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滿唐春 作者:炮兵(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9-23 22:26: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6 166816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15
120 誰說放棄?
  

    “咦,這金玉世​​家怎麼還不開始啊。”

    “對啊,你看,別人都忙得不可交,他怎麼一點也不急的。”

    “哎呀,那不是杜三娘嗎?聽說她己棄船上岸,不知道誰那麼好福氣呢,原來是我們的文曲星金屋藏嬌了。”

    “妒忌啊,那個婢女長得也細嫩嬌俏,一個男三美女,嘖嘖~~~那人要是我,那得多好呀。”

    “做夢吧,你做了那麼多缺德的,你家祖墳升不起青煙的,冒黑煙就差不多。”

    ……….

    劉遠做得那麼明顯,真是不引人注目都不行,不光同行的議論紛紛,連圍觀的老百姓也在議論紛紛,不過他們多是把注意力放在那三個美女上。

    一個美女就己經很養眼,現在一下子出了三個,簡直就像沙漠中的一方綠州,不引吸眼球都難了。

    “舅舅,你說,那姓劉的現在要幹什麼?怎麼還不動手的?他不會傻了吧?”坐在一旁陳昌,打量了劉遠很久,別人很認真在比賽,他倒好,不僅不開始,反而和一眾美女有調笑,貌似很認真地下著棋。

    這太反常了,反常到陳昌忍不住,瞅了個機會,再次找他的舅舅商量。

    章成器那小三角眼盯著劉遠瞄了二眼,眼珠轉了二轉,好像恍然大悟地壓低聲音說:“傻?他鬼精著呢。”

    “舅舅,為什麼這樣說?”

    “很簡單,雖說這裡的人都想爭前十甲,這樣也在眾人而前露一露臉,但對你玉滿樓還有劉遠的金玉滿堂來說,搶不到頭名都是輸。”

    “玉滿樓規模大、品種多、師傅的手藝還算精細,曾長期作為揚州首飾行業的翹楚,最近被新冒起的金玉世家壓在下面,不早日拿回昔日的榮光,早晚都墜落;而金玉世家也算是異軍突起,他的首飾我也見過多次,不得不承認,他的手藝很高超,在手工還有設計方面都屢有創新,那個劉遠也很會投機鑽營,這次能拿到第一,就能坐實他揚州頭號金店的美名。”

    章成器冷笑道:“可惜,他冒得太快了,根基太差,手下也沒幾個拿得出來弟子,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把他設計了,今天這個比賽,靠的就是團體的協作,整個金玉世家全靠他一個人,不用比都輸了,他動手是輸,不動手也輸,他還不如直接放棄,這樣以後也有藉口把失敗說得好聽一些,我看,現在他算是放棄了。”

    “嘿嘿~~”陳昌冷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故弄玄虛的,不過,就是他不放棄又怎麼樣?就是今天他拿到頭名,他還不是……..”

    “停!”陳昌說得正開心,可是章成器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你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自己的做什麼事,最好三思而後行。”

    “是,舅舅~~”受到章成器一訓斥,陳昌馬上低下頭認錯。

    章成器看了自己這個不簡單的外甥一眼,表情有點複雜,不過最後還是搖搖頭,想說點什麼,嘴唇動了動,最後也沒有說出口,這時聽一旁的趙司馬等人哈哈大笑,好像刺史大人說了一個笑話,他忙轉過頭去,附和著笑了起來。

    陳昌原來以為舅舅還要訓導自己幾句,不過看到舅舅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湊到崔刺史哪裡去後,把頭抬起來,先是盯著劉遠看了幾眼,接著又把目光放在那貌美如花的杜二娘身上,那眼睛裡,閃著陰謀的火花………

    別人爽不爽,劉遠並不在乎,反正自己的心情好就行了。

    阿忠和阿義的腳步不慢,劉遠和三娘一盤棋還沒下完,阿忠還有阿義就把劉遠要吃的的東西買了回來,劉遠著讓小娘和三娘也吃,心情好時,還扔二塊給嘴饞的幾個弟子,那樣子,敢情來這裡不是比賽,而是野餐一般。

    劉遠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美美用完糕點,又和杜三娘又下了幾盤圍棋,不過棋藝太差,就是杜三娘有心相讓“放水”,劉遠不是沒看到,就是沒把握好機會,最好都是孔夫子搬家,全是輸(書),最後劉遠都感到無趣了,還趴在桌子,竟然睡了過去。

    這個…….還真的放棄了?

    阿忠還有阿義不敢發問,小娘和杜三娘雖然也問,不過一想起那劉遠那自信又神秘的笑容,,也就忍了下來。

    杜三娘對這個沒多大在意,反正這也不是自己的產業,相反,她想看看劉遠現在這麼高調,她倒想看看劉遠有什麼手段扭轉這個不利的局面;而小娘的思想更簡單,一來她對劉遠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二來她現在很滿足了。

    以前的金玉世家的生意,可以用門可羅雀形容,生意慘淡、入不敷出,整天都聽到自己死鬼老爹長唉短嘆,別人一提金玉世家出的飾品,都是搖頭、失望,好像一個廉價的代名詞,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做的首飾都不夠賣,客人都搶著要,不光家裡糧滿倉錢滿箱,別人一提起金玉世家,都豎起大拇指。

    很滿足啦,這個頭名,不拿也罷。

    時間慢慢流逝,等於烈日當空時,​​大約到了午時三刻,離比賽結束的時間還有二個時辰左右,阿忠走到劉遠的身邊,輕輕地搖了搖:“少爺,少爺,醒醒~~~”

    劉遠在睡覺前叮囑阿忠,在午時三刻左右叫醒自己的,一向盡忠於職守阿忠看到時間差不多了,連忙過來把劉遠搖醒。

    “啊~~~”劉遠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揉了一下眼睛,睡眼惺忪地問道:“阿忠,現在什麼時候了?”

    “少爺,現在己經過了午時三刻。”阿忠連忙回道。

    劉遠坐正了身子,小娘在一旁,好像一個賢惠的妻子一樣,給劉遠奉上茶,劉遠接了過來,猛吸二口,在嘴裡鼓弄幾下,然後才咽了下去。

    “師兄,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剛才你睡著的時候,我和三娘己經用過了。”小娘在一旁小聲地說。

    “咦,杜三娘呢?”劉遠四周望了一下,看不到杜三娘,不由好奇地問道。

    “三娘習慣這個時候小息一會,她說有點睏,我就讓她回金玉世家休息一會去了。”

    劉遠鬱悶地自言自語道:“不是吧,她不是說給我打下手,幫我羸得比賽的嗎?真是的,要用到人的時候卻跑了。”

    “什麼?師兄,比賽?你不是放棄了嗎?”小娘楞了一下,不由好奇地說。

    原來四個時辰就不夠,劉遠又是玩又是睡,時間都過了一半,這還怎麼比啊,小娘以為劉遠己經放棄,然後想法子再把這次的失利給扳回來,現在突然聽到劉遠說比賽,難免吃了一驚。

    “誰說放棄的”劉遠一臉自信地說:“我這次是來拿頭名的,要是我不比,別人還說我金玉世家怕了,未戰先逃呢,今天就讓他們好好看看我的手段。”

    “少~~少爺,現在~~時間怕是不夠。”阿義在旁小聲地提示道:“我們最多只有二個時辰了。”

    二個時辰,打一枚普通頭釵還差不多,可是這次比賽可是說找得越多越好,剛才阿義瞄了一下,一旁的金玉齋頭釵己經成形,那金花己打了幾十朵之多,那玉滿樓,怕是只多不少。

    現在才開始,還來得及嗎?

    “二個時辰?”劉遠打了一個響指自信地說:“時間還有多呢,別廢話,準備開始,對了,阿義,把屏風搬來,一會打造核心部件時,別讓人看了去。”劉遠吩咐道。

    “是,少爺。”

    “劉遠,那個,要不要去喚一下三娘~~”

    劉遠大手一揮說道:“不用了,這個半吊子徒弟,學而不精,教而不善,來了反而礙手礙腳。”

    “哦~~~”小娘應了一聲,也不再作聲了。

    阿忠把裝著材料的箱子打開,拿出材料,然後遞了一把羊角錘給劉遠:“少爺~~”

    “嗯~”

    劉遠接過錘子,在手裡拋了拋,然後一鎚敲在桌面那塊鐵板上,發出“砰”一聲悶響,一下子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眾人看到一直雲淡風輕的劉遠一下子站了起來,手裡還拿了工具錘,大家心裡不由納悶道:這是,要開始嗎?

    這時間只有短短的兩個時辰,金玉齋、玉滿樓都己遙遙領先,現在才開始,還開得及嗎?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18
121 以假亂真   


    隨著“噹”的一聲悶響,原來一直很高調,貌似放棄的劉遠在比賽時間過半的時刻,突然動了起來。

    這一動,自然引得眾人側目,一個個議論紛紛。

    說話在場明眼人不少,很多人看出金玉世家的短處,以為劉遠戰略性放棄比賽的時候,大夥都理解,不過時間將近過半,突然又開始,這倒讓很多人費解。

    蘇老先也注意到劉遠那裡的動靜,看了一眼,接著又把注意力收回,專心致致和棋力跟自己不分伯仲的崔刺史繼續下棋。

    在他看來,劉遠此舉,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而章成器、陳昌也是看了一眼,也沒理會劉遠了,在他們看來,劉遠不過是“垂死掙扎”,做一些無意義的抵抗罷了,別說現在玉滿樓成形金花己有數十朵,而劉遠連釵身還沒開始打造,縱使他有三頭六臂,也來不及,而陳昌的目光,很快又轉移在杜三娘美妙的身軀上,那目光,火辣而**........

    劉遠不理會別人的想法,雖說只有二個時辰的時間,還不忘指導自己的幾個弟子:

    “打一件好的首飾,首先就要專注,就是山塌下來,你眼裡也應只有那件要打造的首飾,你一直看著它,想著它,想著怎麼做才是最美,錘打的時候,要看中地方,有規律地錘打,打的時候,要看準落錘點,做到眼到、心到、手到,指東不打西......."

