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仙朝(原名罪仙) 作者:蛇吞鯨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7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章氣功X發現

    鐵鈞點了點頭,得了陳九的記憶,同時也得到了他的知識,少陽氣功是一種傳正名門正派的築基功法,最大的特點就是中正平和,一直修煉下去,絕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甚至都不會有什麼瓶頸,但也正是因為如比,所以威力才不夠大,就算修煉個十餘年,最多也不過是擁有三四匹烈馬奔騰之力,鐵膽修煉此功法三十二年,在全盛時期,也不過是擁有五馬奔騰之力,相比之下,陳奇的氣功便高明許多。

    當年陳奇八歲的時候修煉這門氣功,僅僅兩年的時間,便已經擁有了十馬之力,當然,陳奇也是天縱奇材,雖然說在封神之戰中靠的是離魂玄光出的名,但是在那樣的時代,那樣的戰場上能夠露臉,還闖出了名聲,也絕非是常人能比的。

    不說陳奇,就說這陳九,生前是陳奇的親兵,得陳奇傳授了這一門西荒戰王氣,雖然沒有陳奇那麼多的奇遇和條件,可是也在短短的十年之內煉就了八十匹烈馬奔騰之力,雖然最終他的成就也不過是九十八匹烈馬奔騰之力,遠遠比不得陳奇,但是卻比鐵膽厲害多了,放在現在的江湖上也能稱得上是高手了,這還是因為他的資質不高的緣故。

    更何況古代的氣功與現代的氣功的修煉進度有著本質的區別。

    通過陳九修煉北荒戰王氣的經歷,鐵鈞能夠體會到這門氣功所擁有的霸道威力,但是也能夠體會到這門氣功在現世修煉的困難,因此他才慎之又慎,這可不同於中正平和的少陽氣功,如果身體沒有調養好,貿然修煉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身體的根本。

    處於他現在的狀態之中,最佳的選擇就是繼續修煉少陽氣功,待到少陽氣功有了小成之後,再轉修北荒戰王氣功,這樣一來,身體之中的經脈對於氣功有了適應,方才能夠承載北荒戰王氣,更何況他還要去想辦法收取陰陽離合煞氣,這門煞氣同樣對身體的負擔極大,越王墓中的陰陽離合煞氣雖然不多,可是據他的估計至少也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夠完全吸收,在這一過程之中,他的身體無疑不再適合承擔更多霸道的氣勁了。

    這些顧忌,鐵膽自是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有了氣感,可以運用他的戳目珠了,這才是關鍵所在。

    「你要小心,這珠子只有一次使用的機會,也就是說,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保你一命,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祭出來!」鐵膽一遍又一遍的叮囑著,生怕自己兒子不穩重,因為好奇,提前把這珠子給用了,到了關鍵的時候無技可施。

    「是,阿爹,我知道!」鐵鈞連連點頭,讓他放心,將戳目珠從拿中拿出,貼身收好,「爹啊,這東西已經裂的差不多了,我走的時候不會碎掉吧?!」

    「不會,不會!」鐵膽道,「我雖然修為淺薄,但是對這法寶的事情也瞭解一二,這珠子仍有神光泛出,說明還未到枯竭之時,只要你不將其中的焰光用完,你就是對著地上砸也不砸不壞,但是一旦你將其中的焰光用完了,恐怕不用砸,它自己就碎了!」

    言畢又細細的叮囑第二日的行動,直到鐵鈞露出不耐之色,方才將鐵鈞讓出屋去。

    鐵鈞回屋之後,便拿出那戳目珠來細細的觀察著,可惜這戳目珠實在是受損太重,降了若隱若現的那道焰光之外,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其他的特殊之處,只得又貼身收了,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鐵鈞便至縣衙門口集合,按照明劍之前的吩咐,與陳盛一組,一路直出城門,往亂葬崗行去。

    行至亂葬崗口,望了一眼那一株被劈斷的老槐樹,心中略有所感,腳步卻是慢了下來。

    「鈞子,怎麼了,還不快走!」

    陳盛與他一道,看到腳步略停,目光望向那老槐樹,隱露悲慼之色,不由有些奇怪,「明大人說過,那樹有精怪的氣息,恐怕是浸淫這亂葬崗中的妖氣久了,已經通了神,成了精,若不除去,將來恐會傷人!」

    鐵鈞目光一凝,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幸好明劍已經帶著雷東等人當先入了亂葬崗,否則的話,說不得會有一些麻煩。

    「我只是覺得這棵老槐樹屢受香火,一下子被劈了,怪可惜了!」

    「你啊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年頭,哪裡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萬一要是真的成了精怪,說不得就要害人了!」陳盛搖頭笑道,當先進了亂葬崗的範圍,「快點來吧,若是誤了事,免不了又要挨上一頓排頭!」

    鐵鈞不敢多留,頭一低,一捏懷中的劍符,跟上了陳盛,直入亂葬崗中。

    這一次來亂葬崗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前一次在這陰氣森森的環境之中,他是忐忑不安的,即使是在大白天,也不大舒服,今天全然沒有了那天的感覺,因為融合了陳九的記憶,對於這一處地方產生了一絲留戀的感覺,甚至還十分的享受這裡的陰氣,呼吸之間,自然而然的將這一縷縷的陰氣吸入腹走,這卻是受了陳九記憶的影響,待行了約五六里地,進入了明劍為他們劃出來的陰穴範圍時,鐵鈞冷不丁的猛吸了一口涼氣,頓覺腹中一陣絞痛,驚呼一聲,捂肚彎腰,面色煞白,豆大的冷汗自額頭滴落下來。

    陳盛頓時大驚,初時還以為他受到了襲擊,待看他的模樣,連忙將他扶住,急聲問道,「鈞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沒什麼,可能,可能是昨,昨晚受了些許的風寒!」

    鐵鈞咬著牙關,慢慢的蹲倒在地上,心中明白的緊,這哪裡是受了什麼風寒,明明就是受了陳九這廝記憶的影響,吸多了陰氣,忘記了自己並非是陰神之身,這麼多的陰氣對身體自然有著極大的影響,壞處,所以才會有這般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自然是不能宣之於口的,只得在那裡砌詞搪塞一番,也不多言,盤腿坐下,開始調動起體內那一絲的少陽之氣,驅趕體內的陰氣。

    一旁的陳盛也索性坐了下來,他倒算是樂的輕鬆,畢竟這一次的搜索也是有一定危險的,雖然有劍符護身,又有明劍做靠山,可是誰也不能保證真的碰到了那個邪修就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鐵鈞的身體突然出了問題,也算是有了一個充足的理由偷懶了,說不得在鐵鈞恢復之前,那邪修就被別人發現了,然後被明劍滅殺,那就真的是無驚無險又一天的。

    打著這樣的主意,待發現鐵鈞似乎並無大礙,正在修煉氣功的時候,他便也尋了一處土堆枯塚靠在了上頭,任由鐵鈞自己在那裡折騰。

    鐵鈞現在是有苦不能言,不知不覺間吸收了那麼多的陰氣,聚集在腹中,就彷彿有一把剪刀在他的腹中亂絞一般,虧得他腹中已有一縷少陽之氣,死死的護住了丹田,否則丹田受到了侵襲,即使不死,本源便已經傷了,將來想要再在氣功之上有所成就也是不可能的。

    先以少陽氣功護住丹田,再慢慢的將這些陰氣通過最基本的呼吸之法導出體外,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整整過了三四個時辰,等的陳盛這廝都感覺到有些過份了,鐵鈞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陳盛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就好!」陳盛從墳堆子上頭爬出來,看了看已經過了頭頂的日頭,道,「快走吧,這耽誤了不少時間,說不定其他的兄弟已經回去了,我們快去看看,若是沒事……」

    話音未落,便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厲斥之聲,一道劍光沖天而起,直向離他們約五六里外的地方射去。

    「邪修找到了!」兩人同時一驚,相互看了一眼,陳盛猛一咬牙,「鈞子,你在這裡呆著別動,我去支援!」說完,展開身法,便向打鬥聲發生的地方奔去。

    「爹說的沒錯,這個傢伙果然是立功心切,當真是險中求啊!」

    陳盛的舉動讓鐵鈞有些意外,可是很快就想通了,有雷東在頭上壓著,陳盛想要上位並不容易,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表現一番了,打鬥的地方離這裡有五六里遠的呢,按照明劍的謀劃,只要劍符一碎,十個呼吸之內必然能夠趕到現場,以陳盛的輕功,十個呼吸是絕不可能跑五六里地的,一百個呼吸倒是差不多,還有點危險,所以,即使他能趕到,差不多也已經接近尾聲,最多只能在明劍面前露個臉罷了。

    想到這裡,鐵鈞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他倒不是想上位,而是想親眼看一看明劍與那名邪修的戰鬥,雖然說陳九的記憶之中不乏一些高等級的爭鬥,不過他僅僅只是親兵而已,在封神戰場上是一個小雜魚,而且經過了一萬多年的時間,許多記憶早已經磨滅了,以致於他對於這個世界上真正的修士之間的爭鬥還真的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去看看也好,反正我有劍符和戳目珠的雙保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在這一刻,好奇心稍稍的佔據了上風,當下便叫了一聲,「陳盛哥,等等我,我也去!」

    便撒開丫子追了上去。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0:17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一章暗算X斬殺

    五六里地並不遠,本以為自己到的時候,明劍應該已經解決了戰鬥,沒想到他到的時候,戰鬥竟有愈打愈烈之勢。

    「這是怎麼了?!」

    亂葬崗上遍地的墳頭早已經被劍氣削平,明劍手執長劍與一團黑氣鬥成一團,雖然劍氣縱橫,時而將黑氣逼的節節後退,時而將黑氣切割成無粉塊,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從根本上將這一團黑氣消滅。

    雷東等人則在十餘丈外,圍了一個圈子,人並沒有來齊,人有七八個人,加上剛剛趕過來的陳盛和他,正好十個人。

    這十名平常在東陵縣算是威風凜凜的捕爺神色都十分緊張,各自握著兵器的手也都微微的顫抖著,弓著腰,彎著腿,前傾著身體,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猶豫模樣,這也只是一種姿態罷了,以他們的微末本事,根本就插不上手。

    「兀那道人,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何必苦苦相逼呢,不若你我各退一步,你放我走,我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如何?!」

    在劍光的籠罩之下,那團黑氣終究是有些扛不住了,開口求饒起來。

    「你我的確無怨無仇,可是你為修煉邪法,活取紫河車,害了多少人命,如此傷天害理之輩,我明劍豈能容你!」明劍面露寒光,手中一劍緊似一劍,「今日我若放你,又有可面目面對六扇門的同僚,江湖上的同道!!」

    「好好好,好一條六扇門的走狗,既然你鐵了心的要置我於死地,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說話間,只聽黑霧之中傳來一陣呼嘯,翻騰之間,十幾條由黑霧凝成的鞭子抽向了明劍。

    明劍嘴角一哂,手中的長劍泛起點點寒星,每一點寒星都精確的點中了黑鞭的末梢,凌厲的劍氣隨之透出,將黑鞭一一衝散。

    黑鞭一共有七條,當他點中第五條的時候,情況發生了極為詭異的變化,第五條黑鞭和前面四條一樣,被寒星點中,剎那間便散為了黑煙,但是就在它散為黑煙的同時,一道墨綠色的光芒從鞭影之中射了出來,速度比之前的鞭影還要快上數十倍。

    明劍這個時候也有些麻痺了,再加上那光芒實在太快,他根本就不及閃避,待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光芒已經射中了他的右臂。

    不好!!

