覺到未來海戰的主力兵器不是拍杆，投石機，投擲標槍、發射魔法的獅鷲騎兵和龍騎兵，而是大口徑的火炮和艦載MDS的鐵甲戰艦，為此他們甚至搞出搭載800mm口徑巨炮，搭載350架MDS的空中巨獸設計來。

撇開躁狂症的部分不談，他們的思路是正確的。射程、火力、射速、投射範圍等各方面，火炮和MDS的組合都完勝當今世界的主流艦戰武器，剩下的，只是要給他們一點正確的方向提示，等待相關技術和子系統的成熟實用化。

裝甲板、大功率發動機、彈射器、光學測距儀、無線電通信、火控系統、雷達、艦船模型風洞……

在這些全部完善之後，精靈們對未來空中力量的構想重要組成部分，理想型風帆戰艦殺手——德弗林格級裝甲艦終於得以從繪圖板上呱呱墜地。

這是一款採用模組化設計，大量應用焊接技術建造，實踐全重型火炮概念的空中載機袖珍戰列艦，兩個186公尺長、最寬處20.7公尺的細長紡錘形動力—載機區塊，夾著32公尺長、10.6公尺寬的牛舌狀火炮—指揮區塊的獨特雙機身流線外形看上去並不臃腫，在艦尾兩組雙重反轉可變矩螺旋槳主推進機組和舯部蝸牛觸角般延伸出船體的輔助推進螺旋槳機組的協力下，這條排水量26000噸的巨艦可以跑出65節（時速120.38公里）的驚人極速。在交戰時，發生兩個船舵之一被打壞卡死時。依然能用一半航速脫離戰場。工藝複雜的增壓艙結構讓這條高速戰艦爬升至1萬公尺的高空，而木質風帆艦能爬到3500公尺就是極限。

基本性能卓越之外，德弗林格級的火力可謂強大，中央區搭載有6座雙聯裝54.5倍徑身管的280mm主炮，這種性能優異的艦炮在40°仰角下可將330千克重的炮彈發射至42500公尺遠。更為致命的是。這種艦炮擁有快速射擊能力，每分鐘擼3發的射速對重型艦炮而言幾乎等於是速射炮的水準。6個炮塔沿中軸安裝在中央區塊，前後各3座，上甲板2座。下甲板炮塔採用階梯背負式結構前後各2座。

除了兇猛的主炮外，設計師還給這型戰艦安裝了12座雙聯裝128mm高平兩用副炮塔，又見縫插針塞進了大量雙聯裝37mm、4聯裝20mm小口徑速射高炮，此外還有48機艦載MDS通過外側船體的電磁彈射器隨時可以迅速出擊拱衛母艦，或是對敵艦展開突襲。如此周全的火力可謂萬無一失。

不過造條大艦不容易。對自家寶貝疙瘩還不夠放心的設計師們在防護上也十分用心，專門開發出可供焊接的裝甲板，不光覆蓋整條戰艦流線避彈外形的主裝甲帶厚約80mm，內側還有40mm厚的隔壁，兩層中間是載重壓水槽。關鍵位置的機庫、推進機組、彈藥庫等部位的裝甲為190mm，艦橋司令塔的裝甲更是達到220mm厚度。最後煞費苦心配置了幻影術式【幻城】，使得隱蔽性大幅增強之後，那些設計師們終於滿意了，可以歇歇喘口氣了。

經過漫長的規劃——推倒——重來——確定——建造——測試——服役成軍的歷程後。亞爾夫海姆防衛軍空軍總算有了自行設計、建造，符合自身戰略戰術需求的戰艦。

德弗林格級在執行突襲作戰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敵人，用強大的火力迅速擊沉敵艦，在敵軍艦隊反應過來展開圍捕前，足以憑藉自身的高速擺脫危險。當足夠數量的德弗林格級編成艦隊時的密集炮火也令人畏懼。

現在。混然不覺危險近在咫尺，心急火燎直奔地面的東方號即將成為德弗林格號論證自身設計思想是否正確的重要參照。

燈火通明的射擊指揮室內，一項項資料從戰艦各個角落彙集過來，倒吊在中央區塊下部的艦橋設置有10.5公尺基線的光學測距儀。觀測手將中心十字線對準移動中的敵艦，從那裡傳來目標的方位、航向、航速。炮塔那邊複誦炮彈種類，發射藥種類和裝藥量（和炮彈初速有關）、藥齡、炮齡、潛差（方位盤與炮塔的高度差）、集中角（方位盤與各主要炮塔的水準夾角），其它觀測艦橋則發送風力、風向、氣溫、氣壓、濕度、行星自轉速度帶來的慣性偏差等等總計21項涉及彈道計算的參照數值，一一輸入電傳式彈道計算器後，得到的回饋修正數值顯示在終端面板上。射擊指揮所內的艦員看到一連串與主炮塔內指示器同步的儀錶指標不停地搖擺，最後靜止下來指向一組資料。電驅動的炮塔依照這些資料緩緩轉動，粗壯的炮管調整自身的俯仰角度。

“側舷半齊射（Half-Salvo）！”

所有調試結束的一瞬，第一槍炮長施奈德少校帶習慣性的冷笑下令，響徹船內的警鈴一下無影無蹤。

刹那間，德弗林格號下方的兩個前主炮組迸發出有如太陽一般耀眼的光芒，即使遠隔7000公尺，依舊讓正準備迎接衝撞，使用投石機和拍杆為同伴解圍的東方號船員震驚不已。

2.動物兇猛（九）

光有著無可比擬的速度優勢，裝甲艦開炮的的瞬間就能看到那團明亮炮口火焰，7.8秒後，330公斤重的炮彈征服了7公里的距離砸落在東方號的前後左右，彈頭的無線電近炸引信起爆產生巨大的火球，它們的速度依然遠快過聲音，以至於衝擊波到達地面時，被熾熱暴風吹倒在地的人們才有機會聽到炮彈劃破天際的可怖尖嘯，以及280mm主炮射擊時雷霆一般的轟鳴。

