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仙朝(原名罪仙) 作者:蛇吞鯨 (已完成)

 
相關書籍的封面 仙朝.jpg   罪仙.jpg

【作者簡介】:蛇吞鯨,男,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修真文明

【內容簡介】:

  封神之後一萬八千年,西遊之後八百年
  一名轉世的工程師,在南部瞻洲從一個字花做到一個字頭,萬仙來朝的故事。
  萬仙來朝,是為仙朝!!!
  …………………………
  原書名誤觸神獸,祥瑞御免!!!(原名:罪仙)

  ---本書創世首發,請支持原創---

【其他作品】:

[現代修真] 不朽金身   
[古典仙俠] 重生成妖   
[古典仙俠] 仙遁   
[異術超能] 至尊天驕   
[奇幻修真] 通天大聖   
[奇幻修真] 霸天武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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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隨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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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3
第一卷人世間 第一章少年X捕快

    「宿雨初乾,舞梢煙瘦金絲裊。嫩雲扶日破新晴,舊碧尋芳草。幽徑蘭芽尚小。怪今年、春歸太早。柳塘花院,萬朵紅蓮,一宵開了。梅雪翻空,忍教輕趁東風老。粉圍香陣擁詩仙,戰退春寒峭。現樂歌彈鬧曉。宴親賓、團圞同笑。醉歸時候,月過珠樓,參橫蓬島」

    這一首燭影搖紅,描述的是堂前梅花盛開的美景,東陵的破舊縣衙的後院內,中也有幾枝梅花,不過早已經開過了,現在枝葉枯乾,再無一絲美意,枝葉之下,,十數名衙差圍坐於一團,中間是一個年約四旬的捕快,一手拿著茶壺,一腿踏在長椅之上,口若懸河,白沫橫飛,講的正是近一段在茶樓裡面流行的《江湖恩仇錄》,這老廝的口才不錯,將一段話本說的是活靈活現,聽的一眾差役面上的表情隨同著話本情節變化,說到精彩之處,一眾差役都齊聲叫好,把個破舊縣衙頂上本就不多的瓦片又震的鬆散了幾分。

    「盟主一失,江湖亂了……」

    「於是,群雄爭霸,英雄並起……」

    ……………………

    …………

    東陵,大唐國無數下縣中的一個,原本是前代一個皇朝的皇東陵所在,因此設了一衛人馬在此護衛,後皇朝崩潰,天下大亂,這皇東陵漸漸的淪為了亂葬崗,原本的一衛逃過浩劫,在此繁衍生息,至百年後,形成了一個小鎮,後又過百餘年,新朝建立,招攏流民,於此設立一縣,以舊朝東陵為名,便成了現在的東陵縣,如今大唐基業已傳八百餘年,正是天下承平,盛世繁華的時節,像東陵這樣的一個下縣,衙中的差役捕快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幹,平常就是處理個東家丟雞,西家漏狗的破事兒,外加在固定的時候上市敲敲商家的竹槓,收點油水,在這樣的破地方,丟一頭牛,都算是天大的案子,因此這些差役捕快們都表示壓力不大,即使是在當差的時間也輕鬆的緊,無他,懶散慣了。

    只見那老差役,一段話本說完,聽得周圍叫好連連,也頗為得意,一壺茶灌下喉嚨,潤了潤嗓子。

    「好了,都散了吧,別鶴樓的新段子,今天早上就說到這裡,下面卻是沒有了!!」

    「秦頭兒,誰的下面沒有了!!」衙役之中,一個油頭粉面的傢伙彷彿發現了金礦一樣,高聲的叫了起來。

    「除了你,還有誰的下面沒了?」秦頭兒嘿嘿一笑,指著那傢伙道,「胡狗子,今天好像是你這小子當值,還不快滾,若是讓班頭大人發現了你在這裡偷懶,指不定又要挨幾腳了!!」

    一眾衙役頓時又哄笑起來。

    那胡狗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提著水火棍就跑了出去。

    「對了,鈞子呢,又在後面練功啊!!」

    「是啊,每日午時,必然會在後衙服氣練功,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興趣!!」一名衙役笑道,「若是鐵頭兒有他一半的用功,恐怕也不會丟那麼大的一個面子!」

    「你小子皮又癢了是不是!」秦頭兒臉色一正,罵道,「鐵頭兒要不是為了兄弟,怎麼可能會受傷,我可告訴你們,鈞子進了這衙門,你們以後可要多照應著點,你們都想想,在座的哪個沒有受過鐵頭的恩惠?」

    「是是是,那是一定的!」一眾衙役俱都點頭稱是,一哄而散。

    秦頭搖了搖頭,放下茶壺,轉身便進了內衙。

    東陵是個下縣,財政收入並不寬裕,因此縣衙不大,年久失修,除了縣太爺一家住的內宅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破敗的緊,衙役們平常休息的班房都已經破舊不堪了,不過也沒人在意,反正每個月只在這裡住兩次而已。

    班房的面積不小,一溜的大通鋪,屋頂破了好幾個洞,最大的一個有碗口大小,小的也有指頭大小,正午的陽光透過屋頂,形成一道一道的光柱,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此時正盤坐在一張灰黑的床鋪之上,打坐練氣。

    只見他一呼一吸之間,有如游絲一般,深得深、細、長、綿的吐納之要,每一次吸氣,將周圍的空氣吸入腹中,然後吐出,總有一絲肉眼看不到的元氣留在他的體內,沿著幾條經脈在體內流轉一圈,最後歸於丹田,形成一個小小的氣旋,這個氣旋,少年看不到,但是卻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

    「氣感,這就是氣感,真的有氣感,真的有內氣存在啊!!」

    每一次,按照父親教他的功法運轉,他都能夠感覺到在丹田之中的氣旋化為一團暖氣遊遍全身,借助這股氣流,他的力量就會比平常不運氣之時增強一倍有餘,這就是內氣的力量,雖然他現在還很弱小,雖然現在這股小小的氣流還無法如臂使指的熟練,但是卻真真實實的存在,這讓他修煉起來幹勁十足。

    他叫鐵鈞,今年十六歲,東陵縣前捕頭鐵膽的獨子,因為鐵膽在三個月前因為一次行動受了重傷,不得不從縣衙上退下來,所以他才頂上了父親的位置,成為了這東陵縣衙中吃乾糧的一員,當然了,他的年紀太輕了,不可能和他老子一樣當捕頭,只能從一名小小的捕快幹起。

    「怎麼樣,鈞子,這兩天還習慣吧?」

    老秦頭踏入後衙班房的時候,鐵鈞正好張練氣結束張開眼睛,看到他進來,臉上閃過略帶著些許稚嫩的微笑來,「還好,大家都很照顧我!」

    「那是當然,我們可是看著你小子長大的,現在又捧上了這碗飯,絕不會叫你吃虧的!」秦頭兒笑呵呵的道,坐到了鐵鈞的邊上,「你這小子,以前就是個混不吝,你老子怎麼打你都不肯用功,現在怎麼想開了?」

    「也不是想開了,而是有我爹的前車之鑒在裡頭,既然吃了這碗飯,當然就要冒險,要是不練好功夫的話,說不定下場比我爹還慘!」

    「哈哈哈哈,若是讓你爹聽到你這話,指不定你今晚回家屁股就要開花了!」秦頭兒哈哈大笑,鐵膽這廝之所以能坐上捕頭的位置,就是靠著一身好武功,不過可惜,碰到了一個高手,不過好在他的傷已經穩定下來了,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只是練了幾十年的功夫散了大半,只得讓他的兒子頂了他的缺,也是無奈,現在聽鐵鈞這半是諷刺,半是自嘲的話語來,不禁有些好笑。

    「不好了,不好了,秦頭兒,秦頭兒,不好了!」

    這老秦頭正準備提點鐵鈞幾句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驚呼之聲,一名捕快撞破大門,直衝而來。

    「怎麼了,別慌,慢慢說!?」

    老秦一把扶住衝進來的捕快,細聲問道,「先喝口水吧!」

    「不,不,不喝了,秦頭兒,陸,陸老闆家出事兒了,頭兒讓你帶人立刻過去!」

    陸老闆家出事兒了。

    老秦神色一變,東陵縣只有一個陸老闆,就是縣內最大的糧商陸平成,是縣中數一數二的富戶,背景很不一般,與縣太爺也有相當的交情,可不是一般人兒。

    「陸老闆家出什麼事了?」秦頭沉聲問道。

    可是這小捕快也沒有進過陸老闆的家,只是被捕頭派來報信的,具體什麼情況也不清楚,只是道,「我只是聽說好像死人了!」

    「死人了!」老秦頭眉頭一皺,「好,知道了,鈞子,跟我去瞧瞧,大力,你歇半個時辰,如果那時候還沒人回來的話,就是真出大事兒了,你就直接去陸老闆家裡!」

    說完便帶著鐵鈞大踏步的奔出縣衙,在路過前衙的時候,又叫上了幾個還在衙內的捕快,總計七八個人,直往陸府趕去。

    ※※※

    陸府果然出大事了。

    當幾人趕到的時候,陸府的門外已經掛了白燈籠,內裡一片哭號之聲,秦頭兒帶著人進入了陸府,直奔內堂,便看到了一副駭人的景象。

    陸老闆直直的躺在地上,面上籠罩著一層青黑色,早已經死透了,這還不算,一大汪子血浸透了他的身體,沿著血流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婦躲在床上,肚子被利器剖了個大洞,身上的血全都沿著床流出來了。

    「嘔……」

    鐵鈞哪裡見過這場面啊,剛剛進屋就看到這恐怖的慘狀,被那血腥子氣味一衝,腹內頓時翻騰起來,一轉頭,衝出了門外,扶在廊住上大吐特吐起來。

    吐的人不只是他,幾個和他一樣年輕的捕快也全都吐了,在東陵縣這樣一個平靜的偏遠縣城裡頭,幾年也碰不到這麼可怕血腥的案子。

    一幫子沒見過世面的小捕快在外面吐,幾個經驗豐富的捕快和捕頭則在裡面仔細的勘查,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東陵縣捕頭雷東領著老秦等人從裡屋走了出來,「鈞子,你們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過了今天,可有的忙了!」

    雷東是他爹重傷之後新繼任的捕頭,三十多歲,正值壯年,是他爹鐵膽的得力手下,鐵膽退下來之後,也是在鐵膽的力茬之下,才升了捕頭之位,因此對鐵膽一直感恩於心,對鐵鈞當然一意栽培,十分的照顧。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4
第一卷人世間 第二章來歷X氣功

    血腥的場面鐵鈞很不適應,對雷東的照顧,他也十分的感激,雖然是一個菜鳥捕快,當然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這種案子超過了這些縣城捕快的能力,想要破案幾乎不可能,而被害人又是縣中數一數二的富戶,在縣城之中影響頗大,想要敷衍了事也不可能,所以回去之後肯定是要被縣太爺督辦的,他們這些縣中的小捕快,即使明知道難以破案,也要做出一副勤快的模樣,免得給縣太爺找茬子,因此這幾日必然要跑斷腿的,因此雷東才讓他們回去好好的歇息一番,等到縣太爺問完案情,震怒起來,大家可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鐵鈞自小在捕快群裡長大,這種事情可是聽的多了,也知道其中的詳情,出了陸府,便直接回家。