    一點刺痛從右臂傳來,他心知不好,但已經晚了。

    眼光餘光掃到之處,他的瞳孔不禁一縮,那並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條小指大小的暗青色小蛇,正好咬在他的右上臂處,痛並不痛,但是隨之而來的酥麻感覺卻讓他心中一沉。

    有毒,而且是劇毒。

    說時遲,那裡快,他手中的長劍微微一翻,但見劍光一閃,便將那蛇直接劈成了兩截,落在地上,蠕動了幾下,便不動了,但是旋即,他便感到右手一軟,手中的長劍落到了地上,左手指尖如電,在右臂上連點數下,封住了經脈,可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止青黑色的毒素向右肩蔓延。

    明劍知道不好,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意,一道寒光從他的左袖中閃出,橫切到他的右臂之上。

    寒光閃過,他的右臂落到了地上,右臂斷面的切口先是噴出紅色的鮮血,隨後,便被黑如墨汁的毒血所取代,如果剛才他動手晚上一步的話,那麼,現在這毒恐怕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半個身子了。

    所有的一切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從黑色的鞭子抽出,到明劍自行切斷自己的右臂為止,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一個呼吸的時間,局面陡然之間扭轉,快的讓人根本就無法反應過來,圍在一旁的雷東等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見到明劍自行切斷自己的右臂,知道情況有變,下意識的都變的警省起來,正是這種警省救了他們,也救報明劍。

    幾乎就在明劍切斷右臂的瞬間,那團黑霧陡然之間起了變化,分成了一張佈滿利齒的大嘴,飛快的撲向了明劍,此時明劍的右臂剛剛落到地上,黑血還沒有來得及流出來,面對攻擊,明劍惟一能做的便是退後,向退後。

    「哈哈哈哈,好,好啊,你不是要殺我嗎?現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殺誰!」黑霧之中,傳來邪修肆意的笑聲,那張佈滿利齒的黑色大嘴彷彿要將明劍一口吞噬掉一般。

    「劍符,快用劍符!」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盛,他厲吼一聲,最先捏碎了劍符,一道劍光劃過,射向黑色的大嘴,雷東也緊跟著反應了過來,捏碎了自己的劍符。

    隨著雷東捏碎了手中的劍符,餘下的八人,除了最先發現邪修的兩人已經將自己的劍符用掉之外,其他六人包括鐵鈞在內,均在第一時間捏碎手中的劍符,以氣功催動劍氣,射向黑霧所化的黑色大嘴。

    但見劍光閃動之間,八道劍光同時射中黑色的大嘴。

    噗噗噗噗噗!

    劍光閃過,把大嘴撕成無數的碎片,化成一片碎裂的黑幡,四散落下,再也不會具備任何威脅。

    落下的黑幡就像是一片破布,讓眾人鬆了一口氣,但是緊接著,異變突生。

    距離明劍最近的那一片黑幡陡然之間扭曲了起來,化為一道黑色的人影,直撲明劍。

    「不好!!」

    事起突然,幾乎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只有明劍。

    左臂橫過來一擋。

    只聽「噹」的一聲,他左手所持的短劍濺出一縷火花,一股大力自短劍湧來,將他的身體撞的倒飛了出去。

    黑影露出了真身,正是當日那名道裝邪修,他的面色慘白,顯然是受創不輕,但是雙眼透出一種難言的血色厲光。

    「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六扇門,很不了起麼?今天我就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厲吼聲中,他右手所持的短劍寒光一閃,直刺明劍的左胸。

    此時明劍已經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霉運纏身了,他倒下的地方,正是有一塊突出的尖利樹樁,那樹樁好死不死,重重的扎中了他的大腿之上,刺入了他的身體,劇烈的痛楚讓他的身體一僵,瞬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面對這名邪修的一擊,他根本就是閃過可閃。

    眼看這一劍就要將他的胸前刺穿,一道焰光驟然之間閃過,在兩人的眼前閃過,明劍倒是沒有什麼,只是覺得眼前亮了一下,可是那正向他撲來的邪修在空中的身形卻是一頓,慘叫了一聲,左手摀住了眼睛,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隨後,只見一道人影衝了出來,直衝向那邪修,右手長刀高高的舉起,重重的對著那邪修的脖子斬了下去。

    手起、刀落、血濺、頭飛!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下來。

    鐵鈞手持著刀,保持著砍下的姿式站在那裡,邪修一腔熱血噴了他一頭一臉,這廝雖然是個練武之人,可哪裡經歷過這般的場面,當即就僵直的站在那,只感腹中一股股酸水上湧,一直湧到喉嚨。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光噹一聲,手中的長刀落到了地上,他也弓起腰,踉蹌了兩步人,便撲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乾嘔了起來。

    從頭上流下來的血水混和著他的嘔吐物再一次刺激著他敏感的胃部,於是,又是一陣難言的腸胃蠕動。

    「光當光當光當……」一連串的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周圍的捕快,除了雷東之處,都從高度緊張的情緒中放鬆下來,手一軟,他們手中的兵器也都落到了地上,有幾個傢伙還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太他媽的刺激了!!

    雖然他們都是捕快,可是平常哪裡能夠見到這般刺激的景象?

    人頭被砍下來,沖天的血柱噴的人一身一臉。

    刺激啊,太刺激了。

    只有雷東強忍著走到那邪修的屍體旁邊,目光在屍體的周圍四下搜尋了一下,終於在屍體的不遠處,找到了幾塊彷彿碎玉一般的東西,正是這個東西,在最關鍵的時候傷了邪修的眼睛,只是現在看起來,已經碎裂掉了,變成了廢物。

    「可惜了一件好法寶啊!」

    就在他將東西撿起來的時候,斷了一隻手的明劍也慢慢的行了過來,同樣蹲下身來,撿了一塊碎片,放在掌心端詳了一番,將頭轉過去,看了看還在那裡嘔吐的鐵鈞,微微歎息著,「當真是可惜了一件好法寶啊!!」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28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二章立功X收徒

    「哈哈,鈞子,幹的好,當真是我給我東陵長臉了!!」

    「好啊,鐵鈞,虎父無犬子,好樣的!」

    「不錯不錯,老鐵生了個好兒子,呵呵!」

    「你這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手可真夠黑的,一刀下去,人頭落地,我看你去做劊子手也是綽綽有餘了,怎麼樣,想不想改,跟我老屠學兩年啊!!」

    「老屠你就算了吧,小心老鐵給你兩刀!」

    「小鈞啊,有空多到老叔家裡來轉轉,這麼久沒來,你小蓮妹妹可是很想你啊!!」

    「得了吧,林老倌,你家小蓮才九歲,想什麼呢!!」

    ……………………

    ………………

    這幾日,鐵鈞感覺到自己的頭都快要炸掉了。從亂葬崗回來,一刀斬下那邪修的人頭之後,他感覺自己的生活突然之間變了,簡單的說,就是他變的重要了。

    是個人見到他都會主動的跑過來和他打個招呼,拉著了聊兩句,話裡話外的都透著一股子親近之意,家裡的門檻也幾乎被提親的踩平了,一天至少要有三四回,連鐵膽都感到煩不勝煩,差點沒將自家門給封起來。除了提親的,還有感謝的,縣中幾名遭到邪修毒手的女子家人都對這位親手斬殺邪修的捕快感恩戴德,特別是縣中陸府主人,不僅親自登門拜訪,送上不菲的金銀,還生生的送了一套宅院,差點兒把鐵鈞嚇到,倒是鐵膽,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並沒有完全的拂陸家的好意,收下了金銀,不過並沒有收那宅院,而是好心的提醒陸老闆,雖然這一次鐵鈞建功,可是卻少不了縣尊的提調,陸老闆聞絃歌而知雅意,當即便前往縣衙拜訪,感於東陵縣衙之破壞,太爺之清明,當即拍板,並於第二日便招來了工人,幾日的工夫,便將這縣衙裡裡外外都修繕一新,全不似之前破敗之意,把個縣尊大人樂的是嘴都歪了,逢人便誇這陸老闆是本縣大善,小鐵鈞少年英雄。

    ※※※

    「鈞子啊,老哥真的是佩服你啊,想不到,真想不到,這一次,你可真的要發達了!!」

    這一日,縣衙卸差,鐵鈞便被陳盛拉到了左近的小酒館中坐定,定要請他喝酒。

    酒酣耳熱之間,陳盛的話開始多了起來,當然,說起鐵鈞的時候,有些激動,同時又充滿著羨慕妒嫉之意。

    搞的鐵鈞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距離那日已經過去近半個月了,現在消息很多,滿天飛,有些已經傳的不像樣子了,說什麼那邪修乃是朝廷重犯,鐵鈞立下如此大巧,必會得到朝廷的重用,將來前途無量,這幾日鐵家之所以會這麼熱鬧,自然也與這股傳言有關。

    當日的情況,鐵鈞並沒有隱瞞什麼,甚至連那迷了邪修的法寶來歷,他也講清楚了,反正那東西只用了一次就已經毀掉了,倒也不怕別人惦記什麼。

    只是這樣反而增加了鐵鈞的份量,一件那般珍貴的法寶就這麼用掉了,無論如何,朝廷都不可能不重償鐵鈞的,否則如何服人?

    除了朝廷之外,還有六扇門的明劍,雖然說失了一條胳膊,但命卻是被鐵鈞救了下來的,現場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這救命之恩,總是要償的吧?

    明劍可是六扇門的大人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虧了鐵鈞的!

    所以,雖然朝廷的賞格沒有下來,可是鐵鈞的前途卻是一致為縣中諸人看好。

    鐵鈞活了十六歲,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般的待遇,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也是正常,現在見陳盛酒後再提這個由頭,不禁有些頭大。

    倒了一杯酒,一口乾了,辛辣的味道自喉間直流而下,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陳哥,你就別說了,這幾日縣裡頭除了這個話頭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嗎?你看看,就我這樣的,年紀這麼輕,就算是有著天大的功勞,也不可能像你們說的那般,委以重任吧?我是個什麼人,有幾斤幾兩,我自己心裡頭清楚,就算真的朝廷給了我一個重任,我也沒膽子接,不是嗎?!」

    「嗯,倒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鐵鈞和陳盛扭頭一看,連忙站了起來,一齊低頭行禮。

    「明大人!!」

    「好了好了,不必多禮了,這裡又不是衙門!」來者正是明劍,拖著一條空蕩蕩的右袖管子,施施然的進了酒館,往兩人之間一座,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微微一皺眉,連拍了幾下桌子,「夥計,再上兩斤好酒,十斤熟牛肉,要快!!」

    「是是是!」

    酒館甚少,也僅只一個伙記,倒也機靈,看到剛才鐵鈞與陳盛的態度,便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哪裡敢怠慢,先是趕緊著上了一套餐具,屁股著火似的衝到後廚去拿酒菜了。

    明劍見鐵鈞與陳盛兩人還站在那裡,抬手笑道,「坐下吧,坐下吧,我說了,不要太拘禮了,這裡又不是衙門!」

    兩人這才坐下,雖然呼吸之間仍然冒著酒氣,卻也不如剛才那般肆意了。

    待兩人坐定,明劍徐徐的倒了一杯酒,端到鐵鈞的面前。

    「小伙子,救命之恩,不敢言謝,先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鐵鈞連稱不敢,與明劍輕輕的碰了一下,幹掉了杯中的酒,可能是喝的太猛了,辛辣的酒精刺激著他的喉嚨,他的臉上一紅,低頭捂嘴,猛咳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明劍見此情形,一口飲盡杯之中酒,哈哈大笑起來。

    「明大人,小的也敬你一杯!」

    陳盛也端起酒杯,敬了一回,明劍也是豪爽之人,並未拂他的面子,又倒了一杯,與他一飲而盡,這個時候,鐵鈞方才抬起頭來,露出尷尬的笑意,「明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我……!」

    「沒關係,看來你也剛剛學會喝酒不久吧?!」

    鐵鈞老臉一紅,鐵膽對他的要求甚嚴,十六歲以前從來不讓他喝酒,直到頂了鐵膽的位置,這才被鐵膽放開了禁令,剛剛開始喝酒沒有多久,從來也不敢多喝,這才會因為喝了急酒,被嗆到的情形發生。

    「你今年十六了吧?!」

    「再過一個半月就整十六了!」

    「好啊,年輕好啊!」明劍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鐵鈞一眼,「我觀你呼吸深遠,吐納有度,修煉的氣功應該是玄門正宗的吧?!」

    「這……」鐵鈞微微一愣,他可想不到明劍一來竟然就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老實的答道,「我修煉的是家傳的少陽氣功,聽我爹說,這是玄門的築基功法!!」

    「少陽氣功?!」明劍略略一驚,他看出來鐵鈞修煉的是玄門正宗的氣功,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少陽氣功,眼中不禁露出了些許驚喜之色,「嘖嘖,少陽氣功嗎,不錯不錯,倒是省了我一番工夫,小子,我問你,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啪嗒!!