4發近矢彈製造出的火球將東方號左右包夾住，衝擊波把這條大船肆意翻弄，猝不及防的水手哀嚎著墜向黑漆漆的地面。

由於是夜間射擊，雖然有雷達定位輔助火控，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的夜間高空氣流對炮彈施加了難以預測的干擾，那4枚炮彈沒有命中也不可能命中。這一輪射擊只是在為後面的射擊提供修正參數，說得簡單點，就是在找準頭。

儘管如此，第一輪射擊就形成跨射，包夾住東方號前後左右不足70公尺的範圍——這種精確射擊能力足以令行家深感恐懼，東方號的船員對此最有體會，本來這艘戰艦外面還包著一層鐵殼，就算擋不住對方的神秘武器，至少能抵擋一下橫飛的彈片。可這層防護在船渠修理更換新的鐵殼時被卸掉，還來不及換上新的，不能調動現役戰艦驚動V.E公司而把目光轉向造船廠的王太子一紙調令，裸奔狀態的東方號急匆匆的投入到了這次行動，撞上德弗林格號的炮口。

主炮發射的瞬間，偽裝用術式【幻城】也解除了。居高臨下俯瞰獵物的西瑪上校一臉輕鬆，再度揮舞著手裡的扇子。

“MDS隊出擊！放出MDS後左舵20！再傻乎乎的待著，人家的拍杆可就要招呼上來了！”

命令綴尾的冷笑話讓艦橋內的船員會心一笑，一條條早已擬定完畢的命令通過艦內通訊線路發送到戰艦各個角落。

“主炮再裝填作業還有10秒！”

“誤差修正！俯角修正為13°，根據氣象條件迴旋1.5°。”

“馬瑟納斯隊！羅密歐01（R01）起飛！”

紡錘形艦體兩側的電磁彈射器前亮起放行的綠燈，晾衣架一樣掛在彈射器上的翔士和展開雙翼的Kampfer一起委身於電磁加速運作的G力。12架MDS在不到兩分鐘時間裡全部彈射完畢，乘著晚風飛臨東方號上空，搶佔有利攻擊陣位的翔士迅速將緊急起飛迎擊的獅鷲騎士擊落，37mm機關炮的曳光彈不時在空中炸裂出一團帶血的火花。

東方號開始急急忙忙的掉頭，那條船的船長顯然已經意識到彼此間的巨大戰力差距。打算依靠連續Z字形航法來回避奇怪戰艦的攻擊。慢慢迫近到艦上武器和隨艦陸戰隊可以發威的距離，一口氣用拍杆砸爛那個紡錘形怪物，或者讓身經百戰的士兵和那些怯懦的卑鄙小人接舷肉搏。

“過時的傢伙還真讓人不快呐。”

苦惱般的輕輕吐了口氣，掩住不悅面孔的扇子啪的一聲折攏。西瑪上校用扇子指著東方號發出怒吼：

“左舵65！轉向200航向！”

威風凜凜的上校女艦長斬釘截鐵地說到：

“敵軍已無可戰之兵！主炮齊速射（Full.salvo.Good.Rapid）！把那堆腐朽的玩意兒給我轟掉！”

“遵命！主炮齊速射準備！”

施奈德少校大聲複誦命令，德弗林格迅速轉向，裝甲艦的航向和木殼船的航向很快變成了100度的夾角，從空中俯瞰，兩條戰艦正好組成一個字母T的姿態。裝甲艦剛好處於木殼小船的T形橫杠的位置上。在此種狀況下，德弗林格號能以下方前後8門主炮同時向東方號開火，而東方號依然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上。

預感到形勢不妙的東方號迅速轉彎，試圖再次使用Z字規避潛在風險。

東方號的小動作沒有逃出施奈德少校狼一樣的眼睛，獵人捕獲獵物時的冷笑更加濃厚，報出了最後的修正資料。

“主炮齊速射！”

施耐德下令，幾秒鐘後，德弗林格號下部全部8門主炮對對東方號展開齊射。

又是一次跨射，觀測員清楚地看見爆發出7團火球包夾住風帆戰艦。一枚炮彈鑽進了東方號後桅爆出一團火光。

“命中了！”

興奮的空軍下士掐著碼錶還來不及說點別的什麼，眼前發生的景象迫使他生生咽下後面的驚呼。

對地面上還活著的查理曼人來說，也是一樣。

探照燈照射下，大團濃煙從中彈的大洞和船體後方噴發出來，沒人能確定那條船發生了什麼事情。是那發炮彈引燃了木質甲板還是船艙裡別的什麼東西，漂亮的四桅風帆戰艦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浮在空中，每個縫隙裡不斷噴出濃煙，小規模爆炸的悶響和閃光不斷顯現。5秒鐘後，縱橫四海、仿佛能壓倒一切的戰艦發生了大爆炸、

鑽進東方號船體內的炮彈裝有23.3公斤高能炸藥。爆炸時摧毀了並不堅固的船艙隔壁，引燃了後面存放的燈油獸脂，迅速變成一場火災。濃煙和火焰沿著各種縫隙沖出木頭船殼。與此同時，附近艙室內存放的火油發生了洩露，火油蒸汽不斷在船艙內越積越多，整條戰艦成了一個巨大的炸彈。

德弗林格號的觀測員看到東方號內部似乎發出一道閃光，緊接著就膨脹成一團迅速擴散的火焰，最終化為一個火球——最瘋狂的想像力也無法描繪出的、直徑甚至超過東方號自身的巨大火球。

爆炸發生三秒後，漂亮的查理曼戰艦變成一堆燃燒著墜向地面的殘骸，一支照亮夜空的明亮大蠟燭。姍姍來遲的衝擊波和碎片敲打在德弗林格號的滲碳裝甲鋼外殼上，發出讓所有船員心驚膽戰的“鏘鏘”聲。