    鐵家在縣城東的居民區有一個三進的小院子,鐵膽在東陵當了十幾年的捕頭,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雖然在迎來送往上面不是很在行,可是十幾年下來,也算是積攢了不少的身家,在東陵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人家,家中也置了個把侍女僕役。

    鐵鈞回到家中,過了二道門,便見自己的老子在那裡練刀,一身大汗淋漓的樣子,一名十七八歲的侍女端著水盆站在一旁伺候著,見到鐵鈞進來,鐵膽有些奇怪,一個閃身,便立起了身子,將手中的刀放到一旁,問道,「今天下衙的怎麼這麼早,衙裡沒事嗎?」

    「出大事了,雷大哥讓我回來先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再說!」

    「哦!」鐵膽一聽,眉頭便是一皺,他是積年老捕,鐵鈞的話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問道,「怎麼回事,出人命案了?」

    「比那還要糟!」鐵鈞苦笑著,對鐵膽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將在陸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鐵膽越聽,面色越難看,聽到最後,竟然站了起來,在院中來回的踱著步子,「那死掉的女子你可看清子?她的五腑六髒有沒有少?」

    「呃!!」聽了這話,鐵鈞腦海之中冷不丁的閃過了那死去的女子的畫面,下意識的想要去想那女子腹中究竟有沒有少東西,血腥的畫面再一次讓他受到的刺激,彎起腰來,在院中幹幹嘔起來。

    「沒用的東西!」鐵膽對鐵鈞的表現有些失望,不過他也知道,這也不能怪鐵鈞,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雖然從小在混在捕快圈子裡,但是連死人都沒有見過,突然遇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不可能這麼快適應。

    「吐吧吐吧,吐多了就會習慣的!」他搖著頭道,「吐完了就去休息,三個時辰以後我再叫你!」

    ※※※

    一如諸人所料,聽說了陸家血案之後,東陵縣令姚今果然勃然大怒,限令捕頭雷東在三日之內破案。

    這明顯就是有點扯了,三天的時間,雷東帶著一幫子捕快奔走四方,幾乎將東陵翻了個遍,卻沒有一絲的線索,最要命的是,就在第三天,東陵縣城中又發生了一起類似的命案,西街賣豆腐的范老五媳婦兒也死在了自家的床上,和陸家的那個死去的小妾一樣,兇手都是掏出了女子腹中未足月的嬰兒,然後離開。

    事情鬧的大了,三日之內連續兩起類似的案子已經足以驚動府州,更何況照這個情形下去,應該還會有第三宗第四宗,姚今哪裡還坐的住,這要是再發生一宗的話,他這個縣令就不要當了。

    因此,三天期滿之後,他狠狠的打了雷東二十大板,命他加緊偵辦,同時一封接著一封的加急文書發到了府州,同時,東陵縣也因為此事變的草木皆兵,連大白天裡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這也是鐵鈞不明白的地方,

    兩名受害者都是死在自己家裡的,和上不上街又有什麼關係呢?

    很快,一則流言便在東陵流散開來,言道是這兩件兇案皆是一名邪派高手要修煉邪門的武功,需要九九八十一名未足月的嬰兒方能修成,故而四處捕殺孕婦,剖腹取子。

    一時之間,整個東陵縣都籠罩在了一層恐慌的情緒之中。

    ※※※

    入夜,鐵宅

    「爹,您說這謠言是你放出去的?」

    經過一日的奔波,滿身疲憊的鐵鈞回到家裡,把縣裡的謠言,縣令的震怒向鐵膽說明,不料鐵膽第一句話就是「謠言是我傳出去的」可把他嚇了一跳。

    「鈞子,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鐵膽啜了一口老酒,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微熱的酒氣噴薄而出,「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做這種事情,要麼動手的人就是一個瘋子,要麼就是和邪派中人有關係,而且很有可能是邪修!」

    「邪修?」鐵鈞面色一動,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神采,「爹,這世上真的有修士?」

    「有,當然有,修士,什麼是修士,就是修煉之士,你也是修士,我也是修士,大家都是修士,只是能力大小不同罷了!」鐵膽搖了搖頭,一口便將杯中的酒飲下。

    鐵鈞慇勤的又為他滿上,「爹,那您給我說說修士的事情。」

    「你這小子,莫不是在茶樓裡的話本小說聽多了,也想著那些飛天遁地的事情了?」

    「我這不是好奇嘛!」鐵鈞涎著臉道,「爹啊,說說唄!」

    「說個屁,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能說什麼,我只知道這世上的確有一些能飛天遁地的人,但是這些都不是我們能接觸到的,我這輩子也只見過一次罷了,不過我的確知道那些邪派的修士修煉一些邪法的時候,紫河車是必備之物,只是這些邪派之人早在數百年前便已經消聲匿跡了,怎麼會出現在東陵縣呢?」說到這裡,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露出些許悲憫之色來,「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只能算是我們東陵縣倒霉罷了,這已經不是我們東陵縣能夠處理的事情了,所以我才會放出這樣的風聲!」

    「您是在幫雷捕頭脫責?」

    「至少能減輕點責任吧,這畢竟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就算是破不了案,也有一個交待!」

    「您老不愧是積年捕頭,這事情看的清楚啊!」

    「你就別再拍我的馬屁了!」鐵膽彷彿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正,「鈞子,這個案子你要小心了,不要太拚命,即使得到了兇手的線索也要謹慎,雷東畢竟年輕,有的時候做事衝動,真的發現了什麼的話,你就跟著秦海明,這傢伙滑頭的緊,知道事情的輕重!」

    「我明白,阿爹!」鐵鈞點頭道,心裡明白這是讓他見機行事,不要太拚命,碰到危險最好是躲起來。

    飯畢,鐵鈞扶著微醉的鐵膽上床,安置好,也自回房間睡下。

    不過他想著自己今日與鐵膽之間的話語,怎麼也睡不著。

    氣功,武技,修士,飛天遁地。

    這些詞語總是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半年之前,他還是一個混不吝的半大小子,什麼也不懂,到處亂闖亂撞,但是現在,他已經與半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半年前,他得了一場大夢,迷迷糊糊了一個月。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個月並不是迷迷糊糊,而是在消化這具身體的記憶。

    真正的鐵鈞早就死了,或者說他的一點元靈早就已經消失了,只餘下破碎的記憶,在這一個月裡,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靈魂佔據了這個身體,一個叫陳海的工程師。

    陳海,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科技世界的人物。

    在地球,陳海因為一次意外而死亡,原本他以為自己的一生已經結束的時候,卻又突然之間醒了過來,夢醒之後,他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鐵鈞還是陳海了,因此性格與之前大相逕庭,一直迷糊了一個月,方才理清一切,而因為靈魂已經不再是鐵鈞而是陳海,所以,他的一習慣也發生了改變,鐵膽對於兒子的這種改變非常高興,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認為是自己的兒子在自己受了重傷之後,孝心大發,突然開竅了,老懷大慰。

    陳海是一個宅男,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像在網絡上看的仙俠小說一般,飛天遁地,至少也要能像武俠小說中的能夠修煉出氣功來,這也是為什麼在有了氣感之後,他會那麼激動的原因。

    腦海中的想法一個接著一個,終於,他躺不住了,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頓時,窗外清冷的空氣吹了進來,讓他的神智一清。

    「至少,這個世界空氣還是新鮮的!」

    在這個類似於中國古代的世界裡,陳海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裝傻,藏拙,然後,慢慢的熟悉。有的時候他也挺恨自己這具身體的前任的,十幾年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來了,除了沒事的時候與他老子鬥氣之外,也就是在他老子鐵膽的強逼這下認得了幾個字,不算是睜眼瞎,其他的一事無成,什麼也不知道,只能等到現在慢慢的瞭解,連出了個氣感都驚訝半天,宛如夢中。

    窗外,月光如水,灑進屋內,一陣冷風吹進來,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口寒戰。

    他長吸一口氣,感到丹田之中一絲熱氣升起,流轉四肢百骸,將滿身的寒氣驅散。

    「這內氣果然神妙,雖然我只是剛剛產生氣感,卻已經能夠驅除寒氣了,這麼說來,那些修煉了幾十年的傢伙真的能做到寒暑不侵,飛天遁地也不是什麼神話了,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能夠像他們一般!」

    腦子裡面尋思著修煉之事,不覺間,便開始按著內功的口訣開始搬運起內息來,可惜,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他便睜開了眼睛,眼角閃過一絲無奈。

    他所修煉的是家傳的功法,少陽氣功,修煉的是少陽內氣,這種少陽氣功需要吸納的是每日正午的陽氣,現在是半夜三更的,陽氣沒有,陰氣倒是有不少,哪裡能修煉的起來啊!

    「少陽氣功,呵呵,在武俠小說裡面,可是經典的武功秘藉啊!」

    靠在床頭,想到前世的世界,他一會兒覺得有些傷感,一會兒又覺得還是這個世界好,思緒飄忽不定,不覺間,便倚著床漸漸的進入夢鄉。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5
第一卷人世間 第三章邪修X劍客

    東陵縣衙破敗的一如既往,現在又多了幾絲頹廢的意境來,縣衙門口的兩名站班皂隸沒精打采的拄著水火棍,鬆鬆垮垮的站在縣衙邊上,彷彿身上的筋被抽掉了一樣,沒有一絲兒的精氣神。

    這也不怪他們,就在今天早上,第三起命案發生了,死的同樣是一個孕婦,體內未足月的嬰兒同樣被剝離了出來,三起命案,四條人命,三個嬰兒,彷彿沉重的石頭,壓在所有人的心裡頭,縣令李元年頭髮日漸稀疏,已經不見幾根了,衙門裡的捕班快手有一半挨了打,另外一半則戰戰兢兢的,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鐵鈞沒有挨打,他只是一個剛入行的菜鳥而已,沒人會認為他在這件事情上能有什麼作為,該有什麼作為,只是衙中的那種氣氛同樣也影響到了他。

    就在今天,經過十餘天的調查,終於有了線索,走街串巷沿街賣貨的貨郎張五郎曾經看到過一個黑衣道士在第三個受害者家門口出現過,不過一轉眼就不見了,東陵縣城不大,人口也不多,大家都是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因此出現一個陌生人便十分的醒目,張五郎十分的肯定,這個黑衣道人並不是東陵縣的人,只不過當時他只看到一眼,道士便消失了,起初以為眼花了,因此也沒有看清楚這個黑衣道人清楚的長相,只是記得在他的身上掛著一長長的幡,他還以為是一個幫人算命的遊方道士。

    黑衣遊方道士,有了這樣的一個線索,便有了一定的目標,捕快們再一次針對這個黑衣的遊方道士進行了排查,終於又得到了一個消息。

    城外義莊的看門人李老頭和一名游商宋義都曾在城西的亂葬崗上看到過一個黑衣的道士,同樣是一閃而逝,同樣身後插著一根長長的幡,只是李老頭兒是五天前看到的,而宋義是一天看到的。