    正舉著酒準備敬的鐵鈞手一鬆,酒杯子啪嗒一聲落到了桌上,又滾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而陳盛,同樣是一副驚愕無比的表情,旋即這種表情便化為了無盡的羨慕與嫉妒。

    這個世界,本質上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有多少實力有決定著你有多少地位,因此,每一項能夠提升實力的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想要學習武功,除了家傳之我,便是拜師。

    只是師父又哪裡是那麼好拜的,沒有個緣故誰會收你呢?

    除了那些真正資質絕頂的靈秀人物之外,也只有碰到了大機緣才會被收為弟子。

    別的不說,六扇門每年招收那麼多的人手,但是真正能夠混出頭來的又有幾個?

    像他們這般普通的捕快,即使能夠進入六扇門中,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跑腿的跟班而已,即使如此,進入六扇門的名額也是極為珍貴和搶手的,因為能夠進入六扇門,便能夠學習到正規的氣功和武藝,而不是那些莊稼把式,這是其一,其二,進入六扇門以後,如果表現的好,就有機會被六扇門中的大人物收為弟子,這是一步登天的機會。

    什麼是六扇門中的大人物?

    明劍就是!

    正七品的致果校尉,那可是有官身的,在朝廷有品級的人物,是真正的朝廷的官場中人,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被稱為大人物,有才資格被稱為大人,才能被稱為官,才真正的有地位。

    以前在東陵縣,只有一位大人,那麼是縣令。

    而面前的這位明劍,不僅僅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一位強大的劍客。

    這才是最關鍵的。

    這雖然是一個高法高武的世界,就算是普通人也知道有神鬼的存在,可是真正能夠接觸到神鬼之力的人又有多少呢?

    人人都知道修煉氣功可以有機會成仙做祖,但是真正能夠修煉到這種能夠通神的氣功的人又有多少呢?

    你真的能夠拜到明師嗎?

    你有機會學習嗎?

    氣功也好,武藝也罷,都是稀缺的資源,像鐵鈞這般擁有一兩門祖傳的氣功和武藝的人並不多,更何況,即使是鐵鈞這般的人家,所懂得的氣功與武藝也是最基礎的,是用來築基的,用來打基礎是極好的選擇,但是想要真正的把樓蓋起來,成就摩天大廈,幾乎是不可能的。

    少陽氣功,你就算是看擁有再驚才絕艷的資質和悟性,修煉個幾十年,頂死了也就是一個延年益壽,比常人多出幾十年的壽元,擁有一二十匹烈馬奔騰之力罷了。

    還能有什麼?

    想得道成仙?

    不可能!

    世上多有修者,為了一門功法,為了一門武藝,情願傾家蕩產,連老婆孩子都願意賣了,為的就是一個機會。

    可是卻總不得其門而入。

    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機會,就擺在了鐵鈞的面前。

    你讓鐵鈞如何不激動,你讓陳盛如何不震驚。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29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三章縣尉X刀法

    雖然說這一次這位明劍大人著實有些丟人,差點陰溝裡翻了船,可是他的實力卻是大家親眼目睹的,那漫天的劍光,幾乎將方圓百畝之地削平了。

    如果不是因為大意,中了那邪修的暗算,恐怕也不會丟這麼大的一個人。

    這顯然是一個擁有強大傳承的修士,被這樣的人收歸門下,自然也就有機會得到那強大的傳承。

    這才是明劍這句話的殺傷力所在。

    「你年輕,姿質不錯,心性也好,最重要的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報答你,除了這一身所學!!」

    明劍飲了一口酒,悠悠的道,鐵鈞卻是一陣惡寒,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一丁點以身相許的味道!

    「我這一身的本事,九成五都在那把劍上,現在廢了一臂,又不耐去練那左手劍,這一身的本事差不多也廢了,師父留下來的東西總不能讓他失傳了,所以,收你做弟子,一來是將這一身所學傳下去,二是來報你的救命之恩,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你可有意見?」

    「沒有,沒有!」鐵鈞的腦袋一下子搖的跟個撥浪鼓一般。

    傻子才有意見呢!!

    他也是一個機靈的人,當下也不管那碎杯子了,納頭便拜了下去,「弟子鐵鈞,拜見師父!」

    「好,起來吧!」明劍生生的受了他這一禮,抬抬頭,讓他起來。

    敘過師徒之禮,鐵鈞的態度自然就變了,不敢與之對面而座,而是侍立在一旁,為明劍倒酒。

    陳盛自然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煞了風景,當下便言及家中還有事,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正好那伙記將酒菜端了上來,看到這情形有些奇怪,陳盛也不管,直接塞給了他一把碎銀,算是飯資,別過兩人,帶著一種古怪的心情,離開了酒館。

    「你不要與我拘禮,坐吧,先吃飯菜,具體的事情,吃完再談!」

    「是!」鐵鈞應道,挨著凳子,坐了半個屁股,一心的侍候起明劍的吃喝不提。

    小道消息總是傳的很快的。

    兩人的酒還沒有喝完,鐵鈞被明劍收為弟子的消息已經在東陵縣城之中流傳了來開。

    鐵膽第一時間從陳盛那裡得到了消息,急急的趕到了小酒館,將明劍請回了家裡,又補了一場拜師酒,這場拜師酒比之前的要隆重了許多,不僅將東陵縣城中有名的人物都請了過來,還把縣太爺也請了過來。

    最讓人意外的是,在拜師宴之上,藉著酒興,縣尊太爺還親口宣佈了此次朝廷對於鐵鈞的獎勵,鐵鈞因殺賊有功,被封為東陵縣尉,一時之間,將拜師宴推上了一個高潮。就連鐵膽也激動的連干了數杯酒。

    東陵縣尉!!

    什麼是縣尉呢?

    按大唐國的官制,縣尉與縣丞同為縣令佐官,從八品,掌全縣治安捕盜,說白了,就是公安局長。

    但是這個公安局長的份量和他老子當年的那個捕頭的份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縣尉是官,是朝廷任命的,而是捕頭是吏,是縣裡頭任命的。

    最重要的是,縣尉和縣丞是沒有任期的,不像縣令,五年一考評,最多在一個縣呆個十年,要麼換地,要麼高昇。

    真正的論起在一地的影響力來,縣令還真的不如縣丞和縣尉。

    東陵是下縣,人口不多,按唐制,方圓不及50里者,不設縣丞與縣尉,東陵的面積雖然超過了50里,但是有四分之三的地方為山區,真正有人居的地方還不足20里,因此以前只設了一個縣令,縣尉之職多由捕頭來擔任,而縣丞則是縣令的師爺來操刀,現在鐵鈞突然之間成為了縣尉,便一下子成為了東陵縣第二號人物,鐵家也一躍成為東陵縣數一數二的土豪了,這樣的人家和縣令還不一樣,縣令是流官,在這一任上最多干個十年,但縣尉卻非流官,而是土官,只要鐵鈞願意,不犯什麼大錯,便是縣令也無法將他開革,再加上他還有一個六扇門背景的師父,在東陵這個小縣,地位幾乎可以說是穩如泰山,於是乎,酒宴的氣氛又熱鬧的幾分。

    第二日,更多的消息傳了出來。

    六扇門致果校尉明劍,多年來於六扇門殺賊有功,勞苦功高,著升從六品振威副尉,准其因傷辭職,回鄉養老。

    說白了就是明劍這些年來在六扇門中辛苦了,現在受了傷,幹不動了,給你一個職級,讓你回家,不過雖然是回家,可他是為殺賊受傷的,雖然現在退休,那也叫榮養,還是從六品的散官,雖然不管事了,可是級別擺在那裡,也沒有人敢輕視他。

    至於他的老家究竟在什麼地方,根本就不可考了,選擇東陵做為其養老的地方,教教徒弟,傳承所學,也沒有人會說半個不字。

    只是他在東陵並沒有一個固定的住處,暫時就居住在鐵家,也好方便教導鐵鈞,對此,鐵鈞是十二萬分的滿意。

    第二日,他向往常一般的去了縣衙,一到縣衙,便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原本一起勾肩搭背的哥們看到他全都在五步以外停了下來,恭敬的叫著他大人,再無之前那般隨意了。

    這讓鐵鈞有些頭疼,但是應對的倒也得當,也虧得他之前的那個奇怪的夢,和那陳九的記憶,相當於多了幾十年的經驗,這才沒有出醜。

    行至內衙,拜見縣令,領了縣尉的印信,縣令不免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將先前代行的一些公務事宜交待清楚,這一辦便是一個上午。

    將公務交待清楚之後,縣令彷彿甩掉了一個大大的包袱一般,一臉的輕鬆,親熱的拉著鐵鈞一起用了午飯,這才歸衙,鐵鈞則領著印信去了自己的尉府。

    東陵的尉府緊挨著縣衙,事實上是一體的,只是隔了一道牆,這牆上還有一個小門互通有無,只是荒廢日久,畢竟這裡有幾十年沒有縣尉了,也沒有來此辦公,是一個荒宅子,也虧得前些日子陸老闆在修繕縣衙的時候,連帶著這個尉府也修繕了一番,雖然比不得縣衙,至少也能勉強辦公了。

    剛一到尉府,便見雷東早帶著一干捕快在那裡等著了,大家原本都是同事,雷東又是鐵鈞的上級,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情形,大家不禁都有些尷尬。

    不過不管尷尬不尷尬,從現在開始,整個東陵縣的治安,包括這十八個捕快都歸他鐵鈞管了,這是權力,更是責任,重重的責任。

    不過東陵的治安一向很好,這幾年,除了邪修突然冒出來之外,還真沒有什麼事情值得重視的,因此鐵鈞的壓力並不大。

    坐到堂上,點卯升帳,一切都透著新鮮。

    他這個縣尉掌治安捕盜之事,以閱羽弓手、禁止奸暴為職責,平常大小事情都能一人而決,只有碰到了一些大事或者他的身份不夠資格做的事情,才需向縣令稟告,請縣令定奪,其他的時候,他這尉府都是獨立的。

    此時,早有文書將縣內與尉府有關的事宜轉到了這裡,堆在他的桌前,滿滿一大桌子,見過手下,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後,他回到內堂,看著滿滿一大桌子的文書,不禁有些頭大。

    「唉,看來還是要請一個先生過來處理這些事情啊!!」

    公文處理這種事情,還是需要專業人事的,他一個十六歲的小子,哪裡有這般的本事,索性鐵膽是一個穩重之人,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這一塊料,早已經為他想好了,延請了一位師爺,三日後到任,這才讓他沒有了什麼後顧之憂。

    「唉,這一天,真他媽的累啊!」

    回到內衙,周圍沒人,他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面,累,實在是太累了,這一日之間的交際,對他而言整個兒就是折磨人,太折磨人了,比修煉還累,原本他還想著近日去一趟越王墓呢,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剛剛拜了一個師父,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師父究竟靠不靠譜呢,有些事情,還需要好好的想想,把情況拎清楚再說。