沒有歡呼，沒有慶祝。交戰雙方中了魔法一般呆立原地，瞠目結舌地看著東方號熊熊燃燒的屍骸和她被燒死的、活著的船員一起墜向地面的場面。

曾經縱橫蒼穹，讓死對頭阿爾比昂皇家艦隊都讚歎不已的浮空戰艦發出最後的哀鳴後散成一堆燃燒的碎片，東方號就這樣輕輕地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2.動物兇猛（十）

覆蓋艦橋的空白持續了10餘秒鐘，西瑪艦長最先從恐怖的詩意中回過神，上校女艦長難掩湧上嘴角的笑意，抓起受話器，強壓興奮的聲音傳遍全艦:

“敵艦爆沉！擊沉查理曼浮空戰艦東方號，我們擊沉了東方號！”

處於當機狀態的官兵們恢復了思考能力，邏輯重新運作，琢磨理解艦長通告和眼前景象的含義後，海浪一樣的歡呼從甲板上、炮塔內、船艙裡翻湧出來，一波接一波。地面上觀戰的陸軍官兵也紛紛舉槍歡呼。

人類騎士們的士氣隨著東方號的覆滅陷入崩潰，沒有任何援兵，沒有任何突圍反擊的機會，他們甚至不能拉走一兩個墊棺材的，只是依靠求生的本能和僅存的一點可憐自尊心拿著武器竭力反抗，然後被不知哪一發子彈像家畜一樣被宰掉。

從歡欣雀躍中回過神來的西瑪艦長對著話筒大聲命令道:“呼叫負責空中預警的拉瑟隊協助馬瑟納斯隊加速清理獅鷲騎士殘党，別放過任何漏網之魚！雷達室繼續保持警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立即報告！”

大局已定，所有部隊加快殲滅殘敵的速度。隱蔽在死人堆裡的裝死者，遁入夜色試圖逃離的獅鷲騎士，像真正的男人一樣屹立戰場上的將軍——在不到3分鐘時間裡就全部變成屍體躺了下去。手持8寸攝影機和新型照相機的記者挑選感覺合適的角度，猛拍一氣。

年輕的隨軍女記者裡芬斯塔爾中士正在抓拍一個經典鏡頭:一輛虎式戰車的炮塔噴吐著火舌，將一群手持長矛和長劍的查理曼騎兵打到，坦克的履帶正無情的碾過倒斃的戰馬。

記者小姐心滿意足的按下快門，這是一張很棒的照片。她有一種感覺，這張照片足以讓她一舉成名。

收起參與歷史時刻的驕傲，裡芬斯塔爾又跑向下一個攝像地點。

不斷通報上來的戰場資訊訴說戰鬥已經收盤的事實，端坐艦長席上的芙蕾婭從珍稀的白虎皮上離開，對立正敬禮的艦橋船員們還禮後，接過受話器。為屏息立正的艦長和她的部下們送上熱情的祝福。

“德弗林格號裝甲艦的士兵們，你們已經集榮譽和勇氣與一身！乾淨俐落地摧毀查理曼王家艦隊浮空戰艦東方號，這不光是軍事上的重大勝利，還意味著在長期的蟄伏過後，我們再度擁有世界第一的技術力量。人類的破爛在我們的武器面前不值一提！”

“帝國萬歲！！（Heil.Reich！）執政官萬歲！！”

戰艦各個角落傳出一陣Heil的歡呼。機庫的整備兵甚至不顧軍紀將軍帽高高拋起，幾位上年紀的整備班長也繃不住鋼鐵一樣的面孔，一邊落淚一邊用滿是油污的袖子遮擋住面孔。

“從那決定性的遭受背叛之日起，我們已經在屈辱之中潛伏千年以上。現在我們即將以全新的姿態再度君臨這個充滿荒謬腐敗的世界。在李林閣下的帶領下，身為國家的、執政官的劍與盾，防衛軍將衝殺在前……叫醒那些把我們趕進忘卻的角落，躺在過去的歷史上睡大覺的傢伙，用大炮的轟鳴！用我們的軍靴齊步踏地的聲響讓那些傢伙回想起來。要領導世界邁向永久繁榮的，到底是誰！”

演講瞬間將已經狂熱的氣氛推上狂熱的頂點，呐喊透過無線電一直波及到地面。

交代了艦長相關交接手續，背對著狂熱化的空氣，總參謀部少將參謀弗蕾婭穿著空軍冬季大衣離開了艦橋。

交頭接耳的通報，新的命令，狂熱的呼喊漸漸遠離，弗蕾婭走進電梯，當電梯門關上後。弗蕾婭累壞了一般長長打了個哈欠，咂巴著嘴靠在轎廂內側的扶手上。

慵懶、疲乏躍然臉上，青春期比人類的一生還要漫長的精靈少女吐出老人的歎息。

“這哪裡是戰爭啊，根本是作秀麼……”

難分哀憐還是抱怨的物件不是一邊倒的戰鬥過程，而是直指戰鬥本身。

交戰兵力大致相當的情況下。情報單向透明，技術兵器領先人類數個等級的防衛軍取得全殲敵人的戰果絲毫不值得奇怪，總參謀部也只是在戰術核對總和兵器性能測試方面關注了一下這場戰鬥。至於軍隊最高指揮官，他純粹是把這種事情當做一場不折不扣的政治秀。其它的都只是細枝末節。

沒錯，一切都是為了亞爾夫海姆內部的政治需要而做的秀。燃燒腎上腺素的精靈士兵奮勇向前。將愚昧無知的敵人打翻在地——記者們和攝像師們需要記錄，向國內傳播的就是這些。

現代化的精靈軍隊與所謂【劣等種族】的過時軍隊——對比鮮明的題材，很對深度被害妄想症的保守派和種族優越感肥大化的激進派的胃口，讓李林派為軍隊爭取國防預算時底氣更足。

順帶還能打壓下阿讓托拉通方面的人類小團體，以及亞爾夫海姆新近崛起的【自由共存派】。

像不明真相的民眾肆意宣傳和平、自由、民主、不濫用武力、執政官應更多地將權力下放到議會等等有毒思想，肆意攻擊軍隊濫用武力，要求削減國防開支，國家預算像教育和公民福利傾斜——整天聒噪個沒完的自由派的新奇思維理想主義色彩稍嫌濃厚，但也不算完全無理取鬧。可這些傢伙居然還提出與人類實現和解，智慧種共存共榮的主張——這可完全是讀書讀到腦子缺氧的書呆子才會出現的症狀了，對於這種過分超前的主張，響應的精靈實在寥寥無幾。