    從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金玉世家的劉遠劉掌櫃,一邊打造,一邊點撥起徒弟來,倒也顯得從容不迫。

    此時的金水街,己成了打造首飾的樂園,那錘打之聲、吆喝之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原來當空的太陽己經西斜,在離考試結束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之時,章成器很盡忠盡責地提醒道:“還有一刻鐘,比賽就算結束,請各位沒有完結的,抓緊最後的時間,一刻鐘後,銅鑼一響,比賽就算結果,屆時不能再舉錘揮刀,違者倒扣成績。”

    章成器說完,下意識看一下金玉世家所在的那個位置,只見它用四面屏風緊緊圍了起來,看不到裡面,那五個所謂的幫手就站在屏風的外面,很明顯,應是在打造核心部件,技不外傳,就讓學徒們在外面候著。

    這個很平常,像有些技術,那是傳男不傳女,傳親不傳賢,就是再親的學徒,就是再努力,也極難學到師傅的全部技術,誰都知道: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就是這個道理。

    算了,隨他折騰去吧。

    一刻鐘相當於十五分鐘,喝得慢一點的話,一刻鐘還品不了一杯茶呢。

    “噹”一聲鑼響,無論做評審的還是參賽的,一個個都鬆了一口氣,無論成績如果,這環節己經結束,剩下的,就是那些評審要商量的事了。

    一眾參賽者主把把屏風給撤了下去,把打造好的首飾醒目的擺放在桌子,等待評審的檢查、評比、給分。

    雖說金玉世家最後也參加比賽,也在最後二個時辰內完成,一枚精緻的頭釵擺在桌面上,那優美的造形、精緻的手功無不彰顯著劉遠那精湛無比的手藝,可是~ ~~~

    桌面上那枚頭釵,造形是優美,那頭釵上的的金花也栩栩如生,一看就讓人愛不釋手,可是,那釵頭上的金花,卻只有一朵。

    只有一朵?那怎麼行,章會首明明說過,以金花的數量來定優劣,再看那玉滿樓,雖說那金花比劉遠打造的稍遜一籌,不過人家勝在數量,足足有好幾十朵之多,頭釵之下,吊墜著一朵又朵的金花,金光閃閃,花團錦簇,這才是花開富貴的象徵。

    一看那頭釵,頓時有一種想據己為有的衝動。

    比賽一結果,自有侍女把標了記號的作品呈上去,以供章會首為首、幾個首飾界的老行尊、還有,崔刺史一干人等,就開始為眾人即場打造的首飾,而所有的參賽者,則站在下面等待宣布結果,也有一些忍了很久,不捨得花費時間上茅屋,等做完再去,那專注的神情,就是劉遠也不得不服。

    “嗯,不錯不錯,這珍玩軒雖說小是小了一點,加上老掌櫃也就三個人,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完成了,來人,記下,珍玩軒頭釵手工為​​優良,頭釵上合格的金花,等我數一下,一、二、三......十二,記下,金花十二朵。”

    “鄭記金飾也不錯,頭釵手工優秀,頭釵上金格的金花二十八朵。”

    “金玉齋,頭釵手工優秀,頭釵上金格的金花四十八朵。”

    .........

    終於看到劉遠打造的那枚頭釵了,不錯,頭釵做工極為考究,那朵盛放的花正是牡丹,遠看去,好像活的一樣,絕對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上乘之作。

    章會首走到哪裡,看到劉遠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還是大聲評價道:“頭釵手工頂尖,頭釵上珠花僅一朵。”

    “對了,這劉遠,沒聽準比賽的要求嗎?那金花是越來越好,怎麼他只打造了一朵呢?”趙司馬指著那件首飾,不無遺憾地說。

    “嗯,我也奇怪。”崔刺史難怪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跟在一旁的陳昌有點幸災樂禍地對劉遠叫道:“劉掌櫃,章會首不是說那金花越多越好嗎?為何你釵頭上的金花只有一朵?雖說打造得精美無比,可是不符比賽的規則啊。”

    陳昌的話一出,眾人都不由都把目光投向劉遠,看他有什麼樣的解釋。

    嘿,一早就知道有人會這樣問的了,劉遠微微一笑,隨口就道:“花開富貴,打造得太多,有譁眾取寵之嫌,我打造的是盛放的牡丹。牡丹,有花中之王的稱號,牡丹一朵足以傲視群芳。”

    “這~~~”陳昌倒後悔了,估計劉遠就是故意等著有人問他,自己這番發問,正中了他的下懷。

    “不知刺史大人對此有何高見?”章成器一時也傻了眼,他沒想到,劉遠只是打造了一朵金花,居然還說出這樣的歪理,簡直就是讓人哭笑不得,不過崔刺史對他印象不錯,章成器在作出結論之前,他想听一下崔刺史的意見。

    崔刺史摸了摸鬍子,笑呵呵地說:“說到政務斷案,那是本官的份內之事,至於行業競技,當然是章會首更為擅長。”

    劉遠那番造作還有取寵,華而不實,那辯論固是精彩,不過解釋得很牽強,崔刺史並不喜歡這種做法,還有就是這二天的出場,崔刺史己經收了一百兩白銀的“出場費”,錢拿得爽了,人家行業協會之事,還是少管為妙。

    章會首心中一動,知道刺使大人不會就這種偏頗劉遠,心裡也就放心了,他笑著對劉遠說:“劉掌櫃的解論固然是精彩,不過我們身為工匠,練手藝不比做文章,年青人,還是務實一點、腳踏實地為好,呵呵~~~”

    也沒說什麼,繼續評價下一個作品。

    不過在場的人都聽出,章會首並不認可劉遠的那個解釋,估計這次金玉世良想要一個好名次,難了!

    “嗯,這是玉滿樓做的花開富貴?不錯不錯,頭釵手工優秀,頭釵上金格的金花六十八朵。”

    章會首一句話,眾人都驚叫了起來,這是至今做得最好的作品,手工精良,那頭釵上的金花,竟然比金玉齋戒還要多上二十朵,這可是實力的表現啊,而旁邊的陳昌也是面露笑容,一臉得色,彷彿己經把頭名拿到手一樣。

    當然了,除了搜羅了不少能人大匠,花大價錢從長安金至尊挖來老行尊,這出題之人還是自己舅舅,自己一早就知會比這樣,早早就作了精心的準備,現在取得這麼好的成績,自己是威名有揚,面上有光了。

    評完玉滿樓的打造的飾品,章成器一行繼續評審、登記後面那些金店的成績,有好也有差,當然,比起一騎絕塵領先的玉滿樓,其它的都是陪襯綠葉。

    一件作品也是一小會,半柱香不到,所有參賽者的作品還有成績己記錄在冊,根據記錄的成績,很快就排出了前十甲的名字。

    “好了,諸位,請靜一下,現在成績己在我手上,為了不耽擱各位寶貴的時間,現在我宣布,本次拿到頭名的是~~~”

    “啊,你們看,那是什麼?”章成器剛想來一個欲揚頓挫,沒想到被一個很大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頭。

    “天啊,這~~~這也大厲害了。”

    “那~~那花活了?”

    “這才叫栩栩如生,這才叫以假亂真,了得,了得~~~”

    “我不會在夢吧,這樣也行?”

    ........

    桌子中央,兩隻蝴蝶停在一朵黃金花上面,好像把它當成鮮花就要採蜜一般,要說一隻,或可以無意間在哪裡停腳,可是一下子來了兩隻蝴蝶,還是同在一朵黃金打造的鮮花上停留,很明顯,這不是意外,這是因為那花做得太完美了,完美得連蝴蝶都看錯眼了。

    那朵黃金花,正是劉遠精心打造的花中之王:牡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21
122 你好狡猾
  

    什麼,用金石打造的牡丹花竟然吸引蝴蝶來採?

    一時間,偌大的的金水街鴉雀無聲,一個個睜大雙眼、張開嘴巴,半天也沒人出聲,原來勝券在握的陳昌,眼眼更是睜得像牛眼那麼大,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雖說朵牡丹花的手藝的確精湛,可是,沒那麼誇張吧,那兩隻蝴蝶到底是瞎的,帶是他家養的?

    “這~~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陳昌如喪考妣一般,低著頭自言自語道,心頭不由湧起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以假亂真,竟然突出到如斯田地。

    “嘖~~嘖~”崔刺史連感嘆二聲,忍不住讚道:“了不起,了不起,相傳武鄉候發明木牛流馬,可惜無緣一見,今天看到能工巧匠這巧奪天工的表現,不錯,不錯,此乃我大唐之福。”

    “此乃大人教化有功。”趙司馬不失時機又在一旁大拍馬屁道。

    蘇老先生也是感慨不己:“難怪他不肯做我的入室弟子,原來他在這方面的造詣竟然如此之高,難得,難得,文采如此飛采之餘,技藝也如此精湛,人才,人才啊。”

    站在劉遠旁邊金玉齋的張胖子一下子傻眼了,本來他還想安慰一劉遠,賣一個便宜的人情給他,沒想到,劉遠竟然破釜沉舟,竟然還有這樣手藝,一下子就被他給震住了,本來他己經給予劉遠很高的評價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劉遠的實力。

    看著劉遠那鎮靜自若、風度翩翩的樣子,張胖子心頭一動:這樣人才不收下來,真是太可惜了,憑他的手藝,簡直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對了,他不是還沒有成親,又孤身一人,招他為婿多好,哎啊,自己女兒是貪吃好懶的胖姑娘,拿不出手啊,估計倒貼大床人家也不要,對了,二弟的女兒年紀挺合適,人也長得挺水靈的,得,得找個機會撮合一下,如果........

    張胖子的胖臉一下子好像充滿了紅光。

    像崔刺史的人都這麼想,更別說那想圍觀的百姓了,當他們醒悟過來後,一個個都興奮了。

    “太厲害啊,以前聽說畫龍點睛,現在金花引蝶,不虛此行啊。”

    “是啊,簡直就是神乎其技。”

    “上次張掌櫃說,金玉世家出品,皆是精品,看這個就可以知道了。”

    “牛二,你說,這張掌櫃不是文曲星下凡嗎?怎麼做首飾也這麼厲害的?”

    “這個,可能是仙人法力高強,想幹什麼還不容易?”

    “對對對,我家那婆娘上次買了個鐲子,金玉世家買的,你說,要不要把它,供起來?”

    .........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到了後面,不知誰行帶的頭,圍觀的人一下子都大聲叫了起來:

    “第一”

    “第一”

    “第一~~~~~~”

    群眾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他哪管你什麼規矩、什麼打首飾不是做文章之類的屁話,他們只相信自己親眼所看到的,毫無疑問,這第一為是金玉世家的劉遠而叫的,這一場比賽,無論最後的結果怎麼樣,劉遠都己經是他們心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了。

    聽到圍觀百姓、士子都是這樣叫,陳昌的情緒先是由震驚轉化為愕然,接著又從愕然轉化為憤怒。

    這個環節自己那是極具信心,說白一點,就是為他而量身訂造的,他也提前有針對性訓練過,一早就自信滿滿,比賽開始的時候,劉遠那放棄式的表現,更是讓他心頭大定,沒想到,二個時辰,就是最後二個時辰,竟然讓劉遠“鹹魚翻身”,自己費了很麼大的心思,設計了那麼久,耗費了那麼多錢銀,最後竟然落得一個竹籃打空一場空的結果。

    不光如此,這坐實了金玉世家踩著玉滿樓上位,成為揚州第一家的金店美名。

    這叫陳昌怎麼甘心? ? ?