    當日下衙回家,吃了飯,他便被明劍叫到了後院,對此,鐵鈞心中十分的其他,他的這個師父雖然斷了一臂,卻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那一手劍術至少是難有人及的,而且一身的氣功,也不弱,顯然是有著高人的傳承,自己拜他為師,自然是有機會將這傳承學到手,你讓他如何不激動。

    「你既然拜我為師,我自會悉心的教導,不過在此之前,我還需知道你底子如何,我聽父說過,你修煉的是家傳武藝,除了少陽氣功之外,還有一門刀法,你現在演給我看!」

    「是!」

    鐵鈞自然不會推脫,當下便將自家家傳的五虎斷門刀在院中施展了一遍,當見那刀光閃閃,將他渾身遮住,時而翻滾,時而躍起,刀鋒所及之處,當者立斷,運到極處,少陽氣功被運至刀鋒,發出一陣陣的破空嘯聲,當真是針插不入,水潑不盡。

    兩柱香的時間之後,鐵鈞一套五虎斷門刀終於練完,呼吸有些不勻,有些氣喘,不過他刻意的將自己的氣息壓制了下來,顯得較為平和,眼巴巴的看著明劍,等待他的點評。

    當然,他也沒有指望自己能夠獲得什麼好評,就和他家的少陽氣功一般,這五虎斷門刀也是基礎刀法,比起少陽氣功還遠遠不如。

    不料那明劍竟然露出了一臉滿意的微笑,「不錯,不錯!」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29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四章潮汐X修行

    「真的不錯嗎?!」

    鐵鈞的眼中一亮,說到底,他還是少年心性,經不得人誇,明劍望了鐵鈞那期盼的眼神,繼續點頭。

    「當真是不錯,看來你真的沒有什麼練刀的天賦,也沒有什麼刀法基礎,轉而練劍,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不錯,不錯!」

    鐵鈞一口氣噎在那裡,面色漲的通紅。

    「刀法最重氣勢,你這五虎斷門刀之中有一個虎子,對氣勢更是嚴苛,你除了招式對了,一丁點的氣勢都沒有發揮出來,幸虧你沒有真正的上陣對敵,否則的話,恐怕現在已經被人砍死了!」

    鐵鈞嘿嘿一笑,站在院門口的鐵膽也是一陣老臉無光。

    「刀法重勢,劍法重意,這一點你要記的清楚!」明劍幽幽的道,接過鐵鈞手中的長刀,扔在一旁,「我們這一門的劍法尤其重意,你修煉的時候要仔細的體會!」

    「是!」

    「你坐下吧,我跟你交待一些修煉上的事情!」

    院門口的鐵膽一聽,朝明劍微施一禮,轉身離開,只餘下明劍與鐵鈞在這院中。

    「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爭取縣尉這個位置嗎?」

    兩人在石凳上坐下,明劍並沒有談論武學上的事情,反而說起了他擔任縣尉這件事情,這讓鐵鈞有些意外。

    「原來是師父出了面,怪不得會有如此突然的任命!」鐵鈞露出一種瞭然的表情,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事情,雖然這一次他算是立下了大功,但是這個功勞也沒有大到朝廷會給他一個正式的官職這麼誇張的地步。

    大唐對於官位的控制一向十分的謹慎,每一個官位都是極稀缺的資源,怎麼也不可能輪到他的頭上啊。

    原來是他在暗中使了力,怪不得呢。

    「這官位,有什麼講究嗎?」

    「當然,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六扇門中好修行?!」

    「聽說過,但是不明白!」

    「六扇門只是朝廷的一個機構,但是在修行者眼中,它能夠代表整個朝廷,修煉講的是財侶法地,這對修行者而言並不容易,特別是獨行的修行者,財或許容易得到,但那都是浮財,於修煉無用,侶,更是困難,以你為例,修的是家傳的功法,敝帚自珍,根本就不會與別人同修,自然也就不存在相互切磋提高的事情,法,更是如此,你修的僅是少陽氣功與五虎斷門刀,想要、得到更高深的法門是難如登天,地,除了這裡之外,你很難覓得一個真正適合修行的地方,而這些,六扇門都不缺!」

    「可我並沒有加入六扇門,我現在是縣尉!」

    「你以為呢,縣尉屬於三法司,也就是所謂的三尉了,對了,沒人跟你說嗎?你應該在上任的三天之內去拜訪你的頂頭上司。」

    鐵鈞有些疑惑的看著明劍,他可沒想到,明劍會跟他說這個。

    「不要奇怪,你以為修煉是什麼,弄幾本秘笈,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再吃幾顆仙果,一下子變成超級高手,成仙做祖,年輕人,這已經不是一萬年前了,一萬年前倒還有這個可能,現在嘛,嘿嘿,你真的這麼天真!」

    「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做到什麼,洞察世情,瞭解人心是最重要的修行,運劍最講劍意,什麼是劍意,這不是憑空想像出來的,你需要有經歷,要經驗,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也就是說這也是一種修煉?!」

    「不錯,這也是一種修煉,不過這種修煉不要在刻意,否則的話會適得其反!」

    明劍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過,現在以你的層次,和你說這些有些早了,想要領悟意的奧秘,至少還需要十年之功,在此之前,你需要的僅僅是按步就班的修煉罷了,現在,忘了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我問你,你覺得修煉一道,最重要的是什麼?」

    「最重要的?」鐵鈞略一沉吟,抬頭道,「應該是力量吧?」

    「不錯,是力量!」鐵鈞的回答讓明劍感到一絲的意外,「修煉一道,歸根到底就是兩個字,一個是力,一個是技,而力是最根本的,氣功的最大作用就是提升我們的力量,因此,能夠幫助我們提升力量越強的氣功,價值就越大!」

    「那延年益壽呢?」

    「延年益壽,成仙做祖,那是最終的目標,沒有力量做為前提,一切都是虛的,你就算能夠與天地同壽,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最終也是橫屍街頭的命,想要延年益壽,想要長生不老,就要去爭,和天爭和地爭和人爭,憑什麼去爭,在一萬年前,主要憑的是力量,而在近一萬年裡,技巧也成為了一項極重要的因素。」

    「技巧與力量?」

    「不錯,技巧,指的是武學技巧,近一萬年來,武學技巧有了一個極大的發展,雖然力量仍然是根本,但是在許多時候,技巧極為重要,甚至要超過了力量。」

    明劍說到這裡,面上露出了一種驕傲之色,「不同於一萬年前,自技巧越來越重要之後,刀與劍成為了最普及的兵器,世上大多數的武者和煉氣士,也以修煉這兩種兵器護身,當然,在軍中,仍然是以長兵器為主。」

    「師父您就是一名劍客!」鐵鈞笑道,「不過我從來沒有見識過您的劍法,只是見過您的飛劍。」

    「飛劍也是一種技巧,一種較為高明的技巧,但是並不複雜,前提是你要有足夠的控制力!」明劍看著躍躍欲試的鐵鈞,給他潑了一頭涼水,「不過這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少陽氣功給你打了不錯的底子,這是一門不錯的氣功,所以,你不要停下來,另外,除此之外,你還要專修另外一門氣功,潮汐氣功。」

    「潮汐氣功?」

    「對,也就是我修煉的氣功,是我師門的氣功,既然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要將這門氣功傳授給你,少陽氣功收取的是天地少陽之力,一般是在巳時和午時修煉,而潮汐之力吸收的是天地之間的潮汐之力,酉時修煉最佳,兩者並不衝突,我建議你每日申時開始修煉,用一個時辰的時間將你的少陽氣演化成潮汐氣,這樣便有事半功倍之效!」

    「弟子明白!」

    潮汐氣功是明劍的主修氣功,也是他的師門秘傳,根據他的說法,現在他的師門連帶著剛剛入門的鐵鈞也只有三個有,除了這新扎師徒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他的師兄,已經近六十年沒有露面了,聽他的語氣,鐵鈞知道,自己的這位師伯更喜歡潛修的生活,走的是煉氣士的路子,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死還是活。

    明劍並未藏私,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把一整套潮汐氣功傳給了鐵鈞,又花了整整三個時辰的時間講解,直到天色已黑,方才將整個功法之中的一些細節和技巧講解完畢。

    「無論修煉什麼,氣功都是根本之道,許多人都會兼修一種類似於少陽氣功這樣的基本功法,因為將這種功法轉化之後,便相當於每天多修行了一倍的時間,但是真正能夠堅持到底的人並沒有多少,每天四個時辰的煉氣打坐,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有些人甚至連最基本的也坐不來,更不要說每天多兩個時辰的,修煉就是這樣,沒有你想像中的那般美好,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人最後會選擇捷徑,最終墮入魔道的原因,我不希望你成為其中的一員!「」

    「我不會的!」

    「很多人在和你一樣年輕的時候都這麼說過,所以我也不會信!」明劍擺擺手,「放心吧,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一定會先把我幹掉,省得給我丟人!」

    鐵鈞笑了笑,沒有答話。

    第二日,去了一趟尉府之後,他便啟程去了鄧州府,見他的頂頭上司,鄧州團練使蔣坤。

    東陵是鄧州府轄下的十六縣之一,五個下縣之一,基本上是處於極偏遠的地方。

    正是因為偏遠,所以,從東陵縣到鄧州府即使是騎馬也要三天的時間,鐵鈞沒有馬,也不會騎馬,只有一頭驢,還是他們家拉磨的,自然不能騎出去,所以就找了東陵縣惟一的車馬行,正好車馬行有一批貨物要運向鄧州府,便與鐵鈞一同上了路,不過這樣一來,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十天的時間,無奈之下,鐵鈞只得向縣令告了十天的假,反正他這個官也是硬塞出來的,縣令也大筆一揮,便批了假。

    從東陵至鄧州府,有一半的路是山路,另外一半是半殘的官道,從東陵出去,大概走十餘里,便要入山了。

    快要到官道盡頭的時候,車馬行的老腳夫跑了過來。

    「縣尉大人,前面就是牛角子山了,路可能有些顛簸。」

    「要進山了啊!」鐵鈞拉開車簾,抬眼望去,但見前方的官道已經被一座大山阻攔,這座大山,在東陵縣城的時候也能夠遙遙望到,因為山中有兩座大峰一南一北的向兩面傾斜,酷似一對牛角,因此當地人就將這山叫做牛角子山。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30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五章牛角X漳水

    牛角子山其實並不大,南北走向,約三百餘里,東西也就是幾十里,但就是這幾十里的山路,成了東陵到鄧州府的第一道屏障,東陵之所以是下縣,便是因為有兩道屏障將它與鄧州府隔開,一個是這牛角子山,另外一個則是漳水,過了牛角子山,再往前行約六十里,就會碰到一條大河,漳水河,漳水河很寬,最窄的地方也有三四里,寬的地方超過十餘里,而且水流很急,是渭水的一條較大的支流,河中漁蝦繁茂,周圍有少少打魚的魚村,數里寬的河面,水流又急,說是一道天墊也不為過。

    牛角子山,漳水河,將東陵隔絕於鄧州府,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偏遠下縣。

    現在,鐵鈞並車行一群人正行在牛角子山的崎嶇山路之上。

    「據說這牛角子山早年還鬧過妖怪,後來被朝廷平了,也安穩了一些年,不過近來又不太平了,來了一夥子強人,隱於山間,經常出來強劫過路行商,所以現在我們都不會在山中過夜!」

    車隊入了山,車行請的那一隊保鏢在第一時間圍在了四周警戒,車行的負責人徐老大也來到了鐵鈞的馬車之上,向他解釋道。

    現在鐵鈞是東陵縣的縣尉,牛角子山也算得上是東陵縣的範圍,說起來,這裡的盜匪之事還真的歸他來主管,不過一想到縣中的那幾個捕快,不管是鐵鈞還是車行的徐老大都絕了這個心思。