人類向手無寸鐵的公司員工及駐地發動不名譽的偷襲，意圖推翻現行體制。

——這樣的新聞報導和大量充當證物的照片影視一旦公佈出來，那兩群烏鴉應該會閉嘴一段時間。

政治。

一切都是為了政治。

戰爭就是政治的延續，戰爭就是政治的升級。

李林交過的概念以實際體驗形式展現于眼前時，一種可笑的應景感從弗蕾婭心底裡萌生。同時，多少有些無奈。

“如果不是為了政治，單純以信任和寄託為前提來賦予任務的話，我應該會很高興吧。”

正在落寞苦笑時，電梯裡的擴音器傳來通訊員的聲音。

“將軍閣下！”

擔任通訊的女孩咽了口唾沫，用短暫的停頓撫平過度激動的心情。

“執政官親自發來賀電，對此次行動表示滿意。電文的最後部分要您迅速動身前往呂德斯，說是【閃光的不孝子回來了，聚會吧】。”

“我知道了。”

弗蕾婭的嘴唇微彎了一下，愛捉弄人、有如貓咪的愉快重新回到已然亭亭玉立、胸部依然變化不大的精靈少女臉上。

PS：競猜小劇場

李林：好久沒來了呢！

尼德霍格：正是如此！今天的問題是1.敵軍已無可戰之兵——這是源自哪裡的梗（提示：聯邦軍的聖誕老公公）？2.試射找準頭階段就一炮做翻敵軍戰艦的梗源自哪裡（提示：萊茵演習行動）？

3.呂德斯印象（一）

長久以來，世界諸國的公共交通領域獨佔大頭的建設項目是運河。內河船隻在速度、載貨量、運營成本等方面完爆浮空船和馬車，以人定勝天的姿態硬是變坦途為溝渠的運河耗資巨大，調用人工甚多，為當政者撈取足夠多的顯赫聲望。

7年前，機車這種怪物問世後，鐵路便對運河形成重大挑戰，到了滾滾車輪如日中天的現在，盛極一時的運河已經空空蕩蕩，成了火車旅行中的一道沿途風景。

“最早的鐵路是【路易王太子殿下】，7年前在殿下生日那一天由王太子親自剪綵通車，那條鐵路起自凱納布姆，終於拉普蘭的巴騰堡，全長362公里……喂喂，好歹聽一下吧。”

羅蘭失落的面孔從車窗玻璃旁轉回車廂裡側，看看正在大嚼豐盛午餐，完全把淑女禮儀丟到機車外面的小姐，承擔臨時家計簿和執事管家身份的少年唯有苦歎了一口氣。

最新型快速機車【利奧波德】不但有著強大的載運能力和形式速度，車內為旅客提供的配套服務設施也極為全面、體貼。

尤其是頭等包廂，已經到了稱之為奢華都不為過的地步。

包廂四壁糊著印有大麗花圖案的紡綢壁紙，地板上鋪了一層足有1寸厚的紅色天鵝絨地毯，踩在上面就像行走在茂盛的草地上。包廂的休息設施是兩套包裹墨綠色天鵝絨襯套的沙發床座椅可以坐6個人。夜間把上好檀木框架的沙發靠背抬起來，跟天花板上的掛鉤固定後就成了雙層臥鋪。打開嵌在牆壁上可掛兩套衣服的小衣櫥，放下帶流蘇的金絲絨綢緞幕簾，打開照明用的魔法燈，就成了一間可共4人休息睡眠的臥室，為滿足情侶或夫妻乘客的夜生活隱私需求，包廂四壁夾層內都填充了吸音材料。因此還特意在餐桌上裝置了呼叫鈴，按一下就會有專職侍者前來服務。最後，包廂內還有冷暖恒溫系統，一年四季都保持著怡人的室溫。

如果說陳設體現出設計者對功能性奢侈品孜孜不倦地追求。用餐則展現出他們對生活品味的理解。

鏤花的手工精織亞麻桌布鋪在固定式長條餐桌上，旁邊擺著鮮花和微縮植物盆景。餐具是真正的上品瓷器和純銀的刀叉，考究的碟子、湯盤、茶壺、咖啡杯等瓷器上面帶著金邊和青花藍的V.E標誌，裡盛放著鮮蘑菇湯、雞胸脯肉配豌豆玉米粒、新鮮蘆筍配奶油醬、蛋糕、吐司和咖啡。查理曼中產階級的家庭晚餐都沒這麼豐盛和奢侈。

該感歎監護人連枕頭下面擺上避孕工具和情趣用品這種蛋疼細節都不曾遺漏的無微不至，還是對他把自己推到這種進退不得立場上的粗線條吐槽？羅蘭一時之間難以做出選擇。

察覺到羅蘭是V.E公司關係者之後。難以切入的沉默就一直橫亙在三人小團隊之間。用小知識講座來吸引女孩子們的注意力。打開突破口的嘗試也宣告失敗。看來某監護人在他身上開的藥方並不適用於這兩位女士。

“好歹也是名義上的的臨時管家啊，一定要想辦法打破這個僵局！”

羅蘭暗自振奮精神，背脊又挺拔了幾分。

從蜂那裡得到了他的監護人已經下令停止針對薇妮婭的暗殺，羅蘭並不懷疑其可信程度。李林想殺的人目前為止都已經躺下了。他覺得沒必要殺的，也都活得好好的。

個中緣由不方便跟薇妮婭和葛洛莉亞說明，只好先辯解自己是和V.E公司有淵源的相關關係者，接著勉強同意薇妮婭的計畫——由他和葛洛莉亞分別扮演管家和女僕，掩護薇妮婭前往呂德斯。