    陳昌扭頭看一下自己的舅舅,他知道,章成器手裡拿著的那條紙,排在頭一位的就是自己名下的玉滿樓,誰知章成器對他微微地搖了搖頭,一副此事不可違的表情,然後不理會外甥那憋悶的表情,故意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陳昌了。

    對章成器來說,手段可以玩,暗箱可以操作,但是進退有度,他做那麼多的事,都是維護自己的地位還有形象,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破壞自己“經營”己久的形象。

    “各位,各位,請稍等一下。”章成器先讓眾人靜下來,然後一副公事公辦語氣說:“現在情況有點變化,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請各位稍等一會,我和幾位評審商議一下,再公佈成績。”

    現在宣布金玉世家的劉遠為頭名,估計在場也沒人反對,不過那樣做,顯得自己太獨裁,有損自己的公允的形象,現在說重新商議,顯示出自己無私的一面,能很大地為自己的“形象”加分。

    很明顯,章成器的舉動獲得眾人的一致稱讚,說他是正直而不迂腐,是一個好會首。

    很快,章成器就拉著幾位行業協會裡的老行尊商量了起來,當然,像崔刺史、蘇老先生這些名流,也是可以發表意見。

    “劉遠,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杜三娘走近劉遠,壓低聲音問道。

    這小妞,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在船上彈曲賣唱時,一口一個劉公子,那叫得一個尊敬,現在倒好,公子沒了,師傅也不叫一聲,一品一個劉遠,幸虧劉大官人心胸廣闊,不和她一個小女子計較。

    劉遠一臉得色地說:“那不明擺著的嗎,少爺我手藝精湛,巧奪天工啊。”

    “少吹牛皮了,快說。”杜三娘一臉不信地說。

    雖說她劉遠的手藝也很有信心,但總覺有點不太現實,特別是他覺得劉遠前後的舉止有點怪,總有一點不大對勁的感覺,可是哪裡不大對勁,又說不上來,看著劉遠現在一副鎮定自若、一副高人自居的模樣,她就心中的疑團就更大了。

    “師兄,這到底怎麼回事?”小娘也湊近來,一臉好奇地問劉遠。

    很明顯,她也不多大相信,再說她和劉遠相處己久,對劉遠禀性、脾氣都非常了解,以女子敏銳的第六感,她也覺得,師兄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怎麼,你也不相信我?”劉遠故意板起臉說道。

    小娘一下子急了:“啊,不是,不是,只是,小娘這麼相信師兄,師兄有什麼事,也不能對小娘隱瞞啊。”

    蛾眉輕皺,小嘴微微扁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水汪汪的,好像滴得水出來一般,楚楚惹人憐啊。

    “劉遠~~”杜三娘那雙柔軟、蔥白的小手輕輕搭在劉遠的肩上,一邊輕輕揉起肩,一邊把紅唇貼到劉遠耳邊,吐氣如蘭、嫵媚地說:“劉~公子,你就告訴奴家,好不好?”

    寒,這兩個小妞,為了套口風,竟然雙雙出起“殺手鐧”來了。

    這感覺不錯,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幾兩,看到小娘那楚楚可憐的目光,再聽到杜三娘的無敵媚功,劉遠心中大爽,看兩個不是外人,也不會背叛自己的,再說自己心中的得意沒人知道,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於是示意兩人靠近,壓低聲音,用僅能兩個女聽到的聲音小聲說了起來:

    “其實很簡單,我把花的一些位置鏤空,在裡面放了點花蜜。”

    “啊,師兄,你怎麼時候放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啊,你做的時候,我也一直在旁邊看著呢,沒看見你放花蜜啊,再說了,家裡也沒有蜂蜜啊。”

    劉遠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道:“早上我不是讓阿忠阿義他們買吃的嗎,我特地讓他買了點蜜餞,還讓多加蜂蜜,在吃的時候,我用小指的指甲沾了些許,睡覺的時候,那香味己散去大半,而那藏在指甲內的蜂蜜也變成膠質狀,在鏤空的時候,乘機放進裡面,神不知,鬼不覺,嘿嘿,誰又能看得出來,就是拿在手裡觀察,我不道明,行家也看不出來。”

    “你好狡猾~~~”這是杜三娘知道內情,一臉震驚地看了劉遠好一會,思索良久才說出的一句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24
123 出盡風頭
  

    實在太狡猾了,竟然想到用蜂蜜吸引蝴蝶的法子,瞞天過海,瞞過所有人。

    最絕對的是,劉遠還等那蜂蜜先揮發一下,成膠質狀後也更具粘性,讓香味不用那麼濃郁,就有人不相信,拿起來檢查也發現不了,人發現不了,可是對那些蝴蝶來說,只要有一丁點的花香,它們老遠就能察觀,更別說這比花香更有誘惑的蜂蜜了。

    也也得不說,劉大官人的運氣也不錯,在最後關頭,終於有蝴蝶聞香而動,一來還了二隻,你不服還真不行,在最後的關心來了一個驚天的大逆轉。

    杜三娘看著那故作淡然,笑著和一眾同行委與虛蛇的劉遠,都不知說些什麼好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無論什麼事,一到他的手裡,馬上就能化腐朽為神奇,每每在你感到絕境之時,他馬上又給你找出一條康莊大道,他文采飛揚、他才華橫溢、他心靈手巧、他手藝精湛,他聰明絕頂..... ..

    這真是一個像奇跡一樣的男人,看著看著,杜三娘嘴角不由微微向上翹,那眼神越來越炙熱了。

    一旁的小娘也差不多也成了花痴狀。

    事實上,章成器說等一會,其實眾人並沒有等多久,事實就擺在眼前,再加上民意難違,且那些名流也樂於看到劉遠這“半個讀書人”出這個風頭,所謂的商議,其實就是走一個過場,不到一刻鐘,章成器就開始宣布這次的比賽結果了:

    “剛才讓在場諸位久候了。”章成器向四周的商戶、圍觀者行了一下禮,以示抱歉,這才大聲地說道:“經過商議,我們一致認為,金玉世家的劉遠,劉掌櫃,雖說他只打造了一朵金花,不過他做的是花中之王:牡丹,這朵牡丹設計巧妙、做工精細,特別是工藝方面得到極大的創新,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簡直令人讚為觀止,所以,我們評判一致同意,金玉世家的劉掌櫃,獲得這個環節的第一名。”

    “好~~~”

    “早就知該如此了,還開什麼會商議呢。”

    “實至名歸。”

    眾人一邊叫好,一邊賣力地鼓掌,有幾個大膽的少女,有意無意間,對劉遠暗送秋波了。

    以前富是富,不過只是一介商人,地位太低,不足以託付終身,可是現在不同了,刺史大人都說他是“半個讀書人”,那蘇老先生對他也是極為喜歡,別人換個身份千難萬難,可能對劉遠來說,輕易而舉,前程無量啊,如果自己做了劉夫人,吹點枕頭風,讓他發奮致士,要是那天他祖墳冒青煙,為官做府的,那自己還不是成就一段佳話嗎?

    這樣一來,小娘和杜三娘深感到威脅,兩女緊緊跟在​​劉遠的身邊,不時有意無意擋在劉遠身前,一來可以擋開那些“不要臉”的媚眼,二來也是暗暗宣示自己的存在,弄得劉遠在一旁都有點無言了。

    “第二名是玉滿樓的金師傅,在他帶領下,玉滿樓一共打造了六十朵金花,成績最為突出,估計大家都看到,我們的金師傅還是一個左撇子呢,我們給點掌聲我們的金師傅。”可能作為對外甥的補償,章成器還額外介紹了一下玉滿樓的掌錘大師傅,從長安金至尊挖來的“老行尊”。

    其實剛才就有不少人在議論這件事了,一個人的左手竟然比右手還要靈活,的確有點怪怪的,再看到他的手藝的確很精湛,的確也值得給個掌聲,於是,一時間好評好潮、掌聲雷動。

    “第三名是金玉齋的張掌櫃,金玉齋此次的成績也很不俗。”

    “第四名為鄭記金飾的鄭東、鄭掌櫃。”

    “第五名為陳記......."

    最後的結果沒多大意外,因為聚在一起這麼久,彼此之間都知根知底,不過鄭東稍有點屈悶,原來他是三甲之內的,沒想到金玉世家的劉遠突然異軍突起,一下子搶了頭名。

    當然,最鬱悶的,莫不過玉滿樓的陳昌,別人獲得前十都眉開眼笑,他的玉滿樓名列第二,居然一點笑意也沒有,臉上半分笑意也沒有,那像死了老爹一樣,沒半點精神,正正是應了章成器的那句話:拿了第二,也是輸了。

    很明顯的,現在你輸給了別人,那就是你技不如人,先前好不容易攢下的名氣,好像作了別人的嫁衣裳一般,名氣越大,別人所得到好處也就越多,陳昌機關算盡,最後還是被劉遠踩在腳下,這叫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技不如人,要花重金挖人,這己經是輸了一籌,現在幫手來了,還是拿劉遠沒辦法,這叫往日心高氣傲的他怎麼能忍受~~~

    章成器把一至十名念完,看到現在時間也不早,也不浪費時間,直接開始宣布這次的結果:

    “諸位,經過二天的比試,本屆揚州首飾行業協會舉行的比賽己經全部結束,經過這二天的交流,我想大家獲益非淺,一言概之,諸位多用心、努力,把我揚州的首飾行業發揚光大,有比賽,也就有高低,現在我公佈前十甲成績優異者,並請前三甲怕參賽選手上前,按受協會的嘉獎。”

    “第一名,金玉世家的劉掌櫃,三個環節,兩奪頭名,拿到第一,實至名歸。”

    “第二名,玉滿店的金師傅,第二環節奪得頭名,其它二個環節,也在三甲之列,實力超然。”

    “第三名是我們這裡的老字號,金玉齋的張掌櫃,多年的經驗的老行尊,發揮一直很穩定。”

    “第四名是陳記金飾的陳掌櫃”

    “第五名是鄭記金飾的鄭少掌櫃。”

    .......