    「徐老大,這一路也算是你的地盤了,這股強人的底細,你可知曉?!」

    「這我哪裡知道,我們車行碰到過三次,每次都是花點錢財消災的!」

    徐老大苦笑道,「他們也還算是講理,收了錢財也就不會和我們為難的,所以這條路還算是暢通!」

    鐵鈞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微微的點點頭,以他的身份,在這種情形下談論這一夥盜賊,已經顯得有些尷尬了,他這新任的縣尉不僅無不驅逐盜賊,還要在車行的保鏢保護下才能穿過牛角子山,這對他而言,實在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會解決的,只要我把陰陽離合煞氣吸收了,武功再高一點,就來解決這裡的問題,一群盜賊罷了!」

    透過車窗簾的縫隙,望著遠處的青山,鐵鈞暗暗的下了決心。

    車行用了整整三個時辰的時間才通過牛角子山,天已經全黑了,不過出了牛角子山便有一座鎮集可供行商打尖,老徐頭對這個叫周王集的地方非常熟悉,一入鎮集,便有人迎了上來,將車行引入一處客棧,客棧也早已經打點好了一切,為車行準備了一處單獨的小院,鐵鈞則被安排在了一間最大也是最乾淨的上房。

    與徐老大用了一頓簡單的晚餐,徐老大告辭而去,偌大的房內,只餘鐵鈞一人。

    「真是掃興的一天!」

    如果說之前鐵鈞對於擔任縣尉一職有還有一些興奮的話,現在剩下的就全是壓力了,巨大的壓力向他襲來,讓他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坐在桌邊,沉思了一會兒,便站起來,狠狠的甩了甩頭,打開窗戶,一股涼風直透而來,將他胸中的鬱結之氣沖淡了不少。

    此時已盡子時,無論是少陽氣功還是潮汐氣功,都需要在合適的時間之內,否則的話,不僅僅沒有效果,反而還有極大的害處,而自封神時代傳下來的西荒戰王氣便沒有那般的要求,在陳九的記憶之中,西荒戰王氣可以在任何時間修煉,而且效果極佳,不過那是一萬年前的陳年舊帳了,鐵鈞之前試過,這門氣功在現世修煉不僅僅沒有陳九當年修煉的效果,一口氣吸納的天地元氣還差點讓他叉了氣。

    毫無疑問,西荒戰王氣功要比潮汐氣功還要高出數個等級,但是修煉起來也霸道無比。

    少陽氣功也潮汐氣功,修煉的時候,需要捕陽天地間特有的元氣,將需要的元氣提煉出來,不需要的吐出去,這就是所謂的吐納,西荒戰王氣則很不一樣,這門氣功並不挑食,這門功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攪拌機,把納入體內的所有元氣都攪拌,打碎,再行重組,化為西荒戰王氣,因此修煉起來,進度要遠超過潮汐氣功和少陽氣功,效率也高,不過現在的天地元氣又是駁雜又不如古代精煉,陳九的記憶中,當年修煉這門氣功,一口元所吸入腹中,那感覺舒服極了,彷彿飲了一口美酒,可是現在他修煉起來,一口元氣納入體內,就像是吸了一口溲水加尿,那便是太過痛苦了,對於經脈的耐受程度也要求極深,當然,在這一門功法之中,也有滋潤經脈的,穩固基礎的法門,不過,同樣也過時了。

    「不管怎麼說,多一門氣功也好!」

    增強力量,是氣功最本質的功用,無論是少陽氣功,還是潮汐氣功,再或是西荒戰王氣,都是以提升力量為最終目的的,只是現在的氣功更加的細膩柔和,不比上古封神時代的氣功見效快,當然,這也是與現在人越來越弱的體質有關係,現在的人類,比起上古時代,要脆弱的多,不過,即使不能修煉,用來參考也不錯啊,更何況也不是完全不能修煉,如果悠著一點的話,不像陳九一萬多年前修煉的那麼猛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用的。

    忍受著右手那種火辣辣的痛楚,鐵鈞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將西荒戰王氣功功行一遍,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抬起右手,自右手的小臂到五指之間,都有些發紅,微微的顫抖著,輕輕的抓握了兩下,感覺到還是有些脫力,他只得無奈的放棄了嘗試。

    「唉,算了吧,等明天恢復過來再看看效果如何,根據陳九的記憶,西荒戰王氣的效果極佳,見效極快,雖然我放慢了速度,但是……!」

    轟!!

    就在在想入非非的時候,房外突然之間傳來一聲巨響,連帶著整個房間都震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地震了嗎?」

    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鐵鈞衝出了房門,還未站穩,便感到地面一陣劇烈的晃動,一陣陣有如雷鳴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不僅僅是他,客棧中其他人也衝了出來,有些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穿戴好,光著膀子,穿著短褲便衝了出來,滿臉驚惶之色,其間有幾個武藝高強的保鏢更是縱身一躍,幾個縱躍之間,便跳上了屋頂,向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

    「不好了,快走啊,有水,漳水決堤了!!」

    幾名保鏢只是看了一眼,一個個的都從屋頂上跳了下來,高聲的呼叫道。

    漳水決堤?

    鐵鈞先是嚇了一跳,旋即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漳水根本就沒有堤啊!

    這鬼地方地處偏遠,又是山地,周圍只有幾個小漁村,對東陵而言,牛角子山就是最好的堤壩,誰會在這樣的地方修堤,在鐵鈞的記憶中,這漳水也自形成的這一萬多年來,水流雖然急,但也很少發水,即使發水,也不會到這麼遠的地方,最多在夏汛期間,河水會漫出河岸一兩里地罷了,可這是怎麼回事?有那麼巧嗎?

    現在汛期還沒有到,又不颳風又不下雨的,怎麼突然之間說是漳水決堤了?

    院內眾人驚慌失措,鐵鈞緊鎖眉頭,地面仍然在震顫,已經有人進房裡收拾東西了,更多的人則帶著貼身的物什瘋狂的往外跑,連行李都不要了。

    鐵鈞始終覺得有些疑惑,忽然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烏雲,一陣陣隱隱的雷鳴聲從烏雲中傳來,卻被遠處轟鳴的水聲掩蓋住了。

    一個極為不好的想法湧上心頭,他猛的衝上了樓,抓住一根柱子,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屋頂,雖然他的輕功不行,但是這客棧最多也就是三層樓,以他的身手,爬上屋頂並不廢事,上了屋頂,他看到了最不願意的看到的一幕。

    十幾里外的漳水河上空已經是烏雲密佈,雷聲震天,漳水徹底的漲了上來,白生生的浪花有如烈馬奔騰一般,朝著這一邊湧了過來,浪頭足有五六丈高,很快就要衝到周王集了。

    「鐵大人,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畢竟是見多識廣之人,老徐頭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從屋裡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衝了出來,突然看到屋頂上的鐵鈞,大吃一驚,高聲的叫道。

    招呼他下來。

    鐵鈞是東陵縣的縣尉,有著正經的官身,又是和他一路的,如果真的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他回去是沒法交待的。

    鐵鈞聽了他的呼喚,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越來越盡的浪頭,終究還是歎了一聲,從屋頂一躍而下,也不多言,跟著車馬行的人便出了客棧,這個時候,周王集也都亂成了一團,得虧這周王集原本就是因為客商行路歇腳的地方,真正的住戶並不多,發現情況不妙之後,在第一時間都衝了出來,只是因為沒有一個領頭的,所以顯得十分的混亂,有的往東路,有的往西跑,還有不少彷彿無頭蒼蠅一般的直往漳水的方向奔逃。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30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六章山匪X一刀

    「這樣不行啊!!」

    混亂的景象讓鐵鈞直皺眉。

    「鐵大人,快走吧,再不走,水淹過來就來不及了!」

    「放心,淹不死人!」鐵鈞擺開了徐老大抓著的手,縱身一跳,幾個騰挪之間,便跳到了高處,大聲的叫道,「別慌,大家別慌,是漳水河漲水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大家去牛角子山避一避,不會有事的!!」

    連叫了幾聲,街上混亂的人群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鐵鈞又朝徐老大遞了個眼色。

    徐老大略一思忖,似乎想通了什麼,對周圍的車行伙記招了招手,吩咐了幾句,這些伙記也都四散著叫喊了起來,內容卻是與鐵鈞說的差不多,所謂人多力量大,很快,原本混亂的人群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開始有序的往牛角子山的方向逃了,鐵鈞看到秩序好轉,也從高處跳了下來,與車行的老徐頭並做一處,朝牛角子山奔去,周王集本就在牛角子山腳下,距離山口也就是一兩里路,跑的快的,只用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到了,跑的再慢,那些拖兒帶女的,在一些強壯的成年人的幫助之下,也沒有超過半個時辰的時間,等到他們進入了山口,登上了山坡的時候,漳水的浪頭,堪堪衝入周王集。

    站在牛角山的高處,可以遠遠的看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巨浪狠狠的衝入了周王集,很快河水將整個集鎮全部淹沒,這還沒有了結,巨大的浪頭直向牛角子山衝了過來。

    咆哮著,騰起有三四丈的浪頭又惹的已經進入山口的人群一片混亂,紛紛往更高處跑去。

    只有鐵鈞等少數幾人看著浪頭,紋絲不動。

    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已經比平地高出兩三丈了,那浪頭來勢是十分的兇猛,但是真的想要衝到山坡上來,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現在站在山坡上,鐵鈞對於漳水河那邊的情形看的更加清楚了,烏雲依舊,雷鳴電閃看著十分的嚇人,但是卻僅限於漳水河上空百丈之內的地方,而漲出來的河水也是以那一處為中心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自然的現象,這是神通。

    而且還是他很熟悉的神通。

    呼風喚雨!

    這門神通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有足夠的氣功修為和足夠的水源地便行,基本上所有的神仙都會,包括陳九這個土地爺,因為這門神通能夠保證一個地方風調雨順,想要得到凡人的信仰,這門神通無疑是最有效的,類似的神通,陳九還會不少,可是陳九這廝當了數千年的土地爺,最多也不過是能將呼風喚雨的影響力固定在三里的範圍之內,再大的地方便沒有力量顧及了。

    影響不到了,可是眼前漳水上空的這個術法,已經覆蓋了數十里的範圍,就連牛角子山也影響了,不過牛角子山距離漳水很遠,所以受到的影響並不大,只是下著傾盆大雨罷了。

    「鐵大人,雖然水淹不到這裡,可是這不對勁啊,最近又沒有下雨,怎麼會突然漲這麼多?!」徐老大也感覺到不對,湊了過來,對鐵鈞道。

    鐵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四周,「這事情透著詭異,很可能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這牛角子山中又不安全,只能連夜趕路了,等出了牛角子山來再休息吧!」

    「好!」徐老大轉身朝人群走去,大聲的呵斥了起來,已經停下腳步的人群再一次挪動了起來,向著東陵縣城的方向行去,鐵鈞又讓徐老大尋了幾個腳力好的伙記,與他一起前往東陵縣城報信,同時準備安置這些鎮民。

    一行無話,從牛角子山往裡行了約兩三里,雨勢漸少,待行到一半路的時候,雨漸漸的停了,山路幽遠,卻是一派平和的景象。

    看到幾名車行的伙記已經露出了疲態,鐵鈞道,「幾位兄弟,再緊幾步,等到了縣城,就能好好休息了,我鐵鈞不會絕不會忘了幾位的!」

    「不敢,不敢!」幾名伙記連忙道,下意識的加快的腳步,現在鐵鈞在東陵縣城是風雲人物,前途不可限量,有機會和他拉上關係,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當下便提足了力氣,加快了腳步,與鐵鈞一道朝著東陵縣城奔去。