羅蘭沒見過正兒八經的管家。他那個家財萬貫的養父個人生活簡單樸素得很，所謂的管家都是由親衛隊隊長兼職的，女僕更是絕對無從得見。

親衛隊隊長倒是描述過何為管家與女僕——黑龍標準式的。

管家，是為人所用之人。

管家，是侍人之人。

管家，是搭理主人身邊一切的正規監護人。

一個合格的管家首先必須精神堅韌，哪怕從小不斷打工賺錢求學養家，被無良父母偷走全部薪水後，留下一張一輩子還不清的巨額債務借據。被饋贈給親切的黑道抵債，然後被有錢又古怪的雙馬尾蘿莉收入後宮依然能堅持3LDK之夢想的強韌。

合格的管家還必須具備強健的肉體，騎著腳踏車可以追上時速120公里的暴走機動車輛，即便像垃圾一樣被撞飛出去變成一堆馬賽克也能從地上爬起來，跳到敵人的機車上制服對方。

而所謂的女僕也是不遑多讓的存在。不但需要足以承擔各種家務，還要能擺弄各種槍炮，拿著防彈纖維材料和霰彈槍改裝出來的雨傘，還有內置機槍和榴彈發射器的皮箱。用12號霰彈對惡漢們揮下制裁的鐵錘，用藏在黑色圍裙下的手榴彈將罪惡之地炸飛。然後以金屬殺手般的身姿從火場再起，跑步追上飛馳的機動車，輕而易舉的咬斷獵刀和電鋸，用偽裝成腰帶的手槍擊斃所有敵軍——這就是合格的女僕。

不知道龍族是否存在管家和女僕這樣的職業，不過既然是身兼管家之職的尼德霍格這樣說了，那麼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偏差了。

帶著偏差程度以公里計的認知，羅蘭開始扮演臆想中的管家角色。一路上彬彬有禮地待人接物，解決各種想要搭訕的可疑大叔之類的工作自不必多說，為女士排除旅途的寂寞無聊，將有益的知識介紹給吸收知識年紀的淑女——這些自然也是【管家】羅蘭的部分職責。

羅蘭的努力毋庸置疑，成果卻不盡人意，兩位女士有興趣的是奢侈的餐點，而不是他的小知識講座。

人家是從未和陌生男人共處一間車廂出門遠遊的閨中淑女，某個從小就對機車鐵路有狂熱激情，節約下零花錢去買列車時刻票、鐵路和機車模型的鐵道迷津津有味的小知識既不有趣，還很聒噪。

3.呂德斯印象（二）

縱橫交錯、蛛網般密佈於整個大陸上的鐵路系統為人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便利，無須贅述那些每篇稿酬5馬克的宣傳稿件，引述對任何查理曼事物都極為苛刻的阿爾比昂官方評論比較能體現鐵路帶來的空前便利。

“在阿爾比昂，你需要經年旅行和仔細考察，才能摸索出出行的最佳方案，且當中還充滿眾多的未知變數，在查理曼——V.E公司經營的地方完全沒有這樣的麻煩，連‘大傻瓜’也能廉價、快速、舒適地乘坐機車前往除了羅斯聯合公國之外的任何地方旅行，就如同最精明的旅行者一樣。”

充滿羨豔的語調絕非評論人士在V.E銀行的帳戶上多了一筆存款的關係，鐵路帶來的便利和回報之高就是連一貫鼻孔朝天的阿爾比昂人也無法忽視，在保守的伊密爾也簽約修建朝聖鐵路之後，垂涎於鐵路便利和帶來的巨大經濟利益，阿爾比昂國內要求引入V.E公司的資金和技術，修建阿爾比昂鐵路的呼聲自然是呼之欲出。

在外國驚豔於鐵路的魅力時，查理曼人已經習慣了鐵路的存在和帶來的便利，納入日常的一部分之後，除了一小撮死忠鐵道迷，狂熱自然會消退。而女士基本上對吵鬧的機械是採取保持距離的態度，加上薇妮婭對V.E公司強烈的反感，鐵路知識講座註定不會吸引她們。

其實羅蘭也有一些和鐵路相關的知識。不但可以吸引淑女們的注意，甚至能吸引來整個世界的驚詫目光。

譬如說：

用來唬人的官樣文章之外，全威爾特真正第一條投入使用的鐵路是從尼福爾海姆山谷到亞爾夫海姆郊區的重工冶煉廠的雙向鐵路，用於往返的兩輛機車，一個冠以辛勤忠誠的親衛隊隊長之名——尼德霍格。另一個則用精靈們喜歡的動物之一取名為【鷹（Adler）】。

僅僅這樣一個真相透露出的大量訊息就能在世界範圍內掀起滔天巨浪。吸引來無數的眼球跟槍子兒。在軍校裡學習到的關於鐵路的戰時運用和調度，鐵路如何為更加宏大的國家戰略服務，為可能到來的更大規模戰爭做好準備——這些東西一旦拋出，招來的可就是一場戰爭了。

發明鐵路的同時。李林和總參謀部就準確認識到，鐵路乃是一種全新戰爭工具，和平時期廣修鐵路不光是為了滿足經濟利益需求，更是為了在戰爭爆發時，防衛軍便可以從查理曼北方地區向周邊任意地區實施快速的鐵路機動。

在直接參與戰爭任務之外。鐵路系統還要參加一些不能拿上檯面的工作——運輸戰俘和勞工到後方，投入勞動營的礦山、農田，軍工廠的生產線為軍工生產服務。或者把不恭順的傢伙流放到羅斯或者乾脆送進集中營。

基於這種認知，總參謀部明確了“戰略鐵路”和“普通鐵路”的區別，構建起一整套運作體系來為戰時需求服務，具體到技術細節的表現就是適應戰時需求的52型火車頭、保障鐵道安全的裝甲列車、載運裝甲車輛的6軸重型載重車廂、用於緊急鐵道救援的6軸重型鐵道蒸汽起重機等各種配套附屬設備。在具體政策上，則是成立專職的鐵道建設部隊，制定極為詳實的鐵路調度秩序表和所有鐵路劃區分管，確立戰時佔領區原住民破壞鐵路被視為敵對行為的原則。指定鐵路附近的村莊為人質，出現破壞鐵路破壞的情形時，立即絞決10個人質作為報復的《人質法案》等等措施。