    於是,城西亂葬崗和黑衣道士便成了他們手中惟一的線索。

    ※※※

    東陵縣城西邊的亂葬崗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沒人知道那裡到底葬過多少人,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反正不到不得已的時候,沒人去那個鬼地方招惹晦氣。

    現在鐵鈞很不得已的混在一群捕快裡頭,浩浩蕩蕩的往亂葬崗行去。

    亂葬崗距離東陵縣城大概有十多里地,繞過一條小河,偏向官道往西,遠遠的看到一棵老槐樹,便差不多要到地方了。

    這棵老槐樹也有年頭了,東陵縣城裡的老人說這棵老槐樹非常的靈異,茂盛的枝葉上纏著孤魂野鬼,正是因為有他纏著亂葬崗的那些個孤魂野鬼,東陵縣城才能得已平安,因此,每到七月十四鬼門關大開的時候,東陵縣城的老人們都會跑到這裡來燒香,經過這麼多年的熏陶,這棵大概要五個成年人才能合抱過來的老槐樹迎著東陵城的這一面已經被香灰給燻黑了,樹的前面還擺著一個小小的香案,上面擺著一些果品。

    當一眾捕快走近老槐樹的時候,一陣陰冷的風從槐樹後的亂葬崗中吹了過來,把眾人都吹的打了個寒戰,雖然現在已經是正午,日頭就在他們的頭頂上,但是被這股陰風一吹,大家都下意識的攏了攏自己的衣襟,鐵鈞也不例外,一絲熱流自他的丹田升起,遊遍全身,卻仍然無法去除身上的寒意,當他們走過那株老槐樹的時候,周圍的溫度突然之間變涼了下來,竟然之比前還要低上好幾度。

    「大家小心一點,已經進了亂葬崗的範圍了,這裡的陰氣比較重,抵不住的話就叫幾口薑湯!」雷東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在臨來之前,雷東讓縣衙的廚房熬了一大鍋的薑湯,說是用來驅寒的,當時鐵鈞還以為他是在故弄玄虛,現在看來,還真的是有先見之明。

    喝了幾口薑湯,鐵鈞便覺得這比那一絲少陽內氣還管用,身上頓時多了一絲的暖意來。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之間感覺到不遠處的那棵老槐樹邊有人在說話,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可是什麼也看不到,老槐樹下什麼人也沒有,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鈞子,怎麼了,快點跟上!」

    就在他駐足的時間,便有些掉隊了,身旁的王老七拉了拉他,把他又拉到了隊伍裡頭,「鈞子,今天秦頭帶著我們兩人算是一組,你小子可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亂,明白嗎?一切都聽秦頭兒的,知道嗎?」

    「是,是,我知道!」鐵鈞點了點頭,拔腿跟上了大隊人馬,可是又一絲彷彿有人呢喃的聲音從老槐樹那邊傳了過來,他心底一寒,打了個冷戰,可不怕再在這裡逗留了,緊走了幾步,跟在了王老七的後頭。

    亂葬崗的範圍極大,沒人知道這幾百年來這裡埋了多少人,因此陰氣極重,除了天空中幾隻惱人的烏鴉之外,便是城狐社鼠也不願意接近這個鬼地方。

    到了亂葬崗的邊緣,雷東便開始分配任務,每三個捕快一組在這裡分頭搜索,看看能不看找到那個黑衣的道士,不過大家顯然都沒有對此抱多大的希望,甚至有些牴觸,鐵鈞也知道,大家都抱著快點完事兒回去交差的念頭,之所以今天會到這裡來也是想在朝廷有上司面前有一個交待,告訴他們我們已經來這裡搜過了,不過什麼也搜不到而已,反正六扇門的高手已經快要到了,最遲明天就會接手這個案子,他們也就解脫了,雖然仍然是被使喚的命,可是卻再也不需要負責人了,最多只是跑跑腿而已,而且六扇門的高手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的,恐怕連跑腿都看不上他們,那樣的話可就輕鬆了。

    小組是在出發之前就分配好的,鐵鈞不出意外的和老秦頭,王老七分在一組,開始往亂葬崗偏東的地方行去。

    老秦頭手中拿著鐵尺,王老七擎出腰刀,鐵鈞手裡也提著一把刀,三人小心翼翼,如臨大亂一般的向前走著。

    「鈞子啊,放輕鬆點,別緊張,沒事兒,今天咱們啊就是來過個場,好給上頭一個交待,如果真的是邪修做的案,就算是把我們這些人的命都填上去也沒用,不過,這些修士也同樣看不上我們,只要我們不和他們照面,他們也不會動我們的。」

    「您對邪修也瞭解?」

    「鐵頭兒沒告訴過你嗎?這些修士都有自己的規矩,就算是邪修,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普通人下手,除非你真的惹到了他。」

    「為什麼?」鐵鈞有不解。

    「因為什麼業力啊,天劫啊之類的東西,他們殺的無辜的人越多,將來應劫之時的麻煩就越大,所以不管是正是邪,下手都有分寸。」

    「分寸,這傢伙取紫河車修煉,下手還有分寸?」

    「就是因為他幹的這種事情太過邪性,所以才會越重視這方面的事情。」老秦頭苦笑道,「別問我為什麼,這些都是當年從六扇門的那些高手那裡聽來的,至於是真是假,說實在的,我活了這麼大,還真的沒有見過一個真正的修士呢。」老秦頭自嘲的道。

    三人在這一片亂葬崗中巡視了一番,除了陣陣的陰風和幾隻老鴉,還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準備收工回去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糟了,是虎子,出事了!」

    一聽到慘叫聲,三人面色同時一變,下意識的都往慘叫的地方跑,不過剛跑了幾步,又都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

    他們全都害怕了,就如剛才所說的,如果真的碰到了邪修,就算是把他們所有的人都填進去都不夠,現在他們只有三個人,跑過去不是送死是什麼,沒人是傻子,沒有想死。

    所以,在停下來之後,老秦頭一轉身,便撒丫子跑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拽鐵鈞一把,低聲喝道,「快跑,不然就來不及了。」

    鐵鈞原本還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被老秦頭一拽,他也下意識的跟著跑了,當然,這只是他自己安慰自己的心理言辭罷了,他也怕了。

    三人一路落荒而逃,剛了大概百步遠,便迎頭撞上了聽到慘叫聲往這邊趕的雷東等人。

    「老秦,怎麼回事?」

    「出,出事了!」老秦頭看到雷東,也沒有停下腳步,鐵鈞跟在他的後面,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還沒有什麼,只是有些懵懵懂懂的跟在人後頭跑。

    可是跑了幾步之後,他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恐懼的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這股恐怖的感覺吞噬著他的心靈,讓他越跑越快,面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驚恐,所以,在碰到雷東之後,他同樣沒有停下腳步。

    而是沒命的向前奔去,雷東大怒,伸出手去拽老秦頭,可是老秦頭的速度太快,他沒有拽住,反而被老秦頭奔帶的力量將身體帶的一偏,正好撞到了鐵鈞的身上。

    雷東是一個體格強壯的傢伙,而鐵鈞呢,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伙子,身體還顯得有些瘦弱,本身的速度又快,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雷東這麼一撞,竟然被斜斜的撞了出去,衝出去兩步之後,他的腳下又被地面上一塊突起的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都朝前撲去,這一塊地面有些向下傾斜,鐵鈞被這一撞一絆之後,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面之上,沿著斜坡向前滾去,直滾了大約二十餘丈的距離,迎頭正好撞上那一棵老槐樹,腦袋生生的砸在樹幹上面,砰的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那邊廂雷東不但沒有抓住老秦頭,還把鐵鈞撞到了,看到他一頭撞在老槐樹上的情形,心中不由一緊,鐵膽是他的師父,從一入衙門他便跟著鐵膽後面混了,要是鐵鈞真有的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也不好像鐵膽交待,剛才看鐵鈞這一下子撞的不輕,他也顧不得那一聲慘叫了,就要去細看鐵鈞究竟有沒有真的傷到,只是,還沒有等到他提起腳步前去查看,一團黑雲便自亂葬崗的深處飛了過來。

    「嘎嘎嘎嘎嘎,我還當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找本座的麻煩,原來竟然是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

    黑雲之中傳來一陣怪笑,須臾之間便化為一個黑衣的道人落到了雷東和另外兩名捕快的面前。

    「你是什麼人?」雷東雖然自負,但是一看對方的出場方式,心中便不由的「咯登」了一聲,暗叫一聲「壞了」。

    的確是壞了,一團黑雲,飛過來,這完全不是他們這樣的縣城捕快能夠應對的級別,誰都沒料到,本來只是出來胡一趟差事的活兒,竟然碰到了正主,面對這位顯然就是一個修煉有成的修士,絕非普通人,至少這種飛行絕跡的本事就不是他們能做到的。

    要麼這個道士已經達到了先天秘境,要麼就是身上有一件強大的法寶,兩個可能性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的了的。

    「道爺是什麼人你們不必知道,你們只要知道你們打擾了道爺的潛修,便是大大的罪過了!」那道士惡狠狠的叫道,袖子一拂,只見兩團黑氣便照著他們飛了過來。

    黑衣還未照面,三人便聞到了一股腥臭無比的味道撲鼻而來,差點沒把他們給沖的暈過去。

    「不好,快走,這黑氣有毒!」雷東能當上捕快,自然有兩把刷子,感覺到不對,立刻便運起真氣對抗這股惡臭,本人則一手拉著一名捕快,向後退去。

    「小小捕快,也能逃出道爺的手掌嗎?」道士怪笑一聲,身手頓時飛起一張黑色的大幡,這張大幡飛出之後,竟然迎風而漲,直漲到了三丈大小,上面黑氣翻湧之間,濃烈的血腥味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可憐雷東只是覺得那腥味直衝腦海,向後飛奔的身體就是往前一衝,栽倒在了地上。

    「沒用的東西!」看到這個結果,這道士不禁有些意興闌珊,一開始還以為是六扇門的人查過來了,誰知道竟然是一群普通的捕快,「該死的東西,既然打擾了道爺的雅興,便給我去死吧!」

    天空中的黑幡呼的一下子便朝著雷東等人蓋了過去。

    如果真的被這黑幡蓋住的話,那雷東等人就算是有十條命也就送了。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遠傳突然傳來一聲厲斥,「妖道,休得猖狂!!」

    便見一道白光自遠處飛來,一閃而逝,正打在那將要落下的黑幡之上。

    噗!!!

    鋒利的白光竟然直接將那黑幡穿透。

    「飛劍!」

    黑衣道士如遭重擊,面色開始灰敗開來,伸手一招,被穿透的黑幡化為一團黑霧將他包了起來,急速的朝著遠處飛去。

    「哼,無膽匪類!」

    人隨身至,天空中的白光一閃,化為一把長劍,落到了來人的背囊之中。

    這人身高約六尺,滿面虯髯,虎睛獅鼻,一身青灰色的布袍,顯得有些破敗,腰間掛了一個黃皮子的葫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了,外面油光油光的。

    背囊中的長劍光芒收斂,隱於囊中,只露出一個劍柄,黑色的劍穗迎風飄揚。

    看到黑衣道士化為一團黑煙逃走,也沒有追擊的意思,而是摸出一顆黑乎乎的丹藥塞到嘴裡,嚼了幾下,又解下腰間的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口酒,漱了幾漱,猛的對著雷東等人便是一噴。

    噗!!