    鐵鈞這個時候也累的不行,原本就趕了一天的路,還沒有開始休息,又跟了十幾里路,也虧得他是習武出身,底子厚實,雖然此時已經露出了疲態,不過心中卻有一股氣撐著,倒也不妨事。

    可是終究是事與願違的,就在他們距離東陵縣城還有十餘里,在路上已經能夠遙遙望到縣城的輪廓的時候,三道黑影突然之間從山林中鑽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幾位,跑的這麼急幹什麼,趕著投胎麼?」

    三道人影,三道寒光,在他們面前猛的一閃,跑在最前頭的鐵鈞猛的一下子剎住了腳步,大口的喘著粗氣,「你們是什麼人?」

    「坐山虎,是臥虎寨的五當家!!」一名車馬行的伙記認出了為首之人,面露驚惶之色。

    「看你們的打扮,應該是徐記車馬行的人啊!」

    坐山虎是一個身材瘦削,面色蒼白的男子,手中提著兩根鐵鞭,饒有興趣的盯著鐵鈞與車馬行的三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鐵鈞的身上,「你是誰,我以前似乎沒有見過你啊!」

    「東陵縣尉鐵鈞!」鐵鈞左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之上,目光微微的瞇起。

    「鐵鈞,你就是那個幹掉了邪修的幸運傢伙,呵呵,聽說你還拜了六扇門的那個倒霉傢伙為師,現在可紅的很呢!」坐山虎一聽,頓時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惡趣味,「不知道你都從你那個六扇門的師父那裡學會了什麼,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透著一股嘲諷的味道,跟著坐山虎的兩名山賊也哈哈的笑了起來,儘管他們可能不知道為什麼而笑,不過老大既然笑了,他們當然是要捧場的。

    剛才叫出坐山虎名號的那名車行的伙記有些擔心的望了一眼鐵鈞,現在可不是和這些山賊衝突的時候,且不說能不能打的過,就算是能打的過,身後有數百名周王集的鎮民還要過牛角子山呢,東陵縣的軍備力量自保有餘,進取不足,如果後面的這些人真的被威虎寨的盜匪劫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鐵鈞同樣有這樣的擔心,但是他並不認為認輸服軟就能過的了這一關,這個坐山虎明顯就是一個賊人兼賤人,一旦和他服軟,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自己的身後是數百難民,眼前是一個帶著賤笑的賊人,惟一的辦法便是強行突破。

    但是他有這個能力嗎?

    為什麼沒有?

    雖然只有十六歲,雖然他的刀法被明劍批判的一錢不值,但他畢竟練功十幾年,已經練出了氣感,還有一個老土地一萬多年的經驗在身,他怕什麼?

    坐山虎只是一個小賊而已,如果真的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會跑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偏遠之地來當山賊了,十幾個保鏢保護的商隊都不敢劫,就算有本事,這本事也大不了哪裡去。

    鐵鈞自信自己能對付。

    「怎麼,真的想讓我們見識你的本事嗎?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鐵鈞的左手緊握著刀柄,雖然不答話,可是雙眼已經瞇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坐山虎頓時開始緊張了起來。

    他的本事不大,其實和鐵鈞一般,修煉了一門不入流的氣功,到了三十多歲,才堪堪有了氣感,不過他手中的兩把鐵鞭卻非凡兵,他所學的那一套鞭法也有些來歷,在臥虎寨中也算是一把好手,所以才坐上五當家的位子,不過能在一群山賊之中坐上當家的位子,自然也不是軟茬著,感覺到鐵鈞的危險,他的雙腿微曲,瞳孔開始收縮,「小子,你當真是敬酒不吃號罰酒啊!」

    說罷,雙腿一蹬,身形如離弦之箭,雙鞭一前一後,一點一劈,向鐵鈞衝來。

    「鐵縣尉,小心!」

    坐山虎來勢兇猛,一瞬之間,便衝到了鐵鈞的面前,右手的鐵鞭幾乎要點到鐵鈞的面門。

    「刀法重勢,劍術重意!!」

    在這一刻,鐵鈞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這是他第一次與人生死之搏,而他的五虎斷門刀早已經被明劍判了死刑,明劍曾經和他說過的話在他的腦海之中迴盪。

    刀法重的是勢!!

    他以前並不知道勢是什麼?

    不過今天他在逃亡的時候清楚的看到漳水的浪頭拋起數丈高,如怒龍一般的咆哮而至,將擋在面前的所有障礙全部衝垮,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至今還留在他的腦海之中,今天他修煉了潮汐氣功,吸收了潮汐之氣,雖然氣功底子並沒有增強多少,可是潮汐奔流之意在他的腦海之中尚未退去,他擁有陳九一萬餘年前的記憶,雖然不再清晰,可是陳九畢竟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見過血的,而且還是在封神戰場上,陳九不會五虎斷門刀,但是一萬年前軍中的戰陣刀法卻在這危機的時刻被激發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有百餘名周王集的鎮民,他是東陵縣尉,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危。

    剎那之間,在鐵鈞的腦海之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而這些念頭又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最終,喚醒了隱藏在他記憶深處,陳九曾經最擅長的一刀,封神時代的戰陣刀法,在無邊戰場之中用以殺敵的最為簡捷,同時也最為實用的刀法,沒有招,沒有式,只有一刀。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30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七章金印X妖神

    鐵鞭點向面門,陰冷肅殺之氣刺激著他,就彷彿當日身為陳奇親兵之時親臨封神戰場一般,死神隨時威脅,而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揮刀,砍殺,直如那一次一刀將邪修的頭顱斬下一般。

    左手拇指輕佻,腰間長刀被彈出刀鞘,右手閃電般的一抹,一抹刀光乍然一閃。

    坐山虎急速前衝的身形陡然之間一僵,一道血線自他的左眉心出現,一直延伸到他的右肋,手中的兩根鐵鞭停留在半空中,右邊的鐵鞭幾乎已經點中了鐵鈞的眉心,但是這毫釐之間的距離,他再也無法遞出去了。

    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瞬間,也僅僅是這一瞬間。

    坐山虎的身體沿著血線向兩邊落下,鮮血噴射的四處都是,鐵鈞猛的上前一步,右手持刀橫掃。

    「五當家,呃……!」

    刀光再一次閃了兩下,那兩名山賊還沉浸在坐山虎陡然死亡的震驚之中,全然沒有料到鐵鈞竟然會趁勝追擊,兩人距離坐山虎的位置其實並不遠,鐵鈞的步伐並不怎麼迅捷,可卻十分的刁鑽,僅僅只是跨了兩步,便切入到兩人中間的位置,橫刀一掃,便將兩人攔腰斬斷,動作之簡捷,手段之酷烈,就算是鐵鈞自己都沒有想到。

    直到三名山賊的血噴濺了他一身,他方才抬起頭來,徹底的反應過來,「快走,去縣城報信!」

    顧不得抹掉身上的熱血,他大聲的叫道,把已經陷入了驚恐狀態的車行三人全都從驚懼之中叫了回來。

    哦,是……

    三人同時回過神來,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渾身浴血的鐵鈞,不敢多言,跟著鐵鈞便向著東陵縣城奔去。

    「殺了我臥虎寨的人還想跑,真是不知死活!」

    四人還沒有跑出十丈遠,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一道黑色的鞭影從林中抽了出來,宛如一條靈蛇一般,向鐵鈞的脖子纏了過來。

    「糟了!!」

    鞭影如靈蛇吐信,眨眼間便捲到了鐵鈞的面前,向他的脖子捲了過去,鐵鈞神色大變,處於疾奔之中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躲的過這條黑色的軟鞭,事實上,直到這條軟鞭捲到了他的脖子前面,他方才發現,這個時候,他已經是無可奈何了。

    「難道就要死在這裡了嗎?!」他的腦海之中泛起了這麼一個念頭,正絕望前,一道劍光乍然之間在眼中閃過。

    「想動我的徒弟,你還不夠格呢!!」

    當!!!

    黑色的軟鞭被劍光一擊,再無之間的靈活,彷彿一條死蛇一般的垂了下來,而那道劍光卻蕩了一下,再次向軟鞭出現的林間射去。

    「噗,呃!!!」

    林間陡然傳來一聲悶哼,隨後便是一陣衣袂帶風的聲音,漸次遠去。

    「跑的倒快!」

    明劍左手一抬,林中劍光閃過,一把青鋼長劍倏的飛入他的手中,歸劍回鞘,他抬頭望了一眼鐵鈞,「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漳水出問題了!」

    明劍一來,鐵鈞總算是放心了,這位爺雖然斷了一臂,自稱已經失了九成五的本事,但看剛才那一劍,剩下的那一點點已經足以對付臥虎寨的山賊了,當下便平息心情將周王集看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明劍也是被漳水那邊的動靜驚動的,心中不安,所以出來看看,誰想到剛入牛角子山沒多久,便看到了鐵鈞和車馬行的三名伙記,他才意識到可能出大事了,現在聽鐵鈞這麼一說,他微微放下了心來,讚許的看了鐵鈞一眼,「這麼說來,是你帶著他們往牛角子山走的!」

    「是的,師父,我看那水勢雖然大,卻也不可能把整座山都淹了,所以才帶他們往山裡跑,車馬行也是出了大力的!」

    「嗯,這樣,你和他們幾個回縣城,向縣令大人稟報,我去前面看看,省得那些山賊再出什麼妖蛾子!」

    「好!」

    鐵鈞不敢耽擱,帶著車馬行的三人再次往東陵縣城疾奔,這一次,倒是沒有碰到什麼阻攔,大約一頓飯的時間,衝到了東陵縣城之下,叫開了城門,向縣令稟明了情況。

    東陵縣令大吃一驚,起先還有些不信,直到鐵鈞說明劍已經去接應周王集的鎮民了,這才半信半疑的披衣出衙,叫醒幾個值守的捕快衙役向前探明情況,鐵鈞不放心他們,也跟著去了,餘下車馬行的三名伙記回到車馬行準備打點,待到半個時辰之後,又有幾名車馬行健壯的腳夫穿過牛角子山口,進入東陵縣城,縣令這才完全相信,不敢怠慢,當即動員起來,命人將城西的廢棄校場收拾了一下,用來安置這些周王集的難民,又在校場的前面支了兩口大鍋,開始煮粥,反正人也不算太多,一兩百人而已,浪費不了多少的糧食,同時在鐵鈞的提醒之下,又支了一口鍋,在縣中王和記藥店中買了許多清心解疫的藥材放到鍋裡頭煮,。

    等到一切安頓的差不多了,已經是辰時將盡,巳時已至,城外來報,周王集的人已經自東門進了縣城了。

    這一夜的車馬勞頓,又被雨水淋了個通透,不少人已經神情萎靡,昏頓過去,幸好鐵膽有先見之名,已經請了幾個大夫在場,這才將情況稍稍的控制了起來。

    「師父,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明劍並沒有和難民一起回來,而是為這一眾難民斷後,待到都安頓的差不多的時候,鐵鈞方才見到明劍自城外匆匆的趕來,面色發青,身有還有數處傷口,行走之間竟然還有些不穩,不禁衝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住,「師父,怎麼了?!」

    「沒什麼,被那河中的妖神衝撞了一下!」明劍說道,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內,明劍面上的神色更青了。

    「快扶我回去,毒氣現在有些難以控制!」

    鐵鈞不敢怠慢,將他扶了回去,剛一到家,明劍便跌坐在地上,開始運功逼毒,但見初時,明劍的呼吸倒也平和,漸漸的,一陣陣有如潮水奔流的聲音自他的身上傳來。

    嘩嘩嘩的奔流之聲越來越大,一陣陣灰色的氣自隨著聲音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散發出明顯的腥臭味。

    鐵鈞知道這是將身體之中的毒素被逼出來了,連忙向外退了兩步,又過了許多,潮水的聲音時而大,時而小,明劍的面色漸漸的緩和了過來,周圍的灰色毒氣也在他的氣功控制之下凝成一體,最後,化為一顆拇指大小的毒珠,被明劍抓在手中。

    「好麻煩的毒氣啊,幸虧逼的快,否則這一次就真的栽了!!」

    把玩著灰黑色的毒珠,明劍長出了一口氣,對鐵鈞道,「這一次,你做的不錯,救了那麼多人,也算是一場大功德了!」

    「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罷了,畢竟我是東陵的縣尉,周王集也是東陵縣的屬地!」

    「不錯,這是你應該做的!」明劍站起身來,「身為縣尉,朝廷命官,是需要有足夠的擔當,看來我沒有看錯人!!」

    「師父,漳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又沒有颳風,又沒有下雨的,怎麼突然之間便發這麼大的水,還有您剛才說的妖神,是怎麼回事?!」

    儘管從明劍的話語之中已經確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他還是楊通過明劍來確認一下。

    「漳水之中來了一個妖神,實力很強,這水便是他弄的,看來他是要佔據漳水了,這下子有大麻煩了!!」

    果然是妖神啊!!