一言以蔽之，防衛軍的總體作戰思路乃是在戰爭爆發初期爭分奪秒的推進鐵路機動，以盡可能快的速度集結兵力。將裝甲集群輸送到合適的進攻陣位，實施快速突破，以求在運動戰中實現分割包圍殲滅敵軍的目地。

亞爾夫海姆和V.E的眼光之遠、伏筆之深，沒有具體接觸過一整套思想體系。僅僅將修鐵路認知為和挖坑、種菜一樣是V.E公司最愛幹的事情之一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總之，鐵路有助於提升國家文明。為市場注入人才、知識和技巧。帶動國家經濟增長，促進就業，也使得向拉普蘭前線輸送人員和物資的成本降低不少。”

保持快要痙攣的營業微笑，背誦著戰時經濟課導師李斯特中尉充滿熾熱和驕傲的語句，羅蘭將後半段掐掉。

“鐵路將是一種士氣和勇氣的催化劑，一方面增強民眾的決心，另一方面又增強政府的意志。”——這種站在精靈立場上的發言可沒多少人會喜歡。

“……對你刮目相看了呢，達爾克先生。”

薇妮婭掩住嘴，輕輕打了個嗝，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拭嘴角，縮水小淑女對挺起胸膛的羅蘭送去一個極為可愛，讓任何人都會保護欲氾濫的笑顏，清純稚嫩的童音為誇讚奉上補充。

“真辛苦你說了那麼半天的廢話，總算說出一點跟擦嘴巾同價的話呢？”

“擦……擦嘴巾……”

僵硬的笑臉抽搐個沒完，嘴角使盡全力才沒明顯的歪掉。

羅蘭竭力硬撐著紳士的儀態，殷勤地問到：

“請問聰明又美麗的小姐，在下說的話和擦嘴巾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聽過就算，用完就丟，有什麼問題嗎？”

極盡理所當然的語氣，踩碎蟑螂一樣的蔑視眼神在羅蘭身上反復蹂躪，淺淺的微笑有如做了好事正等著被表揚的乖孩子。

乖個大頭鬼喔！！

羅蘭被高跟鞋、釘書機、美工刀反復蹂躪到再起不能的心靈發出令危險種都要退避三舍的哀嚎，他接觸過無數的小鬼，從來沒遇見過這麼難伺候的。

先不說公眾場合總會表現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女孩，私底下卻總是面癱臉或者裝純潔挖苦人這件事情！也不提早上想要賴床，結果嘴裡小鬼被塞進被釘書機和美工刀強制起床！為什麼豆丁一樣大的小孩卻總是跟沒事一樣把那兩件粉碎男人幸福的兇器在餐桌下面晃來晃去啊！！！！！！

一想到自己可能突然像昨天那兩個喜歡貧乳小女孩的變態佬悲慘，羅蘭就止不住額角的冷汗。

那兩個傻瓜尾行到女廁所附近想要對這個小惡魔動手，結果被閃電的踢腿命中下體，從鞋跟和鞋尖裡彈出來的三棱刺【鏗鏘】一聲粉碎了他們的重要器官，捂著血流如注的胯部被抬進醫療車廂拆除壞死器官後，再做變性手術……

一想到那一幕慘劇，羅蘭覺得自己能在薇妮婭的紅鞋面前保持淡定簡直就是人間奇跡。

PS：競猜小劇場

尼德霍格：昨天的獲獎書友為【楊駭技術中校】、【嵐之舞者】，恭喜！

李林：今天的問題1.騎著腳踏車可以追上時速120公里的暴走機動車輛，即便像垃圾一樣被撞飛出去變成一堆馬賽克也能從地上爬起來——這樣的怪物管家原型是？（提示：藍毛偽娘管家）2.廣修鐵路、挖坑、種菜——以上特徵是藍星哪家流氓的特徵？（提示五大流氓裡最喜歡裝純潔的）

3.呂德斯印象（三）

粉碎男人比生命還要重要之物的小短腿就那樣無聊的晃來蕩去，最後搭上羅蘭微微一顫的膝蓋，玩弄老鼠一般的摩擦起來。

餐桌上的薇妮婭繼續慢條斯理地擦嘴，脫掉紅色童鞋，套上成熟度過高的絲襪的腳掌細緻的摩擦著，充滿彈性和粉嫩若貓咪爪子中間肉球般的觸感，此刻正肆無忌憚地折磨羅蘭。

“達爾克先生，是所謂的悶騷色狼吧？”

明明身高才到少年的腰部，幼女薇妮婭用居高臨下的語調說著淑女絕不可以出口的話語。

羅蘭根本無從回答，光顧著捶打胸口自救，不想死於葡萄酒和麵包噎住氣管這種聽上去很蠢的死法被添油加醋的宣傳，少年已經拼上性命了。

“不是嗎？悶騷色狼這種生物不是會特意躲在廁所門外，透過透視魔法或者小孔偷窺女生如廁，把偷來的女生內褲絲襪裹住骯髒的那話兒，一隻手撐著牆壁，另一隻手不斷套弄。等看到花錢叫來的流氓淩辱侵犯毫無反抗之力的幼女時，才能獲得極樂快感的處男麼？”

穿絲襪的的腳趾狠狠擰了一把大腿，少年的表情已經崩壞了。

“原來如此，之前誤以為達爾克先生是悶騷色狼實在是太失禮了。”

聽到致歉的羅蘭暫停反駁的打算，既然對方已經有罷手的姿態，那就不應該和小女孩糾纏不休

因為這種天真的誤解，羅蘭被更深的打擊了。

“應該對全世界的悶騷色狼致歉啊，和鼻涕蟲糞便一樣的變態處男一比，他們簡直和聖人一樣純潔。”

“昨天的事情萬分抱歉！拜託饒了我吧！”