    章成器一口氣把前十甲念完,然後一邊鼓掌一邊說:“請大家給點掌聲,歡迎我們位列三甲之內,三間金店的三位掌櫃上來領獎,有請金玉世家的劉掌櫃、玉滿樓的陳掌櫃還有金玉齋的張掌櫃。”

    一時間,掌聲雷動,叫好聲、歡呼聲不斷於耳。

    剛才聽說了,好像頭名是五十兩銀子,第二、第三分別是三十兩還有二十兩,這幾十兩銀子對三家來說,毛毛雨可有可無,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三人在意的,是行業協會還會發一塊代表榮譽的牌匾,這才是三人最看重的。

    其中以劉遠最為風光,硬是以一己之力,力壓揚州兩大首飾巨頭,拿到頭名,可謂出盡了風頭,那得意勁就別提了,有人向他恭喜,一律照單全收,然後不停邀請同行晚上到天府酒樓來個一醉方休,風騷到不行,張胖子則像一萬金油,見人都是笑容滿臉,人緣還真是不錯,只有陳昌有點安靜,跟在劉遠後面的他,看到劉遠那騷包的樣子,不僅不怒,嘴角反而出現了一絲冷笑.......

    “好了,現在就請我們揚州的父母官,刺史大人為前三甲的三位掌櫃頒獎。”章成器大聲地問道:“有請崔大人,大家鼓掌~~~~”

    拿了一百兩“出場費”的崔刺史終於有點事幹了,只見他一臉“愛民”地站了起來,拿起健僕用托盤雙手奉上來的銀子,準備頒獎,可就在快要頒獎之時,站在上面的陳昌,不經意用左手擦了幾下鼻子.........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26
124 風雲突變
  

    頭名的獎勵是一塊行業協會頒發的牌匾外加五十兩銀子的獎金。

    “劉遠,幹得不錯,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呵呵。”崔刺史拿著那袋五十兩的銀子,一邊笑一邊朝劉遠走去。

    眼前的這個年青人給他太不少的驚喜。

    別的不說,光是趙國公府派人送來那封回信,“感謝”自己明察秋毫,捉拿了打著趙國公侄兒“幌子”招搖撞騙的騙子,維護長孫家族名譽云云,這讓崔剌史暗暗鬆了一口氣,雖說什麼回事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那層紙是不能捅破的,最起碼,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劉遠一個妙招,就讓崔刺史巧妙的化解了一場官場危機,延續了自己繼續致仕的希望,心裡對劉遠自然是讚賞有加。

    “謝大人讚賞”劉遠也笑容滿面的應道,伸出,準備接那五十兩銀子。

    花了這麼多心思,還休了二天的市,終於把這頭名拿到手,坐實揚州金店第一家的美名,那銀子雖少,也算是一種補償,聊勝於無吧,再說今晚還得出點血,大宴同行什麼的需要用到銀子。

    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這些銀子都是平日各首飾協會成員上交的份子錢。

    “大人,請為小人做主。”

    “大人,不能給這個奸商頒獎”

    “金玉世家弄虛作假,以次充好,坑害小人,請大人明察。”

    “民婦花了二十兩銀子滿心歡喜買了這一鐲子,沒想到是假的,那是民婦的全部嫁妝啊,就這樣沒了,請大人作主啊。”

    .......

    眼看劉遠就要接過銀子,一眾圍觀者手都舉了起來,準備鼓掌的時候,突然衝進三男一女,跪在地上,舉著首飾,大聲喊起冤​​來,都是說金玉世家賣假首飾的事。

    什麼?

    金玉世家、近期炙手可熱的金玉世家,賣假首飾?

    不光圍觀的人一點愕然,就是劉遠也一臉愕然,自己什麼時候賣過假首飾?只是楞了一下,劉遠馬上憤怒了,不用說,肯定有人栽臟嫁禍,看不慣別人風光,跑來這裡故意低毀自己還有金玉世家的聲譽,還是很有機心和預謀地抵毀,剛開始時不出現,比賽中段不出現,等到自己摘到頭名準備領獎再跑出來搗亂、申訴。

    擺明就是要讓劉遠爬得越高,跌得越狠。

    “你們在這裡亂說什麼?我金玉世家所產出的飾物,一向都是品質優秀的飾品,光天化日之下,刺史大人又在這裡,你敢誣衊我?”劉遠有點怒不可恕了,金玉世家現在就自己一個人在做,什麼樣的品質自己心裡還沒有數嗎?

    憑著精湛的手藝,劉遠做出來的東西比同行勝出不止一籌,有心和別的金店區分開來,把價錢大幅提高,在保證利潤的情況下,誰還會做那些殺雞取卵的蠢事?很明顯,人怕出名豬怕壯,最近出盡風頭的金玉世家引起有某些人的不滿,故意找人來抵毀自己,壞金玉世家的聲譽。

    明來鬥不羸自己,就玩損的?

    至於背後的始作俑者,劉遠心裡也猜得八九不離十,難怪自己一度感受到有一股陰謀的味道。

    “敢做不敢認是不是?很多人能作證我這首飾就是從你金玉世家買的。”

    “就是,你真是黑心,那首飾賣得那麼貴,竟然還坑害我們。”

    有一男一女衝劉遠面前,指著劉遠大聲漫罵,還有兩個男的拿著那些所謂的“假首飾”不停地跟旁邊圍觀的看,然後還很氣憤說著什麼,這三男一女的出現,就像平靜的湖裡扔進一塊石頭,一下子打破這裡應有的平靜和氣氛,劉遠還沒得及發應,那負面效應馬上就產生了:

    “咦,這首飾剪開後,怎麼中間幾處地方有鉛的?”

    “對啊,這不是剛昨天比賽弄的那個一模一樣嗎?多處地方摻鉛,厲害啊,這麼丁點的地方也能摻假。”

    “沒想到,金玉世家的劉掌櫃竟然是這樣的人,我還準備銀子等他優惠那天搶購的,幸好還沒買。”

    “這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金玉世家,名氣那麼大,不至於吧,這不是殺雞取卵嗎?”

    “笨,誰會嫌錢多的,說不定人家卷一大筆銀子就跑啊,現在想想,昨天那麼多老行家都馬前失蹄,只有金玉世家做得又快又好,一扔一個準,現在又從他的​​店裡買到這樣的首飾,你們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玄機呢?”

    “對對對,這事你們沒聽說嗎,以前金玉世家入不敷出,然後又發生血案,欠了一屁股的債,他幾天之內就還清,不光這樣,那瘦西湖邊那作價八千兩的宅子,就是他買的,不作點手段,那銀子還從天上掉下來?”

    “這事我也聽說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那個世家公子、大鹽商或大地主買下的,後來才知道是他,嗯,估計這事很有可能能是真的。”

    “那~~~怎麼辦,我娘子哭鬧著要,我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簪子,很有可能也有問題,那,那​​怎麼辦啊?”

    “快要金玉世家的人退啊”

    很快,那些買了“假貨”人不敢衝到刺史大人面前大呼小叫,都圍著一旁的小娘、杜三娘嚷著要退貨,反正她們是金玉世家的人,剛才比賽的時候,兩女都跟著劉遠在哪裡下棋、聊天什麼的,大家都看到了,而她們長得還嬌俏,大伙的印象就更深刻了。

    被眾人圍著,有的還拉拉扯扯的,小娘一臉驚恐,嚇得臉都發白了,一邊躲一邊解釋道:“各位,各位,那是誤會,那是誤會,我們金玉世家絕不會做那樣的事,不會的,啊~~不要~~”

    “你們幹什麼,啊~~別拉我。”杜三娘也在一旁驚叫道。

    二女越是解釋,人們越是不信,見她們不退銀子,心裡越來越懷疑心自己買了假首飾,人也越來越焦急,一焦急,那手的動作也大了起來,​​有人都拉扯著衣服了,要不是阿忠阿義、小蝶、小晴幾個人拼命擋在前面,把兩女保護起來,圍在中間,說不定兩女都要出事了,其實小娘委屈得,雙眼都紅了,眼裡淚光泛動,估計只要一眨眼,那淚水就流下來了。

    那一男一女手裡的首飾劉遠也看到,的確是做了手腳,在金銀裡摻了鉛,不過做得很巧妙,要不是剪斷了首飾,還挺難分辯得出來,估計就是作假,也是自出高人之手作假,劉遠無意中扭頭一看,看到被眾人圍攻的小娘還有杜三娘,一股子怒氣沖天而起,劉遠快要失控了。

    有什麼事就沖我來啊,圍攻兩個女流之輩,這算什麼君子。

    “砰!”一聲脆響,一個上好的越窯三花清瓷茶杯被崔刺史一下子扔在地上,然後崔刺史威嚴聲音響起:“停手,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喧嘩,成何體統,來人,再有人蓄意鬧事,抓回去嚴懲不怠!”

    這事情發展得太快,自己還沒回過神來,現場己經亂成一團,快要不受控制了,好端端的一樁好事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樁醜聞,揚州最有名的金店出了這等醜事,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自己作為揚州的刺史、一地之父母官,那面色也不好看,何況圍觀的,還有很多南來北往的客商、四方的遊子。

    傳出去,揚州就聲名掃地,那就不是自己的“教化之功”,而是自己“教而不善”了。

    “都別動,站好。”

    “幹什麼,幹什麼,要吃官司是不是,都給我放老實一點。”

    崔刺史一聲令下,兩邊的官差一下子衝了進來,呼喝著眾人分開、噤聲,那鮮明的制服、明晃晃的佩刀,一下子把這個小騷動鎮壓住了。

    “劉遠,這是怎麼回事?”崔刺史雙眼如炬地盯著劉遠。

    “回大人的話,這是有人故意誣衊,請大人明察秋毫,以證小人之清白。”面對那如炬一樣的目光,劉遠鎮定自如,恭恭敬敬地回應道。

    “來人,把一干人等全部帶回衙門,馬上開審迅!”崔刺史看了劉遠二眼,衣袖一甩,扭頭帶人率先走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30
125 站著聽審
  

    “啪”一聲,崔刺史把那厚重“氣拍”在案首上用力一敲,頓時滿堂皆靜,然後一臉威嚴地說:“堂下所跪者何人,報上名來。”