    鐵鈞心中暗歎一聲,完全沉了下去。

    所謂的妖神,便是佔據了一山一地,得了當地之神的金印,自封為神的傢伙。

    就如那鄧州的城隍蕭九千,便是一個妖神,他先是擊敗了陳九,奪取了陳九的金印,又花了數千年的時間,將這鄧州周圍幾縣的土地一一的擊敗,打服,最終又奪取了城隍的金印煉化,堂而皇之的當了鄧州府的城隍,享受著鄧州府百姓的香火,一兩千年了,凡人根本就沒有懷疑,或者說,就算是懷疑了,也不會去管這些陰神的事情,只要他蕭九千的行為符合一名城隍的行事規則,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便不會有人去管這位城隍爺究竟是不是真的。

    漳水也是一般。

    按照當年的封神之議,最基本的一條便是土有土地,山有山神,河有河伯,水有水神,但是隨著進間的推移,一萬八千年過去了,許多地方的山神水神土地都出現了空缺,再加上地理變化,滄海桑田,天地之間,早已經不是一萬年前的模樣了。

    一萬年前的河流,現在說不定已經變成了田地,一萬年前的田地,現在或許已經變成了山峰,一萬年前的山峰,現在還不知道已經躺在了哪一座滄海的底部呢。

    這也是上古封神體系崩潰的原因。

    陰神是無法對陽界產生太大的影響的,即使是神力再多麼的強大,或許他們能夠左右一條河流的流向,或許他們能夠把一座山從這裡移到那裡,但是這種法力和本事根本就不能隨便的使用,每用一次,不但要消耗大量的香火之力,在大多數的時候還要移開的山峰啊,水流啊再弄回去,就如當年西遊之時,孫猴子在蓮花山被數座大山壓著,最後那幾個山神還不是乖乖的將山峰復位了不是?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31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八章神域X刀勢(贖罪加更一章)

    陰神對於陽界的影響是臨時的,多變的,陽界的變化根本還是在陽界本身,陰神祇是依附於其上罷了,他們在陽間享受香火,監察陽間的一切,上報陰司,再由陰司,挑撿其中的一些緊要的事情上報天庭,這才是天地的秩序。

    天地秩序的崩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當滄海變成桑田,當河流變成山峰,當一個個的妖怪,煉氣士,乃至於武者得到了神靈的金印,將其煉化,佔據某地,便成了本地的陰神,享受人間的香火,這就是崩壞的預兆。

    早在八千年前,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但是天庭並沒有管,陰司也沒有太過插手,以致於在這數千年的時間裡,陰神在陽間為了香火征伐過度,隕落無數,天地之間,除了那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外,各地的神靈,早就已經不再是一萬八千年前的陰神了,甚至在許多的地方,因為金印丟失,神位都是空缺的,有一些修煉者,感覺到自己於煉氣一途之中再無進步,便會想辦法佔據這個神位,享受人間的香火,試圖以此來突破,這樣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了,只要不鬧出事情來,陰司和天庭根本就不會去管,甚至只要他們履行一名神靈的職責,累積了功勞還有機會上天庭任職,所以說,現在的陽間,只要有一定的實力,懂得一些聚斂香火的手段,即使沒有金印,也能夠據地為神,佔地為王。

    漳水河中的傢伙顯然也是這樣的一個妖神。

    這樣的一個妖神,沒有人知道來歷,有可能是潛伏在漳水數千年的老妖,突然之間修成神通,煉化了金印,所以才佔據了這條漳水,也有可能原本是其他地方的妖神,因為戰敗或是其他的原因潛逃到這裡,再一次佔據漳水,鐵鈞知道多半是第二種,因為在陳九的記憶之中,這條漳水形成已經一萬多年了,但是由於處在人口聚集之地,所以裡面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生靈,這個突然出現的妖神,只有可能是從別處來到漳水河的,而且很有可能得到了漳水可的金印,否則一個妖神是絕不會在這樣的一個地處平原腹地,以人族為主的地方據地為神的。

    甚至他可以預見,這一次的漳水氾濫也不過是他在向周圍彰顯自己的存在而已,一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便沉重了起來。

    「師父,發生了這種事情,朝廷不管嗎?」

    「管肯定是要管的,但是這牽扯到妖神,朝廷多半也會觀望的!」

    明劍苦笑著道,「所謂陰陽兩隔,妖神一旦歸位,便是陰神,屬陰司管,我們陽間的朝廷是管不到的,不管是六扇門也好,還是朝廷的大軍也罷,只要這個妖神不搞的天怒人怨,避著他就是了,反正妖神影響的範圍有限!」

    鐵鈞點了點頭,一旦成為妖神,特別是煉化了當地金印,歸了位的,那麼,神通再大,影響的範圍也是有限的,山神的影響範圍也就是一座山脈,土地神也就是方圓幾里,河伯要厲害一些,影響著一整條河流以及河流兩岸的十幾里的地方,有些河伯甚至還兼管著河流兩岸的雨水分配,但也僅此而已,漳水河流經的地方,對於大唐而言,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只是一個偏遠小郡罷了,河的兩岸人煙並不多,周王集也還只是一個貨運的集散地罷了,所以影響並不大,至多將河流兩邊的一些集鎮人家遷移到足夠遠的地方,妖神便影響不了,這就是陰神的局限性。

    當然,也有人說這也不見得,陰神祇是一個稱號罷了,以前的陰神是封神時的鬼魂,但是現在這些陰神都是有實體的,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妖神,根本就不需要香火,離了漳水河也是一條漢子,這樣的妖神,幾乎已經是陽神了。

    這種說法當然也是成立,現在的神靈與陳九那個時候不一樣了,說是陰神,其實都擁有自己的身體,不需要像陳九那般在陽間需要泥塑木偶的神像才能夠依存,對於香火的需求不是那麼的緊迫,神位對於他們而言,在許多時候,只是一個巢穴罷了。進可攻,退可守,何其自在,何其瀟灑?

    但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有這樣的好事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好事的話,那豈不是每一個修行者都這麼幹了,這天下早就打成一團了,又怎麼會空出那麼多的神位呢?

    鐵鈞對此是深有體會,他的體會來自於土地爺陳九。

    對於神靈而言,無論是陰神,還是那些得到了金印,佔據一方的陽神,他們的威權的根源是相當的,那就是金印或者說神印。

    神印是神靈的象徵,看起來就彷彿是一個法寶,其實不然,當你將神印煉化之後,一縷神魂寄托在神印之中,同樣,也被神印束縛住了。

    因為,煉化神印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前提條件便是需要地脈元氣的共鳴,只有修行者的神魂、神印與某一處的地脈元氣形成共鳴,才能夠煉化神印,而煉化神印之後,神印與神魂相互約束的同時,神印與地脈元氣也產生了一種無可剝離的聯繫,在與地脈元氣聯繫的時候,便會形成神域,所謂的神域,便是神印與地脈元氣結合所能夠影響的範圍,在神域之內,有了神印之助,神靈便能夠發揮出超越其實力成千上百倍的力量,除非實力高出神靈數個等級,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是神靈的對手,但是同樣,出了這個神域的範圍,沒有了地脈元氣與神印的加持,神靈的力量便會被削減。

    一個修行者,在煉化了神印之後,即使不是陰神,在陽間擁有自己的身體,也會受到地脈元氣的限制,離開神域時間長了,身體就會衰弱,實力急劇下降,所以,一般的修行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煉化神印的。

    這也是為什麼世上妖神比較多的原因,這些妖怪,修煉成精之後,沒有系統的傳承,根本就什麼都不懂,發現煉化神印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自己的實力,加之兩次西遊之後,佛法廣傳,借香火之力修煉的法門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得到神印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煉化再說,等到真正的成就了神位,這才發現有得有失,可是已經晚了。

    鐵鈞並不知道這個漳水河新晉的妖神屬於哪一類,不過他卻知道,鄧州府有麻煩了,東陵縣也有麻煩了。

    東陵縣原本就是偏遠之地,漳水河是通往鄧州府的必經之路,現在漳水河出了一個妖神,幾乎就相當於東陵到鄧州的路被截斷了,想從東陵到鄧州,就必須繞上一個大圈子,多走五百多里的路,這對於普通人而言,簡直就是要命的事情,對朝廷也是一樣。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縣太爺的面色都很難看,因為東陵已經與鄧州府隔絕了起來,通信斷絕,成了一座孤島。

    漳水河的那位妖神在弄了幾天的神通,淹沒了漳水河的兩岸之後,便放出話來,想要從漳水河通過,便需要獻祭,沒有足夠的祭品,任何人都過不了河,而最好的祭品,童男童女,每過一次河,只需要獻祭一對童男童女便行了。

    只需要……

    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的叫罵起來。

    同樣,當這個消息傳開的時候,整個東陵縣城都人心惶惶起來,妖神歸位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雖然鄧州府近百年來沒有發生過,不過在一百餘年前,牛角子山便有一位山神歸位,同樣是個妖神,同樣要童男童女,攪的整個東陵乃至於鄧州府都不得安寧,最後還是朝廷派了大軍,聯合六扇門的高手一起,才將這名妖神滅殺,擊碎了神印,鄧州府方才得到了安寧,不過那是一百餘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朝廷還十分的強大,擁有實力高強的軍隊,可是現在,大唐的國力已經衰退,已經很難抽調出大軍了,六扇門的高手雖多,可是沒有大軍相助,在神域之中與一名妖神相爭,也是有敗無勝的份,這一點,明劍已經確認了。

    「我已飛劍傳書,通知了六扇門,此妖神不可力敵,尚需暫避其鋒芒!」

    明劍起身,來回踱了兩步,「現在的問題倒是你,有些麻煩!」

    「我,我有什麼麻煩!」鐵鈞不解的道。

    「你是我徒弟,我是練劍的,我卻是練刀的,這就是麻煩!」

    「您不是說我的刀法不行,可以改練劍法嗎?」

    「那是以前,你在牛角子山領悟了刀勢,斬殺了三名山賊,現在你的刀法已經不是不行,而是不錯了,強行改練劍法,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我,領悟刀勢?」鐵鈞先是不解,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時的情形,的確,那個時候自己是超水平發揮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便揮出了那麼一刀,當時出刀的時候是沒有怎麼想,現在想來,那幾刀的確是詭異,並不是什麼五虎斷門刀,也不是其他的什麼刀法,而是來自於陳九的記憶之中戰陣之中的刀法,並沒固定的招式,也沒有固定的運轉法門,就是臨時機變,可就是這臨時機變,卻發揮出了他想像不到的威力,瞬息之間,連斬三人,現在回想,如在夢中。