    酒水和著藥,化為一團綠油油的霧氣,洋洋灑灑的落在雷東和兩個捕快的面上。

    剛才這幾人受了黑衣道士的黑幡所污,那黑幡乃是黑衣道士採集許多天地間陰穢之物所煉,劇毒無比,常人只要吸上一口便能昏迷不醒,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便有性命之憂。

    水霧噴在他們的臉上,過了一會,便見他們的身體突然之間顫動了起來,面上也現出了痛苦之色,隨後便聽到「噗噗噗」一連串放屁

    的聲音,一股惡臭自他們的身上傳了出來。

    背劍男子皺了皺眉頭,微微的向後退了幾步,一轉頭,便看到了在還昏倒在大槐樹下的鐵鈞。

    「怎麼還有一個?」他有些意外,行到槐樹之下,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背後的長劍發出一聲閃亮的劍鳴之聲。

    只見劍光一閃,那株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大槐樹竟然在他的劍光之下被攔腰斬斷。

    「哼,陰氣匯聚,以凝精魄,差點便讓你成了氣候!」

    再次將劍收回,這人冷笑起來,再不看那槐樹一眼,一把將鐵鈞抄起,與此同時,昏迷的雷東等人也發出了細細的呻吟,醒了過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5
第一卷人世間 第四章土地X仙神

    腦子有點沉,有點暈,還有一些恍惚。

    這是鐵鈞再一次從沉睡之中醒來的感覺,腦子裡面彷彿是打翻了醬醋鋪子一般,白的、黑的、黃的一骨腦的都在腦海之中攪合,也不知道最後會攪合出什麼東西來。

    突然之間,他的腦中畫面一閃,亂葬崗中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邪修!!妖人!!!

    他尖叫一聲,猛的一下子坐起身來。

    「鈞子,鈞子,你醒了!」

    「爹,您怎麼在這兒,這是哪兒啊!」鐵鈞到突然之間湊上來一張熟悉的臉,先是一驚,隨後心中便是一鬆,疲倦的感覺襲遍全身還帶著一絲的涼意,他這才發現,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

    鐵鈞醒了,鐵膽也終於下入心來,輕輕的又將鐵鈞扶躺下來,說道,「傻小子,這裡是你的房間啊,你們在亂葬崗碰到了一個邪修,虎子他們遭了毒手,你們被六扇門的明大人所救,當時你已經昏迷不醒,已經過了一天了!」

    「哦!」鐵鈞的腦子還是暈乎乎的,不過聽說被人救了,他的心情徹底的放鬆了下來,又沉沉的睡去了,這一睡便是兩天兩夜,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的深夜時分,微微撐起身體,卻看見鐵膽正趴在屋中的八仙桌上,發出細微的鼾聲,桌上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

    聽到這邊有動靜,鐵膽猛的一下子驚醒。

    「鈞子,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要不要喝點水?」說著就有些手忙腳亂的拎起桌上的壺往桌上的碗裡倒水,水倒出來以後才發現已經涼了,又急忙提著壺要去燒水。

    「沒事兒了,阿爹,我正渴著呢,喝點涼的就行了!」鐵鈞看著鐵膽的樣子,心中微微一酸,面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從床上下來,感覺到雙腿還有些軟,想想也是,整整三天粒米未盡,不軟才怪呢。

    「我給你去弄點吃的來!」鐵膽捕頭出身,觀察力敏銳的很,一看鐵鈞的模樣便知道這小子估計是餓極了,也不待鐵鈞反應過來,便轉身出屋了,未己,端著一個小鍋子走了進來。

    「這是今天晚上才熬的粥,還熱著呢,慢點吃!」鐵膽把微熱的粥端到鐵鈞的面前說道,「你剛剛醒,不要吃的太飽。」

    心中有些小感動,鐵鈞笑著接過了那碗粥,對鐵膽說,「阿爹,您先去睡吧,您在這裡看著,我可吃不下去,還有,您好像很久沒有睡過了,再不去睡的啊,我一會兒也睡不著啊!!」

    鐵膽聽了,臉上那兩道極為顯眼的法令紋輕輕抽動了兩下,站起身對鐵鈞說,「好,知道了,你慢慢吃吧,我這就去睡覺!!」

    父子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善於表達情緒的人,卻都能夠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對方的心意。

    鐵膽走了之後,鐵鈞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癱坐到了椅子上,剛才他所表現出來的正常,完全就是在強撐,不想讓鐵膽擔心罷了,事實上他現在頭疼欲裂,一個古老的意識殘骸在他的腦子裡面亂竄,雖然這個意識殘骸已經失去了自主,但是他的記憶,他的經歷,他的慾望,他的仇恨,他的一切,都在衝擊著鐵鈞的精神和意識。

    破碎的記憶碎片有如一塊塊碎玻璃一般的攪動著他的意識,識海,最終被他一一吸收,不過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他已經被汗水浸透了衣服。

    「陳九,嘉牧縣土地,鄧州府城隍蕭九千,封神之戰,陳奇,西遊傳法,我是瘋了呢,還是腦子進水了,又或者是真的在做夢?」

    將一段段匪夷所思的信息消化之後,鐵鈞的身體靠在了椅子之上,竟然有些失神。

    他所得到的記憶是一個叫陳九的人的意識,或者說,是一個叫陳九的神意識,只是這個神祇是這個世界上最細小的一個神,土地。

    嘉牧縣土地,當然,嘉牧縣也是一個古老的名字,古老到這個名字只是存在於一萬八千年前,而一萬八千年前,在這片土地之上曾發生過一起驚天動地的戰爭,這一戰,叫封神之戰。

    最詭異的是,這個封神之戰,竟然與他之前夢到的那個古怪的科技世界之中的一本傳說小說中的內容幾乎一樣,惟一的不同只是在那個科技世界之中,封神之戰只是小說,而在這個世界,封神之戰是真實發生的,除了封神之戰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唐僧西遊,也真實發生過,不過西遊的時間則距離現在很近,僅僅過了八百年而已。

    封神之後一萬八千年,西遊之後八百年的世界。

    長長的吸了幾口氣,將自己已經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又壓了回去。

    陳九的記憶之中包含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多的讓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十六年根本就是白活了,就像是一隻井底之蛙一般,看到的僅僅是頭頂上的那一片天空,外面還有無邊廣闊的世界是他所無法瞭解的,也無法理解,但是今天,他爬上了井沿,感受到了天空的無限,同時也激起了他探索這無限天空的慾望,現在,僅僅只是第一步罷了。

    在他的夢中記憶裡,封神之戰的傳說中,最後總共封了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但事實是,除了這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外,還有無數小神,毛神,陳九便是其中之一,他死之前的身份是商紂的士兵,不過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商紂大將,哼哈二將之一哈將陳奇的親兵,也正是因為這個親兵的身份,所以才有機會封在嘉牧做土地,當年嘉牧縣可不是這樣的亂葬崗,而是一個人煙稠密的好地方。

    要知道,當年的封神之戰時,號稱有八百諸侯,打的是天地失色,日月無光,除了死掉的那些截教煉氣士,殷商二朝的有名將領之外,還有無數的雙方士兵,那些被寫在封神榜上有名有姓的都被封了正神,像陳奇這樣死在戰場上的小兵就沒有那麼多的好運了,運氣不好的話,當場魂飛魄散,運氣好的話,也只是得了一個小小的神位,困守一方,他是陳奇的親兵的,死的時候魂魄未散,所以得了陳奇的照顧,謀了一方土地之位,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個世界的神,原來是這般的存在啊,還有天庭,呵呵,倒是有意思!」

    完全消化了陳奇的記憶,鐵鈞終於對於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大體的認知,這是一個仙神滿天飛的世界,真正的統治者當然不是人類,也不是其他什麼,而是天庭,天庭掌管著諸天萬界,但正是因為管的太多了,這種管理就顯得鬆散了,相當於什麼都不管,封神戰後的一段時間裡,管的比較嚴,可是幾千年過去了,管的也就鬆了,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的失控了。

    在這裡,人類並不是主角,只是天地萬物的一部分,天上的仙神也不會因為你是人類而對你另眼相看,事實上,在他們的眼中,人類和豬狗也沒有什麼分別。

    上有天庭,下有地府,然後才是這人間。

    而人間這個詞語,也僅僅只是人類對於這個世界的定義而已,對於漫天的神佛而言,這裡是陽間。

    天庭管地府,地府管人間。

    地府管的只是陽間,而不是人。

    對於所有的生靈,地府都是一視同仁的,你這一世是人,到了下一世,便有可能變成豬狗牛羊,除非你能跳出輪迴。

    跳出輪迴的生物被稱之為仙,人可以成仙,其他的生靈亦可以成仙。

    除了仙之外,還有一種跳出輪迴的生物,便是神。

    神與仙不同,除了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外,神是沒有實體的。

    大多數的神事實上是一種靈體般的存在,這也是為什麼神要爭奪香火之力,因為香火之力可以增強神的力量,這些失去了形體的神進一步的修煉大道,一旦失去了香火,神便失去了最大的依持,最終淪落,甚至連鬼都不如。

    因為鬼還可以修行,但是神卻不行。

    所謂的香火,全稱叫做香火願力,實際上是一種生靈的精神力量,因為沒有實體,所以類似於土地啊,城隍啊之類的神祇都需要香火願力來維持自己的力量。

    惟一例外的便是當年封神榜所封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這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被稱之為陽神,因為他們經過封神榜力量的淬煉,靈體已經變的和實體沒有什麼分別了,靈體就是本體,同樣能修煉,同樣能提升,儘管比起仙人來說,因為不是真正的實體,所以他們無法像仙人提升的那麼快,但是他們卻能夠攫取香火願力提升,真正修煉起來,速度也不比仙人慢。

    但是像陳九這般的小土地就沒有那般的好命了。

    除了封神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是陽神之外,其餘的神祇一概稱為陰神。

    所有的陰神都是受地府管轄,對於陰神也好,陰靈也好,事實上地府也就是陰間才是他們最適合的生存之地,而陰神想要在陽間生存,就必須有一個依托,這個依托便是各種泥塑木偶做成的神像,陰神必須通過這些神像汲取足夠的香火願力,才能在陽間生存,這些泥塑木偶也是他們在陽間存在的依托,因為陽間的陽氣太盛,所以,絕大多數的陰神祇有在夜晚的時候才能夠從泥塑木偶之中出來,汲取的香火願力越多,陰神就越強大。

    香火願力除了能讓陰神在陽間生存之外,更是他們修煉各種神通的依托,特別是在陽間,陰神祇能夠依靠這些神通與人爭鬥,因此,對於陰神而言,爭的就是一個香火。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5
第一卷人世間 第五章記憶X神通