    看著堂下跪著的五個人,崔刺史一臉的鐵青,就是堂下的這幾個人,把一樁美事化為醜聞,早不鬧,遲不鬧,恰恰是宣布金玉世家為此次比賽的頭名後鬧,自己是有份出席的,這不是當眾打自己的臉面嗎?別人會不會議論自己包庇、甚至勾結不良商家在發黑心財、藏污納垢什麼的,這對自己的官聲那可以大大的打擊。

    一怒之下,就是天氣已晚,還是堅持升堂審訊。

    這當堂一拍,猶如晴天霹靂,讓眾人心神一震,堂上的跪著人幾個人,神色一變,眼神顯得更畏懼。

    官貴民賤,還沒審,膽先寒三分。

    劉遠也跪在堂下,雖說不願意,不過自己身份還是一介商人,崔刺史那麼敲了一下,劉遠也嚇了一下,不過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審訊的一種手段,不僅不害怕,反而對崔刺史的腕力有點折服了。

    一塊木頭能敲得這麼響,沒點腕力還真做不到呢。

    “氣拍”也叫醒木,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驚堂木”,通常作震懾之用,而開堂審訊時,通常都會一“拍”一“問”,別小看這一拍一問,其實裡面包括了很多學問:

    拍,就是拍一下驚堂木,一來可以宣布審訊開始,二來顯示自己的地位,第三可以用官威震懾下面的犯人;而問,通常都是問跪著的是什麼人,貫籍何處,這不是審訊官想認識下面的人,而是問個清楚,這受審的人裡面,有沒有特權之人、有沒有自己惹不起之人又或者符合“八議”之人。

    八議,源於西周的“八闢”,是“刑不上大夫”的禮制原則在刑罰適用上的具體體現,主要體現為:議親,即皇帝的親戚;議故,即皇帝的故舊;議賢,即德行出眾的人;議能,即有大才幹的人;議功,即對國家有大功勞的人;議貴,即三品以上的官員和有一品爵位的人;議勤,即特別勤於政務的人;議賓,即前朝國君的後裔被尊為國賓的。

    符合條件的,那審訊還有判決尺度還有方式都是有所差別的,這就是階層社會的的特點。

    “小~~小人周~~周有財,揚州城南孫家村人氏,拜見大人。”

    “小人孫多田,揚~~~揚州西郊花溪村人氏,拜見大人。”

    “小~~~小~~人曹福,揚州城南孫家村人氏,拜見大人。”

    “賤~~賤~~賤婦人錢李氏,家~~家住揚州西城同德巷,拜見大~~大人。”

    這四個人,剛才金水街比賽場大呼小叫,大鬧比賽會場,現在一回到官府的大堂,一個個就變得畏畏縮縮,不敢多言,不敢多動,不敢多看,連說話也不利索,結結巴巴的,好像老鼠見了貓一般,這就是國家機器的好處,任你再能說會道,還不是只有俯首聽命的份,現在又是高高在上的刺史大人親自審訊,不怕才怪了。

    剛才劉遠也嚇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四個人說完了,微微一笑,然後恭敬地說:“小人劉遠,揚州金水街金玉世家掌櫃,拜見大人。”

    嗯,此子在公堂之上,在自己刻意立威之下,還能鎮定自若,談吐自如,的確是一個人才,崔刺史看著劉遠那大方得體的表現,眼裡的厲色少了二分,看劉遠也順眼多了。

    有了那四個一看,畏畏縮縮、形象猥瑣,特別那錢李氏,一個婦道人家,竟然不顧儀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人一比較,劉遠就顯得那麼鶴立雞群,氣度不凡了。

    “嗯,很好。”崔刺史點點頭說:“劉遠,念你為揚州爭光,近日又清理河道造福百姓,還沒定罪之前,特許你起身聽審。”

    什麼?站起來聽審?

    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在審案時竟然可以站著聽審,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別的不說,以刺史大人的品級,也是那些德高望重的鄉紳名流、有點名氣的士子才能有這個待遇,士農工商,商人僅比那些除了性命不由自己控制的奴隸高,現在崔刺史竟然讓他站著聽審,簡直太看重他了,堂下圍著聽審的人,不少人都驚訝的說不出來。

    不過,崔刺史此言一出,眾人也沒什麼異議,一來刺史大人位高權重,威名赫赫,沒人敢多管閒事;二來劉遠在揚州詩會力壓北方的“徐九斗”為揚州爭光,此事現在眾人還津津樂道,此外,前些日子,劉遠出錢出力清理揚州的河道,眾人也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文才飛揚,崔刺史一早就說他是“半個讀書人”,現在讓他站起來聽審雖說有點不合情理,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有一點可以肯定,刺史大人很看重眼前那個年輕人,小郎君。

    這下倒有趣了,告狀的三男一女跪到在地,而被告的劉遠氣定神閒地站起來,還沒開始審,就顯示出一絲怪異的味道來了。

    堂下有人的目光都有點閃縮了。

    “周有財,本官問你,狀告何人?”例行程序一完,崔刺史馬上開始審起案來。

    “大~~大人,小人告訴金玉世家的~~劉掌櫃,把假的飾品賣給我。”周有財一邊磕頭一邊說:“請大人為小人作主,請大人為小人作主.. ....."

    “可有證物?”

    “有,請大人明察~~”周有財懷裡掏出一條剪成幾截的項鍊,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雙手托起。

    崔刺史點點頭,使個眼色,自有官差用托盤收下,呈到案首上。

    這是一條被剪壞的鏈子,看得出,做工倒是精細,但是在那截面可以清楚看到,有幾根細小的鉛柱植在首飾的內部,那樣子,好像老鼠打洞一樣把金子挖走,然後又用鉛給補回來。

    在那黃澄澄的截面上,整齊地排列了三根白色小鉛柱,幾個截面也是這樣,手法好高明!崔刺史心裡忍不住讚了一下,他出席了二天首飾協會的比賽,耳聽目染之下,對首飾的了解也有了一個新的提高。

    這手藝普通人也做不來,難道真是劉遠那小子急功近利?崔刺史忍不住瞄了堂下劉遠,只見他氣定神閒站在哪裡,面上並沒驚謊之色,心裡又閃過一絲猶豫,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

    “孫多田、曹福、錢李氏,爾等三人也是狀告金玉世家的?”崔刺史坐在高堂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堂上等人。

    “是,大人。”

    孫多田等人連連點頭稱是。

    “可有物證?

    “有,有,”

    “快呈上來。”

    很快,官差分別把三人的證物一一放在托盤之內,再呈到刺崔刺史的案前。

    和前面那條項鍊差不多,都是在飾物中用鉛替代了黃金,做工也同樣精細。

    崔刺史“啪”的一聲,敲了一下驚堂木,曹福,本官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所購金飾有異的? ”

    “大人”曹福好像不那麼怕了,連忙應道:“小人跟周有財是鄰居,關係還不錯,有一天他拿著首飾跟小人說,金玉世家所購的項鍊有問題,裡面摻了鉛,還問小人的有沒有問題,小的也害怕,拿到揚州一家名為金多軒的金飾店,找掌櫃的幫忙看了一下,掌櫃的也不能肯定,於是就用​​剪刀剪開,果然有問題,小人心痛那被騙的銀子,馬上就找金玉世家的人算賬,沒想到大門緊閉,打聽了才知道他參加比賽去了,這才找了上來。”

    “哦”,崔刺史應了一聲,扭頭問周有財:“周大財,你且說說,掌櫃的都難辨真偽,而你卻分辨出來,這是何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39
126 各執一詞
  

    崔刺史一問,堂下的眾人心裡也納悶,很多老行家也分不出來,憑啥他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卻能分辨得出來呢。

    周有財好像一早就想好答案,雖說他內心還是有點慌張,不過他還是很快應道:“回大人的話,小人並不是看出來的,此事​​說來也奇怪,這條項鍊本是買給我家那婆娘,獎勵她上個月為周家添了一男丁,延續我周家的香火,沒料到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那項鍊給損壞了,小人正在心痛,無意中發現損壞的地方有點不對勁,有白色的東西露了出來。”

    “小人知道,黃金斷斷不是這樣的的顏色,於是我就小心把它挑出來一看,是鉛,小人這才知道上當了,於是去問一下和我一起購買首飾的曹福,一看這樣子他也慌了,於是我們一起找金多軒的掌櫃幫忙檢查,結果他也沒有檢查出來,說沒把握,我們一狠心,請他幫忙剪開,那問題就出來了。”

    崔刺史聞言,回頭翻看周有財呈上的那件首飾,果然有一地方破損的位置不平整,擠成一團,很明顯不是切割或用剪刀剪出來的樣子,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孫多田,錢李氏,你們兩個又是如何發現首飾有問題的?”崔刺史扭頭又可始審問另外兩個人來。

    “回~~回大人的話,小人為曹格的表弟,今天我在市集裡準備扯幾尺布做身衣裳,沒想到碰見我表哥急匆匆地趕路,細問之下,這才知道金玉世家的首飾有問題,想自己家也購了一件,於是急匆匆回家,拿到附近的金多軒檢查,果然有問題,於是馬上跑到衙門準備狀告金玉世家,那時我表哥他們也在,就跟著一起來了。”

    “錢李氏,你呢,你又是怎麼發現首飾有問題的?莫非你也是其中一人的親戚或鄰居?”

    “大~~大人。”錢李氏慌忙磕頭道:“奴~~奴家不認識他們,非親也非故,只是當時我在金多軒準備選購首飾,看到接二連三有人來鑑定首飾,鑑定的還是金玉世家的首飾,奴家想起,自己也買了一件金玉世家的飾物,也不敢怠慢,就跑回家拿來檢查,沒想到還真的出事了,大人,你可要為奴家主持公道啊。”

    “啪”的一聲,崔刺史猛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色地喝道:“住口,不能公堂喧嘩,沒有本官的批准,誰不能胡亂開口。”

    這一下又急又響,嚇得錢李氏縮了一腦袋,身體打了一個激靈,規規矩矩地跪在哪裡,不敢說再說了。

    “來人~”崔刺史大叫一聲。

    “大人,小人在。”兩個身穿制服,腰挎佩刀的官差一早就在旁邊候著,聞言馬上單膝跪在堂前領命。

    崔刺史把一令簽擲在地上:“去,喚金多軒的掌櫃前來作供。”

    “是,大人。”兩個官差撿起令簽急急忙忙去拿人了。

    金多軒就在金水街的街尾處,離衙門不遠,只是一會兒的功會,一個年過半百但精神弈弈的小老頭就被帶到堂前。

    “小人趙金貴,參見刺大人。”金多軒的趙掌櫃一到了堂前,二話不說,雙腳跪上,恭恭敬敬地先磕了三個響頭。

    “趙金貴,本官問你,今天是不是有幾個人到你店裡檢查首飾?”