    果然是麻煩了啊!!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9-27 21:32
第一卷人世間 第十九章 童男X童女

    鐵鈞在那裡回想自己那幾刀的威力,不由自主的便散發出一絲潮汐奔流的氣勢,這縷氣勢很弱,因為鐵鈞並沒有持刀,可是卻確實存在,並非是他暫時的人品爆發,所以鐵鈞感覺到十分的麻煩,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再讓鐵鈞棄刀學劍,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有些人練刀練了一輩子也沒有領悟到刀勢,就像是有人練劍一輩子都領悟不到劍意一般,這不但要靠天姿,還要靠機緣,鐵鈞昨天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之下,碰到了一些機緣,激發了他的潛力,莫名其妙的便領悟出了刀勢,這對任何一個習武之人而言都是極大的機遇,不過他本人還處於懵懵懂懂狀態之中,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罷了。

    「算了,就算你和我學劍,想要領悟劍意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現在既然你已經領悟了刀勢,那就繼續練刀吧!!」

    「啊!!」

    鐵鈞沒料到弄了半天,竟然得到這麼一個答覆,明劍是劍客,難道他也懂得刀法,不對,就算是懂得刀法,也不需要讓自己練刀啊,自己可是對他的飛劍之術極感興趣的,如果練刀的話,難道要扔飛刀,他可不姓李,他姓鐵。

    「你已經領悟了刀勢,這是難得的機緣,即使改練劍,也會受到你刀勢的影響,事倍功半,而且也不知道你將來有沒有機緣能夠領悟劍意,總之呢,一句話,你如果練刀,前途無量,如果練劍,前景堪憂,你說你選哪一邊?」

    「既然師父已經幫我選了,那就不會有錯了!」鐵鈞笑了笑,這幾日,他夢中的那個性格與陳九的性格漸漸的與他本身融合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都開始有了隱隱的變化,這些變化,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也沒有注意到的,明劍注意到了,但是明劍卻認為這是他領悟刀勢之後自然的變化,也就沒有在意。

    聽到鐵鈞聽從了他的建議,他點頭道,「我自幼學劍,於刀法一道並不精通,不過我看你那晚出刀,頗有些沙場刀法的感覺,這倒讓我想到了一招!」

    「一招?」

    「不錯,一招,夜戰八方!」明劍伸手抽出鐵鈞腰間的長刀,演練起來,「這是一招戰陣刀法,十分的簡單,但是氣勢十足,將這一招融入你的刀勢,同時將你的刀勢,融入這一招之中,你的刀法便能夠小成了。」

    鐵鈞死死的盯著明劍的動作,正如他所言,這一招夜戰八方十分的簡單,共有六個動作,直砍、左右斜劈、橫掃、上撩、反手刀,這是手上的動作,腳上的動作也只有四個前進後退、左趨右閃,以及一個扭身。

    「很像是戰場之中,被敵兵環圍之後施展出來的拚命殺法!」

    鐵鈞心中有了譜,這一招夜戰八方卻是和他那晚施展出來的那一招有六成的相似,事實上,這一招幾乎包括了刀法的所有基礎動用,雖然僅僅是一招,但是如果能夠靈活應用,臨機應對,分拆開來,卻是可以千變萬化。

    「您倒是省心呢,就這麼一招,把我這個徒弟打發了!」

    「一招鮮,吃遍天,年輕人,你就知足吧!」明劍收住刀勢,將鐵鈞的腰刀插回了刀鞘,拍拍他的肩,笑道,「另外,你最好是想辦法弄把好刀來,朝廷的這種制式兵器可不適合真正的實戰!」

    「你是我師父,這種不是應該你來想辦法嗎?」

    「我現在是東陵縣與朝廷聯繫的惟一渠道,事情忙都忙不過來呢,哪有時間管這些,你是縣尉,現在縣裡人心惶惶的,正是需要你站出來的時候,刀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好,以後再說!」看著甩著空袖子的明劍,鐵鈞無奈的笑了起來,門外,又是一陣陰風刮過,鐵鈞打了個寒戰,陰著臉,看著陰沉的天空,他想到了越王墓,「不能再等了,無論如何,先將陰陽離合煞氣吸收了再說,修煉成了離魂玄光,我也會多一項保命的本事,聽說這東西對於陰神的效果最好,不過可惜,那妖神是一個陽神!」

    東陵的縣令差不多五十多快六十了,是個沒什麼前途的小老頭兒,但即使如此,鐵鈞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挺有能力的傢伙,在最短的時間內,安置了周王集的難民,穩定了民心,並且通過明劍與朝廷取得了聯繫,這才是最關鍵的,與朝廷取得了聯繫,便意味著他們不再孤立,充滿著驚惶之意的東陵城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而有些想要趁火打劫的混混,也在縣尉府強力的手段之下不敢再冒頭了,特別是當鐵鈞將一個趁夜鑽入校場,試圖對周王集的一名少女不軌的混混脫光了吊在縣衙大門口,活活將他吊死之後,東陵縣城頓時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再也沒有人敢小瞧這位年輕的縣尉,當然,這還要歸功於徐記車馬行的那三名伙記對那晚鐵鈞神勇表現的宣揚,現在,整個東陵都知道了,鐵鈞這位年輕的縣尉不但當機立斷,救了周王集的百姓,還擁有一身驚人的藝業,強殺了牛角子山威虎寨的五當家,一時之間,鐵鈞的名聲,在東陵縣城裡可以說是如日中天,甚至都已經超過了東陵的縣令。

    不過這對鐵鈞而言,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

    因為威望越高,責任就越大,東陵縣現在已經完全被漳水隔絕起來了,一個縣城的人吃喝拉撒全都出現了問題。

    東陵是一個下縣,屬地之內大多是山地,一直以來,大部分的糧食都要通過外面運輸,這也是東陵雖然是一個小縣卻有一個頗大的車馬行和一個身家不菲的糧商的緣故,因為要運糧食,事實上這一次徐記車馬行到鄧州的原因之一就是要運一批糧食回來,可是現在,一切都泡湯了,東陵不大,但是也有幾千號人,再加上周王集來的百來號人,這幾千張嘴能夠自給自足的很少,即使是陸家糧店,也沒有多少糧食了,一旦出現斷糧的情況,東陵肯定會亂起來,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運糧,而漳水斷絕,想要運糧,就必須繞五百里路,來回就是一千里,中間還有一個牛角子山。

    「這五百里地可不太平啊!」

    縣衙大堂上,鐵鈞看著攤在桌上的地圖,煩惱的揉著眉心,縣衙大堂裡坐著東陵所有的重量級人物,縣令姚金、縣尉鐵鈞、明劍、前任捕頭鐵膽、現任捕頭雷東、副捕頭陳盛、徐記車馬行的徐老大、陸記糧行的陸平成,再加上姚金的師爺楊明凡,所有的人都一籌莫展的看著眼前的地圖。

    糧食不夠了,需要買糧,而距離東陵最近的,有足夠糧草的州府就是鄧州府了,漳水通,除非你能獻祭兩名童男童女,否則的話,別想過去,而想要到鄧州府,就需要繞五百里的路。

    這裡面惟一能夠飛行絕跡的只有明劍,這些日子,明劍已經御劍來回來東陵與鄧州府數趟了,一方面就漳水的事情與六扇門進行溝通,另外一方面也為了東陵縣操辦糧草。

    只是現在糧草已經操辦好了,如何運回來卻成了問題。

    明劍不可能帶著那幾十萬石的糧食飛回來。

    現在縣城裡面已經人心惶惶了,已經有人認為準備開始買童男童女獻祭了,事實上縣城之中有許多人持同樣的觀點,甚至已經開始物色窮人家的那些多餘的,可能養不起的兒女了。

    對此鐵鈞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不同意,又打不過這該死的漳水河神,所以,運糧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我們的糧食還能支持多久?」

    「十天,最多十天,我的糧倉都快空了!」陸平成一臉的苦色,「風聲已經傳了出去,現在糧店門口日夜都在排著長隊,我的伙記已經吃不消了!」

    「多繞五百里,來回就是一千里,十天的時間,鐵縣尉,你有把握嗎?」

    「沒有!」鐵鈞乾脆的道,「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十天的時候可能勉強夠了,但是再押那麼多的糧食,沒有二十天的時間是不可能的,這路上可不太平!」

    「二十天,這不可能。」

    「那就只有準備童男童女了,兩對!」縣令的師爺接口道。

    「不行!」

    「鐵縣尉,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事實上我們都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但是沒辦法,現在東陵有幾千張嘴等著吃飯呢,是兩對童男童女重要,還是全縣數千口人重要,這其中的份量,您應該能夠拎的清吧?」師爺楊明凡陰陰的道。

    說起來楊明凡和鐵鈞並沒有什麼過節,只是以前楊明凡因為是縣令的師爺,而且已經跟了三任縣令了,在東陵縣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許多時候,其權勢甚至超過了縣令,楊家也在他的扶持之下,成為了縣內大族,頗有權勢,鐵鈞的崛起,讓他看到了威脅,極大的威脅,一來鐵鈞是有著正經官身的,僅這一點相對於他就有了先天的優勢,二來鐵鈞身後有六扇門的背景,本身又是武職,擁有強大的實力,這也是他所不具備的。

    東陵本就是一個小縣,容不下那麼多的勢力,也沒有那麼大的利益,一個新的利益集團的崛起往往就意味著舊的利益集團的衰落,楊氏家族的根基是建立在楊明凡的地位上,而鐵家的根基則是建立在鐵鈞的地位上,雙方的根基有著明顯的差距,楊明凡也無法改變,所以他選擇打壓鐵鈞威信,楊家也好,鐵家也罷,都是東陵的家族,最大的根基是東陵的百姓,把鐵鈞推到東陵百姓的對立面上去,就意味著成功了一半。

    這一次的糧食危機中,他看到了機會。

    身為上位者,鐵鈞太過於婦人之仁了,幾個童男童女與全縣人孰輕孰重,一望便知,可是鐵鈞卻堅持要繞行五百里去運糧,如果能運過來的自然是好,現在的問題是他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預定的時間內將糧食運過來,在這種情況下,還如此堅持,就顯得不智了。

    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鐵鈞昏招迭出,越是堅持,他的優勢就越大,東陵缺糧的消息就是他暗中捅出去的,現在陸家糧行門口聚集了那麼多人,就是有楊家的人暗中出力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鐵鈞太年輕了,年輕的讓他害怕,同樣也讓他有太多的機會將其扼殺,問題只是在於怎麼做罷了。

    冷靜的楊明凡,激動的鐵鈞,沉默的眾人,縣衙大堂的氣氛變的詭異了起來。

    「如果,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也只能如此了,或者,鐵縣尉想辦法將那妖神消滅掉!!」」縣令姚今看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鐵鈞的身上,「鐵縣尉,兩害相權取其輕,我看,還是先渡過這一關再說吧!」

    姚今的話,便相當於為今天的事情定了調子,事實上,他也很火,你鐵鈞不希望獻祭童男童女,我姚今就想了嗎?可是身為縣令,應該為全縣的人負責,東陵現在已經夠亂的了,需要安撫,他不可能為了幾個童男童女而讓東陵亂起來。

    最後一句他加重了語氣,堂上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不滿。

    「算了,鈞子,也只能這樣了!」鐵膽做了多年的捕頭,哪裡聽不出姚縣令的不滿,開口勸道。

    鐵鈞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漲的通紅,似乎想要強駁,可鐵鈞搶先開口了,將他的怒氣生生的壓了回去。

    「既然如此,我便去辦了!」楊明凡站起來,主動攬起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落在姚縣令的眼中,又多出了幾分的讚許。

    看到楊明凡走出縣衙大堂,鐵鈞也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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