    天庭在陽間設立陰神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監察天下,將陽間的風吹草動報上地府或是天庭,而土地則是最低級的一種。

    土地,便相當於一個在人間的小吏,每一個土地分管一部分的地界,每隔一月將自己所管轄的土地上面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報給城隍,由城隍報地府,當然,如果發生了緊急的事件,也不會局限於一月一次。

    這也是為什麼人死之後,地府會對任何一個人的一生都有一個極為詳細的記載一般,因為有這些陰神的存在,你的一舉一動根本就不可能逃的過監察,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便是這個道理。

    為了能讓陰神在陽間長久的生存,天庭打造了十數萬的法寶神印,也就是像做官的一般的法寶,一是用來證明陰神的身份,二則是讓陰神有一個棲身之地,對於陽間的十數萬陰神而言,神印才是他們的根本,其次才是神像,但是後來,在人間的陰神們發現,通過大量的香火願力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和神通,比起在陰間修煉來,利用陽間的香火願力修煉更快,於是乎,爭鬥便在陰神之間展開了。

    越是在人煙鼎盛的地方,這種香火之力的爭奪就越厲害,陰神所佔的地盤越大,信奉他們的人越多,他的實力也就越強。

    而為了爭奪這些香火之力,除了陰神之間互相爭鬥之外,陰神們還要爭取民心,要讓生靈信奉他們,只有這樣才能夠得到香火願力,不然的話,你一個陰神所佔據的地盤再大,沒有人信奉你也是無用功,而爭取民心的方法便是滿足他們的願望,對於人煙稠密的地方而言,便是保證這一地方的風調雨順,闔家安康。所以,無論這個陰神的品德怎麼樣,總是要想方設法的讓民眾信奉於他,所以不得不做許多的好事,從這方面而言,比起他夢中世界之中的那些所謂的人民公僕要好多了。

    監察天地,相互廝殺,爭奪香火,是封神之後天地秩序的最大主旋律,而對於陰神之間的相互爭奪,無論是地府還是天庭,都不怎麼管,在他們看來,只要這陰神能夠有效的幫他們監察天地便行了,至於你們之間誰勝誰敗,誰輸誰贏,和我有關係嗎?

    秩序這個東西,建立起來困難,想要推翻卻很容易。

    陰神們也不是沒有競爭對手的,對於陰神們而言,在三千年前,最大的競爭對手是人類的祖靈。

    什麼是人類的祖靈?

    就是人類祖先死後的靈體,這些就是祖靈。

    人類一開始是不信神的,他們信的是祖宗,事實上,即使是現在,人類也信的是祖宗,其次才是各種神靈,每遇到什麼事情,首先就是祖宗保佑,然後才去求神靈。

    陰間與陽間是接壤的,接壤之處號曰陰山。

    在陽間,沒有人能夠找到陰山,但是人一旦死去,便能夠看到這一座陰山,同時能夠感覺到自陰山之上散發出來的巨大的吸引力,將死去的靈魂吸入陰山背後,也就是陰間,絕大多數的靈魂是躲不過來自陰山的吸引力的,但是也有例外。

    陽間廣闊,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是陰間的影響力無法達到的,在這些地方死亡,就不一定會被吸入陰間。

    但是普通的靈魂沒有神印,也無法修煉,即使留在陽間也是渾渾噩噩,不知天地,很快就會消散在天地之中。

    除了這些特殊的地方之外,還有一些人的臨死之前的願力特別強大,或許是一種怨念,又或許是一種執念,這種怨念和執念幫助他們抵擋住了來自陰間吞噬之力,讓他們留在人間,這些,便是鬼。

    祖靈也是一種鬼,但是祖靈比較特殊,除了自己的願力之外,還有家人的願力幫助,如果一個人生前和家人的關係極好,能夠為家人帶來極大的幫助,家人都不希望他死,又或者希望他死後能夠繼續的保佑家族,他便能夠輕易的突破陰山的吞噬,留在人間,這些便是祖靈。

    相對於神靈而言,祖靈只能獲得本家族的香火願力,少是少了一點,但是勝在穩定,而且如果一個家族的人員數量夠多,足夠興盛的話,得到的香火之力比起一般的神靈還要多,再加上又是一家人,祖靈得到的香火願力十分的純淨,神通也比較強大,當祖靈們發現香火願力的秘密時,便會蠱惑族人不再信奉神靈。

    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神靈與祖靈,都是相互對峙的,這是主流。

    這種主流到三千年前發生了改變。

    佛法流傳。

    佛法這個東西,的出現,從本質上改變了人間的格局,因為佛法之中擁有讓人肉身成聖的法門,什麼叫肉身成聖?

    就是普通人也能夠運用香火願力修煉的法門。

    這樣一來,不但是祖靈在與神靈們爭奪信仰,連一些修士,特別是妖族的修士開始與了有神靈起了衝突,滅殺本地神靈,奪取神印,行使神權,奪取香火的情況比比皆是,陰神與佛門修士之間的爭鬥愈演愈烈。

    鐵鈞所在地界乃是四大部洲之一南部瞻洲的東土大唐,原本佛法只是在西牛賀洲盛行,但是自八百年前三藏西遊,佛法東傳之後,一切都變了,東土大唐佛教興盛,佛法盛行,佛門又是一個有教無類的教派,許多妖族都學習了佛家的法門,得了肉身運用香火願力的修煉之法,便打殺了本地的陰神,奪取他們的神印,自領神位,對於這種明顯不合規矩的事情,無論是天庭還是地府都是三緘其口,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行使陰神的職權,煉化神印,天庭和地府都承認你。

    於是乎,大量的陰神便倒了霉了,像陳九這般不擅經營的老牌土地,更是被淘汰。

    原本他還能夠倚仗著自己的神位勉強度日,不過六百年前,一名得了佛法的妖族將他的神像搗毀,自領神印,先是成為了土地,又在附近的諸神之戰中取得了勝利,滅殺了城隍蕭九千,合了神印,成為了鄧州府的新城隍,不過這名妖族也聰明,殺了蕭九千之後,連他的名字也冒了,享受著原本應該屬於蕭九千的一切,至於陳九,恐怕早就被他忘到了腦後。

    混亂複雜的記憶讓鐵鈞的頭大如斗,不過理清了思路之後,他發現,自己似乎無意之中挖到了一個大寶藏。

    陳九是哈將陳奇的親兵,從小便伺候陳奇長大,相當於一個伴讀的角色,陳奇對他也不算薄,實力原本不錯,修煉的是和陳奇一樣的功法,甚至連陳奇那道仗之成名的那道黃氣的修煉之法,他也知道。

    不過知道並不代表就能修煉。

    因為那道黃氣是一種神通。

    神通和氣功不一樣。

    氣功是修煉者們運用特殊的吐納法門引天地精氣入體,融為自己的力量,形成內氣,這便是氣功。

    而神通,與氣功極為類似,但是卻需要借助一些天地靈物才能夠修煉成,這就是氣功與神通最基本的區別。

    陳奇腹中的那一口黃氣有一個名堂,叫做離魂玄光,打在人的身上,會將人的魂魄暫時打散,陳九雖然懂得離魂玄光的法門,但是當時卻無法修煉,因為這一門神通需要一種天地靈物來修煉,這種天地靈物便是陰陽離合煞,這種煞氣只有在陽間存在,而且只能存在於陰煞密佈的地方,在陳九生前,也就是武王伐紂的那個年代,陳奇是在家族的幫助之下,於一種積年老墓的陰陽離魂煞氣,修成了這離魂玄光,但是陳九身為親兵,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陰陽離合煞乃是天材地寶,可不是那麼容易找的,陳奇找到了,成就了封神一戰哈將的無上威名,陳九也找到了,不過是他死後,成為土地,經歷了數千年的滄桑之後,找到的,地方就是在亂葬崗,他在這東陵當了這麼多年的土地爺,可以說是這裡的坐地虎,這一處陰陽離合煞氣是他看著凝聚起來的。

    不過可惜的是,他身為陰神,沒有實體,根本就無法修煉這門神通,只能看著乾瞪眼。

    「越王墓啊,想不到在東陵,竟然還葬著這麼一個大人物呢!」

    陰陽離合煞氣形成並不容易,並不是隨便你找一個陰氣深重的地方就能夠生成的,想要生成陰陽離合煞,需要許多苛刻的條件,而想要找到符合這樣條件的地方並不多,東陵的亂葬崗有這麼一處已經是出乎陳九的預料之外了,原本圍繞著這一處陰陽離合煞氣,陳九還是有些想法和謀算的,只是可惜,所有的一切想法和謀算,都隨著那名劍客的一劍,變成了虛無。

    當日他敗在鄧州城隍手上,被奪去了金印,但是並沒有魂飛魄散,最後一縷殘魂是附在了那一顆老槐樹上,藉著老槐樹根系所吸收的陰氣來滋養自己的神魂,苟延殘喘,可惜他碰到了一個鄧陰魂之力無比敏銳的劍客,看出了老槐樹的不對,不由分說的一劍斬了老槐,他便失去了依托,恰好鐵鈞又昏倒在樹下,陰差陽錯之間,一縷殘魂便散落入了鐵鈞的魂魄之內。

    這樣的結果就是,鐵鈞平白無故的得到了陳九的記憶,這些記憶和知識其實對他的影響並不大,並沒有增強他的魂魄,也沒有給他的身體造成了傷害,僅僅只是讓他平白的得了一些知識,當然,還有一縷執念,那就是報仇的執念,這一縷執念只有在鐵鈞將現任的東陵城隍滅殺以後,才會消失,否則的話便會一直纏在他的魂魄之中,現在鐵鈞修為低淺,倒也沒有什麼,等到他將來的修為高深了,便會化為心魔,啃噬著他的心靈,除非他能完成這個執念,這或許也是鐵鈞獲得這一切的代價吧。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6
第一卷人世間 第六章變遷X時代

    鐵鈞並不在意這個執念,雖然說這世上有著所謂的天條,陽間不得干預陰間事務,陰間也不得干預陽間,但是這一個天條更多的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天庭不去說他,陰間與陽間之間有許多相交叉的業務往來,說是互不干涉,根本就是扯蛋,只要這種事情不擺在明面上面,不被人抓到把柄,那也沒有什麼不能做的。

    不過這對現在的鐵鈞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他不過是一個剛剛通過修煉感受到一丁點氣感的武者罷了,現在去挑戰城隍那就是一個笑話。

    「還是先將離魂玄光練成吧!!」

    神通不像是武學功法,並不需要什麼基礎,只要知道正確的法門,又有合適的條件,一切都不成問題。

    修煉離魂玄光的條件很簡單,一是陰陽離合煞氣,二是有內氣在身,三是身體能夠扛的住這煞氣,四是知道修煉的法門。

    第一條沒有問題,第二條,鐵鈞可是剛剛有了氣感,擁有內氣在身,第三種是身體問題,鐵鈞也沒有問題,雖然他的內功只是剛剛修煉出氣感,可他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壯小伙啊,正是人生陽氣最旺盛的時候,越王墓中那一丁點的陰陽離合煞氣根本就難不了他,只要他將那煞氣吸入腹中,再根據修煉的法門將其同化,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將這門神通煉成,但是最多花個三四年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這世上又會多出一個哈將來。