    “是的,大人。”

    崔刺史問道:“你看看,可是堂下跪著的那四人。”

    趙金貴抬起頭,飛快的望了幾眼,然後低下頭回應道:“回大人的話,正是這四個人,當時他們拿首飾來讓小人檢查,小人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問題,不過也不能肯定那是真的,後來他們主動要求小人幫他們把首飾剪開,沒想到真的發現了問題,有人用以鉛替代黃金,偷金的方式非常高明,這事小人也不敢作主,就勸他們報官。”

    “好了,你退下吧。”崔刺史扭頭對劉遠說:“劉遠,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遠面色有點凝重,不過他搖了搖頭說:“大人,現在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小人一向奉公守法,絕無半點有失操守的問題,小人斗膽,想看一下那幾件首飾。”

    作為被告人,看一下證物,這也是很合理的要求,在崔刺史點同意以後,兩個官差拿著四只托盤上放著很多剪斷、剪爛的首飾,在眾目睽睽之下,劉遠拿起那托盤的首飾看了起來,只見他把首飾放在自己的眼睛,睜大雙眼在看著,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

    “劉遠,證物你看完了?”

    劉遠大聲說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己經看完。”

    “可有異議?”

    “有~~”劉遠堅決否認道:“大人,小人己經看過,這裡四件首飾,一枚髮釵、一條項鍊還有兩只手鐲,只中發釵、項鍊還有其中一只手鐲是出自我金玉世家沒錯,但是有一只手鐲並不是我金玉世家所出。”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嘩然,大家都認為劉遠會千方百計推搪,沒想到劉遠竟然乾脆的承認,這是承認他自己弄虛作假嗎?

    “天啊,他還真認了。”

    “現在鐵證如山,他不認能行嗎?還不如少吃一點苦頭,那大刑加身,可不是什麼好滋味”

    “看來有人說他要卷一筆錢銀子就走,這事是真的了,天啊,我也買了一件,怎麼辦?”

    “不會吧,要是他要跑路的話,那為什麼他還花重金置了一個大宅子?”

    “這個,那不好說,不過,能買下作價八千兩的大宅子,這銀子怎麼來的,還得好好商榷一上。”

    “金玉世家,退貨,退貨~~~~”

    “退貨,退貨~~~”

    .........

    不知誰叫了一聲退貨,不少買了金玉世家飾物又跟著來看個究竟的人,一下子叫嚷開來,那小娘一臉蒼白,咬著牙,想說什麼,可是什麼說不出來,一旁的杜三娘的面色也沒好到哪時去。

    “啪”一聲脆響,驚堂木再次用力敲在案首之上,崔刺史大怒:“住口,公堂之上,哪裡論到你們在此喧嘩,再有喧嘩者,重打十大板然後逐出衙門。”

    崔刺史的話音剛落,兩個如狼似虎的官差走到堂下,虎視眈眈地看著眾人,好像誰再喧嘩,馬上就抓出來殺一儆百一般,嚇得眾人連忙噤聲,不敢再大聲嚷嚷。

    讓堂下一眾下停止喧嘩後,崔刺史面色一寒:“你的意思是,這四件當中,有三件是你作假出來的飾物,你可認罪了?”

    劉遠搖了搖頭說:“不,大人,小人的意思是,有三件首飾是從我金玉世家出的,沒錯,不過其中讓人做了手腳,其中一件是很明顯是誣告,拿其它不知名的飾品,冒充我金玉世家的飾品。”

    “哦,那你說說,哪件是冒充的。”

    劉遠指著其中一個手鐲說道:“大人,這件首飾明顯不是出自我金玉世家。”

    錢李氏面色一變,因為劉遠所指的,赫然是錢李氏所呈上的證物。

    “大人,冤枉啊,奴家這手鐲的確是購自金玉世家,當時我買手鐲時,和姐妹一起購買的,她可以為我作證。”錢李氏急了,連忙叫冤道。

    劉遠冷笑道:“誰知你中途還有沒有置換。”

    “劉掌櫃,你不能含血噴人,奴家身為一婦道人家攢點銀子容易嗎?你不但賣假的飾物給我,現在反臉就不認了,老天啊,天理何在啊,大人,你可要為奴家作主啊~~~”錢李氏開始在公堂之上哭哭啼啼地大呼小叫了起來。

    “住口,公堂之上不能喧嘩,再喧嘩,馬上掌嘴!”崔刺史最煩就是有人哭哭啼啼的了,聞言不耐煩的讓錢李氏閉嘴,看著堂下的幾個人,一時間不知怎​​麼審理好了。

    幾個人說金玉世家賣假首飾,劉遠承認首飾是出自金玉世家,不過做過手腳,其中一件還是別人要陷害他的,這誰對誰錯的,還真不好判斷。

    “大人,正所謂隔行如隔山,現在雙方各執一詞,我等也難為判斷,何不把揚州首飾行業協會的人還有在首飾行業有名望之人來協助辦案呢,這樣一來,誰是誰非,我等也有個依據不是?”坐在下首協助審訊的趙司馬看到崔刺史為難,馬上獻上一計。

    崔刺史眼前一亮,對自己的心腹點了點頭,然後一拍驚堂木,擲下一令簽:“來人,把首飾協會的會首章成器給本官喚來,協助辦​​案,另外把玉滿樓的陳昌也叫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41
127 堂前審訊
  

    事實上,領了令籤的官差並不費勁就把章成器還有陳昌給請了過來。

    很簡單,因為二人就站在圍觀的人群中聽著審呢。

    作為揚州首飾行業協會的會首,這次是在比賽的過程中出了事,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跟著一看究竟,而作為對手,玉滿樓的陳昌也非常樂意看到劉遠倒霉,於是,兩人都在圍觀的人群當中,聽到刺史大人有召,不用官差去請,兩人主動站了出來。

    “小人章成器,拜見大人。”

    “小人陳昌,拜見大人。”

    章成器還有陳昌在揚州的首飾行業赫赫有名,但僅限於首飾行業而己,一跳出首飾行業的,兩人不過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所以他們一看到崔刺史,還得恭恭敬敬跪下見官。

    “好,我知兩人在首飾行業都是個中翹楚,剛才你們都在堂下,估計什麼事也聽到了,現在你們來鑑別一下,錢李氏的首飾是不是出自金玉世家,另外,你們鑑別一下那三件首飾。”

    “是,大人。”

    “是,大人。”

    章成器和陳昌兩人領命後就開始檢測那幾件有問題的首飾,在場的人發現,兩人都檢查得非常用心,眼神不好的章成器因為天色的問題,還拿著首飾拿到燈籠前觀看,不過可惜,只是過了一會,章成器一抱手道:“大人,現在天色已晚,小人老眼昏花,請恕小人看得不太真切。”

    剛才在比賽大會上中氣十足、神采飛揚的章成器,現縮著頭,僂著腰,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崔刺史一看,心裡也覺得不能為難一個老人家,老眼昏花的,看錯了,對案情也沒有幫助,於是就揮揮手,饒過他,讓他退下,在一邊旁聽。

    劉遠心裡忍不住暗暗讚嘆道:這個老傢伙,天生的影帝啊,有風頭就出,一有什麼有可能得罪人的事,能躲就躲,不得罪人也不授人以柄,難怪他在會首這一位置上待了這麼久,一直沒人撼動他的位置。

    “哦,現在天氣己晚,你又年過花甲,倒是本官強求了,好吧,你在一旁旁聽吧。”這章成器平時對自己夠恭敬,逢年過節也有孝敬送上,坐了二天,白白得了一百兩銀子,崔刺史對他還是很滿意的。

    “謝大體恤,大人,小人趁現在人多,想藉此地宣布一件事,不知是否方便?”

    “說吧~~”

    章成器謝過刺史大人後說:“鑑於金玉世家捲入官非,為了我揚州首飾協會的名譽,小老代表協會暫且把金玉世家在行會裡除名,直至查明真相,如果查明沒事,協會也歡迎金玉世家再次加入,劉掌櫃,為了揚州一眾同行的利益,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我想,為了一眾同行的生計,你會體諒的,對吧?”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嘩然,不少人都衝著劉遠指指點點了。

    很明顯,驅逐出協會,這是很嚴重的一件事,章成器的話是站在揚州首飾協會的利益出發,就是這樣做,眾人也無可厚非,最重要的是,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章老會首是一個老好人,他在宣布之前還拿起過那首飾看過,雖然他說不清,可誰又能保證剛才章老會首是真沒看清,還是假看不清呢?

    原來還有六七分相信劉遠的人,一下子把信任降了一半,很多人看劉遠的目光都有點不友善了。

    章成器退出,很快另一個在首飾行業協會擔任職務的一位叫王海的“老行尊”被推選出來,頂替了章成器的位置,和陳昌一起為那些假首飾做鑑定。

    二人很是細緻地檢查了一遍,然後對視一眼,面向刺史大人,恭恭敬敬地說:“回大人,小人己經鑑定完畢。”

    “鑑定結果如何?”

    陳昌倒是很會敬老,作勢讓“老行尊”先講。

    王海行過禮說:“大人,像我們做首飾的,我們協會規定,每一件首飾在出手之前,都要打自己的獨特記號,以便追溯來源,由於提煉的原因,其實每一批金銀的成色都略有所差別,用我們的話來說,一百批黃金,就有一百種不同的成色,不過有的差別很少,不過內行的人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這四件首飾,有標記還有成色來看,有三件可以確認出自金玉世家,而有一件,那標記倒是金玉世家的,不過就黃金的成色還有手藝,倒是略有差別。”

    崔刺史眉毛一挑:“你確定,是出自金玉世家嗎?”

    王海用詞小心地說:“按標記還有表面黃金的成色來看,其中三件確是單間金玉世家的無疑,至於那件稍有差別的,以小人的眼光,不能確認是金玉世家所出,也不能斷定並不是金玉世家所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更多的物證還有人證。”

    “陳掌櫃,你的意見如何?”崔刺史扭頭問陳昌道。

    “回大人,小人的判斷和王前輩一致。”陳昌恭恭敬敬地回應道。

    崔刺史稍一思量,大聲一聲:“章成器。”

    “小人在。”原來站到堂下的章成器聞言刺史大人喚他,連忙連跑帶蹦回到堂下跪下。

    “我在比賽時,聽你所言,用打洞偷金的方式,巧妙地偷樑換柱是最新才出現的騙術,現在這首飾同樣是用這個方式,本官問你,你是從何處而知,又是何時得知的?”