雙手合什，額頭貼上餐桌，嘴裡道歉求饒。

各種意義上的無條件投降。

無論怎樣也好，沒能留意到兩個形跡可疑的猥瑣男從反方向車廂朝廁所接近是重大失職，怎樣辯解也是無用。身為保鏢，身為哪怕是臨時假扮的管家。這都是不允許發生的失誤。

即便在和在執行保護任務的殺手【行軍蟻】交涉，哪怕身處坐滿身穿填滿高能炸藥、滾珠軸承、碎鋼筋的自爆背心的【兵蟻】的車廂之中，勸阻他們絕對不要用【自爆列車】這種過激手段來進行要員保護工作，疏忽大意也是決不允許的。

“道歉能解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就不會有紛爭和流血了。處男達爾克先生。處男是紛爭的根源啊！”

“故意的吧！從剛才開始就處男、處男的沒完沒了！禁止歧視處男！！趕緊向全世界的處男道歉！！”

“哎呀？原來達爾克先生真的是處男？而且腦袋裡還有腦漿能意識到處男是被鄙視的嗎？”

“給我等等！原來之前都是胡說的？”

“每一個字都有切實的證據支持，特別是由被處男摸過、玷污過的薇妮婭說出來的，所以絕對不會有錯。”

“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看長相。”

“我……我臉上寫著【我是處男】嗎？”

“死處男別亂噴口水，會把處男傳染給我的。”

“處男是會傳染的？還會傳染給毛都沒長齊的女孩？”

“真看不下去。居然對我這種還沒失身的純潔女孩來發情，躲進廁所幻想對我做些下流的事情，每天早上的生理現象也是做了以我為主要題材的下流夢所致吧？”

額頭上冒出大量的冷汗，雙腿被小腳掌撫弄到麻痹，羅蘭軟癱在座椅上把一生的歎息壓縮到這一刻吐了出來。

“我終於知道【兒童道德教育】這個詞究竟有多麼沉重的分量了。”

“道德這個詞無論有多麼沉重。由V.E公司關係者的達爾克先生來說就沒什麼份量可言了。”

用力踹了一腳羅蘭的小腿，薇妮婭的語氣隱藏著險惡。

某個大型壟斷財團的名字已經成了女孩的逆鱗禁語，哪怕她對羅蘭有一丁點的好感，碰到這個敏感點的時候，地雷還是會爆炸。

“喂喂，現在還要說這種話嗎？”

羅蘭對這種小孩鬧彆扭的態度多少有點不以為意，他當初也是這麼走過來的。

身負血海深仇，即便享受著V.E公司帶來的種種便利，依然保持著否定與敵視的態度——薇妮婭完全有這麼做的權力和理由。

曾經激烈反抗李林的羅蘭可以理解這種心態。但當他現在將薇妮婭氣鼓鼓的臉孔和年幼的自己重疊在一起時，卻完全沒辦法認同這種欠缺實際意義的行為。

“視野會變得狹隘的呐。”

沒有任何稱得上威嚴的成分，也決算不上生硬，一直保持中立沉默的葛洛莉亞感覺到有一絲極其輕微的、欠缺明確方向的憤怒在空氣裡震顫。

羅蘭將視線再次投向飛速向後退卻的景色，看著空蕩蕩的運河、跟在蒸汽收割機後面撿拾麥穗的農婦。少年若有所思地自問自答：

“V.E公司的經營對這個國家真是一件壞事嗎？他們可不是一味禍國殃民的邪惡組織，沒有他們，大家會過的更好嗎？”

“狡辯。”

餐巾丟到盤子裡，薇妮婭緊咬著嘴唇回以低沉的慍言：

“外國人橫行。國家秩序混亂，人民或者追逐金錢至法律和母神的教誨於不顧。或者為了不被餓死苦苦掙扎——這些不都是因為V.E公司這種橫行不法的掠奪者在查理曼恣意妄為所致麼？我之前說該把那些傢伙全部送上絞架、投入監獄，這哪裡有錯了？在斷言我不適合去呂德斯之前、V.E公司並非禍國殃民者之前，先把眼前這些問題解決掉試試看啊。”

“V.E公司出現之前，這些問題就已經存在了。”

“你這傢伙！”

“建設鐵路運輸之前，一個農民帶著一車貨物到十幾公里外的另一個村子去販賣，中間會被收過路費27次，到最後因為馬車已經空了而不得不折返回去。”

“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父親大人和其它騎士根本沒有這麼做過！我從沒見過有什麼路卡和收費！”

“因為大家都跑了，將土地寄名在V.E公司的名下。由公司負責供銷作物，用更便宜、更快的鐵路機車將他們的作物送往各地，反對修建鐵路的騎士們沒辦法從沒人的道路收稅，自然也不會浪費時間繼續設卡。”

3.呂德斯印象（四）

設立路卡抽取過路費本身並不是惡政，道路的開拓、維護都是需要金錢支援的，向使用道路的行人收取過路費其實也算一種合理的商業經營行為。可大大小小的領主們採用涸澤而漁的經營模式，百姓對此苦不堪言時，廉價、快速、便捷的鐵路運輸一下子就變得格外誘人了。

李林對此事的評價一如既往的刻薄，他直白的告訴羅蘭，民間對鐵路是如此充滿熱情，以至於所有靠租子和路卡過日子的領主們都想擰斷他的脖子，正是這些自備乾糧的5馬克黨拼命壓榨農民和過往行商，鐵路才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回收投資，並且開始盈利。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一群可愛的好人。

“如果他改改那張尖酸刻薄的嘴，想要他命的人會少些也說不準。”

輕揉額角，羅蘭暗自吐槽。

他清楚這種事情絕無可能，不是因為李林不吐槽會死星人的特殊體質，被觸動根本利益的地方小領主、小地主、中下階層騎士無論如何不會放過拿走他們那塊乳酪的V.E公司。

為了他們的利益——不是為了國王、母神或別的什麼——李林必須死。

動機當中沒有一丁點所謂公理和正義的因素，推動人類行動的原動力始終只有利益和欲望。

現實的性惡論和李林揶揄的語氣疊在一起，難以反駁的羅蘭暗自鬱悶著。

“老百姓並不在乎誰有什麼樣的大義，統治國家的是誰。他們只關心怎麼樣能把日子過下去啊。”