    當然,離魂玄光並不是百試百靈的,不說封神之時讓哼哈二將吃癟那幾位大能,單單說這東西只有幾發之力,像當年的陳奇,一次只能噴吐三道離魂玄光,每次噴出之後,至少需要休息一個時辰,才能再次運用,而且只能是一道,這是數量上的限制,另外,還有威力上的限制。

    一道離魂玄光,可以將一個修為深厚的武者放倒,也有可以連一個普通人都放不到,這靠的不是人品,而是一門神通的精深程度,陳奇在封神之時能將那麼多的對手放倒,闖下赫赫的威名,那是因為他的離魂玄光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之境,極為高深了,像鐵鈞這般的,修煉離魂玄光,即使能夠有小成,也僅僅是能夠對普通人產生效果而已,真的碰到一個意志堅定的武者,最多也不過是讓對方眩暈一下,不可能做到光出人倒的效果,想要真的達到陳奇的赫赫威名,顯然是需要極為刻苦的修煉,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過鐵鈞並不在意,時間,他現在才十五六歲,有的是時間。

    所以,仗著他現在年輕氣血旺盛,他已經決定,等到自己的傷好之後,便去那土地爺記憶中的越王墓,將那離合陰陽煞氣吸收了,慢慢的磨煉。

    除此之外,還有陳奇的修煉法門。

    而這種修煉法門讓鐵鈞看了是一愣一愣的,這明明是仙俠世界啊,怎麼大家修煉的都是氣功和武學?

    氣功指的就是納天地元氣為己身的功法,而武學則是將氣功與身體結合起來的武道之學,衍生出的無數技巧。

    陳奇是商紂大將,雖然說靠的是離魂玄光打出了漫天的威名,但是一身武藝也不容小視,在鐵鈞的印象之中,這廝能把黃飛虎家的幾個小崽子打的哇哇叫,又能和土行孫這般的闡教三代弟子放對,自然是有一身絕妙的功法,哪裡知道,這陳奇所修煉的吐納法門雖然精深,但是卻遠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艱深,最要命的是,這種功法除了提升實力之外,最大的功效竟然增長人的力氣!

    這直是讓鐵鈞驚詫莫名。

    而且最為詭異的是,在陳九的記憶之中,這個世界的修行功法竟然叫氣功,而且調調十分的詭異,目的竟然是增強人的力量,便於廝殺,而判斷一個人修為高低的標準竟然也是力氣的大小,最基本的標準單位竟然是馬力!!

    我日你媽的調調,竟然用烈馬奔騰之力來判斷一個人的本事。

    像當年的陳奇,便是雙手擁有八百烈馬奔騰之力,再配合手中的降魔杵,橫掃四方。

    降魔杵是什麼?那就是一把似棍非棍,似槍非槍的奇門兵器,在鐵鈞的理解之中,便是一把短槍。

    憑著一套古怪的降魔杵法和八百烈馬奔騰的力量,他便成為了商紂的督糧官,舉足輕重的大將。

    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是徹底凌亂了。

    不過,在仔細的消化了陳九的記憶之後,鐵鈞終於明白過來,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了。

    在陳九的記憶之中,這個世界共經歷了三個時代。

    封神之前不去說他,他也不瞭解。

    第一個是封神時代,指的是封神及封神之後三千年的時代,那個時代,爭鬥主要是以法寶神通為主,武技為輔,在那個時代,因為修士的瘋狂搜刮,有形的天地靈物幾乎被搜刮一空,到了封神之後三千年,天地間再也沒有足夠的靈物來煉製法寶了,而已經煉製成的法寶則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收藏物,於是,修煉的重點發生了變化,過渡到了神通時代。

    第二個是神通時代,神通時代是封神之後三千年到封神之後八千年這五千年的時間段,在這個時代,由於有形的和無形的天地靈物已經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修士為了提升實力,便轉而去尋找一些並不難尋的天地靈物,封神時代的修士們不屑使用的天地元氣。

    天地元氣其實是極為複雜的,人吸的一口氣中,包含著無數的成份,天地元氣便是這無數種氣組成的,真正的天地初開之時的那些元氣或是凝成了實體,被煉製成法寶,或是被直接煉化成了某些存在的神通,都已經消失了,到了神通時代,能夠尋的到的元氣已經無法再凝成實體,這些東西,在封神時代的那些大神通者眼中根本就沒有價值,或者不屑使用,不過在神通時代,根本就沒有人顧及這些,他們也沒有封神或是之前的那些大神通者的本事。將就著將這些元氣煉化,融入自身的氣機之中,煉製神通,在這一段五千年時間裡,各種神通層出不窮,被稱為神通時代,當然,這個時代的神通卻是不能與封神時代的神通相比,因為那個時候用來煉製神通的元氣都是開天劈地之時流傳下來的最本源的一些元氣,比如說孔宣那廝的先天五色神光,用的就是開天劈地之時留存下來的五行本源之氣,只是這些元氣的數量是有限的,到了神通時代,哪裡還有什麼五行本源之氣,連五行精氣都變的精貴起來,只能煉製一些諸如厚土印啊,神火球,枯木逢春啊之類的神通術法。你還別看不起這些神通,在神通時代五千年之後,連這些神通術法也沒有練了。

    神通時代持續了五千年,然後便碰到了與封神時代相同的問題,能夠用來修煉神通的次一級的天地靈物也已經消耗殆盡了,要知道,越是強大的神通,所需要的天地靈物就越罕見,越不可再生,因此,漸漸的,各種神通的修煉也停滯了下來,神通時代結束了。

    接下來的一萬年裡,修士們惟有與氣功為伴,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天地靈氣越來越稀薄了,只能維持生靈本身的生理需要,再要修煉,就不夠了,自封神時代留傳來下的那些氣功越來越不適用了,因為越是古老的氣功就越需要消大量的珍稀元氣,稀薄的天地元氣根本就無法支撐這些氣功,於是,變革開始了,不過這種變革一開始並不順利,直到老子化身人間,名為李耳,立了道教,向修士傳授煉化普通的天地元氣之法,開啟了煉氣時代的大門。

    煉氣時代是第三個時代,所謂的煉氣,其實也就是氣功,只是老子從本質上將上古時代的氣功改良了一下,所謂有多少錢辦多少事,你只有買自行車的錢,就不要想著去買寶馬,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將自行車物盡其用,老子傳下了以基本的陰陽五行元氣煉氣的法門,也就是現世氣功的雛形與始祖,因為陰陽五行元氣是陽間最基本的元氣,所有的生物都需要用到,如果連這些元氣都消失的話,那麼,陽間的生靈也都會消失,而且陰陽五行元氣是平衡的,生生不息,所以,也就不存在封神時代和神通時代的顧忌。煉氣時代持續了五千年後,氣功演化變異,再一次出現了一片繁榮的景象,而且,光有氣功也沒有用啊,沒有了神通與法寶,修士們只能夠依靠自己的身體與普通的兵器與人爭鬥,於是各種心法武學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各種武功秘技層出不窮,在煉氣的同時,大家越來越注意武學的技巧。

    時代在變,修煉的側重點在變,但是有一點是永恆不變的,那就是修士們對於力量的追求。

    而且,這些變化都是陽間的變化,陰間和天庭的並沒有變化。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陽間越來越衰落,而天庭和陰間對於陽間的興趣越來越小,管的也越來越松,這陽間,也就越來越亂。

    雖然說封神時代和神通時代,都已經過去,現在處於煉氣時代,但是這並不是說封神時代的法寶和大神通時代的神通在這裡便不流行了。

    恰恰相反,留下來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大殺器。

    因為煉氣時代的人,對於法寶與神通的抵禦方法幾乎為零。

    武學與心法的發展,其實是迫不得已,你若是有神通與法寶,誰會在乎這些?

    你的劍法厲害吧?什麼劍意啊,什麼絕招啊,人家一個番天印下來,直接把你壓成肉泥,何必去費那個勁呢?

    你的氣功精深吧,九天炎陽大法,吸收太陽精火之力,融金爍石無堅不催,什麼烈火燎原啊,火袍煮海啊,業火焚天啊,牛吧?人家本體就是三足烏,放個屁就能燒死你。

    這就是時代的區別,世異時移,天地變也。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6
第一卷人世間 第七章武者X煉氣

    當然,現在已經不是一萬八千年前了,沒有那麼多的大能了,一萬八千年的時間,整個世界的功法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和轉變,特別是自西遊八百年來,以劍器為代表的短兵器漸漸的興盛了起來,相比於一萬年前,武藝更加注重起技巧來,但是,長兵器並沒有被淘汰,仍然興盛,不過卻分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武將的世界裡,軍隊之中,仍然以長兵器為主,但是在一些閒散的武者之中,短兵器更為盛興。

    但是不管怎麼變化,身為本質的煉氣功法都沒有變化,仍然是以煉氣輔助,打熬力氣。

    修煉的氣功重要,但是武藝同樣重要。

    一門好的武藝,可以讓一個氣功不是怎麼好的武者脫穎而出,戰勝比自己的力量大的對手,但是武藝並不代表一切,神通和法寶的決定作用更大,不過神通難煉,法寶難尋,封神之後一萬八千年來,法寶更是在人間鮮有耳聞,只有一些煉製的法門流傳下來,能自己煉製,只是現在的時代,天材地寶已經很少了,即使能夠煉製出一些法寶來,威力都不能盡如人意,這一次在東陵搞出這麼大動靜的邪派修士,手中的那件黑幡便是自己煉製的法寶,對付他們這些普通的捕快來是一逮一個准,但是碰到六扇門的高手,卻被一劍破了,威力可見一斑。而且煉製法寶耗時耗材耗力,有那個時間,倒不如一心一意的將本身的氣功武技提高,比什麼都強。

    因此,大家漸漸的將心思都放到了功法武藝之上,武學之道突飛猛進,比起一萬多年前,有了極大的提升。只不過,在陳九的眼中,這一萬多年來,武藝最大的發展便是絕招的出現,其他的不過是多了一些竅門,花巧罷了。

    所謂的絕招,便是一門武學之中的殺著。

    一般的武學,運用起來,身上的力氣是平均分配的,比如說一套槍法,一共有九九八十一招,在對敵的時候,這八十一招可以按順序施展,這是菜鳥的行為,真正的高手是按照對方的手段,將這八十一招折解開來,以對應的招數來對敵,這是靈活動用,但是不管是拆散了打還是按順序打,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不可能一下子將所有的力量放在一招上,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下一招沒有了力氣,再巧也沒有用,因此,施展這些招數的時候,力氣是平均分配的,但是在這套槍法的最後,總會有一兩招要谷盡所有的力量才能夠施展出來,這些招數威力也比普通的招數強大許多倍,因此被稱之為絕招。

    絕招的威力強,但是卻不能持久,因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八成的把握時,是不會用的,這就是絕招。

    在一萬八千年前,也就是封神之戰的時候,絕招的數量並不多,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在越來越注重武藝技巧的今天,越來越多的絕招被開發出來,甚至還出現了許多完全由絕招組成的武學,這些武學的特別就是招數少,威力大,當然,也十分的珍貴。

    陳九所懂得的那套降魔杵法是一萬八千年前的貨色,威力不錯,但是絕招並不多,僅僅只有一招,是用來拚命的,在陳九的眼中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不過他已經是陰神之身,學會武藝也沒用,所以,這一萬多年來,他的心思並不在武藝上面,錯過了許多機會,對於武學的發展也僅僅是冷眼旁觀罷了,並沒有去學習什麼新的武學,這讓鐵鈞有些失望,不過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比起他的家傳刀法,這套杵法於精妙之處遠遠的超出,再加上陳奇所修煉的那套叫做西荒戰王氣的氣功,已經足以讓他的實力大大的提升了。

    氣功這個東西是很麻煩的事情。

    雖然說經過老子的改造,氣功已經與一萬八千年前有了極大的區別,但是這氣功終歸是脫胎於封神時代,體系還是一樣的。

    和古代的氣功一樣,現世的氣功,修煉到一定的境界,都會接觸到一個新的層面,靈魂。

    在鐵鈞的眼中,靈魂是很玄奧的,但是在這個世界,其實很容易理解,不就是鬼嘛!!