    章成器猶豫了一下,很快就應道:“這是我無意中家門口發現,也不知是誰送來的,時間大約在三天前。”

    “哦,這樣的事?”崔刺史緊緊地追問道。

    “回大人的話,這事千真萬確,我想,應是有人發現了問題,不敢指證或有急事離開,信得過小老,就放在家門口吧。”章成器老老實實地說。

    “哦,只是飾物,就沒有書信嗎?”

    “有是有,不過~~~~”

    崔刺史眼前一亮:“不過什麼,說出來,不得隱瞞。”

    “是,大人,信上說,這首飾購自~~~~金玉世家。”

    此句一出,堂下再次嘩然,大家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章會首為什麼急於把金玉世家踢出行會,原來手裡己經有證據了,再聯想起劉遠在第一環節那神乎其技的表現,眾人心裡都暗暗想道:難怪他那麼快就找出,一抓一個準,原來這些東西都是他搞出來的,一時間,那些以後自己購了假飾物的人,又開始在鼓譟了。

    崔刺史把目光投向人群,那些老百姓一看他那嚴厲的目光,一下子又變得鴉雀無聲,看到圍觀的都靜下來,崔刺史繼續說問道:“哦,既然是這樣,那你不何不報官?在比賽時,你還把頭名頒給他,這又是為何呢?”

    “那個是有疑問,只不過是猜測,還沒有查清之前,那麼它還是清白,我們協會自然不能剝去它應得榮譽,就是現在吃著官司,也是暫時把他逐出行會,一旦查明真相,如果他是清白的,那協會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這話說得富麗堂皇,硬生生挑不出一絲的毛病,他開除金玉世家之時,也不想想金玉世家給行業協會湊了多少份子錢。

    橫豎都是他有理了。

    劉遠一直站在旁邊,不應允也不反駁,無論別人怎麼說,劉遠好像一個旁聽者一樣,一言不發。

    這是一個幕僚打扮的人走了進來,向崔刺史行了一個禮說:“回大人,劉遠的資料己調出來了。”

    “哦,就揀有用的念。”崔刺史瞄了劉遠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鬍子,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讓劉遠重新跪下聽審的意思,但也沒有作出對劉遠有利的判詞,那態度,倒是讓人耐以尋味,像那幾個被告,包括陳昌,都跪得雙腿發麻了。

    “是,大人。”

    幕僚打開一個卷宗,稍稍看了一下,開始大聲地念了起來:“劉遠,金水街金玉世家掌櫃,替前掌櫃償還了四百八十二兩零二百三十個枚銅錢後接任金玉世家掌櫃一職,在其上位幾個月裡,合共從奴市購買了管家二名,奴婢五名、工匠壯漢十八名,合共二十五人,合共花費二百三十五兩,購陳家窯,作價七十兩、最近購入瘦西湖邊大宅子,作價八千兩、最新購入豪華馬車一輛........."

    一項項、一件件、大至買窯買宅,小至買車買衣,竟然是一一收錄在案,好像整天有人跟在劉遠身邊記錄一樣,劉遠都聽得有點呆了。

    而堂下的人,聽聞到那一筆筆帳目,好像流水一樣,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才叫花錢如流水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46
128 不能搜查   
   
  
    這花費,那銀兩少則數以十計,多則數以千計,粗略估計,在劉遠接任掌櫃後,花費不下萬兩。

    萬兩啊,這一萬兩銀子如果換成銅錢的話,接一兩銀子換一千銅錢算,一千萬枚銅錢啊,足夠堆成一座錢山了,在場不少自認為身家豐厚之輩都汗顏了,和跟前這貌似還沒成年的劉掌櫃一比,自己那點家底簡直不值一提。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不少人都眼紅了,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劉遠,不少人都知金玉世家生意經火​​,銀錢有如豬籠入水,但誰也沒有想到,劉遠竟然如此揮金如土的,一旁的陳昌眼睛都紅了,最近玉滿樓生意連連下挫,他一早就覺得是劉遠的金玉世家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客人,也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銀兩。

    “大人,小人掌握的資料,就是這些了。”當讀完最後一個字,幕僚向崔刺史行了一禮後,恭恭敬敬地說。

    崔刺史聽了也楞了一下,他知劉遠挺能賺錢,但他也沒想到,劉遠竟然如此富貴,醒悟過後點點頭說:“不錯,你做得那好。”說完,扭頭對劉遠說:“劉遠,這份資料你也聽完,可有錯漏之處?”

    幕僚領命,忙退到一邊,心裡暗暗慶幸:幸虧刺史大人讓自己留意劉遠的舉止,自己一直用心收集,這時拿出來才會毫不費勁,要不然還真是抓瞎了,話說,怎麼刺史大人這麼關心這個小子的?奇怪啊。

    劉遠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在官府的掌握之內,你說買宅子、買奴,這些都要到官方登記做冊,官府知道,也沒什麼奇怪,把檔案一調出來就行了,可是自己買件好的衣裳、買輛代步的馬車什麼的,這樣的小事他們也知曉?特別是那馬車,其實也就前二天才買下,現在都在冊了。

    突然間,劉遠心頭一寒:不會是這崔刺史那個老狐狸,把自己當成豬了,一養肥就下刀吧........

    想歸想,不過劉遠還是很快回應道:“大人,以上所說,屬實。”

    “啪~”一聲,崔刺史猛一敲驚堂木,把劉遠嚇了一跳,只見他盯著劉遠的眼睛,厲聲地問道:“劉遠,你的巨額財產如何得來,是否弄虛作假、坑騙鑽營客人所得?”

    這崔刺史深諳為官之道,先敲驚堂木,來個先聲奪人,然後再利用環境、眼睛、官威對你的精神施以重壓,普通人那見過這種陣勢,估計一個照面就讓他打開心理防線了。

    可惜,他的對象是劉遠,一個有兩世為人經驗的傢伙。

    “大人,小人做​​生意,一向都是循規蹈矩,絕無半點逾越之處。就像一塊泥巴,在很多人眼中一文不值,可是這泥巴一到了越窯的師傅手中,燒製出精美的瓷器後,馬上就身價百倍、千倍,小人的金玉世家一直生意興隆,貨品供不應求,再加上小人的手工還算細緻,很多達官貴人下重金訂造,不瞞諸位,就上個月收到的訂金,就高達三千五百兩,至於那座宅子花費八千兩也不假,不過那己經是小人傾盡所有,還借了一大筆銀子所購買。”

    劉遠繼續說道:“至於這狀告小人的人,小人有點納悶:為什麼別人的沒問題,反而是他們的有問題,大人,小人覺得,他們有人看到我的生意好,故意來訛詐錢財。”

    堂下眾人忍不住驚呼起來,一個月收到的訂金有幾千兩,這是什麼概念,如果他所言非虛,那麼幾千拿出來,的確也能辦得到。

    崔刺史“哦”的一聲,扭頭對周有財、曹福一行四人說:“為什麼別人的都沒問題,偏偏就你們的出事呢?”

    “大人啊”周有財磕了一個頭,焦著地說:“就是給一個天大的膽子,小人也不敢做這樣事啊。”

    孫多田也哭訴著說:“大人,小人就是種田營生,這些比女人繡花還要精細的話,小人想做也做不了啊。”

    “就是,就是,大人,奴家一個婦道人家,哪裡做這些事呢。”

    “大人,你明毫秋毫,為我等作主啊。”

    “就是給我一個天大的膽,也不敢誣告啊。”

    那四個告劉遠的人,一有機會,馬上就呼天搶地叫冤枉了,不是做“磕頭蟲”就是一味說冤枉,說了半天好像說沒什麼新的證據,反正站在一旁的劉遠,問什麼就答什麼,在回應之餘,還有反擊,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住口,這裡是公堂,不是鬧市。”崔刺史喝住那幾個人後,扭頭詢問陳昌道:“陳掌櫃。”

    陳昌連忙應道:“小人在。”

    “依你之見,此事應如何處置。”

    “這~~~”

    “直說無妨。”

    陳昌行了一個禮說:“大人,首飾是一門很精細的活兒,小人剛才觀察了他們幾個的人手,又大雙粗,手帶厚繭,估計就是想作假,也做不了,不過光憑這幾件首飾,沒證沒據,把金玉世家定罪也有失公允,凡事都需要依據,小人提議,帶人去金玉世家還有劉掌櫃的住處搜查,此事就一清二楚了。”

    末了陳昌又說:“不過隔行如隔山,如大人有所差遣,小人定當效勞。”

    “大人”劉遠突然走前一步,對刺史大人行了一個禮說:“現在天色已晚,再去傳喚證人、蒐集證據的太麻煩,小人有方法,證明他們四個所說的,全是假話,”

    這事發展到這一步,劉遠不作出反應都不行了。

    哪個做首飾的,沒有自己的秘密,就拿金玉世家來說,劉遠為了教導幾個弟子學習,弄了不少摻了鉛的金塊銀塊給他們練習,到時在金玉世家搜出鉛什麼的,簡直就是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另外自己的工作室是有不少秘密的,如新式的工具、火漆的妙用、微雕工具、特殊刻刀等等,這些都是劉遠稱霸首飾界的秘密武器,到時讓有心人看到,麻煩那就大了。

    再說了,要是搜查,那些官差可都是雁過拔毛的主,自己哪裡,不是金就是銀,要是搜查完,自己都不知損失多大了,小娘和杜三娘的房間,那是女孩子的閨房,哪能讓人隨便搜的,最後有一件事很重要的,就是自己從金水河提煉出那一大筆巨額的金銀,自己剛剛說傾盡所有、還借了一筆銀子購買了宅子,現在再搜出那筆金銀,這不是當眾自打耳光嗎?這樣一來,自己提煉“地金”的法子就要公開,以後可就少了一條一本萬利的財路了。

    本想先忍一會,把一些人的嘴臉全看清楚,把那些“牛鬼蛇神”全引出來,再來個一網打盡,不過現在不能等了,一來一些人太囂張,二來劉遠也怕人有故意栽贓嫁禍什麼的,還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拖久了,對金玉世家的影響不好,很多人都用仇視的目光盯著小娘他們,誰知會不會弄出什麼事來的?