說是缺乏覺悟或者利己主義都行，老百姓對大人物們熱衷掛在嘴邊的調調沒半點感覺。新事物會給生活帶來什麼，能否從中獲益之類和自身利益相關才是他們在意的，鐵路機車正好是能給他們帶來看得見、摸得著好處的事物。在驚奇、恐懼了一段時間後，善變的公眾基本上就不再去理會詆毀鐵路建設的宣傳。鐵路股票和債券發行後。種種關於一夜暴富的神話在大街小巷流傳，對天上掉餡餅感到驚訝和羡慕的人群深陷發財夢裡不能自拔，【要想富，修鐵路】、【你今天買股票了嗎？】成了查理曼最時興的話題。

反V.E組織可以為了過路費和李林展開轟轟烈烈的對抗賽。把全部身家交給股票交易所的股民同樣可以變得無比瘋狂。

誰敢阻攔他們的發財夢，他們就生吃了他。

“對老百姓來說，V.E公司確實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帶給普通人的好處多於不便，他們並不視公司為邪惡。”

“怎麼會有這種事……”

“老早就是這樣了。我不知道薇妮婭小姐的父親和長輩們為什麼不提起，也不想知道別人的隱私。不過我想用別人的話來表達我的想法——閉上眼睛不看的是膽小鬼，看見卻裝作視而不見的是懦夫，唯有正視、承認問題存在，以堅強超人的意志去，通過思考克服之人才能成就事業。”

“這真是……”

一直保持沉默的葛洛莉亞放下純銀刀叉，堅強的眉宇顰蹙起來。

“……傲慢又冷酷的說法，你不這樣認為麼，羅蘭閣下。”

被疏遠的敬語刺了一下。羅蘭點點頭說到:

“我也是這麼想的。”

“會說出這種蔑視弱者之語的，想必是個性格乖僻、憤世嫉俗的人吧？那個人和羅蘭閣下是什麼關係呢？”

“這個……”

正當羅蘭感覺快被逼到牆角的時候，呆若木雞的薇妮婭快要哭似的喃喃出聲。

“我……我們，父親他們是在為這個國家而拼上性命啊，為什麼。為什麼要被你這個跟V.E公司有關聯的傢伙否定啊。”

原本如藍寶石一般的漂亮眼睛變得通紅，忿忿的瞪著羅蘭，明明快要哭出來來了，一股倔強卻支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也許那只是不諳世事的幼稚。也許那是在單純環境下長大的價值觀所致的逞強，羅蘭將眼前的薇妮婭和遙遠的過去重疊在了一起。

——破滅的地獄邊緣。與黑衣少年對視的男孩。

至那一日為止的常識、認知、家人在內的一切，一瞬間被超越想像的強大一瞬間否定。不願屈從低頭，用自己唯一能表達反抗的方式朝李林撲去，然後被輕易的打暈了。

羅蘭從未對那時的舉動後悔，只是伴隨著成長，從李林那裡學到的，幾近冷酷的理性思維也漸漸融入羅蘭的價值觀裡，時不時地給他帶來進退維谷的困擾。

——就好像現在。

什麼都不知道是一種幸福，知道得越多，越快弄清楚自身力量的極限所在，越早明白理想必須向現實妥協，然後就會明白理想主義是一種虛無縹緲的主張。

揶揄著成長實質的笑聲在腦子裡盤旋，4年旅行生活中被反復驗證正確性的主張曾被斷然否定，現如今卻無法簡單的同樣處置。

不能接受。

羅蘭暗自嘀咕，青春期的浮躁被壓抑下去，認真地對薇妮婭說到:

“我沒有否定你們的意思，騎士們對國家、人民以及這片土地的熱愛是毋庸置疑的。”

小女孩的臉色略有緩和，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觀點儘量委婉地陳述出來。

“眼下的問題在於，不論其本質好壞，V.E公司之于查理曼已經是個【大到不能倒】的重要存在了。”

“這種推脫之辭……只會放縱那些惡徒逍遙法外！”

“那麼假設V.E公司就在今天的現在倒閉了，一切和V.E相關的制度、產業全部被摧毀。那些依附公司各種產業下的普通職工該怎麼辦？要怎麼安置那些人？”

磐石般的表情吐出薇妮婭的父親、長輩們從未提及過的問題，失卻標準答案的女孩張口結舌了一陣後，拼湊出一個答案：

“大……大家可以去其它地方找工作，最差也可以去種田嘛！”

紫眸裡沒來由的劃過一道火花，羅蘭的手用力捏緊，嘲諷也欠奉的慵懶和辛辣脫口而出：

“V.E公司產業下的員工有多少人？這些年這個國家增加了多少人口？失去V.E公司創造的數百萬就業崗位，那些青壯年應該到哪裡去填飽他們的肚子？光靠耕地能養活這幾百萬人，還有那些全指望他們的薪水過日子的家人嗎？！”

PS：競猜小劇場

李林：昨天的獲獎者是【菜鳥狐狸】、【虛夢之心】二位書友！恭喜！

尼德霍格：今天的問題1.美工刀和釘書機塞嘴的梗出自哪裡？（提示：抖S吐槽毒舌女王）2.足以承擔各種家務，能擺弄各種槍炮，拿著防彈纖維材料和霰彈槍改裝出來的雨傘，還有內置機槍和榴彈發射器的皮箱，用12號霰彈對惡漢們揮下制裁的鐵錘，用藏在黑色圍裙下的手榴彈將罪惡之地炸飛，然後以金屬殺手般的身姿從火場再起，跑步追上飛馳的機動車，輕而易舉的咬斷獵刀和電鋸，用偽裝成腰帶的手槍擊斃所有敵軍的女僕出自何處？（提示：女僕版魔鬼終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