    靈魂和肉體也一樣,也有自己的力量。

    肉體那是力氣,靈魂則是靈力,也就是所謂的精神力。

    在氣功的境界中,能否接觸到精神力量是一個分水嶺,接觸到了精神力量,被稱為先天,也被稱為煉氣士,而沒有接觸到精神力量的,稱之為後天,稱為武者。

    比起先天煉氣士來,後天的武者數量要多的多,身份地位也相差很多,在朝中,所有的先天煉氣士不是鎮守一方的大將,便是獨霸一方的強者。

    甚至許多武者畢身的願望便是能夠踏入先天煉氣境界。

    鐵鈞也是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成就了先天之後,便還有一個極大的意義,但是能夠干涉陰陽了,許多神靈,比如說山神啊,土地啊之類的神靈,甚至城隍爺這個級別的神靈,在先天修士面前也要弱上三分,這也是為什麼在西遊之中,那麼多的土地山神都被那些妖王們當成奴僕使的原因,打不過人家啊!

    以前,對於鐵鈞而言,先天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罷了,但是現在,得到了土地爺陳九的記憶,鐵鈞便擁有了足夠的信心,或許能夠在不久的將來,踏入先天之門。

    當然,現在談先天這種事情還是太早,這只是一個美妙的理想。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感覺到腦袋一陣陣發暈的鐵鈞終於耐不住性子,揉了揉自己的鼻端,沉沉的睡去。

    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方才醒覺過來。

    「爹,您怎麼也不叫我一聲!」感覺到自己睡過頭了,他有些埋怨的向鐵膽道。

    「你睡的太沉了,把你叫醒對你的身體有傷害!」鐵膽是習武之人,當然知道像鐵鈞這般剛剛受過重創,處於恢復期的人,深層次的睡眠究竟有多麼重要。

    「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吧?!」

    「豈止是好一點兒啊,簡直就是大好特好!」鐵鈞舒展著身體,笑嘻嘻的跑到桌前,抓起盤子裡一塊油油的雞腿便塞到了嘴裡。

    「你這小子,還不快去洗漱!」鐵膽笑罵著,抽了一下鐵鈞的腦門,看到兒子沒有事情,他無疑是最開心的。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6
第一卷人世間 第八章名捕X法寶(上)

    秋風下的東陵縣衙,顯得有些蕭瑟,清風捲起幾片枯葉,在衙門口飄蕩著,再加上幾聲淒厲的哭喊聲,更是將這種蕭瑟悲催之意推到了頂點。

    一個三十四歲的婦人,跪在縣衙門口號淘大哭,淒切蒼涼,幾個衙役站在一旁,幾次上前去扶,卻被這婦人掙脫了開來,繼續跪在那裡哀號著,換成是其他人,這幾個衙役早就上前將人拉走了,可是這個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死在亂葬崗的捕快李虎的母親,在這裡哭自己的兒子,這幫衙役誰敢用強啊,都是鄉里鄉親的,又是死去的同僚之母,誰要是上前用強的話,那以後也別在東陵呆了。

    所以他們很為難。

    為難的不止是他們,還有雷東和一眾前去亂葬崗的捕快,這一次他們可都丟了大人了,原本以為這邪修是不會為難他們這些小人物的,去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誰料到竟然碰到了一個瘋子,差一點被他們大開殺戒,而在面臨那種死亡威脅的時候,各人的本性也都暴露無疑,若是當時死掉也就罷了,可是除了李虎大家都活了下來,回到縣衙裡頭,這一碰面,也都覺得有些尷尬。

    氣氛當然也不如以前。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鐵鈞回到了縣衙,一到縣衙門口,看到李虎的老母親在那裡哭號,他的心尖兒一顫,面上一熱,雙腿頓時虛了幾分,想到自己當時的狀態,自然是不願意與這位照面,下意識的腳步便輕了幾分,頂著一張熱辣辣的臉從偏門進入了縣衙。

    一進衙門,迎面就碰到了老秦頭,老秦頭的一看到鐵鈞,面色不由一僵,呵呵的道,「鈞子啊,今天怎麼來了,身體可大好了!」

    「已經好了,沒有什麼大礙了!」鐵鈞知道老秦頭為什麼尷尬,笑了笑,「真是要謝謝老秦叔了,那天要不是您拉的快,說不得今天在門外頭哭的就有我爹了!!」

    「哈哈,哪裡哪裡,那天我也慌了一些!」

    老秦頭一聽,提著的心卻是微微的放了下來,當日他跑的時候卻是拉了鐵鈞一把,只是鐵鈞在摔倒之後,他只顧著逃命,沒有管鐵鈞,所以現在有些怕見鐵鈞,畢竟他和鐵膽也是多年的老兄弟,算起來鐵鈞也是他的子侄輩,碰到了危險,自己跑的比兔子還快,把鐵鈞扔在那裡,不管怎麼說是說不過去的。

    但是鐵鈞能夠理解他的心情,自己不也是一聽到李虎的慘叫聲,也不去察看,跟著老秦頭就跑的嘛?

    大家的境界就是這個樣子,鐵鈞也不可能苛求別人一定要對自己怎麼樣怎麼樣,在最後關頭,老秦頭兒能拉自己一把已經不錯了。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老秦頭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怎麼樣,身體都大好了吧,我聽說,你昏迷了一天啊!」

    見到鐵鈞並沒有對自己那天的行為多麼的介懷,老秦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趨近幾步,露出關切的神態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頭被撞了一下,暈了幾天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鐵鈞摸了摸腦袋,笑呵呵的道,「對了,老秦叔,虎子娘是怎麼回事?!」

    「唉,還能怎麼回事,虎子沒了,傷心的唄,再加上老爺這一次處理的手法也有些問題,所以虎子娘就在外面鬧了,唉,真是……」提到虎子娘,老秦頭的臉上露出了悲憫之色,也有一些不自然,那日是他們這一隊人先聽到虎子的慘叫的,也是他帶頭撒丫子跑的,也虧得這個傢伙帶頭跑了,否則的話,就憑他們幾個,還不夠給那道士塞牙縫的呢。

    不過現在想起來,卻是的確有些對不起李虎子。

    老秦頭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言,鐵鈞自然不會逼他,朝著他拱了拱手,便向前衙去了。

    「鈞子啊,你回來了!」

    除了兩個比鐵鈞傷的更重的倒霉蛋之外,大部分的捕快已經在前衙站著了,這些捕快們還是以雷東為首,不過臉色都不好看,看到鐵鈞過來,雷東的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這一次他算是丟盡了臉,儘管大家都知道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但畢竟是在他的帶領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是需要負責任的,如果不是現在翻遍東陵,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替代他來當捕頭的話,恐怕現在他已經被擼了。

    現在雖然還在捕頭的位子上坐著,但是坐的也不是很穩。

    鐵鈞來到雷東的身旁,找他銷了假,便站到了一眾捕快當中,看他們的架式,彷彿是在等待什麼人一般,只是這前衙的氣氛實在是有些緊張,他也不好問,不過幸好,並沒有讓他等多久,便見知縣領著一名灰袍的背劍男子,這男子高約六尺,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但是身上卻自有一股子難掩的氣質,看起來很乾淨,很精煉的感覺,他的一雙眼睛明亮,目光掃過眾人的面上,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刺痛,莫名就是一陣心悸。

    「鈞子,這位就是六扇門的明大人,是他救了你的命!」

    鐵鈞一聽,自然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大禮致謝。

    「不必如此多禮,這是我的職責之一!」

    這位明大人並沒有讓他拜下去,而是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以後一段日子我們就要一起共事了,不需要這般的拘禮了!」

    「一起共事?」鐵鈞疑惑的抬起頭,周圍的捕快則都露出一副早已經知道的模樣。

    六扇門,是大唐三尉的下屬執法機構,總理天下匪盜偵緝之事。

    總理天下匪盜偵緝之事!

    短短的十個字,卻將這六扇門的權力擴張到了一個極限。

    在鐵鈞的眼中,這個六扇門就相當於他夢中的天朝的警察部門和檢察部門的綜合體,甚至還包括一部分法院的職能,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國家暴力機關。

    各地方的尉府也是六扇門的下屬機構,捕快在名義上也屬於六扇門管轄,在平常的時候聽命於地方,一旦碰到了一些地方上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像這一次東陵的邪修盜取紫河車修煉邪術,而東陵縣衙中的捕快卻沒有足夠的實力對抗的時候,便會上報刑部,收到消息,六扇門自然會派人來處理,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地的捕快就要完全歸於六扇門的領導之下。

    在這樣的一個高武高法的世界之中,擁有這樣大權限的部門,自然也要擁有與之相應的實力,而能夠被六扇門下派下來處理事務的,當然也會擁有極強的實力,事實上,自大唐開國八百餘年來,六扇門很少有失手的紀錄,像東陵這一次碰到的邪修,在東陵這個層面很麻煩,但是在六扇門的眼中,也僅僅是一個小麻煩而已。

    明劍是六扇門的名捕之一,這一次被派下來處理東陵邪修之事,依他原來的想法,在亂葬崗中就可以直接將邪修結果掉,可是卻因為要救人讓那邪修跑了,這讓他十分的惱火,不過那邪修被他的飛劍所傷,不僅法寶受損,本身也挨了一劍,他對自己那一劍極為自信,那名邪修雖然逃走了,可是自己的劍氣卻留在了他的體內,不將自己的劍氣盡快驅離的話,這名邪修的麻煩就大了,所以他可以斷定,這名邪修在將自己體內劍氣驅離之前,是絕不會離開亂葬崗,因為他需要利用那裡的陰氣,按照明劍的計算,這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明大人,您真的能肯定那傢伙還沒有離開?」