    總之,堅決不能搜,也不能再拖了。

    劉遠那話一出,有人面色變了變,而堂下的小娘還有杜三娘卻是面色一喜。

    “什麼?你說,你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崔刺史盯著劉遠,饒有興趣地說。

    “是的,大人。”劉遠自信滿滿地說。

    一旁周有財突然大聲叫道:“大人,他是不讓人搜,當中肯定有鬼。”

    “對對對,大人,搜他的店鋪和宅子,肯定有收斬獲。”曹福也在一旁幫腔道。

    劉遠冷冷地說:“我說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又何必勞師動眾呢,現在天色已晚,大人還有各位官差大哥為了尋找水落石出,尚未用膳,刺史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還需要你教他怎麼作事?”

    一完說,劉遠馬上轉身對崔刺史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地說:“大人,小人並不是不敢讓搜,而是家中有女眷,多有不便,傳出去對她們聲名有損,二來做首飾,有不少竅門是不外傳的,所以........"

    “你們幾個住口,本官辦事,不用你們教,再胡言亂語,休教本官無情。”崔刺史喝住那幾個還想繼續爭論的人,然後對劉遠點點頭說:“劉遠,你說得也有道理,如果你有辦法證明你的清白,省去勞師動眾之苦,倒也是美事一樁,好吧,本官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證明你的清白。”

    “謝大人!”劉遠對崔刺史行了一禮,環視了在場相關人士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10-14 16:50
129 跳樑小丑   
   
  
    “大人,在說之前,還需要一樣工具,請允許小的派人取來。”

    崔刺史大方地說:“既是破案需要,允了。”

    劉遠把阿忠叫了,在他耳邊小說聲說幾句,阿忠聞言連連點頭,轉身就往金玉世家走了,出人意料的是,還有兩個官差跟在後面,看來這崔刺史做事,還是挺謹慎的。

    阿忠跑得很快的,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交到劉遠的手裡。

    拿到自己想要的工具後,劉遠內心大定,隨手拿起一件首飾,就開始說道:

    “為了讓每件首飾,都可以尋根問底,首飾行業協會規定,每一件出品,都會要作上屬於自己的專用標記,通常都是在隱蔽的地方作個記號,例如玉滿樓的標記就是一柄玉如意,金玉齋的標記為一方美玉,而我金玉世家是一朵梅花,當然,這些是行業的秘密,客人很少得知,這三件首飾是出自金玉世家的沒錯,可是各位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要售賣假的首飾,又何必自找不自在,把自己的標記給刻上去呢?”

    “章會首,可有此事?”崔刺史好奇地問道。

    “這個~~”章成器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確有其事,這是協會內部對成員的要求。”

    周有財聞言,大聲反駁道:“大人,小~~小人覺得,這種說法有點牽強,雖說這標記是隱蔽,畢竟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還是知情的,小人無意中也聽人說過,肯定姓劉的怕有人買的時候察看標記,所以給標上,再說他的事做得隱蔽,就是老行家也不輕易看得出來,所是他標上獨家印記,也不足為奇啊。 ”

    眾人聞言,暗暗點了點頭,這周有財說的話,也有道理,再隱蔽的事,也瞞不過有心之人,首飾賣得多了,那些標記被人看出來,也不足為怪,周有財說很多人都知道這點秘密,倒也不是誇張。

    劉遠笑了笑說:“的確,金玉世家出的首飾有一朵梅花的標記,這事很多人知道,但是~~”劉遠語氣一轉:“為了防止有人假冒金玉世家的名頭,凡是本店所出的所有首飾,還額外添加了一處隱蔽的標記,你不知道了吧?”

    “什麼標記?”周有財楞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金玉世家”劉遠大聲地說:“凡是金玉世家所出的飾品,都會刻上金玉世家四個小字,不過,這種標記極小,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很明顯,這四件都沒有這個標記,其中那三件由金玉世家所出的首飾,不是隱藏的標記被破損,就是根本就沒有看見,很明顯,首飾被人動過手腳,可惜,他們不知道我還偷偷做了這個無人知的暗號。”

    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優,在後世那山寨滿天飛的世界裡,防假冒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劉遠可是有很深刻、豐富的經驗,現在到了大唐,金玉世家一枝獨秀,出盡風頭,劉遠心知會遭到有心人的算計,也早早做了準備,在首飾上都為了特殊的記號。

    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哦,有這事?”崔刺史一下子來了興趣:“讓本官看看。”

    “是,大人。”劉遠扭頭對眾人說:“如果我現在從自家店裡拿來,諸位也會覺得不可信,這樣吧,在場應有人購買我金玉世家的首飾,借來一用,順便檢測一下。”

    堂下圍觀的人有點猶豫,不知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劉遠笑了笑說:“你們不是怕首飾是假的嗎?現在當場驗個明白不好嗎?這樣吧,誰拿上來配合的,本人保證免費修補好,下次在金玉世家購買首飾時有一件可以半價優惠。”

    不用再擔心首飾的質量問題,免費修補,還可以半價購買一件金玉世家的首飾?

    劉遠的話音剛落,剛才稍有猶豫的人一下子就嚷開了:

    “這裡有,我這裡有。”

    “我這件是一個月前買的,用我的。”

    “幫我檢查一下吧”

    “我的,我的~~”

    果然是重賞之下有“勇夫”,一個個都爭著要把自己首飾送給劉遠檢驗,半價啊,現在金玉世家的首飾供不應求,就是一件二十兩的首飾,半價的話就是白白賺了十兩啊,要是價值三十兩銀子,那就相當於賺十五兩啊。

    又可以讓自己安心,又可以少一大筆銀子,不幹才是傻瓜呢。

    “咳咳~~”坐在下首趙司馬乾咳二聲後說:“那個,賤內也有金玉世家購買的首飾一件,願拿出來作證據使用。”

    司馬不比刺史,俸祿還有油水都不多,平時還要打點什麼的,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那當然最好的,趙司馬的品格,揚州也是有目共睹的”劉遠馬上點頭同意,然後向一旁的位官差說:“官差大哥,為了公允,請你再從下面隨意挑二件首飾上來,有勞了。”

    “這~~~~”官差一下子猶豫了,沒有刺史大人的吩咐,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崔刺史揮揮手說:“去吧,挑二件上來,供辦案之用。”

    這個趙司馬,反應還真快,自家娘子也買了幾件,崔刺史剛想說的,自持身份猶豫了一下,沒想到讓他搶先說了,劉遠己經開口向下面徵集了,崔刺史的內心暗暗有點可惜。

    很快,官差挑了二件送了上來,交到劉遠的手上。

    堂下挑了二件,再加上趙司馬的那件,一共三件,劉遠檢查過無誤後,這才笑著說:“沒錯,這三件都是金玉世家所出,現在我就讓大家看看,正宗金玉世家的首飾是怎樣的。”

    劉遠把那幾件剪得零碎的首飾拼起來,然後把那三件並列擺到一起,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終於把用布包住的工具拿了出來,是一個精緻的放大鏡,稍稍調整了一下角度,然後說道:“大人,現在可以看了。”

    “哦,那我看看。”

    崔刺史從座位走了下來,在劉遠的幫助下,透過放大鏡,果然看到臨時徵集的那三件首飾上,除了金玉世家的梅花標記,還有四個非常細小的字:金玉世家,三件首飾都有,無一例外,而那四個狀告劉遠的人呈上來的首飾,翻來覆去看了好幾回,要不是沒有那個金玉滿堂的標記,就是標記遭到破壞,比如說有一件,少了“金玉”二字,只有“世家”二字剩下,很明顯讓人做了手腳。

    “咦,這個,還真是神奇。”崔刺史拿著一件正品的首飾,放在放大鏡下,可以清晰看到金玉世眼兩個字,可是一拿出來,用肉眼來看,卻發現不了,只是意識感覺有點異樣而己,不由大呼神奇。

    上次在崔家老太太的壽宴上,據說劉遠在那首飾上雕刻了整篇的《金剛經》,當場讓眾賓客震驚,不過那時人太多,崔刺史地位又低,無緣一見,現在終於見識到這微雕的神奇之處,忍不住連呼神奇。

    崔刺史看完,又讓在場的趙司馬、章成器等人一一察看,最後還讓官差拿到下面,讓圍觀的人看個清楚,好在這是衙門,準備一向充分,燈籠又大又亮,要不然,還真看不清楚。

    沒有意外,所有人看到那個標記,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大呼神奇,很多人剛才對金玉世家所丟失的信心,一下子全都回來了。

    等眾人了,劉遠拿起一起專門剪金斷銀的剪刀說:“趙司馬,不知能不能麻煩你老,這外面是沒問題了,但也讓在場的諸位看清裡面,勞你大駕,用剪刀把這些首飾隨便剪幾下,看看裡面有沒有問題。”

    “區區小事,又是為了方便審案,樂於效勞。”

    這可是露面的大好事,趙司馬自然樂於效勞。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趙司馬乾脆利落地拿起剪刀,對那三件正品的首飾“卡嚓~~卡嚓”就剪刀了起來,每件都剪刀了那幾下,剪完後,仔細觀察每個截面後,彎腰向崔刺史匯報:“禀大人,小人一共剪了二十下,檢查過後,全是真金白銀,並無偷工減料之事。”

    “嗯,有勞司馬了,請就座。”

    “謝大人。”趙司馬向四下一拱手,笑呵呵坐回自己的座位。

    有了趙司馬的當場演示,堂下的小娘還杜三娘剛才一直繃緊的臉終於鬆了下來,臉上也出現了笑意,而那些以前自己買了“假貨”的人,也變得心氣平和了,也不再嚷嚷,只是堂上陳昌目光有點閃爍,而章成器那是一臉僥倖的神色,至於周有財、孫多田他們四個原告,臉色都發白了。

    “啪”的一聲,崔刺史猛地一敲驚堂木,把四個原告嚇得了身子都抖了一下。

    “周有財、孫多田、曹福、錢李氏,剛才都看到了吧,爾等還有何話要說?”崔刺史猛敲一下驚堂木後,厲聲喝道。

    堂上的幾個被告一下子嚇得臉都綠了,不過那個周有財明顯見過世面,未到最後一刻,還不肯放棄,他咬著牙說:“大人,那好的當然有標記了,可是這些不好的,他肯定不做標記啊,那賊還會在額上寫著[我是賊]啊,對,說不定,他賣好的,又賣差的,我們幾個運氣不好,都買到差的了。”

    “對,對,對,他就欺負我婦道人家”

    “大人,他就欺負我們見識短淺~~”

    一有人帶頭說話,幾個人馬上跟附和著,特別是那錢李氏,又哭又鬧的,好像真是一個苦主一般。

    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一旁的劉遠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一群跳樑小丑,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啊,行,這次​​不光讓你口服心服,還得讓你見識一下子老子的手段,讓你一次就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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