    「當然,否則我也不會留在這裡了!」面對雷東的質疑,明劍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似乎有些不快,但是卻並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來,自信的道,「他的修為不如我,想要驅逐我的凌雲劍氣,並非易事,一旦讓劍氣侵入內腑,他就完了,所以他一定不會離開那一方亂葬崗,因為他需要亂葬崗的陰氣來鎮壓我的劍氣!」

    「既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快將他找出來吧!」雷東面色陰沉,一握手中的鐵尺,身上騰起一股子凶煞之氣,身為東陵捕頭,上一次損兵折將,他是要擔責任的,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名邪修解決,他方才能夠解除這一次危機,坐穩他的捕頭之位。

    「不要急,那片亂葬崗的範圍極大,就憑這裡幾個人去,要找到哪一天呢?」

    明劍擺了擺手,阻住雷東的去勢,「況且他雖然受了傷,但是戰力仍在,不做好準備的話,恐怕還會有損失!」

    一聽到「損失」兩個字,一眾捕快頓時遲疑起來,大家都想立功,不過前提是要活著立功,若是為了立功把命丟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依大人的意思呢?」雷東面色一僵,生生的收住了去勢。

    「這兩天,我調閱了東陵縣的官檔,瞭解了一下那片亂葬崗的情況……」

    明劍是六扇門的名捕,對於追捕盜匪這種事情經驗十足,哪裡是雷東這個新晉不久的捕頭可比的,當下便將自己的佈置合盤托出。

    那名邪修傷在了明劍的手中,肯定是要覓地療傷的,明劍和他交過手,知道他修煉的氣功需要大量的陰氣,亂葬崗的陰氣普通人吸多了對身體有極大的害處,但是對他卻有極大的好處,所以,他必然會尋一處陰氣極盛的地方,最好是陰穴來潛修,驅逐劍氣,恢復傷勢。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7
第一卷人世間 第九章名捕X法寶(下)

    所謂的陰穴指的就是因為地勢的原因而生成的一陰氣匯聚之地,亂葬崗的範圍雖然大,可要說陰氣極盛的陰穴其實並不多。

    鐵鈞得了陳九的記憶,可以說已經是地理精了,對於這一處亂葬崗內的陰穴可以說是瞭如指掌,畢竟陳九乃是陰神而且還是受了創的陰神,雖然依附於那棵老槐樹的樹根之上,可是每隔一段時日,都要去這些陰氣極盛之地去休養一番,那擁有陰陽離合煞氣的越王墓也是這樣被他發現的。

    明劍初來乍到,當然不知道這麼多,不過這個人也著是不凡,僅僅憑借縣衙中的縣志存檔與周邊的地勢圖,竟然憑空推測出了七八個陰穴所在的大致方位,儘管不如鐵鈞知道的那麼精確,只是劃定了一個大概的範圍,卻已經讓鐵鈞有些吃驚了。

    鐵鈞並沒有將自己的訝異停留在表面上,他現在正在思索著是不是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去一趟越王幕,把陰陽離合煞先收掉。

    但是這個念頭一轉便消了,因為明劍已經開始分配任務,因為亂葬崗的範圍太大,陰穴的數量也不少,位置更不確定,所以明劍才會想到用這裡的捕快來幫助他搜尋,這樣一來就可以減少搜索的時間,加快速度,而對於東陵的這幫捕快來說,也可以將功補過,可以說是給了他們一個立功的機會。

    雖然說,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分成幾個組分頭搜索,但是這一次因為有明劍做後盾,情況變的大不一樣了。

    明劍一共推測出八個陰穴的位置,將在場的捕快們兩人一組分成了八組,每一組探索一個位置,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他給了每人一道劍符,所謂的劍符是一種常見的手段,利用特殊的手法將劍氣封存在一件容器之中,碰到危險的時候捏碎劍符,便能夠激發劍氣,而同時,身為劍符的製作者,在劍符激發的一瞬間,他也能夠感應到劍符的位置,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支援。

    以他的速度,在亂葬崗的範圍內,御劍到達任何一處陰穴都不會超過十個呼吸的時間,一組有兩個劍符,在受了重創的邪修面前撐上十個呼吸的時間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比起前一次的搜索,這一次的安全係數可以說是大大的提高了。

    風險當然有,不過他們身為東陵縣捕快,不可能一丁點的風險都不冒,這樣的話,倒不如回家去抱孩子。

    明劍是一個很和氣的人,分配完各人的任務之後,又向他們問道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提出來,沒有問題就可以回去準備,明天出發。

    諸人一哄而散,各自與自己的同伴去商議第二日的行動,同時開始熟悉劍符的用法。

    雖說劍符這個東西捏碎就能用,但是在使用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如果不練習的話,倉促使用,說不得還有可能傷到自身。

    鐵鈞這一次沒有和老秦頭分在一組,一個叫陳盛的捕快和他分到一組。

    陳盛的三十多歲的樣子,也是東陵縣的一名資深捕快,武藝也不錯,也是用刀的,當年還受到過鐵膽的指點,因此面對鐵鈞的時候十分的熱情,出來以後,拉著鐵鈞的袖子便上了東陵最繁華的一條集市上,沽了兩罈好酒,又買了幾大塊熟肉,說是要去鐵鈞家裡拜訪鐵膽,鐵鈞拗不過他,只得跟著他提著兩罈子酒回家。

    來到鐵家,陳盛先是拜見了鐵膽,拍了鐵膽好一通馬屁,接著又拍著胸脯向他保證明天無論如保也要護著鐵鈞的周全,讓鐵膽放心。

    鐵膽只是在那裡笑著,喝了兩罈酒,說了些閒話,陳盛便告辭而去,把鐵鈞弄的是一頭霧水,他知道陳盛來找鐵膽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這一席酒的時間裡,他除了拍鐵膽的馬屁之外便是說一些家常裡短的閒話,並沒有說什麼事情,可是看鐵膽的模樣,似乎若有所思,不由好奇起來。

    「爹,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鐵膽笑了笑,「還能有什麼意思,想做捕頭啊!!」

    「想做捕頭?!」鐵鈞微微一愣,「他想當捕頭,那雷捕頭……!」

    「雷東畢竟是犯了錯的,現在地位不穩,如果他聰明的話,應該更謹慎一點,可是我聽說,他這幾日十分的衝動,對那位明大人屢有衝撞,太看不清形勢了!」鐵膽歎了一口氣,說起來,雷東還算是他的半個徒弟,身手不錯,腦子也機靈,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犯了性子,他也沒有辦法。

    「所以陳盛看到了機會?!」

    「陳盛的武藝不錯,在衙門裡僅在雷東之下,又正值年輕力盛的時候,如果雷東這一次過不了關的話,有六成的希望接任捕頭,如果我再替他到大人面前說說話,這希望就足有九成了!」

    「看來您老人家在大人面前還是挺有面子的啊!」鐵鈞笑嘻嘻的道,「什麼時候把我也弄成捕頭啊!」

    「就你?算了吧,至少還得磨煉十年!」鐵膽笑了笑,神色忽而一正,「你們明天又要去了?!」

    「是啊,不抓到那名邪修,東陵就消停不了!」

    提起此事,鐵鈞就有些不自然,因為上一次,他在亂葬崗的表現並不好,而且他也不認為這一次自己會表現的多好。

    鐵膽站在那裡,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猶豫了一下,對鐵鈞道,「你跟我來,我給你一樣東西!」

    鐵鈞心中一動,也不多問,跟著鐵膽便進了裡屋。

    裡屋是鐵膽的臥室,很是簡樸,一張用了十幾年的床鋪,一個老舊的床頭櫃子,床角堆了幾隻箱子,除此之外便是屋子的一個床子和兩張椅子。

    鐵膽進了屋子,關上門,又把窗子關了起來,屋內一下子便黑了許多,他走到床邊,掀開床鋪,露出床下的隔板,將隔板拿起,露出一條一人多寬的縫隙,鐵膽探下身子,開始在縫隙之中摸索,過了一會兒,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積滿了灰塵的小箱子。

    「這是什麼?!」鐵鈞知道這可能是自己老爹壓箱底的東西,看他拿出來,便問了一句。

    鐵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箱子拎到了桌面上。

    輕輕的打開箱子蓋,鐵膽退後了一步,給鐵鈞讓出足夠的空間,示意鐵鈞上前。

    鐵鈞好奇之心大盛,走到桌前,探頭望去,卻見箱子口並不深,底部墊了一層極厚的紅稠,周圍的箱壁上也蒙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棉布,在那紅稠子之上,放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這珠子通體逞黃色,隱隱之間閃動著一層焰光,但是這股焰光並不強烈,最惹眼的就是在這珠子之上,遍佈裂紋,其中有一道裂紋竟有三四毫米寬,貫穿整個珠子,這些裂紋呈現在珠子上面,使的這顆珠子顯得十分的脆弱,鐵鈞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拿,生怕自己一拿,這珠子便會散架。

    「這顆珠子是我早年所得,應該是一件極為厲害的法寶,能發焰光,專傷人眼,我用過兩次,解了我兩次大難,不過可惜,我得到它的時候,這珠子便已經開裂了,只是沒有現在這麼大,這麼多,用了兩次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看這情形,最多只能再用一兩次便會徹底的碎裂,你把他拿著,作為保命之物也足夠了!」

    「這東西怎麼用?!」

    看到這個珠子,鐵鈞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僅僅是他想到了陳九的記憶之中也有這般的一件法寶,在封神之戰時,彩雲仙子的戳目珠,似乎和這個珠子一模一樣,在封神之戰中,戳目珠打傷過黃天化,也打傷過姜子牙,算是一件威力不弱的法寶,只是彩雲仙子這廝腦子抽抽,用這玩意兒去打元始天尊,然後整個兒就悲劇了。

    封神演義上還有這麼一首詩來形容這顆寶貝,詩曰,「奇珠出手焰光生,雲爛飛騰太沒情;只說暗傷元始祖,誰知此寶一時傾?」

    傳說在封神之時,彩雲仙子以此珠暗算元始天尊時,還未近身,便被元始天尊擊毀,現在看來,傳言有誤,這法寶並沒有被完全擊毀,只是被元始天尊重創而已,不能說是完全的擊毀,可是實際上也是和擊毀差不多了,只能再用幾次便要碎了。

    至於怎麼用,鐵鈞算是明知故問了,這樣的單純攻擊性法寶,一般都需要用自己的氣功激發便行了。

    「這種法寶使用起來並不複雜,就和明大人給你們的劍符一般,直接用氣功激發便是了!」鐵膽對鐵鈞說道,「我看你這段時間練功越發的勤了,想來少陽氣功進步不小,已經有氣感了吧?」

    鐵鈞忙點頭道,「是的,已經有氣感了。」

    「少陽氣功雖然不是什麼名家絕學,但卻勝在中正平和,修煉起來威力不算大,可是用來打基礎卻是極好的選擇,我們鐵家的先祖曾侍奉過一位強大的煉氣士,這門少陽氣功便是從那位煉氣士那裡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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